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绝地反击》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 文案: 杨稚和闻淮分手了。 有渣男之称的稚哥表示,再也不愿意和男人搞对象了。 然而事与愿违,看上他的大有人在,他也抗拒不了一个手段强势的家伙的追求。 他斟酌许久之后才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追求,他想好好的谈场恋爱,可…… 你接受的了一个忘不了初恋却跟你开始的人吗?杨稚身心皆交付了出去,等到的后果竟然是一场骗局。 逆来顺受?接受现实?委曲求全? 可去你妈的! “很好,搞我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是一场盛大的反演环节。 “沈厌,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耍我,后果你肯定承担的了,你们沈家一个人都别想跑,你爸,你哥,还有你,以及你身边的一切垃圾,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沈家的名声臭到人尽皆知,你有本事就拦我试试。” 这是一场张狂的威胁。 “你一定要这么狠?” “我一定要。” 爆裂的酒瓶渣子,撕开群架的口子。 这是一场极端的发泄。 “谁都别想好过,带着你的小初恋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下地狱的那种。” 这是一场巅峰的较量。 “我一不缺钱,二不缺爱,三不缺桃花相伴,你是怎么有胆子渣我的?”杨稚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玩儿的过我吗?” 这是一场绝地的反击。 杨稚:渣我?你有这个能力吗? 醋王心机狗时而正经时而流氓真渣攻(真渣) × 混混手段高阅女无数肤白貌美情圣受(伪渣) 排雷:渣男对渣男,HE结尾,有虐,非双C。 作者攻控,三观雷,文笔渣,喜欢写刀,再破的镜子也能圆,狗血假爽文(时间限制,标签暂不能改) 内容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爽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稚,沈厌┃配角:关联文《被迫爆红》┃其它: 一句话简介:渣男VS渣男,招招致命 立意:爱情 第1章 晚,七点,酒吧。 妖娆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拼命的甩着头,摇着手,随音乐一起律动,DJ台上耳麦一带,谁都不爱的DJ手是气氛的始作俑者,男女被他们支配着,为他们叫嚣着,口中所有的恩怨都爆发,反正无人听到。 这样其实蛮好的。 灯光一寸寸扫过人脸,有人清醒有人沉醉,意识的迷离使这个地方看起来更加的销魂,的确如此,宿醉的时候随便抱一个顺眼的人亲一亲解闷,不也是挺好的事儿? 杨稚记得,他和闻淮就是这么开始的。 酒吧的一高背椅上,身穿白色毛衣的男生给人来了个十足的侧颜杀,他鼻梁高挺,轮廓清晰,肤色白皙之中还能看出水嫩嫩的感觉,泛光似的柔和的俊颜,身形高挑,一双修长的双腿踩在高背椅的脚蹬上,无论怎么看这人都如此清秀俊俏,十分有邻家大哥哥的风度,满足女生对未来伴侣的所有要求。 这么一看,他果真是嫩的能掐出水来的男生中的极品,用现在的话来形容他的外貌,嗯……很不错的一只小奶狗。 可唯一违和的是,这只看似温和的小奶狗,做着不符合他形象的事。 杨稚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他抽烟的样子将会使所谓的“奶狗”形象彻底的崩塌,反而有种犀利之色,生人勿近的气场就这么被带了出来。 因为他抽烟的样子非常的酷,正因为和外貌气质严重不搭,他酷的很特别。 一双睫羽浓密修长,轻轻眨动,似有不耐烦的意思,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的同时睁开了那双撩人的双眸。他的眼睛生的是最漂亮的,根本就叫人移不开眼,杨稚是典型的双眼皮,睫毛长,眼型勾人,他每次看他的时候眼里都像是有亿万的星辰大海,众使闻淮一个大男人都有春暖花开的错觉。 杨稚这人太可了,他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舍得和他分手。 可话都说了,哪有收回的道理?自己打自己脸这种事,他闻淮可干不出来。 只不过偶尔沉醉在这双盛世美眸之下,反正也不会再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了。 “闻哥,找好下家了吗?”杨稚的声线是成熟而优雅的,听起来很有feel,不管他怎么说话,说的什么话都带给人很诚恳的感觉,事实真的如此,他本来就是一个年芳二十一的大男人了。 闻淮懒散道:“没呢,没看中。” 杨稚笑了声,道:“那急什么呀,找到下家再断呗,闻哥觉得和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闻淮闻声抬头,盯着杨稚那张迷倒万千少男的脸蛋,杨稚是真心的帅,可闻淮也不是个看脸的年龄了,他必须实实在在的去考虑他们之中存在的问题,虽然他的确是因为杨稚的颜和他在一起的。 不能怪闻淮,几乎什么类型的人都很吃杨稚的颜,可奶可盐,时而攻时而温顺,全凭他的心情。 看得出来,今日是稚爷,不是邻家大哥哥。 他心情不好。 是,失恋心情还好,缺心眼吗? “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杨稚挑眉,“腻了?” 大可以说的如此直白,不用拐弯抹角,但他体谅闻淮的话术,他照顾着自己的情绪,杨稚完全理解。 闻淮想说不是,当然不是,杨稚这人虽然没他大,但不得不说他挺会照顾人的,无论是床上还是私生活里,他都把他照顾的妥妥当当,闻淮有时候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一个各方面优秀的人,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帅,能和杨稚匹敌,可分手确实是他提出来的,和这个几乎没什么缺点的人提分手。 “可以这么理解吧。”闻淮低眸,转头望进舞池,“我马上毕业了,打算去深圳,到时候异地恋,估计问题更多。” 异地恋永远是问题,闻淮必须相信。 杨稚道:“不是还没出问题吗?” 显然,他是不相信闻淮腻了的理由的。 或许是说,他还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 闻淮解释道:“稚,你太小了,和我步子不一样,两岁也是差距,我在深圳,你在上海,我要拼事业,你还要继续研学,我们俩连共同话题都会少很多。” 杨稚却道:“你不也是刚毕业吗?能少多少话题?还有,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不聊,我不烦你,我会尝试理解你的处境,你的工作,你有什么烦心事仍然可以跟我说,我什么时候嫌你啰嗦了吗?” 这还真没有,杨稚比他小,但为人处世比闻淮得体,他懂得照顾人,也正是因为这样,闻淮才倍感羞愧,“你前途好,在学校里能再找一个人陪你度过剩下的两年,和我就是浪费时间。” “你觉得我找的都是为了在学校消遣日子的对象?闻哥,你到底怎么看我的呀?”杨稚神色隐隐有些变了,声调都犀利了些。 闻淮抿抿唇,没答话。 杨稚接着道:“是,闻哥,我不否认,我们俩的开始非常的草率,完全是乱搞,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在学校早就认识你了,就算没有酒精我也会追求你的,我喜欢你,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你真就没感觉到一点儿吗?” 杨稚比较沉稳,所以他的喜欢也许表现的没有那么热烈,没能让面前的人有所触动,可这不妨碍他喜欢他,也不妨碍闻淮从细微的举动里看出什么来。 杨稚会做菜,会做他喜欢的菜,他连说都没说过杨稚就知道他喜欢什么,这还不够明显吗? 他有一次发烧在家,杨稚知道了连续请了好几天的假照顾他,虽然他嘴上没说,可闻淮不是傻子,三天都没去上课的杨稚时刻不离的陪伴在他左右,生怕他有一丁点的恶化,他还感觉不出来吗? 闻淮不抽烟,他也不喜欢别人抽烟,杨稚和他在一起没有动过一支烟,没有碰过一次打火机,他什么都没说,可闻淮看不见吗? 杨稚一直是默默的,顺从他,照顾他,爱护他,他闻淮也不是瞎子,可…… 这手,他必须分。 “稚,你就没想过,我也许根本不喜欢你这一款,我不喜欢比我年龄小的……” “你说什么?”杨稚第一次打断了闻淮的话,他从来没有截断闻淮的话的时候,他是那么尊敬这个人,可是现在他不止截断了他的话,声线也很不友善,“闻哥,你再重复一遍,抱歉啊我没听清。” 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杨稚掐着烟的手紧了紧。 闻淮壮了壮胆,叹口气,重复道:“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杨稚盯着他,眼神无比的凶狠,他哪里这样看过他?他那温柔如水的神色才是对面前这个人的,什么时候,他杨稚舍得用这种眼神看闻淮了? “闻哥,那你跟我在一起耗这么久,图什么呀?”他佯装平和的声音下藏着暴怒与冲动,他真怕自己失控了,他根本不舍得对这个人发脾气。 闻淮再听不出杨稚的隐忍可就说不过去了,闻淮道:“好了,我说实话吧,稚,我喜欢不上你。” 我喜欢不上你,听听,多好的措辞。 好像喜欢他,很让人为难。 杨稚看了他半会,最后索性点点头,低眸下去,看着指尖的烟,“哦,明白了,不喜欢。” 这才是所有理由中最真实的一个,简单易懂又真诚。 杨稚笑道:“跟我那么客气干嘛呀?闻哥,有话直说,也好过拐弯抹角的,都是成年人,真没那必要。” 闻淮却道:“我并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 “不绝,”杨稚抬头道:“真的,这有什么绝的?” 闻淮看他这样,反而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他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他是想和平分手,可现在杨稚是没生气,可他的表情却很微妙。 闻淮试探的说:“稚,你……没事吧?” 杨稚怔道:“哦,没事。” 说完他搓了搓脖子,掐掉了烟,“闻哥,早点回去吧,你明儿不还得主持毕业晚会吗?” 闻淮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举行毕业晚会,同时还要选举下一届接班人,他明天的确忙。 闻淮站了起来,经他一说才注意起时间,他们已经待在这儿两个小时了,闻淮临走之前上前摸了下杨稚的肩膀,安慰的说:“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喝太多酒。” 杨稚对他笑了一下,“嗯,知道。” 闻淮看看他,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迈步离开了。 杨稚把烟掐掉,修长的手指捏起桌子上的杯身,仰头一饮而尽,再将杯子随手一推,点了点桌面,对吧台边的调酒师道:“vodka。” 调酒师给他拿了一整瓶伏特加,杨稚跳下高背椅,拎起酒瓶就进了舞池,随音乐和人群狂欢。 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了,他和闻淮在一起一年半,一年半没有碰过烟酒,这对常人来说不是个简单的事,在此之前,杨稚还是个不良少年,打架泡吧喝酒抽烟谈恋爱,他没有一样落下的,但他长得奶,也没人觉得他是这样不靠谱的一个。 他真正成长起来的,真正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男人的时候,是遇到闻淮。 现在人没了,他果然没了枷锁,没了顾忌,成为了那个最本真,最像他自己的杨稚。 稚爷,又回来了。 伏特加洗刷委屈,音乐轰炸理智的情绪,身体的摇摆驱散愤怒,意识迷离,随心而动,所有糟心事都与他无关。 一个字,爽。 他抬起手的动作露出了一段迷人的腰线,他疯狂买醉的模样让他越发出彩、销魂,他摆动的身子,迷蒙的双眼,叫嚣的声线,都一点点落进某人的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 妈的,想操。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个小预收,也是关联文哈 下本开《被迫爆红》(收不收随心情就可) 现实版玛丽苏,叶胥一直都靠颜,他有自知之明,哪知道有天还能靠颜入了赫赫有名的沈先生的眼。 入眼就入眼吧,也是他的荣幸。 但几次折腾下来,叶胥顶不住。 叶胥:“这么多工作?都是我的?” 沈岐:“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叶胥:“可我不接这种商演的,我也不会台步啊。” 沈岐:“现在你就可以学了。” 上司逼迫自己爆红怎么办? 叶胥:“沈总,我觉得够了,我不需要太红。” 沈岐:“不是你需要,是我需要。” ……好吧,是你需要,我接。 被逼着成为顶流,家财万贯,业务发展的太好,叶美人也为难。 叶胥:“我能不接了吗?我并不是……很想红。” 沈岐:“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下属,就要一天听从安排。” 叶胥:“……” 沈岐:“考虑一下,换个身份?” 叶胥:“什么身份?” 沈总:“枕边人这个角色,你满不满意?” 流氓和爆红,你选择哪个? 英雄难过美人关,叶胥这男人,谁顶得住? 口嫌体正直,深度沉沦,越陷越深,美貌当前,A总变忠犬。 不求上进只求安稳小模特×一心要捧红他的大总裁 第2章 “沈厌,到你了。”被催促的男生穿一黑色的卫衣,坐着看不出身高,手里攥着一把骰子,因为躲在黑暗之中,使他看上去格外的神秘,可很不幸,他的眼神出卖了他,让这只优雅的猎豹变得十分的没有耐心。 “不玩了。”沈厌一把丢掉手里的骰子,专心的将视线投进舞池里去了,小白羊一样的男生实在撩的人心颤。 果然,杨稚无论怎么看,都是奶的让人发指的可爱。 可真是可惜,每一个从他外貌定义他性情的人,将是倒霉的。 他可一点儿都不奶。 他最凶了,比如,现在。 原本狂欢的舞池爆出一声尖叫,四周因这声惨叫而吓得乱窜的人群很快给主人公腾出了空间和位置,音乐戛然而止,舞池正中央,杨稚手上的酒瓶爆在了另一个人脑袋上,那人顿时鲜血横流,顺着面颊而下,十分的可怖。 抬起修长的双腿,杨稚整整自己的衣领,缓缓蹲下身,对那意识被酒瓶砸的纷乱的男人道:“手感怎么样?” 当然没有回应,男人早已经疼的失去了理智和回话的能力。 杨稚看着场边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盯着他,他站起来,微笑了一下解释道:“不好意思,有蹄子乱摸,我给我的小腰报个仇。”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肢,好像在证明。 不用证明,这里不就是玩的地儿吗?他被摸了都正常。 只是不巧,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我操,用这么奶的脸说这么刚的话,可以可以,我觉得自己又行了。”周韶不要脸的打趣,他们这个位置离舞池远,他说话也不顾忌。 沈厌倒是没说话,眯着眼瞧他,周韶说得没错,他也觉得自己行了。 “沈厌,你干嘛……” 周韶话还没完,沈厌已经离开了,他径直往舞池中央走,身后几个弟兄都在叫。 他哪有心思理他们? 这边杨稚刚教训完人,保安就来了,围了起来准备插手,沈厌横插一脚,先声夺人,“抱歉啊,让大家受惊了,这我朋友。” 沈厌插进来,其中一个保安看见他道:“真你朋友?” 杨稚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人,没应声。 沈厌道:“真是,脾气可烈了。” 保安们没有动。 沈厌走过来,伸手一把提起地上的人,他那力道直接把昏死的男人给提起来砸进了保安的怀里,安排道:“今天经理不在,场子里的事我管,这个,叫救护车。” 保安拖着怀里的男人,点点头下去了。 他再转头回来,这一次,正面的对上杨稚,沈厌一笑,迷人的紧,他微挑眉,颇有勾引的意味,“至于这个,哥哥,你想要我怎么赔偿呢?” 杨稚瞧着这人生的是真挺带劲,面如冠玉不谈,他显然也不像,这人形象上大概就是痞子中的大哥气质,帅,差点赶上他了,不过好在人自己也看过自己的颜多年了,可不吃这一套,更何况杨稚已经过了看颜的年龄,他不太care的回应道:“你谁呀?” 非常的挑衅。 沈厌没多大动静,他朋友在后面已经开始起哄了,吹口哨,拍手,尖叫,各种制造气氛,因为他们知道,像沈厌这种优质的货,一旦多管闲事,就是瞧上别人了。 好看的戏码,怎容错过? 沈厌不怒反笑:“哥哥,我赔你一瓶酒吧,让你不开心,我也很难过的。” 这调情杨稚要是听不出来,他就对不起他这个年龄了。 “哦,”杨稚道:“我不稀罕。”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闻淮的话,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快爆发了,他不想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失控到在人酒吧里发疯,他走了,不回头一眼。 沈厌勾唇,盯着这人越发玩味的舔唇,摸了摸嘴角,没有说话。 杨稚出了酒吧,当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他和闻淮约的早,五点多就来了,里面坐差不多两小时,其中一半的时间是沉默的。分手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谁都没有那个兴致围着这个话题滔滔不绝下去,不过现在好了,以后都不用再找话题了,他们可能连见面都不会了。 杨稚抬头,他真就是别人口中的星星眼,笑的时候特别美,特别温暖,一旦缄默,那双眼睛又是无比的富有攻击性。 他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铁棍,是他从酒吧里摸出来的,用来干什么的不知道,杨稚拎在手中,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眼睛根本不看地面,半会,他又将铁棍耷拉在地,地面与铁棍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不觉得吵。 “我觉得我们之间……差不多了。” “你想过没有,我也许根本不喜欢你这一款,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 “说实话吧,我喜欢不上你……” “你太小了……” 一声撕破黑夜的“噼里啪啦”响彻,一根铁棍敲打在一面落地橱窗上,一家衣服店遭此惨剧,杨稚对空暴喝:“我操/你妈的!” 他太小了,他闻哥喜欢不上他,那这一年半的时间算什么?他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画面算什么?那些投机和开心都是假的?其实他闻哥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又或者,他在附和他,他对他根本不感兴趣。 去他妈的! 这些可以否认,那床上呢?只要闻淮说一声疼,露出一个不舒服的表情,杨稚从来不敢继续下去,他几乎是各方面的照顾他,他明明还记得他们第一次都是闻淮提出来的,杨稚喜欢他喜欢的太小心了,他根本不敢越界一点儿。 他把闻淮捧上了神坛,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他和学院里任何人都不同,他让杨稚接近他都觉得有种心灵被净化的美好感受,说杨稚是舔狗都不为过。可他不愿意那么说,也不愿意别人说,他不在意这段感情里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准别人形容闻淮有一丁点儿的不是。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他们同样喜欢奥黛丽赫本,同样喜欢外国小说《飘》,他们一起讨论过电影观后感,一起做过晚餐,一起上过课,一起去玩过最刺激的蹦极。 可是这些,全都是假的。 闻淮一点儿都不喜欢,一年多了,他连喜欢都没喜欢过他,那些本以为甜蜜的日子,突然变得无比的讽刺。 装一年,你他妈累不累啊?闻哥…… “啊——” 杨稚仰天长啸,白毛衣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滴滴的从他手上往下掉,杨稚蹲在碎掉的橱窗前,双手抱着头,崩溃到了极点。 毕业季,为分手季。 他还没有毕业,他的爱情就吹了。 唯一一次呢,唯一一次,杨稚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居然败的那么惨。 他觉得自己挺成熟,挺稳重的呀,怎么就落的这个下场了? 他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刺痛传来,杨稚垂着头,晕染在地面上除了血滴,还有眼泪。 真他妈疼啊。 隔天,杨稚在自家床上醒来,他还没睁眼就感受到了有人,因为他的手被人捧着,有人在触摸他,不出意料,杨稚睁眼就看见了床边的女人。 他妈妈,一个四十多岁依然不显年龄的女人,正捧着他的手,心疼的凝视着。 杨稚不由得抽动了下自己的手,杨母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很不好看,五官有些扭曲,杨母急道:“慢一点,手也慢一点。” 杨稚的手上缠着一圈纱布,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他不由得想起“大猪蹄子”这一流行词,还真有点像。 “妈。”杨稚叫了声。 杨母眨巴两下眼睛,低眸,视线一点儿不敢移开儿子的手,“别说,妈都知道。” 知道也好,不用他再解释一遍了。 杨稚道:“我和闻哥结束了。” 杨母闻声抬头,看的出来她眼中的惋惜,杨稚不是同性恋,是在碰到闻淮之后才开始的,好在他父母开明,加上杨稚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们也就纵容了下去,更何况闻淮是个好男孩,比杨稚大,他们想还能多少照顾点杨稚,给他当个领路人,两人一年多,最后竟然还是吹了,杨母不由得觉得惋惜。 “结束就结束吧,不合适,咱再换一个。”杨母安慰道。 她以为这是安慰,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场感情里杨稚才是付出最多的,怎么说杨母都有些不太看好同性恋,所以没觉得杨稚有多难受,要不是看见他手上这么大块血迹,杨母可能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就好了。 她太低估杨稚了,她儿子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他既然敢冒大不韪来劝解他爸妈,当然是付出了一定的真心。 毕竟这名声并不好听。 再换一个,杨稚苦笑,他真没那么多精力重新投入一段感情了,最难的是,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闻淮。 他不喜欢女人,更找不到第二个闻淮,他怕不是要孤独终老哇。 想是这样想,但杨稚到底不舍得这么对杨母说,他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的感情问题,因为他妈妈也没法帮他,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顺着他妈妈道:“是,等我好了就给您重新找个儿子回来。” 杨母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感情这事是最不能强求的,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我儿子这么帅,我可一点儿不愁娶。” 杨稚点点头,“妈,你跟爸说吧。” 杨母道:“你爸上班去了,回来我跟他说,你放心。” 杨稚点点头,他现在不想重复这件事了,他根本不想提。 杨母又道:“那小闻那边,怎么说?” 第3章 就算两人吹了,杨母对闻淮还是挺在意的,他一家子都挺喜欢闻淮的,确实,杨稚从闻淮身上挑不出毛病来,懂事又稳重,杨家一家人都没什么意见。 杨稚道:“他要去深圳闯一闯,之前有提过,和他几个朋友做什么程序吧。” “哦,去深圳呀。”杨母自顾自点头,“那以后你俩真见不上几回了。” “嗯?”杨稚不明所以。 “你那么喜欢小闻,妈真怕你走不出来。” 杨稚没说话,不知道自己哪点露出了马脚,让他妈这么担心了,但细细想来,他平日里带闻淮来家吃饭他妈妈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喜欢他藏都藏不住,还用他妈妈猜吗? 杨稚道:“都分了还见什么面啊?” 杨母道:“那总不能彻底断干净了吧?就算不是一对,做个朋友也好啊,你们圈子里的事我不懂,也不知道和男女情侣是不是一样的,不是可以做兄弟吗?” 做兄弟……杨稚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也不愿意。 “别了吧,这样多尴尬。”杨稚道:“妈,别说我了,就是闻哥也得别扭,外人看着也不好看。” 杨稚和闻淮这一段轰轰烈烈的,街坊邻居,远方亲戚谁不知道?杨母不懂行,只能附和的点头。 “行吧,倒是你,少喝点酒,你一醉就没什么好事,不是发疯就是打架,你看看这弄得。”杨母抬起他的手,可怜的说:“玻璃碎了你怎么不跑?你是怎么溅上玻璃渣子的?” 杨稚道:“我也记不清了。” 他当然记得,只是懒得回想了。 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和脚步声,正好杨稚的手机也响了,杨母帮他拿过来道:“你接,我出去看看,应该是你爸回来了。” 杨稚用没受伤的手接过了手机,是他朋友崔臣打来的,崔臣接了电话就嚷嚷:“稚哥,跑哪去了?课都不来上了?” 杨稚道:“在家挺尸,你帮我请个假吧。” 崔臣道:“不是,你昨晚上哪去了?有同学说在酒吧看见你了,跟人闹事了?” 杨稚没有细说,他昨天心情真不行,说了些什么完犊子的话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只是道:“我跟闻淮完了。” 果不其然,只要提闻淮崔臣就没兴致听别的了,崔臣拍案而起,大喝道:“你说什么?!” 杨稚听出了他拍桌子的声响,提醒他道:“你小声点,现在在上课吗?” 崔臣道:“没有,稚哥,我太爱你了,你跟闻淮完了这事……太他妈漂亮了!!” 杨稚笑了声:“你安慰我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崔臣嚎啕道:“怪不得有人说你在酒吧闹事,我一想不能啊,我稚什么身份,什么品行,现在我完全信了,这他妈是我稚爷回来了!” “去你大爷,我回哪了?”杨稚道。 崔臣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天,稚爷,只要您一个吩咐,微臣我鞍前马后!” “别瞎恭维了行吗?我没你那能耐。” “稚爷你太谦虚了,我想好了,为了庆祝你分手,我现在就订房间……不,订包间,说吧,你要几个妹子?” 杨稚觉得他夸张,不过这也确实是崔臣的秉性,他向来不学好,顺便带他一起不学好,只不过杨稚这时候真没心情玩,“别折腾了,我不想出去。” “别介呀哥,好不容易没闻主席的事了,你别这么掉链子。” “我真不想去,我懒得动。” “那你想干嘛?” “挺尸啊,舒服。”杨稚说。 崔臣不可饶恕道:“你别浪费青春年华,昨天还有妹子来找我要你联系方式呢,哥,咱别辜负小红花行吗?” 杨稚却道:“你放了我,我真不能动,我手受伤了。” “啊?” “嗯,出了点小意外。”杨稚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弄成了半真半假的故事编给了崔臣,他知道要是直言真相,崔臣肯定会冲你疯了吧这一个话题聊很久,扯的更远。 崔臣再大的激情都被浇灭了,他撇撇嘴道:“那成吧,我帮你请假,好了再约。” 杨稚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他电话刚撂,他爸就进来了,杨稚本能的藏了下自己的手,他爸无情道:“藏什么?你妈都跟我说了。” 然后他妈也出现了。 杨稚道:“我怕你骂我。” 他还真怕,杨稚以前不学好,初中高中都过的没法看,和崔臣那逼各种违纪的事儿都干了一遍,他爸他妈都管不住他,只不过那时候年龄小,他不怎么怕,这时候也不是怕,而是觉得丢脸,毕竟这事是他一股脑干的,说出来也不太好听。 稚爷是要面子的。 杨父道:“骂你,你这么大了我神经了还骂你?” 杨父走了进来,在他床边坐下,道:“真分了?” 杨稚点点头,“分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 杨父看着他,显然是有点不能信,杨稚对闻淮太上心了,就这么结束了他本能的会为自己儿子惋惜,可他没杨母那么感性,特别照顾他情绪怎样的,他就觉得大男人拿的起放的下,效率道:“以后什么打算?” 杨父想问的是他还会不会找男生。 虽然他们儿子怎么着他们都支持,可女孩子多少好点,不会背负太多,他们也是为自己儿子担心。 “暂且没有,走一步看一步,这事规划不来。”杨稚说。 杨父点点头,“你妈让我安慰你,我没觉得有那必要,咱们老杨家不是什么玻璃心,伤的起,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最后娶进门的是个中意的,过程多难都熬的过去。” 杨稚扯唇微笑,没有回应,但是默认。 “你现在大二了,还有两年就能毕业,不用着急,”杨父说:“到时候你想走你的专业还是跟我干?” 杨稚笑了下道:“爸,我自己闯吧,现在学的这个专业我挺感兴趣的,以后也想出来历练历练,直接跟你的话,我怕自己狂的不知天高地厚。” 杨父被逗笑了,“有这个心很好,爸到时候支持支持你。” “得嘞。”杨稚向下躺了躺,“拼爹呀,我喜欢。” 他爸一巴掌招呼过去,也就是摸了摸他的头,杨稚笑眯眯的,看不出一点儿伤感。 没办法,成年人了,分个手让他爸妈都操上心来,稚爷也挺不好意思的。 杨稚扯扯唇,在他爸妈离开之后,自己没心情再动手机,他想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午夜梦回,他又梦见了闻淮。 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脸,俊秀,温和,唇角总带着和善的笑意,惹眼的不行,人堆里就能被杨稚一眼扫到,开启这一年多的追妻之路。 挺辛苦的,也挺满足的,做的不是他自己,做的是闻淮大概喜欢的样子,只是可惜,他再怎么装模作样,最后还是落了个惨败的下场。 被甩啊,稚爷人生头一次。 长记性了,男人,他真怕了。 杨稚本来打算倒头直接睡个昏天黑地的,可怎么着都睡不着了,他手不太敢动,脑子里没完没了的琐碎,一直在想这些年发生的事,越想越烦躁,他拿手盖一下眼睛,心神不宁,总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他似的,一直到他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毕业晚会。 大四的毕业晚会,以及学生会的新主席交接工作,今晚…… 杨稚诈尸的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但碍于他的手不方便,又赶时间,他索性不换衣服了,单手穿好鞋就往外面走。 这时候碰见他妈了,杨母看他火急火燎的,眼巴巴的瞅着他的手,说道:“你干什么去?” 杨稚走出去头也不回道:“出去一趟,妈,你们晚上先吃,别等我。” “诶,你上哪呀?” “学校!”杨稚匆匆走了。 “外面下雨了!”不过杨母追出来的时候杨稚早没影了。 外面是下雨了,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但小,杨稚没当回事,打了车回学校。 “怎么每年毕业季都下雨啊。” “没听过吗,那是情人的眼泪。” “分了拉倒,最烦每天在宿舍楼下面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了,一点都不顾忌别人,受不了。”两个大二的女生走在一块,怀里抱著书,映着图书馆的logo,手里撑把伞,在一起闲聊。 “那能怎么办?人care我们干什么?”长马尾的女生说。 短发女生肤色雪白,涂着颜色淡淡的口红色号,瓷娃娃似的,吐槽道:“有一次更恶心,我从这边走的时候一对情侣接吻水声都能听到,声音特别大,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咦——” 长马尾女生也撇撇嘴,抖了抖肩膀,脑子里有了画面感。 “我感觉他们就是秀给我们看的,妈呀,我求他们直接去开房。”齐肩发女生嫌弃的说。 “诶,杨稚。”长马尾女生眼尖的看到了冒雨过来的杨稚,她们两人站住,长马尾道:“你怎么没带伞?” “程佳,看到陈星了吗?”杨稚头发些微湿漉漉的,他一点儿不在意的问程佳。 程佳就是高马尾的那个女生,和杨稚一个班,她道:“陈星他们不是要忙晚会的事吗?他要剪片子,一上午都在影视楼里呢。” “你手怎么回事?”齐肩发的女生和程佳同一个宿舍,也是杨稚同学,她观察的细微,程佳都没看见,于是也惊吓的怔了一下,“卧槽,肿的跟猪蹄似的,你不会跟人干架了吧?” 杨稚抬抬手,没所谓的样子,倒是对程佳说:“你一个女生出口成脏合适吗?” 程佳连连拍拍自己的嘴:“妈蛋,说了不说脏话的。” 杨稚不由得笑了声。 “你找陈星干什么?”齐肩发的周妙妙问。 杨稚不说,道:“干瞪眼。” “呦,难得看我们稚哥不找闻大主席呢。”周妙妙盯着他的手说:“这一会闻主席看见了得多心疼呦。” “别拿我开涮了,”杨稚没把他和闻淮的事告诉她们,现在知道的也不多,他提步掠过二人走了,“先走了。” “给你伞。”程佳叫他。 杨稚不接:“懒得打。” 第4章 杨稚今年大二,读的是UI设计,也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定的,他家里人也都支持,父母开明,做什么都好。这行业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没多简单,因为涉及的范围比较广,包括的东西多,听起来比较复杂,简单化的来说大体就像美工一样,是为界面美观而存在的。前景发展很好,只是不精通,大多也是扯淡。 杨稚读UI说起来是他的喜好,可喜好一旦变成学业或者未来的工作就会开始失去激情,杨稚也不能免俗,每天大量的作业和书籍看的他头脑子发懵,关键这专业还不是理论性的东西,创新思维也得跟上。 杨稚虽然没落下,但读的也不是特别优秀。 总体来说,也就那样吧。 影视楼他经常来,因为涉及专业需要。 “嗨,杨稚。”又一女生来跟他打招呼,杨稚一转头,看见走廊里朝他走的郭蕊,他抬手招呼了下,郭蕊眼尖道:“手怎么了?” 杨稚道:“小事,受点伤。” 郭蕊道:“哦,你怎么在这?闻主席他们都在艺博。” 看见杨稚必提闻淮,很显然杨稚和闻淮闹的满校皆知,也可见杨稚和闻淮平日里有多黏糊。 “不找他,来办点事。” “什么事啊,现在不是该围着主席转了吗?人马上毕业了你可就见不着了,走,带你过去,我刚好也有事汇报呢。”郭蕊是学生会的,大三,很有希望的下一届学生会主席,闻淮重点培养对象,得力助手,挺牛的一女生。 杨稚道:“我真不过去了,有点事,你忙,别管我了。” 杨稚跟她招招手,抬步上楼去了。 郭蕊没多想,出了影视楼。 陈星光是剪片子就剪了一早上,他又不是老本行,临时把这工作揽自己身上了也是没法子,现在忙的要死,大四的毕业晚会其他年级又不放假,学生会的活儿多,他一时找不着人了,只能亲自上阵。 这张片子是摄影专业的同学拍摄,学生会同学参演,在今天晚会上有重要的作用,算是开场片吧,他不敢怠慢,弄的慢吞吞的。 正在此时,他待的电脑室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个人,小白毛衣可真是显眼,再往上瞅,乖乖,来了个专业的。 陈星从凳子上“噌”的站起来,对来人直招手,“我去,救星来了,稚,快来。” 下课时间,电脑室里没多少人,就一些来补实践的同学,屋子里静悄悄的,杨稚走过去,在电脑前坐下,道:“什么?” “毕业片啊,我剪了一半,剩一半你弄吧,艹,头都要秃了。” “我也不是专业的。”杨稚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动起手来了,他的专业虽然不是剪辑,但多少和电脑有关,他琢磨过这些有搭边的领域,弄这些起码没陈星那么费劲。 “比我专业就成,”陈星在他的电脑桌上坐下,转头盯着电脑,道:“你们UI的审美肯定在我之上……你看这个,我加了点滤镜,颜色怎么感觉那么怪呢?” “别加这个色,”杨稚心里感叹陈星果然是小白,技术不行审美还不行,真好奇他闻哥怎么给了他这么个活,“粉粉嫩嫩的跟女生自拍似的。” “那你看着弄,我懒得管了。”陈星撂挑子。 既然是学生会的参演,那必然有闻淮,而且他还是以主角的身份拍摄了这支开场毕业短片,老实说他找陈星就是来为这事的,因为他答应闻淮帮他剪片子,可昨天闹出那事,他给忘了,估计闻淮也不好意思来找他了,所以陈星才临时接了这个活。 这时候陈星提道:“这事不本来就是你的吗?闻主席怎么突然给我了?还有你那手是怎么回事?” 杨稚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继续给片子调色,道:“玻璃给划的。” “牛逼哈,我说闻主席怎么把活给我了呢,这么心疼他家宝贝呢?”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杨稚扯唇讽刺的笑一声,闻淮压根都不知道他手的事吧,换人剪应该是避嫌吧,毕竟他们刚分手,他也不好意思使唤他了,这么一想杨稚还挺寒心的,一下就从亲密无间变成陌生人了。 “几点开始?” “什么?” “毕业晚会。” 陈星想想道:“大概是五点吧。” “你去吧,五点之前来拿成品就行。”杨稚说。 陈星道:“果然效率,不愧是UI的,爱你。” 杨稚嫌弃的瞅着陈星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说了声:“再说一遍,UI和剪辑没关系。” 陈星给了他一个飞吻。 “艹。”杨稚笑笑,他把色调和字幕以及音乐都一点点调好,加上,再把片子倒回去看陈星弄的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么一看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闻淮,学生会拍摄时杨稚没有去,他有课,否则他怎么可能错过任何和闻淮有关的活动?闻淮在这张片子里担当主角,分量比较足,镜头多,杨稚几乎不费力,轻轻一调进度条就能看见闻淮,像是一个人的纪录片。 闻淮的脸线条比较柔和,他在毕业短片中穿的是一身学子装束,白衬衫,条纹领带,黑色的西装裤,特别惹眼,勾人,杨稚给他把原先粉嫩嫩的滤镜换成了清新自然的,和闻淮正搭,显得他很清秀高贵,浑然天成。 杨稚敲了敲键盘,用尽毕生所学去服务这张毕业短片,百感交集,想一想,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其实他难受的不是分手,是看不见闻淮了,他要去那么远的城市,和他分隔两地,他几乎想都不敢想以后自己的碎片时间用来做什么。 “嘶……”杨稚扭曲了下脸,手想摸鼠标时碰到了陈星摆在桌边的一堆东西,他忙收回来,抬手看了看。 口子蛮长的,划到了手侧,玻璃渣子哪能有这样的伤痕?这是他昨天发疯捏着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造成的,至于原因,乱七八糟的,他一点不想去提自己当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挺他妈智障的,杨稚也觉得。 “啧,好疼啊。” 一道特别的嗓音从他身后传过来,不低沉,但非常的悦耳,一下就能叫人记住,杨稚正打算回头身体两侧忽然多了双手臂,来人把他圈进了怀里双手撑着他面前的电脑桌,非常暧昧的姿势,杨稚第一反应就是我靠,这人是智障。 他话都没说出口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头顶那声音自上而下都是调侃:“剪昔日情人的片子不得不用心,哥哥,你这么做主席他知道吗?” “你是不是有病?”杨稚转头,手没动,还被人攥着,他抬头一瞧,瞬间有记忆了,“你?” 不错,昨晚酒吧里的人,他记得。 “还记得我呢?”沈厌松开他手腕,拉过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杨稚对他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懒得动脑想智障的举动什么意思,昨天见他就觉得莫名其妙,第一直觉就是反感,没别的,“我一没喝醉二没失忆,睡一觉也不至于忘这么快。” 沈厌笑了声:“嗯,不错,记得我,太荣幸了。” 杨稚和他非亲非故,不理解这人什么意思,怪的很,他猜测道:“交朋友?” 沈厌双手搭在电脑桌上,优雅的支撑着下巴,声音特别勾人的说:“不缺朋友。” 杨稚道:“求人办事?” “暂且没有进军UI设计的想法。” 杨稚盯了他一眼:“你认识我?” 连他专业都摸这么清了? 沈厌道:“闻主席的小情郎,全校有人不认识吗?” 火的很呢,杨稚自己都觉得尴尬,学校里确实有几对同性恋情侣,但显然都没他和闻淮火。一,闻淮是主席,公众人物,带头谈恋爱可还行,二,杨稚刚进学校那会人比较浪,成天这个女生那个女生的围着转,不上道的小痞子一个,人长的帅,钓妹子有一手,身边跟的妹子一个比一个正,也就后来和闻淮在一起后收了心,全校想不关注这两人都不行。 沈厌敲了敲电脑屏,短片被暂停,画面正停留在闻淮身上,他道:“这一款有劲吗?” 杨稚转回头。 沈厌道:“你挑人的审美不行啊,哥哥,你喜欢弱不禁风的款?” 杨稚给了他一个很不好惹的眼神。 但对方显然眼神不好,沈厌无视他的神色,自说自话似的,“不管你压他还是他压你,都没法尽兴吧?” “你想说什么?”杨稚的声线低了下来。 “我想说,你和闻淮舒服吗?”沈厌盯着他的眼睛,杨稚是漂亮的星星眼,双眼皮很明显,眼睛会发光,自带一种让人向往和接近的诱惑,可一旦失去这种光,他发脾气的时候,凶狠万分,然而这种凶狠并不会为他的颜值打折,反而带着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杨稚非常特别,绝对比沈厌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生都容易让人记住。 “你压他,他疼,你也不好受,他压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能让你爽吗?” 幸亏有电脑的遮挡,否则别人一定会为两人的距离而产生异样的眼光。 杨稚丝毫不觉得这人戳穿他和闻淮的私生活会让他别扭,他不爽的只是他身上的优越感,“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呢?” 他语气没有半分恭维,反而有点讽刺的意思。 “有没有经验的,验完货再说,你觉得呢?”沈厌挑眉,这显然已经暴露了他的目的。 他是在故意给他放消息呢?杨稚撑着头,“我觉得你连他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你觉得呢?” 沈厌低低笑了声,带了些及其暧昧的声调,“我觉得试过之后你会后悔的。” “那真可惜,”杨稚操弄起鼠标,“知道吗,我向来不识货,高档货和垃圾货一个用不起,一个看不上,我钟爱最平常的东西,真不好意思,我们注定要错过了呢。” 第5章 毕业晚会在艺博举办的,闻淮组织学生会的同学忙了一上午,搭建舞台和道具,他拿着手机,语音一条接着一条,忙的不可开交。 刚回复过去一条语音消息,这边转眼就把人叫走了,跟他讲流程的事,闻淮接过表演单看着,身边人跟他说表演舞蹈的一女生受伤了,可位置什么的都排好了,这一时半会的上哪找临时替补去? 闻淮盯着手上的表演单,琢磨会道:“把舞蹈调到最后,压轴出场,你跟她们说让她们现在开始重新排练队伍,补上空缺,我会给他们争取时间。” 女生说:“可压轴的是主席你的演讲致辞啊,这怎么能调换?” “这时候就别考虑这么多了,弄一个完整的晚会出来才重要,”闻淮看了眼手表,“三点半,压到最后时间足够她们排的,快点去吧。” 女生领命走了。 “主席,”一男生跑过来道:“舞台比考虑的大,原先准备的灯光台角的地方够不到,是换还是凑合用?” 闻淮道:“有重要的节目涉及到台角吗?” “没有,大部分都在中间,台角那边太暗了人上去的时候太危险。” 现在重新搭建舞台显然是不可能的,台上东西都定型了,闻淮道:“去跟底下的人说,让她们自己上台时都小心,你去后台找灯光师,跟他报备,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好。” 郭蕊来的时候闻淮正在跟人抬支架,两人往台上搬,郭蕊不敢打扰,在一边等着,毕业晚会总是学院最重要的一环,然而这届因为主席是闻淮一切又变得隆重了,闻淮应该是历届学生会主席做的最好的一个,成绩优异,性格开朗,人温柔,领导做事都有一手,没有一个记恨他什么的,闻淮倒是讲道理,是真真正正学院里的大红人。 什么事找他帮忙肯定没错。 他从来不会露出凶狠或者不耐烦的表情,让他在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学里特别吃得开。 闻淮从舞台上下来,看见郭蕊,他走过来,郭蕊也马上迎过去,报告说:“校方那边都报备好了,我们学生会这两年着手的事都上呈了,李老师让你结束后去找他,大概是管辖学生会的事,他要跟你谈。” 闻淮这届学生会主席做的太厉害,不同以往,因此学生会在他们学校里已经和校方差不多等级,有些学生敢跟老师叫板,却没一个敢碰学生会的,学生会在他们学校比明星势头还要大,凡是能进入学生会的不是有一技之长就是有过人之处,非常的了不起。 闻淮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领导这届学生会的同学心里清楚,所谓学生会不过是帮老师办事跑腿,他们也不例外,只是在闻淮上任之后有了质的飞跃,彻底变成一个有独权的组织。 其实因为什么,同学们心里也有数。 闻淮更有数。 “知道了。” 郭蕊又道:“对了,我刚来的时候碰见杨稚了,在影视楼,让他一起来,他说有事忙。” “稚?”闻淮愣了一下,“你碰见他了?” “嗯,手肿的跟猪蹄似的,怎么回事?”郭蕊笑着问。 闻淮不清楚:“他手怎么了?” 郭蕊道:“就包了个纱布,估计是受伤了吧,你不知道?” 闻淮摇摇头,“不知道。” 郭蕊道:“不可思议,你俩感情这么好,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闻淮看她一眼,郭蕊笑笑说去后台帮忙,他点点头。 闻淮不知道杨稚还愿意来,影视楼,应该是剪毕业片的吧,这事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才找了陈星,现在看来…… 闻淮拿起手机,点着杨稚的界面,想跟他打个电话,可手指停留在号码上到底是没按下去,闻淮犹疑再三,还是揣回了手机。 陈星回影视楼是四点,他还没推门进去,杨稚先推门出来了,陈星一愣,“剪完了?” 杨稚把手中的U盘递给他:“去交东西吧。” 陈星接过来的同时打量他的脸色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杨稚白他一眼。 陈星道:“不会我回来的晚你生气了吧?” 杨稚没应声。 陈星自说自话,“稚哥,我就开了几局游戏,为了给您老人家赔罪,我把把都输了……” “闭嘴,”杨稚道:“跟你没关系,碰见个智障。” “我去谁呀?惹我稚哥不想活了呦?”陈星就要进去,杨稚一把拉住他,说:“别瞎鸡儿逛了成吗,还有一小时开始了你晚点我弄死你。” 陈星啧啧道:“行了,知道天大地大,主席最大。” 杨稚喝他:“快点去。” “放心,绝对不敢耽误,”陈星拿着U盘撤了,“晚点请你吃饭。” 杨稚没搭理他,瞄了眼手机,大概快开始了,这点碎片时间,他考虑考虑,还是给崔臣甩了个电话。 崔臣他们几个去校外嗨了没回来,接到杨稚的电话他交代下自己的情况后问他怎么又来了,杨稚不想跟他多扯,既然不能跟崔臣他们聚一起耗耗时间,他就去现场看看吧。 艺博里开始有大批同学鱼贯而入,即将到点了,杨稚本来不该在观众席上,而是应该和学生会成员一样在后台,可他这次没有,他觉得一切起码等闻淮主持完晚会再说吧,在此之前,见了面只会让他尴尬。 “稚哥你怎么坐这?”杨稚坐在靠边的角落里,他旁边又来一男生,学生会新人,今年刚大一,在学生会跟着杨稚做,叫他声稚哥。 杨稚看了他眼道:“不马上开始了吗?你怎么也过来了?” “后台忙的差不多了,刚好看见你。”刘秉远说:“说起来一天没见你了,刚来吗?” “今天请假,”杨稚抬抬手,表明下请假理由。 刘秉远轻轻碰了下他的手,道:“没事吧?” “问题不大。” “主席毕业了,下一届多半是蕊姐。”郭蕊大概率是稳了,闻淮也有心培养,看得出来。 杨稚漫不经心的盯着台上,“嗯。” 刘秉远:“稚哥你打算怎么办?” 杨稚回头:“嗯?” 刘秉远:“还是继续料理后事?” 学生会这么大的名头杨稚功不可没,闻淮搞不定的事杨稚上,你知道,学生会管的范围广,老师交给的活有些得罪学生的也是学生会出手,杨稚就是负责这一方面的,他大一那会人不老实,挺混的,可人缘又好,基本起带头作用。后来因为闻淮进了学生会,杨稚是半点看不得有人说闻淮丁点儿的不是,分分钟就能跟人干起来,跟个小孩似的幼稚,后来进学生会在闻淮的引领下逐渐从“反派”变成“正角”,不但配合学生会的工作,还能用他那暴脾气治很多学校里违纪的“杂毛”,别人又因为两人的关系不敢得罪闻淮,所以学生会才有这么大的名声。 杨稚打过不少人,他混蛋惯了,可不得不说,他这种护短的性子让他在学生会里做的越发出彩,大概像一个保镖似的,保护那个总管大权的人。 刘秉远就是跟杨稚一块管事的,大学生里也有二货和傻缺,有些中二病还没退的混混,经常能跟杨稚闹起来。 先说理,理说不通直接开干,一开始因为杨稚经常和学生闹出事被举报,校领导一度要把杨稚踢出学生会,闻淮又死护着他,慢慢的,杨稚不像一开始那么冲,知道了怎么训人,怎么治人,也就好了,学校里大多数人也挺服他的,毕竟中二少年少,成年人居多。 成人的世界讲道理,小孩子才只认武力。 对于闻淮毕业,主席换人,杨稚何去何从又成了个迷,人人都知道他是因为闻淮才进的学生会。 “先做着吧,没这方面的打算。”也不能闻淮一毕业,他连学都不上了吧? “我觉得稚哥你做这个挺好的,”刘秉远说:“有你在我都觉得学生会特有安全感,人学校的学生会给老师跑腿,咱们有自己的独权,挺酷的一事。” 杨稚笑了声,“看不惯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经常得罪人是什么好活儿吗?” 刘秉远说:“那不叫得罪人吧,咱们治的都是些扰乱纪律的二货,又保证校风,又让大家都安安分分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有些人想混日子让他们混,别干扰其他人学习就成,跟警察似的活儿,我觉着挺威风。” 说实在的,如果不进学生会,不认识闻淮,杨稚跟这些混混又有什么两样? 以暴制暴有时候真是讽刺,又有用。 可看他不顺眼,想把他踢出学生会,或者觉得他的行为不符合学生会成员的标准的老师真的海了去了,杨稚也并不想碍人眼,但离闻淮近些,他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眼色。 “稚哥,咱往中间坐坐吧。”刘秉远提议道:“这儿瞎几把偏的,你看主席也不方便。” 刘秉远以为自己挺替他着想的,他是不知道杨稚现在并不想让闻淮看见他。 他选这么个位置就是为了防止闻淮对上他,虽然茫茫人海,可也有对上视线的可能,他还是觉得不好。 “就在这儿吧,我懒得挪。”杨稚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轻轻搓着,刘秉远注意他的小动作,隐隐明白了什么。 杨稚是会因为麻烦而不肯看闻淮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离我做渣男倒计时。 第6章 晚会开场时最先播放的就是出自杨稚手中的毕业短片,因为bgm够燃够炸,参演的人员也都是俊男靓女,刚出个片头全场就欢腾起来了,女生啊啊大叫,男生起哄吹着口哨,特燃的一现场,氛围一下就被带出来了。 短片是从大一到大四的情景短片,特别的正能量,采景多半是围绕校园周边来做的,闻淮在里面饰演一个温暖和善的学长,本色出演,其他张扬的,活泼的角色,各自有人来担演,表现不同性格和形象的学生在一到四这几年的成长,一个字,燃。 “太酷了。”刘秉远叫嚣道:“我后悔了,早知道我也演了!” 杨稚却道:“大四的毕业短片,你瞎参合什么,你在学生会多熬两年,差不多到你了。” “谁说的,一开始主席让我演我没去,太尴尬了,我怕自己放不开。” “以后就能放开了?” “能啊,这么酷放不放开的都是小问题了,”刘秉远窥着大屏幕,眼里带光,“这他妈太带劲了。” 是带劲,杨稚都看得心痒。 短片播放完,主持人闻淮和郭蕊上场,用一贯官方的台词开场,下面哄闹声没停,短片的“余震”还没消停。 杨稚定睛看着舞台,闻淮穿着最正牌的西装,打着纯黑色的领带,头发梳的顺顺的自然的垂落下来,特别的清秀,郭蕊跟他站在一起倒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如果不是全校都知道他们闻主席有男朋友了,闻淮肯定不乏追求者。 此时杨稚的手机响了,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他低头摸出手机,崔臣的电话,问他在哪,杨稚看看观众席的台下,一伙人偷鸡摸狗的进场,他道:“四点钟方向,抬头。” 崔臣在下面找了一会没找到,问他哪呢哪呢,杨稚本来可以一声口哨吹出来让他看见自己,但看看台上,闻淮正在致辞,他无情道:“你滚一边去吧。” 说完撂了电话。 哄哄闹闹的一大阵人晚了时间进场,引来一群人的视线,崔臣他们脸皮厚,没觉得什么。 杨稚胡乱瞟了一眼,他这一眼正对上一双视线。 除了崔臣迟到之外,还有一群没素质的大一新生慢吞吞的上着阶梯,杨稚坐在边角,边角正靠近楼梯,他的位置就在楼梯旁边,几个大一的男生插着口袋“混蛋”的往上面走,还特别的吵。 他眉头一蹙。 沈厌正在这群人之中,他在最后面,慢悠悠的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上的及慢,视线放肆的盯着杨稚,特别的火热,前面一群人大概是他朋友,杨稚没空和沈厌的目光调情,手一伸,拦住了上楼的几个人。 几个男生莫名其妙的打量着他,杨稚特酷的抬头,声音不轻不响,但听起来却很有分量,“讲点素质,真挺聒噪的。” 刘秉远同样抬头,凝视一旁的几人,几个人被这莫名其妙的教训弄的一肚子火,当下就飚了,道:“你他妈管这么宽呢?” 杨稚一抬眼,那人本能的在心里惊了一下,杨稚的眼神特狠,但幸好他不是一个人,没表现出害怕的意思,正想杠,周韶认出了这谁,拉住了几人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声音小点。” 他推着几人往上走,结束了一场本该出现的纷争。 杨稚收回手,继续盯台,身边这时候多了只手,他顺过去看一眼,沈厌在他旁边蹲着,手搭在他的座位扶手上,正打量着他,像暗夜里一匹躲着狩猎的狼,“学生会的,稚哥。”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 “明知故问?”杨稚收回眼神,这人认识他,也许是早就盯上他了,他大概也知道这小子一次次来招惹他目的何在,可这一点儿也不耽误杨稚反感他,“那一群鳖孙你朋友是吧?” 沈厌笑了声:“稚哥,身在学生会,能不能不要这么接地气啊。” 杨稚不搭理他,继续道:“青春期还没过完,我现在可以理解你的作为了。” 沈厌无辜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不像他们一样舍得跟你杠上。” 杨稚道:“我倒是无所谓,你想杠也没关系,我刚分手,有空,来吗?” 杨稚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看沈厌,旁边刘秉远却傻眼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沈厌也好似完全看不见其他人,就盯着杨稚看,他笑眯眯的道:“稚哥,你脾气真是大,还在为电脑室那些话记仇呢?” 一跟他搭上腔就这么火力全开?怎么?他不过为他好,提一个实质性的建议罢了。 杨稚言简意赅:“蝎子座。” 沈厌轻笑一声,并不拆穿他,杨稚根本不是天蝎座,也不记仇,他就是对台上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男人来劲罢了,沈厌扫了眼舞台,在杨稚旁边低声:“能看出花儿来吗?” 几乎一眼都不舍得离开,可真深情,沈厌道:“罢了,我跟你前男友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呢?” 杨稚转头不善的看着他。 沈厌丝毫不惧,深意道:“多看两眼,马上没机会了。” 他站起身,抬步走了。 沈厌刚走,杨稚身边的刘秉远就急忙道:“稚哥,你跟闻主席……分了?” 杨稚看向台上,低低的“嗯”了一声。 怪不得,刘秉远现在能理解杨稚的心情了,怪不得不往中间坐,他有点不敢开口了,神他妈分手,杨稚和他们闻主席的感情那么好,怎么一声不响的突然分了,刘秉远不敢问原因,因为现在杨稚的情绪不太高。 是被沈厌挑起来的。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任何,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年纪,他的专业,对他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就是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一陌生人,上来就放大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这么个人给盯上了,完全没来由的。 杨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他只是本能去排斥不喜欢的人,这个人会很难缠,这是他的直觉,而且他总有一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是沈厌带给他的,他对这个人的喜欢感觉不到半分,反而相当的反感。 毕业晚会收尾的时候,天又开始飘雨了,郭蕊不出意料的成为了新的学生会主席接班人,闻淮荣誉毕业,在后台和大家说话。 杨稚就站在那儿看,时而垂首,他想等人都走了,等他没那么忙了再过去,和以前一样,生怕打扰到他。 喜欢人的时候,这种小心翼翼,是往常那份大胆之中所没有的珍贵的情绪。 “杨稚!” “稚!” 有人喊他。 光听声音都知道是谁,郭蕊和陈星,杨稚背着他们看不见情绪,他慢慢转回身,刘秉远知道了内幕没有说话,默默的走了,杨稚还是过去了,当着闻淮的面。 郭蕊上前两步,拽着他手臂道:“干嘛呢在那站着,想什么呢?” 杨稚道:“怕打扰你们,忙完了?” 郭蕊道:“早忙完了,聊天呢,剩下的活儿有人做,咱几个偷闲呢。” 陈星道:“稚,你牛逼啊,短片超燃的。” 杨稚道:“音乐燃,感觉就出来了。” “还是你会选,太吊了,先声夺人,”陈星说:“我觉得后来的什么表演都没短片炸。” “是剪的挺好的,”闻淮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才找的陈星。” 杨稚道:“没理由不来,你都快走了。” 一听这意思……旁边的几人你瞪我我瞪你,都纷纷让位,不打扰两人这最后的一段时间,立马有眼色劲的撤了。 闻淮提议道:“到那边坐坐吧?” 杨稚顺着他给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走吧。” 有些话,他清醒之后还是想说。 两人在空闲的地方坐着,闻淮伸手道:“手给我。” 杨稚错愕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了,闻淮握着他的手腕,轻轻转了下他的手,“怎么回事,看样子挺严重。” “不严重,”杨稚抽回手,不想解释这些无关的,“你定好时间了吗?” 闻淮说:“嗯,大后天的票。” 杨稚“哦”了声,“挺快的。” 闻淮道:“那边联系好人了,先到那租个工作室,挺多事要做的。” “几个人?” “连宽宽,辰东,王竟还有一些你不认识的,大概七八个。” 杨稚问:“具体有规划了吗?” 闻淮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先做些小程序往外卖,辰东之前在学校里就弄些小软件,认识了一些市面上的买家,有门路就好弄,具体向游戏开发方面靠,一点点来。” 杨稚认可的点点头:“顺应市场大多不会火爆也不会太惨,可以先做些小游戏投放在微信或者一些软件上,我看现在挺多人在做的。” “是,想过这个,会考虑。”闻淮他们几个研究过这方面。 两人进入了沉默,杨稚因为闻淮所学也多少对这方面了解一些,但只是略懂皮毛,不能与他深入探讨,他来找他本来也不是想说这些,只不过现在他纠结的是要不要开口。 沉默在他们之间不同以往,这会让人感到尴尬的沉默不适合维持太久,闻淮主动开口道:“咱们的事……看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没开口?” 杨稚抬头道:“你不也没说吗?” 闻淮搓了下手,“不一样,你开口,对外能说是你甩了我。” 他一直这么为人着想,杨稚苦笑一声,“非得到那个地步吗?” 闻淮没听懂,“什么?” “我说我们一定要分手吗?”杨稚盯紧闻淮,终于还是说了,“闻哥,我……” 闻淮不喜欢他,喜欢不上他,一想到这,杨稚就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每次想说些挽回的话可一想起这个就说不出口,这是最难突破的障碍,不喜欢,比什么理由都真实,都难找借口。 他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喜欢不上,他不是傻的,闻淮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细微的表情都是真实的,他不喜欢他?如果真不喜欢他又在老师否定他的同时死护着他做什么? “稚,别想这些,”闻淮看他难受心里也不好受,“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真的,稚,你做的真的很棒了,我都看在眼里,不要去否定自己,也别执迷眼前,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是我配不上你。”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杨稚眼里爆发出的热烈特别的强势,可又如此真实,他从来不藏着掖着,对闻淮的喜欢也根本藏不住,“别说那些安慰我的废话,闻哥,我答应你,我什么,什么都按着你给的来,行不行?我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心里有火都可以说,我就是……我不想分手,闻哥。”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超爱闻主席的,闻淮面前是奶攻,其他人面前绝逼一总攻。 第7章 他不想分手。 闻淮看着面前这人,杨稚是个让他没法挑出瑕疵的人,他对他太好了,以至于现在闻淮满心的愧疚,他看看周围,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杨稚身边,他怕杨稚这模样被人看见了,挺毁他形象的,他深吸一口气,“稚,我跟你道歉行不行?真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这人太冷血了,我……就是不来电,你懂吗?我不想耗时间,以后相隔两地,你就是把心思都扑给我我也没空回你……” “你干嘛要回我呀?你不必回我,你吃你的饭,忙你的事,睡你的觉,你按自己的节奏来,不用理我,你知道我的,一大堆狐朋狗友,我以前就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外面野的,你完全不用考虑我会无聊,我等你把手上的事全都忙好,偶尔,偶尔给我打一个电话,一个月打一次,要不,半年?” 杨稚的执着忽然让闻淮想起他跟他表白的那段时间,一开始两人在酒吧里对上眼了,闻淮根本不知道他和杨稚碰上没有一次是偶遇,是杨稚在窥探他的生活,跟着他的步子,就连所谓草率的开始都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杨稚这人到底喜欢他到什么程度闻淮想都不敢想,可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他喜欢的太热烈,让他觉得窒息,他觉得杨稚在这段感情里付出的太多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谨慎的让他愧疚,他不想在愧疚里继续下去。 杨稚越是这样让步闻淮越不舒服,他道:“稚,你是成年人,我跟你聊的都是我心中所想,你越是在意我越让我觉得有负担,你的感情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只要不分手,一切皆有可能,可一旦分手,杨稚就连打一个电话过去都得需要理由,可他没本事留住人,这跟初不初恋的没关系,他就是觉得生命中不能少这个人,他承认,他挺幼稚的,可是他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对闻淮的喜欢。 毫不夸张的说,他规划过和闻淮未来的生活。 “就这些了,”闻淮道:“不早了,回去吧。” 杨稚看着闻淮从他面前消失,他没想弄成这样的气氛的,他本来是要和他好好的告别,和他聊一聊天,什么都可以,但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把话都兜出来了呢? 到底是多不甘心啊。 外面狂风暴雨,丝毫不留情面的砸向地面,许多人被堵在艺博的门口,杨稚也是其中之一,他眼里灰蒙蒙的,黑夜里的大雨有丝恐怖,完全阻挡住了回家的路线。 艹,在这么多人里,他竟然差点哭了。 杨稚一摸眼角,真他妈是水珠,可怕啊,他多少年没流过眼泪了? 一把伞在他头顶撑起,伞主人一把拽住杨稚的胳膊,把他拉进伞下,杨稚微一错愕,抬头一瞧,心里更闷了。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沈厌道:“我操,你分个手朝我撒什么野?” 杨稚打掉他放在他肩膀的手,“所以别这个时候来烦我OK?” 他转步就要走。 沈厌又贱兮兮的拽住他,杨稚大怒,回过来就是一拳头:“我操/你妈别烦我!” 当场很多人都被吼怕了,皆一惊,他这一拳头也没打到人,被沈厌一把握住,沈厌目光变得尤其可怖,可下一秒又成了宠溺的神色,那片刻的凌厉转瞬即逝,他改成握着杨稚的手腕,不由分说,强硬的把他朝雨里一带。 杨稚被迫拽出艺博。 他拉着他往校外走,杨稚不愿意,跟他对抗,沈厌被闹腾的烦了,“操”了一声,当场就把伞给收起来扔在了一边,两手抓着杨稚就要抱人,杨稚猜出了他的举动,暴怒道:“你他妈有病啊!滚!” 沈厌挨了一拳。 他摸着嘴角,转头看杨稚,杨稚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转身就想走,沈厌上前拽住他强行把他带到了校外,塞进了出租车里,两人浑身湿透。 “想死是吧?”杨稚现在跟条疯狗没区别,沈厌是撞枪口了,两人湿淋淋的就要打起来,司机在前面喝了一声:“靠!找死啊?!” 沈厌攥着杨稚的两手,下意识看了眼他手上的纱布,对司机道:“不好意思,不打架。” 沈厌对杨稚道:“稚哥,你安分点行不行?” 杨稚收手,往座位上一摔,随即恶狠狠的踹了两脚前面的坐垫,司机可遭殃了,气的乱蹦,沈厌说他加钱,这才罢休。 过了好大一会杨稚才消停,他眼睛红红的,望着窗外,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没有半点感觉。 杨稚的锁骨很性感,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滑,滑过他那寸寸锁骨时,带着莫名的诱惑,沈厌盯着他,眼里都发热。 “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杨稚安静下来后静静的说。 沈厌道:“现在在哪把你放下都没法走,雨这么大看不见吗?” 杨稚没兴趣道:“都湿透了还管他多大雨。” 沈厌道:“你要不发疯老实走至于这样吗?” 杨稚转回头,瞟他一眼,“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往哪去关你屁事?你瞎几把带什么节奏?你知道我家在哪你给我往这带?” 连珠炮轰的沈厌没话说,可他也不介意,脾气好的出奇,道:“我有什么病?我喜欢你不行吗稚哥?” 本以为被表白该心里偷着乐的,可杨稚这人从小到大什么都没干就恋爱谈不少,男生和女生的表白对他来说现在也没区别了,他戾声道:“你喜欢我关我蛋事?自己偷着喜欢爱怎么怎么,你说给我干什么?怎么,想感动谁呢?” 他跟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似的,其实他本来就这样,不认人的时候能把你贬的一文不值。 更何况对沈厌这么个陌生又反感的人? “你可真够霸道的,我连追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杨稚道:“你追你的人,枪别往我这儿瞄,我没空哄小孩,非要往这儿射我只能让你吃炮弹,懂没懂?” 沈厌笑了声:“你说谁小孩呢?” 杨稚没空搭理他,心情不爽,沈厌再多嘴他能直接跟他打起来。 沈厌并不像小孩,他比杨稚都显得成熟,沈厌比较有男人味,是典型的男人中的男人那一款,跟杨稚这种奶狗外形的不一样,只是杨稚不爽,说的都是发泄的话,不求什么实际。 沈厌不知道是被碰到什么开关了,整个人都炸了,杨稚想转头过去不想理他,结果沈厌突然骑到了他身上,两腿锁着他的大腿,呼吸粗重的一把握住他的某个部位,杨稚当时是头脑子有点懵,呆住了,直到沈厌一个用力,低哑警告道:“我小孩?稚哥你要不试试,我能不能让你哭出来?” 操操操操操…… 这他妈有病吧! 杨稚反应过来一拳头过去,没砸中,沈厌接住他的拳头,两人说不打架这一时半会就没收住,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 司机全程傻眼。 “我操/你妈的!你有病是吧!”杨稚这小半辈子混蛋事干多了,打架这种不上道的事儿他跟家常便饭似的,这一年多虽然安安分分的没和别人动过手,可这捡起“老本行”的能力显然不差啊,他那样子怎一个“狠”字了得? 沈厌这他妈是撞枪口了。 奶归奶,再奶的脸一露出凶相还是怪吓人的,杨稚卡着沈厌的大腿,做为一个高他一届的学长,他这脸今天就他妈不要了!他就要教教这个操蛋的中二少年“乖”字怎么写! 有些事老子顺着你,有些事你真他妈玩不起! 第一下叫沈厌躲过去,往后这几下沉厌全他妈接的准准的,脸蛋上挨了几拳,就这也不忘记揩油,这他妈就是一个神经病,杨稚揍他,这货不管拳头,手还他妈有空往杨稚衣服里钻。 “操!”杨稚最后一拳头教他做人,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十分没有素质的踹了下前面的座椅,吼道:“给老子停车!” 他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下了车。 外面的大暴雨他连手机都他妈湿透了,杨稚糟心的不行,偏偏这儿连棵树都没有,他用他那湿漉漉往下滴水的衣服不断擦拭着手机,他算是看透了,这手机也得报废。 他不怕死的在雷雨交加的大马路上打电话,蹲在那把手机藏在怀里,过程艰难的拨打一个号码出去,按一个键扫一下屏幕上的水,“来接我。” 崔臣一脸懵逼,“你在哪啊大哥?” 闷雷滚动,电闪雷鸣的雨夜,杨稚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发酸,竟然有点想哭,声音却依然暴戾:“不知道,自己看着办。” 他根本没心情对话下去了,电话一挂,杨稚头就闷在了手臂里,单手提着的手机上全是雨珠,不断的往下滴,他整个人在暴雨中淋着,大马路上空旷无人,杨稚垂头闷了很久,最后起身,带着股邪气似的把手机往地上一砸,摔的四分五裂。 “艹你妈艹你妈艹你妈!”从一开始的对空暴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肩膀越来越抖,不断吐着脏话,“艹你妈……” 长这么大,除了出生,他还没哭的这么惨过吧。 丢人现眼啊,丢人现眼。 第8章 崔臣来的时候,看见地上粉身碎骨的手机他呆了一下,杨稚这个人从前就暴躁,一句话不行就得跟人干起来,这他妈一年多没动过手了,崔臣都忘了他稚哥以前什么秉性了。崔臣快步下车,拿着把伞,跑的飞快,对蹲在地上的杨稚道:“快上车!淋成什么狗样了!” 崔臣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余俊,余俊在前面开车,崔臣把人弄上来后余俊也慌了,“卧槽,稚哥你怎么回事?!” 狼狈的一批啊。 杨稚没搭理他,他身上的水弄湿了整个坐垫。 崔臣道:“别逼叨了,赶紧回去。” 余俊没再追问,快马加鞭的撤了。 “妈的,分个手弄成这狗样,闻淮要他妈挂了,你是不是得跟着陪葬?!”崔臣郁闷,“一帅逼怎么尽他妈倒贴了!” 他边说边拿车里的毛巾给杨稚擦水珠。 崔臣家没别人,就他一个小妹和他住,他爸妈上夜班还没回来,崔臣把人弄进去,他小妹听见动静后出来,崔臣看见她对她撅噘嘴,“回屋玩去。” 他妹“哼哧哼哧”的跑屋里面去了。 杨稚又不是喝醉,人都好好的,意识也清醒,崔臣的照顾就是扶他一下,杨稚甩开他的手,说了声“我没事”后,自己轻车熟路的摸浴室里去了。 他脱掉衣服,赤身在淋浴下冲身子,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一身衣服直接报废,这些先不谈,他刚刚揍沈厌的时候伤口裂开了,纱布上到处是血,杨稚同样拆掉扔在了衣服堆里,一道清晰的长伤口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 他身上脸上没一处打架后的痕迹,他揍沈厌那么多下那二货到底是没还手,大概只他妈顾着揩油去了,杨稚手上那处长口子本来都结痂了,被他自己这么一作又裂开了,呵,他都懒得管。 崔臣在门口敲了敲门,靠在门上说:“稚,衣……操!”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崔臣没站稳,朝后面倒,杨稚扶住他把他往前面一推,他才勉强站稳,抱着衣服嚷道:“我靠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啊?你真……” 崔臣看了看面前刚冲完澡啥衣服都没上身的杨稚,眼里放光,“稚哥,你身材,牛逼哈……” “你他妈没看过是吧?”杨稚从他手里抽出浴巾来,披身上擦水珠,两条大长腿往室内迈,崔臣跟在他身后嚷嚷:“那能一样吗,咱们一起泡澡都五六年前的事了,初中那会发育都不健全的,有鸡儿的看劲。” 就擦了个大概,杨稚拿着崔臣给找的睡衣换上。 “这下是真完了吧?” 杨稚套着衣服,没情绪道:“嗯。” 崔臣接话:“这多大点事啊,闻主席是不错,人也好,可你也不能当舔狗啊,就凭你这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再不济……” “你说谁是狗?”杨稚一句话打断了崔臣,吓得这孙子立马住嘴了。 “当我没说……”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杨稚坐在床上,这会儿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英勇牺牲”了,他无奈道:“叔和阿姨都没在?” 崔臣道:“上班呢,没回。” “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忙夜班,生活条件不错了,也让他们少那么拼。” “谁会嫌自己家钱多啊,”崔臣摸着遥控器就要开电视,杨稚不让,说吵,他也是看他无聊想给他解解闷,不让就不让咯,他道:“我爸妈这辈人是不知道享福,我是看过了,一辈子劳累命。” 老实说他们家情况算是中上等了,他爸妈都不消停,整日整日的拼,大概是上个社会太苦了,崔臣自己就没想过这么拼,他以后工作了也不会让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他得好好享受生活。 “糖糖呢?”杨稚问。 “她隔那屋玩呢,”崔臣看了下房门的方向,“找她干嘛?不嫌烦?” 杨稚瞅瞅他,“你让她自己在那?” 崔臣心大:“都多大了还让人跟着不成?别管她,她看动画片呢。” 杨稚转回头,沉默了会道:“给我拿根烟。” 崔臣不怎么吸烟,没烟瘾,所以也不带烟在身上,他道:“等会,我去我爸房里给你找。” 杨稚点点头,在崔臣走后站起身向阳台边走,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好在没有潲雨进来,阳台上有个茶几和长椅,挺休闲的摆设,他坐在椅子上,瞪着外面的大雨。 “稚,我爸喜欢抽天叶,你……”崔臣在房里环顾一眼,没看见人,阳台落地窗开着,他走过去,看见人在椅子上,松口气道:“天叶,你先抽着吧。” 杨稚抬眼,伸手接过一包天叶还有打火机,抽出一根放在桌子上,“什么牌子不重要,你现在给我拿根红河我也抽。” 崔臣笑了声,在他身边坐下来,“怎么,这以后什么打算?” 应该不止崔臣吧,认识杨稚的没一个不知道他有多喜欢闻淮,崔臣也就是希望他别太执拗,才故意说些放松的话,其实他和杨稚这么好,不可能不清楚闻淮在杨稚心里什么地位。 “应该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了,刚分手,礼貌上也不该这么快找下家。” 崔臣“噗呲”笑出了声,“嗯,礼貌,礼貌,咱们稚是个讲究人。” 找下家?杨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么有精力去喜欢别人,他明明才二十出头,感觉人生都到尽头了。 崔臣笑了会收了音,深沉道:“叔跟阿姨都知道吧?” 杨稚点头,“知道。” “没说什么?” “说了也没用,”杨稚吸了口烟,深沉道:“是他们儿子被甩,又不是他儿子甩别人。” 想当年,杨稚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经常谈一个掰一个,就是走不长久。还有小女生到他家门口骂街什么的,他爸妈就会劝他出去好好跟人女孩子说,杨稚没心没肺惯了,一句“你很好,我不要”成了口头禅,把人惹哭的,惹毛躁的,什么情况都发生了,他成了当时中学里有名的渣男。 论坛上都有他的帖子,讨伐三中渣男杨稚。 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估计还能搜到呢,挺搞笑。 “gay圈啊,有他妈几个能走长久的,”崔臣靠在椅背上,翘腿,语重心长的:“要我说,年轻这会好好玩,玩够了,找个女孩生个娃,老老实实过这辈子拉倒,没什么可纠结的。” 杨稚点点头,看似认同,实则他心里根本不这么想。 崔臣只是没碰到让自己真正动心的人罢了。 真遇到了,都没这么潇洒。 “人在这世上,什么也不图,安安稳稳的过这辈子都是难得,情情爱爱什么的,”崔臣摇摇头,“反正我是没期待过。” 就是看脸,看对眼了,得了,可以过了,没必要到深爱的地步。你不烦他,她不烦你,得过且过,都是平凡人,扯什么伟大的爱情。 杨稚低着头,指尖的烟火在黑夜里醒目刺眼,他扯扯唇,“大概吧。” 崔臣道:“闻主席看着挺友善一人,拒绝的时候,倒也是够狠的,稚,他说原因了吗?” “没本事让人家喜欢我,”杨稚说:“不来电,这就是原因。” “那真没办法,”崔臣道:“一年多了不来电,那你们当初这么效率的搞在一块,不开玩笑吗?” 还耗这么长时间。 怎么听也不对啊。 杨稚道:“感情淡了吧。 “别给闻淮找理由,”崔臣道:“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原因你就没认真问过他?” 崔臣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两人腻的跟什么似的,淡了?开什么玩笑,一下就淡了?你家热恋突然熄火也不是这样的,连个过渡期都没有。 分的莫名其妙又突然的。 “我找什么理由啊?”杨稚无奈,“闻哥就这么说的,我还能问什么?” 崔臣烦躁的闭闭眼,什么鬼玩意,他只能归功于一个说辞了,道:“大概是顺应潮流,分手季来了。” “哥——”房间里多出一道声音,崔臣小妹妹进了房,扶着门框,叫着他们。 崔臣和杨稚对视一眼,他抬步出去,杨稚也把烟掐了,后脚跟了过去。 崔臣和他妹妹差了十一二岁,他妈老来得女,夫妻两人喜欢丫头喜欢的不得了,就崔臣,整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对他妹的态度就是爱答不理。 他从阳台进来,对门框边的小丫头没好气道:“几点了还出来晃,不困啊?” 他伸手把他妹抱在了怀里。 小丫头轻,崔臣抱着轻而易举,小姑娘道:“睡不着。” 崔臣把她抱回房间里去,“妈一会该回来了,你躺会。” 崔臣往外走,杨稚倚在房门边,对他道:“陪她会吧。” 崔臣回头看看,“没事儿,她有人宠,轮不到我。” “哥——哥——”小丫头一直叫他,娃娃音怪可人的,崔臣回头“啧”了声:“你怎么那么完犊子呢?睡觉,别叨叨。” 杨稚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扒拉下崔臣,“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回去。” 他把手机给摔了,还没给家里去电话,崔臣也想起来了,把手机掏给他,杨稚用手机拍了拍崔臣的手臂,“你陪会糖糖,我跟我妈甩个电话。” “行吗你?” “分个手不是世界末日,”杨稚跟他打个OK的手势,“别操心我了,弟弟。” 第9章 杨稚在崔臣家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杨稚套着崔臣的衣服就出门了,他和崔臣身材条件差不多,他就是比崔臣高了点,小衣服穿着倒也合身。 他把手机摔了,得先去买个手机,靠,冲动果然是魔鬼,杨稚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脑残,没事摔什么手机啊,现在赶着给人手机店送钱,图什么? 崔臣没跟他一块儿来,双休日,他和余俊几个有约,要去爬什么山,旅游一系列的活动,杨稚现在这个状态的确是适合出去多走走的,可他没心情,还有些事要处理。 比如,公开分手。 摔手机就算了,卡也没拿。 买个手机的事儿,现在又得去办卡。 这些不麻烦,他就是懒得等,坐在等候区排队,店里人多,他着急不来。 没手机什么都干不了,几千块钱交换个手机,挺冤枉的,因为手机是他自己摔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双休,还是他来的不是地儿,小破店哪儿这么多人?杨稚看看前面,给顾客处理各种问题以及办卡什么的服务生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这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杨稚没耐心,出门想换家店弄。 刚出来就撞着个二货,杨稚嘴角一掀,插起口袋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呦,中二病。” 沈厌在他对面站着,他这人是长得不错,一个挑眉都满是风情,沈厌穿着一身运动装,套头卫衣加休闲长裤,人高马大的,衣服也撑的起来,怎么看都是挺酷一人,就是脸上有点瑕疵。 那是被杨稚几拳头教做人的痕迹。 沈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概两三处,非常明显,他看见杨稚就是一笑,勉强他了,带着伤还陪笑,沈厌道:“稚哥,这么有缘?” “是啊,世界这么大偏偏遇见你,”杨稚冷笑一声:“日狗了。” “汪。”沈厌配合的学了声狗叫。 杨稚反应过来想骂人,可又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想想他跟小朋友计较什么呢?他没兴致的摇摇头。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买手机?”沈厌看他从手机店里出来。 杨稚现在也没事,想着等人少点他再去排,就打发时间的跟他聊了起来,“嗯,那个摔坏了。” 他可不好意思说被自己给砸坏了,沈厌知道他的情况,万一他联想起前因后果来,倒显得他挺幼稚的。 “人这么多,在这买?”沈厌瞄了眼店里的人。 大排长龙。 “所以出来透透气,等会再进去。”杨稚无奈道。 沈厌道:“你不能换个人少的地?” 杨稚应道:“双休日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哪家店不排上一会?” “我知道有个店,”沈厌道:“跟我来。” 杨稚皱眉,没动。 沈厌走出几步看他停留在原地,回身道:“走啊。” “你不坑我吧?”杨稚不想陪小孩玩,他估摸着昨天把人揍成这样,这货是不是要报复他,虽然光天化日的他也不怕,但懒得陪他逛。 “坑你干什么?”沈厌说道:“我哥开的店,离这儿不远,还不用排队。” 杨稚道:“你哥?” 沈厌道:“嗯,亲哥,走,带你看看。” 杨稚拒绝,“得了,我不去。” 沈厌不明所以道:“你不是懒得排队吗?” 杨稚在一边的大石头上蹲下,“等会也行,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上你哥店里做什么?” “谁说我们非亲非故?”沈厌往他身边走,“赶明儿我们在一块了,你不也得叫我哥是哥。” 杨稚撇撇嘴,“那还真没这个赶明儿了。” 人高马大的沈厌在杨稚身边都有些压迫感,不得不承认,怎么看沈厌怎么个酷,肤色健康,身材健硕,脸蛋——从杨稚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点儿没死角。沈厌脚上一双黑色新款的Gucci运动鞋,套着的卫衣看起来和普通卫衣没什么区别,但上面的一串英文logo却很惹眼,THRASHER,一个美国潮牌,具体的杨稚不了解,总之是一个滑板族的专属品牌。 沈厌绝对够新潮,审美也很优越,至少他穿出了衣服应有的品相。 “你玩滑板的?”杨稚问。 沈厌“啧”了声,见他盯着自己的卫衣,说道:“看不出来啊,稚哥还懂THRASHER。” 杨稚道:“不了解,就听说过。” 沈厌拽起他手臂,把他带起来,道:“走吧,跟谁较劲呢在这排?” 杨稚想想也是,有关系干嘛不走呢?他也确实懒得等,就跟着沈厌一道去了。 沈厌他哥的店做的不小,杨稚以为会是一个小店面,结果被秀了一脸,统一二十六楼都被这家店包了,设施齐全,人也爆满,氪金的念头蠢蠢欲动。 “你哥做的不小啊。”杨稚道。 沈厌那一身名牌杨稚也算心里有个底,但谁知道他哥更上一层楼,这装饰,没个把万的还不好意进呢。 沈厌把人往里面带,“他本来也没想做大,又不是本行,可他骚惯了,非要跟人抢饭碗,有钱没地儿砸,不过好在没亏,还挺成功的。” 杨稚在门口不进去了,倚着门调侃道:“这里面的手机,我这小平民买得起吗?” 沈厌回头看他,撑起手在他头顶,同样倚着门,压低声音道:“放心,手机还是那个价,我哥又不傻,价高谁来他这?” 杨稚笑了声,跟着进去了。 沈厌跟前台忙着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招呼杨稚过去,问他喜欢什么款,杨稚在柜台前趴着,道:“好用就成,这些东西我不挑。” 沈厌他哥店里的手机涉猎的也是广,什么牌子的都有,国产的和进口的,外型好看,价格也实惠,不过他不太care这些,转头问沈厌:“这里可以办卡吗?” “什么卡?” “手机卡,我那张连手机一块扔了。” “稚哥,你够浪费的,换个手机卡也换了?”沈厌打趣。 杨稚重新趴在柜台上,手指点点玻璃柜,白色的灯光把他的皮肤照射的更加白皙,眼睛也深邃明显,他道:“跟你哥一样,有钱骚的。” 沈厌笑笑,说了声“等我会”,自己到台前说了几句话,和他对话的男人点了点头,说明白了,沈厌也不用问,交代完就往杨稚这边走。 杨稚趴在柜台上欣赏橱柜里的各种新款,他穿一加厚的单件外衫,由于他的动作使他一小截腰身露在了外面,杨稚没有一点儿赘肉,身材条件很诱人,腰身的曲线也绝对够惹眼,这一点沈厌有切身的体会,昨天他的手不老实,全体验在杨稚的腰肢上了,为此他才挨上了这几拳。 沈厌神色微深了深,店里面人多,他摸摸鼻子,走上前,在杨稚身后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的衣服向下扯。 动作非常的暧昧。 杨稚正在欣赏手机,感受到后面有人他迅速收神回头,沈厌在他身后单手撑着柜台,小声提醒:“露了。” 杨稚回手拽了下衣服,反身靠在柜台上,问道:“弄好了?” “还没,”沈厌说:“五分钟,稍等会。” 杨稚点点头,五分钟够快了,他在其他地方估计连个队还没排完。 “你哥这店,挺壕。”杨稚看了一圈说。 沈厌瞄了眼道:“他就喜欢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就是赔钱也得让店面过得去,跟他人一样,落魄了也不让你看出来。” 杨稚观察他的反应,猜测道:“你哥……应该是比较重面子?” “嗯,他跟他朋友弄过一个VR体验馆,一开始势头不错,挺新颖的,可后来赔挺惨,事闹的挺大,他自己扛着,我们一家没一个知道,直到我过去看他,”沈厌笑了声:“都沦落到睡招待所了,每次回家还西装革履的,叫我们以为他创业挺成功。” “挺有志气。”杨稚说了声。 “有什么志气,”沈厌不以为意,“他就是好面,跪下也是西装革履的跪下。” 杨稚道:“现在看起来,挺成功了?” “总不能一直吃亏,”沈厌说:“我爸还是帮了一把,他跟我爸干,这都五六年过去了,混的不错。” “VR的话,受众比较小,你哥五六年前创这个,那时候电影院都没现在这么多,他选址也不好选个独立的位置吧?不贴合电影院和娱乐场所的话,VR很难被熟知,顾客更少。” “也是吃了地理位置上的亏,”沈厌道:“这东西挺新颖的,他做这个的时候压根没考虑受众的问题,就一心想来个特别的,所以……” 沈厌耸耸肩。 “现在做VR的话收入应该不错。”网络发达了,VR也不是只有内行人员才能明白的东西了,很多人能通过网络了解新颖的技术。 “所以他的VR体验馆又做起来了。”沈厌说。 “又做了?”杨稚问。 “做了,不死心,毕竟是本职,不过这次他是投资方,不亲手弄了。”沈厌说。 两人聊的正欢,这边沈厌交代的事也办齐全了,服务员是个男人,没用五分钟就把装了新卡的手机拿了过来,推到沈厌面前,“来,搞定。” 沈厌接过来,打量了眼手机,转了一圈,新手机在白光灯下十分闪耀,他道:“效率啊。” “你的事我哪敢耽误?”男人道:“没说要什么款,我就自己的手感给你拿了,国货,很不错的。” 沈厌把手机给杨稚,主打银色的手机,干净利落,杨稚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下,翻过来,的确是国货,“是不错。” “这两年国内的品牌挺响的,这款上市没多久,销量也领先,我们店里卖的最火的也是这款了。” 新上市,价钱方面必定贵出个一两千来,杨稚有心理准备,问:“价格?” “加卡。”他想起来补充了一句。 “卡不要钱,就手工费,”男人指指道:“去零五千四,付款码在那边,手工费免了。” 这个免显然是免给沈厌的,杨稚倒不在乎这些,他把钱掏出来,放在了柜台上,“不好意思,现金。” “现金?”男人皱眉:“这年头还有现金?” 他把钱收起来,拿在手里,一沓一沓的,整理的挺好,看着是刚取出来的封条都没摘,“多久没收过现金了,你这让我……” 男人冲后面喊了声:“小赵!六百块现金有没有?” “六百?”忙着的一女士翻了翻抽屉,“不好意思哥,我这就三百!” “三百不够!”男人低语,“这也找不开啊。” 沈厌按住他的钱,拉到自己面前,说道:“我先付了,你回去弄好了再转我。” 杨稚也没法子,“也行。” “这也成,”男人说:“去那边扫码。” 他们月底也查账的,沈厌就是在他哥这里买东西也得如实付款,不然绕来绕去最后还是麻烦,他免个零头好交代,也不耽误事,都能理解。 沈厌可以给他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他要拿一部手机,但他不想这么做,他还有别的目的…… 杨稚的外套口袋大,沈厌出门就盯他外套,“装这么多现金不累啊?” 杨稚道:“还能再装个手机。” “干嘛不直接拿张卡出来?” 杨稚道:“你见过借钱的,你见过借卡的?” 沈厌道:“朋友的?” “嗯。” “也能借卡,还能怕少了钱不成?” “不一样,”杨稚说:“不礼貌。” 崔臣有要给他拿卡,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也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跟友情没关系,他就觉得不好。 “你要问我借,别说卡了,人送你都成。”沈厌道。 杨稚瞄他一眼,不跟他打趣,问道:“微信支付宝付款码,随便给一个。” 沈厌想都不想:“微信。” 付款码支付宝什么的,能聊天吗?能用来撩人吗? 杨稚知道他想干嘛,不就那点儿心思吗,他不在意,沈厌要来骚扰他他不理就是了,杨稚道:“过来,我加你。” 两人捣腾一会。 刚加上没多久杨稚就给他转了账,没免零头,沈厌看看他,杨稚道:“够了没?不确定具体多少,别让你哥吃亏就成。” “你什么意思?”沈厌不太满意。 转账金额六千整。 “没什么意思,”杨稚说:“几百块钱手工费加走后门的费,反正我懒得排队,两百块钱就当插队的费用了。” 他不想欠谁的情,更不能承沈厌的情,他心理明白,不能给沈厌可以接近的信号,保持应有的距离是他本来想法。 沈厌也算明白了,只是笑了声:“我这么可怕么?稚哥,都是男人。” “就因为是男人,”杨稚看着他道:“知道吗,你要是个女孩,说不定我都撩上去了,男人,我就喜欢一个男人,你不是。” 第10章 沈厌从未如此挫败,想来也是,凭借他的长相不至于会撩人失败,沈厌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质疑道:“他凭什么把你迷的团团转?” 杨稚收起手机,揣在口袋里,他的大风衣口袋像是个百宝箱,只听他云淡风轻道:“凭他是闻淮。”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是个gay,真的,他以前都忌讳这事,还经常和朋友们开玩笑说这些事,果然是因果报应,他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男人,杨稚不是真正的gay,他心里清楚,只要这个人不是闻淮,他依然是性取向正常的男性。 他对男人的身体没有感觉,他喜欢闻淮是至纯至净的喜欢,他喜欢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任何的欲望和对男人身体的幻想着迷的,老实说,他和闻淮的第一次都他妈是闻淮教的,杨稚根本什么也不会。别看他在女人堆里挺吃得开,对象换成男人时杨稚纯情的一批,就他妈是年少无知时看的某些片子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谁能料到被女生痛骂标到渣男榜上第一名的杨稚会是个gay?! 他不是双性恋,他不认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因为他只喜欢闻淮。 除此以外,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一切都取决于闻淮。 沈厌问他凭什么让他着迷?凭他就是闻淮。 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吗? 沈厌笑了声,不以为意,“大千世界,稚哥你把心思拴在一个人身上,不会觉得累吗?” 杨稚不认同道:“大千世界,把心思拴在太多人身上,不是会更累?” 沈厌道:“那取决于你要不要交付真心,如果人是错的,你再执着又有什么用?” 他看见了你的真心,然后呢?他选择你了吗? 杨稚静静道:“不执着一次,你怎么知道真心没有用?” 沈厌定睛道:“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继续舔下去?” 沈厌话说的比较直,但那个字他聪明的隐晦掉了,他感受得到,杨稚这人不是很好惹。 在闻淮的事上。 “继不继续的,”杨稚说:“看我心情。” “别看心情了,”沈厌靠近他道:“稚哥,你有新的选择。” 沈厌的脸靠近,近到杨稚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杨稚盯着他的眼睛,沈厌的眼睛和众人一样,没什么不同,一定要说,就是够深邃,够媚,看久了就会被吸引进去,他太了解这种眼神的背后支撑了,一般是猎艳较多,有经验的人所散发出的侵略性和遐想性。 可惜的是,沈厌的眼睛再有神,经验再丰富,能猎到的人再多,他面前这个人也不会是其中一员,比经验,猎艳方面的经验,杨稚没认输过,他漂亮的星星眼虽然没沈厌的深邃,可那种懵懂和无辜何尝不是另一种高明的手段? “我最讨厌做选择了。”杨稚天真无邪的星星眼具有恐怖的杀伤力,杨稚皮肤略白,双眼皮把他的眼睛描的更有层次,眼里带着点熠熠生辉的光,就像星星点点的小钻石镶嵌其中,日光描摹着画中人一样的眼睛,杨稚睫羽轻闪,撩拨着对面的人。 沈厌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驻足,因为距离关系,使目光不断投向自己,沈厌全然不在乎,他已经被这种可称之为漂亮的眼睛给勾的神魂颠倒,沈厌一刻都不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第一次,他能被一个人的眼神给撩起反应。 “稚哥,你成功了,”沈厌凑近,本身离的就挺羞人的距离了,这下两人可谓鼻子碰着鼻子,呼吸相缠,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沈厌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如果这里是酒店,你现在早就趴在床上哭了。” 以为这种距离会让他紧张吗?杨稚心中一笑而过,他反而抬步,更靠近沈厌,唇都快擦到他嘴上了,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同样压低了声音,“能把我操哭也算你厉害。” 他接近的信号让沈厌放肆了起来,沈厌的手从他腰上往后,道:“试试?” 杨稚的手摸向他的脸,握住,轻轻滑动,不可谓不是勾引,可他偏偏能做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抹杀掉他释放出的可以接近的讯号,使他的动作明明暧昧,却能让局中人感受到疏远和距离。 “你上过多少人?”杨稚暧昧的启唇。 沈厌调情道:“这个时候应该说实话还是情话呢?” “实话。”杨稚说。 沈厌隐晦道:“你不是第一个。” 杨稚轻笑一声:“你能保证让我舒服么?” 沈厌的手在他腰上动了动,隔着衣服,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伸进去,只能加重手上的力道,好好的感受这种难得肢体接触,“我能保证,你不哭。” “你很有自信呢?” “对你,我有势在必得的自信。” 杨稚鼻子擦过沈厌的鼻尖,他眯眼道:“我猜你不行。” “你说了不算。” 杨稚低声笑了一下,心里把沈厌再次钉在了“中二”的十字架上,“哦,那哥哥给你句话,你可得听好了,弟弟。” 沈厌不跟他计较,把他对他的这种不屑称谓当做一种适时的调情,顺着他道:“说吧哥哥。” 杨稚笑了笑,片刻绷紧了脸色,哄小孩似的,“你最好提前做准备,我甩的人可能比你认识的都多,所以我真没空。” 说完杨稚放开了他。 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厌插着卫衣的口袋,好整以暇的打量他,这变脸可真是神速。 “你没什么空?” 杨稚对着他道:“逗你玩的空。” “逗我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玩?”沈厌道:“稚哥,我就喜欢你,不行吗?” 第一次见表白表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过杨稚也算看透了,沈厌这人长得怪稀罕的,想必是没吃过什么小姑娘的亏,不,是小男生的亏,所以他说话总是一副尽在掌握,你一定是我的那种绝对自信,令杨稚相当的反感,他道:“你喜欢我?了解我?你是喜欢我的脸还是喜欢我的脸?”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有这号追求者,沈厌这个名字在杨稚的生活里从来没出现过,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热情的人,杨稚当然只能认为对方是盯上了他的脸,但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谁不喜欢好看的皮囊?可杨稚不喜欢的是沈厌身上的势在必得,他凭什么就觉得他这么好追了? 不,他压根就没想过和闻淮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谈恋爱。 “喜欢你的脸,怎样?”沈厌直白道:“我倒是有兴趣和你进行身体上的交流,更深入的交流,你同意么?” 杨稚面不红耳不赤,显然是流氓惯了,现在流氓手段用在流氓本人身上,杨稚无畏道:“灯一关都一样,你要真是喜欢好看的脸蛋,简单,表演系俊男靓女随你挑选,你爱怎么深入怎么深入,我发誓,那脸蛋比我来劲多了,所以,摸清方向了吗?” 作为年长他一岁的杨稚以学长的资历给他指路,这条他是没说假话,他有幸谈过几个表演系的女朋友,经常出入表演系的教学楼,对那里不说了如指掌,轻车熟路还是称得上的,掐指一算,沈厌这款在那边估计是吃得开的,女生那点小九九,他杨稚再了解不过了。 十有九成喜欢霸总外形的,有男人味的,杨稚不丑,外形条件也很优秀,可就一点,他一个渣男长了张“秀外慧中”的脸。 他被他的前女友们亲切的称呼为“小奶狗”,老实说,每次杨稚听见那些女生这么叫他,他真的很介意,心里不知道该问候谁的祖宗十八代,可表情依然宠溺,渣男嘛,面面俱到的。 不过现在好了,几个女朋友谈下来,小奶狗变身小恶犬了,杨稚脾气不太行,分手的时候真他妈渣男本色。 臭名昭著下来后,奶字就被无声拿掉了。 “稚哥,你对我一无所知,”沈厌掏出一根烟来,在微雨下点燃,夹在手里道:“算起来,我应该也算是表演系的一员。” “你是表演系?”杨稚看他的样子,沈厌没准真是呢,挺适合他的,他就这么个直觉。 沈厌吸了口烟,偏头吐掉烟雾,对他道:“我是配音专业,配音也是种表演,可隶属于表演系。” “配音?”杨稚他们学校里的专业最火爆之一,播音主持,这倒是没什么可深究的。 只是他挺吃惊的,他认为沈厌更适合演员的职业,没别的,就是帅。 而他选择的却是幕后的工作。 “影视化方面的配音,”沈厌拉回正题,“所以你觉得还有什么好看的脸我没见过?” 播音主持和表演艺术同属于一个学院,不比计算机更能接触表演系的帅哥美女?近水楼台先得月,沈厌看也看了,他大一这一学期该瞄的人也瞄了,没什么准头,可能见过的人多了,对一些普通的帅哥美女不怎么来电,他喜欢有性子的,真的,就像杨稚这样,奶凶奶凶的人。 再加上身为他学长,比他年长的人设,沈厌更来劲,他天生对比他大的人有感觉。 杨稚就更不用说了,戳他的点,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听人说,这人挺来劲的。 果然,接触下来是这样的。 “啧,那你还非我不要了呢?”杨稚调侃他。 沈厌实打实道:“目前看起来,是这样呢。” 新鲜感上来了,不多撞点南墙不能灭。 “麻烦,”杨稚走上前,扯住沈厌衣帽上的结绳,拉了拉,抬头笑了笑:“看来甩掉你要些时日了。” 第11章 杨稚从街上回来,手机搞定后一切生活都正常了,手机是大势啊,生活上都不能少了,他打车回了家。 在车上的时间把新手机捯饬捯饬,杨稚把手机号发在了朋友圈,主要是方便崔臣那几个能摸到他,然后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方便,闻哥能找到他吧。 他不知道该不该给闻淮发消息告诉他自己换号码了,就怕自作多情的发了出去闻淮不会存,杨稚还是要脸的,索性公布号码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这公布没多久马上就来电话了,杨稚以为是崔臣,可崔臣的号码不是这个,闻哥的更不可能,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就是闻淮的,他不知道是谁,点了接听。 “到家了?” 是道男生,杨稚蹙眉,“谁?” “你猜。” 对方打哑谜。 杨稚没那个性子,“你不说我就拉黑了。” “靠,稚哥你性子能不能稳一点?”对方道:“刚还调戏我,这一会就装不认识了?” “沈厌。”他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 “啊,是我,”沈厌道:“这么记不住我的声音,很侮辱我的专业。” “你闲的蛋疼给我打电话?”杨稚无语,他刚公布号码时忘了,他加了沈厌,艹。 沈厌却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蛋疼,不操/你不行。” “你他妈……”杨稚靠在后座,十足的没耐性,“你打我电话干嘛?” 甩不掉的牛皮糖。 沈厌道:“不干嘛,想你。” 杨稚烦道:“挂了。” 说挂就挂,不带马虎的,一点儿情面不留,让远在天边的沈厌对着手机勾唇轻笑一声,舒舒服服的揣进兜里压马路了。 杨稚到家他老妈也不在,他走到他爸的房间里找人,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就他自己,奇了怪了,今天不是双休吗?按理说他们不该上班啊,不是应该在家里逗逗猫喂喂鱼的吗? 杨母喜欢养猫,杨父喜欢养鱼,杨稚就不同了,他喜欢狗,他养了只雪橇犬,所以偏心的稚哥没管猫鱼儿的,到后院里逗狗去了。 后院里有一笼子,里面关着他的爱犬,杨稚走过去把牵引绳取下来,挂在狗脖子上,刚放它出来就给杨稚来了个巨大拥抱。 杨稚摸摸它的脑袋瓜,阿拉斯加体型大,长得肥肥胖胖的,被喂的很好,杨稚把它抱起来,“卧槽”了一句,对狗道:“你又胖了。” 他把狗放下,逗了它两下道:“洗过澡再抱,走。” 杨稚倒没有把狗弄到宠物店,他洗澡一般自己来,设备齐全的,给狗刷完毛就弄进了烘干箱里,狗也挺安分的,杨稚弄习惯了它也就适应了,露出个非常安逸的表情。 烘狗的过程中,杨稚手机响了,他妈可算给他来电了。 “母后。”杨稚心情好的时候就这么喊。 杨母:“稚,你在家呢吗?” 杨稚:“在,刚回来,你们上哪去了?都不在家。” 杨母:“我跟你爸去你大姨家了,本来想叫上你一起的,联系不上你,就自己先去了。” 确实很久没去了,他妈跟他姨相依为命过来的,感情比一般姐妹更浓厚,杨稚外公外婆死的早,他大姨拉扯他妈妈长大也不容易,几乎每年都来往密切,不是他妈妈过去就是他大姨过来,这个月他妈还没去,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杨稚道:“哦。” 他把狗放出来,狗毛热乎乎的,杨稚低声道:“热狗。” 他妈道:“什么?” 杨稚说:“没跟您说话,我说芹菜呢。” 这一下就提醒他妈了,杨母道:“哦对了,你别忘了喂布布啊,猫粮在冰箱上,我上午出来才喂过,还有你爸那鱼,那个鱼不能吃多,你撒一点鱼饵就行了,控制着点量,不然撑死了……” 杨稚撸了撸狗毛,生无可恋道:“知道了,我晚上喂。” 杨稚挂了电话。 喂猫什么的……老实说他进门这么久没看见他家殿下,杨稚站起来到他妈那屋找了一会没发现,然后客厅后院来回跑,结果都没有,他蹙眉:“卧槽猫呢?” “殿下!”他在后院左顾右盼,四处搜索,“喵喵……” 然后他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狗叫声。 杨稚回到客厅,就见芹菜对着柜台上支楞着毛的殿下狂叫呢,它俩最不对付了,杨稚唤了声狗,过去拽着后脖子把它往后扯,他也不太敢抱这样的喵,怕抓着自己,从前就抓过,杨稚有心理阴影。 狗不叫了,猫毛才慢慢的顺下来,杨稚看着殿下从柜子上跳到沙发,踩着它的小猫步扭着臀走了。 杨稚警告性拍了一下狗头,把狗拽进了自己房间里。 折腾好这些,杨稚该干正事了,对着朋友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闻哥不肯说,把机会推给他,他知道他想让他有面子,闻淮就这点,分手都照顾别人的情绪,不过有时候也是真的狠,比如他怎么说都没用,劝都劝不回来,有些人看着挺和善,刚起来也是真的狠。 他对着空白的编辑界面,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不知道怎么写比较好,分手其实没必要发朋友圈昭告,但是他们这种人尽皆知的感情,不发的话又会造成挺多的困扰,比如见到杨稚必提闻淮。 杨稚编辑了几个字:还是结束了…… 没编辑完,想了想感觉不好,删除,退出,他点进了闻淮的空间。 闻淮一般不发什么,空间里没有乱七八糟的推销和情感说说,就是一些日常他认为蛮重要,值得晒一晒的事,也很少发杨稚,不过有些话会偶尔@他,这样杨稚已经很高兴了。 正看着,翻着闻淮从前的日志,界面上忽然有了新消息,他认得这个头像,刚加不久的人,沈厌。 他点进去,是沈厌发来的消息。 ——在干嘛? 杨稚真心觉得他阴魂不散,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他就这么想他? 杨稚没回,因为他觉得冷暴力是对不感兴趣的追求者最好的回应。 可沈厌显然没这么有自知之明。 ——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选择我? 杨稚屏幕前的脸已经扭曲了,他勾唇讽刺的笑了一下,回了过去。 ——我说的不够清楚? 没几秒沈厌就重新回了过来。 ——还想舔姓闻的是么? 对话展开,火-药味十足。 ——你脸上的伤好了吗? ——你还想弄我几拳吗? 杨稚手不太方便,没他回的那么快,气场却能通过字里行间表达。 ——我直接送你进医院吧。 ——你打我一拳我摸你一下,你打我两拳我摸你两下,你送我进医院我他妈就强-奸你。 操,杨稚对着屏幕心里骂了句,昨天跟沈厌在车里干架对方就没还手,全顾着摸他了,导致杨稚真觉得他是个智障,为了揩油脸都不要,这话也真的像他的风格。 杨稚回了一句很没品的话。 ——你妈的。 沈厌没跟他继续纠缠下去,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再问一遍,选择我还是继续舔。 完了又补充了一句。 ——好好回答。 我该好好回答你的?杨稚的逆反心理上来了。 ——滚蛋。 大约十秒钟,沈厌没有回文字,却发了几张信息量很大的图片。 杨稚本来没心情跟他扯了,但入眼的图片却凝聚了他所有的视线,根本移不开,他迅速点开大图,脑袋里一片空白。 闻淮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 一共四张,各个角度,各种表情,唯一不变的是两人的眼神和距离,紧挨着,其中有一张甚至是男人亲吻闻淮耳朵的照片。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 杨稚的大脑一下炸了。 他飞快打了几个字下去,沈厌根本不知道他打字时那能吃人的表情。 ——哪来的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带,应该用什么?什么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沈厌没回。 ——给我说话! 杨稚连续发了几个。 ——在哪弄的? ——谁拍的 ——说话,说话! 沈厌没回。 杨稚退出聊天界面,翻到通讯录里没打算存上的沈厌的电话。 他没理智的打电话过去,对方则慢悠悠的接听。 杨稚对着手机就是一通暴喝:“我他妈问你话听到没?!谁拍的?谁拍的!” 沈厌扯唇轻笑,不急不缓的:“稚哥,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姓沈的,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搞闻淮,我发誓,我他妈不让你见血,我不姓杨。”他虽然压抑着怒气,但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沈厌则道:“搞他?稚哥,你这么喜欢自欺欺人?” 杨稚那边没声音。 沈厌接着道:“你可以找专业的人去看看,这几张照片要有半点PS的痕迹,我站着让你干。” “沈厌,你最好说真话。” 沈厌笑了声:“真话就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照片呢,你要看完吗?” 杨稚撂了电话。 他快速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飞快的找到一个人,并将图片转载过去,说明要求,对方回了个OK的表情。 杨稚紧紧攥着拳头,两个手狠狠捏在一起,像是第一次看恐怖片时的慌张,局促不安的坐着。 他在等一个答案。 他自己不会看吗?正是他自己看出来了才发过去让更专业的人看,他希望自己不靠谱,希望自己没那么精通这些网络上的东西,希望自己判断错误,希望照片上的Ps痕迹没有被自己看出来,希望对方是高技术的Ps专家,希望—— 可是败了,他得认清现实。 聊天界面只有两个字。 余俊的回复:没有。 没有Ps的痕迹,这是真实照片。 他彻底乱了,绷着的侥幸的弦,到底还是断了。 第12章 杨父杨母晚上才回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当他们推开家门时彻底傻眼了。 屋子里乱七八糟,猫粮撒了一地,茶杯摔在了地上,里面还有水,弄的一地板都是,动物的脚印沾染在沙发上,墙上的挂画也掉了下来,满屋的凌乱…… 杨父大惊失色,杨母则已经说不出一句话的愣在原地。 “哎老婆!”杨父赶忙扶住身边的妻子,屋子里凌乱不堪,没法直视,一只狗踩在沙发上对着柜子上的猫狂吠,杨父喝了一声,狗不听,依然对着殿下“汪汪”直叫,直到杨母快步过去抱起了爱宠,杨父拽着狗脖子里的牵引绳把它拉到后院里,关进了铁笼。 杨母立刻进了儿子的房间,推开门里面没人,她叫了几声:“稚,稚!” 杨父进来杨母火急火燎的,他道:“怎么了?” 杨母四处走动,厨房看看,没见人,“你儿子呢?!” 杨父无辜道:“不在?” 杨母气鼓鼓的看着他。 杨父转头对楼上喊:“杨稚!” 他儿子要在也不可能把家里弄成这样,猫狗不对付,杨稚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把它俩丢在一起就没影了呢? 杨父立马给儿子甩电话,结果房间里就有声音响了,杨稚没拿手机,夫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又迷茫。 愣在原地。 细雨纷纷,清冷潮湿的空气,河的对岸是一座高桥,桥下一人不避雨,在湿冷的雨下抽烟,他旁边已经堆了几个烟头,被雨珠打湿,不燃一星火光,却还有余烟侥幸的飞向天空。 叶彬在桥上走着,四处看看,就这么歪打正着的看见桥底下一个人,眼熟啊,他俯身趴在桥头,定睛一瞧,嘿,还真是杨稚。 叶彬晃悠悠的从桥底下过去,对独自抽烟的杨稚道了声:“男神。” 杨稚转头,叶彬慢悠悠的晃过来,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除了这货还有谁会这么叫他,他依旧吸口烟,对着河面,静静道:“好兴致啊,叶爷。” 叶彬双手插着口袋,应声:“没您有兴致,您老干嘛呢?” 对河抽烟,怪忧愁似的。 杨稚说:“钓鱼。” 叶彬来了兴致,环手道:“鱼钩呢?” “还没买。” 叶彬:“鱼饵呢?” “忘了拿。” 叶彬:“鱼竿总该有吧?” 杨稚转回头,给你一个“你看我像有”的表情吗。 叶彬道:“什么都没有,你敢说自己是来钓鱼的?” 杨稚道:“敢。”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叶彬在他旁边蹲下来,摸了他的烟,抬手:“火。” 杨稚随手在草坪上一抓,扔他手里,叶彬准确接住。 一声打火机的声响之后,叶彬悄然开口:“分了?” 杨稚道:“嗯。” 叶彬道:“秉远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这气氛,很像那么回事。 “以后怎么办?”杨稚没出声,叶彬继续问,关于他和闻淮这一段,道不尽的酸甜苦辣。 酸的是他们,甜的是这对,苦的是杨稚,辣的是大家。 因为杨稚脾气不是很好,在学生会办人的时候是很威风,在学校里也有威望,但副作用是学生会里的人也有点怵他,尤其几个新进来的学弟,老实说,真正不怕杨稚的只有闻淮一个人,叶彬和陈星都有点敬而远之,杨稚一发脾气认真的时候是真的可怕。 那场面根本没法形容,他能把你贬的一无是处,要么就是一句话不说,直接拳头教你做人,把人打成残废他都干得出来。 不过这是他刚进学生会那段时间的恶事了,后来跟闻淮好上以后性子变的柔和了很多,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杨稚就是个恶胚,披了个羊皮而已,过往也是不能深挖,都是猛料。 别问叶彬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也好奇的看过那些深挖杨稚的帖子,是真的劲爆。 杨稚身上料太多,经不得爆。 叶彬问他怎么办?这个问题就很好笑了,杨稚说:“怎么办?去死吗?” 叶彬看着他,没说什么。 杨稚继续道:“那应该割腕还是服毒,还是跳河啊?” 叶彬脊背一凉。 尽管他知道这是开玩笑的,但杨稚的眼神却很凶。 杨稚道:“割腕太疼了,服毒太苦了,跳河吧——你就别在这站着,耽误我酝酿勇气。” 叶彬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我走。”他站起来。 “不送。”杨稚说。 叶彬没走,在原地晃悠起来,雨些微大了,他戴上衣领后的帽子,拿掉烟说:“情情爱爱的,都那样,也许现在是个事,后来一想,根本就是个小插曲……” “不,”杨稚在他说完后站起来,出声道:“现在也不是个事。” 叶彬转眸看他。 杨稚捻掉烟头,往河边走了走,左右活动了下手臂筋骨,他走过去弯腰拿起地上的打火机,在叶彬面前掂了掂,叶彬直视着他,杨稚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牙齿雪白,眼眸深邃,随后举起手,站在河边一个用力,将打火机重重的抛出去,高空之中没停留多久的火机“噗通”一声掉进了清澈的河里,沉浸在湖底,没了踪迹。 叶彬不明所以的看着杨稚,这个从小骄傲到大的杨稚,从小帅到大的杨稚,一个迷蒙的眼神,一个勾唇无意的微笑,越是弄不懂的时候,越是格外勾人。 真的帅,这个人,真的很酷。 “知道什么意思吗?”杨稚站在他面前,露出一个深意的表情,叶彬被他这样的神情弄的心痒痒,重申,他是直的,他只是觉得,杨稚怎么能这么迷人,迷人的犯规。 “意思是……”杨稚低声道:“我不要了。” 叶彬的眼珠子转动几下,描摹着杨稚的轮廓。 随后就见杨稚大声而洒脱的道:“扔了,都扔了,不要了!” 他伸着懒腰,对着河水做出舒服随心的动作,大幅度的活动着自己的筋骨,道:“哎叶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事挺大的呀?” 叶彬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 杨稚道:“老实说,我也觉得挺难受的,不过现在好了,我也只能难受到这个地步了。” 他转头望着叶彬,“第一次分个手身边的人轮流安慰我,挺讽刺的。” 他应该是潇洒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被甩过,从来没有难受过,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喜欢过一个人,没有认真对待过某一段感情。 “我算过了,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深情。”杨稚说:“认真什么的,还真没什么好下场啊。” 叶彬:“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杨稚截断他的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感悟,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也不一样,我试过了,南墙什么的我也撞了,但我这个人天生就没心没肺,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按自己的活法来,谁不乐意,谁就走,爱找谁找谁,开心就好。” “稚……” “叶彬,”杨稚说:“安婧好看吗?” 叶彬眉头一紧,“好……看。” “那你怂什么呢?”杨稚看着他,无比认真:“玩什么暗恋呢?两年,你也挺能藏。” 叶彬偏头过去,“如果没成,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你少那一个朋友吗?”杨稚堵住他的话,“嗯?少吗?” 叶彬盯着他,一时语塞。 “别紧张,我就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不采取,只是我告诉你,我可能会先下手。” “你……” “我?我哎,叶彬,”杨稚道:“你信不信,我不用一天就能把这人……” 他没说,但叶彬懂。 杨稚名声是不太好,但他那张脸,也是够别人吃的了,别人不知道,叶彬暗恋的安婧也是学生会的,早就对杨稚芳心暗许了,那时候杨稚和闻淮还没公开,谁也不知道他性取向不正常,所以安婧那时候还向杨稚表达过爱慕。 可想而知,结果自然是没成。 可杨稚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安婧的,眼睛也太毒了吧。 杨稚道:“想好哦,被我渣也不是什么大事,哭一顿就解决了。” 叶彬听他这话,更不明白了,“什么,你不喜欢她干嘛追她?” 杨稚道:“我没说要追啊,只是她要是先表白了,我不会拒绝。” 我靠这人,叶彬有一瞬间三观炸裂。 “我向来不拒绝女孩子的心意,”杨稚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太善良了,不舍得伤女孩子的心呢。” “喂杨稚……” “不跟你说了,”杨稚转身道:“出来大半天,家里该翻天了。” 叶彬被丢在了原地。 他看着杨稚的背影,一副吃土的表情,脑子里自然联想到一个排行榜。 三中渣男榜上有名,荣获第一位的——杨稚。 那个时候是小,以什么来评判对方是不是渣男的可能就是女友数量,小是他妈小,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正常人,能他妈一周谈三个女朋友吗? 叶彬撇撇嘴,转身走了。 街上的路人形形色色,投身进去,你也是大街上不起眼的一员,偶尔从别人的瞳孔之中一闪而过,你觉得天塌下来了,但其实你稍微伸伸手就能发现,天空离你亿万距离,你碰不到天,你摸不到他的边,你肉眼所见的寂寥和广阔容纳着千万年的沧桑巨变,你以为的,永远是你以为。 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无知无畏,你的忧愁和烦恼在万象之中不过沧海一粟,你怎么知道,身边偶尔路过的一人,会比你活的轻松?你怎么知道,身边瞩目的一个人,会比你潇洒? 都在人间。 既不得,便不要。 你曾一身潇洒,英勇无畏,你主宰你自己的世界,你施行一切快乐的准则。 这次,也要一样。 杨稚伸伸手,身边穿行而过的其他人,同在人间,同样,触不到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付出所有的努力,如果实在不属于自己,乖,松一下手,我们就不要了吧。 第13章 毕业晚会收尾之后的第三天,学生会交接给了郭蕊,郭蕊脾气什么的可能不如上一届的闻淮,挺暴的,在学生会里却也有点用,蛮有威严,她跟着闻淮学了不少东西,现在匆匆接手并不会手足无措,反而十分的从容,很有魄力。 “你要是害怕就跟杨稚一起去,”郭蕊说:“胆儿别这么小,他们不会吃了你。” 他对面一男生是新入学生会的,这一学期过去了,让他去查个寝还是不敢,从前闻淮看他害怕就不让他去了,一般这种硬核的事情都让杨稚领人去,男寝闹过不少风波出来,学生会的人在男寝闹的矛盾最多,所以有些人势必有些忌惮这种活。 “我没胆小,我就是觉得寝室……应该……” “应该什么?查个寝你都不敢?你怕得罪谁?”郭蕊说:“虎狼之地,女的不可能去,你们男的自己去,怂什么?一群大一的你怕什么?” “大一的才不好惹,主席你根本不知道,这届新生真的狂,上次还有人跟陈星他们打起来了呢,我本来就是大一的,你让我去……” “让你查个寝怎么这么多废话!”郭蕊正在忙,手里是统计表,规划表,她刚接手虽然从容但是忙啊,她把表单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然后道:“你听好了啊,我不是闻主席,我没那么好说话,你入了学生会就得听从调遣,你属于哪个部门就该干哪个活,现在很多人毕业了,很多位置要重新排,我忙的要死,昨天段意又跟我抱怨想换部门,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能不能抗点事儿啊!” 她跟闻淮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复杂,觉得挺好管控的啊,怎么事一摊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样的了。 谁知这男生却道:“那我等稚哥他们来了再去,行吗?” “随便你。”郭蕊没空跟他较劲,拿着单子走了。 “陈星呢?”郭蕊问闲着的人。 有人应道:“他们要排什么话剧,没来。” 郭蕊撇撇嘴,摆了摆手,拉倒,她算看透了,于是道:“发消息,今天晚上开会,都得到齐!” “哦。” 郭蕊抬步出了学生会的后勤部,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人,是杨稚,她立马快步过去,表单拍了拍杨稚的胸膛,道:“跟我来我有事交代你。” 杨稚站着没动,插着口袋说:“别慌,我有事先跟你说。” 郭蕊道:“我的事急,你的一会再说。” “如果是学生会的事你就不用说了。” 郭蕊站住,这才停下来转回头,蹙眉道:“什么?” 杨稚走过来,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折叠的纸张,递给郭蕊,“填完了,至于退会的辞呈,我当面讲吧。” 郭蕊明明白白的看着填写完善的表单,退会申请书,杨稚一字不落的填写完善,只要她签个字就算完了,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退会?” “嗯。” “不是,”郭蕊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啊?” 杨稚没说话。 “因为闻主席?”郭蕊蹙眉。 杨稚却很快应道:“不是。” “那为什么?!”学生会进来难,退出更难,谁不知道他们这个学生会的权利有多大,这些荣誉什么的先放一边不谈,别的她不说,杨稚,杨稚啊,管学生会稳定的角色,虽然少了他没多大变动,但郭蕊都习惯会里有杨稚了,都是老熟人了,怎么就突然要退会了? “原因挺多的,一个个讲,也说不清,”杨稚道:“一开始进来也非我本愿,而且有不少人看我不爽了,老师有,同学有,他们说的没错,我这种人都能待在学生会管事,这学校没病吧?” “你说什么呀?你做的挺好的……” “比如?”杨稚打断她,露出一个浅笑,并不柔和,却些微讽刺,“就是跟人打架吗,谁不会呢?我这位置谁都能做,看谁不爽领两个人过去弄,这是什么?以暴制暴?所以,我这个位置的意义是什么?” 郭蕊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因为杨稚的活儿就是那样的。 “郭蕊,你跟闻哥这么熟,我问问你吧,”杨稚说:“你们招我进学生会干什么?” 干什么?一开始闻淮说,杨稚的性子挺适合管别人的,说起来,杨稚才是当年大一里最能闹事的家伙,经常和一群人跟别人干架,老师都头疼,闻淮作为学生会主席,后来怎么能跟杨稚这种人在一块郭蕊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偶尔她还想,该不会闻主席解决最棘手的新生就是把他收了吧…… “我问你,在我认识闻哥之前,他认识我吗?”杨稚说。 郭蕊没答,却把头转向了一边。 “认识吧?酒吧那次,不是一眼相中吧?”杨稚和闻淮在酒吧认识,杨稚是早就认识闻淮了,想追。所以那次学生会集体聚在酒吧庆祝什么的时候杨稚就跟了过去,他当时确定闻淮不认识他,因为闻淮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杨稚攀了几层关系,用了些小手段把其他人支走,才跟闻淮搭上话,两个人喝了几杯小酒,后来情况越演越烈,就他们两个人,杨稚是觊觎闻淮已经久了,当时接吻的时候闻淮还是有点懵的,不过后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吻的太激烈,而且是当这么多人的面,在酒吧大伙都知道了后,他们的关系就公开了,学院里最棘手的新生杨稚,和学生会主席搞一块去了,满校皆知。 杨稚没多久就入了学生会,可笑吧,他这种人也能进学生会,这么烂的一个事儿逼,结果当起了职。 最棘手的人管棘手的人,这他妈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吗?杨稚确实牛逼,大一对大四也没怂过,他就是习以为常,整个青春都是混蛋着过来的,他进了学生会事是闹过不少,可也确实平息了很多矛盾,至少闻淮当差那些年,学校里的确安分了很多。 五湖四海来的人,不是二十几岁就都懂事了,像杨稚这样乱七八糟的人还有很多,矛盾多,偏偏成年人打架又狠,都涉及背景什么的,你说难管不难管? 所以细细想来,他闻哥还挺聪明的。 杨稚好像突然明白了闻淮的意思。 喜欢不上你。 喜欢不上?既然一开始就不喜欢,同意做什么?我吻你不拒绝做什么?邀请我入会做什么?公开做什么?你他妈……像开玩笑似的。 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我真的不想说那句话,不想承认都他妈这个时代了你是在利用我! 杨稚死盯着郭蕊,郭蕊就是不说话,他脾气慢慢的上来了,“不说?默认?认识我是吧?你们学生会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吧?跟老师们站一块的,调/教一下,我这个破坏校风的败类?” 郭蕊抿抿唇。 “你们挺拼的,真的,你跟闻淮,都挺牛逼,不,你们都牛逼,就我一个傻蛋,被玩的团团转,”杨稚摸了摸唇角,“真野啊,太他妈会玩了。” 刷新老子的三观。 “我就问问你,能得什么好呀?”杨稚眉峰犀利,神色淡漠,“嗯?是我不闹事了你们能发财怎么的?还是证明一下能把我这种败类调/教的乖乖的很有成就感?” “没有那样的事……” “那你说是哪样的事儿啊,我又不是不听你解释。”杨稚看着她,来来往往的路人紧盯着二人,发觉异样,都站在原地看,杨稚抬眸,一双眼微眯了眯,随后一声暴喝:“看你妈呢看!” 大伙悻悻的走了,郭蕊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都适应了杨稚的乖巧,他的外形也总是格外的乖顺,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人其实是个混蛋。 郭蕊该怎么解释?闻淮的决定她怎么知道?闻淮到底是不是耍杨稚她怎么知道?她不是闻淮,尽管她知道……闻淮确实之前就认识杨稚。 “吓到你了?”杨稚笑笑,声音非常的好听,“不好意思,我以前就是这样,不斯文,肯定是个败类,您多担待,郭主席。” 杨稚抬步走了。 郭蕊转转头叫住了他:“杨稚!” 杨稚站住,回头看着她。 他不想要一个解释吗?起码说明他是乱想的一个解释也好啊。 郭蕊捏着手指,缓了缓,最后出声却道:“我不知道……” 杨稚扯了扯唇。 “我不知道你和闻主席的事,但他之前的确认识你,我们没有耍你。”她只能这么说。 因为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 闻淮和杨稚的感情戏,到底是不是戏他们这些局外人上哪知道?闻淮到底因为什么跟杨稚在一起,是不是杨稚说的那样谁又知道? “你问我没用,你得去问闻淮,”郭蕊说:“不过骗你说不认识你这事,我先跟你道歉,我是认识你,闻主席也认识你,你当时那样……肯定很多人都认识,但闻主席不至于是玩弄感情的人,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吧,退会辞呈不用写了,我签字。” 郭蕊握了握手里的表单。 因为她实在给不出答案,因为她也有点怀疑闻淮和杨稚在一起的理由…… “算了吧,”杨稚突然说:“不问了,不想知道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一直在耍我,我也不想知道了,认不认识都无所谓,我就是性子急,脾气发出来就好了。” 杨稚叹口气:“都说大学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我在这社会里也算上了一课,”杨稚抬眼看了看天空,“我跟闻淮无关了,表也交了,我跟学生会也无关了,就这样。” 杨稚舔了舔牙齿,转回头道:“怪累的,解放了。” 再见,这段感情里傻逼一样的自己。 第14章 一到中午食堂就爆满,饭点的时候来吃饭是最惨的,老长的队伍望而止步,但怎么办呢?来都来了不排等什么呢? 杨稚跟崔臣,还有余俊一块儿,食堂大厅里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都不愿意去排队,就都在桌子边坐下了,想着等一会。 “我就说别这个时候来了,你们不听。”杨稚撑着下巴转着手机。 崔臣说:“我以为我们挺晚的了,怎么还这么多人?” “有人下课比我们更晚。”余俊说。 “嗯,等会吧。”杨稚道。 过了一会儿,队伍稍微短了点,余俊和崔臣要去排了,杨稚还是没动身,他不想吃干饭,他想吃的饭菜仍然还在大排长龙,崔臣说让他别吃那个了,他就是执着,说自己好久没吃了,非要吃一次。 确实很久了,整天鞍前马后的给闻淮送饭,两个人在教室里就吃了,他上哪有时间去排自己想吃的? 杨稚的手机在手里来回翻转着,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低头想玩会游戏解闷,结果手机还没打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菜盘。 杨稚抬头,沈厌在他对面端着菜盘,并同时把菜盘放在了他面前,推给他,冲他抬了抬下巴。 杨稚低眸瞧了瞧,大白饭和几个小菜,他抬头说:“干嘛?” 沈厌自顾自的拆着筷子,完了递给杨稚,言简意赅:“吃饭。” 杨稚没接,“不要,我一会自己去打。” 沈厌手没收回来,就这么给他递着筷子,颇有些蛮横不讲理的意思,你不接我就不收回来的那种强势,杨稚“啧”了一声:“你干嘛呀?” 沈厌掂了掂筷子,旁边这么多人,杨稚也不好一直这么跟人对视着,索性接了过来,沈厌这才在他对面坐下。 杨稚接了筷子但是没动饭菜,他抬头道:“我不想吃这个。” 他要是想吃早就去打了。 沈厌在他对面问:“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三角饼,”杨稚看了看窗口的位置,“人还是多。” 沈厌却已经站了起来,“等着。” 杨稚转回头的时候沈厌都已经出去了,他瞪大眼睛,想着他不会要去排队吧?杨稚就说一下,又不是让他去排,结果看到沈厌不走寻常路,就没排队,跟前面的人说了下然后就拿了饼回来了。 这过程简直神速,杨稚望着他,眼睛都直了:“你插队啊?” 沈厌不应他,把包好的三角葱花饼递给他,“拿着。” 杨稚关注点却不在这,说道:“你插队了。” 沈厌坐下,对他笑了笑,“嗯,我插了,怎么了?” 杨稚接过饼来,低声叹了声:“你牛逼。” 他把筷子给了沈厌:“给,你吃这个吧。” 沈厌接了过来。 杨稚抬头看崔臣和余俊他们还没回来,他咬着手上的饼,这个味,果然舒爽,他道:“你真插队了?” 沈厌在他对面正脸对着他,完全无死角的脸抬起来道:“没,同学在,代买的。” 其实压根不是那样,沈厌和那小女生不认识,是他刷脸让别人帮忙的。 他蛮好说话的,帅帅的,看的人不好意思拒绝。 杨稚不知道,当真了,就“哦”了一声。 他还以为他真那么没素质呢。 “昨天照片好看吗?”沈厌突然提起。 杨稚一顿,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儿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他:“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厌笑了下,“人畜无害”的标志性微笑,却让杨稚觉得格外的讽刺,沈厌道:“稚哥,你搞明白我的立场,我跟闻淮可是情敌啊,说他的坏话不正常么?” 第一次见说坏话还要说出来说人坏话的。 奇葩。 “说两句你舒服吗?”杨稚质问。 “舒服啊,”沈厌不假思索,动动碗里的米饭,“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会更舒服。” 杨稚视线锁着他。 “因为他让你不舒服,我就很舒服。” 靠,杨稚偏了偏头,“我不跟你计较。” 沈厌在他对面轻笑。 “稚哥,以后跟我一块吃饭吧,”沈厌提议道:“我不让你排队。” 不让排队是好事,可杨稚还是果断的否决了,“不跟。” 沈厌说:“我也不让你花钱。” 杨稚道:“我少那两个钱吗?” 沈厌不死心:“这么不情愿?” 杨稚说:“表演系和计算机分两个院,我们凑一块很麻烦,懂吗?” 沈厌道:“不麻烦,我给你打电话,我去接你。” 杨稚说:“打电话就很麻烦。” 沈厌停顿一会,看透了似的,“你就是不想跟我一块。” 杨稚没否认:“是,我跟你不熟,干嘛跟你一块呢?” 沈厌极其深意的笑了声,却没说话。 杨稚起身,沈厌盯着杨稚的身影,不高不胖,身型健美,白白净净的,跟个小男孩似的,看不出今年都大二了,像个高中生,脸长得显小,性子却一点儿不小,稍微不合他的意就能把他点炸了。 不一会,杨稚回来了,端了杯冷饮放在了沈厌面前,说道:“请你喝。” 沈厌不推拒,拿过来说:“是还情吧?” 杨稚道:“没错,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说着咬了口酥饼。 沈厌插上吸管,“总跟我分得那么清楚,怪伤人的。” “我不觉得,”杨稚道:“我们俩的关系一直清清楚楚。” 沈厌抬眸扫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并不生气。 “再见。”杨稚点了点桌面,随后走了。 杨稚找到崔臣,拍了拍他的肩膀通知他自己先走,崔臣知晓后杨稚就先从食堂里撤了。 食堂的阶梯口围着几个人,几个大一的男生看见来人频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沈厌从楼上下来,摸了根烟点燃,他人高马大的,往哪一站都很有范,一男生道:“厌哥,奶茶好喝吗?” 沈厌转头看了看他,纠正道:“傻逼,那是冷饮。”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哎呀,冷饮还是奶茶的谁知道啊,”那小男生捏着嗓子说:“咳咳,稚哥,总跟我分的那么清楚怪伤人的。” “去你妈的,”沈厌朝头就给他一耳刮子,完了立了立衣领,“周韶没来?” “网咖。”有人应。 “又他妈往那跑,”沈厌带头下楼,吐槽了声:“老瘾。” 杨稚跟闻淮完了这事应该都知道了,杨稚昨晚发了朋友圈,如他所料,评论区直接炸了,杨稚没空看,保存了一天之后就把那条给删了,他不想被人逮着问,别人知道两人没关系了就够了。 杨稚回来的算是挺早,这会人都在宿舍呢就他在自己班里,他有宿舍是有宿舍,不过他不怎么在宿舍睡,也是因为离家不远,打个车什么的就能回去。 都二十几岁有驾照的人,学院里的很多人都自己开车来,开车回,晚自习可上可不上的不是强制行的,一般重要的课程可能会添晚修,虽然晚修不是必修的,可一天下来课程已经够紧了。 他们就是各种程序都要做,计算机这东西自己都能学,深一些的知识需要老师教,说白了就是你自己在家也有东西可忙。 大学里才真的鱼龙混杂,不想学的什么都学不到,老师又不强制你怎样怎样,不会像高中时按着你的脑袋给你强制输入知识,这玩意真的全凭自己,你只要松松手,日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大多数人都是有惰性的,杨稚也不例外,比如他电脑就在身边,他偏偏就不打开程序学,开着小窗坐在桌子上抽烟。 他并没有注意外面时不时窥探里面情况的人。 一直到听到脚步声,杨稚才转头过去,教室里面进来一女生,他同学——阮芹。 阮芹坐在位置上,杨稚在窗口边抽烟,室内空荡荡的就两个人,气氛倒不会很尴尬,因为搁的比较远。 杨稚没主动开口,他跟阮芹这样的乖乖女没怎么说过话,他转回头,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不像以前,初高中的时候他什么人都玩,没脸没皮的,内向的外向的,乖巧的活泼的,成绩差的成绩好的都能跟他搞一腿,他就是典型的来者不拒那种,什么人都收,现在稍微好一些了,二十几岁了不会没脸没皮的往人跟前凑。 对这种没怎么说过话的,他也不会太突兀。 谁知,阮芹竟然主动开口了,说:“你来这么早啊。” 杨稚回头,这么久没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怪尴尬的,他也就应了一声,“嗯,你也挺早的。” 又是沉默。 “你吃过了吗?”阮芹又开口。 杨稚错愕一下,以为话题该结束了,谁知对方又挑了一个,他也不损人面子,还是得应声的:“吃过了,”说完之后觉得不太好,又加了句:“你呢?” 阮芹说:“我也吃过了。” 说完,她从位置上走出来,看了看教室门口,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然后向杨稚走,手里还抱着个电脑,“那个……刘老师的课你听了吧?” 杨稚说:“听是听了,会不会不清楚。” 阮芹说:“就是做那个扁平和孟菲斯两种风格的作业,我的扁平设计做好了,孟菲斯的不会搭颜色。” 杨稚掐了烟,他在这行业里蛮出色,说实话就是审美好,独到,几次作业交上去都获得了不错的评语,他道:“这个不是按自己喜欢的来吗。” 阮芹把电脑放在杨稚旁边,“我设计好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女生一用叠音他就有点受不了,特别的可爱,杨稚气定神闲的跟真的似的,这一年是没怎么跟女孩处过,不过这感觉还是说来就来了。 策马奔腾的日子纷纷剥削他正人君子的形象。 只不过这是在学校,他也很久没撩过女生了,生疏倒不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太突兀,也就放弃了乱想,认认真真的给人看作业了,“你这可以啊,我觉得挺顺眼的。” “是吗?”阮芹指了指电脑上的蓝色-区域,“就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颜色弄浅一点就行了,”杨稚给她的设计图换色,然后道:“其实淡紫色也行,你看。” 他换完之后给阮芹看,阮芹连连点头,说:“确实。” 杨稚给她修其他地方,动了不少块,阮芹就在旁边看,杨稚是没注意旁边的人面色绯红的,直到阮芹出声:“那个……杨稚,你跟主席分手了吗?” 杨稚头也没回:“嗯。” “哦,可惜,”阮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问:“为什么呀?” 杨稚说:“异地恋。” 他不想说别的。 “异地确实是个问题,”阮芹道:“我哥和我嫂子也是异地,没坚持多久……” 杨稚没回声,他还在改设计。 阮芹偷偷瞄了他几眼,心里感叹这家伙真好看,抽烟的时候更帅,男人味十足的,认真的时候也挺迷人的,就道:“杨稚……你以后,还谈吗?” 杨稚笑了声,目不斜视,“不然单一辈子啊?” 说完他抬头又道:“不过不跟男的谈了。” “啊?”阮芹震惊的看着他。 杨稚回头认真的说:“对,绕了个弯路,也不知道你们女的接受不接受我了。” 他以前钢铁直,不知道怎么弯的,现在自己又打算把自己掰回来了,他也许真是个双性恋……有什么不好呢?都公开过他怕什么呢? “别人不知道,我还是……能接受。”阮芹对他笑笑。 氛围不太对,凭借杨稚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停下了手里的事,转回头,盯着阮芹微红的面颊,和她对视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躲开,杨稚察觉出了什么,阅女无数的本性瞬间暴露,嘴角一掀,暧昧道:“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出手了。 第15章 杨稚刚炸了自己的朋友圈,这还没过两天,马上新欢就接上来了。 他跟阮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了这场突兀的恋情,其实也不是突兀,应该说这才是杨稚。 崔臣电话直接轰炸杨稚,说道:“稚哥你行啊,小弟甘拜下风。” 杨稚正在家中坐,他跟阮芹几乎没几句话就撩在一块了,跟开玩笑似的,他道:“嗯,你哥的速度你只能仰望。” 崔臣道:“是真的牛逼,哪次都是这样,一出手就没失手的时候。” 杨稚静静道:“这次是躺赢。” “怎么说?” “她喜欢我。”杨稚直白道。 崔臣“靠”了声:“这你都看得出来?” 他也跟阮芹一个班的,就不知道阮芹喜欢杨稚。 杨稚道:“两句话就露馅了。” 崔臣连连慨叹:“厉害,情圣爸爸。” 杨稚:“儿子乖。” 崔臣:“这次怎么弄?认真不?” 杨稚:“我哪次没认真?” 崔臣笑了下,“正经的哥。” 杨稚:“正经的。” “行吧,”崔臣趴回床上,撑着头说:“明天带出来溜溜。” 杨稚道:“不,不带她去。” “为毛?” “她性子太柔了,怕你们把人给吓到。”杨稚照顾的说。 崔臣说:“那好吧,阮芹确实挺内向的。” 刚开始啊,热恋期的,挂了电话杨稚就打算给小女友打电话。 其实他真是认真的,每一次都挺认真的,就是最后发现不太适合就断了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说他渣,杨稚觉得自己还行吧,他也想找个喜欢的然后一直谈下去,最好能结婚的那种。 阮芹,他有点感觉,他本身就不是很喜欢风风火火的那一款,记得有一次谈的就是超外向的一女孩,那断起来是真的难断。 杨稚喜欢乖一点的,阮芹来的正好。 最好能一直谈下去,他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换过太多女友也的确名声挺不好听的。 关键他爸妈也担心他。 杨稚还没把电话打出去,阮芹就来了消息。 ——在干嘛? 很久没和女生聊天了,杨稚感觉一下就来了,一点儿都不生疏,他果然笔直的,真的不觉得膈应。 ——想你。 他说的是真的。 阮芹回过来一个脸蛋红红的表情。 杨稚就喜欢这款,来劲了。 ——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阮芹只能看文字,但是能想象得出字里行间的温柔。 ——不行,我妈在家。 ——你妈恋爱都不让谈? ——不让,我妈让我大学毕业再谈。 还有这样想的父母?杨稚是不知道,他父母是很开明,所以体会不到,不过撩人他是专业的。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阮芹很久回来一个带小问号的表情,她好像很喜欢发表情。 ——我说你和我,在干嘛? 阮芹停了会回了消息。 ——谈恋爱。 杨稚对着屏幕笑了下。 ——不公开的叫偷情哦。 ——不是。 ——喜欢我多久了? 良久之后,阮芹才回复过来。 ——大一就喜欢了。 ——从来不见你跟我说一句话。 ——不好意思呀(羞涩的小表情) ——阮妹妹,开语音,哥哥想听你说话。 他的妹妹哥哥在此刻格外有情调,阮芹一联想杨稚那张脸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脸蛋没人看见的地方都能自己红了。 ——这样不好吧…… 阮芹回来的消息很是为难。 杨稚不管,他就是想听声音,这么萌的妹子他架不住,走到窗口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他把选择权直接交给了阮芹,拨出去的界面停留蛮久,阮芹最后还是接通了。 她声音低低的:“稚……哥。” 杨稚低声轻笑一下,“叫哥哥不好听吗?” 阮芹没应声。 杨稚道:“不好还接电话?” 阮芹走到窗口道:“怕你生气。” 杨稚开了窗户,到阳台上,“我不生女孩子的气。” 阮芹听声音说:“你在阳台?” 杨稚低声:“嗯。” 阮芹道:“我也在。” 阮芹拉开窗帘,也开窗走到了外面。 杨稚说:“阿姨为什么不让你谈恋爱?” 阮芹说:“我妈说男孩子多,不急于一时,让我工作了再谈。” 杨稚在阳台上的小藤椅上坐下,“理是这个理,但谈恋爱不是选地点选时间去挑,缘分来了就是来了。” “嗯。”阮芹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杨稚:“所以缘分势不可挡的奔向了你,阮妹妹。” 阮芹:“你不也是吗?” 杨稚:“是啊。” 阮芹:“稚哥,我大一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真的很帅。” 大一,他做自我介绍一般就说个名字和年龄,其他的不谈,特别简单粗暴,除非老师要求他再说,否则他不愿意多讲一个字。 “一枪狙中妹妹的心,”杨稚摸了烟出来,打了火机,“明天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商量的口吻,渣男不渣男的别谈,杨稚也不想解释,他都这么大了,肯定不会独断专权的,像初高中的时候那样走霸道的路线,怪幼稚的,以前觉得女生可能喜欢那一款,长大了心境变了,年龄长了,经历不同了,人也温和了不少。 懂得人和人之间是协商的相处方式。 阮芹犹豫道:“明天吗?” “对。” “明天……明天不是双休呀?” “下了课去,”杨稚说:“你要是愿意我就明天开车去了,完了直接走。” “我们玩什么呀?” “这个你别管,肯定让你高兴。”杨稚抽着烟,他有点烟瘾的。 “你为什么那么自信?” 那当然,一个从小玩到大,恋爱谈到满的渣男,什么不会就是会玩了,当然,杨稚不可能说是因为我玩多了,斟酌了下道:“因为想带你玩的东西太多了。” 不出意料,阮芹笑了笑,考虑着说:“那明天看吧好吗?” “嗯。” “那就这样了,我妈喊我了,稚哥我先挂了。”阮芹声音一直都保持的低低的。 杨稚道:“嗯,早点睡。” 语音结束后,杨稚翻了翻电影院的影票,没什么好电影上,其实他不喜欢和女朋友一起看电影,两个小时干坐着,什么也不能干,而且也不会促进感情,看着别人的故事。他是体验派,喜欢玩刺激的东西,看电影也只是觉得阮芹那种小女生可能比较感兴趣,没什么好电影,他也就抛弃了这项活动。 杨稚进屋,手机扔在了床上,从楼上下来,客厅里他爸和他妈还在看电视,杨稚来到客厅说:“爸,比亚的车钥匙给我。” 杨父指了指柜子,“在第二个抽屉里。” 杨稚往柜子边去,摸出车钥匙,提在手里,另一手还夹着烟,他爸问他:“你去哪?” 杨稚道:“不去哪,明天开去学校。” 杨稚来到沙发边坐下,电视里放着现实主义的电视剧。 杨母怀里抱着猫,依靠在杨父怀里,看着烟雾道:“吸烟开窗户。” 杨稚瞄了眼手上的烟,起身捻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不吸了。” 他爸道:“你不不愿意开车吗?受什么刺激了?” 杨稚习惯坐车去,他自己是不愿意开,学校里的停车场老师加学生都挤爆了,找个停车位都费劲,开车太麻烦。 他道:“谈了个小女朋友。” 来自老妈的官方吐槽:“你又谈了?” 杨稚也习惯了,看着他妈点头,“啊。” 杨父也惊叹了一下,“哪的?这么快,我都不知道。” 杨稚说:“学校的,跟我一班,今天刚定。” 杨父道:“哦,怪不得。” 他妈急匆匆道:“稚,你是认真的不?” 杨稚笑了笑:“妈我哪次没认真?” “不,我说的是你喜欢不?” “喜欢啊,谈了怎么可能不喜欢?” “你,你每次都喜欢还能掰?你要真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你这都大了,可别像以前谈一个吹一个再谈一个的。”杨母劝诫道。 杨稚这谈恋爱的频率老爸老妈都看不过去,他道:“我没想吹,也不是所有手都是我要分的。” “别想骗我,除了闻淮,哪一个不是你提的?”他妈说。 杨稚扶额,“那妈我这次尽量保持,不提行不行?” “只要你不提,保管能结婚。”他妈说。 的确是,杨稚这脸,这身材,这恋爱的手段,还有优秀的家境,哪一个不讨女孩的喜欢? 可就谈一个吹一个,跟见鬼似的。 他爸道:“稚,谈了可就得好好谈了,不能像以前,不好。” “我知道爸,”杨稚站起来,低声过去在他爸耳边说:“这个超漂亮的。” 他爸拍他一下,道:“比赵婷好看吗?” “赵婷是哪个?” “高三那个,来过家。”他爸提醒他。 “我忘了,就现在这个,最可爱了。” “哎,明天什么安排?带回来不?”他爸八卦的问。 杨稚转着车钥匙说:“不带回来,明天带她去外面野。” “说话文明点。” “带出去happy。” “听不懂。” “就是去浪的意思。”杨稚回身上楼,站在楼梯口说:“老妈,明天你儿子可能不回来,你未来媳妇可能也不回来,别等我。” “别乱来!”他妈叮嘱。 杨稚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厌:我看你是想挨打 第16章 果然是有了妹就是不一样了,杨稚最拿手最喜欢的一门课都不好好听了,思绪早飘到九霄云外跟阮妹妹幽会去了。 他平常的位置比较偏,就跟崔臣往边儿坐,再擅长的科目都不会坐中间或者前面,也不知道什么怪癖。今儿好了,平常跟人隔的百八丈里远,这一下就挪人后面去了。 杨稚前面就是阮芹,阮芹比较乖,什么课都跟她几个朋友坐正中间偏前的地方,和杨稚他们相反。 崔臣撑着下巴看杨稚,满眼的鄙夷,他嘴里咬着笔,恨不得把这见色忘义的家伙给暴揍一顿。 今天特地抽时间陪女友,好不容易跟闻淮分了想叫上杨稚组队玩的,他还撂了他们的局,崔臣恨得牙痒痒。 “崔臣……” “滚犊子,”后面的人刚叫他一声崔臣就来了这么一句,说完才回头不屑的看着损友:“干嘛?” “你干什么呢?来一局。”他们几个在打游戏。 崔臣道:“不来。” 平常会来,现在没兴趣。崔臣把笔帽拔了下来,然后瞄准杨稚就朝他砸,杨稚跟他的阮妹妹正调情呢,后背就被-干了一下,他“操”了一声,转回头发现崔臣对他挤眼,搔首弄姿的,杨稚当时就操起课本往崔臣扔。 那一下来势汹汹,吓得后排的同学都惊了一声,亏得崔臣躲得快,没让瞄中,他连拍着小心脏,挑衅的瞅着杨稚。 “干什么呢?”讲台上的老师停了下来,说了这么一声,崔臣站了起来,这会捡起课本,说:“没事,借本书。” 知情的同学则不厚道的笑了,闹闹腾腾一会教室里才平静下来,崔臣恶狠狠的剜了杨稚一眼,结果杨稚压根没搭理他。 课程结束的时候,杨稚还坐着没走,崔臣和他几个兄台都鄙视的看着他,阮芹抬头不好意思的跟他们对视。 “祝99。”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程佳和几个女同学对他俩说。 杨稚是从来不藏着掖着,一有对象身边人就都知道了,只不过这么快,还是从一个男的过渡回女的,让很多人不能接受,不过杨稚这人,就是学不会看别人的眼色。 教室里没什么人了,阮芹才说:“你们刚才闹什么呢?” 杨稚道:“看那犊子不顺眼。” 阮芹笑了声:“你胆子也太大了,老师都看着呢。” “那也不耽误我揍他,”杨稚站起来,绕到前面阮芹的桌子边,趴下,把手臂摊在了长桌上,“阮妹妹,剩下的时间,是我的了吧?” 阮芹微红了耳朵,把手递了过去,“只能玩两个小时,不然我妈要怀疑的。” “你就说今晚上自习。”两个小时未免太短,稚爷不够骚的。 “不行,我妈都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自习的,我跟她说我要去图书馆看书。” “啊——”杨稚拉长音线,攥着她的手把她带出了教室,“那怎么办呢?只能听媳妇的话了。” 阮芹抱紧了他的手臂,低头道:“稚哥……” 因为只有两个小时,也不够玩什么的,杨稚带着阮芹玩的娱乐项目都是些短时间的,有挑战性的,这种性格偏内向点的女生很容易取悦,不出杨稚的所料,阮芹果然对很多游戏都没怎么接触过,连娃娃机都没碰过,更别说其他好玩的事情了。 巧了,稚爷这几年别的没少干,就是会玩,就是女朋友谈的不少,小情话一套一套的,把人哄的也很高兴。不得不承认这跟他本人是有关的,有些情话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油腻,但杨稚就不同了,他总能把情话说的特别真诚,女朋友谈多了,恋爱经验丰富,他完全知道怎么开口会更撩人,比如他说情话时总是显得不经意间的,好像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娱乐-城里走出来的阮芹,怀里抱着一个一米多的玩偶,杨稚右手牵着人,左手拎着好几个包装袋,有甜点,也有衣饰。 他完全知道怎么掌控一个女孩子的点。 就是花钱,是不听着挺俗的? 不好意思,这是稚哥信奉多年的真理。 小孩子谈感情,成年人谈物质。 约会什么的,杨稚只求对方开心,钱这方面,从来没在乎过。 挺完美一人,好像从哪里都挑不出毛病,但他要是腻了,甩人的时候你不会信他是杨稚。 “这个这么大放哪儿啊?”阮芹坐上车后说:“我抱回家不好解释的。” 杨稚打着方向盘,调个头说:“你生日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月。”阮芹说。 “就说朋友提前送的。” “不好吧?” “那你就说……”杨稚一双漂亮的眼睛锁着她,无意放电,他是天生勾人:“是男朋友送的。” 阮芹有点移不开视线,说真的,阮芹长的也不错,但第一眼看见杨稚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我不配,配不上这么好看的人,现在这个人正这么盯着她,她被他一双眼睛看的些微紧张。 她迅速回过头去:“稚哥……我,我周末有空。” 这就是一种放信号了,杨稚还能不明白? “巧了,”杨稚逗她:“我周末也有空。” 良久的沉寂。 “怎么办?”杨稚像是真在询问意见似的,其实心里早把地点都定了。 “我给你打电话,”阮芹小声的说:“你等我。” 杨稚悄咪咪的看了一眼人。 阮芹不是他谈过的最内向的一位,也不是最漂亮的一个,但就莫名让杨稚舒服。怎么说呢,应该是,太可爱了,一举一动都可爱,撩人心弦。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行,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真愿意跟这女孩走下去。 但是…… 经验告诉他,人是会变的。 杨稚谈过更内向的女生,他就喜欢乖巧一点的,老实说是有点理想化了,他不喜欢女生对他死缠烂打,偏偏对那些对他爱答不理的感兴趣,说白了就是贱。他高二的时候追的哪个班的班花就很内向,杨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手,一开始挺好的,没到一个月就出事了。 那女生太粘人。 太爱吃醋。 太喜欢自我否定。 光就“我觉得你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一个事情就得杨稚每天解释好几遍,说他真的喜欢,一开始那几天是真喜欢,每天都粘着,后来可能是被问的多了,真的不来电了,而且看见杨稚就想躲,所以不出意料的,很快分手了。 跟他那时候异性缘好有关,年少不懂事,人帅有名声,学校里追他的不在少数,班花也没有安全感。 现在成年了,杨稚知道该和女生保持怎样的距离,以免让阮芹吃醋,他以为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好家伙,天妒英才(恋爱英才),没几天就吹了。 这事得从周六那天开始说起。 周六杨稚如约接到阮芹,想跟小女朋友促进感情的,带阮芹出去玩,神他妈的碰到了沈厌。 沈厌这人杨稚又不防他,杨稚只知道沈厌是玩滑板的,但没想到他还开店,没错,沈厌开了一个男士的卫衣店,跟他玩的那个THRASHER街头潮牌有关,看得出来他挺喜欢滑板的,因为THRASHER是滑板推出的爱滑板的人士专属的品牌,沈厌的店就是这么一个THRASHER的卫衣天堂。 这“天堂”的顾客不少,可能也有人不玩滑板,但得承认,THRASHER的卫衣设计非常的酷,引来了不少顾客的驻足,杨稚也是被吸引的一批。 杨稚和阮芹进来的时候,沈厌正在店内和几个朋友给顾客介绍推荐衣服,沈厌穿的就是那么酷的一身,卫衣搭配破洞的牛仔裤,青春又有范,比假人模特更能代言卫衣。 “稚哥?”沈厌本来正跟人说着话,看到杨稚就往这儿来了,然后又看到杨稚身边的阮芹,嘴角的微笑极其不自然的扯了一下,“嫂子。” 沈厌真的是新青年的代表,懂礼貌懂的过分,杨稚跟他又没那么熟,他叫的那么亲热,怪膈应的,但杨稚不好这么不给脸,就介绍道:“阮芹,我女朋友,这是沈厌,学弟。” “喂稚哥,你过分了,”沈厌说:“认识这么久了还把我当学弟?” 杨稚看看他,沈厌个头高高的,他虽然也不矮,但跟沈厌也就差了那么两三厘米吧。 “哦你好,我是阮芹。” “稚哥介绍过了,朋友圈里,”沈厌伸手出去:“嫂子好。” “这是你的店?”杨稚环顾一圈问。 “嗯,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开来玩儿。”沈厌操起了口袋。 “你朋友们,也是滑板爱好者?” “死忠粉,”沈厌说完,旁边有人叫了他,他说道:“你先别走,我等会过来招呼你们。” 他对阮芹点点头,然后提步走了,没给杨稚拒绝的机会。 “他好帅啊。”阮芹轻声说。 杨稚一下攥紧了她的手腕,低声在她耳边:“阮妹妹,我吃醋了。” 阮芹拍他一下,“还是稚哥最帅了。” 杨稚和沈厌,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沈厌很帅,很酷,男性魅力非常强烈,几乎往这儿一站就是荷尔蒙爆棚的感觉,气场比较强。但杨稚不同,他看起来非常的可,皮肤白白的,很温柔的男孩子,总给人一种邻家大哥哥的错觉,实际上很不好惹。 阮芹喜欢的是杨稚这款。 审美不同。 沈厌和几个校外的朋友站在一起,给顾客拿完了衣服,他靠着一张桌子,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敲打,眼里像是蕴了一张无情的网,特别的阴冷。 他隔着窸窸窣窣的衣服缝隙看对面的人,双眸里沉着一抹玩味。 “怎么办?”他朋友顺着他的视线看,故意调侃他。 沈厌面庞犀利,侧面的颜值更是逆天,他低声道:“你看,我教你怎么办。” 说完,他抬步出去。 沈厌的手里拎了一件卫衣,从另一边走出来,杨稚还在等他,沈厌看见他便是一个温柔的微笑,“稚哥,请你帮个帮。” “嗯?”杨稚视线放在他手上的卫衣。 沈厌道:“嫂子,不好意思,想跟你借用一下稚哥。” 阮芹错愕的看着他。 沈厌解释道:“新款,我还没来得及往假人身上套,想让稚哥帮我试一下上身效果。” “现在?”杨稚看看满店的人。 沈厌说:“嗯,颜色比较浅,你皮肤白,很适合。” 杨稚接了过来,联想起沈厌发过的一些图,“你们专业模特呢?” 他们也会在手机上发布新款的衣服图片,做些电子上的商务,供给顾客看,是有专业模特的。 “我们可没专业模特,都是朋友们自己找人拍的,谁适合谁就做模特,衣服有不同的设计和颜色,需要的模特也不一样,你就很适合这款。” “上身再说吧,我可不确定。”杨稚不喜欢麻烦的事情,但沈厌一口一个稚哥,而且请求的事情还是比较合理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哪知道就被算计了。 沈厌带杨稚去试衣间换衣服,这阮芹不能跟上来了吧? “外套给我,我来拿。”沈厌守在门口。 杨稚没多想,给了他,拿衣服进去了。 试衣间门前,沈厌玩味有加的掏出了杨稚的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私自存下了阮芹的手机号。 他抬头,看见他朋友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沈厌揣回杨稚的手机,一切就当没发生。 当天夜里,阮芹接到了一个很不友好的电话。 因为是陌生电话,阮芹就没什么顾忌的打开了,幸亏她没开免提,因为声音……很奇怪。 “稚哥……你慢一点,我疼……嗯……”配合着各种无法描述的叫声,低喘,呻-吟,而且是男声! 是男声! 因为有前车之鉴,阮芹不得不去相信这个电话的真实性。 而她当时正在吃饭,当着爸妈的面,脸瞬间烧红了,甚至没敢去深想其中原因,便迅速挂了电话,关了机。 一直待到深夜,她才敢打开手机,想问杨稚,可又不敢,他在干什么?和另一个……男人。 他不是不和男生谈恋爱了吗?他不是和闻淮分手了吗?他不是刚和她在一起吗?怎么……怎么就和别人…… 阮芹没法思考,觉得很乱,会有人故意恶作剧吗?可谁这么无聊呢?没什么异性知道她电话啊,也没谁会发这种羞人的东西给她听啊……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 他只听到了男生之间的气息和低喘,已经足够面红耳赤。 一直到又一条消息传来。 “小女孩,别和杨稚玩,你玩不过他,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我的床上有多热情,跟你在一起,他迫不得已,你忘了吗?他不喜欢女人。” 最后一句,简直是暴击。 阮芹看完深深闭上了眼,连向杨稚寻求电话可信度的勇气都没了,因为全校都知道,杨稚真的有过男朋友。 他妈的,杨稚洗心革面后的第一场恋爱,崩的稀里糊涂。 紧接着闻淮的又一人,跟他提了分手,关键是连理由都没给。 操,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厌: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不会过多描述稚哥女朋友,毕竟正主坐镇,他谈一个就得崩一个。 第17章 周末这天都没工作,休假,杨父杨母也待在家,中午快十二点了杨母做好了午饭,端着小菜从厨房走出来。 杨父坐在沙发上看书,捧着本经济学读的津津有味,杨母对他道:“吃饭了。” 杨父摘掉眼睛,把书放一边,站了起来,“今天做的什么?” “熬的汤,白米饭,炒了点你们爱吃的,洗洗手。” “好嘞。”杨父伸伸手,乖乖去洗手了。 “你叫稚了没?”杨母问。 “没,不知道醒了吗。” “你怎么不叫他,”杨母边说边上楼:“早上的饭就没吃,该饿坏了。” 杨母上到楼上杨稚的房间,敲了敲房门,对着门说:“稚,起来吃饭了。” 杨稚没应声。 杨母蹙眉,杨稚平时不睡懒觉,中学的时候可能赖床,上大学后就没有这种现象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早上叫就没醒。 杨母只能推门进去了,一般时候杨稚喊一声就会出来了,定时定点的,她也不怎么在他睡觉的时候进他房间。杨母推门而入,杨稚的房间装修很漂亮,格局大,东西也蛮多的,但都摆的整整齐齐,是他老妈的功劳。杨稚的床位靠近窗户边,蓝白色的窗帘还合着,太阳光却很强烈,照的室内通明一片,床上的人睡的正熟,杨稚趴在床上,两条长腿露在外面,身上盖着薄被子,酣睡的样子极其可人。 他皮肤白白的,随他妈,身形随他爸,高高瘦瘦,一头浓密的短发被他的睡姿弄的乱七八糟,杨稚的眼睛最漂亮,睫羽密长,在雪白的皮肤上显而易见,杨母离多远就能瞧见惹眼的睫毛。 杨稚是睡着了,可正好偏着房门这边的方向睡着,杨母见他睡的挺沉,不舍得叫他,但还是在床边坐下了,悄悄伸手拍了拍杨稚露在外面穿着单薄睡衣的肩,“稚,起床了。” 杨母的声音很低,放的小小的。 杨稚没醒。 杨母趴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稳稳,起床吃饭了。” 杨稚动了下,把头扭向另一边继续沉睡了。 怎么就那么困?杨母不明白,叫了两声也没把人叫醒,她只好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 杨父看她单人回来:“人呢?” “还睡着,”杨母在楼梯上答话,回头看看楼上,“干什么了这么困?” “让他睡吧,过来吃饭,”杨父站起来给她递筷子,“一会饿了自然就起了。” 杨母坐下来说:“是不是因为昨天约会太累了?” 杨父看着电视机,应一声:“那哪知道,别操心,吃饭吧。” “我能不操心吗?胃真饿坏了怎么办?他胃以前就不好。”还闹过一次胃病,蛮厉害的,当时杨稚就在学校走廊直接疼晕了,听到后杨母都吓坏了。 “他那是喝酒喝的,常年的不吃早饭,还和崔臣一个劲的野,能不出事吗?” 杨母道:“哎,还是跟小闻好啊,能管得住他。” “啧,别提了,都没关系了。”杨父理智的说。 “芹菜喂了吗?”杨母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没喂。”杨父说。 这平时都是杨稚自己喂,他今天早上没起来,后院里的狗其他人都给忘了,杨母连忙站了起来:“坏了。” 可别把狗也饿着了。 “哎哎哎——”杨父面前的饭被端走了,杨母说:“自己盛去,这两碗兑给芹菜。” “狗粮没吃完呢。” “不能老吃那个,不健康,”杨母端着饭菜去了,“五谷杂粮就是最有营养的。” 杨父只能默默的去厨房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杨稚才下楼,穿着个大裤衩,和一件短袖,头发乱糟糟的从楼梯上下来。 客厅里就他爸在,杨稚转头看见他,没精神的叫了声:“爸。” 杨父:“起来了?” 杨稚点了点头,下来就往冰箱走,拿出一罐冷饮,撕开封盖,冰凉的冷气直冒,白色的水雾在空气里荡开,冰冰凉凉的贯穿手心。 “刷牙没?”他爸在一边提醒。 杨稚道:“没有。” “刷牙去。”他爸说。 “我先喝一口。”杨稚仰头来了一口,冰水下肚,凉的他舌头都冒冷气,他“啊”了一声,舒服的把冷饮放在了桌子上,走进了卫生间。 捯饬一会,洗完脸出来的时候,明显清醒多了,睡那么久早就不困了,只是睡的太久眼睛比较浮肿,有点睁不开,显得很没精神。 “妈呢?”杨稚一大早就没看见他老妈。 “上超市去了,买菜。”他爸说。 “猫抱走了?”杨稚自己弄了饭,知道他妈会给他留。 “啊,她不走哪抱哪儿吗?” “也是,”杨稚坐下,饭菜还热着,“狗喂了没?” 这他倒不忘,都养成习惯了。 “你妈给你喂过了。” 杨稚点点头,闭嘴不说话,自己吃饭去了。 他爸看着电视,眯着眼,偷偷打量杨稚,然后朝门边的方向看看,他放下手机,从沙发边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在杨稚旁边,往那儿一坐,悄声问道:“约会不顺利吗?” 杨稚正在吃饭,敷衍的应声:“顺利。” “顺利?”杨父不信,“顺利你第二天这样?” 他还记得他约会前夜还精神倍足的挑选地方,第二天就这模样了。 “分了。”杨稚说。 “分了还叫顺利?”他爸瞪大眼:“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杨稚老实交代。 “什么叫不知道呀?你爸我没你妈那么古板啊,你说,我接受的了。” “就是不知道,”杨稚说:“没说理由。” 杨父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杨稚,杨稚自顾自吃着饭,不太想聊,他就自己揣测说:“是不你碰人家了?那什么……” “想哪去了,”杨稚堵住他爸源源不断的猜想,生知他爸一会能给你描述出怎么一个毁三观的原因,“我连亲都没亲。” “那因为什么呀?你是不委屈人家了?” “什么叫委屈?” “就抠抠搜搜的……” “我去,”杨稚笑了:“老爸,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你儿子被人骂抠的?” 他N个前任没一个分手理由是因为他太抠了,他也许人不怎么样吧,但在败家这方面就没输过,他爸也是有一手,还变着法的买礼物叫他给未来媳妇送去,杨稚高中那几个女朋友收的礼物压根不是他自己挑选的,很多东西都他爸买了让他给的,就担心他再把人小姑娘伤透心,当然,他还是不负众望的背起了渣男第一的称号。 他爸是个恋爱高手,追他妈就变着法的来,现在给儿子支招也没停过,杨稚觉得他的恋爱天赋有一半是继承了他爸的血统。 亲儿子,没跑了。 “那总得有个理由,人帅,肯花钱,不越界,怎么人小女生就不愿意了?”杨父想不通,良久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是不你当着人面调戏别的姑娘了?” 杨稚放下碗筷,扶额,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爸知道男人的一些通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这样,更别说换过这么多女友的杨稚,杨稚却道:“爸,相信我,你儿子要是偷瞄姑娘,那偷瞄的都是有技术含量的,不可能被发现。” “是不正巧被发现了,你没察觉?”这种事得及时补救,拖了就得出问题,除了老夫老妻,小年轻恋爱的时候都得心里膈应,会默默的记一笔,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被媳妇记过一笔,一吵架就得提这茬。 “不可能——”杨稚确信的说,不吃饭了,正襟危坐,打了个响指说:“老爸,我跟你说,这事保准跟我没关系,我就觉得有人戳我轮胎。” “谁?”他爸八卦了起来。 “不知道,”杨稚说:“女生这样莫名其妙不说原因的,保管是背后有人说什么了。” 他爸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犀利道:“莫非——是你那些前女友?” “有可能,”杨稚想想也确实有,得罪那么多女生他也记不清谁会干了,“问题不大,明天我问问。” “问谁?” “你儿媳妇。” “哪一个?” “现任。” “不分手了吗?她能告诉你?”他爸说。 杨稚道:“分手?我就当她闹着玩,明天就好了。” 他爸上下打量他,可尽的欣慰:“这么自信呢?” 杨稚端起桌上的冷饮,小事一桩的道:“谁让你儿子是个恋爱小天才呢。” 他爸看他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来自老爸的实力吐槽:“渣男。” 杨稚对着他抬了抬冷饮罐,接下了这么一个称号。 他走到后院,把狗放出来,并且掏出手机给阮芹打电话,不出意料,关机状态,小妹妹不知道是被谁吓着了,连手机都不敢开了,杨稚想想阮芹那张脸,觉得莫名的可爱。 谁戳他轮胎他是不知道,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他就给你看看,他杨稚的车,备胎可是很足。 够你戳的。 也许某些人的手段挺厉害,弄的他挺无措的,但是很不巧,恋爱小天才的经验也挺丰富的。 我不说分手的分手,都叫冷战。 杨稚放下冷饮罐,牵着狗溜大街去了。 第18章 杨稚家离超市不远,他遛狗都遛到这边了,就在门口等人,他是闲来无事,顺便看看他妈买了些什么。 杵在超市门前,看来往的顾客,杨稚扎眼的被人频频回首打量,他本人则低着头看着芹菜,芹菜体型大,还挺占位置,杨稚看这时候人挺多,就把绳子一扯,给狗往回拉了拉。 恰好这时候来一女生,高高瘦瘦,黑长直,穿着个露肩的小背心,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双腿笔直修长,往杨稚面前一站,伸手就摸狗,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嘴里念念有词:“啊——好可爱啊。” 杨稚打量起女生来,绝对的美女,凭他把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谈,这女孩是历任女友中的佼佼者,比他谈过的每一个都要有气质。 欣赏美女是男人的天性,更是渣男的本能,杨稚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嘴角,眼睛眯了眯,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孩。 突然之间就不知道上一任姓甚名谁了。 “狗狗有名字吗?”女生问,抬起头的脖子线条修长,化了淡妆,脊背蹲着时也是挺直的,气质无处不在。 “让它自己说,”杨稚伸腿踢了踢狗屁股,把它往女生身边推,“去,跟姐姐说你叫什么。” 女生被逗笑了。 杨稚把的一手好妹,看得出这女孩很喜欢狗,爱不释手的摸着狗头,芹菜这货跟他主人一个德行,见美女走不动路,马上就能跟眼前的陌生女孩亲热。 女生的黑长直顺下来,乌黑惹眼,看的杨稚走不动道,突然觉得可爱什么的都弱爆了,这种一举一动散发着成熟女性魅力的气质女才是值得追求的对象。 女生肩膀上挎着包,她人很苗条,从身形到腰线,长腿,无处不是性感,脚上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银闪闪的,和她本人一样,会发光。 “芹菜。”杨稚说。 女生抬起头。 “它名字。”杨稚交代。 女生握着芹菜的两只耳朵,轻摇了摇,说道:“芹菜,芹菜,我可以亲你吗?” 杨稚蹲下来,摸了摸狗头,他的手从女孩手指边划过,有意无意的,“可以亲主人,不可以亲它。” 女生抬眼,杨稚正在看她,她就这么对视上了杨稚的眼睛,才发现这男生眼里有星辰大海啊,好漂亮的瞳孔,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的眼睛也能生的这么亮,杨稚的双眼皮明显,睫羽修长,皮肤白皙,顺顺的头发,气质温和,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的男生,女生对视的太久,有些不好意思的敛眉下去。 杨稚好像没察觉似的,自顾自问:“你很喜欢狗?” 女生重新打量起狗来了,说道:“嗯,特别特别喜欢,我爸是开宠物店的。” 杨稚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家里也有狗?” “没有,我爸不让养。” “开宠物店不让养狗?” “我妈不喜欢。” “还挺新奇,”杨稚说:“摸摸吧,它可温顺了。” 女生撸起狗来了,满眼都是芹菜的倒影,她说:“这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杨稚说。 芹菜一吐舌头就会笑,嘴角上扬,更可爱了。 “是个小公主啊,”女生顺着芹菜的毛,“你为什么养阿拉斯加?男生不是更喜欢烈一点儿的狗吗?” “我没得选,”杨稚说:“这不是我买的。” “啊?” “我表弟送来的,”杨稚说:“送来的时候还小,养大了才发现是母的。” “小时候就能看是公母了。” “嗯,我那时候只知道养,不在意这个,”杨稚摸了摸芹菜,“不重要,它就挺好。” 芹菜跟听懂似的回头蹭了蹭杨稚的手,女生笑道:“它很依赖你。” “当然了,我把它养大的,”杨稚说:“是不是傻狗。” “汪。”芹菜回应了一声。 杨稚站了起来,女生也站起来了,对他道:“你经常来这边吗?” “经常来这里遛狗。”胡扯,明明很少来。 “那说不定我们还会巧遇,我也经常在这附近逛的,我家在前面。”女生指了指个路口跟他说。 杨稚点了点头:“那挺好,我看芹菜蛮喜欢你。” “我也可喜欢它了,”说着又蹲下去摸摸芹菜,“不过我得走了,我得去我爸宠物店帮忙。” “请你喝瓶水。” “不用不用,我前面就到了。” “那你忙。”杨稚适时松口。 女生摆摆手:“下次遇见再聊,先走了。” 杨稚点头目送。 女生走了后,杨稚心情莫名的舒畅,猎艳有了新目标,他摸摸芹菜的头,说道:“你帮大忙了。” 不一会他妈从里面出来了,不出意料,怀里抱着个猫,看见杨稚在一边惊奇道:“咦,稚,你怎么在啊?” “等你,”杨稚上前去接他妈买的东西,一大包,什么菜都有,挺丰富,他低头说:“买这么多干什么?还有牛肉。” “哦,过两天你大姨不来吗?我弄几个菜,小泽也来,这么久没见了,你们聚聚。” “谁?!”杨稚跟没听清似的。 他妈又说了一遍:“你大姨跟小泽啊。” “赵泽也来?他来干嘛?”杨稚极其厌烦却又装着很平和的说,幸亏他妈没看见他的眼神,不然就会发现杨稚此刻有多糟心。 “来看你啊,小泽从小就喜欢你,长大了还这样。”杨母欣慰的笑笑,她跟姐姐相依为命的,杨稚能和赵泽好他们两家都高兴啊。 喜欢……杨稚听这个词就反胃。 他妈根本不知道他表弟赵泽有多混蛋,绝对的刷新他们的三观,杨稚只要一想赵泽要来,顿时把妹的心情都没了。 操。 “什么时候来?”杨稚问,问清了他好什么时候不在。 他妈却说:“我也不知道,就这周吧。” 杨稚拎着东西和他妈一道回家了,烦。 他倒是欢迎他大姨的,只是赵泽那玩意……操,不想说。 这周杨稚都过得挺不顺心的,真就只因为他大姨要来,他可不是庸人自扰,他的苦恼只有自己能明白,于是乎,人家都忘了要追妹回来了,阮芹被晾在了一边。 虽然本来杨稚就不打算再追阮芹了,只不过这时候他忘了超市边巧遇的御姐,也想不起原本要追阮芹的计划。 烦躁。 课堂上,崔臣戳了戳他,“稚,过来,我问你个事。” “分了。”杨稚说。 “我靠,不是,我知道你俩分了,”崔臣道:“我问你是怎么结束的。” “腻了。”杨稚不想解释,他跟阮芹火速在一块,然后火速了结,其中过程快的颠覆认知。 崔臣倒是习惯了,杨稚谈的最短的就是早晨还在一块的,晚上就分手了,这个几天了不算什么,崔臣道:“你牛逼。” “就比你牛逼。”杨稚推开课本,操弄电脑,打开了一个4399的暴力弱智小游戏,玩的挺嗨。 阮芹在他们前面回头瞧了瞧,很尴尬,又迅速回头去了。 崔臣瞧见了,心道:余情未了啊。 下课老师还没出门,杨稚揣起手机就往外面走了,整张脸阴郁着,怪吓人的,都去看阮芹,阮芹自己也挺不好受的,什么理由都没给就说分手,杨稚之前也对她挺好的,她就因为一个电话结束了这场刚萌芽的恋情,说起来惭愧。 “阮芹,你去看看他吧,我看杨稚这两天都挺不开心的。”阮芹旁边的女生建议道。 阮芹起身,想去,但又有点儿不敢,只是最后还是去了。 杨稚这两天,确实挺沉的。 只不过,跟她无关。 他纯属于庸人自扰。 杨稚在操场边吸烟,一个赵泽就能把他心情毁成这样,他还不是庸人吗? 他妈的杨稚,你有没有出息? 本来就气头上,谁知道有人火上浇油,从篮球场里飞过来的球只朝杨稚砸,杨稚肩膀就这么被-干了一下,他瞬间火冒三丈,看着滚落不远处的那颗篮球,杨稚闷声“操”了一句,站起来烟一扔,到前面提起篮球就往场里走。 一副干架的暴躁感袭来。 “操他妈的,”杨稚进到篮球场地里,对里面几个打球的就喝:“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不出意料,好多人认识杨稚,前学生会的厉害角色,穿着球衣的一男生悻悻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你弄的是吧?”杨稚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就是有火没地儿放,郁闷之中有人点了引线,直接炸了:“站好。” 他抬手就他妈想砸人,别怀疑,杨稚就是混蛋,这跟他以前一模一样的脾性,没有道歉可言,你弄他一下他弄你一下,甭管是不是故意的,很多事就是他这么操出来的。 杨稚会玩球,抱着球还拉了个力,是认真的想操事,前面几个人怎么可能傻逼的站着给他砸?都想跑,结果球还没飞出来就被人截胡了。 “我操?”杨稚转头,不知道哪个找死的玩意敢截他这时候的球,“操-你妈你想死……” “再他妈说下去我就亲你,”沈厌不止截胡他的球,还截断他的话,他也穿着个秋衣,长臂抱着从杨稚手里抢过来的球,丢给对面,然后盯着杨稚不服的眼神:“看什么?被你男人迷住了?” “你他妈谁……” 话没完,他小腰就被揩油了,杨稚登时瞪大了眼,沈厌环着他的腰,把他向自己怀里锁,紧贴着,杨稚感觉得到沈厌腹肌一块块的,硬邦邦的膈应着他,沈厌低头道:“好细的腰。” 说着手上没停,顺着他腰线向上。 沈厌盯着他发红的耳朵,“嗯?耳朵红了?干嘛,你又不是没和男人接触过。” “沈、厌。”杨稚低声叫他的名字,阴沉沉的,带着暴怒到极点的戾气倒计时,“三、二……” “三二一,亲你一口。”沈厌低头亲了下杨稚的额头,隔着头发,当着众多人的面,大庭广众之下,玩了一票大的。 因为,他看见某个小可爱在偷窥。 阮芹僵在原地。 第19章 我是谁?我在哪?面前这货刚干了什么? 杨稚抬起头,一拳就朝沈厌脸上挥,没有理智可言,沈厌一把抓住,跟练过似的拽住了杨稚的手腕,手指划了划,“手腕也好细,稚哥,你是女孩转世吧?” “我他妈宰了你!”杨稚气炸了,他跟闻淮都没这么大庭广众的亲过,在学校里挺收敛的,没做过出格的事,上来就被沈厌弄了这一出大的,杨稚炸了。 “别生气稚哥,没人看见,”沈厌说:“不信你瞧瞧,没人注意我们。” 杨稚转头,确实没几个人往这边看,不过那几个打球的在干嘛?不是看他们是看鬼啊!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操!”杨稚又气又无语,他不想跟沈厌弄,沈厌太不要脸了,他弄不过他,只好收手。 沈厌说:“稚哥,别气了,就亲一下有什么?我都没亲嘴。” 是没什么,杨稚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同性恋这事全校没不知道的,他只是还在气刚刚被球砸,可再想也不是这个原因,各种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他就是燥。 跟沈厌也算是认识的,杨稚不可能真跟他打。 “跟你没关系,”杨稚烦的甩开手,这时候沈厌还牵着他呢,杨稚没甩开,回头,沈厌就不撒,他皱眉:“干什么?” “昨天给你发的照片看了没有?”沈厌问。 杨稚上身的那款卫衣,沈厌拍了照,就几张,发给了杨稚。 “没看。”杨稚赌气的说。 “可惜,”沈厌道:“那款衣服销量不错。” “跟我有什么关系?”杨稚不觉得这是他的功劳,衣服的销量完全是沈厌经营的好,款式好看,杨稚看过,每一款都不错,挺对他审美的,他低头说:“还不松手?” 沈厌看了看,五指一松,杨稚转身就走了。 沈厌跟上去。 “气什么呢?这么燥。”他脾气是不太好,但据沈厌的了解,也不是喜欢操事的人。 “你问了能解决吗?”杨稚反驳他。 “你说啊,我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在你的事上。”沈厌道。 杨稚白了他一眼,在操场一边的单杠上坐着,“无解。”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说了没用,”杨稚强调道:“无解。” 沈厌笑了下,不追问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稚竟然有种舒心了点儿的感觉,很奇怪,他明明不对沈厌来电的,可他在一边他就觉得莫名的舒服,什么烦恼都不想管了。 可能是被烦惯了,跟他一比,什么烦恼都不够格了。 “稚哥,我刚要亲你嘴了,你是不得办我?”沈厌问。 杨稚坐在单杠上,低头打量一边站着的沈厌,“嗯,你此刻肯定躺地上。” 沈厌笑而不语。 杨稚呼口气:“你刚亲我干什么?这么多人。” “喜欢你,”沈厌摸了摸嘴角,“忍不住。” 杨稚撑着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喜欢我?” 被人喜欢的确是一种值得高兴的事。 “嗯,喜欢到看一眼就想操。”沈厌大言不惭。 男生之间的聊天方式直白的吓人,杨稚说:“你这么喜欢我,我怎么压根对你没半点印象呢?” 杨稚并不引以为傲,他说话很平静,完全没有欣喜的意味在里面,就好像在聊天,聊一件别人的事,的确是被追太多回,他觉得这事没什么可乐。 只是沈厌是男人,他有些特殊的感觉而已,想知道,想问,他毕竟就经历过闻淮一个男生,然后就改邪归正了,闻淮也是他追的,他明白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绝对不是沈厌这种惊人的方式,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喜欢的人不高兴。 沈厌偏偏就是会惹他不高兴。 “没印象就创造印象,稚哥,现在你印象里最深的,是我吗?”沈厌说。 杨稚摇摇头,“不是,你只是冰山一角。” “我还是不够努力啊,既然让你这么没印象。” 没印象倒不会,只是杨稚的印象里最深的只有闻淮,动不动就是闻淮的脸,闻淮的话,闻淮的样子潜入梦中。 “沈厌,你不喜欢我吧?”杨稚坐直了,明明白白的丢话出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直觉,”杨稚说:“我觉得你是对我感兴趣,你应该谈过不少人,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我承认,挺厉害的,我要是个情窦初开的,说不定会被你迷住。” “你要是想了解我,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慢慢让你了解。”沈厌调情说。 两个情场高手的对决,杨稚笑了下,“免了,我是直的。” 沈厌笑了:“稚哥你好意思吗?” “好意思。” “你是直的?”沈厌点点头:“牛逼啊,上过男的还想掰直吗?” “怎么不行?”杨稚说,他就对女人感兴趣。 “来,我问你,你喜欢女的吗?” “喜欢。” “你喜欢阮芹,对她来感觉?你想亲她吗?” 杨稚没应声,他确实觉得没必要亲,先保持绅士风度,但这不是意味着他就不喜欢女人了。 “稚哥,如果闻淮现在回来了,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要命的问题。 这答案都不需要杨稚说了,沈厌就道:“稚哥,你以为这东西是想变就变的吗?如果这么容易,gay圈就不会存在了。” 杨稚偏头看着他。 “老实说,我也想变过,我不是没喜欢过别人稚哥,弯了就是弯了,喜欢一个人连对她性冲动都没有,这叫喜欢吗?抱歉,我不这么认为。” 沈厌接着道:“什么叫喜欢?看见他我心里舒服,跟他待在一块我就很满足,偶尔对着他会起反应,爱欲交加的才叫喜欢。” “打个比方,你跟你朋友在一块也很舒服,你们一起打游戏也会满足,不管异性还是同性,只要你看到了对方会有欲,你就不正常了,这就不叫单纯的朋友了,懂吗?” 他怎么可能不懂?杨稚这么多年头一次被别人教这个,他心里特别想笑,但是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这否认了他想要重回以前的努力,他努力的想要自己正常,是的,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他畏惧男人,他觉得男人不好把控,他不想去喜欢男人了,他很怂,惨败的这次恋爱让他起了防备心,对男人。 这不正是因为他喜欢了男人才开始的吗?他拒绝男人的接触,却潜移默化的被沈厌揩油揩到熟悉不排斥,默认了这种举动。 “稚哥,你想试试能不能变回以前,”沈厌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会了。” “因为你已经发现,男人比女人要更刺激,你对男人的身体有了欲望,你还会贪恋女孩子的躯体吗?你不会,稚哥,别否认,这些,我都经历过的。”沈厌抓住杨稚的手腕,手一撑,把他拽了下来,杨稚撞到他胸膛,抬头看着他,沈厌这时候魅力无限放大,杨稚有些被说服,沈厌微微低头道:“稚哥,我亲你你不排斥,还会脸红,这说明你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接触,请问直男会脸红吗?对男人的接触。” “你别说了。”杨稚不想听。 沈厌抓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没关系,别害怕,性取向不重要,我们接受它就好了,一个闻淮而已,稚哥你就这么害怕男人了?” “跟他没关系,”杨稚否认,“没关系。” “回不去了稚哥,”沈厌道:“因为社会的不承认,很多人想要做回真正的男人,但有用吗?他们还不是对着女人没反应?”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 “那又怎么样?!”杨稚盯死沈厌,眼里有不服,“偷偷摸摸的跟男人交往这么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公布了,他妈的说甩就把我甩了,这就是gay圈?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爱?可去他妈的吧!” 他喜欢闻淮的时候,紧张兮兮的,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不正常了,拖了好久好久才告诉身边人,跟他父母闹掰过一段时间,最后下定决心追人,再公开,他不想委屈了闻淮,谈一场偷偷摸摸的恋爱,显得他很怂,他就公开,全校都知道,结果笑话是他的。 闻淮是同性恋,他不在意这些,可杨稚不行。他是刚开始,他很害怕这种不健康的感情,这么久处下来他好不容易接受适应别人异样的眼光,去规划未来的时候,人说走就走了。 跟开玩笑似的,理由含含糊糊的都给不清,大爷的,什么毛病? “我喜欢男人,有用吗?他能给我生孩子还是结婚?他什么都不能,还可以说走就走,与其这样,不如好好跟女生谈,结婚生子,安安分分的,关键是不用受人冷眼,不用让我爸妈操心,让我周遭的想尽办法来劝服我,这样不好吗?” “稚哥,你的人生,不是你周遭的谁能改的。” “可我不敢了,懂吗?我不敢喜欢男的了,男人身上的不确定性……”杨稚闭下眼,“我怂了,我怂了。” 你怂了,可我怎么嫉妒的要死?沈厌扯唇,你他妈真喜欢闻淮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杨稚道:“就跟你说吧,反正你听完也该死心了,别喜欢我,我不会再招惹男的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来劝,都没有用,杨稚还是和闻淮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他认为自己此生已经找到了真爱,不会有下一个人了,所以他谈的轰轰烈烈的,结果呢? 他妈当时就气昏过去了,磨了许久,家里人看他挺认真的,也就被迫接受了,连崔臣那段时间都有点膈应他,只不过谈了一年多,很多人都慢慢适应了这些,也就不追究了。 主要还是他爸妈疼他,闹的轰轰烈烈,却惨败收场,这种结局,挺寒心的。 “沈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我喜欢闻淮那样的喜欢,我已经没精力去跟男人处了,也许这种感情本来就不该被承认的,我真不知道和一个男人该怎么维系下去,单纯的靠爱吗?还是身体?” 杨稚说:“你也是男人,其实你明白男人都是什么货色,女人用孩子用家庭拴住男人,那男人用什么来拴住男人?” 都是男人,都知道男人有多花,他杨稚自己也承认,对一个人的新鲜感没多久就会消失了,一旦消失就会出现所谓腻了的理由,然后分手。 有时候他都希望自己是个女生,他闻哥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会舍不得伤害女生吧,他可以用孩子拴住要走的人,对……他就是这么卑微。 他就这么喜欢他。 正因为是男人和男人,他有什么理由去留人呢? 只能靠爱维系的恋情,充满了不确定性。 世界上人这么多,你能保证谁不会移情别恋? 沈厌没有开口再说话,看,就是这样,杨稚扯唇,偏头过去,再转身说:“沈厌,我跟你们这些gay圈的不一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靠什么维系恋情,但我是怕了,所以你换换目标,我们是真不可能,别玩那种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得到了,也没什么好,该腻还得腻。” 男人身上都有征服欲,越是追不到的越惦记,不能说男人了,应该是人天生的本性吧。 “那是你。”沈厌说。 杨稚扯扯唇,不想说了,“随你怎么想,我话就放这儿了,再见。” 沈厌摸了摸嘴角,盯着杨稚的背影,满眼被激起的斗志,“上不了的,就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怂刚怂刚的稚。 第20章 杨稚大姨是这周六过来的,为了招呼人,他妈守在家一整天都没敢出门,生怕错过了。 他大姨有个很文静的名字,叫甄书,姓氏还挺稀有,特别好记,人跟名字一样,身上有大家闺秀的范,可惜没有大家闺秀的命,生来就苦,只是姐妹俩婚后都不错,认识了靠谱的老公,嫁了一个好家庭。 这也经常走动的,联系没断过。 杨母早早的出来接了,甄书和她儿子赵泽一起来的,杨母赶紧迎上去,说道:“姐,小泽,快进来。” 杨父在一边对甄书点点头,喊了声:“小泽,过来姨夫看看。” 赵泽生的特别俊,个子高,今年高三了,跟个大人似的,看起来比杨稚还显得成熟点,赵泽的老爸就不丑,家底殷实,把这母子俩都养的很健康,杨父一直夸赵泽帅。 “什么时候高考?”杨父问。 赵泽应道:“还有两个月,快了。” “想上哪个学校?” “还没想好。” “这得想了,不能马虎。”杨父搂着赵泽的肩,赵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学习好,教养好,懂礼貌,会说话,讨人喜欢。 “在想了,”赵泽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都无所谓,我爸定吧。” “你成绩好,上哪个都成。” 赵泽轻笑,显得特别温柔,“姨夫,哥呢?” 杨父道:“你哥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跟几个朋友。” “不会是刻意躲我吧?”赵泽摸摸脑袋,挺不好意思的,“哥不怎么喜欢我。” “不会,”杨父说:“就他几个朋友来找出门玩去了,瞎想什么呢。” 赵泽笑笑,迎他小姨和妈进门了。 此刻杨稚刚从电影院出来,余俊崔臣,还有一大波人。 “可以吧?”崔臣说。 “烂片。”杨稚无情道。 “不好看。”余俊说。 “不能更同意了。”都这么觉得。 崔臣说:“我怎么觉着还行。” 余俊说:“你可拉到吧,全场一大半时间用来睡觉,除了前十分钟,后面都是尿点。” 雷人电影,也不知道怎么选了这么个智障的影片。 余俊打量他说:“你别告诉我你看完了?” “看完了。”崔臣坦诚道,见余俊那生无可恋的脸,他表明态度:“我真觉得不错,你安静看完真挺好看的,你睡觉了看都没看就说不好看。” “好影片是不会把我看困的。” “那是你本来就困,傻逼,昨天晚上熬到几点?” “三点多,跟我对象打炮,第二天就被你拽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陪你看这玩意。”余俊哈欠道,伸了个懒腰,还真挺困。 “嗯——确实,应该带你看大片的,那应该刺激。”崔臣深意道。 余俊拍他:“上哪去?我不是冲你电影来的,我是冲party来的。” “等一下,我联系人。”崔臣打电话出去。 他们是等晚间的party开场时来看电影的。 崔臣打电话的同时,杨稚的手机也响了,他妈的电话,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我姨来了?”杨稚说:“已经到了?” 杨稚知道他大姨要来,没想到是今天,幸好他今天没在,不然又得跟赵泽干瞪眼,杨稚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能让他妈看出来,会伤他妈的心,他就推辞说自己一会就回去了。 崔臣接完电话喊他去,杨稚当然得放弃这个活动了,不过他也并没有这么快回去,在附近玩了一会才动身,他是尽量把天给熬黑了,按照他大姨每次来的情况,肯定得在他家待上一晚,毕竟两家离的远,来一趟不容易,杨稚想等天黑了回家直接睡觉。 对,他就是不想看见赵泽。 烦他烦的厉害。 一混蛋玩意,想想他就怵。 杨稚回来的时候家里都没人活动了,他偷偷摸摸的进去,靠,明明是自己家,跟做贼似的,杨稚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换了鞋子就上楼。 他回房间收拾一下就去浴室洗澡,路过客房他大姨经常会住的那间时听了听动静,里面安安静静的,杨稚也就不打算进去了,他是想跟他大姨打个招呼,看这样子应该是睡了。 径直往浴室走,杨稚还没进去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泽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了,杨稚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心里直骂操。 赵泽明显刚洗完澡,穿着个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里面性感的腰线,抬头对他道了一声温柔的:“哥。” 杨稚哽咽了下嗓子,纯属是惊吓,他很快调整状态,低低的应了声高冷的:“嗯。” “洗澡吗?”赵泽头发湿漉漉的,往下面滴着水,他小脸蛋看起来相当的纯情,要不是杨稚了解这货的品行,他差点信了。 “废话,看不见吗?”杨稚拨开他,推门进去了。 赵泽对着门轻笑了一下。 洗澡的时候杨稚都静不下心来,这狗日的大晚上不睡觉瞎逛什么?跟赵泽好久没见了,感觉他又长高了,神他妈的基因,也许是赵泽自己常锻炼的结果,赵泽成绩好,运动能力也很强,体校还是名牌大学,他都能进,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别人家的孩子赵泽,从小就粘着他,完美无瑕的,大人眼里特懂事听话的好孩子,而他在杨稚眼里,就是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出来作孽的妖。 杨稚洗完澡也裹着浴袍,关了水,拿着短毛巾在头上擦着,回房去,结果刚踏进门就看见赵泽在他床上坐着,他阴郁了。 杨稚进门,虽然他不爽,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嘴上还是留情的:“这么晚还不睡觉干什么?” 赵泽已经换了睡衣,宽松的睡衣也挡不住结实有料的身材,他坐在杨稚的床上温声道:“在等你,很久没见你了,想你。” 特意等他,怪不得。 杨稚站在镜子前随意的搓了搓头发,头发乱糟糟的,一股凌乱美油然而生,他就是生的好看,什么角度都经得住考验,赵泽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杨稚把毛巾扔在了一边,翻出睡衣来,解开了腰上的浴袍,吩咐说:“转过去。” 他其实是想把他撵出去。 赵泽听话的转过去了。 杨稚睨了他一眼,自顾自换起了衣服,跟防贼似的,每次赵泽一来他都觉得这不是他家了。 他换完了也没让赵泽转过来,他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还是赵泽自己发现转过来的,看见杨稚都走到一边整理衣服去了,他道:“哥,你好了不叫我?” 杨稚懒得理他:“忘了。” 好清新的借口。 赵泽不跟他计较,捡起柜子上他的衣服就要动手帮忙,杨稚一把抢回来,说道:“我自己弄。” 他跟小孩似的,看的赵泽不自觉笑了。 杨稚叠衣服的时候余光就瞟见赵泽在盯着他,没别的,杨稚就防他,所以时刻注意着赵泽的动静,他抬眸道:“你看什么?” 语气相当凶。 赵泽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打量他:“你好看。” 杨稚想吐槽他一句,不过嘴上却道:“你也好看,没事照镜子看自己去。” 看看自己的眼神,有多不正常。 杨稚把衣服挂在柜子里,是洗过的,他妈放在他柜子边的,没来得及叠,他自己动手整理了下,然后关上柜门,有点驱人的意思:“我困了,想睡觉。” 赵泽道:“还没到九点。” “我睡的早不行?”奇了怪了,惯的你,杨稚腹诽。 “真的困了吗?”赵泽问。 杨稚想问候他你看过脑袋了吗?还真的假的,就假的怎么着了吧,赶紧给我滚蛋,他说:“困得受不了,你回去吧。” “可我看你精神很好啊。”赵泽说。 “你从哪看出来的?”杨稚烦道:“你是不眼神不好?” 看得出他是真的排斥他。 赵泽却不怒,还能对他笑,他说:“哥,我有事找你。”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杨稚说。 “明天就找不到你了,”赵泽道:“你老躲我。” 就像今天这样。 杨稚跟他无声的对视了一会,心想你有个屁的事,你就没事找事,他转回身往电脑桌边走,“说。” 杨稚胡乱弄着电脑,站在电脑桌边,把后背留给了赵泽,他也是没什么能打发的,课件不想看,游戏不想打,房里有狗,他得防着别咬着他了,一心不能二用,只能胡乱的点着电脑软件。 好家伙,果然又装不下去了,杨稚就感觉腰上多了一双手,赵泽已经轻手轻脚的移到了他身后,然后双手蔓着他的腰向前攀附,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了他背上,低哑道:“哥,我想你了。” 他声音沉沉的,还带了点……欲。 杨稚尽管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的了,但经历的多了,他知道大发雷霆对他没用,他不动,就这么任他抱着,那双手已经从他的睡衣纽扣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杨稚隐忍不发:“我是你哥。” 赵泽充耳不闻:“嗯,哥。” 赵泽的手指冰凉,在杨稚皮肤上滑动,他顿时犯恶心,抓住赵泽的手就转回身,赵泽收手连忙把人堵在了桌子和他的臂弯里,生怕人跑了似的。 他抬眸看着杨稚,轻笑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 杨稚阴鸷的凝着他,别看赵泽才高三,个头不小,人也比他结实,怎么看都应该他是哥,他是弟,但就反着来了,杨稚沉声:“滚。” 赵泽不怒反笑,抱了抱他,贴着他的身子诱哄道:“你亲我一下我就滚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杨稚就不屈,这个屈可真的太屈辱了,只是他还没推赵泽呢就被这货一下把手反剪到身后了,杨稚不是弄不过他,他只是不敢闹出大动静。 “赵泽。”他沉声唤着他的名字,语气尽是隐忍的怒火,赵泽却跟听不见似的。 “在呢哥,”赵泽压低了身子,把头伸过去,在杨稚面前咫尺距离,杨稚忙把头偏过去了,赵泽的一亲芳泽失败了,他道:“哥,转过来。” 他带着命令似的说。 杨稚不搭理他,然后赵泽就沉了沉双眸,一闪而逝的锐利之色,双手抓住杨稚就强行把他掰过来狠狠的亲了上去。 攻城略地的舌尖横冲直撞,杨稚被亲的发懵,只不过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不会傻眼,上来就把人往外推,赵泽大概是真的挺想他,毕竟快一年多没见了,被推两下他直接用身体的力量压制杨稚,手往他的衣服里面钻。 “嗯……滚……”杨稚被亲的气音都出来了,小绵羊似的,惹的赵泽心里痒痒的。 “哥,你真软。”他摸摸他的脸蛋,却被杨稚一手打掉,赵泽得逞后笑眯眯的,不再发狂了,好心情的说:“声音小一点,小姨在隔壁呢。” 妈的,混蛋玩意。 第21章 赵泽一松手杨稚就抹着自己的嘴,使劲的擦,搓的嘴巴红红的,却还是尽量保持镇定,他不能露怯,否则赵泽就无法无天了。 “你玩够了吧?”杨稚低声道。 赵泽道:“嗯,差不多了。” 杨稚推了推他:“那就滚出去,我困了。” 赵泽笑了笑:“哥,晚安。” 杨稚没理他,转头就往床边走了,上床就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听着赵泽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杨稚闷在被子里精神倍儿足,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妈的真恶心,他搓着嘴巴,他就知道赵泽来没想好事。 神经病,真不知道这混蛋玩意怎么想的,智障东西,杨稚在心里把赵泽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实中还得给他好脸色,要不是他大姨的份上,他能把这货揍的妈都不认识。 狗东西。 他犹记得第一次赵泽做出这种举动还是初中的时候,也许更早了,赵泽小时候就喜欢粘着他,每次去他大姨家赵泽就跟着他,走哪跟哪,那时候又不懂,杨稚就宠着他,他也挺喜欢赵泽的,懂事又乖巧,还经常带着他玩儿。 谁知道这货心思这么不纯。 初中一次非拽着他要跟他一起睡,杨稚这傻白甜啥都没想,正常人谁想那么多?还是姨妈的孩子,自己表弟,他就陪他睡了,好家伙,那是真不安分,一晚上尽往他怀里拱,有几次杨稚都半梦半醒的觉得有人在摸他,每次醒来都发现赵泽的手不是在他腰上,就是在他身上各处。 现在细细想来,真是够可怕的,赵泽从小心思就歪了。 他还傻白甜的跟人一起睡过觉,洗过澡,靠,被摸过又被看过,以前没注意的,现在都细思极恐,小时候洗澡他老盯着他看……这他妈…… 杨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强迫自己别想了,这么恶心的事。 他其实是想过告诉他妈或者他大姨的,可你知道赵泽那玩意跟他说什么吗? 杨稚犹记得第一次被赵泽强吻的时候他说的话。 “没人会相信的哥,他们只会觉得,是你在欺负我,你才是大家眼里的坏蛋,而我是……好孩子。” 麻蛋,这么久了还没人知道赵泽这混蛋的一面,他把心思瞄在了自己表哥身上你说谁会信?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是他不要脸逼人家还威胁他,就像赵泽说的那样。 赵泽总营造一副乖宝宝的形象给外人看,连他爸妈都被骗的团团转,而杨稚恰好相反,他正好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加混蛋,打死他都没人会相信赵泽其实才是真混蛋。 可怜他大姨了,引以为傲的儿子不仅弯,还是个心思不正喜欢表哥的二逼,杨稚真没勇气告诉他大姨,其实你儿子是个什么人。 就因为这点被赵泽拿捏的死死的,他是一下就说开了,赵泽可就藏不住了,他大姨这些年挺不容易的,在那富贵人家里受了不少冷眼,赵泽是她唯一的骄傲,就像泡沫一样的梦,不能戳。 一碰就碎。 太烦了。 杨稚闷着头,越想越气,翻身起来想拿手机给崔臣打电话,可他都说不去了又不好意思再扰别人,抛掉手机,被赵泽激起来的精神劲没地儿撒,只能自己憋着气。 正烦闷,一电话来了,杨稚现在可是来者不拒,他想就是沈厌喊他他都出去,只要能不待在这就成,结果梦想成真了,就是沈厌。 “稚哥,睡了吗?” 杨稚趴了起来,“没有。” 沈厌那边有了打火机的声音,还有一些嘈杂的人声,尖叫声,混合着他的话:“有空吗?出来玩。” “你在干嘛呢?这么吵。”杨稚问。 “有好玩的事,出不出来?”沈厌问。 杨稚虽然很想出去,但他跟沈厌前些天说了那些话,不太好意思这么急切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尽量矜持的问:“什么好玩的事?” “说了你来吗?” “看心情。”杨稚还在装。 沈厌“嗯”了长长的一声:“教你玩滑板。” 杨稚犹豫的这两秒都是在装,他道:“我怎么去?” “我去接你。”沈厌大气道。 然后杨稚就屁颠屁颠的下楼了。 他给沈厌发了定位,站在家门口等,这时候都八点多了,他没打招呼的就偷偷跑出来了,反正人都该休息了,他就没通知。 沈厌开车来的时候杨稚冻得跟鬼似的,哆哆嗦嗦的,他站在风口里,沈厌蹙眉开了门,“上来。” 他拿着衣服就扔给杨稚,说道:“等我来了再下来,这么大风站着干什么?” “待不住,”杨稚说:“一秒都不想在家里。” 沈厌新奇道:“怎么了?” 杨稚说:“家里来人了。” 沈厌明了道:“哦——我也挺不喜欢招待客人的,不过这事是没办法。” 杨稚不解释。 “这你车吗?”杨稚问。 “朋友的,”沈厌说:“我骑的摩托。” 杨稚定了神:“禁摩的啊,你还敢骑?” “我就当爱好,又不上高速跑主干道什么的,骑着玩玩。”说着沈厌拍了下方向盘,“看,安全起见,不特地借车来接你的吗?” “你有证吗?”杨稚跟他闲聊。 “我遵纪守法的,像没证的人吗?” 杨稚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赵泽气的,杨稚看沈厌都顺眼多了,一路上两个人没停,好像话题无穷无尽。 到目的地下车,月黑风高的,这边的广场上竟然还有不少人,杨稚很好奇,沈厌停完了车就找过来了,站在他身边说:“进去看看,超热闹的。” 杨稚跟沈厌一道进去了。 广场被围出一个宽大的圆形,很多人拿着手机拍照,还有鼓掌叫嚣的,氛围特别燥热,广场中间一群长板少男少女们耍的不亦乐乎,杨稚都看的心惊,跟他在网络上看的长板秀技巧的视频差不多,反而现实中带来的直观感受更强烈。 炫。 其中耍鱼板的一男生往他们这儿看,然后对沈厌道:“回来了?” 沈厌抬了抬下巴,笑着说:“继续别停啊。” 那男生又耍了起来,几个炫技,引得四周尖叫连连。 杨稚感叹炫酷的同时也担心他们会摔倒,因为看起来真挺吓人的。 “想不想试试?”沈厌在他旁边问。 杨稚说:“怎么试?” “我教你啊。”沈厌说。 “在这?”杨稚看了看四周。 “嗯。”沈厌应他。 “不好吧,这么多人……”他还不会,怪丢人的。 “那就不在这,”沈厌看出来他的担心,拽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外边带,“跟我来。” 沈厌带他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这个广场上分为了不同的派别,有玩滑板的,也有玩溜冰鞋的,什么都有。 当然,也有像他一样什么都不会正在学的小白。 沈厌提着一长板回来往地上一扔,说:“来,站上去。” “我不会……” “教你。”沈厌伸手,“我扶着你。” “你技术怎么样?”杨稚做课前询问。 沈厌说:“你觉得什么样的叫好?” 杨稚指了指旁边的圈子,“就他们玩的那种程度,我觉得就挺牛逼。” 沈厌听闻,收回手,脚踩着点板给掉了个头,快速上板,在杨稚前面的空地上滑行一小段距离来了一个最基础的平花,然后是几步鬼走接着一个长板大招阿尔法flip,秀的杨稚原地惊艳。 除了“我操”二字,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我要学我要学。”杨稚主动报名,奔着沈厌就去,沈厌下板,把板子对给杨稚。 “来,自己先找找感觉。”沈厌说。 杨稚单脚踩上去,他只能滑直线,他其实不是小白,跟大多数人一样,会滑一点儿,但什么技巧都不会。他以前跟崔臣玩过这个,也就是滑两下解闷,没静下心来琢磨过。 沈厌环手看着他,不盯他的板子盯他的腰,记忆深刻的手感。 “还能滑两步,不错。”沈厌说。 杨稚把板子滑到沈厌跟前,说:“就会直线,我想学走步。” 沈厌大方道:“哪一种?” 杨稚道:“你刚那个。” “那个是鬼走。”沈厌把板子翻过来,给他讲了一遍步法,把步调演示了一遍,看着其实挺简单的,谁都会,但上板就不行了,沈厌说:“这个很简单,你敢动就行,关键是你现在会换步吗?” “怎么换?” “前后交叉,只要动一动,都算。”沈厌说。 杨稚说:“我试试。” 他上板试了一下,果然眼高脚低的,他上去后压根不敢动,别说交叉步了,他只要挪一挪位置都算成功,结果杨稚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步不敢动,好像动一步就得摔,他不敢。 沈厌看他比假人都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走过去说:“别着急,慢慢来,我们先学基础的。” “可我不敢动,怎么办?”杨稚说。 沈厌指挥道:“你上去,滑慢一点,我扶着你。” 杨稚照做了。 他滑的确实慢,沈厌腿长,步子大,都能跟紧他,恰好杨稚是直线滑行,沈厌握着他的手腕跟着板子走,低头说:“稚哥,换步,慢慢的。” 杨稚一动不动,他掐着沈厌的手臂,低头看着脚下,怂的要死:“怎么动……” “抬一个脚往后面踩,我扶着你呢,不会摔,别怕。”沈厌鼓舞他。 杨稚不会换,他也只能挪一点点,这已经对他而言进步超级大了,他就把左脚往前面动了动,然后就赶紧落地了,再上去,再动那一点点。 “嗯,就这样,没事,放松点。”沈厌跟着他走,滑板的速度越来越快,沈厌从大步走到小跑起来,杨稚好像也找到感觉了,确实如沈厌所言,被人扶着有安全感,他胆子就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沈厌道:“对,走。” 越滑胆子越大,杨稚慢慢松开了手,沈厌也感觉差不多了,轻轻放手,杨稚就自己滑出去了,他不敢松懈,步子慢慢的挪动,从落地再上板,逐渐有了起色。 有天赋,沈厌看着他。 “看准点上,别射板。”沈厌跟在他身后。 杨稚突然有小时候学自行车被他爸扶车的错觉。 很紧张,怕自己失误。 很安心,因为身后有人。 一切烦恼,顿时再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还有他紧张的心跳。 不轻松,也不沉重,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第22章 沈厌正想给他鼓掌呢,结果杨稚没帅三秒,脚一滑,射板了,滑板飞出去,杨稚差点脸朝地,沈厌飞快的拽住他,就差那一点,晚一步杨稚就死翘翘了。 杨稚单腿都磕在地上了,一丝痛感,沈厌拽着他问:“没事吧?” 杨稚惊魂未定,沉默了两秒,然后转头回来,站直了,“没事。” 他抬腿摸了摸膝盖的位置,阵痛慢慢消失。 杨稚撒手,跑上前把滑板捡了回来,大有继续的态度,“这个好好玩。” “是你有天赋。”沈厌说。 “真的吗?我有天赋?”杨稚眼睛放光。 沈厌点了点头,认可道:“很多人摸板直线都滑不好,你还能走交叉步,可以了。” “我以前玩过。”杨稚说。 这时候旁边来人了,一女孩,高高的,踩着滑板滑到了沈厌跟前,脚尖一踩,将长板收在了手里,杨稚觉得好酷。 “二哥,你车钥匙呢?”女生大概是个高中生,年纪不大,很青春。 沈厌道:“我的?” 女孩点头:“啊,我去接下戚彤。” 沈厌摸了下口袋,丢给她,交代道:“骑慢点。” “遵命。”女孩再一踩滑板,撤了。 “她骑……摩托车啊?”杨稚走过来问,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沈厌点头说:“嗯,她会骑。” 杨稚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她看起来没几岁,有证吗?” 沈厌笑了:“她二十了。” 杨稚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厌,“她?二十?” “就是显小。” 那也太……显了。 杨稚感慨的摇摇头,还以为这女孩是个高中生呢,原来跟他们差不多,“她为什么叫你二哥?” 沈厌说:“因为我排行老二啊。” “她你家人啊?” “不是,”沈厌说:“她在我店里打工的,摄影的活就是她的,店是我哥出资弄的,按理说有他一份,大家就尊他一声大哥。” 杨稚点点头:“你哥涉猎的还真广。” 一个挣钱的好手。 “没有,我这个店不大,就是开着玩儿,这点小事还轮不到我爸管,我哥就帮忙弄了。”沈厌说。 提前历练历练,经历一些事没什么不好,起码一个店面的运营模式是知道了,杨稚瞧着沈厌,酷酷的,这时候特别的顺眼。 “你哥叫什么?”杨稚突然问。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 “沈岐。”沈厌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杨稚琢磨着,“你爸到底是怎么想的?厌和岐都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尤其你的名字,厌这个字……” “代表憎恶,讨厌,不喜欢。”沈厌抢先解释了一遍,杨稚点头,沈厌说:“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 杨稚洗耳恭听。 沈厌说:“厌还有另一个含义,是满足。” 杨稚望着他。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我觉得他也是讨厌我吧,克死了我妈,但我哥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厌的第二层含义,就是满足。”沈厌说:“我爸挺疼我的,至少物质上从来没有缺少过我什么,所以我也相信我哥的话,他是满足的,不是讨厌,才给我这个名字。” 杨稚颔首:“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什么,”沈厌说:“都这么大了,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聊的事。” 杨稚叹口气,一开始纯属好奇,完全不清楚里面的缘由,只是觉得父母怎么会给这种字做名字呢。 “那什么……”杨稚靠近他点:“我觉得你哥说的,应该是对的。” 沈厌:“是吗?” 杨稚:“嗯,我不觉得父母会真的讨厌自己的子女,即使嘴上这么说,他们还是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爸就那样……以前我打架,不学好,邻里邻居都骂,我爸也跟着骂我,但我知道,他还是最疼我。” “那你有个好父亲。” “你也是,你有哥,我就没有。”杨稚说。 “你想要哥吗?”沈厌弯了弯腰,显的杨稚很矮似的,还弯腰,杨稚对着他认真的点头,也许是在安慰他这么说的。 沈厌却当真了,“容易啊,跟我在一起,我哥就是你哥。” 怎么没聊两句又扯那话了,杨稚不理他,回去把板子滑过来,转移话题:“你教我……那个。” 沈厌插着口袋,好整以暇的打量他:“哪个?” “就刚刚,那小女孩。”杨稚说完演示一遍给他看,是用手演示的,脚上功夫还不行。 “收板?”沈厌走过来。 杨稚点头,应该就是吧。 沈厌踩着板子,很轻巧的足尖一点,板子九十度收在手里,杨稚说:“就这个。” 沈厌把板子重新扔回去,单脚踩上去,慢动作道:“踩着板尾,垂直发力,很容易。” 说完稍一用力,滑板就前端飞起落进了手里。 看着又是超级简单的事,杨稚过去试的时候又不对了,他也是这个动作,一用力“啪”一下磕膝盖上了,疼的直叫。 “卧槽,”本来没多疼,就刚刚学换步的时候射板磕在地上的“旧伤复发”了,这下好疼,他道:“不行,这个不行。” 他不敢来了。 沈厌看他真挺疼的,说道:“是不刚磕的地方疼?” “啊,”杨稚点头,“有别的方式吗?” 膝盖暂且作废。 沈厌道:“有,好几种。” “不砸膝盖就行。”杨稚退而求其次。 沈厌笑了,提板道:“看好了。” 他换了个地方踩,刚踩板尾,现在是板头,这确实不磕膝盖了,从后方就收了上来。 杨稚就学了这招,反向比正向难了点,学了好久,十次里两次成功,进步缓慢。 玩了大概两个小时,杨稚注意到时间说要走了,沈厌说教他玩滑板就真的教了他几小时,不过这东西不能急,杨稚也纯是用来打发时间了,广场人少了,他也该撤了。 沈厌送他回去,杨稚说不用,但沈厌执意,两个人就上车了。 “十点,你睡得着吗?”沈厌问。 “应该能吧。”杨稚说:“我有点困了。 “本来还想带你多玩会。”沈厌发动了车子。 “你还有什么活动?”杨稚问。 “今天是不少,有朋友生日,待会送你回去我还得过去。” “这么晚了过生日?你们怎么定的时间?” “晚上才是狂欢的时候,”沈厌说:“比白天有气氛。” “啊,那我是老了,”杨稚伸了个懒腰,“我困。” 沈厌笑了下。 杨稚靠在座椅上盯着前方的路,慢慢的,他就有点儿走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他竟然真的在车上睡着了。 他从来不在不熟悉的人车上乱睡觉,也睡不着,这还真的是第一次,杨稚很快就没意识了。 玩的地方离他家挺远的,路上的时间杨稚都用来睡觉了,沈厌扫他一眼,入眼的就是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和修长的睫毛。 他不自觉的就勾唇笑了起来。 杨稚不知道睡了多久,车子已经停了还没醒,一直到他感觉脸上有东西,脖子里热乎乎的,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黑色的发丝,有人捧着他的脸,还有湿热的触感在脖子里挑逗。 “喂!”杨稚惊觉沈厌在干什么,一把推开他,沈厌摸了下嘴角,“稚哥,你醒了?” “你在干嘛……”他明知故问。 “亲你。”沈厌大言不惭,说着又靠近,抱着他的脑袋扣在车窗上对着那张微张的嘴就猛攻。 我靠…… 杨稚往后仰,可没地方躲了。他能清楚的感受沈厌的舌尖横冲直撞进他嘴里,强势的搅动风云,杨稚嘴巴都合不上了,他闷哼了一声:“唔……” 沈厌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扣着他发狠的亲吻,杨稚都傻眼了,屁大点空间躲都没地儿躲,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推人:“沈厌……沈……” “喂!”杨稚把他一下推出去了,气愤的看着他,“你疯了!” 沈厌被推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眼里还有未尽的兴,摸了摸唇边的水渍,他亲的太激烈了,低哑声音道:“稚哥,你生气了吗?” 杨稚火冒三丈,哪有这么趁人之危的?他都不想说话,推门就要走,结果没打开,沈厌把门锁了,他起身想去打开门锁键,却被沈厌一把抓住了手腕,听他再次说道:“你生气了吗?” 这问题还用问吗?刚建立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废话!” 杨稚气冲冲的。 没打他都不错了,还有脸问。 沈厌拽着他说:“稚哥,我喜欢你。” 强势的表白,还非要让他听着,然而这时候沈厌的声音魅力简直迷人的犯规,他不愧是配音专业的,把一句我喜欢你说的如此饱含情感,热烈而沉重。 “我知道。”杨稚不想继续下去,还要执着的去开门,沈厌偏不松手。 “所以呢?”沈厌抓着他。 杨稚道:“我那天都跟你说过了……” “我不管,”沈厌不讲理的说:“我不管你那天说什么,我问的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现在你什么感觉?” “你说我什么感觉?”杨稚道:“你不会以为你教我一次长板我就喜欢你了吧?” “你不排斥我。”沈厌说。 他不排斥他?他真想问问沈厌你是什么时候瞎的?他现在的怒气不是排斥是什么? “因为我认识你了,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排斥你,懂了吗?但这跟喜不喜欢你没有半点关系。”杨稚划清界限。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你,是不会再玩同性了。” “所以你喜欢我?” “不是!”杨稚有点说不清了,“我跟你说过了,就是……” “稚哥,”沈厌打断他,期盼的盯着他的眼睛,“再试一次吧,好不好?” “试什么?” “跟我试一次,”沈厌说:“好不好?” 跟除了闻淮以外的男人,试一试。 第23章 沈厌是认真的没错,他这执着劲用在任何人身上可能都不会无功而返,杨稚也有点被说服了,但幸好他不是无知少女,沉迷了一会儿沈厌的颜值就很快找到了理智,偏头过去,说了声:“我不试。” 沈厌眸子暗淡了。 车里没有了声音。 沈厌不再开口说话,杨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两人就这么干坐着。 一直到沈厌伸手把门锁打开,低声了一句:“回去吧。” 杨稚也是傲,不去看沈厌的脸色了,推门就下车,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他有种被人踹下来的烦闷感受。 很奇怪。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时半会,凭借他多年的人生经验,只是一个猛追你的人突然松手了你一时无法接受的落寞感,呵,杨稚搓搓脖子,明天就好了。 他在这方面乐观的很。 杨稚往回走,到底不曾回头看一眼,格外的无情,直到他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从他背后呼啸而过,杨稚插着口袋的手才稍微一紧。 他刚刚……是不是说的不够委婉? 沈厌的表情,不是一星半点的难看。 杨稚摸摸鼻子,回头看门前的大马路,撅了噘嘴,一双漂亮的瞳孔里写满了烦躁,妈的,睡一觉就好了。 杨稚快步回屋,结果当天就失眠了。 不对劲,他老乱想个什么劲?不喜欢人家还想人家你他妈还真渣的无底线…… 莫非……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被男人追吗? 肯定是!肯定是这样! 杨稚睡在被窝里猛的翻身而起,他拿出手机给崔臣打电话,他坐不住,他得出去钓妹子,掰一掰自己的性取向,他需要妹子的拯救! 结果崔臣没接电话。 可能是玩太嗨,没听见。 算了算了,杨稚蒙起头,那天碰见的性感美女还不错,从她先下手吧,明儿去碰碰运气。 于是他放弃了去夜店钓妹子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杨稚又睡的死沉,他跟闻淮结束后这段时间生物钟就有点不对,倒退回几年前了,杨稚半梦半醒,看了下时间,拿着被子一裹,想再躺尸一小会,但想起家里来人了,他还是别这么不懂事了吧。 杨稚爬起来,找了一身休闲宽松的衣服套上,运动装也很惹眼,他站在镜子前挠了挠头发,随意拨了拨,就下楼洗漱了。 果不其然,她勤劳的母后跟父皇都早早的起床了,还有他大姨,跟他妈在厨房里一起做饭,姐妹俩身影特别像,穿一样的衣服时很难认,连个头都差不多,也就发型不同,他妈是直发,温婉居家,他大姨是短发,大气利落。 两人围着围裙做着活儿,杨稚靠着厨房的门框,轻轻喊了声:“大姨。” 他姨妈甄书听见了赶紧回头,看见杨稚的那个表情可是热情的很,立马放下手上的一把葱,朝杨稚走过来,边走边说:“稳稳,想死大姨了。” 杨稚苦笑了一下:“大姨,别这么叫我了,我妈都不这么叫了。” 甄书捂嘴:“改不回来了。” 杨稚伸手,他大姨手不碰他轻轻抱了他一下说:“我手脏,别蹭身上了。” 杨稚松开手,她大姨看着他说:“快一年没见了,长高了,帅了。” “从小帅到大。”杨稚不要脸道。 他大姨笑了笑,说道:“昨晚跑哪儿去了?我等你怪久的都没等到人。” 杨稚道:“跟朋友玩呢,回来了想去看您,怕您睡了。” 甄书道:“行了,去刷牙,一会吃饭了。” “好嘞。”杨稚转身去了。 杨稚去洗漱,他爸也坐不住了,混到厨房门口磨蹭,左边看看右边转转,杨稚洗完脸拿毛巾沾了沾,出来后他爸让他去喊赵泽,杨稚问他在哪,他爸说出门去了。 杨稚感叹这货还真有精神,他这年纪不是都挺赖床的吗? 刚出门,赵泽就遛狗回来了,杨稚顿在原地,等他们过来,赵泽看见他就是阳光明媚的一笑:“哥。” 看着挺人畜无害的。 杨稚环着手,等赵泽到面前来,他伸手就把牵引绳扯了过来,赵泽也不生气,就笑眯眯的看着他,杨稚拿脚抬了抬芹菜的下巴,呵道:“傻叉样。” 芹菜吐着舌头乐呵的看着他。 杨稚拽了拽绳子:“走,进屋。” 赵泽跟在他身后,问道:“哥,你是专门出来找我的吗?” 杨稚径直穿过客厅往后院走,赵泽就跟在他身后,杨稚一语双关:“找狗的。” 赵泽低声笑了下,好像没听懂似的还捧场。 杨稚把狗拴在了一树桩上,把狗粮都倒了进去,撸了撸狗头。 他半蹲着,穿一身休闲运动套装,赵泽站着,顺着他领口看过去,杨稚皮肤白白的,腰线更棒,犹记得昨晚的手感,赵泽眸子微深了深。 “你在外面没给它喂吃的吧?”杨稚问。 赵泽道:“没有,就转了转。” 杨稚低声“嗯”了一下。 赵泽道:“哥,它还认识我呢。” 杨稚道:“废话,它你送来的能不认识你?” 赵泽笑了一下:“哥,你喜欢它吗?” 杨稚放下狗粮,转身就走:“不喜欢,傻逼似的,就知道憨笑。” 赵泽跟过去,通情达理的:“哦,那我把它带回去吧,不想给哥惹麻烦。” 杨稚停步,转头看着赵泽:“你那么会算计呢?我养大的你带走?” 赵泽道:“是哥说不喜欢的啊。” 杨稚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我喜不喜欢都跟你无关,你把他给我的时候支配权就在我手里了,卖了我还能换钱,给你干什么?” 赵泽笑笑:“哥开心就好啦,我就是怕惹哥不开心嘛。” 杨稚推门回了客厅,不想理他。 赵泽跟过去,热腾腾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杨稚跟赵泽最后落座,他俩的位置在一边,就那杨稚都不想跟他坐一块,但他爸一个主位,他妈和他大姨一块儿,他跟赵泽一辈的,理应一起,杨稚大局面前还是挺懂事的,没说什么。 他安安分分的站在一边接碗筷,招呼他大姨坐下,一家人的早餐开始了。 杨父先开口说:“小泽,你爸有说让你报什么学校吗?” 赵泽快高考了,免不了提这个事。 赵泽说:“没有,我爸说让我自己选。” 杨父道:“自己选也好,你能有个自己的估算,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 赵泽道:“嗯,其实我个人更偏向体校一点儿,但我爸好像不太高兴。” 杨父道:“那当然了,你爸生意做这么好,将来肯定指望让你接力的,毕竟你优秀。” 赵泽摇摇头:“不,大哥比我担当得起赵家的生意。” 闻声,席间的人都沉默了下,杨稚转头看赵泽,想起那个赵家的嫡子来。 赵泽和他妈是后来进的赵家,赵泽的父亲第一任妻子并不是他妈妈,而是另有其人,他爸的第一个儿子也不是赵泽,而是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赵硕,赵泽跟他妈是后来进赵家的。 杨稚见过赵硕,有印象,但记忆里很少与之有关的,就连对他姨夫的印象都有限,赵硕跟他爸一样,很少出现在杨稚的面前,时隔这么多年,杨稚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 杨父却不这么认为,他道:“呵,你大哥有你大哥优秀的地方,你也不差,在我这里,你们不分伯仲,将来商场上还是赵家里,那就看谁的手段高,谁更有本事谁来接手赵家。” 而不是所谓的嫡子庶子,名门望族讲究这些,赵泽他爸也有些架子,杨父也有些怨气在里面,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公正的。 杨母却道:“啧,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杨父道:“都不是孩子了,快二十了。” “你……” “没关系,”赵泽抬头道:“小姨,我真不是孩子了,姨夫说的很对,我觉得很受教。” 杨母尴尬的说:“姐,你别生气啊……” 甄书应该还没从提起赵硕的反应里回神,她道:“不会,怎么会呢?妹夫说的也对,小泽不是孩子了,我相信他能理解的,对吗小泽?” 赵泽点头道:“嗯,我很喜欢听姨夫说这些。” “看。”杨父赞叹道:“孩子都有自己的判断,也就我们把他当孩子。” 杨母白了他一眼,杨父悻悻的吃饭去了。 杨稚觉得场面有点僵住了,他站起来给他大姨夹菜,他大姨在赵家挺受委屈的,看她这样谁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提到赵家那个嫡子她大姨就毕恭毕敬的,跟做错什么似的,分明跟她无关,杨稚看不得她这么怵那个赵硕。 “吃饭吧,”杨稚高挑的,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大姨的肩膀,说道:“快点的啊,一会还想跟大姨出去逛街呢。” 他小时候就喜欢缠着他大姨出去,想要的玩具他大姨都会给他买,可不喜欢缠着? 他大姨果然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了。 杨母也照顾着姐姐的情绪,顺便对杨稚道:“给小泽夹菜啊。” 杨稚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赵泽一眼,他那样子还挺期待的,真贱,杨稚闷头给他夹了一筷子生姜,大块的,塞他碗里,说道:“来,多吃点。” 赵泽就跟从来不会生气似的,眯眯眼道:“谢谢哥。” 他母后坐不住了,逮着杨稚训:“杨稚!你夹的什么东西!小泽不吃姜的!” 就是吃也不带光给人夹这个的,谁不知道生姜是配菜?他给当主食夹给客人?! 杨稚连忙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来吃这个。” 杨母又不淡定了:“杨稚!” 他又给他弄了一筷子赵泽最不喜欢吃的薯蓣,明明牛肉在他不远处,他就不给他夹。 赵泽全程无波澜,杨稚夹什么他吃什么,来者不拒,毕竟别人夹的东西你不吃,显得挺不懂事。 杨稚低声道:“慢慢吃,多着呢,哈。” 他妈的,可逮到机会“疼疼”你了,杨稚想。 第24章 早餐过后,杨稚就如约和他大姨出门去了,本来是想钓妹子,今天算是不行了,但不影响,反正时间多的是,美女也到处都有,不缺这一时半会的。 说不定今天还能碰见新猎物。 杨稚出来前就换了双运动鞋,整个的一青春风,看外表是看不出来渣男品行的,他也就靠这身人皮迷惑别人了。 他开车,拎着车钥匙跟在他大姨和他妈后面,人姐妹俩腻歪在一起,他跟赵泽就是个行走的购物车,负责拿货。 杨稚后悔了,女人逛街是不分年龄的,都有无限的潜力,大半天下去他跟赵泽都没劲儿了,两位母亲大人还是不亦乐乎的挑着,选着,现在一家卖衣服的店里,杨稚观望着两位女士,自己靠着一张小桌子,插着裤口袋等人。 “哥你看看吗?”赵泽在衣架边说:“这有适合你的衣服。” 杨稚往他那边瞟了一眼,赵泽拎着一件男士的衬衫给他看,版型不错,也挺戳杨稚的,他本来不想理他,就是被衣服吸引了,走过去摸了摸衣服的材质,拿起吊牌看:“什么料子?” 赵泽说:“你喜欢就成了。” 杨稚抬头:“你要给我买?” 赵泽说:“喜欢吗?” 杨稚道:“你付钱我就要。” 正好宰他一笔。 赵泽道:“这个别管了,你就挑你喜欢的。” “真大方,”杨稚也不客气了,“成,你赶着给我送钱哪有不要的道理?服务员。” 他叫了声,旁边在忙活其他事的一服务员小姐姐立马过来了,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麻烦找几件适合我的衣服,要大牌的。”他特意强调后面的话。 服务员道:“是先生,麻烦稍等。” 赵泽站在一边没什么表情,就是杨稚要这个店他怕是都没什么大表情。 失望。 杨稚道:“说好了,我要你的钱,你的零花钱,别想让我大姨来买单。” 赵泽笑笑:“哥,你放心好了,我保证给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亲手赚的。” 赵泽这么有本事,这么优秀,还给人补课,跟他爸学了一手做生意的本领,在校就创业,搞一些小规模的商业赚钱,怎么看都比杨稚有本事,稚哥虽然不喜欢他,但这一点还是挺佩服他的,这么小就懂得赚钱了。 反正他高中那会就是个只会操事的小混蛋,没赵泽这么有能力。 杨稚身材多好,丝毫难不倒服务员,拿的衣服都能穿,还挺好看的,杨稚看中了服务员手上的一款衣服,赞叹道:“这款还不错。” 然后就听赵泽在他身后道:“可以多选几款。” 杨稚笑了下,“行,表弟有钱,表哥跟着沾光,这三件,我要了。” 服务员道:“是,您稍等,我给您包起来。” 杨稚回头道:“心疼吗?” 赵泽道:“给哥花钱,没有心疼一说。” 好家伙。 杨稚道:“拿着。” 他让他去拎衣服,赵泽果然没有怨言,杨稚跟使唤小保姆似的,心安理得。 他老妈跟大姨试好了衣服,出来刷卡时,看赵泽手上提了几件,杨母道:“咦,小泽也要买衣服?” 赵泽想说什么,杨稚道:“我的。” “你的?”杨母说。 “嗯,你儿子的,”杨稚道:“都是我的。” 杨母道:“你的让小泽拿?自己拿去。” “他愿意嘛。” “哎我说杨稚,你懂不懂什么叫客人啊?你多大了?” “拎个衣服又不会累死,”杨稚转头,走到赵泽身边,伸手夺过来,“我自己拿。” 赵泽只能给他了,再不给,怕是他小姨要骂他表哥了呢,然后杨稚就会不开心,那不是赵泽想看到的。 杨稚不开心会波及到他。 逛完了衣帽店,四个人在商场里溜达了起来。 果然啊,男女的差别立马出来了,甄家姐妹俩一会这儿转,一会那边看,竟然丝毫不知疲惫,杨稚和赵泽只是跟她们逛都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这都有什么好逛的呀,需要什么买了什么不就行了吗? 可能只是杨稚这么想,赵泽就不,他不跟他妈,就跟杨稚,还挺有兴致的。 杨稚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烦人。 拿出手机,杨稚随便翻了下微信和朋友圈,澄清,他可不是在期待什么,他就是想知道沈厌是不是生气了,应该不会吧……也不一定,他那天表情很难看。 关他什么事啊。 杨稚马上找回状态,神经,是不是被一个人缠太久了身边突然没他消息时就会这样? 沈厌平时就喜欢没事骚扰他,杨稚烦的要死,都想把他拉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沈厌聊上了,莫名其妙。 他装回手机,赵泽这时候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腕,杨稚回头烦闷的看着他,赵泽提议道:“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你去买。” 杨稚抽回手:“我又不是小孩。” 赵泽道:“你不是喜欢吃冰淇淋吗?” 杨稚说:“那都是小时候了,再说这天这么凉,你想害我?” 赵泽道:“那好吧,那我们……” “我什么都不想吃。”杨稚否决了赵泽想跟他单独去逛的提议。 他不是不知道赵泽的坏心眼。 赵泽笑了笑:“只是想让哥高兴啊。” 他那表情,那诚恳的态度,就好像杨稚欺负他似的,虽然确实是哈,不过答应了更吃亏,赵泽跟人精似的,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上过当。 两次。 一般杨稚都不会和赵泽单独一起,赵泽要是来硬的他肯定也不会惯着他,最后打的不可开交多难看? 杨稚站在饰品店外等着他母后和大姨,赵泽就跟他闲聊。 “哥,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吗?”上年来的时候赵泽还见过闻淮,闻淮正好在杨稚家,当时闹的挺难看的,赵泽总是时不时的跟杨稚过度接触,让闻淮很尴尬,然后赵泽就顶着那张笑眯眯的脸也让闻淮没办法,最后赵泽走了还是杨稚各种解释给闻淮听的,就怕他不舒服。 不过闻淮也不是傻子,赵泽看杨稚的眼神,有些过度的贪恋。 他最后没生气,一点儿不舒服也让杨稚的再三保证给冲散了。 杨稚都快忘了,这货还敢提。 “关你蛋事?”杨稚不善的盯着他,“你好意思提吗?” 赵泽笑道:“我又做什么了呀?是我让他跟哥分手的吗?” 杨稚讽道:“你有自知之明。” 赵泽道:“哦?不,我没有,还需要哥提点呢。” 杨稚道:“要我提点?你当着他的面对我搂搂抱抱是什么意思?” 赵泽道:“我平常也是这么对哥的呀。” 杨稚道:“你懂什么叫分寸吗?” 赵泽看着他,并不是被说服的意思,而是很有兴趣听他继续说的眼神。 杨稚道:“赵泽,如果你有了女朋友,我当着她的面跟你调情,你猜她会怎么想?” 虽然性别不一样,但性质是一样的。 赵泽勾唇道:“是吗?她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会很高兴。” 杨稚眯了眯眼,有些想揍人。 赵泽道:“你会吗?哥,我谈了女朋友,你就会跟我调情?” 杨稚彻底败了,妈的智障。 根本就跟赵泽没法沟通,当然没法沟通,连个礼义廉耻都不懂的混蛋,怎么沟通的了呢? 连自己表哥都不放过,小小年纪就会装乖威胁人的混蛋,他杨稚的确对付不了。 杨稚恨不得赵泽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能开打的人,杨稚性子是不太好,脾气有些冲,从小就混蛋惯了,他看着挺叼的,其实脑子不是很好使,文字游戏什么的根本说不过别人,杨稚一直秉承实在让我不爽了就揍你一顿解气的理念,他这种纸老虎其实最怕的就是对上赵泽这种伶牙俐齿的鬼。 他最烦那些能说的人了,看着都挺和善,说的又好像有理,让他们没法反驳,还不好意思动手。 赵泽就把他这种性子捏的死死的,让他丁点儿没法反抗。 纸老虎,一撕就烂。 杨稚不说话了,拎着衣服站一边了。 赵泽看他这小模样,上前讨好他:“哥,我给你拿吧。” “边去,不让你拿。”杨稚换了个手拎衣服,烦人,说不过别人还不能揍,憋一肚子火。 正火的时候来了个更窝火的事,杨稚是靠在店门边的,面朝的方向就撞见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一人个头高高的,穿着那款酷酷的卫衣,是沈厌,一条九分的牛仔裤,露出一段脚踝,运动鞋也很休闲,整个人就是惹眼又时尚,简简单单的衣服,一到他身上就有大片儿感,怪不得他店里的衣服大部分模特都是他亲自上阵,他就是很帅啊,什么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只不过杨稚没心情这么欣赏他罢了,他此刻目光定在沈厌怀里的一男生身上,没错,沈厌和一个男生,并不稀奇吧? 那男生比沈厌矮了一头,推着购物车,沈厌站在他身后把人圈在了自己的臂弯和购物车之中,姿势很是暧昧,他依稀看得到沈厌在笑,沈厌笑起来相当的宠溺迷人,这分明就不是什么兄弟情,然而他们并不顾忌谁的眼光,很大方的做着一对情侣间的亲密动作。 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吧,大胆的,不畏惧的,不顾忌世俗的眼光,他们很自然,很和谐,很暧昧,和男女之间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看过去,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还挺和谐的。 “哥。”赵泽轻轻叫了他一声,杨稚没听见,他又叫了一声:“哥?” 杨稚恍然回神:“嗯?干嘛?” 赵泽道:“小姨买好了,要走了。” 杨稚道:“哦,走吧。” 他不再回头看那两人一眼。 他跟闻淮处过,他明白什么叫情侣,他跟崔臣处过,明白什么叫兄弟。 所以,那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兄弟呢? 杨稚他们这边逛完了,准备回去了,沈厌和他的男朋友也正好要下楼,两边的人对在了一起。 杨稚早就发现了他,没什么表情,也许所有的表情都已经在刚刚默默的变化完了,倒是沈厌,他蛮惊诧的看着面前迎面而来的杨稚。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 他的手还搭在男生的腰上,像是护着他的某种意思,很亲热。 看见他的时候,沈厌就松开了手,杨稚在他对面站住,对他一笑,“你也在?” 沈厌有些错愕,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倒是一会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道了声:“稚哥。” 赵泽和杨稚身边几个人都看着他,杨稚上前一步,跟他身边的人介绍道:“哦,学弟。” 可能应该介绍为朋友的,但是此刻,杨稚不想这么说了,他觉得他和沈厌,应该没那么熟吧。 沈厌也向旁边的男生介绍了一下杨稚,“朋友。” 他介绍的是朋友。 他旁边的男生白白净净的,蛮瘦弱,但气质不错,对杨稚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不介绍一下吗?”杨稚说。 沈厌舔了下唇,神色颇为野性,眼神很锋利,插着口袋道:“肖白。” 介绍的不够细致,杨稚道:“男朋友?” 沈厌没说话。 杨稚伸手过去:“你好,杨稚,他学长。” 肖白礼貌道:“学长好。” 杨稚点了下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介绍的?很棒的男朋友。” 沈厌直勾勾的盯着他。 杨稚收回手:“不能多聊了,我跟老妈一起出来的,得回去了,有空再说,嗯?” 沈厌死盯着他,杨稚对他可谓“甜美”的笑笑,他就是甜美啊,他就是生的温柔,长的奶,但有时候,甜美也可以很锋利,奶也可以表现出凶狠。 只有那一点儿,但有些人要是够聪明,就能看懂。 杨稚转身走了,跟一大波人回家,今天出来就是不顺心呢,他笑笑,真奇怪。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是沈厌男朋友,实锤+官方认证。 第25章 杨稚一路上又哼又唱,车里放着小曲儿,他跟着嗨,倒是驾驶位上的赵泽,时不时看他一眼。 车是赵泽开的,去的时候杨稚开,回来换人,也好。 赵泽悄声道:“哥,你心情很好?” 杨稚枕着自己的手臂,应声:“嗯。” 赵泽道:“因为什么?” 杨稚道:“心情好还要原因吗?” 赵泽没说话,不要也行。 杨稚道:“给我换首歌。” 赵泽道:“你自己换吧,我不方便。” 杨稚起身道:“我就是懒啊,你想听什么歌啊?” 赵泽道:“我?” 杨稚道:“嗯。” 赵泽喜闻乐见的:“我随便,你想听什么就放什么。” 杨稚道:“这么从着我干什么?自己没思想?” 赵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心情好,又为什么突然在意他的想法了,受宠若惊,“我跟你的审美一致。” 杨稚白了他一眼,自己找喜欢的歌去了。 此刻他母后在后座道:“稚,你刚刚那是朋友不?长得怪帅的。” 杨稚在前面应声:“嗯。” 杨母道:“现在孩子生的真好,长的白白净净的,跟电视里的小明星似的。” 杨稚说:“你说哪一个?” 杨母道:“就那个推车的,握手那个,真好看。” 什么来着?小白?肖白?什么白,不知道,就白。 杨稚道:“那个我不太认识。” 杨母道:“那他旁边那个,你认识不?” “认得。” “没见你带回来过啊?他也没来过咱家啊。”杨母没印象。 杨稚说:“刚认识不久,学弟,不太熟。” 杨母道:“哦,怪不得,就他,他跟那个小明星是一对不?” 小明星……随便吧,他妈爱怎么叫怎么叫。 杨稚说:“是吧。” 他妈都被他训练出来了,怎么分辨同性恋都知道了。 倒是他大姨还在梦中似的,惊诧道:“什么?他们俩是……什么啊?” “姐我跟你说……” 然后姐妹俩在后面就同性恋这事聊起来了。 杨稚谈过男朋友这事身边没有不知道的,一开始他们对同性恋的偏见也被杨稚带的见怪不怪了,毕竟杨稚跟闻淮确实挺好的。 听后座两人聊,赵泽看他一眼,“哥,你身边,都是玩这些的?” 杨稚靠在座位上:“不是,很少。” 赵泽道:“那就好。” 杨稚没空去理他,音乐很嗨,他却压根听不进去了。 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来由的烦躁。 回到家,杨稚就没什么兴致的上楼了,他心情很沉闷,他大姨和老妈是有说有笑的没发现什么,倒是赵泽细心,也许说他目光就没离开过杨稚,看他匆匆上楼,然后一甩门。 回房后,杨稚手机往床上一砸,站在柜门边掀起衣摆就脸色阴沉的把衣服甩掉了,他提着个浴巾,“咣当”一声关上了柜门,出门就往浴室走。 赵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看他拿着浴巾,不解道:“哥,你现在洗澡?” 杨稚没理人,进了浴室就放水冲澡。 天不是很热,也没必要勤洗,所以赵泽不知道他这时候洗什么澡。 他进了杨稚的房间,看见杨稚摔在地上的上衣,赵泽走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放在了柜台上,又注意到杨稚乱糟糟的被子,他闲来无事,就在杨稚洗澡的空隙给他铺床。 杨稚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见赵泽在他房间里转悠,赵泽在床边收拾着什么,床也给他铺的整整齐齐,杨稚进来道:“挺居家啊。” 赵泽把床头柜都整理的整洁有序,本来也不是很乱,只是把一些东西摆正罢了,赵泽道:“闲着没事。” 杨稚穿着个浴袍在床边坐了下来,坐一会又觉得膈应,他站起来,穿着拖鞋往阳台走,拉开了落地窗,到外面的小藤椅上抽烟。 赵泽跟了过来,杨稚就是坐着,皮肤白白的,湿淋淋的刚出浴,显的很是诱惑,浴袍系着,松松垮垮,深V引人无限遐想,赵泽站着有些移不开视线,就盯着杨稚露出来的那一段身子看。 “再看也不给上。”杨稚破天荒的开了这么个口,他抽着烟,浴袍下的双腿细长白嫩,他平时不怎么穿短裤,也是因为没有汗毛的双腿会显得很不阳刚,他自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体质,长得不够硬朗就算了,他妈的连汗毛都不长,那可是男人的象征。 没什么好吐槽的,他都习惯了。 赵泽道:“你身子,好干净。” 杨稚道:“你想侮辱我可以直说。” 赵泽坐下来,说道:“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在侮辱你。” 当然不是在侮辱,这种身子,手感会很好吧,他摸过,尤记得。 杨稚道:“无所谓,随你怎么说。” 他被崔臣和余俊那些狗友不止一遍两遍的拿这事开涮了,大名鼎鼎的三中稚爷,杨大渣男,身子比女孩还干净,细皮嫩肉的可谓是,能不遭人调侃吗? 脸蛋长得奶但眼睛可以露出凶相,他妈的你告诉我身子这么嫩怎么露出阳刚之气? 都不知道稚哥这些年是怎么混的,就靠一渣男的外号保证他的男性魅力了。 是不是上辈子刨人祖坟了?这辈子生个女皮男相。 他自己是觉得挺可耻的,不,男人都觉得挺可耻的。 幸好他不娘,否则跟女的有什么区别? 亏了是个小恶棍,要不他这皮囊估计都让人欺负死了。 “真的,哥,你干什么这么介意这个?”赵泽道。 杨稚抬头看看他,讽道:“你有意思吗?你自己生的威武雄壮的拿我身子说事?” 赵泽无辜道:“哥,我是真心的,你身子,很美。” 是美,男生的骨架天生偏瘦,杨父不矮,杨稚当然也不会矮,杨稚腰很细没错,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的,他的双腿就是修长白嫩的,穿衣服很有气质,温和感爆棚,虽然不像一般男生那么硬朗,有很man的男性魅力,但杨稚是高挑的,能穿出另一番风味。 但他就会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杨稚从来不穿短袖,再热的天也会套一件外套,或是长袖遮身,他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肤色说事,他尽力把自己暴晒在太阳底下,但是并没有很黑,果然是他妈的女相,几次下来他就放弃了,爱咋咋地。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什么样,不认识的也就说两句,没什么可遮的了,随便吧,他就想。 杨稚不想跟赵泽围着自己的身子聊天,他换了话题,“你今天走是吧?” 赵泽看向阳台下的后院,看到了那只阿拉斯加,“嗯。” 杨稚道:“赶紧走。” 赵泽笑了声:“哥会想我吗?” 杨稚道:“以后少来。” 你说这意思是想你吗?杨稚腹诽。 赵泽道:“哥,你就那么讨厌我?” 犹记得,你小时候最疼我了呀,现在怎么就变了张嘴脸? 杨稚不看他,他连对上赵泽的耐心都没有,他就是烦他,一点儿也不遮掩,“你喜欢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答非所问。 赵泽也不问了,打哑谜道:“真的想知道吗?” 杨稚等他说。 结果赵泽反问道:“哥喜欢男人,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杨稚没耐心了,“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赵泽道:“都可以啊,我只是更好奇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稚扯了扯唇:“我们就是不适合聊天啊,看到了吗?答非所问,浪费彼此的时间。” 赵泽道:“那好吧,我先说。”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杨稚身后,把手放在了椅子上,摸着杨稚后脖颈的浴袍,暧昧有加的摩挲着,“我的第一次性冲动,就是跟哥睡觉的时候呢。” 杨稚沉了双眸。 赵泽笑眯眯的:“哥,你知道吗?初中那一次你来我家,我跟你一起睡的时候,面对哥的身体,我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杨稚没再吸烟了。 “哥难道没感觉吗?半夜的时候,哥不是也睡得很不安稳吗?哥你猜猜,我在干嘛?” 杨稚不想再听了,“闭嘴。” 赵泽却道:“是哥让我说的啊,怎么可以再让我闭嘴呢?话只说一半的话,很不好吧?” 赵泽俯下身,双手从杨稚的腋下穿过,微微伸进了浴袍里面,低声道:“我在对着哥的身体,□□呢。” 果然不该问,问了更恶心。 杨稚强忍着反胃的冲动,他握住赵泽的手腕,声音同样沉沉的:“你真是……不让我失望。” 赵泽笑道:“好了哥,该你说了。” 杨稚掐了烟,站了起来,绕过椅子走出来道:“肯定跟你没关系。” 说完他就离开了阳台,回房间,翻出居家服来换上。 当着赵泽的面,他也不再遮掩了。 赵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盯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眸子幽暗。 一直到杨稚系上运动裤的腰带,赵泽也没收回视线,杨稚都他妈懒得看他,他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脸色沉的跟什么似的,刚在车里赵泽就发现了。 他说他心情好,但他还不了解杨稚? 杨稚正要开门出去,赵泽大步到他身后,按着他把他一下堵在了门上,杨稚回头看他,脸色阴沉,赵泽道:“哥,我喜欢你。” 杨稚充耳不闻,感受那只从他衣服下摆钻进来的手,他明知故问:“又想做什么?” 赵泽在他背后脸贴在他身上,沐浴之后的清香,他迷蒙着双眼,低声道:“哥,我下午就离开了,真舍不得你。” 杨稚感受腰上那只手的不安分,他扯唇讽刺的一笑,随后抓住赵泽的手,翻身把他一下砸在了门上,他跟赵泽调了个位置,杨稚拿大腿压着他,两手握住赵泽的脸,再一上去充满暴戾的吻,他狠狠亲了下赵泽的唇,非常的用力,似乎充满了恨意。 赵泽望着他,两手还在他腰上。 杨稚亲的唇上都有水光,他压抑着自己,在暴怒边缘徘徊,冷声道:“够了吗?” 第26章 从楼上下来,午饭已经做好了,客厅里坐着人,杨父刚从外面回来,正好赶上午饭,甄家姐妹不比其他亲戚,那是真的像一家人,一点儿不别扭,甄书跟杨母一块儿做了一桌子菜,非常丰盛,今天商场里买的食材比较多,她们姐妹俩给大家露了一手。 杨稚跟赵泽站在桌子边,杨母端菜过来,看见杨稚头发湿漉漉的,问道:“你洗头了?” 杨稚道:“洗澡了。” 杨母回厨房去,念念有词:“大中午洗什么澡啊。” 杨稚道:“早上跑累了。” 他坐下,赵泽没出声,而是坐在一边摸着自己的嘴巴,眼里难掩的欣喜。 杨父道:“小泽,早上你们玩什么了?” 赵泽听声才回神过来,收回摸着自己嘴巴的手,应道:“跟小姨逛了逛商场,也没有买什么,四处转了转,玩的蛮开心的。” 赵泽还没从刚才的激吻中回神过来,杨稚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主动,他欢喜不已。 但杨稚反而没什么表情,在一边四处看着。 他待不住了,起身,正好杨母上菜过来,看他动作,道:“你干什么去?” 杨稚道:“我去后面看看狗。” 杨母提醒他:“吃饭了。” 杨稚道:“不太想吃了,你们先用吧。” 他大姨过来看杨稚走了,不解道:“怎么了?” 杨母道:“没事,我们先吃。” 赵泽则回头看了看入了后院的杨稚的身影。 后院和客厅是个玻璃墙,什么都看得到,杨稚家的小洋房还不错,风景很棒,客厅宽敞,后院的风景也是一绝,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还有几棵梧桐树,院子里有一个小型的喷泉池,里面一些碎彩石,是个装饰品。 杨稚把狗放了,芹菜就要往他身上窜,杨稚抱住它,阿拉斯加的体型大,他抱着它格外的可爱,杨稚没走客厅,怕打扰一家人吃饭,倒是从另一条小道出了家门,到了外面的车库,他真就抱着二狗子走了一路,嘴里吐槽了句:“重死了,跟猪似的。” 说是这么说,还是抱着狗,一直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杨稚才把狗放下,牵着他溜圈儿,这会儿是饭点,路上人少,他跟二狗子在人行道上晃荡。 气闷,果然出来转转就好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此刻都不想去思考,只想遛狗,就这一个念头。 路上碰到了余俊和他对象,余俊和他小女友处了快三年了,高中就开始处,现在感情还是不错,身边的模范情侣,余俊跟他打招呼,杨稚也上前去了。 “这时候出来逛?吃饭了吗?”杨稚问。 “还没呢,一会上前面吃。”刘怡抱着余俊胳膊说,说完了蹲下来逗狗。 都喜欢逗杨稚这只狗,就是可爱啊,女孩子拒绝不了的那种。 余俊说:“你呢?这时候遛狗?不吃饭?” 杨稚道:“家里来人了,不想吃。” 余俊很果断的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喜闻乐见,稚哥什么时候是怕人的性子了?” 杨稚白他一眼,“懒得跟你说。” 他蹲下来,在一边阴凉的地方。 余俊在他旁边也蹲着,“怎么心情不好了?” 杨稚道:“也没什么,心情不就时好时坏的吗?” 余俊试探性的道:“应该……不是因为闻淮了吧?” 杨稚转头看他一眼,干脆道:“不是。” 余俊道:“那事我也想不明白,我不觉得主席是那样的人,你应该打电话问清楚。” 闻淮什么样的人,余俊这些年光看也有个了解。 杨稚道:“算了吧,结束了,还掺和什么呢?” 不管闻淮是怎么回事,他都不应该掺和进去了,因为再怎样,人家的确是明明白白的说了分手了,没理由再舔着脸去问这问那的,你不烦,对方也该厌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到最后,都是一句算了。 算了,解决多少事。 “那小妹呢?” “谁?” “你们班那个,”余俊说:“我听老崔说的,你不谈了你们班的吗?怎么没影了?” “那个就更别提了,”杨稚都懒得说,“过眼云烟,刹那间就没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杨稚也不清楚呢,“谁知道小女生想什么。” 前面感天动地的说喜欢他好久了,从大一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后面转头就说分手,连个理由也不给,真牛逼,杨稚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老了,看不懂这些小丫头都在玩什么了,现在分手流行不需要理由是吗?告白也不需要成本加持,就一声我喜欢你,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转头就可以跟别人好是吗? 是不是这样?可笑。 一直觉得自己挺渣的,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孩子会玩,男孩子也不差,都挺有本事。 甚至杨稚很不厚道的想过阮芹是不是就是为了钱?带她玩一天买许多东西转头就分手,对不起,她这种分手的速度跟方式,杨稚不得不这么想。 虽然他觉得这样很不尊重人,但人不就这样吗?没有理由的时候,只能自己找理由填充未知。 随便吧,你们开心就成。 总觉得自己一想认真的时候就会输的惨不忍睹,杨稚有自知之明,大概是渣过太多人,风水轮流转,总得到他身上了。 跟闻淮分手以后,就好像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状态了。 如果是以前有女生跟他分手,他真的不会想这么多,就是两个字,随便。 杨稚呀杨稚,你到底是怎么了呀? 呼口气,杨稚道:“周三跟我去一趟海南。” 余俊道:“嗯?去干嘛?” 杨稚道:“没事,跑着玩玩。” 他想出去散散心。 余俊道:“行啊,叫老崔他们不?” “叫。”杨稚说:“请个假,三天,周三开始的话,正好能玩五天呢。” 余俊对身后还在逗狗的刘怡道:“宝贝,过来,跟你说个事。” 刘怡走过来蹲着,“什么事啊?” 杨稚道:“带你去三亚转转,去不去?” “三亚啊,”刘怡道:“什么时候去?” “这周三。”余俊说。 “好啊,还有谁?”刘怡问。 “挺多人吧,老崔他们几个肯定跑不掉。”余俊说。 他们几个狗友都好几年交情了,杨稚这一年多没怎么出去过了,他们聚的也很少,这次杨稚要去玩,他们没有不同意的。 刘怡道:“正好,我可以去买两身比基尼。” 余俊赞叹道:“不行,那么多男的不准穿,不给他们看。” 一群虎狼。 刘怡说:“你霸道的,我就要穿,我叫几个姐妹行不行?” 余俊道:“那好呀,正好还有几个单身狗,这也算一个。” 他指着杨稚。 杨稚义正言辞的点了点头:“嗯,有兴趣,叫吧。”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怡拿出手机,“等着,马上联系。” 刘怡是真的效率,说叫就叫,正好,一帮老爷们,再加群姑娘,这周有的好玩了。 杨稚站起来,说:“不早了,去吃饭吧。” 余俊站起来问刘怡:“饿不饿?” 刘怡说:“还行,我叫了啊,大概四五个女孩。” 杨稚道:“嗯,去吃饭吧,周三联系。” 余俊和刘怡跟他再见,杨稚就牵着狗四处转转了,一个人遛了有半小时,才回的家。 他得赶在他大姨还没走的时候回去,否则会显的很不礼貌。 杨稚回家的时候别人都用过餐了,他爸跟赵泽在说什么,老妈跟大姨坐在一起聊着天,其乐融融。 赵泽跟他爸就是能聊在一起,有时候他爸都能跟赵泽聊商场上的事,赵泽就是挺聪明的,不可否认,杨稚进来看大家都很和睦,他也就牵着狗往后院走了。 “哥。”赵泽站起来叫他。 杨稚应了他一声,然后去后院把狗关起来,再回来,他大姨站起来问他:“饿不饿?没吃饭。” 在大人眼里少吃一顿饭都是严重的,不过那是一种关心罢了,杨稚说:“不饿,早上吃的多。” 其实到点儿了,明天赵泽还有课,从他们家回去就要五六个小时,他大姨说:“那稳稳回来了,我们就走了啊。” 杨稚道:“这么快?” 他大姨过来搂住他手臂,“是啊,小泽有课,不能耽误,得走了,你有空到姨妈这玩知道不?” 杨稚虽然不想去,但嘴上还是知道礼貌的,说:“嗯,知道,肯定去。” 他小时候三天两头的往赵泽家跑,因为好看啊,赵泽家的大别墅,他大姨还给他买玩具什么的,当然喜欢缠着了。 现在长大了去的很少。 匆匆的寒暄几句,杨家一家三口把人送到了外面,大人们说着话,小孩子在一边看着。 赵泽道:“哥,你会不会想我?” 杨稚不耐烦道:“生离死别吗我想你?” 赵泽笑了声:“等高考结束了,放松下来,我会经常来看你。” 那你可千万别放松,杨稚想。 赵泽道:“我知道哥在想什么,哥巴不得我走,对吗?” “你知道就好。” “可是不行啊哥,思念会让我不远千里来见你。” “别油嘴滑舌,可以吗?”杨稚看着他。 赵泽从他身后摸了下他的腰,低声在他耳边,“今天哥的吻,我回味无穷。” 杨稚环手,亏你能回味无穷,回味,老子不反胃就谢天谢地了。 他嘴上却表现的很冷漠:“赏你的。” 赵泽道:“哥,再见。” 磨蹭了大半天,杨稚才送走这么个煞神,他回家倒头就睡觉,玩了一整天,超累的。 杨母在家收拾客房,捯饬一下午。 杨父出门去了,各有各的安排。 杨稚这一觉直接睡的昏天黑地,一直到晚上七点,他才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神他妈的手机铃,他半梦半醒之间看了下来电人,神色闪过一抹戾,坐起来,揉了下眼睛,看清楚了,扯唇一笑,直接挂断。 就是这么刚。 沈厌就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还发的是短信,微信都怕他收不到。 杨稚困的要死,根本就不想跟他扯犊子,蒙着被子睡觉,不理人。 趴了好一会,他还是贱兮兮的拿过了手机,他就想看看这人还有什么说辞,打开了短信审阅。 ——出来。 ——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出来见我。 ——别耍脾气,我有话跟你说,今天的事。 杨稚可他妈跟看笑话似的,笑的不能自已,他妈的,你让老子出来就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给他回了短信。 ——困了,要睡了。 有时候这些话比一些暴力的质问要更有杀伤力。 闭口不言,比破口大骂要更能制造不安。 恋爱小天才在某些方面,也是挺有造诣。 ——没到十点,不要找借口,我快到了,你出来。 理性,沈厌也很理性啊。 杨稚抖着腿,给他回消息。 ——啊你提醒我了,太早了我应该去夜店,而不是泡在家里。 沈厌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倒是直接甩了电话。 杨稚迟疑了两秒,然后按了接听键。 “出来。”沈厌开口就是这么强势。 “我没说吗?我要出门。”杨稚应付自如。 “我知道你在家,别蒙我。” “嗯,我是在家啊,正在换衣服,一会就走了,我算算,五分钟,你应该见不到我。”杨稚躺在床上跟真的似的。 “等着。”沈厌挂了电话。 杨稚靠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心情真他妈好,他大白腿夹着被子,突然有种斗智斗勇的冲劲。 渣男对渣男,牛逼,玩渣啊?那就看谁玩的过谁呀。 杨稚给崔臣甩了个电话过去,约了个吧,然后跳下床,飞快的穿上鞋,套上衣服,一股脑下楼,跑到了车库里。 他按了下车钥匙,白色的GTR超跑响了一声,他飞快的钻进车里,把车开出库,刚从库里跑出来上路,正好撞见沈厌。 沈厌一身酷酷的机车服,带着头盔,胯-下的摩的也是超大牌的炫酷机车,沈厌身高腿长,他短靴刚落地,就看见了杨稚,他掀开头盔镜片,一双黑眸锁着他,极其的野性,很有男人味,少见这个风格的沈厌,魅力爆表。 沈厌道:“站住。” 杨稚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眼,帅爆了,不过他可没心情欣赏他,杨稚的跑车车窗开着,他手撑着车窗,描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他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站不住呢。” 说完,一脚油门上去,跑车“蹭”的从沈厌面前疾驰到了公路上,瞬间拉开一大段距离。 沈厌镜片一盖,踩着胯-下的机车就追出去了,杨稚的是他妈超跑,但谁说过,四个轮子的一定跑的过两个轮子? 沈厌车技极其成熟,耍的一手好技巧,杨稚透过镜子看了眼身后紧跟着的机车,笑了下,兴趣满满:“宝贝,我就跟你玩一会吧。” 说完,方向盘一打,变道而行,杨稚的车技显然丝毫不落下风,两个人就这么玩起了一场盛大的追逐战。 围观看客的路人都纷纷投去惊诧的目光。 呼啸而过的车子引来许多人的驻足观看,不过只是瞬间,两辆车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追的到你就有辩解的机会,追不到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但显然,你这次是不够格跟我谈的呀。 杨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已经追到了他身侧的沈厌正想要反超他,杨稚突然来了个急刹,沈厌反超他一大段距离,杨稚看了一眼前面的机车,迅速从旁边的小道钻了过去,杀了沈厌一个措手不及。 而那条道正好是禁摩的,沈厌追上来时被交警拦住了,不准他再前行,杨稚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了车,趴在车窗外对沈厌吹了一个挑衅的口哨,然后对他挥挥手,大摇大摆的撤了。 超跑消失在沈厌的视线里。 他沉了眸,超他妈的不爽。 那一瞬间,沈厌对杨稚的兴致提到了巅峰。 从没有一次,他这么想蹂-躏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会玩的稚。 第27章 风驰电掣,一路火花带闪电,杨稚顺利抵达约到的酒吧,崔臣一伙人都还没到,也好,他自己也好久没泡过吧了,杨稚舒舒服服的进场,没叫酒,一个人不太想喝。 “他妈逼的,是你是吧?!” 就这么句不入流的骂声传进了杨稚的耳朵,杨稚转头过去,一伙人围在了一起,还有提着钢管的,啧,他这是碰见好戏了。 杨稚找了个看戏的好地方,这下酒就好喝了,他坐在吧台看操起来的两伙人。 大概听明白了,就因为摸了一下小女生的臀,小女生的男朋友找上门来了,两个人约在了酒吧干架,各自带了一波狗友们,现下还在嘴战,还没开始。 杨稚坐在高背椅上拿出手机录视频,他把手机倒过来,不嫌事大的拍着,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不能错过呀,反正现在无聊,结果录了一会就不耐烦了。 他对着屏幕吐槽道:“我操,你他妈倒是上啊,光打嘴炮有什么意思?” 那两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上,杨稚没兴趣了,揣回了手机,“怂逼。” 无聊。 他面对吧台,连戏都不想看了,端着自己的酒调戏起了吧台边的服务员。 “美女,我想要根吸管。”杨稚没事找事。 服务员小姐姐倒是没多想,给他拿了,杨稚接过来道:“谢谢。” “不用客气。”服务员笑着说。 “好甜。”杨稚用吸管来了口烈酒,服务员道:“什么?” 烈酒怎么会甜?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杨稚看着她道:“我说你啊,好甜。” 服务员被调侃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笑了,我会被腻死的。”杨稚越说,对面的女孩笑的越欢。 服务员穿着酒吧里的制服,胸部露了个沟,因为是门面,长得特别端正,杨稚打量了下,吧台挡住了女生的腰线,但只看某个部位,这女生就很够料。 杨稚没话找话,跟服务员闲聊了起来。 “你猜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女生转头看看闹事的两伙人,挺激烈的,酒吧保安都来了,她道:“会吧。” 杨稚捏着吸管,转头过去,把完美的侧颜对给了女生,他道:“我猜不会。” 女生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杨稚道:“嗯,我是神算子。” 女生笑了下,说道:“经常发生这种冲突,我们都习惯了,大多都能打起来,也有只打嘴仗的,反正保安会管的,随他们去吧。” 结果就真的没打起来。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散伙了,保安还在看着,似乎真怕出事了。 女服务员道:“你真厉害,还真没打起来。” 杨稚道:“是吧,相信我是神算子了吗?” “你也就是蒙对了而已。”女生说。 杨稚不服:“可不是蒙对了,比如接下来我就要被盯上了。” 女生想说“怎么可能,跟你无关”结果话没说完,那群散伙的人就朝这边来了。 杨稚给她一个“你看,说对了吧”的表情,他转了下高背椅,迎面对上找上他的人。 正是闹事的女方那一伙,女生拽着他男朋友的胳膊,他男朋友是个挺高的人儿,长得一般,冲着杨稚就大叫:“你他妈拍什么了刚刚?嗯?!” 杨稚笑笑:“我拍什么了呀?” 他身后的女服务生已经吓惨了,紧盯着就要开火的二人。 男朋友道:“你心里没点逼数?敢拍不敢承认?” 人多势众,他气质这块捏的真是好,装的也可以,可杨稚就是不落下风,还不知死活的露出一副挑衅的嘴脸。 他摸出了手机,翻了翻道:“来,我看看啊。” 他点开了刚刚拍摄的一小段视频,特别吵,听不见声音,但只看画面就知道是什么内容。 也就三十几秒,很快放完了,杨稚道:“就拍了一群怂逼啊。” 顿时一群人朝他近了近身。 杨稚把手机递给他,“想不想看看?看看哪个最怂。” “你他妈找死呢?!”男朋友大叫。 杨稚不知死活的对他们笑:“呦,这会儿怪硬气的,怎么着?你是觉得你人多么?” 男朋友不服:“我自己就能撂了你个小白脸!操!” 说完就要虎扑上来,大概就是看杨稚长得太柔了,很好欺负的样子。 结果还没开打,男朋友就站住了,杨稚的脖子被人搂住,壮实的大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然后是另一伙不知名的家伙向杨稚靠拢。 搂着的人是董飞,杨稚的狗友,其余的不一个个介绍了,但嘴最贱的,肯定就是崔臣了。 崔臣先声夺人,“来来来来来,好久没看稚哥干架了,快点,手机准备好,录个视频留念。” 一大波人莫名其妙的闯进来,以这种称呼和接触,谁还看不出这是哪一派的?杨稚坐在高背椅上,两手撑在腿间的座位,十分可爱的坐姿,两脚踩在椅蹬上,被人搂在怀里,要多萌有多萌。 你敢相信,这么个萌萌的小男生,曾是年少轻狂时三中的扛把子? 董飞搂着他,董飞比较壮实,显得杨稚很瘦小,杨稚明明也是一米八(实际一米七九)的好汉,可能是因为椅子的关系,他在椅子上可可爱爱的转着,看着对面的人道:“男朋友,我人多了呦,怎么办呀?群架还是单挑啊?” 这是高手。 不是,这是老混子。 一看就是,男朋友那边的人都他妈有些没想到,董飞自己就壮实的跟头牛似的,一看就很有威慑力,他们都不一定弄得过,这要来群的还得了? 崔臣抱着手道:“干,快点,我等不及了。” 嗯……这不就是效率型的吗?这才是杨稚欣赏的类型,要打一句话嘛,磨磨唧唧的,你想打别说保安了,神仙都拦不住。 男朋友不说话了。 杨稚吹了下碎刘海,跳下高背椅,操事本领瞬间上来,扑过去就开打。 酒吧的人都往后一撤,保安这才刚走,就又有人跑去叫了,杨稚跟男朋友的单挑,不是,那叫单方面殴打。 杨稚每一下都把人砸出血来了,特别的暴戾,围着的人都吓傻了,尤其男朋友的女朋友,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她看着自己男朋友被人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男生之间的冲突很容易,解决也很容易,不跟你来阴的,一顿拳头能解决的事就别逼逼。 男朋友被揍得鼻青脸肿,抓着杨稚的手腕想反抗,都根本使不上劲来,杨稚把人按在地上揍,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女朋友忍无可忍,就要报警,结果还没打出去,手机就被人没收了,崔臣道:“美女,别给警察叔叔添乱OK?” 这他妈多大点事儿啊,劳烦人民警察,把他们叫进去说两句再放了,不瞎折腾吗? 他们这伙人完事后的这步骤流程走的是轻车熟路的。 杨稚站起来时,就是群架开场的信号,身后一伙人摩拳擦掌,这场群架到底是没来得及阻止。 小型的爆发,不是很严重,毕竟也不是多大事。 就是教一些人做人而已。 “靠,不是说单挑的吗?!”有人说。 “能群殴何必单挑呢?”崔臣贱兮兮的说。 杨稚不管了,走到女朋友身边,把那女孩吓了一跳,他笑一下,提醒道:“好好一大美女,怎么就喜欢挑事呢?” 女生道:“谁,谁啊……” 杨稚把手机拿出来,当着她的面删了拍摄的三十几秒视频,“这种垃圾视频我留着都嫌浪费空间。” 他删完了道:“以后嘴巴老实点,你男朋友想给你出头也挺不容易的,你别只知道告状,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说啊。” 从刚刚他就听出来了,这女孩会挑事,杨稚很少碰见这种女生,对方说人太多不是故意的,但女生一口咬定说就是故意的,并且又摸了她哪儿哪儿的,这个杨稚是不知道,也没法核实,但根据两人辩解的态度来说,他觉得那个男生更有说服性。 并且那位男生的女朋友也在,那显然比面前这位更有料。 他是不知道有些女生是怎么想的,只是好心嘱咐道:“美女,想炫耀没错,以后长点心最好,你男朋友不是那么战无不胜,明白吗?” 说着杨稚看了下地上躺着起不来的男生,他吹了下口哨,招呼道:“别打了。” 女生慌忙过去扶自己男朋友。 杨稚叫董飞和崔臣几个人都撤了,大家就是来玩的,这只是个小插曲,在他们几个这些年纵横三中的战绩上,都不值得一提。 杨稚回到吧台边,那服务员惊奇的看着他,“你太神了吧?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杨稚打哑谜不告诉她:“下次有机会就告诉你。” 他向服务员小姐姐抛了个电眼,跟董飞和崔臣一大伙人上了二楼的包厢。 走廊上,都没人提这事,的确没什么可说,崔臣道:“你他妈来这么早?你叫我那会我还在家吃饭呢。” “吃个屁饭,一会请你海底捞。” “得了,我没胃口了。” “随你。”杨稚推开一包厢的门进去了。 他往桌子上扔了包烟,大概七八个人,杨稚道:“喝什么?” 有人打趣:“那不稚哥定吗?” 几个没品的开始散烟了。 杨稚开了手机,线上叫酒,伸了伸胳膊道:“行,老子定,我叫多少喝多少。” 董飞道:“稚,少来点,我不能太多。” “为什么?”杨稚问,董飞最能喝了。 “肠胃不太好。” “滚蛋!”杨稚不理他,继续叫酒了。 董飞在一边笑哈哈。 这他妈是最烂的段子!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相信我,我真的一米八 身高决定攻受。 第28章 闹腾一晚上,导致周一早上的课全趴下了,杨稚跟崔臣没一个跑掉的,一早上都在呼呼大睡。 学生会巡查,就这么调查到了他们这个系,门口站着两三个学生会的人,他们定睛一看,郭蕊郭大主席都亲自来了,杨稚他们旁边的几个人都叫着他跟崔臣,杨稚被拍醒了,朝前面看了一眼,那人跟他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杨稚转头过去,看见了郭蕊和一堆学生会的老面孔。 无聊。 他又趴下睡过去了。 郭蕊旁边的人道:“主席……” 郭蕊抬了抬手,示意不要声张,他们就这么看了几眼,从教室门口散了。 突然想起杨稚带人巡查的时候,那真是相当的威风,都怕他,知道他的名,同学们也挺给面儿的,绝对都是杨稚眼底下的乖宝宝。 郭蕊这才觉得闻淮的决策有多聪明,就得收这样的人进学生会,以暴制暴最好用。 睡了一个早上,中午休息的时候,杨稚跟崔臣一伙人去了食堂。 “稚,许婷婷联系你了吗?”崔臣问。 杨稚道:“她联系我干什么?” 崔臣说:“不知道,她给我发的消息。” 许婷婷是杨稚高中谈的一个小对象了,谈了有两个月,挺久的,后来因为什么分了杨稚忘了,性子不和还是什么?好像都不是,反正他不记得了。 杨稚拿手机看了一眼,说了声:“没有。” 崔臣道:“应该是想复合吧,还特地找的我。” 崔臣跟杨稚走的最近。 杨稚不这么认为:“可拉倒吧,都快三年了复个屁的和。” 崔臣说:“那找你干什么?” 杨稚没兴趣:“不知道,不联系,别管。” 烦这些小女生,不给理由就给他玩分手。 他现在真对这些校内的女生没兴趣了,总觉得她们都好小,什么都不懂,也许是太懂吧,反正他是不上心了,他把所有计划都安排在海南之行了,闷在同一地方只会让自己跟这些人一样,变得乏味无趣。 午餐过后,杨稚路过操场,看见那一群打球的,他连瞥一眼都懒,不想看见某个垃圾,于是他就这么错过了一场很棒的球赛。 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喜欢篮球,倒是崔臣,非嚷嚷着要看一会,杨稚讽他装什么逼看得懂吗?崔臣不愿意,他说最近自己迷上了一个什么球星,就开始往篮球方面发展了。 搞笑,初高中六年没见你往这方面发展过,杨稚腹诽,肯定是想撩妹。 他就这么了解姓崔的。 “自己看吧,我走了。”他才不想在这蹲着看这些无聊的赛事,因为不懂,所以不感兴趣,而且篮球场上那些人打球的时候太喜欢装逼,一大堆迷妹在旁边看,他就觉得二。 但是他后悔了。 当他回教室看到沈厌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应该在篮球场的。 杨稚刚进教室的门,沈厌就在偌大的空教室里等着他,杨稚好笑的看着他,插着口袋进来,往他面前一站,大摇大摆的,“啧啧,等我?” 沈厌看着他,就想起昨天那么一场追逐战,他道:“你会玩啊。” 杨稚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得笑了声,在旁边的地方坐下来,抬头道:“没你会玩。” 沈厌换回了他平常的运动装,这使的昨天他的那身机车服格外的魅力四射,很惊艳,炫瞎了杨稚的眼球。 可惜了,他就是帅哥看的不少,想用颜值征服他的,没机会。 沈厌道:“昨天交警扣了我几百块钱,稚哥,你是故意的吧?” 沈厌明知故问。 没话找话,杨稚道:“呦,那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换条道走,谁知道傻逼会追上来呢?” 沈厌盯他一会,杨稚低头玩弄着手机,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特别的骚气,说出来的话还很挑衅,沈厌打量这个人,杨稚白白嫩嫩的,性情很多变,依稀又想起滑板那夜他的样子,明明那么温和,转眼间就能跟你拉开距离,好像两个人确实陌路,从不相识。 他明知道原因,却闭口不言。 因为此刻,他觉得这个人更适合……其他的话题。 沈厌靠近他,两手撑在他身侧的桌子上,正好把坐着的杨稚给堵在了臂弯里,教室里就两个人,他玩起了暧昧,“稚哥,好想把你操哭。” 杨稚闻声抬头,跟他这种人你就不能来常规的套路,杨稚就是经历的多了,你直接点他更喜欢,没错,他就挺喜欢沈厌这种直白,不用拐弯抹角的,但那是在此之前了呢。 杨稚伸手摸了下他的衣服,一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暧昧的扯着沈厌的衣领,摩挲在手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你好粗暴哦。” 他果然是天生的媚骨女皮,刚起来也是蛮刚的,柔起来也挺带劲,杨稚的皮囊更适合这种娘娘腔的柔嫩,可尽的温柔,能把人蒙蔽在这种温柔之中。 要不是认识他,沈厌真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杨稚的眼睛最漂亮,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最让沈厌觉得心动的地方,就是他这双眼眸,是真的很美,很亮,他凝视他那双眼睛,看那里面的各种变化,沈厌道:“我不想粗暴的,不是稚哥太迷人了吗?” 杨稚微微一笑,“是啊,我迷人,不迷狗,你怎么会对我着迷呢?” 沈厌攥住他的手腕,杨稚抬眼盯着他,终归是逃不过一个话题,沈厌道:“肖白是……” 话没说完,一两个女生聊着天闯入了,进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她们怔了两秒,然后下意识的退了出去,这个小插曲,使沈厌的话被阻断,连不起来了。 “没机会了哦,宝贝。”杨稚推开人,沈厌站了起来,杨稚紧随其后,给他整理了下衣领,“小白小黑的有什么好说呢,你跟我本就没屁大的关系,听哥哥的话,找同龄人去玩,哥哥看不上你,明白吗?” 他在报仇。 没错,他就是得解一下恨,被耍的恨,杨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没揍他的,还敢跑他面前找死,他这暴脾气没叫医院束手无策都不错了,大爷的。 沈厌还想再激进,不过不行了,教室门口的人不是摆设,他不是这里的学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看得出,沈厌不是那种藐视规矩的人,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似乎有点儿想放弃的意思,但杨稚离得近,看得清,并非如此,沈厌那眼里可谓是被激起了浓浓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他太明白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不甘。 可笑,要不是现在不适合,他真想捧腹大笑,好好的质问沈厌你有个鸡儿生气的理由? 征服?就凭你? 占有欲?对我? 这辈子只有他杨稚选别人的道理,没有人能拿他如何的理由,他选自己中意的,不顺他心或惹他不高兴的,他连回一句话都嫌多余。 能这么坐在这跟你聊聊天,讲讲道理,完全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否则,ICU都要准备好了。 也怪他自己,沈厌眯眼,杨稚不是他以往认识的那群小男生,完全不同,他经验比较丰富,低级的调情手段和神色根本威胁不到这个人,这人是他选的,又软又刚,明明那么个软嫩的身子,眼神却那么毒,说话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哦,不,他应该是留了,按照他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是想要揍他吧。 沈厌操起口袋,再次上前一步,杨稚自然不会后退,气势上可不能输,沈厌用他那迷人的声音魅力去影响杨稚,道:“稚哥,我知道你在生气呢,可是现在没机会了,那我就挑个时间好好哄你吧,周三晚上见。” 杨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靠近些,这是他所谓的“以毒攻毒”,他暧昧道:“好哇,如果你找得到我的话。” 沈厌和他几乎肌肤相贴,杨稚的手带了点不言而喻的勾引,换做别人可能会认定杨稚对他有感觉,但沈厌算是了解了杨稚的套路,这是他进攻的方式,就像去握肖白的手那样时,笑眯眯的看着他,实则暗藏汹涌。 教室内没有别人,前来上课的几个学生就在门外,他们大胆的贴在一起,沈厌伸手握住杨稚的下巴,低声道:“稚哥,周三晚上,我会把你锁进教室里,就我们俩。” 他暧昧的说。 杨稚明知故问:“做什么呢?” 他漂亮的眼睛发散出求知的欲望。 沈厌轻声道:“你猜猜。” 杨稚道:“告诉我嘛,嗯?” 沈厌道:“操-你。” 杨稚低声:“我等着。” 随后两人各自散开,沈厌摸了下他的脸,操着裤口袋离开了,到门前时,他又转回头深意的看了眼杨稚,杨稚向他挑眉,沈厌轻笑,跨步离开了。 他出去,这里的同学才鱼贯而入,异性恋和同性恋到底是不一样的,大家都很自觉的避雷。 杨稚向位子上走,他的同学有意无意的打量他,他的余光可以注意到这些,但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现在很开心,他只要一想沈厌那张势在必得的脸“独守空房”的表情,他就舒服。 宝贝,你上哪儿找我呢? 三亚么? 杨稚勾唇,到底是年轻。 第29章 周三那天晚上,沈厌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去了教室没摸到杨稚人影,虽然他知道杨稚的脾气也不可能乖乖的等着他,但去了三亚是什么鬼?! 他早就定了要去海南三亚,却还答应他要等着,沈厌扯唇讽刺的一笑,他稚哥真他妈会耍人啊。 沈厌给他打电话,最讽刺的莫过于杨稚还大剌剌的接了。 “你去三亚了?”沈厌语气不太好。 那边的人更是贱兮兮的,挑衅似的说:“是啊,啊我忘了,今天我们好像是有约吧?” 沈厌冷笑一声,杨稚看不见他的表情,非常的阴沉,沈厌声音一低下来就带着特殊的魅力,有磁性的传过听筒,“稚哥,耍我好玩吗?” 沈厌此刻正站在他的教室里,对着空荡的教室,他高挑的身形靠着墙面,眼神里蕴着风暴。 杨稚却没自知之明,“还不错哦。” 沈厌讽刺的笑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真想看看,稚哥吃醋时的脸呢,上一次装的太镇定,我不是很满意。” 他指的是商场里碰见的那一次。 杨稚道:“是吗?那么想看,我给你发张照片啊。” 满面红光,开心到都不知道你是老几的脸色,够你这个宝贝欣赏吗? 杨稚发的就是那么一张滋润的脸。 “可以回家好好欣赏,仔细看看,哪里写着吃醋,睁大眼睛,我怕你找不到。”吃醋,呵,你他妈好好看看,我眼里有没有你这个狗东西。 杨稚挂了电话。 懒得跟傻逼说话。 此刻一起同行的崔臣和余俊几个人,见他闲了下来,就招呼道:“稚,跟谁打电话呢这么久?” 崔臣在前面喊着他。 杨稚揣回手机,摸了下鼻子,帅帅的走了过去,“一傻叉,怎么了?” 崔臣说:“先去吃个饭吧。” “你饿了?” “我不饿,前面有姑娘啊。” “上道。”杨稚走过去,“走,我带你把妹。” 海南之行,散心为一部分,猎艳为另一部分。 他被人耍了,总得要可爱的妹妹来治愈一下吧。 杨稚不要脸的想。 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儿发,可沈厌从来不是随意逮人发脾气的性子,他是个合格的成年人,面对不同的人就是不能把脾气乱撒的。 肖白给他打了电话。 沈厌在校内的停车场胡乱的踹了一下车胎,然后捏了捏手指,骨节被他捏的“咔咔”作响,沈厌整理了下思绪接了电话。 “什么事?” “人都到齐了,你在哪呢?” 沈厌开门上车,“稍等,马上过去。” “嗯,路上慢点。”肖白叮嘱他。 “嗯。”沈厌挂了电话。 他也可谓阅人无数,什么货色的人都玩过见过,所以他明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并且杨稚和其他人是有不同的,他手段也很花,不可能完全被他征服,杨稚在猎艳方面比他要有经验,要出彩的多,他完全知道怎么拿捏自己,沈厌就被他一招两招的控制的死死的,对他那份新鲜感越演越烈。 他妈的,从来没这么想过一个人。 商场那天碰到的时候,沈厌只是没来得及解释,并且从那以后根本就跟杨稚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机会,杨稚跟逗猫似的把他耍的团团转,足够新奇,他除了对自己那个初恋以外还没这么上过心一次,果然猎年长的人就是不能太大意。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今晚是朋友江兆清的生日,哥几个给摆了局庆生,在一家KTV里,沈厌来的时候包厢里人都差不多了,各种姿势抽烟的,进去就是呛人的烟味,沈厌皱眉,心情不爽,撇过脸去,道:“烟掐了,呛人。” 谭超立马起身往外面走,转着烟说:“掐了是不可能的,我去外面抽。” 说着拍了拍沈厌的肩膀,出门去了。 沈厌进来看肖白坐在那儿,跟周韶这几个不要脸的比,肖白显然有种独特的气质,白白净净一人儿被堵在糙汉子堆里,沈厌啧了声,拍了拍一哥们的肩,“让让,谢谢。” “呦二哥来了,”那人赶紧给他让位,“来来来,跟嫂子坐一块儿。” 肖白也往旁边挪了挪,“冷不冷?” 今天温度有些低。 沈厌道:“不冷。” 他看着他说:“你怎么了,来这么早?” 肖白往后面一靠,舒服的说:“在家太无聊了,兆清直接来接的我,我就过来了。” “他人呢?”沈厌问,进屋没看见江兆清。 “接纯纯去了。” 室内的灯光亮,炫彩打在肖白脸上,显的他更是俊逸。 沈厌盯着他,上瘾似的挪不开眼。 肖白唯一比不上杨稚的,就是眼睛没他的漂亮。 “干什么?”肖白重新坐回来,弯着腰,伸手摸摸他的下巴,“用那么侵略性的眼神看我,看硬了要负责的哦。” 沈厌扯唇笑了,手一伸把人捞进了怀里,“我负责啊,所以能不能看?” 肖白亲了他一下,“可以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像。 肖白有点儿杨稚的影子,肤色方面,轮廓方面,也是这么奶的外表,骚的逮不住的性格。 但另一位显然更难缠,手段花的可以。 “真想操-你。”沈厌明明白白的说。 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侬,沈厌一点儿都不否认,他就是不爽,真他妈想把杨稚逮住了捆床上操,他放开肖白,伸手点烟。 他第一次见杨稚可不就是看见网上谁放的照片,见色起意,如此简单的理由,说出手就出手,结果没想到杨稚是这么个会玩的人,他都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了对方也能见招拆招,搞黄了他一次又一次恋情,很快就有了新的艳遇。 沈厌还没来得及反应,杨稚的速度快的可不止一点点。 果然是渣男。 沈厌翻着杨稚的朋友圈,内容被他清的差不多了,没留多少,三小时之前一条关于海南之行的消息,沈厌盯着这条消息眼珠子一转不转。 他就是发给他看的,告诉他他被耍了,他就是这么个直觉。 正盯着,手机变成了来电界面。 他哥的电话。 沈厌对包厢内道:“声音小点。” 霎时间吵闹的包厢寂静了下来。 沈厌接了电话,“哥。” 一听这动静,许多人烟都不抽了,眼巴巴的望着沈厌,神情很是尊敬。 “在哪呢?”他哥说。 “兆清生日,在外面。” 他哥跟他身边这些朋友都认识,他哥就像个传说级的人物,沈厌再d丝的朋友提及他哥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沈岐就是这么有本事。 “哦,我带你嫂子回来了,今天想聚一起吃个饭,看来你没时间。” 沈厌夹着烟,点了点烟灰,“嫂子来了?” “嗯,在旁边呢。” 沈厌道:“抱歉,我还以为你会定在周末的。” “我本来是这么计算的,”他大哥说:“啧,算了,生日为大,回头替我带个礼物给兆清,我就不过去了。” “行。”其实他们这些大男人需要什么礼物?主要的目的还是聚在一块玩玩,他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说要给江兆清准备礼物的,这么多年过着谁也没打破不送礼物这一说,只不过对象换成他大哥就不一样了,沈岐会做人,所以才能把沈厌身边及其他自己的身边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他大哥的一份心意,他也就替着送了。 他自己是没打算送所谓的礼物。 多他妈别扭啊。 估计他拿出来江兆清都能笑死在原地。 丢不起这个人。 “大哥?”看他挂了电话,肖白在一边出声。 沈厌点头,“嗯。” 肖白说:“大哥找你干嘛?” 沈厌回头看他:“喊我回家吃饭啊。” 肖白笑了。 沈厌站起来,对肖白伸手,“走,差不多了。” 肖白过去,沈厌搂住他肩膀,两个人先一步撤了,肖白提醒包厢里的人道:“最后出门的买单。” 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声。 江兆清的女朋友叫纯纯,纯个几把,周韶他们觉得这娘们是最能骚的,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怪冷的天穿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皮裤衩,脚上踩着一个他们这些男人不能理解的长筒过膝的高跟鞋,小红唇最能叭叭,开口闭口黄段子都接得住,就是这么个野的主。 “纯姐今晚漂亮啊,骚到小弟的眼睛了。”谭超打趣说。 纯纯对他抬了抬下巴,靠在身后的江兆清怀里,抬起修长的腿勾了勾,“过来,姐还有更骚的给你看。” 江兆清蛮帅一人,站在纯纯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手就当众的摸在纯纯露出的半截腰肢上,低头道:“你还能多骚啊,嗯?” 纯纯殷红的唇张了张:“我能有多骚你不知道啊?” 江兆清勒紧了怀里的人,“小妖精。” 纯纯靠在江兆清怀里,环着手道:“呦,二哥来了哦。” 沈厌搂着肖白的肩膀,“我缺席过吗?” “那倒没有,”纯纯公平公正的,“听说二哥最近有新猎物了呢。” 闻声江兆清不厚道的笑了,“是啊二哥,猎物呢?” 沈厌大言不惭,“你说哪一个?” “不要脸了啊二哥,”纯纯打趣:“小白,听见没,二哥对你不忠心啊。” 肖白抬眸看一眼沈厌,沈厌正低头看他,肖白说:“真的吗?” 沈厌道:“想知道?” 肖白有兴趣:“说来听听。” 沈厌摸了下他的脸,“没猎到的,不说。” “好混蛋。”肖白道。 猎没猎到先不谈,这一下能不能猎到都成问题了。 倒不是怀疑自己,只是杨稚这个速度,恐怕得用特殊手段。 月黑风高的,真适合操杨稚。 沈厌摸了下嘴角,难缠的稚哥。 叫起来是不是很带劲? 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稚哥:这个妹正。 攻受都是有手段的大灰狼,谁玩的过谁,技高一筹者胜系列。 第30章 扑面而来的海风气息,三亚亚龙湾的景色可谓一绝,面前便是辽阔的大海,一浪接着一浪翻滚而来,清新的浪潮翻滚声能冲掉所有的烦恼,视野的开阔不免让前来旅行的游客乐以忘忧,暂且秉除心中杂念,投身大自然的怀抱,黄昏时刻暗黄的沙被海水浸湿,留下游客踩下的足迹。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证明有谁来过。 亚龙湾的海边是形形色色的人,有小孩,少女,妇人,老人,大多数是像杨稚他们这样成群结队的。 海边的女子提着草帽,穿着吊带的长裙,露出线条优美的脊背,身后站着摄影师,这里是拍照的圣地,外景必选之地。 “哇——” “啊——我先走——” 一群小女生奔着大海撒丫子跑,刘怡带队,和她的小姐妹们一头扎进海里去。 身后是广阔的椰子树林,杨稚和大部队站在海滩前,眺望着面前的大海。 太美,太漂亮,太让人心旷神怡了。 “不愧是旅游胜地,我爱这里。”余俊看着他小媳妇说。 杨稚则拿出手机拍摄起来了,他喜欢美的事物,值得留下和保存的美丽。 亚龙湾的景色必须上榜。 “稚,飞鱼玩不玩?”崔臣好像有了目标,杨稚拿下手机,看到玩飞鱼回来的其他人,他说:“你要玩?” 崔臣说:“玩啊,多刺激卧槽,一起?” 杨稚爽快道:“走。” 海上飞鱼其实就是人坐在皮艇上,被海上摩托拉着漂流的一种娱乐项目,海浪强悍时皮艇会呈现巨大的高低起伏,人坐在皮艇的尾部,会有跌落下去的可能,因此才会有强烈的恐慌和刺激感,是游客们拒绝不了的诱惑。 杨稚和崔臣换上了救生衣,把身上该摘的都摘了,利落的上了皮艇,工作人员已经在摩托艇上侯着,随时可以出发。 “卧槽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崔臣对工作人员说。 工作的人也都笑着回应,说道:“放心,出了任何差错我们会负责。” “我不管,我要安全着陆。” 此刻杨稚已经上了皮艇,他嫌弃的白了一眼崔臣,“快点的你,磨磨叽叽。” “你那么快?” 崔臣还再三弄着身上的救生衣,抬步上去。 “像你还了得?”杨稚捆着自己的衣服,对前方道:“OK。” “等一下!等一下!”崔臣大叫,皮艇被浪潮卷的漂浮不定,还没开始崔臣就怂了,他呼口气,“我做下心理建设。” “开始!”杨稚不给面的说,然后摩托艇的人就准备开始了,大概也是等够了。 “卧槽!”崔臣大喝一声,皮艇已经顺水而出。 “飞飞飞飞飞!”董飞和兄弟几个正在赏妹,这地儿看妹是不错,一个个身材都爆好,敢穿比基尼的姑娘没一个差的,正看着就有人喊他,董飞都不用看,余俊这逼的贱兮兮嗓音,好认。 “有屁放。”董飞烦他说。 余俊过来就搂董飞的肩膀,他也是没点自知之明,董飞骨架大,人高,他们这波人谁站在他面前都得叫娇小玲珑,他踮着个脚够着董飞的肩,提议说:“稚跟老崔玩飞鱼去了,我们组个队去玩飞龙呗。” “脚下踩风火轮那个?” “去不去?” “那个我不行,架不住我。”董飞心中超有数的说,他身材魁梧的,那玩意没点平衡力和技术的都不能玩,不然就做好丢脸的准备。 余俊拍了下他的胸肌,“行哥们,架得住,信我。” “你可他妈闭嘴吧,你蒙过我一次,滚蛋我不信你。” “呦呵,你爱去不去,爷还不待见了,”余俊叫了其他人,“老丁,风火轮耍一波?” 丁铎眯眼,“找不着人了呀你是。” “找的都不是人。”余俊说完冲董飞白一眼,董飞摩拳擦掌,他撒丫子就撤,“快快快,等你!” 他们俩成功组队。 一群花里胡哨的主。 董飞叹口气,没法子,他就是生的太壮实,比正常男人要结实高大许多,他一直都为这个而自卑,国初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做为老师的也许会有一定的职业道德,可是董飞还是能明白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壮的像头牛。 有人说他上辈子是猪投胎,国中的时候他又高又壮,可性子却跟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因为从小就有各种各样的眼神伴随着他,他知道了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是被取笑的对象。 小时候都不是很懂事,因为习惯了各种眼光,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胆怯,一直到升了高中的时候,他还是班级里最高最壮实的一个,别人称他为野蛮生长。 唯一改变了他的一次,是高二那年。 运动会时同学们商量让谁去报铅球,壮实的董飞必然中选,但是他性格太怯懦,扔个球也不敢,就有人开他玩笑,说长得跟头牛似的竟然是个娘们,诸如此类的议论,他老师也没办法的摇了摇头,说了句真不知道你妈生你出来有什么用,后不后悔。 就是这么一句话,董飞已经不再记得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了,原来老师也是看不起他的。 原来他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他妈真的后悔把他生出来吗? 长成一个异类。 “会不会说话啊。” 这是董飞第一次见杨稚。 这是他们渊源的开始。 杨稚在校内就是很有名,他身边总跟着一大群人,很像社会老大的感觉,杨稚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董飞当然认识这些人,他就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进了他们的班,身后跟着当时其他班的一群赫赫有名的混混。 “他妈生他出来有没有后悔不知道,但老师您妈肯定是后悔的。” 他们就这么操起来了。 杨稚因为侮辱了教师被学校记了大过,因为除此以外,他还打了人,当时二五两班就是矛盾颇多,杨稚带着二班的人把五班的“仇家”办了一次,这是他们诸多“战绩”中的其中一笔。 没有什么过多的纷扰,打一架就解决的事,杨稚他们没觉得有什么,这场架却对董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就是那么个人,白净的,俊逸的,外表那么温柔的小男生,比他有种。 真的比他要有种太多。 二班的杨稚,被别人谈论最多次的杨稚,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大家都以为,一个人起码得厉害的能打过任何人才能算有种,但不是。 当时的杨稚在董飞心里,落下重重的一笔。 他那么个大高个,壮实的很,反观杨稚,董飞确定以及能撂倒十个杨稚,但为什么他就要这么唯唯诺诺,不如别人活的潇洒。 这场架是五班里展开的,杨稚瞥了一眼董飞,好奇道:“你这么个结实的人怕他们干什么?” 董飞就看着他过来。 杨稚高中就会吸烟了,转着烟过来,对着壮的跟头牛却还没娘们有种的顾影自怜的董飞,“不爽吗?那就打,打的自己爽了解气了不就好了?瞎几把难过什么。” 他大条的说。 董飞看着班级里那些取笑他的男生被揍得鼻青脸肿,桌子椅子倒了一地。 “你在……帮我吗?”董飞不自信的开口。 杨稚看他误会了,坦白道:“你想多了,我跟你又不认识,管你干什么?这一个两个,都我们二班的仇家。” 董飞抬头看着他,杨稚真漂亮,他当时觉得这男生真好看,越来越顺眼。 杨稚跟他没说多少句话,也都很无情,走的时候还继续挑衅老师,好像什么也不怕,天大地大他自己最大那种无畏,“果然,不是所有老师都有师德哦。” 二班的人撤了。 所以董飞跟杨稚是怎么开始的呢? 再风云的人也有惹不起的人物,杨稚他们狂惯了,校外都有仇家,有一次约架,董飞路过,一巷口就看见杨稚跟一伙人打了起来,他当时完全没有犹豫,管了人生第一个闲事,动了人生第一次手。 他打架了。 他跟人打架了。 他董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打架上瘾的。 原来拳头能解决太多议论和纷争,原来不爽可以根据拳头发泄,没有人不怕拳头冲自己砸过来,在不懂事的年纪里,他用拳头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一群他喜欢的人。 杨稚,崔臣,余俊,丁铎,等等,好多的人,他们混在了一起,他们成为了朋友和兄弟。 他们是一群老师嘴里的垃圾,将来没出息的人,但这群垃圾,也同样不把没有师德的人敬为老师。 因为矛盾太多,三中太乱,杨稚这一堆垃圾没有老师再管,也不敢管。 随他们去了。 随他们去了的下场就是把三中搅个地覆天翻。 董飞回神,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高中的生活是精彩的,也许幼稚,无知,但浮躁的年纪里,无知的日子中,他认识了这一群可爱的家伙。 没出息吗?或许吧,反正他妈没有后悔生过他,他也没出息惯了。 只要他们打,他就打。 “刺激!”崔臣在远处大叫,他们漂了一圈回来了,杨稚跟崔臣站在一起哈哈大笑,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然后回过头看见董飞,杨稚招了招手,“飞飞飞!快过来,我他妈笑疯了——” “别说!稚哥!爷!爸爸!求您了!”崔臣抓着杨稚的手就不准他下去。 “辈分乱了。” “爸爸爸爸爸爸……”崔臣秒怂。 所以,他更得听听了? “哦——我要听!”董飞想知道。 “我跟你说,他妈的崔臣……” “杨稚!爹!憋说话!”崔臣捂住他的嘴,凶董飞,“滚犊子,什么事都没有。” 崔臣把杨稚拽走了。 杨稚就转身想说,崔臣不让,几个人闹闹腾腾一路。 欢声笑语的,杨稚就忘了之前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开心的方法超简单 男人的快乐,你们不懂 这是一群没出息的小可爱们。 第31章 江兆清生日结束后,沈厌就赶了回去,但是不巧,他还是没赶上时间,回来后看家里已经散了场,客厅里是打扫的阿姨在忙,沈厌便问了下情况,果然,人已经走了。 沈厌出门去,碰上他哥开车回来,沈厌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看着,沈岐把车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就迈步朝他过来,他搓了搓脖子,那上面是口红印。 “场子散了?这么快回来?”沈岐进了门,夜里的风大,他头发被吹起来,一张跟沈厌轮廓相似的脸暴露出来。 “提前回来的,其他人还在,”沈厌进门,“嫂子怎么没留下?” 沈岐脱掉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打扫的阿姨还在,他瞟一眼,点了烟出来,“婚前不同居,这是规矩。” 沈厌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腿撑着地,男模的身材惹眼十足,他道:“爸不是回来了?” “临时有事,没来,”沈岐歪歪头,转了一圈,活动筋骨,“店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忙。” “开着给你玩的,你喜欢就继续弄下去,不喜欢就关了,我是不支持你继续下去,还有那个滑板比赛,该停了。” “你触碰到我私生活了。”沈厌提醒他。 沈岐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抽烟,说道:“你做这个没什么前途,有几个玩滑板的你心里有数,别的国家盛行不代表我们也爱这个。” “我当然有数,”沈厌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罐冷饮,扔给沈岐一瓶,“所以我不跟你争论。” 他从来不跟不懂行的人废话。 沈岐也知道他的性子,说两句就没再继续了,开了冷饮,闷头喝了起来。 “这么冰。”一口下去沈岐扭曲了脸,放下了冷饮罐,砸吧两下舌头。 “温度太低了吧。”沈厌瞄了眼手里的罐头,拎着瓶子出去了。 他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院子里的风景。 “别生气。”身后有动静,沈岐走了出来,到石阶边站着,“我是为你好。” 沈厌干笑两声,提着冷饮,长指敲打着瓶身,“知道。” 沈岐蹲下来,递给了他一根烟,沈厌接了。 “泽阳,”沈岐顿了顿,纠结后开口,“结婚了。” 萧瑟的风声,孤寂的身影,两个人蹲在月下,又是一道风情。 闻声,沈厌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表情的说:“该结了。” 说着,他点了烟,原本没打算抽的。 “哥,”沈厌出声:“我希望你幸福。” 沈岐转头过来。 沈厌笑了一声,“沈家没一个健全的,我就希望,你能谈个健全的感情。” 他回头道:“别都像我们,死的死,分的分。” 沈岐拍他一下,“你诅咒谁呢你。” “没诅咒谁。”沈厌望着黑夜,指尖的烟火星星点点,掉在地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诅咒的。 “你身边不是有谈的好的吗?行就带回来,”沈岐这个哥做的够格,几乎知道沈厌的一切,“肖白是吧?” 沈厌低声笑了笑,“这个不行,不够格。” 无端出现另一张脸。 沈岐道:“那就谈个够格的,别他妈瞎浪费时间了。” 沈厌道:“那也得经过重重筛选啊,我怎么知道哪个够格?”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岐站起来,“玩归玩,闹归闹,最后带回来的是你满意的就好,爸那边有我挡着,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事了,懂吗?” 沈厌没说话。 “我回去睡了,你独美吧。”沈岐走了。 夹着烟,沈厌搁置下冷饮,拿出手机打电话,他都压根没放在耳边听,就看着通话界面,他知道结果是什么。 挂断。 再打,直接是无人接听状态。 沈厌没再继续拨打电话了,扬唇冷笑一声,转着手机,是一头暗夜里蛰伏的狼。 躲着有用吗?杨稚。 大清早,杨稚在酒店里醒来,手机关机了,纯粹是昨晚的骚扰电话太多,他重新开机,无视消息通知上某些人的未接提醒,点了他妈给他来的电话回拨过去,向她老人家报备自己这两天的情况。 他妈这才放心。 杨稚自己开的房,人都哥几个睡一块的,他不是,他纯粹是昨天晚上玩太嗨,回来的晚了,没来及跟人组队,不过自己也舒服,他起床就叫崔臣,来开门的却是个女人。 我靠。 杨稚衣冠不整的看着面前的“睡美人”,那陌生女人也眯眼打量他,随后才是崔臣走出来,说道:“稚,干嘛?” 崔臣站在后面揉揉眼睛,没睡醒的样子。 很早吗现在?九点多了。 杨稚莫名其妙的看着女人,崔臣直接出来,对女人笑笑把门关上了,杨稚炸道:“什么情况?!” 崔臣不以为意:“什么什么情况,炮友。” “干了?” “孤男寡女你他妈守身如玉啊,”崔臣靠在墙上,“一晚上累死我了。” 杨稚鄙视的看着他,“酒吧带来的?” “嗯。” “多少钱一晚上?” “想哪去了,”崔臣拍他,“心甘情愿的算什么钱。” “那还不如收钱呢,”杨稚说:“免费的你也玩,有个毛病还了得。” “扯犊子,我带套了。”崔臣说:“你那个就干净了?” “我又没跟人上,叫老丁截胡了。”杨稚说。 崔臣不信道:“他能截你的胡?” 开什么国际玩笑,谁能从杨稚手里截胡?他稚哥虽然混蛋吧,但颜值必须碾压一堆小鲜肉,崔臣都想把他卖娱乐圈去的,谁他妈能从这帅逼手里截胡? “是你不要吧?”崔臣精明的看着他,小脑袋可灵。 “神经病我谈女朋友又不是找炮友,刚认识就来把老子当什么?”杨稚有洁癖,在某些方面,他是反感这些刚认识没两天就提出来一炮的娘们,他还是喜欢纯情一点儿的,昨晚那个太辣,他让给丁铎了,“他是怪喜欢的。” “谁不喜欢啊卧槽,”崔臣扫着他,“磨磨叽叽的谈感情,可拉到吧,爽了就完事,就我这个,回去后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 杨稚上下打量他一眼,鄙视他。 他本人虽然是被人叫渣的吧,但渣也是有原则的,他就是喜欢纯情可爱点的不行吗?主动的他不来劲,没崔臣和丁铎这么没品,上完都不知道人叫什么。 渣的不够彻底。 跟他家庭也有关,免得弄大谁的肚子人家找上门丢他爹的脸。 杨父在商界名声挺响。 花花小公子也是知轻重的小公子。 崔臣瞄他两眼,哎呦喂起来,“杨稚,你可别是玩男人上瘾了,对女的硬不起来了。” 一代渣男最后落这么个下场可就搞笑了,崔臣已经开始乐了。 杨稚眯眼对他笑笑,人畜无害的,“您老眼色可真棒哦,你是哪只眼睛看见你爹的几把硬不起来的?” 乖乖,崔臣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撤,“我滴妈,稚哥,我就说着玩玩的。” 杨稚摩拳擦掌,“可我想打你是真的。” 崔臣回头就往房间里躲,砰的把门给关上,杨稚吃了个闭门羹,他也就吓吓他,回头杨稚就踹了下门以示解气,穿着睡衣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他关上门,靠在门上,沉默了。 他可别真是……对女的硬不起来了。 不想还好,一想就得出事,杨稚越想心越沉,他记得沈厌也说过,什么玩过男人之后就别想对女的…… 别真被这两货说中了。 滚犊子,他不信。 他就绕了个弯路而已,他还是直男的,越想越不自信。 昨天晚上对那个女的,他没硬吗? 那也只能说明他对这款不感兴趣而已,换一个人也许就…… 他对阮芹来感觉了吗? 没有。 起码没有想上她。 这是什么鬼?他喜欢阮芹那可可爱爱的女生,但是没想过跟她上床什么的,独处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过性感觉。 操……他不会……真那啥了吧? 杨稚解开裤腰带就伸手下去。 大清早的他可不想发现自己是个性无能的,这他妈太毁尊严了。 杨稚回床上找小片去,对着片子找感觉,但是A片里的东西又不够欲,总之对他来说就是不够刺激,杨稚心里操了一声,他是本能的去搜寻同性小片。 事情证明,他还是个男人,但又证明,他是个看男人干男人才来感觉的男人。 所以…… 他不是直的了? 可去你妈的吧,他不信! 正自我怀疑的时候,手机又来电话了,妈的他明星吗整天手机响。 杨稚接电话就咋呼:“你有完没完打个不停?要点脸不行是吧?!啊?!” 被他这么吼的肯定是沈厌,除了他没别人,沈厌被吼的莫名其妙,“你吃火-药了?” “我他妈吃你了傻逼!”杨稚挂了电话,一点儿都不跟姓沈的磨叽。 不一会手机又响了,沈厌当然得回。 杨稚直接把手机给砸了,他坐在床边,手背抵着唇,神色很受伤。 这是个大问题。 可以不直,但不能对女的没反应,绝对不行。 是不是要来实战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不会吧,就谈过一个男的,谈过那么多女人,怎么会没感觉的? 他确实喜欢好看的女人的,会动心的,怎么可能没感觉…… 不,他才不信。 他可是杨家的独子! 该找个女人试试,这是他当下唯一的念头。 没心情了,不玩了,他要回去。 杨稚扭曲五官,把头埋进臂弯里,烦的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杨稚:我对女的没反应了…… 沈厌:不需要对女人有反应。 杨稚:那我怎么快乐? 沈厌:我给你快乐。 杨稚:什么? 沈厌:我压你。 杨稚: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32章 说回来就回来,原本定的计划是照五天嗨的,结果周六正双休的时候回来了,崔臣他几个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问杨稚也只说是玩够了,杨稚没让他们跟,打算自己回程的,但哥几个也捣腾的差不多了,就一块儿回了。 杨稚回到家最惊呆的是他妈本人,正打扰房间呢小崽子就这么回来了,杨母提着扫帚,客厅的落地窗正对后院,阿拉斯加朝杨稚拼命的狂吠。 “不说五天的吗,回这么早?”杨母帮忙拿东西,杨稚也没带多少,就一小行李箱,他放在柜子边换鞋,想等会再收拾。 “没什么玩头,想你了,就回来了。”抹蜜的小嘴巴。 杨母抬眼扫他,笑道:“你就会哄我,崔臣都回来了?” “嗯,回了,”杨稚换完鞋子伸展着胳膊,箱子倒是不重,关键是车坐的久了,身体麻,“我爸呢?” “公司开了周年大会,你爸一早过去了。” “这还放休息日整?” “那不然放哪?不就图那点休息时间吗?”杨母说:“你衣服洗了没有?” 杨稚在冰箱前喝冷饮,看见他妈把他箱子拆了,他道:“没有。” “邋遢。” 杨母说着拿出来要丢洗衣机去。 “我没来得及呀,”杨稚为自己辩解,“没打算今天回的。” 杨母拿着他的睡衣往洗衣房走,拖鞋和地板摩擦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围着小围裙,居家必备良母典范,杨稚晃到他妈跟前,讨好的说:“妈,你就没翻出别的东西?” 她妈毫不留情的回击:“一堆脏兮兮的衣服我翻它干什么?” 杨母嘱咐:“把衣服拿洗衣房来。” 杨稚小绵羊似的讨好母后大人,“有,你等着,我给你找找。” 他说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两手抱着一堆还没上身的衣服,瞄两眼,跟脏衣服堆一块儿了,他就嫌麻烦,干脆都一股脑搅了拉倒,抓着衣服再从一边掏出个小礼盒,往洗衣房门口一站,展示道:“当当当!献给母亲大人的礼物来咯。” 他妈可不留情面,看都不看他,就一股脑捣腾洗衣机,杨稚抱着一大堆衣服,穿着个拖鞋,再好的礼物在他手里都不觉得贵重了,就像个乞丐拿着钻石似的,别人本能觉得假钻,他现在就这么个形象,不过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表明他拿的是真的。 杨稚啧了声,不满意道:“妈,抬头看看我嘛。” 他又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 他妈同情似的给他一眼,伸手不要礼物,要衣服,“拿来快。” 杨稚跑过去把衣服递给她了,自顾自站在一边拆礼物,他妈在他面前调着洗衣机,他站在后面就直接给人戴了,“项链,你前两天看的卡地亚,玫瑰金那款没找到,这个也挺好看。” 他妈可算低头瞧瞧了,摸一下不觉得有什么,就怪他:“就你会乱花钱,这家迟早叫你败光。” 杨稚理直气壮的:“没有办法爹太能干,母亲大人又这么居家,挣钱谁花啊。” “那也不是让你这么大手大脚败的,你也得往以后想想。” 杨稚抱住老妈的腰,蹭人肩头上,俯身道:“以后我挣钱给你花,卖血给你买卡地亚,这样好不好?” “去,”他妈不领情,“你要真有那个本事还用卖血?” “妈,你不相信我。”杨稚委屈的说。 “我哪是不相信你,你就不知道钱来之不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次那到手的活儿不是做的不错吗?要好好干,现在不就出行了吗?” 他妈嗔他,杨稚专业课做的不错,之前给人设计过什么,捞了一大笔钱,一家人都惊呆了,那时候杨母才知道这小子挺有两下,不是一无是处的,出第一个活就弄了五位数回来,结果后来他就不做了,只知道游手好闲的了。 杨稚再三解释:“那个是我运气好,碰上阔气的主了,你看外界谁找学生设计东西,基础都没扎稳,这百年难遇的好事可是我花了这小半辈子的运气碰上的,哪有这么多好事给我。” 杨母白他一眼,“你就会蒙我,别看我没读几年书,你妈我也不傻,你爸说你这行讲究实力,人找你肯定是有理由的,你少诓我。” “理由就是学生比外面专业的设计费便宜,妈,你知道专业的UI设计师完成一个项目设计费多少吗?”杨稚比了个数,“翻倍都不止。” “这么多?” “嗯,不信问我爸去。” “那你以后是不是也打算做这个?” “不一定,”杨稚有自己的想法,“可能跟我爸做。” 杨母闻声叹口气,说道:“最担心你了,你不知道收心,性子那么野,以后走上社会可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杨稚心大,晃到镜子前瞄两眼自己,“你儿子这么帅,靠脸也能吃饭啊。” “瞎臭美,”杨母讽他:“你要真能靠脸咋不混娱乐圈去?看把你给能的。” “娱乐圈?”杨稚不屑的收回神色,“那玩意我看不上。” “人看得上你?” “扎心,”杨稚转身撤了,“父不疼母不爱,杨小爷混到头了。” 杨母听他念叨,自己在洗衣房垂眸,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欣慰一笑。 杨小爷溜达到后院里,跟大傻狗玩了一会,他没放出来,是因为他不打算出门,穿着个拖鞋,他还想一会上楼睡觉,就是不撸两下狗他手痒痒。 空闲时间里,手机叫唤了,杨稚接了,是对这通电话没什么防备,他大姨打来的,声音却是赵泽。 “干嘛?”杨稚问。 “哥,小姨在吗?”赵泽问。 杨稚应:“在,什么事?” 赵泽道:“妈给小姨打电话没打通。” “哦,我妈在洗衣服,什么事讲。” “我还是跟小姨说吧,你方便递给她吗?”赵泽说话这么温和,是他的秉性,不过还挺官方,估计是旁边他妈在呢,要不然指不定这崽子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等着。”杨稚站起来,拍了两下狗头,回客厅去了。 他把手机给他妈,之后的内容就不清楚了,杨稚坐在沙发扶手上等,看着他老妈的背影,大约三分钟,他无聊的拨拨自己的碎刘海。 “给。”他妈接完还他手机。 杨稚拿过来说:“干什么的?” 电话已经挂断了。 杨母道:“你姨夫过生日,叫我们过去。” “什么时候?” “初六。” 杨稚表示了然。 杨母道:“你去不去?小泽说想你了。” 杨稚一抹嫌弃滑过,不过没叫他妈看见,道:“不去。” “去看看呗,在家干嘛呀?” “我那天有课。”杨稚胡诌。 “你前两天也有课,不看你逃的挺利索?玩都不耽误,还耽误给你姨夫过生日?” “谁说,我明明有请假。”虽然他抱着不给批就逃课的念头。 “关键小泽想你了呀,他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去回个礼。” “什么玩意,”杨稚烦道:“刚走几天就他妈想我,想干点什么才是真的。” “干什么?”他妈犀利的发问。 杨稚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了,努努嘴,想找补,可他口才又不是很好,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就道:“反正我不去。” 赶着给赵泽摆布?他哪儿那么贱。 在他家就敢这样,这要去了赵家,赵泽那精的跟鬼似的玩意不把他控的死死的?他怵,不想去。 “越长大越没良心是怎么回事?”他妈不管他了,迈步进厨房,“给你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来不来家吃了。” 杨稚回道:“周年会还回来干什么?甭做他的饭。” “那你进来给我打下手,我给你炒盘虾。” 闻虾来劲,杨稚狗腿的进了厨房,“好嘞。” 中午就母子俩用餐,看着电视聊着天,平日里他爸看的谍战剧今儿个换成了宫斗剧,看了一集稚哥表示头脑子要炸了,剥个虾的空隙就听不懂说什么了,怎么又要算计淑妃了? 这会儿吃饭的时间手机也响,杨稚以为是他辛苦赴宴的老爹,结果不是,他看一眼来电人的名字,瞬间就没空听电视里放什么了,去掉油腻腻的手套,把手机关静音,扔在了一边。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 “怎么不接?”他妈不理解的看着手机,就算谈朋友杨稚也不会这样,他一贯大咧咧的。 “骚扰电话。”杨稚没空搭理,说的跟真的似的,是时候考虑把这“苍蝇”给拉黑了,着实太烦。 “又响了。”他妈提醒他。 “甭理。”杨稚继续剥虾,赏着宫斗剧,真想从剧里学两招治人。 下午开车带他妈去逛超市,油盐酱醋该买的买,这本来不是他的活,只是他爹现在没空。 “你爸七点不知道能不能回。”他妈居家妇人,书读的也不多,整天围着父子俩转,三句话不离丈夫儿子。 “他又不缺住的地儿。”杨稚说:“公司还能让他睡大街吗?” 杨母看看他,“你懂什么。” 杨稚靠着一货物架,说道:“哦~妈,你是不怕我爸在外面……” 他不说了,留给他妈反驳的空间。 “别胡说,”他妈斥他,“是不是傻。” 杨稚乐呵的笑着,看他妈那样,明明就那么想的,还不承认。 现在做老板的,家里的妻子谁放心的了? 不过就他爸对他妈那稠糊的感情,杨稚都觉得肉麻,这个纪念日那个纪念日的从来不忘,变着法的讨他妈的欢心,他也就嘴一下而已。 老夫妻平淡惯了,刺激一下有助于感情升温。 杨稚低头刚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称赞性的笑笑,声音都没发出来,倒是先一惊,不知道哪个认错人的家伙把他抱进了怀里,杨稚吓了一跳,回头就看人。 “稚哥。” 那人先出声,杨稚瞬间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回头一瞧,震了震瞳孔。 卧槽,沈狗! 沈厌把他抱在怀里,大庭广众之下的,他还以为认错了,可这不是沈厌还有谁?就是那条玩配音的颜狗。 “卧槽,你……”杨稚不知道他怎么出现在这的,哪儿这么巧了?不过当下没空问,就推人:“你他妈放开我,神经病。” 大庭广众的,他不要脸他还要! “不,”沈厌强势的搂人,“想你了,好多天了,不想放。” “滚蛋,我妈在前面呢……”杨稚低声提醒,就挣扎不让碰,他妈不在他也不可能让他碰。 “所以你乖乖的,我抱一会就放开。” “你给我死。”杨稚不愿意,恰是此时,他妈叫了他一声,从一边的货架台过来,这充满基情的一幕就这么直勾勾的落进杨母眼里,好不尴尬。 第33章 母亲大人,您听孩儿跟您解释…… 被看到了,沈厌就默默的松了些手,杨稚赶紧把人给推一边,屁颠过去给老妈解释,他妈认识沈厌这个人,而且不是单纯的妇女,是能一眼辨别出同性恋的精明女人,这下可完了,杨稚道:“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是……” 想了想,杨稚含泪说了声:“这是我朋友,上次你见过的,好几天没见了,他就……” 好几天没见了抱在一起? 这是男生之间表达想念的方式? 她读的书少,可别蒙她。 越解释不清的时候某人越要添乱,沈厌抿唇一笑,走过来道:“阿姨,我们见过的,我跟稚哥开个玩笑。” 见过但是认不出了,沈厌不知道这女人就是他妈,上一次见面沈厌完全把目光放杨稚身上了,压根没注意他身边站着谁,身后又有谁,可杨母却对他印象深刻。 没见过多少活的同性恋,她儿子是一个,这个叫沈厌的帅哥也是,她亲眼见过。 杨母扯唇不失风度的笑笑,“哦,阿姨没在意,他前两天跑出去玩了,没带你一起啊?” 躲这老几都来不及,带他?杨稚腹诽。 沈厌笑笑,“没有,他都没有通知我。” 小东西,这么会告状呢?杨稚瞅他。 杨母道:“他丢三落四的,就会忘事情,估计忘了,是不稚?” “是的,我就爱忘事情。”杨稚跟他妈联合说谎。 这毕竟是他的老妈,想告状也别找她,她帮我是必然的,杨稚乐呵的想。 “妈,走,我们继续逛去。”杨稚不想跟沈厌废话。 “那我们走了,你先逛着。”杨母眯眼对沈厌笑笑,慈眉善目,这一家子可会做人。 沈厌就看二人从他面前消失,他靠在货架台上,伸手摸了摸唇角,动了不好的念头。 拐到其他地方,杨母没在挑东西了,有意无意的说起:“他喜欢你?” 正翻着购物车里的东西看看买了些什么的杨稚,闻声手一顿,抬脸看他妈正犀利的打量着他,杨稚想糊弄过去,“哪有的事,妈你别乱想。” 他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人,眼神里很是清明,压根不是一两句话能糊弄过去的,杨稚手搭在购物车把上,不说话了。 “他不有男朋友了过来招惹你?”杨母拧眉,“还是你去招惹的他?” 他妈又想错了,显然是觉得自己做了不上道的事,杨稚解释说:“没有,我跟他没关系。” “上次我想说没说的,”杨母道:“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崔臣他几个完全不同,我以为你俩可能是交情好点……” 杨母环手:“杨稚,你给我交代清楚了,你要敢骗我别怪我不搭理你。” 杨稚叹口气,看着他妈,知道不说不行了,道:“他喜欢我,就这样。”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没有了下文,就这样了。 “他不有对象还喜欢你?他脚踏两条船?”杨母噌噌冒火气,声音也沉了几度。 “不知道。”杨稚不想提这些,他就没把沈厌放心里,只是被耍了不高兴而已,真不想跟别人提他和沈厌八字没一撇的事。 “那别跟他来往了,”他妈气煞,“什么东西,长的人模狗样的,干这等子不入流的事。” “没来往,”杨稚说:“而且我也不喜欢他,也没打算再跟男人谈了,你不用在意他。” 杨母打量他,杨稚垂眸,没看人,他妈就有点儿怀疑,“稚,你是不是……就为了他跑去三亚的?” 前因后果很好联想。 杨稚则道:“不是,前两天分手了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跟他没关系。” “你可别骗妈,妈知道你被伤过,再有什么事跟妈说,妈没那么古板,听到没。”他妈害怕,闻淮那事闹的挺大,她都不怎么敢跟杨稚提闻淮了,只说是心伤。 杨稚握住他妈的手,再三笑笑,看不出不开心,“真没事,你儿子一有名的渣男,玩也是我玩别人,哪能叫别人算计去?” “小混蛋。” “真的妈,别担心我,我都多大了啊。”杨稚转移话题,“走,结账去,我请客。” “还不是你爸的钱!” “行,那爸请客。” 母子俩闹闹腾腾的去了收银台。 这下回去能睡个安稳觉了吧?杨稚觉得挺累,回到家就要上楼躺尸去。 结果还真没睡成,沈厌无赖耍到底了,可见这么多天没找到机会他确实挺急的,就短信电话轰炸杨稚,非要把人约出来不可。 但杨稚没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沈厌在拉黑的边缘反复横跳,最后无计可施了,直接找上了门。 杨母对他的印象可不够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她板着一张脸,门外站着的人杨母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他们在门口说话,杨稚听见了点儿动静,以为是他爸回来了,可最后怎么听怎么不对,他就好奇探头出来看看,沈狗打到了家门口。 杨稚怒视下面的人,极其厌烦这种骚扰人的方式,他冷声:“谁准你进来的?” 沈厌抬头,杨母也抬头,见杨稚脸色难看的下楼。 沈厌道:“我说了,你再不出来我就上门要人了。” 杨稚闻声讽刺一笑,站在一边换鞋,对她妈道:“妈,我出去一会。” “稚……” “别担心,一会回来了。”杨稚换完鞋出来说:“爸马上回来了。” 杨母不放心,就看杨稚这么跟人出去了。 到了外面,穿过院子到路上的这段距离,杨稚说:“是不得找个煽情点的地方聊?” 沈厌出乎意料的攥住了他的手腕,杨稚的声音太冷。 他只能抓着他的手感受到温度。 杨稚怔着,回头过来,往他身上一扑,贴着他的身子仰头说:“刚还没抱够?非抓着我吗?” 沈厌就这么搂住了人,手放在杨稚后腰上,暧昧道:“抱不够怎么办呢?” 他们开了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最后两人去了酒吧。 点了酒,沈厌拿过来放在卡台一边推给杨稚,杨稚衣服都脱了,此时就穿着个睡衣出来的,他的睡衣也是休闲风,身架子好,挺清新,也挺好看的。 “醋吃够了没?”沈厌在他对面坐下来,“一周了。” 杨稚接过酒来不喝,在手里晃着玩,他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杯身,完全不看沈厌,酒吧的灯光让他那浓密的睫毛忽明忽暗,映衬的此人更是风流无限。 “你看这酒,高档货吗?”杨稚话里有话的说:“一千多一瓶,算是高档了吧?可我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胃口,那么垃圾呢?” 沈厌盯着他。 杨稚手臂在台上滑了滑,最后撑起下巴来,说道:“是因为我随随便便就能叫几百瓶这种酒,我就是不稀罕它,而至于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它高档,纯粹是因为角度不同,你以为它怎样,可我就想发笑,我嘲笑有些人的自以为是,以己度人。” 暗讽,沈厌听不明白? 听明白了也不过是扯唇一笑,他向来把风度这一块做的有模有样,沈厌双臂叠在桌台上,向杨稚倾了倾身,直入主题,“我跟肖白分手了。” 杨稚盯着他,一双水波潋滟,天生散发着魅感的眼睛忽闪,嘴巴里却没什么好词,“哦,然后呢?” 向他报告什么?他稀罕知道你单身还是已婚? “稚哥,我可没耍你,你先把有色眼镜去掉,”沈厌认真道:“我跟肖白是在你拒绝我之后才开始的,并非脚踏两条船,我向你表明好感已经很多次了,但你嘴巴紧,丝毫不松口,我被拒绝太多次,伤怕了呀,找个人治愈一下你给我留下的心伤,不对么?” 杨稚没应声。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可你不给我,我不得不逼你出来,让你抱着被耍的心情过日子,我还真舍不得。”说的是人话,几乎要全信了。 杨稚轻笑一声,“那现在你又怎么想了?分手了,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你又要回来追我了吧?” “是呢,”沈厌道:“就当做了个试验,看到稚哥吃醋的表情,我想我错了,稚哥心里有我的,对吗?” 杨稚沉眸,“你是哪只眼睛瞧见的?用不用去看看眼科?”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沈厌道:“稚哥,你玩这么多年,不知道这种辨解最无力吗?” 吃醋能装吗? 商场那天偶遇杨稚眼里是有杀气,也有醋意,沈厌一直盯他,逃不掉的,也辩解不了。 “好吧,那我承认了吧,”杨稚说:“但是你更得承认,不论是谁,长时间向一个人表达好感最后突然放手都会招来醋意,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吃醋了,这就是人的本性,不是吗?” “我始终相信我的直觉,稚哥心里有我,别不承认,”沈厌咄咄逼人,“瞒不了的。” 杨稚纵横情场这些年,沈厌就不是?以为他是吃素的? 杨稚笑起来更加迷人,透露着可以接近的信号,出言却又斩断了信号的发散,“我不是说了吗?我认识你了,所以不讨厌你,并且之前的相处,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也很会做人,我当然不反感你,但是现在……” 杨稚站起来,酒他没动一下,只身到沈厌身侧,环住他的脖子,俯身下来,埋在他肩膀低语,“我是真的讨厌你了。” 音乐声撩人,酒吧里现在是低缓抒情的音乐,柔和的光线,不阻碍两人的谈话,灯光扫过杨稚的眉眼,一寸寸,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他的情绪也变得更加迷离。 沈厌握住肩膀上那只手,攥在手心里道:“怎么办呢?我好像越来越喜欢稚哥了。” 杨稚主动出击,两个纵横情场的老手对峙,和普通人不同,他另一只手也攀附上了沈厌的脖子,从后面搂住人,下巴垫在沈厌肩上,看起来那么依偎难离。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像热恋的情侣。 “怎么办宝贝,你又要怎么让我动心呢?”杨稚鼻子擦过沈厌的脸颊,“难度相当大哦。” 第34章 难度大不大的先不提,沈厌自认为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主,杨稚有几把刷子没错,他反而享受起这种猎艳的过程,他深知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去珍惜,既然这个人真的难缠,岂不是有了更多的乐趣? 杨稚俊美的五官就在他肩膀处,离他咫尺的距离,长睫毛几乎要扑闪到他的脸上,挠的人心痒难耐。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把把人拽进怀里,然后狠狠吻上去,可是不能那么焦躁,他得一步步慢慢的来,这人是个尤物,跟对一般人不同,沈厌乐于跟他做这种恋人未满,朋友以上的暧昧,实在撩人心弦。 “稚哥。”沈厌暧昧的唤了他一声,充满了深情。 杨稚低低的回应,“嗯?” 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碰着沈厌性感的侧颜。 绝配,这个角度过去,任何人来看,他们都是绝配。 “我可真喜欢你。”沈厌痴迷的望着他,如他所言,不带有一丝的虚假,他的眼睛都是沉浸。 杨稚不急不缓,倒显得几分无情:“那你接着喜欢啊,我也喜欢别人追着我跑呢。” 谁不喜欢呢?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谁不喜欢? “那你要吊着我到什么时候?”话都说开了,那么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到……”杨稚轻轻摸了摸沈厌的喉结,顺着他脖颈一路上滑,抬着他下巴,“我喜欢你的时候。” 甜言蜜语他说惯了,张口就来,调情方面熟能生巧,就是不说情话杨稚也知道怎么回应更有情趣,你看看他,不喜欢这个人还要放给他可以接近的信号,这就是渣男本质。 他来者不拒的嘛。 何况沈厌这种等级的帅逼围着他转,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杨稚嗤笑一声,“好好努力哦,宝贝。” 说完他再次擦过沈厌的脸,直起身,从酒吧退出去了。 抬手抚上脖子,醉意朦胧,跟酒精无关,醉的是杨稚,醉的是心上人的触摸,醉的是脖子里,指尖留下的余温。 醉这场见色起意,醉自己的清醒和沉迷。 明知道玩玩而已,偏偏那般沉醉。 一开始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怎么就这么……让人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抿了一口小酒,沈厌醉于其中。 让人上瘾。 酒和杨稚。 越是不喜欢越要冷静下来应对,对方就是在算你跳脚的时候,不能失去掌控权,沈厌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杨稚算看清楚了。 招惹上这个人了他倒是不怕,只是觉得繁琐,沈厌无赖的本事他也算见过了,能打到家门口还有点脸皮没有?杨稚这辈子是没追谁追到家门口过,他打车回去,快到家的时候又动了邪念。 哦,不,那是他的本能。 沈厌如何如何他不想在意,他对那个背着包牵着狗的一美女来了电,巧了,这位不知道被他忘到什么犄角旮旯里的姑娘又被撞见了,杨稚色心立马就起来了。 这姑娘的腰身可是极棒,上次就看出来了,背上一对蝴蝶骨,他在后座盯着人家看了一会,推门下车,猎艳开始了。 新一周的时候,什么都别说,先就稚哥又有新女友一事就荒唐了起来。 可不荒唐?跟阮芹没几天,转眼间跟别人好了,同班同学的,这见面多尴尬? 许多人就等着看料,阮芹倒是怪膈应的,杨稚却没心没肺惯了,他从来不在同一个女生身上动两次心,不行滚蛋,他把结束做的干干净净,结束就是结束,他谈了天王老子也跟谁没关系了。 前任就是前任,棺材一盖,埋了完事。 杨稚没心没肺的跟朋友在后面聊新人,全程都没注意到前面一道道的目光,崔臣太了解杨稚了,一条裤子穿大的人,不觉得这有什么,然而他的同班同学,尤其女生,可都膈应死了。 真渣啊。 她们围在一起讨伐杨稚,说从前都不觉得他渣,双性恋就算了,还渣成这样,她们表示实在不能接受。 双性恋。 关于这个,阮芹比别人要有概念,杨稚可以和男人亲吻,也可以跟女生搂搂抱抱,谈笑风生,真的是……没法说这个人。 阮妹妹得庆幸有人告诉了他杨稚是个什么人,再也不想去看他了,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喜欢他,她还真的对这个人动过心,此刻听着身边人的谈话,再看杨稚和朋友们一起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她就格外的闹心。 一堂课怎么都静不下来。 算了,再也不想招惹这个人了。 杨稚是不知道别人都把他钉到十字架上去了,还乐不可支的,他这样子谁看了不来气? 嘿,他哥们就不,你看崔臣他几个,一个个起劲的开玩笑。 中午饭点,食堂出了点事儿,一马人跟学生会的对上了。 当然不是杨稚,他好歹在学生会里做过,没这么不要脸的做放下碗骂娘的事。学生会现在是郭蕊带的,一女孩,杨稚这种刺头又退了会,结果闹出了事都不能摆平,直接在食堂大厅里就开了嘴仗。 起先是因为几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抽烟,郭蕊正好撞见,叫掐烟,并且记分警告,那男生也是个硬茬儿,一开始是想掐了烟给个面子的,但是后面一句他不爱听,记分?还要警告他? “给你脸了是不?”那男生站了起来,这么对一个女生是不好,只是郭蕊不是一个人,食堂里其他学生会的也过来了,几个人立马呈对峙状态。 陈星过来了,“蕊姐,怎么回事?” 郭蕊低声说了句:“他在食堂抽烟。” “抽烟影响你吃饭?这你的地儿?你当个主席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吧?”男生呛道,对学生会不满的人可太多了,只不过大部分被闻淮那一届管严实了,抓老实了,这个男生有种,因为这是个大一的。 杨稚认得。 “这是公众场所,抽烟可以,但不准在食堂里,教室里,校规没规定吗?”郭蕊是一点儿不怕,这个学校里,怕事什么都整治不了,别看她一女生,可比那些闷声不吭气的男生有种多了。 毕竟能干到这个地步的,谁没几个手段? 崔臣他们在一边坐着,觑着杨稚的脸色,杨稚手杵着筷子不好好吃饭,盯着闹事的看。 跟看大戏似的,他觉得好玩。 崔臣道:“你要不,过去管管?” 一女生,被这么针对,怪不好的。 杨稚闻声回头,“我退会了,不管。” 他退的可真是干净,跟分手似的,说不管就不管了,不过这事也是好笑,成为外人后再一看这种戏码,杨稚还觉得挺热血沸腾。 把支棱着毛的臭鱼烂虾都给捏扁了那感受,好像还挺不错。 让他肖想起国中那些热血沸腾,年少轻狂不懂事,却又爽的一批的日子。 打人真的会上瘾,要不家暴怎么有零次和无数次的?这会儿杨稚又不知道想哪去了。 崔臣瞅瞅那边的情况,虽然他是不怵这些,就这么过来的,只是看一女生也挺不好的,不过年龄大了,懂事了,有些活他们是可以看不过去插一下手,但是最好不要,惹火上身不值得,何况他们也没什么理由,不如杨稚,起码人待过学生会,看不过去能动下手也情理之中。 “那一女孩,被这么呛不好吧?怪丢面子的。”崔臣也不理解学生会主席为毛找个女孩,不欺负人吗?真出事了女孩还真扛不住男生的武力。 “丢面子?”杨稚不以为然,“你说郭蕊还是那逼?” 崔臣哑口无言,的确是,郭蕊是下风,但男的也别想风光。 男生跟女生较真就是一件挺没风度的事,关键这人还不占理。 “你是觉得学生会好惹还是郭蕊好惹?”杨稚夹菜,慢悠悠的享受起来了,“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可不能小瞧呦。” 就在杨稚说完没多久,那边的势头就变了。 郭蕊咄咄逼人,朝着男生一笑,迎上前去,抬着脸,讽刺的剜着人,“呦,哪来的大爷啊,你挺会装的是吧?” 那男生皱眉,看这女的朝他过来。 郭蕊拍拍脸,“来,还想动手呢?往这儿打,来。” 局势反转。 那男生和身边几个人都有点发怔,这娘们…… 郭蕊过去,握住那男生的手腕就往自己脸上放,“打啊,学弟。” 一声学弟,讽刺无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要狂的话挺来劲,可一旦对方比你更狠,比你狂,你反而退却了,男生被攥着手腕,手擦过郭蕊的脸,手指都有点无处安放,攥成拳头,十分愧对难当的神色,没了之前半分的张扬。 有点滑稽可笑。 他们都知道,男的打女的多毁风度不说,当着这么多人面,他要真打下去信不信他们就完了。 郭蕊就是掐了这么个点,蹬鼻子上脸,这就是她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本领,她一点儿也不次闻淮,反而比闻淮在的时候还戾,“动手啊小学弟,你怕什么呢?” “你松手……”男的有点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看着,而且有很多人开始偷拍了。 顿时涨的脸火红。 郭蕊嗤笑,“你知道吗,没这个本领咱就别装这个逼,你活这么大没人告诉过你吗?脸面这么重要的事你丢的一干二净,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打一巴掌你脸面就挣回来了,反之,可就要成为笑柄了,学弟。” 这两人压根不是一个段位的。 郭蕊不愧是有手段,她就是在给人下套,字字句句都说的在理,只是细想就会发现,没一句在理的,这就是呛人的话,因为男的不管打不打这一巴掌,他都别想风光的走出这个食堂。 焦灼对峙的氛围越来越强烈,需要第三者的插足才能平息。 算是看过了,这男的还要点脸,被郭蕊这么逼着一直没动手,他要真打了后果才严重,先不论学生会会把他怎么样,闹大了,凭郭蕊的本事,她能把这人告上法庭。 一点儿也不夸张。 怎么办呢?谁让井底之蛙总觉得女的好欺负呢? 郭蕊是一般人吗? 杨稚点了点碗里的白饭,太开心了,他喜欢这种感觉,比自己动手还来劲。 为难之际,郭蕊的手腕被人抓住了,那人把她的手腕捏紧,迫使她必须放开那男生的手,完了他也松开手,淡淡的说:“公众场合抽烟,影响同学用餐,按照校规,理应被记分警告,你有权利这么做,”那人操起口袋,面向郭蕊,对着学生会一帮人,他倒是很端正,只不过发问依旧犀利,“他为难了你不对,我跟你道个歉,对不住,你们是学生会不是青龙会吧?咄咄逼人的做什么?吓到了我朋友,郭主席,您也赔个不是?” 郭蕊锁着面前这高大俊逸的男生,辨别不出大几,挺沉稳。 “沈厌,没事。”那闹出事的男生自然就是周韶,沈厌的铁哥们。 “闹出事就是闹出事了,我们给你赔不是,学生会的权利是记分处罚,这已经说清了,现在我们说私下里,郭主席,私下里我都替他跟你道歉了,怎么着,您也得表个态不是?”沈厌提步上前,操着裤口袋,他个头高,极其有压迫感,关键是句句在理,“作为主席,给大家带头做个好榜样,这个道理,学生会明白吗?” 郭蕊自认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可怎么着这男生不咄咄逼人,而且是十分在理的说这些话,她就有点儿被绕进去了,竟然觉得他说的挺对?分析的头头是道,明明她心里不这么想的,郭蕊拧眉,她觉得这个人眼里很不干净,绝对和他说出的话不是一样的干净透彻。 只是几句话,她就觉得这人有手段,而且很会笼络人心。 有句话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郭蕊扛不住了,郭蕊可没错,看她有点反驳不上来的意思,杨稚可就坐不住了,他可不喜欢沈厌掌控别人的模样,真当自己万能的了?几句话骗骗小孩去,愧疚?道歉?学生会?郭蕊?挺会欺负人的嘛。 等崔臣回过头杨稚已经走出去了,他从郭蕊后面搂住她的肩膀,很铁的样子,好像很是在意自己待过的这个学生会,对上沈厌看似“义正言辞”的模样,他也不手忙脚乱,笑眯眯的,露出温和的表情,“私事?能当着大家发生的事可都不叫私事,而且,如果是私事,也是他跟她的事,你插手还算私事吗?不算了吧?搞清楚这个界定,既然你这么会说,那咱们来算一算总账嘛,刚你算的不够清楚。” 杨稚看向周韶,他认识这个人,认识沈厌,怎么会对这个人陌生? “学弟,对不起哈,”说完转过脸看着沈厌,“我也道歉了,接下来就算我们的私事了,告诉我,怎么解决?” 沈厌不看杨稚,就看他的手,看他的手搭在郭蕊的肩膀上,看他亲昵的搂着人对上自己的模样,醋坛子真是要翻了,他闻到自己散发的酸味都无处安放了呢,你看这个人,就是会让他越来越感兴趣。 那张嘴,他真想把手指伸进去,摸一摸是什么做的,逼得人对他上瘾,想听他发出羞耻的声音,想听他叫他的名字,想听他哭着喊沈厌,说对不起我错了。 想撕咬,想亲烂。 可杨稚那双眼,似乎就在说,你只能想想。 强烈的征服欲。 第35章 郭蕊倒是没想到杨稚会出面,以为他对学生会还有留恋,其实就杨稚自己清楚,他就是看不得沈厌这幅正人君子的样子说一些歪理,他根本没理,当然站不住脚,不得杨稚的赏识。 另外,杨稚就是对他有偏见,私下里还是现在,都一样。 说白了不是郭蕊,他照样会出面,只要对方是沈厌。 沈厌看他一眼,杨稚来真的,他就莫名不爽,嘴上顺着他的话说:“如果是我们俩的事,那就不在公众场合说了吧,毕竟是私事。” 沈厌意有所指。 杨稚装听不懂,他就是要挑衅,“那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们俩之间的私事,要看我们认为是不是私事,不好意思,我不觉得是,所以我们就明面上谈吧。” 杨稚松开郭蕊,朝沈厌走过去,摩拳擦掌,“武力,财力,你选一个?” 多少人都认识杨稚,此刻都直勾勾的看他,稚爷还是稚爷,离开学生会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找事的能力还挺熟练,张口就来。 武力?他能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财力?他能让他倾家荡产。 可是呢,他就是不舍得呢。 不舍得这么对他的稚哥,他哪舍得让那张脸上有伤痕?哪舍得让他身败名裂的呢? 沈厌舔了舔上唇,黑眸里酝酿着玩味,一点点不爽,他在压制。 “杨稚。”沈厌叫了他的名字,真别扭,这名字喊起来,像是在喊一个不认识的人,他向前走了几步,对上杨稚,身高会造成压制的气场,可一旦碰上杨稚,谁压的过谁就说不定了。 沈厌在他面前站立,居高临下,鬼斧神工的俊颜和杨稚完全不同的犀利,他微微弯了腰,不得不说,他弯腰就很侮辱人了,杨稚也没多矮,但沈厌一弯腰就显得他很矮似的,杨稚噌噌的冒火气。 就这么看着,能看出花来吗?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 沈厌揣着裤口袋,躬着身,和杨稚同一水平线,僵持着看了几分钟,他掀唇,露出一个迷人的浅笑。 “你不觉得是私事,那我们就公开解决了。”他给他留了面子,但杨稚不要,沈厌实在不喜欢他这样挑衅自己,当着这些人的面,他应该和他同一战线的,可杨稚聪明,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还敢这么挑衅他,沈厌不想让他了。 捏捏拳头,沈厌重新站直,扭了扭手腕,低眸道:“一拳你扛得住吗?” “胡来!”老师也介入了,“干什么的?!” 沈厌还没活动完筋骨,食堂里就来了人。 郭蕊身后的陈星赶过去跟老师解释,郭蕊则上前拦在了杨稚面前,“你敢动手试试?” 沈厌不理她,就看杨稚,后者也是一样,杨稚神色危险了几许,死死的盯着沈厌。 这个人嘴里,哪句话是真的? 有时候杨稚都觉得沈厌的眼睛很深,深到他根本看不懂他想干什么,他现在就想知道,他敢不敢动手。 动手打他。 杨稚攥住郭蕊的手腕,不说话,把她推到了一边,走过去,仰着脸,沉声道:“敢吗?” 他现在极端的火大,谁都平息不了。 郭蕊说:“我看你敢!” 老师帮衬:“都冷静!多大人了都!给我上办公室去!” 崔臣几个人也过来了,有点弄不清杨稚在干什么,按杨稚那臭脾气,早他妈该干了,还叭叭个什么,崔臣看他行为反常,把自己气的跟什么似的,几个人怕他吃亏,都过来守着,只要他对面的人动一下,你看崔臣他们敢不敢掀了这食堂,让这群大一的吃不了兜着走。 没等沈厌下一步动作,人高马大的一男老师上来就拽开了二人,左手拉杨稚,右手推沈厌,活生生把对峙的二人给弄出几米距离,什么都好说,干起来了就难弄。 男老师认识杨稚,杨稚没动手他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转头吼沈厌,“你们几个哪个班的?谁带的?叫你们班主任来找我。” 沈厌不理他,没人理他。 “聋了?!”男老师发脾气。 沈厌和杨稚则谁也看不见,两个人对空相望,结果沈厌又不爽了,鬼使神差了一句,“别拽他的手。” 男老师拧眉:“啥玩意?” 杨稚甩开男老师的手,随后气冲冲的,走到一餐桌前,众人迷惑间,杨稚操起上面一盛汤的空碗就朝沈厌砸,戾气爆棚,有女生叫了一声,看那瓷碗朝沈厌砸过来,有幸的是沈厌躲了过去,碗摔碎了,噼里啪啦一声,像是某人炸开的脾气。 “操-你妈的!”杨稚没素质的骂了一句,完了转身走了,什么都没管,留给众人一个煞气的背影。 尤其沈厌。 他骂他,他应该会听得懂。 杨稚怒了。 是啊,追着人这么久,转眼就突然跟他干上,扬言要揍他,谁会不生气? 这就像一个人拼命的对你好,突然有一天不理你了,而你逐渐适应了他的好,他却像是陌生人一样,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你,谁的心里会过意的去? 这种感觉得自己去体会。 叫不来杨稚,请不去沈厌,今年大一又有群不好管的主了,男老师想不通,这又哪路神仙能跟杨稚对上?不知道这杨稚以前什么货色吗? 莫非是看学生会换届了,一个个的又想活动起来了? 那可不行,得遏制,这么大人了,动不动打架这事可不提倡。 出来后崔臣就摸不到杨稚的影了,怎么都找不到,下午上课杨稚也没来,翘了。 什么鬼?不像是他们稚哥的作风。 该不会被那个大一的吓着了吧?崔臣暗自揣测,不至于,想打肯定奉陪,他给杨稚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要开干,结果没通,没人接听。 杨稚就泡在网咖里面了,别人是打游戏口吐芬芳,他则好,打个游戏嘴停不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别人不是因为游戏。 “给你脸了是吧?跟老子拽二五八万,操-你妈的,你凭鸡儿喜欢老子?!”杨稚边干游戏边捶键盘,在网咖里撒起了野,“我他妈不干死你我都不姓杨!” 这个打游戏的显然比其他网瘾少年要激动啊,网咖老板心疼键盘,过来提醒说弄坏了要赔的,杨稚白他一眼,小学生行为,扔个卡过去,叫他去刷几个键盘钱,老板无奈,没敢拿,就悻悻的离开了。 一盘游戏打的火冒三丈,输了是必然的,他这心态玩什么也赢不了,而且杨稚打游戏本来就菜,菜到那种跟谁组谁输的地步,天神都带不动这货,崔臣他们上网都不愿意带他,叫他自个儿在那看会新闻联播。 杨稚很少来网吧,但是口吐芬芳不怪异的公众场所这里无疑是个好地方,他又开了一局游戏,骂声不断。 稚哥太注重发泄,全然没注意网咖门口进来的人。 沈厌提着一包烟,拿着张卡,找到杨稚,在他身边缓缓落座,插了卡,开机子,杨稚没带耳麦,所以一下就看见了旁边的人,刚没注意,扫一眼完事,完了又扫一眼,惊的从座椅上弹跳起来。 我操,沈狗! 杨稚炸的拽掉卡就撤,太恶心了,他竟然碰见了沈厌,不可能,一定是这逼跟来的,真不要脸,玩跟踪! 这回的确没想错,就是沈厌跟来的,他前脚刚离开学校沈厌后脚就跟了上来,哪儿这么多巧遇了? 看他走,沈厌也不玩,他就没想玩,甩了卡就跟着杨稚出门了。 这是在娱-乐城顶楼的网咖,还得坐电梯下去,杨稚跑的飞快,进电梯就关门,他得把沈狗甩开,他碍他的眼。 是甩开了,杨稚坐电梯把门关上的时候沈厌没来得及跟进去,他笑眯眯的嘲讽他,沈厌剜他一眼,一勾唇,杨稚心里就暗道不妙。 果然大事不妙,他电梯刚到一楼,一打开门,外面就站着个煞神,我操,这真狗啊,跑这么快,杨稚腹诽沈厌,下楼不累,沈厌大长腿飞快,不出所料的把人给堵住了。 操,杨稚烦的要死的偏过头,抬步出门去,结果沈厌就按着电梯门,挡路。 “好狗不挡道。”杨稚烦着呢,这货可别欺人太甚,他脾气管不了一辈子。 他们不乘电梯还有别人要乘电梯呢,杨稚说:“神经病啊堵门口,你不坐别人坐,能滚一边去不?” 然后沈厌就滚进来了,他随手一按,也没看几楼,杨稚却看清了,最高层,他骂他一句神经病,按门想出去,沈厌拿身体一堵,把人给拦死了,电梯缓缓上升。 “我靠你有病是吧!”杨稚炸毛了,智障东西,他捏紧了拳头,马上就能跟沈厌干起来,“我操-你……” 话没说完,真干起来了,只不过不是打架,沈厌上去,两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往电梯墙边锁,电梯是透明的玻璃镜,四周上升都看得到每一层的情况,杨稚被锁在玻璃镜做成的墙上,沈厌则这么直冲冲的亲了上去。 是亲。 他舌尖横冲直撞,把杨稚的理智扫的灰飞烟灭,一瞬间就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自己身在哪里,只能清楚感受到交缠的唇舌。 “嗯……”闷哼一声,杨稚偏头,沈厌拿大腿压着他,不让他动,伸手过去就捂住杨稚的嘴。 他知道他现在只会破口大骂,嘴里吐不出好词来,沈厌捂着杨稚的嘴,强行解释,“我刚跟你开玩笑的,我可能打你吗?你都不听我说完就气冲冲的拿东西砸我,稚哥,我很理亏你知道吗?” 杨稚呜咽不清,拿手就要掰沈厌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可他自己的手释放不出来,被沈厌单手锁在身后,捏的紧紧的,前面用大腿压着,身后锁着,沈厌姿势相当的侵犯。 “我是有一点生气的,稚哥,你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还跟别人一起怼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残忍的伤害爱你的人,”沈厌强行解释,电梯快到顶了,他不急不缓,振振有词,“我有多喜欢你知不知道?只是见你照片我就开始心动了,稚哥,我真是好喜欢你。” 沈厌表完白松开了捂着杨稚嘴巴的手,杨稚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听沈厌呜哩哇啦讲了一大堆,他脑子里完全在想“靠,一世英名毁了”“操,我弄不过他”“不,是他趁人之危”最终回到“完了,我干不过他”这么个现实而又残忍的真相。 刚得空以为自己能说话了,沈厌就再次低头把人吻住了,扫荡似的舌尖滑过杨稚的唇壁,深入接吻,激烈又热情,真让人难以抵挡。 由此,锁着他的手松了,沈厌全情投入到接吻里,两只手都捧着杨稚的脸,不让他偏头躲掉,攻占别人的唇腔。 “沈厌……”杨稚盯着电梯门,已经开了,他害怕,他害怕被人看见了! “我喜欢你知不知道?”沈厌知道身后门开了,却不耽误他表白。 他反手按了一个楼层,这次杨稚也没来得及看就被沈厌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沈厌回身来再次堵住他,手放肆的开始朝衣服里面钻。 “我喜欢你,别拒绝我,我控制不住了,反抗只会让人上瘾,你懂不懂稚哥?”他压着他,身体有了变化,声音都沉的带着欲,“我摸一会行不行?” 杨稚清楚感受到他的变化,瞳孔都惊了,竟然…… 他吓惨了,退无可退的靠着玻璃镜,攥着沈厌的手腕,不准他动,“不,我有女朋友……” 沈厌才不管,再去亲人,杨稚难受的很,被亲的脑子里全乱了,沈厌呼吸粗重,“分了,跟我在一块。” 野路子。 杨稚就不愿意,不点头,也不让他亲自己的嘴,手还得死死抓着他手腕不让他乱碰,“你松开我,我有女朋友了……” 竟然有点儿想哭,他被欺负的想哭?开什么玩笑!他只是怕这个人……乱来而已。 “不分?”沈厌无赖,锁着杨稚的下巴,他也有点儿没理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什么原因都有,尤其看杨稚那被欺负的有点想哭的神情,他变本加厉,“那你就谈着,脚踏两条船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有女朋友,希望你女朋友也别介意你有我。” 他可没说自己有他! 他又没答应他的追求!谁他妈脚踏两条船了! “滚!”杨稚气死了,还弄不过,他虽然大哥这么多年,也是有干不过的人的,气煞他也,只能怂了吧唧的说:“放开我吧……” “分不分?” 杨稚赫然夹紧了双腿。 “不分我就开干了,在这里。”他这么恶意的说。 杨稚可他妈气炸了,真不要脸,原来人能没脸没皮到这地步,沈厌明明挺正人君子的,竟他妈是这种货色! 操,杨稚抓着最后一点自尊不放手。 沈厌顽劣的抽回手,掀起卫衣下摆,解自己的皮带,“那就开干吧。” “分!”杨稚节操碎了一地,看他来真的,他怂了,不过死了也得硬气的死,“分行不行!” 妈逼。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万能口诀:我有女朋友,我有女朋友…… 沈厌:我听不见。 今日的大灰狼露了小尾巴。 第36章 大马路上,就看杨稚拽着裤子,一副衣冠不整被人侵犯后的脸色,身后跟着沈厌。 他转头剜了他一眼,全他妈是垃圾!沈狗!垃圾! 他打了车飞快的撤退了。 杨稚这次认识的女朋友就是前段时间那个老爸开宠物店的,幸亏跟她还没出感情,贪恋人家的美色才出手的,要不处长了被他这一通窒息的操作一搞,人不找上家里去? 杨稚在出租车上郁闷。 这个女朋友连二垒都没打就黄了,谈了还没一个星期,好处是对方也就会觉得他挺渣而已,不会有别的纷扰了。 死不要脸,竟然干这档子龌龊的事,沈厌可真刷新了他的三观。 他知道沈厌可能是个挺复杂的人,不简单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招,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起码告诉他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吧,吓死了。 稚哥可爱面子了,被人看见自己是个基佬多不好。 呸,他不是基佬,他是直的。 杨稚又开始想刚刚的事了。 沈厌刚刚……硬了? 卧槽这货…… 他觉得百般膈应,沈厌硬了,对着他,因为他,一男的因为他起反应了…… 越想脸越红,有生之年他杨稚竟然会红了脸蛋?!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滚烫,他躁的踹了一脚副驾驶。 前面的人破口大骂,“操,有病吗!” 杨稚都没理他,就这么安分的坐着车回家了。 爹妈正在吃饭,杨稚进门吓了二老一跳,杨母惊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杨稚坦白:“翘了。” 杨父道:“咋了?不好好上课。” 杨稚说:“心烦。” 心烦就听不进去东西,坐着也是白坐,不如翘课。 杨稚在餐桌前坐下。 杨母起身道:“熬了鱼汤喝不喝?我给你盛一碗。” 杨稚噘着嘴,生闷气,但他不会乱发野,窝里横最没出息,他也最烦那样的人,谁的错谁背锅,他这么大不是不懂,就压着烦闷说:“随便。” “还随便,”他妈取笑他,“盛了就得喝。” 杨母去了厨房。 杨父看他儿子那脸色不好的模样,不是生气,是脸蛋火红的,他皱眉,“你热?” 杨稚抬眼,看他爸盯着他,他应道:“不热啊。” 屋子里还开了空调,怎么会热? 杨父说:“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杨稚伸手摸自己的脸,果然还在发烫,他哑口无言,搓了搓,正好他妈端着汤出来,也跟他爸一样的发问,“热吗?脸这么红。” 杨稚皮肤太白了,红一点就显眼,进门时还不是多红,被他爸一追问就更红了,他妈再多补一刀更可怕,涨红的不能看。 “稀奇,你还会脸红,”他妈把碗筷放他面前,杨稚捂着自己的脸,他妈拧眉,来兴趣了,“怎么越来越红了?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杨稚呼一口气出来,发问道:“真的很红吗?”虽然他摸着超级烫。 他爸指了指他身后,杨稚回头看见他爸妈的结婚照,背景板是大红色,他爸说:“跟那背景板差不多了。” 杨稚尴尬在原地,被爹妈这么盯着,他不好意思了,太丢脸了,他就扯犊子说:“我今天亲了个姑娘。” 话一出口他爸妈都反应平平,或者说压根没反应,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杨稚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他妈站起来到他身边摸他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心里难受吗?” 杨稚错愕:“妈……” 他爸真相道:“你亲个姑娘脸红,那你肯定不是我儿子。” 杨稚语塞。 他爸夹菜,吃的正香,“能叫你脸红的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过问,不为难你,好好吃饭吧。” 他爸越说杨稚越心虚,扯这么个破理由当然过不了关,他感觉脸颊越来越烫了,不行,他不能被这么看着,杨稚撂下碗筷,上楼去,“我不吃了,睡觉了。” “哎——”他妈没明白这顿操作。 杨稚噔噔噔爬楼上去了。 杨母莫名其妙的盯着楼梯,他老公安安分分的吃着饭,也不着急,杨母心里怕,“怎么回事啊真发烧了吗?” 显而易见的,杨母也不信他亲了个姑娘脸红,宁愿相信他是发烧了。 杨父点了点筷子,说道:“用你的饭,别管他,小子心里有事。” 杨母说:“什么事啊?” 杨父道:“你看他那样还不明白?” 杨母可真冤枉,“不明白。” 杨父低声笑了,给他解惑道:“他亲了个女的不可能脸红,八成亲的是个男的。” 杨母瞬间透彻,“哎呦我去,你这意思,你这意思是……稳稳又搞同性恋了?” 杨父不骄不躁,“我怎么知道?我猜的都。” “那你胡说。”杨母嗔他。 杨父嘿嘿笑了几声。 楼上浴室。 杨稚放着水,花洒下的他全身湿淋淋,他光着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蛋火红,他太明白那是因为什么了。 浴室的灯光是明黄色,暖光灯一样,把他白嫩的皮肤映成了黄,杨稚手扶着墙,面壁思过似的垂着头,头发还没有湿透,性感的散在额头上。 他睫毛有着氤氲的水雾,眼睛更加美艳明亮,因为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而逐渐暗淡无光。 眼眶微微发红。 沈厌硬了不是重点,重点是……被吻的时候,他也…… 退回到花洒下面,他闭着眼,希望水能把他肮脏的思想都冲散,他不要有反应,他不能对男的…… 怎么能被一个大男人亲就按耐不住了?更可怕的是,他在电梯里装的人模狗样,嘴里还拒绝着,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竟然是想要沈厌就这么干了,真的就这么直白,他只剩这个念头了当下,能思考的是理智,不能思考的是本能。 他想要跟沈厌做-爱…… 操,他真是…… 疯了。 冲完澡,杨稚肤色带点红,他回了房间,心情有些郁闷。 杨稚头发都没干,只能到外面的阳台上晒一会,他不用吹风机,嫌麻烦。 阳台的桌子上摆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一部手机,然后他寻思着,从哪里开始。 先查结果,查完了再抽? 先抽烟,抽完了再查? 他心里都害怕。 对一个人有反应不代表就是喜欢他吧?他跟闻哥是诚心诚意的,从来不乱想,虽然偶尔有点邪念,做过一次其实感受也没那么好,闻淮有些敏感,杨稚动作也很轻,所以那一次都不能叫爽。 他就没体验过所谓的爽,就像当初沈厌说的,他跟闻淮无论是谁压谁都不可能尽兴,杨稚当时生气就是因为这个,被人说中了,那以后他跟闻哥就没再做过。 懵逼的开始,懵逼的结束。 所以他还是不太懂,他点了手机,求问度娘。 一开始输入的是起了反应代表什么,后来改成了男的对男的起了反应代表什么。 下面的答案众说纷纭。 是这样的: 如果你喜欢男生的话。 那就是所谓的同性恋。 很正常,是心理反应,男生对男生也会有反应的。 可能思想开小差去了,你懂我说的是什么小差。 不排除上火的表现,肢体摩擦也会有反应的。 恭喜你成为了基佬。 gay圈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翻再多也看不出个头绪来,不过获得最多的赞就是“同性恋,不解释”。 还不解释,你不解释拉倒,老子想听呦? 杨稚“啪嗒”把手机扔桌子上去了。 果然,还是得抽烟。 一群人瞎逼逼的话没道理的,各执一词,谁知道哪个是对的?点赞最多又怎样?手贱点个赞就代表你对了?杨稚偏要讽他。 什么玩意儿。 抽了烟,杨稚跟著名雕像思考人生一样似的。 玩过男人别想再对女人来电,真的是吗?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双性恋也好啊,就是能对女的有反应也行啊,不至于蔫了吧唧做个纯gay吧? 就谈过一个男朋友,就一个,而且也没有很爽,至少他跟闻哥做过之后再也没谁开口提这事了,杨稚更不愿意,床上听闻哥的,让他怎么弄就怎么弄,累的要死,稍微随一下自己的意闻淮就会皱眉,是的,闻淮有些怕疼。 所以杨稚不敢重,都很温柔,全程下来太累了,还不如安安分分的接个吻。 头脑子都要炸了。 杨稚烦,掐了烟,拿着手机,怎么坐都不舒服,爬在桌子上,头发干了些不滴水了,他郁闷又纠结的转着手机。 结果来了电话,想谁谁就要来电。 杨稚看屏幕上的名字,犹犹豫豫,不转手机,他爬在胳膊上为难,接不接?这是个问题。 手机响了好长时间,对方耐心也是够够的,杨稚来回摩挲着手机的边角,最后狠下心去接了电话。 沈厌不质问他为什么晚接,他已经习惯了被杨稚挂电话,所以能接都不错了,他向来知足常乐的。 “到家了?”沈厌问他,他那边安静,大概也是在家里了。 杨稚低低的“嗯”了一声。 听他兴致不高,沈厌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在一边道:“还生气呢?” 生气?不至于了,他只是郁闷。 但因为什么郁闷他肯定不能说,总不能舔着老脸说老子被你弄出了反应吧? 叫沈厌美死?他揩够了油,杨稚才不愿意通知他对于他来说这么美的一桩事。 沈厌就巴不得他承认呢,杨稚算的清清楚楚的,也就不吭气了。 沈厌低笑一声,以为他计较着,劝慰道:“别气了,晚上带你出去好不好?今晚有好玩的。” 他不感兴趣,有什么他也不出去,杨稚果断道:“不想去。” 沈厌在那边坐了下来,他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杨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两个人相距十万八千里,却心心念念着对方。 都是因为彼此心情才这么美丽,虽然杨稚的已经不能叫美丽了。 但是他在想着他,不管什么情绪,是爱是恨的吧,反正在想着。 “那你想玩什么?当给你赔罪了,我都奉陪。”沈厌供着他,理亏,不软话约不出来人的。 虽然杨稚丝毫不动心,他转移话题道:“沈厌……” 叫了他的名字,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了。 沈厌却被这一声无端端的软语搞得期待满满,很快应声,满满的温柔,“嗯?” 杨稚思前想后,纠结着出口,再三斟酌,只觉得不问会后悔,他说:“你今天……真硬了?” 好羞耻,但为什么莫名的,又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度娘:不信我点开我干什么?(口吐芬芳) 第37章 他的话有停顿,这就值得琢磨了,沈厌那边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应道:“嗯。” 真直白,丝毫不带遮掩的,杨稚脸颊火红,沈厌那边镇定自若的,却不觉得有什么。 奇怪了,明明都是男人,明明都搞过基,为什么他要红脸?杨稚你装什么纯情? 杨稚拍拍自己的脸,在沈厌看不见的地方。 “我硬了不正常吗?”沈厌围着这个话题开始了,好不害臊,“稚哥,我喜欢你,对你当然有感觉,我不否认这点,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沈厌大大方方的,这反而显的杨稚斤斤计较一样,其实他也知道男人这个年龄都血气方刚的,硬了又怎样?他就是觉得……膈应。 杨稚玩起了桌子上的打火机,爬在胳膊上,手机贴着耳朵,他长指一下一下的打着打火机,推来推去,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乱糟糟,他低声说:“沈厌……” 颇有撒娇的意味。 今天的杨稚有点儿软,这是沈厌的感受。 他乐呵他这么叫他,肯定比针尖对麦芒的要有意思多了,他应他:“在呢。” 电话另一边是喜欢他的人,杨稚有点儿理不出头绪了,鬼使神差的,他开口后就后悔了,“你和那个人……真的分手了?” 为什么问这个?杨稚不知道,前两天还装不乐意知道,此刻又屁颠屁颠的追问,他疯了?说完就想收回,可又莫名有点儿期待,谁不喜欢别人向着自己?沈厌喜欢他才分了手,不论之前,就这点杨稚还觉得挺欣慰。 “小白?”沈厌明知故问。 杨稚如他所愿的嗯了一声。 沈厌扬唇一笑,说道:“我说要追你,难不成是跟你开玩笑的?” 杨稚吃味了,“那你还跟别人谈……”这样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沈厌找补道:“分散一下注意力。” 杨稚太懂这个意思了,渣男小课堂:被拒绝必须下一个,不能死磕,马上找下一个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被拒绝影响了心情和自信。 说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沈厌看不见的地方杨稚已经变了脸,他嫌弃道:“你就不能多追一会?这样谁会答应啊……” 他只是想表达一下他的经验,结果沈厌就想歪了,不能怪别人,此情此景杨稚跟诉苦似的,受了委屈找沈厌说一样,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搞错了,眸子一眯,犀利道:“稚哥,你……后悔了?” 杨稚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我后悔什么?” “后悔拒绝我了。” “才没有!”杨稚坐直了,急着解释,“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追人的经验,谁会后悔……” “我不听我不听,”沈厌耍无赖,“我不听。” “靠,”杨稚白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道:“不听就不听,我还不想说。” 说多错多。 “挂了。” 他不留情,说挂就挂,也没给沈厌什么机会。 那边沈厌笑眯眯的,这边杨稚也莫名心情舒畅了一些。 喜欢男人又怎样?对男人来了感觉又怎样?古时候还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他现在身处在新新时代,怎么就变得畏手畏脚了? 喂,杨稚,你搞过基的,这么怂做什么? 当时都能闹的方圆几里师友亲朋尽人皆知的,现在装什么纯啊。 沈厌摸你怎么了?都是男人,摸就摸了嘛,来感觉就来感觉了嘛,不是你自己一直秉承“前任都是死人,棺材一盖,埋了完事”的理念吗?上一个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因为闻淮怕同性恋,反复质疑自己,有这个必要吗? 你可是三中榜上有名的渣男啊,再委屈不能委屈了本尊,是你伤别人,怎么能让别人影响你? 男人都喜欢刺激,电梯公众场合,沈厌又那么帅,还有几个手段,他来点感觉怎么了? 男女之中在之前都没碰到过这么有劲的人,仔细想想沈厌还挺宝藏的,起码能跟他过两招,他要是像历任前女友那样唯唯诺诺哭哭啼啼他还不来电呢,这么一大帅哥围着自己转只能说明他有魅力,凭什么还要怕搞基? 爽了不就完事吗? 这么一想,杨稚心情畅快淋漓,爽了。 靠在围栏上抽烟,玩着指尖的香烟,杨稚笑眯眯的,一张脸蛋可是养眼,他自己欣赏不到,只顾着心情美丽了下来。 果然,能让自己糟心的只有自己,能让自己舒爽的也只有自己。 想开了就好。 他这么年轻,这么俊逸,不应该趁这些时候好好玩玩吗? 还没到七老八十把自己拴死了,他是自己不让自己好过。 这下算是想开了。 真想开了。 感情这东西,随缘,该来就来,该散就散,他是喜欢过闻淮,但结束就是结束,现在是沈厌,他伸伸手就能抓住的新一段恋情。 但是不能这么容易啊,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不会珍惜的。 可也不能太复杂,叫人感觉到绝望了,热情消耗殆尽,缘分就灭了。 所以,应该要……一点点的,吊着。 通俗来讲,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他看得出来,沈厌也是个情场高手,跟他过招不能大意,想把一个人死死抓在手心里,让他全身心的扑向你,收线和放线的力量,时机,都不能有误。 保持距离,时而接触,时而疏离,像小猫那样,挠一下,叫人心痒痒的,再突然从对方怀里跳走。 比如,这样。 杨稚拿过手机,约了刘怡,刘怡不是主角,主角是她的闺蜜团。 “稚哥。”刘怡的声音。 “有空吗?出来玩。”杨稚说。 “有空,怎么想起找我来了?”刘怡还挺荣幸。 杨稚道:“因为要你牵个线搭个桥啊。” “哈?” “我单着,想让你做个媒人。” 刘怡噌的来了兴趣,“什么意思?你要……”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杨稚说:“我看中你朋友了,能搭个线么?” “哪一个?” “薛苗苗。” “你看中苗苗了?”刘怡乐呵,“你开玩笑吧稚哥,上次在三亚是你明里暗里拒绝人家的。” 杨稚道:“我想再试试,约出来吧,其他的不用管。” 刘怡懵逼,电话挂了,她自然也会帮忙,薛苗苗追杨稚在三亚,不算追,就表了个白,但被拒绝了,没什么好提的,杨稚就没怎么在意。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苗小姐要做棋子被渣男利用了。 渣过太多人,这个不算什么,杨稚没心没肺,全然暴露他的本性,他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人,对他以后没交集的人,做一点炮灰也无所谓。 真对不起,小姑娘。 杨稚给沈厌甩了电话。 就十个字。 “来接我,我想跟你出去玩。” 重点在我想跟你一起,这是一种话术,也是一种小手段。 因为二十分钟后,那人就到了他楼下。 明白为什么吗? 这就是那不经意的“我想跟你”起的作用。 追人时候男人的鞍前马后,你不必怀疑,掌握好放线的尺度,你就能拿捏一切。 杨稚换了一身帅气的行头,非常骚,骚到什么地步?一眼便知是那不正经的夜店小王子。 门前沈厌单脚踩地,他炫酷的机车登场,真真是好酷一人,抱着头盔痴迷的盯着向他走来的人。 不是痴迷吗?那眼神,都想把人盯穿了。 杨稚摊手,转了一圈,姿态不骚,身段却够妖娆,媚的人想入非非,他到沈厌跟前摸着他的机车,仰头问:“帅不帅?” 沈厌下巴的线条格外犀利,杨稚的可是死亡角度,但有些人,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真好看,这么帅的人,这么喜欢他,他虚荣心被填充的满满的。 沈厌黑眸深邃,贪恋的凝视面前的人,他伸手掐了下杨稚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一点,两个人似有若无的调情,“美。” 眼睛美,身子软,姿态撩,手段高。 爱不释手,撩的人心痒难耐。 杨稚仰着头对他轻微一笑,伸手抱了抱他的腰,暧昧有声:“不美怎么能让你鞍前马后呢?” 这样多好。 他的触碰,撩拨,谁扛得住?沈厌微微低了头,靠近他的脸,“只有你杨稚有这个特权。” 能招来他沈厌乐意之至鞍前马后的特权。 杨稚摸了摸他的脸,深意道:“今天好好玩。” 今天有机会。 沈厌太明白这种意思了,他今天,怕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有点意思。 “上来。” 戴上头盔,沈厌极其熟练的操作着机车,杨稚在后面就搂着人,叫他:“沈厌。” 还没上路,沈厌低声应他,“嗯?” 杨稚问:“你车技怎么样?” 沈厌道:“不会摔着你。” 杨稚搂紧了他,沈厌感到腹上的手紧了点,他低头看一眼,不止如此,那双手开始向上攀附,修长的手指钻进了他的夹克里,贴着里面一件短袖轻轻摩挲。 杨稚诱惑的解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厌当即就明白了,可他坏,偏要逗弄人,伸手握住胸膛挑逗人的指尖,嗓音磁性,“那稚哥说的是什么啊?” 杨稚轻笑,长腿微微向前勾,“你猜,我说的是什么?” 沈厌笑了。 握住杨稚的手指尖向上抬抬,他低头亲吻了下杨稚的手指,温热的唇和冰凉的指尖,他道:“不猜,我做给你看,好么?” 今夜晚风暧昧,妖风作祟,白日里你无赖耍我一局,晚间里我不甘回你一礼,你若能抵挡,我便归你。 杨稚贴着人,心道: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要谈恋爱了,喵。 第38章 薛苗苗是杨稚海南之行认识的,刘怡的朋友,闺蜜团其中一个,长得不丑,至于当时杨稚为什么要拒绝,自然是因为他心里有人了,他挑中的不是薛苗苗,而是刘怡的另一个朋友,因此拒绝了人,只是没想到还没开始追当时心动的那女孩,旅行就草草结束了。 这事搁置了许久,杨稚一时也没想起来。 跟沈厌到了酒吧,杨稚联系刘怡,刘怡是自个儿来的,没叫上余俊,这点事也不用通知他,刘怡的姐妹团都在,姑娘家家的经常聚在一块儿,比杨稚跟余俊他们聚的都勤。 这次估计也是顺手,刘怡乐意帮这个忙,只是不知道杨稚的真实想法,估计知道了果断没门。 她此刻还乐呵的跟杨稚打招呼,笑眯眯的来接人,“稚哥,这儿。” 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姑娘,个个都眼熟,海南之行大家伙都玩的挺开心,杨稚也够大气,不然对不起他妈说他败家,海南之行的单是杨稚买的,真就是他请客,姑娘家家都对他蛮有好感。 那是,这方面稚哥可掌控的死死的。 入座就瞧见薛苗苗,这里面没那个让他动过心的姑娘,当然没来,刘怡也不傻。 姑娘们花枝招展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接客的,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这酒吧漂亮的妹子别人多少会误会一点儿,姐妹淘坐一块,都是仙女。 “哇哦,稚哥朋友这么帅,怎么没听稚哥提过?”刘怡打趣,目光落在沈厌身上,后者大方的冲她一笑,好不温柔。 “直接带来给你们看不好吗?”杨稚脱掉外套,里面是个长袖,“这不是更有诚意?” 他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沈厌,我……” 他斟酌了下,等沈厌坐下,他看着他深意道:“我学弟。” 怎么介绍没关系,沈厌接受了,杨稚现在确实还不是他的人,他对视杨稚一会,转过头对姑娘们说:“是,跟学长过来混场子的。” 刘怡笑了一声,认可道:“沈同学,帅哦。” 帅是真的帅,来之后女孩们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杨稚她们是认识了,沈厌和他不同风格,新鲜感让女孩子们难以把控的窃窃私语起来。 沈厌正人君子似的,目不斜视,他脖子里不知道戴的是什么,一根黑色的绳子,很野性,他脖子修长,低眸之间便是一种风度和气质,几乎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 刘怡这个有对象的都觉得小鹿乱撞。 感性为一回事,理性是另一回事,这种等级的帅哥只能配帅哥。 不属于她。 就像杨稚只能配闻淮,不适合女孩,好看的人都让好看的哥哥带走,刘怡这磕自己朋友的基也是挺奇葩。 就这么看,他跟杨稚也挺配,人姑娘在感慨沈厌的颜值,刘怡在磕沈厌和她们稚哥。 她神色贱兮兮的,向杨稚挑眉,试问是不是有关系,杨稚太了解她了,就不看她,偏头过去了。 “叫酒吗?”沈厌主动出声:“我去拿两瓶酒,你喝什么?” 他转头问杨稚。 沈厌的眼睛是看起来很容易出现攻击性的那种,不似杨稚那般闪烁明艳,沈厌眸子比较深,也比较暗淡,会显得成熟,稳重一点,而杨稚眸子太亮,显得单纯,阳光,和善一点儿。 不管是什么样的眼眸,一旦生了怒来都够可怖,杨稚见过沈厌生气的样子,隐忍,却藏着无限杀意一般,沈厌同样见过杨稚生怒,暴躁,摊开来的怒火,他们就是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对待发脾气这种事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彼此盯着对方的眼睛,火花四溅,别人看不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他们自己才懂。 “不应该先问大家吗?为什么单独问我?”杨稚这边的灯光亮一些,他的眉眼更是漂亮,撩的人心痒。 沈厌对他道:“女孩们自然是低浓度的酒,我不知道稚哥的酒量,也不知稚哥喜欢什么酒,当然要单独问你了。” 杨稚考虑道:“嗯……跟你一样就好了。” 沈厌重复:“跟我一样?” 杨稚说:“就我们两个男的,你能喝的我当然能喝,随便点。” 他靠在了沙发上。 沈厌掀唇,对大家伙道:“稍等。” 沈厌离开了。 刘怡盯着沈厌起身,脸蛋绝了,身材也绝了,立马让他想起韩国剧里的长腿欧巴,杨稚身边有这种等级的帅哥闻所未闻,还他妈这么会做人。 刘怡来了兴趣,倾身道:“稚哥,你这学弟可以啊,什么情况我能问问吗?” 杨稚言简意赅:“单身。” 一群姑娘放亮了眼睛。 杨稚又补充了一句:“gay。” 瞬间又万里无云。 刘怡砸吧嘴,“可惜了。” 杨稚看她一眼。 刘怡道:“为什么真帅哥都喜欢搞基?” 杨稚重新坐直,看沈厌离开的方向,说道:“因为带把儿,有劲。” “别骚好吗稚哥?” “不骚,”杨稚说:“实话。” 本话题结束,算一下时间,杨稚想差不多了,他便话锋一转,对上了沉默无言的薛苗苗,对方则明里暗里的秋波荡漾了。 杨稚道:“苗苗?” 薛苗苗一愣,“哈?” 杨稚伸手出去,“咱们聊聊呗。” 一群人围着起哄,他们俩不理,就这么牵着手起身了。 彼时,沈厌正靠在吧台的一边,看向杨稚的方向,对方伸手将一个女孩儿牵起来,一群人围观起哄,那边氛围蛮热,杨稚牵着手把人带出了大厅。 沈厌手指敲着吧台,微微暗淡了神色。 你知道有些人就是在吊着你,但是你愿意被吊着,这么久了,新鲜感都快进化成真爱了,可真叫人没办法。 因为对方的手段太高,他能吊着你让你不彻底失了激情,又不答应你,这不是普通猎艳的人所能办得到的。 杨稚的手段高到什么地步不说,先就论自己吧,他自问不是个爱舔谁的主,毕竟流连花丛这么多年了,谁不懂玩玩这个道理?只是不好,他大概是遇见了所谓的真爱,他怎么就觉得自己醋坛子翻了一次又一次?到底是杨稚手段太高还是他动了真心了? 不知道呢,反正这个人是他的,谁能觊觎? 既然这么会玩就陪你玩嘛,谁他妈让先动心的人是我呢? 沈厌舔了舔牙齿,想方才他的亲近,再想现在他的举动,方才都要把人抱进怀里了,就差定棺盖宣布这人是我的了,转眼间杨稚就去猎了其他人,一收一放,叫人心里很不爽。 沈厌提着酒回来的时候,这边便少了两个人,他明明看见了,却装不明白,安分的摆着酒,不经意的说一句:“人不齐啊。” 刘怡帮他摆酒,很会圆场,说道:“不用管他们,这两人可是一路火花带闪电,马上官宣了。” 沈厌闻声轻笑,坐下来道:“有苗头?” 刘怡什么都没发现,给身边朋友们拿好酒,自己一屁股坐下,她道:“海南就开始了,眉来眼去的腻歪人。” 眉来眼去?杨稚么?会玩哦。 沈厌开酒,提起酒在手里,端坐着,“是稚哥主动的么?” 刘怡乐于说这个,杨稚的花花历史数不胜数,她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就道:“不是,苗苗表的白……” “不,”沈厌打断她,双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只是在谈家常话,“我说的是这次。” 刘怡坦然道:“这次是他自己主动的。” “哦?为什么呢?”沈厌好奇:“上一次没有成吗?” 刘怡说:“上次稚哥没同意,这次才攒的局,应该是后来才来电的。” 沈厌轻笑:“不一定。” 刘怡抬眸:“什么不一定?” 沈厌按下了手中的酒,站起身,“我说,他来不了电。” 刘怡皱眉,没懂。 沈厌显然不打算解释。 他转身往一个方向走了,刘怡注意那是杨稚跟苗苗离开的方向。 怎么来电呢?第一次不来电,往后就不会有电,就算要来电,也得问过他同意啊。 对不对?杨稚。 沈厌爬上了楼。 酒店二楼是包厢,因为都在包厢内,外面就很寂静,铺着深紫色的地毯,金碧辉煌的墙面反着光,映照来人的脸。 沈厌清楚看见自己的脸在墙面上被照射出来,他真不想看见自己生气的样子,还挺恐怖的。 那双眼睛这么沉,瞳孔这么黑,像是不干净的东西沾了身,周遭都是阴沉沉的磁场,由那双桃花眼摄出。 推开包厢的门,不在。 再推一个,不在。 继续推…… 有人被吓了一跳,以为这人是来犯罪的,脸色沉的吓人。 沈厌就这么没素质的一个个推门,打扰了别人也并不道歉,推完推下一个,难搞,他明明把规矩礼仪这一节做的挺像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罢了,不计较,他今天,就是不想讲道理了。 不知猎豹的靠近,杨稚已经发展到了跟人家肌肤之亲的地步,也许是发现了某人的靠近才进行的肌肤之亲,他在走廊的尽头,抵着一包厢的门,跟人拥吻在一起。 他吻的是怀里姑娘的脸蛋,沈厌的角度看过去却是暧昧的不行,咬耳朵?咬嘴巴他不够色情吗? 沈厌沉步上前,杨稚假装不知,直到手臂被人捏在手里,向后一扯,他撞进沈厌怀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厌更是狂野,连解释都不解释,把杨稚转过来对着嘴就咬。 我……操? 惊讶的不是杨稚,是薛苗苗,就要官宣的杨稚的新一任女友。 薛苗苗可他妈吓傻了,眼球瞪的老大,浑身鸡皮疙瘩刺激的她一抖,双腿灌了铅,抬不动一步。 杨稚装模作样抵挡,嗫嚅似的喊他的名字,揪着他的衣服,“沈厌,你……” 沈厌把人往房门一磕,身后的包厢门就无声的开了,里面空荡荡,沈厌身子压着杨稚把他挤进去,再反手推上了门。 外面的世界再与二人无关。 “接吻了?”沈厌把人抵在墙上,沉眸质问。 杨稚坦白说:“没有。” 沈厌扣着他的腰,“我瞎了?” 杨稚伸手环住他脖子,微微踮脚,暧昧道:“我刚刚,只是对着她的耳朵说话呢。” 沈厌凝视他,似在辨真假。 杨稚鼻子摩擦了下他的脸,明知故问,心里乐的不得了,嘴上却很无辜的问他:“吃醋了?” “吃了。”沈厌抱住人样沙发上放,杨稚跟他一起往沙发上摔。 今夜妖风四起,情场高手又怎样?他猎艳,败过吗? 沉浸在妖风之中的沈厌,刮起阵阵妖风的杨稚,二人倒是不知羞,热烈席卷而来,激情澎湃,天时地利与人和,早就已经算不清,到底是谁招惹的谁。 作者有话要说:  求苗姑娘心里阴影面积。 第39章 这里不是酒店房间,他们再乱来也不可能这么不知羞,二人火急火燎的接了个小吻,当然,这个你情我愿的吻接的漫长又色情。 里面黑漆漆的,暗淡无光,一点颜色也是从门镜里透进来的,恰借着这么一点微光,沈厌反复摩挲着杨稚的脸蛋,触感那么滑腻,他样子如此沉迷,怀里抱着的像是什么宝贝。 进展如此迅速却是二人的意料之中,都是高手,小眼神什么意思心里都明白。 “稚哥。”他动听的唤了他一声。 杨稚还沉浸在刚刚的深吻里,他衣服被人弄乱了,露出半截腰肢,躺在沈厌的臂弯之中,被人堵在沙发角落里侵犯,他神色却很是坦然,甚至是享受,伸手摸着沈厌的衣领,活像勾人的小妖,“嗯?” 方才亲的太激烈,两个人的唇有些红肿,倒是看着让人浮想联翩,沈厌说:“想带你去酒店。” 杨稚抱住他的脖子,“那走啊。” 他可谓是毫无底线,干什么都行。 沈厌笑了,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认真的问:“喜欢我了?” 杨稚这人你别想逼他,逼他没用,有用的话前几次人早该到手了,就像他说的,除非他喜欢了才会跟他在一起,既然接吻不拒绝,岂不就是同意了他的追求? 杨稚把人拉低一些,一字一句道:“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沈厌很带劲,不可否认,正人君子一旦露出凶相就会魅力无限,杨稚是这么个感觉,逗他逗的上瘾。 沈厌也上套啊,他喜欢他的直来直去,低头亲了一下人,“今天是故意的吧?” 杨稚笑眯眯,坦白:“嗯。” 沈厌摸着人的脸,“你还真是有仇必报啊。” 杨稚无辜道:“明明是你先耍我。” 沈厌嘴硬,不承认那是耍他:“我分明是喜欢你,那也是我追你的一种手段。” 杨稚拉长了音:“哦——原来把人堵在电梯里威胁是喜欢别人啊?” 沈厌笑了:“谁让稚哥速度这么快呢,女友换的这么勤,却偏偏不肯回头瞧一下我,叫我吃味?”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心里不平衡了,追一个人对方没同意倒是没什么,常态,追一个人对方不同意,并同时保持和其他人的恋情,并且迅速的更换着身边人,对你这个穷追猛打的没有半分考虑,谁看了会爽? 尤其沈厌这般颜值的男生,估摸着也不是被人甩的主,他这么会调情,这么会来电,还有几分手段,不沦陷就不错了,谁舍得跟他了结? 偏偏杨稚不回头看他一眼,伤他自尊。 杨稚手指点了点沈厌的鼻子,怪舒服的说:“那你就这样威胁我?还真把我吓着了。” 这句话还真不假,当时那情况他真有些被吓到,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了,你说沈厌要真来点什么他是不是得受着? 不过好在他只是吓吓他,没有那么没品的做出来,杨稚想来还有点小小的兴奋。他喜欢刺激,没人不喜欢那样的强势和霸道,他高中追女孩玩过那一手,效果不错,有朝一日他也被人这么对待了,竟然也觉得出奇的新鲜。 不过还是要建立在对方对你有好感的情况下吧。 他得承认,他嘴上怎么怎么着,心里其实有点儿沦陷在沈厌的穷追猛打之下了,要不也不会吃人家和他男朋友的醋了。 “我不是故意的,”沈厌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嘴边亲了亲,两个人你侬我侬,“我没办法了,懂吗?” 这个时候男人的魅力是犯规的,沈厌这么个好看的人,偏偏这么喜欢他,杨稚虚荣心爆棚,也巧妙的回应:“没办法就这样,我要是没点头,你是不是真要办我了?”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 “我不会,”沈厌玩着他的手,杨稚的长袖褪了一半,露出那肤色纸白的手腕和小臂,白白净净的,倒不像是个男人,干净的叫女孩都惭愧,沈厌也微微深了深眼眸,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一定。” 不一定控制的住,当时控制的住,现在可不一定了,沈厌摸着杨稚的手,再顺着他的手握住了手腕,小臂,这么白嫩,他眸子深了几许,些微有些触动。 杨稚看他对自己的手这么来劲,神色还隐隐动容,他微微抽回点手,问:“你做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 杨稚不明白,沈厌却握紧了他的手臂,杨稚手腕细,他攥在手里紧紧的,不爽道:“别让人碰你。” 杨稚挑眉,“嗯?” 沈厌此刻想起食堂里对峙时,那男老师攥着杨稚的手腕,他心里不平衡,即使知道人一老师没想什么,但他就格外的烦躁,低声:“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一时玩笑跟杨稚杠上,然后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男老师就不会来,就不会握杨稚的手腕,叫他生气。 杨稚则糊里糊涂的什么都没懂,不知道沈厌在自言自语个什么,他伸手捧起他的脸:“怎么了啊?” 沈厌攥着杨稚的手腕,向自己的脸上贴,沈厌的皮肤温度暖热,杨稚的手臂却是冰凉的,他把他的长袖再褪了一些,整条小臂露出来的时候沈厌就目不转睛,那可真是色狼一样的眼睛,他贪婪而又荒唐的说:“稚哥,我想看你的身子。”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样迅速的发展,但可能是因为这个过程太久了,从他认识沈厌以来到被追,明里暗里也被揩过几次油了,自然而然的接吻不成什么,甚至直接全垒打都不算什么了。 那也能叫他们之间的水到渠成。 只是因为“前戏”够足。 要去开房都同意了,沈厌以为这个要求没什么过分,但杨稚却不愿意,他坐起来,背抵着沙发,抽回身,压着衣角,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要。” 沈厌贪恋这一眼,“为什么?” 开房都可以,为什么不能看? 难道做-爱还要穿着衣服做? “没有什么,不想给你看。”杨稚不松口,到底是为什么,他心里完全清楚。 他不能接受一个人去视奸他的身体。他的身高五官等等没有任何瑕疵,唯独身体是他的缺点和耻辱,因为他是男人,他明白一个男人会攀比什么,雄壮的男人看不起瘦削的男人,大气的汉子心里膈应着娘娘腔,男人连关键部位都会比大小,那像沈厌这样的一米八几完美型的人,看到他身子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杨稚不是自卑的人,但除却这件事上。他之前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当然都是嘴上硬,他不依然在外不穿短袖短裤吗?甚至更奇葩点的一件事,是杨稚不打篮球的原因只是害怕那一套球衣球裤。 他丢不起那个人。 他以前初中玩过篮球,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女人投胎,身边的女同学都问他为什么身子这么干净,向他寻求秘方,可他们不知道那一句句话,一个个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神和来自女同学的追问,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他身子太耻辱,根本不愿意给别人看,他把自己暴晒在太阳底下,祈求晒的更黑一点,看起来可能阳刚一些,可是那一段时间过去就又白回来了,初中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有一次晒过头了,中暑了,可把家里人吓了一跳。 他爸他妈怎么问他都不解释,他怎么可能跟别人去说是因为我想把自己弄的像男人一些? 他身子不是一般的嫩,肤色,手感,小腰,双腿,哪里不是跟女孩子似的? 只不过是长大了渐渐淡然了一些,但是有人提出要观摩他的身子他当然还是不肯,淡然不代表不介意,他自尊心那么强,整天大佬似的日天日地,结果要被人知道衣服底下女儿身一般,一世英名就毁了!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杨稚坚守贞操,死不答应,这是他的底线,他跟沈厌还没有到亲昵的不可分离的地步,所以他不愿。 沈厌瞧他这么紧张,防他像防贼,他撑着头,望着他说:“难道我们以后不上床了吗?那个时候稚哥还不是要脱衣服?” 杨稚跟被逼良为娼似的,警惕道:“上床……不还没上呢吗?” 沈厌笑道:“迟早的呀。” 杨稚考虑着说:“我只脱裤子。” 沈厌大言不惭,跟他聊起来:“你只脱裤子我不方便。” 杨稚明白了什么似的,“你还想上我?” 沈厌道:“难不成稚哥想反攻?” 杨稚瞬间没了兴致,他们俩都是做1的,那还玩个屁,他爬起来就说:“那不上了。” 沈厌把人拉回来,扣在沙发上,“好,让你在上面,行不行?” 杨稚看着他,沈厌眼睛你就别想看明白,他怎么觉得这事那么虚呢,沈厌笑的人畜无害的,看着怪和善,他本来也挺正经一人,可还不是动手段的时候分分钟治住他? 沈厌看他怀疑的眼光,拉回他的手亲了亲,“真的,让你在上面。” 杨稚更虚了。 越说他越虚,他看不出沈厌的真假。 沈厌道:“我让你上,好吗?” 杨稚盯着他,小眼神很无辜。 沈厌捋顺他的毛,把人给捋乖了,一字一句连哄带骗的,偏偏那么委屈似的,“做为交换,稚哥可以给我看一下了吗?” 杨稚抬眸,沈厌顺着他,反倒让他心软了,他松了松攥着衣服的手,哽咽道:“你……看完了,不许侮辱我……” 别在嘴上侮辱就行了,他超有自知之明的,对方肯定会在心里诋毁,反正他听不见就行了,杨稚自欺欺人。 沈厌宠溺的摸了一下他的脸,杨稚脸红了,看来这事对他挺为难,他劝慰道:“别想这么多,我知道,你身子很干净。” 用不着看,摸也摸出来了,好歹是占过几次便宜的,就是因为摸了才更想看,那样的手感,根本抵不住诱惑。 杨稚缓缓放手,跟上刑场似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自己掀自己的衣服,他要感谢此刻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多多少少是会遮掩一些的,这么想他心里就好过一点儿。 男生的腰可以细到什么程度?又可以白到什么地步?如果仅仅是看腰,你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个男孩子。 这不是一般的男孩子,这是个……宝藏啊。 沈厌那瞬间几乎是本能。 “沈,沈厌……”包厢里传出来可耻的男声:“别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哪呢?晋江不允许描述的脖子以下。 坑蒙拐骗小能手沈厌,喵。 反攻这事……乖,稚哥,咱们想想算了。 第40章 到点刘怡她们都快散场了,杨稚跟沈厌还没回来,刘怡问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薛苗苗情况,薛苗苗支支吾吾的,很快就走了,刘怡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出了岔子,所以想问问她稚哥到底什么意思,把人叫来怎么自己没影了。 “你们先玩,我去看看。”刘怡站起身,打算去找两人,屁股刚离开沙发,那边两个熟悉的身影就走过来了,定睛仔细一瞧,还真是他们俩,刘怡过去问:“干什么去了你们,我们都快散了。” 沈厌在杨稚后面站着,跟保驾护航的保镖似的,趁着杨稚跟刘怡说话,他走过去把沙发上杨稚的衣服拿了起来。 “我们先撤了。”杨稚说。 “哎哎哎,什么呀?”刘怡不明白状况,“跟苗苗没谈好?” “嗯,改日里我请罪去,”杨稚打着哑谜,看刘怡皱眉,他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结果刘怡就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再看看沈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杨稚则道:“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刘怡嘴巴能塞个鸡蛋进去,张着嘴看二人,再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有些怀疑人生。 沈厌礼貌道:“单已经买了,你们玩得开心。”他冲刘怡点点头,抬步随杨稚撤出了酒吧。 刘怡坐在沙发上,傻楞,把身边姐妹们吓坏了,推她道:“你那什么表情啊。” 你知道表情不一定有我的好看!刘怡捂着脸,深深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俩货……还真有一腿。 她干了什么? 酒吧外面,天色暗了,夜色里杨稚站在风口中,沈厌把衣服给他套上,杨稚理直气壮的被伺候着,该伸胳膊伸胳膊,热恋的时候人就这么回事,一点点接触都是情调。 “冷不冷?”套完了沈厌再问,杨稚往他怀里拱,他就这么抱着人,丝毫不顾忌一边投来的异样视线。 “你暖。”杨稚贴着人的身子说。 沈厌低声笑了,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也很好认,蛮有磁性,杨稚就觉得自己是个小公举了,被人宠有什么不好?他喜欢这个感觉。 沈厌搂着人,微微俯身,在杨稚耳边调情,“稚哥的身子真美,我回味无穷。” 杨稚抬头,撞到了沈厌的下巴,他伸手捂住,并且同时封住沈厌的嘴,“你是色狼。”他说他。 沈厌拿开他的手:“你勾我犯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稚说:“我没有勾引你,是你自己淫-秽心思。” 沈厌的手按着他的腰,让他贴他更紧,他轻声道:“你有这么一副身子就是勾引我,你胆敢不承认?”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指控对方,二人相视一笑,杨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踮脚,期待的说:“真的吗?你不觉得我身子恶心吗?” 沈厌又向他小迈两步,逼人搂的更紧,“我会亲让我恶心的身体吗?” 怎么会恶心?沈厌甚至不明白杨稚有什么不好意思,他那身子简直绝了,上哪找第二副这么柔的身段?直叫人看了冒邪火。 “为什么呀?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孩了?” “我比你弯的纯,你要是女孩我还看不上你,”沈厌磁场包裹着人,两个人难舍难分的,他道:“说真的,稚哥,你身子很棒,不要为这个不好意思。” 杨稚松开了他,后退两步,低眸道:“只有你这么觉得而已。” 不顾忌外人的眼光可以,但是身边人也是这么说的,比如崔臣,余俊,董飞他们几个,就是会拿他身体开玩笑,杨稚都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泡澡,完了指定要说两句他身子的事,就董飞人高马大的更来劲,动不动就扬言把他抱起来不费力,事实的确如此。 完了还说跟抱娘们一样,杨稚就生气。 “还需要谁觉得吗?”沈厌跟过来,从后面抱住人,抵着他肩膀说:“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摸你的人是我,能欣赏你身子的人是我,将来跟你一起躺在床上的都是我,只有我够资格评判你的身体,别人不准看也不能评价,评价也是胡扯,懂不懂?” 杨稚被逗笑了,“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跟崔臣一起长大,睡过同一张床,洗过无数次澡,他也没资格评价吗?” “没有,”沈厌强势起来了,“他没有。” 杨稚嗔他:“就你有?” 沈厌收紧手:“就我有。” 杨稚笑了。 不过回想起来,沈厌似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说:“沈厌,刚开始就说一辈子的人一般是走不长久的,我们俩也只是试试而已,也许很快就分开了。” “你在对谁没自信?”沈厌抬着他下巴,“嗯?杨稚,你对我没信心是吗?” 杨稚“啧”了声拍掉他的手,这又不是私人领域,搂在一起已经够怪了,他可不愿意露出娇气的一面,“不是,你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不明白,”沈厌扶着他肩膀把人一下转回来面向自己,杨稚抬头看他,沈厌字句清晰,“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可我是第一次跟你谈恋爱,我谈恋爱从来不抱着所谓的试试,谈了就是要向后走的,不然谈了做什么?” 杨稚敛眉,说是这样说,他心里吃味,“你跟肖白也是向后走的,不一样是分手了吗?” “我跟他不是在谈恋爱,”沈厌执着要说清两件事,“听清了杨稚,谈恋爱是两个人做情侣,成双入对,做情侣之间该做的事,该说的话,我跟你打个比方,你和你的朋友,你和你的酒肉朋友,懂区别在哪里吗?我和肖白就是后者。” 可杨稚不这么认为,他道:“你们黏在一起逛商场不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事吗?你有搂着他,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知道话题跑偏了,但他也吃醋,也会吃醋的好吗?他那天就是介意,心情郁闷了一整天,否则怎么会跑到三亚去散心了? 瞒天过海的其实心里最清楚,他不平衡,不想叫沈厌看见他,他越想见他他越是要跑的远远的,叫他落空,这是惩罚。 沈厌长长的叹口气,说道:“稚哥啊,你怎么不懂呢?” 他拉着他的手,抬起他下巴,叫他看着自己,“是你一直在拒绝我,你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该明白要立即分散注意力这件事吧?” 怎么会不明白,他最明白了。 “上次我问你,我们可不可以试试,你不同意,并且那般坚决,我以为我没戏了,前前后后什么路数都上了,我必须得承认我不甘心,可我没办法,我自信心受挫,找别人练练手,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回头再追你不迟,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让你撞见了,就算没你我跟肖白也走不了多久,也会分手,我们那不叫谈恋爱,叫我单方面的耍流氓,我就是在利用别人,就像稚哥今天利用人小姑娘一样。” 这个是理亏,叫人看出来了也挺尴尬,杨稚道:“我会跟人道歉的。” “我也可以跟人道歉啊,”沈厌跟他说:“对不对,你明白吧,谈恋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一个人变心都叫单方面的耍流氓而已。” 杨稚没说话,觉得挺对的。 沈厌摸了下他的耳朵,知道他心里舒服了,明白了,说道:“真怪了,三中的小渣男,杨稚。” 杨稚抬眸警告他。 沈厌不怕他的警告,接着道:“我不觉得渣啊,还会跟人道歉,哪里渣了?” 不是应该耍了好几个女孩并且洋洋得意炫耀功绩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才叫渣男吗? 杨稚委屈似的说:“我本来就不渣,是她们说我渣的。” “她们为什么说你渣啊?凭什么判决的?”沈厌乐意听这个。 杨稚想了想说,好像是高三还是高二才开始这么叫的吧,具体点忘了,他说:“不知道,应该是凭女友数量吧。” “女友数量……”沈厌点点头:“是一方面的参考条件,那稚哥谈了多少个女朋友?” 他不认识这个人的时候,杨稚身边的莺莺燕燕就已经围了一群,是他来晚了,否则杨稚都别想跟渣挂上关系,他能把他桃花斩的干干净净。 别否认,他真做得到。 心里想着这么狠的事,表面却温和有理的,这就是沈厌,心口不一,偏偏杨稚就被他这样耍的团团转,还真老实交代了,让人评价他到底是不是渣了。 “数不清,好多个,”杨稚大概想了想,“能开一个班。” 沈厌闻声笑了:“怎么会谈那么多?” 杨稚交代:“因为好看的人多啊,我口味百变,有时候喜欢可爱些的,有时候喜欢性感一点的,有时候又对清纯的着迷。” “你花心。”沈厌说他。 “对吧?”杨稚都承认,就是渣嘛,别人也没说错。 “你为什么这么花心?”沈厌追问他:“跟她们睡觉吗?” 杨稚炸毛似的解释:“没有!这个你要听清楚了,我从来没跟女孩睡过,才高中谁这么大胆?而且我妈知道了能阉了我。” “你不跟她们睡干嘛跟她们谈呢?有什么意思?” “以前小嘛,就喜欢那种青春萌动的感觉,又不图什么……” “是吗?”沈厌神色微微暗淡,“我为什么不觉得是这样。” “哈?” 沈厌道:“没。” 他接着道:“其实你不渣啊,只是换的女友多,你也没有和别人上床干嘛的,算不上渣。” “我也觉得。” “现在好了,可以洗掉这个头衔了,”沈厌道:“跟我谈一辈子,永远没有下一任,就不会有人说你渣了。” “能一辈子吗?” “怎么不可以?” 杨稚小声的说:“我也想谈一辈子。” 他一直都想谈一份不会分手的恋爱,一辈子的那种,只是天不遂人愿,一直失败,身边人换来换去,什么情场高手,他也是会累,也想要安定的感情,没人想成为所谓的情场高手,不过是失败太多次了,自然而然的,就被那样称呼了。 沈厌抓住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认真道:“容易啊,说好了,谁先提分手谁是小狗。” “这么幼稚?” “玩不玩得起你就说吧。” “怕了的是孙子。” 萌芽的他们之间的恋情,需要世俗的眼光介入,难题都不在这里,只要彼此不提分手,什么事都没有。 杨稚从来不怕公开,沈厌也是,杨稚从来不怕世俗的眼光介入他的恋情,巧合的是,沈厌也是。 大胆,是他们认真的第一个举措。 全世界都得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第41章 朋友圈先来一波官宣吧。 回到家,杨稚就认真编写起了内容来,坐在床上一字一句斟酌,必定会吓到身边的朋友,不过他无所谓了,他既然接受了沈厌就是要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他从来都不藏着掖着,那对另一半是根本不负责任的行为。 发完了杨稚都没空去盯回复,从楼上下来,敲了敲他爸妈的房门,然后里面应一声,杨稚推开门探头进去,爹妈在被窝里窝着看电视,见门动了都朝他齐刷刷看齐。 杨稚进来关上门,来到了床边坐着,“爸,妈,我得跟你们说个事。” 为了显得尊重,杨母把电视机关了,坐直了道:“说。” 肯定是要官宣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 他爸就一脸懵,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等着他说。 杨稚咳了两声,说道:“就是那个……我谈朋友了。” 他爸皱眉,他妈挑眉,杨父道:“哦,然后呢?” 这事有什么好通知?他爸道:“没订婚之前别告诉我了,我不感兴趣。” 一把年纪了,小心脏骤停的好玩?每次谈一个都以为能往后走,没两天拜拜了,他爸对此免疫,并且经过上次又一次失败,杨父已经不想管这方面的事了,他儿子不把人娶到家里他都不愿意听了。 杨稚说:“不是,这次谈的,是男的。” 他爸“噌”的坐直了,可给旁边杨母吓了一跳,杨母没空管这个,爬出来就穿鞋,绕到杨稚跟前问:“怎么,怎么了?怎么又谈男朋友了?不说不谈了吗?谁啊?我见过吗?哪呢?上不上学?” 炮轰连环问杨稚接不住,就说:“你认识,上次那个。” 他妈没印象,杨稚说的不明不白,她一时想不起来,“哪个?” 杨稚道:“就超市碰见的那个,你还问他喜不喜欢我那个。” “那个?!”他妈炸毛,“你疯了!那脚踏两条船的你找那样的?!” “不是妈,你误会了,”杨稚急着解释,他爸倒是来劲了,好像瓜不少,竖耳恭听,杨稚解释:“真不是,我们都误会了,沈厌没有脚踏两条船,他是追了我我没同意他才换人的。” “那也没理由又找你了啊!”他妈对这事敏感,没自己儿子这么神经大条,“不是我说,你也谈过不少不懂这里面的事吗?那追了一半换人的,过两天再来找你的能信吗?那都什么人你不清楚啊?” 他爸好奇:“什么人?他谈的谁?” 杨母没空跟老公解释,一把把杨父推回去睡着,逼问杨稚:“稳稳,我再说一遍,那一个不能要,咱们没这么贱,谁要咱就跟谁,你这么大了不是不懂,哪有人会追一半换人的?多半是玩玩你知道吧?” “知道,”杨稚更知道这种事没法跟他妈解释,他们这种小年轻的手段和所谓转移注意力重拾自信的方式是大人所不能理解的,他只能尽力给沈厌辩护,“是我拒绝他太多次了,他追我挺久了,之前就一直因为闻哥的事我走不出来,没敢同意,所以……” “所以他就换人?再换回你?什么理由!”杨母这时候智商上线,理智上线,丝毫不给感性留余地,“杨稚我就问你,你喜欢他跟喜欢闻淮一样吗?这么久了我一直不敢提这事,我就问你,你放下闻淮了吗?你还喜欢他吗?能跟另一个男人重新开始吗?!” 杨母的声音炸在房间里,吓得杨父不敢出声,这么多年没见过妻子发脾气了,那熟悉的恐慌感,他再看床边这个小崽子,罪魁祸首,心里说一句:自求多福。 “你都没放下闻淮你跟别人重新开始?而且还是那种人,那人根本不能信,你自己比量比量,他跟闻淮能比吗?怎么说闻淮也是一心一意的对你,他呢?!”杨母气归气,可说的不无道理。 杨稚从来不反驳他妈,他觉得爹妈的话就是对的,实在听不进去也不会当面反驳,就像以前这么混蛋也没有呛过他爸妈一声,还是挺懂孝的,这次情况不同,何况他真的相信沈厌,也有认真的态度,他说:“妈,我放下了。” 他轻轻的说,杨母盯着他。 杨稚抬头,对上他妈的视线,“你不要总拿闻淮跟沈厌比,沈厌不是闻淮,你们觉得闻哥好,我也觉得闻哥很好,可好归好,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如果一直拿现任去跟前任比,那你也得给现任一个机会表现好,我们才刚刚开始你就这么否定,对沈厌不公平。” 杨母有些噎住了,想说什么,但有些无从下口。 “眼睛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商场里那天碰见他的时候我也挺不开心的,可是妈,他其实比我不开心,他追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松口,我因为闻哥很害怕跟男人再开始,沈厌也会受伤的,而且你见过他,他从来不缺少身边人,偏偏就对我有执念,追了这么久,我想我能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杨稚顿了顿:“如果有人一直这么拒绝我我也会被打击的没自信,需要追一下别人找回信心,他没有放弃我,也不是在脚踏两条船,他的手段的确是不光彩的,对肖白挺不公平的,可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肖白要不喜欢沈厌也不可能会同意。” “歪理!”杨母大怒,“杨稚,你被他带坏了是不是?别人说你渣你妈我就从来没觉得你渣过!好歹我们是大家,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谈几个朋友我不过问,但是你自己品品,你刚刚说了什么?!” 杨稚一时口快,没有斟酌好就急着为沈厌辩解弄出了事,细品的确有问题,他想表达的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说一个人是能看出对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肖白这么大人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沈厌要是让他感觉到不真心了他也可以拒绝,但是同意了,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吗? 虽然他知道也有可能是沈厌演的太逼真,肖白没看出来。 “你把你的三观给我摆正了,姓杨的,我准你没出息,我不准你跟那些臭鱼烂虾混在一起!可以没出息,但不能败类,玩弄感情我更不准许!都是人,你凭什么觉得别人的感情是廉价的?!” “我没这么觉得,”这个必须说清了,“妈我没这么觉得,你误会我了。”杨稚严肃了起来,“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妈就从小争气,家境贫寒,甄家两个姐妹待人和善,穷归穷,可街坊邻居从来没人说过两个姐妹的一点儿不是,正是人待人如待己,真诚至上,杨母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会去玩弄人家感情? 她儿子渣不渣她不知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杨母和杨父没一个真觉得自己儿子不好的,杨稚虽然混,可他家教好,打架归打架,不下死手,谈恋爱归谈恋爱,但不越界,收线放线的尺度二老掌握的很得体,要不杨稚能成什么崽都不用看了。 杨母此刻也知道自己急了,可能杨稚真是没说清,自己误会了,她缓了缓情绪说:“稚,妈急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不能那么不上道,玩弄了别人的感情还觉得没关系,你理解吧?” 严母出孝子,其实不是,是一个懂得尊重,教育,和自省的母亲才能真正带好下一代,见他妈软了点态度,杨稚也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妈,我说的有问题,我重新说,我不是觉得沈厌玩弄了肖白的感情是理所应当的,我想表达的是肖白也是成年人了,应当明白对方是否真心,他应该也是对沈厌有感情才接受的,沈厌的做法是有问题的,其实我今天也做了这么一个类似的事情,我们应该跟人家道歉,我知道。” 杨父此刻躲在被窝里勾唇,瞧自己这儿子是懂得自保,当年他要有这种自我认知,也不会被自己妻子训的一句话反驳不上来。 杨母叹了口气,偏过头去,“什么都大不过你自己清楚,上楼睡觉去吧,明天再说。” “那……” “去吧。”杨父出声,以眼神示意自己儿子,杨母一般气头上时是听不进去什么的,他跟杨稚放信号,让他懂得把握时机,现在深夜了,也不适合加深矛盾,影响睡眠质量,耽误明日的精神和工作。 杨稚叹口气,说道:“那我去睡了。” 杨父点头。 杨稚抬步,只能闷声走了,带上了房门,回头瞧瞧,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上楼去了。 “你说你气成这样干什么?我就没觉得稳稳说的有问题……”杨父念叨,搂着妻子的肩,杨母背着他,看来是气的怪很。 杨母肩膀弹了他一下,厌道:“你懂个什么?你从来就三观不正。” “哎呦我去,”杨父道:“你这可得说清了,我一生意人三观不正?我哪儿不正了你跟我说说来……” “去,不想理你。”杨母没心情。 杨父碎碎念:“理我呗,老婆,看看我,嗯?” 杨母推他,躁的很。 楼上杨稚躺在被窝里,委屈巴巴的跟沈厌打电话,沈厌听他声音就不对,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想哭似的,他很快问:“怎么了?” 杨稚声音闷在被子里,说道:“我跟我妈说我们的事了,把她气到了。” 沈厌很意外:“怎么了啊?岳母大人不同意?” 杨稚如实道:“她介意你脚踏两条船,你跟肖白的事,我妈都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谁说了?杨稚也不可能说,沈厌不明白。 杨稚解释道:“我妈自己看出来的,她都习惯我跟闻哥了,就能看出来。”精明的很。 “那你没跟岳母大人解释啊?” “我解释了,越解释她越生气,可能有代沟……”杨稚想,明天再找空说吧。 “那就别解释了,”沈厌在阳台抽烟,深夜他刚洗完澡还没上床,很man的来了一支深夜烟,“我抽空过去一趟,自己跟岳母说。” “你还要过来?”杨稚拧眉,“不行,别来了,我妈气头上不认人,你来我怕她拿扫帚撵你。” 那边沈厌笑了声,感慨他稚哥怎么这么可爱,他道:“没关系,我站着给她打,岳母大人迟早要累的。” “不要。”杨稚不愿意,“多疼。” 沈厌低声轻笑,完了突然认真的来了句:“稚哥,我喜欢你。” “嗯?”被子里太闷了,闷的人脸有些红,热恋的时候最会遐想了,杨稚道:“嗯,我也喜欢你。” 他说的明明白白坦荡荡,杨稚这个人,不来电的时候狠是真心狠,一旦动心了又是真的诚恳,真不好说他。 沈厌道:“有多喜欢?” 杨稚说:“跟你差不多。” 沈厌攀比起来了,“那你没我多哦。” “怎么会?” “就是没有,你信吗?”沈厌说:“你要真像我喜欢你这样,早跟我睡了,还会吊我那么长时间?” 这倒是真话,他俩这迅速的进展。 杨稚沉默一会,算是默认了,听见对面有风声,他道:“你在外面?” 沈厌回他:“嗯,在阳台。” 杨稚道:“大半夜在阳台盯梢啊不睡?” “抽烟啊,屋里会染味。” “你有烟瘾吗?” “轻微。”不算严重。 杨稚说:“那还好,我也是一点点,不太严重。” 都不是老烟枪,鉴定完毕,适合一起生活。 沈厌转着烟问他,“那你知道什么能克制烟瘾吗?” 克制烟瘾?什么都不行,他爸就整天要戒烟,也没见成功过,杨稚说:“不知道,没有吧。” 沈厌说:“接吻。” 杨稚皱眉:“啊?” 沈厌振振有词:“嗯,接吻比抽烟上瘾。” “骗人我不信,”杨稚说,半晌又说:“你试过?” “没试过,”沈厌玩着香烟,脑海里是淫-秽的画面,他道:“因为我现在就想亲你,比抽烟更有瘾。” 真实感受,算不算试过? 第42章 都说谈恋爱的人浑身都带着被滋润的香甜气息,叫单身狗膈应的酸臭味儿,挺对,新一周里杨稚就带着让崔臣他们浑身不自在的气味来了。 “卧槽我就知道上次那个不对劲,准是有苗头啊,不愧是我。”崔臣爬在杨稚的桌子上王婆卖瓜,对方则不给好脸色,杨稚白他一眼,道:“你少装,你他妈根本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看出来了,食堂我就看出来了,我当时想你肯定是看上人家了,快点告诉我,谁追的谁。” 崔臣死鸭子嘴硬,其实当时他就没想这么多,完全是纯纯的念头,想着打起来他们就上,这么个心理。 而杨稚却被人问住了,谁追的谁?这问题还真不好说,一开始是沈厌追他,后来也不是这样,他也有点儿钓沈厌的意思,两个人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没人说跟我交往吧这么一句话,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杨稚想了想道:“嗯……一半一半吧。” “什么叫一半一半?”谁追的谁说不清? “就是……直接官宣了,我俩都有点儿意思。”杨稚这么说。 崔臣嫌弃的看他,“你俩是不是早就勾肩搭背的没让我知道?” 往日杨稚看中谁了崔臣第一个知晓,猜也猜出来了,这次不知道纯属是不清楚有沈厌这么个人在。 杨稚挑眉啧啧两声:“勾肩搭背?倒是没有,眉来眼去比较准确。” 崔臣推他:“骚气。” 杨稚笑两声。 崔臣又问:“哎哎哎,这个到底怎么样?跟闻主席能比吗?” “为什么要跟他比?” “没别的参考例子了呀,你不就谈过这一个男朋友?”崔臣忧虑的说:“闻主席也好,但就是……跟我们有点儿不一样吧,这个咋样?能玩吗?” 闻淮待人真诚,人很好,说实话就是太正经了,崔臣和余俊他们都对闻淮没意见,人确实不错,只不过跟他们节奏不一样,就挺适合他身份,规规矩矩的吧,让崔臣他们放不开。 不知道杨稚这次谈的又是哪一号人物,也不知道合不合他们的口味,能不能玩在一块的那种。 杨稚想想,平静道:“我觉得应该可以吧,他也挺会玩的。” 这是他的直觉,多多少少算是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一点儿,但不能确定。 崔臣笑着,真让人不爽,杨稚桃花就没断过,女的就算了男的也来劲,而且哪一任都不差,跟沈厌算是有一面之缘,那是真的养眼,虽然当时他完全想着怎么揍对方去了,可也打心眼里说一声,人真的长得不错。 “赶明儿拉出来溜溜。”崔臣坐直了,回身过去,差不多要上课了。 杨稚盯了一眼崔臣的后脑勺,勾唇笑了一下,泡在热恋里的大男孩也玩起了暧昧,他拿手机给沈厌发消息,告诉他他朋友想见一见他。 还没上课,大学里就是上课也能玩两下手机,有些课老师不要求交手机,杨稚这边是这样,半会看沈厌回了消息就知道他也是。 ——可以,什么时候? 就没想过他会怯场,杨稚欣赏他,给他敲几个字过去。 ——还没定,我们晚点说。 ——见面说吧,中午跟我去吃饭。 ——我去找你? ——不,你在计算机系的楼底下站着,别在教室里等。 ——好。 发两个消息有什么可笑的?崔臣直勾勾的盯着杨稚,杨稚刚放下手机就看见崔臣的死亡凝视,他吓一跳,摸摸自己的脸,“疯了盯着我看。” 崔臣贱蹄子摆他课桌上,身子依着,贱兮兮的问:“杨稚,你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吗?” “没闻到,滚。”杨稚不理他,翻起了课本。 “是你的智障气息。” 杨稚抬眼,崔臣冲他笑两声:“热恋的人呦,惹不起。” 杨稚很不留情的一脚踹他椅子上,把他磕的站起来叫,他收腿回来,警告道:“惹不起还惹,纯找贱呢不是?” 哥几个都不错,把见色忘义做的淋漓尽致,杨稚也一样,他比其他人还严重些,尤其是跟闻淮谈恋爱的时候,整个的一乖宝宝你叫都叫不出来人的那种,这次显然是人影都摸不着。 早上课一结束他就不见人了,说不跟他一伙了,崔臣就没搭理他,白他一眼跟余俊撤了。 刚下课人蛮多的,但杨稚没怎么等,他刚到楼底下沉厌就来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早就等着了,杨稚站在楼梯上看计算机系教学楼门口站着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楼速度快了点,揣着口袋大步过去,旁边有其他下课往外走的同学,他道:“你速度比我还快,不是我等你吗?” 沈厌伸手:“不舍得让你等,我提前走的。” “怪不得,”杨稚把手递过去,沈厌攥住,带他出门:“什么朋友想见我?” 杨稚倒是不像男女情侣那样抱着对方手臂怎么的,两个人就是自然而然的牵着,就这已经引来了不少视线了,他们余光也看得到一些同学路过时还会偷偷偏头过来看他们,二人对此免疫,杨稚是大家以前就知道,沈厌新生里大概也都听说过,基佬又不多,一个学校总有那么几对,还很扎眼。 扎着谁了他们可不管,恋爱不是谈给别人看的。 “就那几个狐朋狗友,我们谁一谈朋友一般都会拉出来溜溜,他们也没别的意思,这也不是必要的,你要是没空就不见。” 杨稚为他考虑,崔臣他几个太野,虽然知道沈厌也挺会玩的应该,但不知道他能玩到什么层度,抵不抵得住崔臣他们,杨稚觉得沈厌还是挺沉稳一人,没他们那么躁。 沈厌也听的明白杨稚的照顾,就道:“你是大学生,我是不是?” 杨稚有点儿迷,不知道他问什么呢,就答:“是啊。” “那我为什么没空?”沈厌说,杨稚沉默,沈厌其实理解杨稚是想要他见的,而且他身边那几个不是杨稚说的那种狐朋狗友,是他挺重要的朋友,怕给他压力才故作轻松说可以不见的,如果真的不想大概就不会请求他的同意了,男生之间有时候挺别扭,这种小小的照顾又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所以就用一种话术解决嘛。 杨稚挺在乎他是真的。 “稚哥,你的朋友我会见,你父母我也会见,你身边一切一切的人,我都得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我会融入你的圈子,适应你的圈子,你不用有压力。”他们才刚开始,不必弄的那么紧张,从这里沈厌也看得出,杨稚其实挺会照顾人的,没表面上那么大大咧咧,也挺拘谨的。 杨稚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在乎细节的人,他自己就活的挺糙的,也是跟闻淮在一起学了蛮多,闻淮也算教了他一些怎么为人处世吧,近朱者赤,他糙汉子也有细心的地方。 “我是怕你会膈应……”杨稚低眸道:“崔臣他们几个……挺浪的。” 他这么说都含蓄了,那分明是野的逮不住,他自己也是一份子,挺有自知之明的说。 沈厌笑了一下:“你不也挺浪的?不让我抓住了吗?还有谁比你浪?” 杨稚张口就来:“卧槽你说谁浪?我浪吗?我哪浪了?你说谁你?” “好了我闭嘴,看人。”沈厌把他一把拽回来,杨稚差点撞到人姑娘了,他回头看看,老实站在沈厌旁边,不计较这个了,问:“我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走出去了?” “去校外吃。”沈厌言简意赅。 “去吃什么?”杨稚追问。 “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不怎么挑,一顿饭而已,你定吧。” “嗯……那我定了你就跟我一块去吃吧?” “我不跟你跟谁啊?” 沈厌把人往怀里一扯,搂住他肩膀,他们到了校外,站在一树荫底下,沈厌比他高,两手从杨稚腋下穿过,头抵着他肩膀,说道:“等会,我打车。” 杨稚不矮,跟沈厌站一块就有差距感了,他没沈厌那么有料,骨架也小一点儿,但绝不是瘦削,只是跟沈厌比相对的娇小一点儿,要不是因为穿着,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个女孩,杨稚皮肤多白啊,树荫底下都嫩嫩的,被沈厌圈在怀里,他就势靠着沈厌看他放在自己身前打车的手机。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 两个人接触过度,亲昵的过分。 “还没打到?”杨稚看手机界面还没有师傅接单。 沈厌说:“再等会。” 杨稚好奇问他:“你怎么自己不开车来?” 沈厌还在盯手机:“你不也没开车?” “我离的不算远,而且挺麻烦。” “同理。”沈厌应他,学校里不开车来的大多是这个原因,当然也有外地的和没车的,“打到了。” 杨稚低头看手机,有师傅接单了。 “三分钟,挺远的。”沈厌说,说完动了动鼻子,嗅嗅,提手就扯杨稚衣服,“你喷香水了?” 杨稚偏头,自然而然的应道:“没有啊。” “那什么味,这么香,洗衣粉?”沈厌嗅他脖子,挺立的鼻子擦过杨稚的皮肤,惹的他缩了缩脖子。 “沐浴露吧,”杨稚躲开他,提着衣服自己闻了闻,“是不是玫瑰精油的味道?” “不知道,淡淡的。” “我妈就喜欢买那个味的,我也用,但我自己闻不出来。”他妈的鼻子可灵,买沐浴露一个个闻香味,说哪个好闻,杨稚就觉得都一个味,淡淡的清香还有什么? 沈厌抱紧了人,低声说:“你用玫瑰味的沐浴露,不怕人说你?” “我也不知道这么浓啊,很重吗?” “没有,不像我靠这么近就闻不出来。”沈厌把手伸进去,摸杨稚的腰。 杨稚躲他的手,拽着不让动,“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不刺激吗?” “刺激,但也得要脸,”杨稚拍了下他的手,“拿出来。” 沈厌乖乖拿出了手。 杨稚发现这货就喜欢搞这一套,回头瞪他,叫他正经点。 “我没往下摸不是挺正经的吗?”沈厌驳他。 杨稚转头,两个人你侬我侬,唇都快擦在一起了,“你怎么这么爱搞这一套,你是不是色狼?” “是。”沈厌搂紧人:“我贪图你的美貌,可色可色的了。” 沈厌弯着腰抵着他的肩,杨稚敛眉,长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的叫人心醉,沈厌一直就觉得杨稚的眼睛很漂亮,有神,像会说话,一旦笑起来他命都想给他了,不自觉的就把人抱的更紧些。 “稚哥,我想亲你的眼睛。” “啊?”杨稚还在状况外,“扎人。” 扎人可还行,沈厌笑一声:“没事,我想亲。” “等有空,”杨稚抓住他的手:“走吧,车来了。” 第43章 两个人在校外吃了午饭,都刚开始,做什么都有意思,顺便了解一下对方的口味怎么的,做个合格的男朋友,他们都这么想。 从吃饭,到逛街,聊天,他们不买什么,就是手牵手,总有无穷的话题,沈厌没有杨稚想的那么中二,可能是一开始对他有太多偏见,沈厌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比他要稳重多了,而他就不一样了,比人家大,其实遇见什么事才是毛毛躁躁行为幼稚的呢。 算是挺互补的吧。 两个人腻在一起一个中午,回去上课,完了又腻在一起,沈厌提出想要去杨稚家的举动。 “去我家?”杨稚以为听错了,见沈厌点头,他不是顾忌是不是太快的问题,而是说:“不行,我跟我妈还没谈好,你现在过去是送死,不行。” 他妈正在气头上,沈厌过去就是送人头,找死呢不是?杨稚是为他考虑,沈厌也明白。 只不过他不想杨稚自己对上他妈,而且他也说不清,自己的问题还是他自己请罪解决吧,沈厌说:“这事总要说开的,不然影响你和阿姨的感情,我自己上门说比较好吧。” “没关系,我妈疼我,过两天就好了,你现在肯定不能去的。”杨稚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母亲大人的脸色了。 “稚哥你又不相信我了?”沈厌倒是心大,或许应该说是挺诚恳的,“说开了就好了,我过去显得比较有诚意,而且我不相信阿姨真的会动手打我。” “不行……”杨稚担心,低头想着什么,“就是不行。” 他其实不好意思承认,我妈骂你我也会心疼,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想等他妈都接受了再让沈厌过来,沈厌本来就没有妈,杨稚想让他去的时候感受一下母爱和家庭里的温馨,而不是让他被自己家人质问,指着脊梁骨。 沈厌自然不明白杨稚都考虑到了什么层面,只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去的太早了,沈厌沉默一会,不自信的说:“太快了是吗?你……接受不了?” 杨稚低头,没看人,不是因为这个,却也给不出答案,就没开口说什么。 沈厌表情很平静,平静的有点过头,他僵硬的笑了笑,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杨稚没有看到,沈厌说:“那就不去了,我送你回去,完了再回家。” 他们就这么坐着车安安分分,一路无言的到了杨家门口。 杨稚下车,沈厌在后面站着,浅笑着给他道了声晚安,转步就要走,这氛围挺尴尬的。 他就说男生之间别扭的很,之前也没见过自己这么沉默寡言的样子,他谈恋爱不都是情话一套一套的?像今天这样哑口无言的还是第一次,奇怪了,氛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们这就算……吵架了吗? 啊…… 杨稚站住,伸手抓了抓头发,很烦躁,转身就找人,沈厌已经离开了,他出门,往前面追了追,心里很焦急,看到他的时候就本能叫道:“沈厌!” 前面那个林荫小道上的高挑背影回了头,沈厌俊逸的侧颜落进杨稚眼里,傍晚是一道美景,落叶和落寞的人搭配,像是一副来不及欣赏的油画,杨稚就快步走过去,很别扭,但又一步步把频率加快,他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出他的着急,可脚步的频率却又出卖了他。 这是一种期待的心情,有人走向你的时候,无法名状的安心,他的步调敲打着你的心房,你移不开眼睛,因为你清楚看到对方的眼里是满满的你。 杨稚眼里装了他。 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怎么了?”沈厌等他过来,轻声的说,他看到杨稚脸上晕染了一抹红。 是天太热了吗?大概吧。 “你去我家……”杨稚说完别扭的收回视线,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落叶?板砖?树木?花草?反正肯定不在沈厌身上。 沈厌上前两步。 杨稚平息了一下心情说:“你去我家吧,我妈怎么对你……都有我在,我陪你一起面对。” 我陪你一起面对。 很简单的一句话,掀不出什么惊涛骇浪,却就是让两个大男孩彼此沉默了两分钟。 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 落叶无声,心跳有。 谁的?分不清,都有。 那是杨稚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自己也惊呆了,伸手摸向胸口,这个动作是不自觉的,却被沈厌看的清清楚楚,捕捉的无处遁形。 情场高手? 没有,此时此刻,他们没有谁觉得自己经验丰富,他们就是热烈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从一点点的火星,到现在的燎原之势。 很奇怪啊,他有这么喜欢……沈厌吗? 还在出神,手就被人抓住了,杨稚一顿,抬头看沈厌,沈厌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对他低眸一笑,杨稚当时什么感觉都没了,就沉浸在这么温柔的笑容里。 好看的人,沈厌,他喜欢。 “我的是不是比你跳的更快?”沈厌压着他的手,胸腔震动,心跳声清楚的传达给杨稚,好快,跟他一样的热烈。 “我是……”杨稚微微红了耳朵,“我是跑的……”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他这么说。 沈厌满眼温柔,昏暗的天色里二人在林荫小道上点缀着街景,画中人那般让人动容,沈厌轻声说:“我不是跑的,我是看见你,就一直心跳加速,这么激烈的频率。” 杨稚抬起他那漂亮的眼眸。 沈厌几乎忍不住的就按住了他的脑袋,推向自己,杨稚眼睫触动,本能的闭眼,那个约定好的吻落在他眼睛上,轻轻的,让人一瞬间呼吸都忘记了。 蜻蜓点水的一下,时间却很长,沈厌放开人的时候,还在目不转睛的凝着杨稚的眼睛,他看着他轻眨两下睁开的双眸,明艳,干净,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眼睛没有之一,真的是美得发指。 “稚哥,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吗?很漂亮。”沈厌不可抑制的脱口而出,漂亮的让人心颤。 越说出来越让人不好意思,杨稚耳朵红了点,不自然的摇摇头,“没,没有……” 沈厌指腹擦过他的脸,“我是第一个?也是第一个吻稚哥眼睛的吧?” “谁会吻别人眼睛?” “我啊,”沈厌说:“太美了,忍不住。” 杨稚连眨眼都不好意思了,沈厌说:“像嫂子一样好看的眼睛。” 杨稚蹙眉,抬眸道:“什么嫂子?”他在说谁? 沈厌轻笑,跟他介绍:“我哥哥的人,跟稚哥差不多,也是这么好看的眉眼,那大概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了。” “漂亮的……男人?”杨稚不知道自己的用词对不对,不对也是沈厌不对。 沈厌道:“嗯,他很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见见他好吗?” 杨稚也不能说不行啊,“好。” 沈厌摸摸他,像是对待小宠物一样,爱不释手的,杨稚也是不知道脑袋里进了多少浆糊,柔的跟个小娘们似的,沈厌道:“你刚刚让我去你家?” 提到了正题,杨稚尴尬的啊了一声,应道:“嗯,你去不去?” “怎么突然愿意了?” “就是……”杨稚嘴笨,喜欢人的时候就是被人拿捏的那种,不喜欢的时候把人怼天上地下不安生,这会说个话都说不清,他道:“想叫你去,行吗?” 能说不行吗?沈厌笑笑,“可以,但不是今天。” 杨稚错愕:“哈?” 沈厌考虑道:“因为不想你为难了,稚哥,你没有做好准备,我不会逼你,你也不用有压力,我没有怨你什么,而且我也觉得这太快了,阿姨是你妈妈,你比我了解她,所以还是按稚哥说得来好了。” 看,这个人,挺会为人处世吧。 说的什么话都很得体,让杨稚无法反驳。 “是。”杨稚只能这么嘴笨的应着。 沈厌对他这样子恋恋不舍的,很难想象前些日子这张脸对他的态度是什么样,这种反差感让人格外的满足,“那就这样了,我回去了。” 沈厌摸摸他的耳朵,“晚安。” 傍晚的晚安…… 并且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杨稚都觉得他们俩好腻,但心里又满足这样的相处模式,他点点头,“晚安。” 他们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一路上,杨稚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合不了嘴角。 其实仔细想想,他跟闻淮或者哪一任在一起的时候,有现在笑的这么欢吗? 没有,这是肯定的。 所以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可以,一辈子了? 不想要再攒经验了,有什么用?弯弯绕绕身边没有固定的伴侣,他还是喜欢安定的生活,因为重新了解一个人,重新适应一个人,重新建立两个人的相处,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那样费精力的繁琐的事情杨稚已经经历的够多了,不想再继续了,他就想这样谈一个人,谈一个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那么的一个人,过这一辈子。 伸伸胳膊,杨稚舒服的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摸摸自己被吻的右眼,那里还残留着沈厌的余温。 温热的,湿润的,小鹿乱撞的——余温。 眼睛漂不漂亮不知道,一万个人有一万个说法,但是让人动心的眼眸,必定澄澈,明亮,让人沦陷的不一定是惊涛骇浪,也许只是平平淡淡,那么一双干净的明眸。 第44章 沈斐元今晚回来了。 这是沈厌出乎意料的事,他进门就有不详的预感,因为看到了车库里黑色的迈巴赫,双眸立即射出一道堪称犀利的光,只是轻轻一瞥,都是满眼的杀意。 不过只是那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沈厌微微整了整衣领,迈步进门,家里雇的佣人来招呼他,沈厌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进门换鞋子上楼,全然没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似的。 沈斐元脱了西装,穿着马甲衬衫,领带松了松,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 “没看见我吗跟我玩无视?”沈斐元放下茶杯翘着腿,架子端正,长相威严,人不算老,甚至年轻时候的英姿也依稀可辨。 “您这么大的架子不瞎眼的都不会看不到吧?”沈厌换了鞋,走向了沙发边,不老老实实的坐着,靠着沙发问:“爸,什么风把您请回来了?” “你这股妖风。”他爸说。 沈厌扯唇笑了笑。 “坐好,我跟你谈点事。”沈斐元指使儿子。 沈厌点点头,规矩的坐好,应道:“谈事可以,别碰我的私生活一切OK。” 他爸抬眸盯了他一眼,沈厌坦荡荡的,沈斐元知道他的脾性,也就算了,道:“你那个店打算开多久?多大?不会是真想把精力都投那上面去吧?” 他老子一直不想他弄这些有的没的,沈厌知道,所以更要做了,他道:“看我心情,我想弄到什么时候就弄到什么时候,目前来看三年之内不会关了,还没出现亏损的状况,放心,亏了也求不到您,我自己解决。” “哼,”沈斐元轻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本自己解决?不求我,求你哥?还是你那些朋友?” 沈厌抬眸。 “你这么大了不会不懂,朋友什么的是最靠不住的,他们帮你纯属是因为你是我沈家的人,没这个身份你求不来一丝半点的帮忙,信不信?” 真自信呐,沈厌勾唇笑了笑,拽了拽手指,“资本和能力不是一回事啊爸,您怎么老觉得有钱才会让人帮忙呢?你以为亲情,友情,这些都是狗屁吗?” “不是?” “嗯哼,”沈厌对他置之一笑,“还真不是,大概只有你这样真正的资本主义会这么觉得了,因为你这么觉得,所以你身边没什么真情意。” 沈厌站起来,目光如炬,丝毫不畏惧对方是怎样一个大人物,“沈董,你信不信,我就是倒了也会有人扶我,不是除了您我就一无所有了,抛却我哥,我身边能伸手的人还有很多,我倒不了。” 沈厌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攻击性,但低气压却不得不承认,“要不,您试试?” 沙发上的男人就这么看着他,客厅的灯光太强,照的人眼睛发痛,沈斐元没瞧几眼就收了神,笑了两声:“出息了。” 沈厌无动于衷。 沈斐元道:“我不过是关心关心儿子,针锋相对的做什么?我是你爸,我巴不得你好,会出手搞垮你吗?” “哦——”沈厌拉长音线:“不会吗?” 客厅里鸦雀无声,死寂又深沉。 这时候什么都不适合说,适合快速的收场,但两人都不这么认为,彼此凝视,那神色谁也不输,无时无刻不在的较量,沈斐元干笑两声,听得出来没那么好笑,他也不是那么想笑:“沈厌,你打算记恨我到什么时候呢?” 都多少年了,还这么针尖对麦芒的。 “嗯……”沈厌作势思考,很是认真的回答:“到我看你顺眼的时候。” “呵,”沈斐元低笑,“只是想跟你一块吃个饭啊,莫名其妙弄成这样的气氛,怪谁呢?” 沈斐元站起来,提起外套,“算了,我还是回公司,你哥不在,我在家里怕只会影响你的心情。” 沈厌转步上楼:“挺有自知之明的,晚安。” 他冲身后的沈斐元挥了挥手。 沈斐元对他背影渐渐冷了脸色,抬步出了别墅,妈的,兔崽子。 回到车上,沈斐元自己回来的,身边没跟助理,他打了电话给沈岐,那边一直没人接。 磨磨蹭蹭的,沈斐元皱眉,对手机看了看,正想挂断的时候接听了。 “爸。”沈岐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沉闷的。 沈斐元道:“怎么这么久?” 沈岐道:“在忙没看到。” 他爸不追问这个了,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怎么了?您回去了?” “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臭小子不给一点儿好脸色。”沈斐元告状似的,真脑子疼,两个都是他儿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了? 沈岐闻声低笑:“这事还真怪不了他,没事,您别气,我过两天回去说说他。” “你早就该回来了。” “我前两天刚回去啊,您没到,”沈岐说:“放心吧,一会我打电话问问,您也别跟弟置气,早点休息回去我处理。” “也只能这样。” “嗯……”听筒里传出一声低吟。 沈斐元神经紧张的问:“什么声音?” 声音很快不见,沈岐那边道:“没什么,您也不看现在几点,我跟您未来媳妇造人呢。” “你……”沈斐元语塞,真他妈能造出来就感谢天地了,他火速道:“要点脸,挂了。” 沈岐盯了一眼手机,笑了,扔到了一边,伸手把身底下的人捞起来,那是个长发飘飘的美人,衣襟散乱,穿着汉代的服装,美到了骨子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一幅画,可此刻却成了不能入眼的画,上演了好一幅春宫图。 人活像从古代画中抱出来的美人儿,双眸迷离,长发散到腰,身子清瘦诱人,浑身发颤。 不仔细瞧,真以为是个女子。 那般貌美,已分不出性别来。 “不,不要了……”男人肤色白,脸蛋到脖颈都是红晕,像是被人凌虐一般,他抱着沈岐的脖子,低声求饶:“沈岐……” “嗯,怎么了?”沈岐顽劣,其实他不想这样,但他贪恋人家啊,这么久了,一到床上就变流氓,不知节制,“要说什么呀?” “放开我,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不……” “你不是男人,你是美人,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的美人。”沈岐越说越来劲,怀里的人瘫软无力,彻底栽倒在床上,一点劲都用不上来了。 全让沈岐为所欲为了。 再半小时后,酣畅淋漓的一场爱做完,他握着自家美人柔若无骨似的手,牵在怀里道:“没事吧?” 美人很生气,根本就不想理他了,尤其想到这混蛋当着他爸的面还不放过他,他们俩这种不能启齿的事还给别人听去了,脸上红的发指。 他一脸红就更加诱人,就像色泽鲜美的山珍海味,沈岐爱不释手,摸人家的身子,被躲过去,碰人家的脸,被拍下去,沈岐宠溺的笑两声:“真生气啦?” 美人不理。 沈岐玩着人家的长发,握在手里捻着,明知故问脸皮厚的伸头过去亲了人一口,“宝贝,别不理我。” 美人动了动,长发凌乱,汗涔涔的黏在脸上,衬的人更是艳,越是气质绝佳的禁欲美人,越是被世俗之事弄的欲态满身,夺了人的魂去。 “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美人被翻转过来,不得不看他,沈岐一副“你说,我改”的态度,叫人不知道怎么说好,他摸了摸沈岐的脸,无比认真,“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事,我真的会生气。” 尤其那人还是他岳父。 他玩的欢了现在指定是说什么都听,沈岐贴上去,抱着人说:“知道错了,宝贝最好了。” 美人推了推他,“忙正事,叔叔找你做什么?” 沈岐叹口气道:“还能有什么?他今天回家了,跟老二闹了吧。” “怎么还这样?沈厌挺懂事的啊。” “他……啧,”沈岐玩着怀里人的发丝,“其实一直都没和好,只是两个人都不提了,见面就是冷战。” “他那个初恋……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一直执着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他只是没法原谅爸,这事不好说,其实爸自己也有问题,嗯……”沈岐啧了声:“算了没事,老二懂事,也放下了,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你不担心吗?” “担心?老二?” “嗯。” 沈岐哈哈笑了:“宝贝,你太小看他了,老二年纪不大,人可是蛮成熟的,他知道该放下的就得放下,拥抱新生活,完全担心不到他。” “自我救赎做的挺好的对吗?” “对啊,”沈岐道:“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每次跟爸见过面心里就不爽,你别担心了,倒是你,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去?” 上一次没聚齐人,草草的散场了,沈岐工作不是很忙,他爸倒挺忙是真的,尤其怀里的小娇妻,这个才是难抽空出来的。 “最近两个星期肯定不行的,我过两天问问小米,再跟你说好吗?” 温柔到了极致。 “好啊,”沈岐埋头在人身上,掐住他的下巴道:“尊重媳妇的意思。” 沈岐手不安分了,惹的怀里的人的不满,“别闹……” “再来一次。” “我不行……” “你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大嫂,下一本《被迫爆红》的主角,大美人和流氓霸总的故事,很肤浅,要多肤浅有多肤浅,大嫂有名字,在下本书里有预告,喵。 大嫂负责貌美如花,大哥负责赚钱养家。 开玩笑,都是三观正的小可爱,成年人的恋爱罢了。 不是穿书哦,大嫂古风美人受,古装大佬,真肤白貌美的小模特,美男子。 全程无虐点,挑战第一本真甜文。 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45章 沈岐就从来不忘记正事,再乱也有明确的规划,他给沈厌来了电话,说了几声,主要还是围绕他父子二人的隔阂劝解的,他知道沈厌不愿意听这些,安安静静的应着声也不过是敷衍,但话还是要说的。 他不说可真就没别人能说了。 沈厌听着纯属是因为他对自己哥哥的尊重,可不是看在沈斐元的面子上,后来他那小嫂子又来劝了几声,沈厌就应着,听着倒不像是敷衍了,惹的他大哥吃醋。 具体吃谁的醋也不清楚,估计是他嫂子跟他讲电话的醋吧,那一小美人,他大哥稀罕的很。 挂了电话,沈厌在浴室冲澡,偌大的家里就他一个主人,佣人的脚步声是唯一的一点儿人气,沈厌裹着浴袍,胡乱擦两下头发就扔了毛巾,拿着手机打电话。 “沈公子,怎么了?” “纪泽阳要结婚了知道吗?”沈厌拿着手机往卧室走,对面是江兆清。 “听说了,哈哈,”江兆清笑了,声音爽朗,明知故问:“怎么着?砸场子去啊?” “嗯。” 江兆清收了笑,听错了似的,“真,真砸?” 沈厌拆了烟,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他长指转了下烟,点燃塞嘴里吸一口,浴袍敞着,一副不干好事的模样,轻声道:“真砸。” 江兆清那边沉默了一会。 过会又是一阵大笑,江兆清道:“行,砸,说个日期。” “这周六。” “这周?挺快。” “来不及?” “来得及。”江兆清担下了事,“要什么程度?” 沈厌舔了舔唇壁,什么层度?好问题,他黑眸射出一股子玩味,点了点烟灰道:“办不下去的程度。” 江兆清嗯哼道:“收到,等回复。” 电话挂断了。 沈厌靠在沙发上,长腿叠加,夜色撩人,夜色也是最危险的,落地窗大开,风涌进来撕扯着室内的一切,沈厌面对疾风,一副享受的模样,越烈越好,他承受的住,任何的代价。 摸摸脖子里那戴的小玩物,沈厌提起放在唇边轻吻了吻,狩猎的眼眸散发着不善的光。 这该怪谁呢? -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这么大的风,杨稚也吓了一跳,他过去关窗门,妖风吧这是,呜啦啦的往里面吹,纸杯都掉在了地上,里面有一点儿水,也洒了出来。 关完了窗户屋里才清净,估摸着是要下雨了,可偏偏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杨稚把纸杯捡起来丢垃圾桶,灯光一闪一闪的他怔了怔,抬头,然后是一声巨大的打雷和闪电。 心里咯噔一下,杨稚被这三样东西吓了一跳,他哪有空发愣?过去找开关把灯给关了,漆黑一片的客厅里杨稚开了手电筒,这灯他也不能自己上手换了,又不是一个灯泡那么简单的事,估计是短路了。 屋里漆黑一片,外面哗啦啦下起了暴雨,突然就下了,一点都没给人反应的时间,杨稚拿手电筒一照,细密的雨丝朝地上打,外面是狗叫声,操。 杨稚开了窗就往后院里跑,狗拴在外面没进笼子,闪电,大雨,雷声,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冒雨进了后院,杨稚看不清,只能凭借闪电给狗解绳子,芹菜淋成了狗不说,它就是条狗,杨稚也沦落成落汤鸡的下场,他此刻没时间把狗往窝里塞,突然下起来的大暴雨只是让他本能的把狗朝屋里带。 一人一狗快速的进了屋,杨稚浑身上下湿透了,他马不停蹄的就去找猫,猫也不在,杨稚叫了声:“喵喵?” 没有回应,不知道跑哪去了,杨稚拍了下后脑勺又找伞出门去,嘱咐狗说:“你等着别动!别动听到没!” 他飞奔进了车库。 车库里没有,后院没有,那猫经常逛的几个地方都没影,杨稚一直叫,浑身湿淋淋,“殿下,喵喵,布布……” 没一点回音,刚还在屋子里的,杨稚把家里翻个底朝天,雨势越来越大,找不到猫他急,大叫:“布布!” 他妈那只猫通人性,非常聪明,一叫名字立马屁颠屁颠的就跑出来了,当然,那是他妈的能力,他做不到,所以此刻猫不回应他。 应该跟这猫搞好关系的,杨稚被淋的本来就躁,现在找不到猫更急了,“操!知不知道回家啊!下这么大雨你还往哪浪!啊?!” 没人应他。 他是回来后才发现爹妈都不在的,今天初六,是他姨夫的生日宴,家里人都走了,杨稚忘了这茬,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妈又不在,他一时找不到猫情急。 “你他妈再不出来我不管你了啊!”他也是智障,跟一只猫置气,雨水顺着脸往下面滑,杨稚抹了把脸,突然一个闪电映照出前面晒着的衣服,他吓惨了。 那一瞬间让他以为是某个无头鬼站在那里,联想起看过的寥寥无几的鬼片。 他的脸煞白。 这下是真吓住了,杨稚脸色惨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七上八下的,偏偏就是找不到猫,他被吓之后默默的转身过去,身后就是那堆衣服,他知道他此刻该去收衣服的,可是他没这个胆,也迈不开这个腿。 一,二,三…… 他飞快冲进了家里,“砰”一声关上了门,伞掉在一边,芹菜对他大叫,屋内的漆黑更是可怖,狗叫声,下雨声,雷声,风声,阴森的一切,让他想起,那天来。 杨稚蜷起了身子,惊魂未定,他觉得外面有东西,因为狗一直在叫…… “别叫……”他声音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得,狗叫声不停,他暴喝:“别叫了!” “汪!”芹菜不知怎的了,对着他靠的那扇门疯狂嚎叫,狗可以看到对不对……杨稚连回头都做不到,他一瞬间脱离那扇门,抓着手机就抱着狗往一角落里拱。 杨稚怕鬼。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杨稚打通手机就喊人,人都快哭了,他妈听的心一颤。 “怎么了?怎么了稚?”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 杨稚这边是狗叫和他自己发抖的声音。 “家里有东西……”杨稚不敢说那个字,他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听见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死死的闭着,埋头在腿间,“快点回来,快点……” 是杨父的声音。 杨父抢走了电话:“杨稚,把灯打开,上楼,把门关好,没事听见没?没事,什么都没有。” “家里灯坏了……”杨稚哭了。 狗叫声不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近。 “灯坏了?”杨父急匆匆的,稳着杨稚,“别动,别动,没东西别害怕啊,我给人打电话,你别害怕。” “别挂电话……”杨稚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 此刻,正在开车的杨父把车停在了一边,飞快的点着手机,杨母在旁边捂着嘴,很担心情况,可他们现在已经快到了根本回不去,远水解不了近渴,杨母颤声:“怎么办……” “别急别急,”杨父打了崔臣的电话,“崔臣是吗?麻烦去一趟我们家,杨稚自己在家出事了,你过去看看,对。” 杨父会存一两个杨稚朋友的电话,也是担心会有什么事找不到杨稚。 那边崔臣收了消息就急匆匆要出门,惊到了家里二老和他小妹,崔臣交代后就拿车钥匙往车库里跑,结果糖糖也跟了过来,崔臣拧眉撵人,“回去,干什么?!” “哥我也想去……” “你去你大爷!”崔臣上车就快马加鞭的跑了,二老把孩子抱进怀里哄,崔臣把妹妹凶哭了。 一路赶到杨稚家门口,崔臣连伞也没打,他压根就没拿,飞速进了屋,门没锁,一推就开了,屋子里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慌道:“杨稚!杨稚!” 他越叫,狗叫越厉害,崔臣开手机在屋子里瞎照一通,最后发现角落里抖的不成样子的落汤鸡,他吓坏了,直接滑跪在地板上:“杨稚,杨稚,认不认识人了?我是崔臣,看到没?” 他摸他的额头,完了,又滚烫,崔臣慌不择乱,旁边的狗还在嚎叫,崔臣一巴掌把狗推过去,拿沙发上的薄毯子就往杨稚身上裹。 崔臣跟其他人打电话,“叫两个人快点,来杨稚家,马上。” 杨稚脸惨白,冰凉,活像死人的脸,他肤色本身偏白,这时候头发湿漉漉,没一点唇色,看的叫崔臣心惊肉跳,崔臣呼吸急促的安置杨稚,手抖的握着他,轻声唤:“杨稚,我是崔臣,知道吧?你兄弟,怕什么呀?都在这呢,听到了没?一会飞跟余俊他们都来了,大伙都来了,咱们不怕,听到吗?” 这并不是第一次,却同样是最被重视的,杨稚怕鬼,跟胆小没关系,是因为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有人捉弄他扮演了当时看的那部鬼片里的女主角,长头发,蓝衣服,那还是晚上,杨稚当时直接吓掉了魂。 就那之后再也没看过鬼片了,印象太深刻,他们也就是偶尔开玩笑提一提吓他,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初二,还小,这么多年了,崔臣他们都以为早该不记得了,谁知道…… 那一次送医院,做法事,各种科学的不科学的手段,千方百计把魂请了回来,听老人家说如果魂魄实在惊吓的太厉害就会找不到,请不回来人就死了。 杨稚当时睁着眼好几天,特别吓人,跟死不瞑目似的,把杨家二老害的最惨,做父母经不住这样的吓,杨母哭了几天,直到杨稚回魂。 崔臣手机响个不停,杨父杨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崔臣交代了情况,一场雨夜的诸多意外碰在了一起,造成这惨事。 正跟杨家父母交代情况,手被抓了一下,崔臣低头,杨稚死死掐着他的手面,艰难的出声:“别叫……” “稚?”崔臣声音很轻,生怕惊到了他。 “没事……别叫回……”杨稚闭眼,指骨发白。 崔臣听他还有意识,就没有再让杨父杨母赶回来,交代几声,过去摸杨稚的额头,“你发烧了。” 杨稚没出声,不睁眼,也不松手。 崔臣的手疼,都快出血了。 他忍着没说:“没事没事,我在这,上楼睡觉好不好?” 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妖魔神鬼怪,被科学否定,被人类信奉。 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可到底那些东西存不存在,谁都不能肯定,谁也不能完全的否定。 第46章 董飞和余俊来的时候才安排好这事,杨稚还有意识,但崔臣怕吓到他,一直没敢有大动作,就这么安静的陪着。 董飞把杨稚抱上了楼,说他还有意识,但有意识的杨稚怎么可能让别人公主抱?他死死揪着董飞的衣服,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也不撒手,崔臣在一边轻轻诱哄,“稚,睡觉了,很晚了。” 杨稚缓慢的,一点点松开手指。 崔臣轻声道:“拿个东西给我。” 余俊回头看看,抓了杨稚房间里的一毛巾,“这个行吗?” 崔臣点头:“可以。” 余俊递给他,崔臣把毛巾塞进杨稚手里,被他抓的指骨泛白。 叹口气,三人照顾着,弄了许久,确定人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出门去。 到外面,余俊才松了口气,“太吓人了。” 崔臣白他,“当初不是你提的馊主意?” 余俊理亏,“我又不知道他怕鬼,而且谁知道那小姑娘装那么像。” 感慨一波美姨的力量。 董飞道:“碍不碍事?这样睡着成不成?” “成,”崔臣担心的瞅瞅房门,“没掉魂。” 三人下楼。 屋里灯坏了,崔臣打着手机把那只罪魁祸首的猫关笼子里,把狗弄一边,麻烦的要死,万恶之源就是杨母这心头好的小宝贝,杨稚找了一圈没找到的猫就在房门边的柜台上,装万不出声,杨稚看不见狗知道,对着门就是大叫,把杨稚吓得差点失魂。 “白疼你了,”崔臣拍了拍狗耳朵,“看把你爷爷吓得。” 狗不知错,就对着崔臣吐舌头。 “怎么办?”余俊出声问:“要不要叫医生?” 上次请了。 “不用,有人看着就行了。” 崔臣说。 “家里没别人?他一个人在家?”余俊问。 “嗯,叔跟阿姨在外面回不来。”崔臣交代,回来是肯定能回,二老担心也要回,但杨稚不愿意,崔臣也顺他,太折腾二老了。 “这怪吓人的,要万一出点事你我都不知道你说咋办吧。”余俊后怕,也懊恼,当年那件小事谁能想到会成杨稚的阴影,抹都抹不掉。 崔臣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也是巧合,正好暴雨,正好灯坏了,正好猫丢了,屋外面正好挂着蓝色的衣服,闪电劈的正好,杨稚视线放的正好,祸不单行,惨剧连连,该他倒霉。 董飞说:“没事,我在这看着吧,你俩回去。” 崔臣抬眸瞧瞧他,三人靠手机保持视线交锋,“你?闲的?” “咋了?”董飞蹙眉。 崔臣哼一声:“他小男友呢?出这么大事我们忙的鸡飞狗跳他不来看看?” “稚哥那男朋友?”余俊笑了,“人估计连知道都不知道。” 崔臣伸手:“手机。” 余俊给他递了,崔臣啧一声:“傻逼吗我要杨稚的手机。” “卧槽你又没说清,”余俊转转头,“放哪了来着?” 他拿手机照照,在客厅的桌子边找到了,递给崔臣,“解得开吗?” 崔臣嗤笑,“2546。” 解开了。 “牛批,”余俊说:“还真没换。” 他们几个手机密码普遍2546,这是约定,当年的宿舍小团伙心血来潮定的,杨稚竟然没换,老实说,余俊自己其实也没换。 他翻了翻,找到了沈厌的电话,杨稚朋友圈介绍过,崔臣打电话的时候余俊跟董飞保持沉默,通了后他就交代了杨稚的情况,对方答应要来,这是崔臣意料之中。 “来不来?”余俊问。 “不来我跟他急。”崔臣说。 三人坐在沙发上等人。 时不时换班上去探探“睡美人”的情况。 董飞拿手电一照,屋里某处亮堂堂的,他摇摇头,“稚哥家有钱啊。” 崔臣顺着手电筒照的看,道:“他爸财团经理你说有没有钱?” 董飞道:“杨父干什么的?” 崔臣言简意赅:“管银行的。” “哈?” 余俊补充道:“资本主义家嘛,手底下光几个银行就够几辈子人吃了。 董飞点点头,不懂,但就是有钱就是了。 三人对坐,外面的暴雨还没停,加上杨稚出这么个状况,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余俊说:“稚哥谈的这个,哪儿人?” 食堂那天余俊不在,没认识到沈厌,就崔臣有个一二的印象。 “咱们学校的,一帅逼。” “多帅?” “一会你见面就知道了,”崔臣安排说:“在这也看不见人,走上外面看看。” 他们三个起身,排队往门口走,人一站在门口就看见明晃晃的大灯往他们照,三人不约而同的拿手挡,人来了。 沈厌开车进来,顶一把伞,暴雨下的紧,叫人看不清路,车灯照着他前进的方向,省了手电筒的事,沈厌跨跑进来,到下面收伞,匆匆进门:“人呢?” 崔臣低声:“人已经睡了,没事了。” 沈厌明显的松口气。 对视一会,沈厌才开口:“谢谢。” 崔臣笑了:“应该的,他又不止是你男朋友,也是我们亲兄弟。” 沈厌勾唇一笑,点头礼貌的进门:“我上去看看可以吗?” 再怎么打伞也是要潲湿的,暴雨来的凶,来的快,来的猝不及防,沈厌裤腿湿了,额前的刘海也是一条条的,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倒是把那张脸映衬的越发性感。 借着点微光打量人,董飞和余俊不发一言,眼神如勾,丝毫不挪开,似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整过。 “可以,上去吧。”崔臣说,本来就该人上去,但这个人问过了他们这些作为杨稚朋友的意见,崔臣对此人好感腾腾上升,蛮有礼貌的,他想。 沈厌点头进去,走进客厅的时候问:“怎么没开灯?” “灯坏了。”崔臣指了指方向:“楼梯在那边。” 沈厌过去了。 听着上楼的声响,崔臣回头过来,戳了戳两个失神的人,“看什么?有点出息没?” 余俊和董飞回神,董飞先说:“我怀疑他整容了。” 崔臣乐呵一声:“呦,您还有鉴别真假的天赋呢?” 董飞说:“那帅的不正常。” 崔臣问:“哪儿不正常?” 董飞回答:“那比稚哥……都……” “杨稚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是吧?”崔臣无情戳穿,董飞点头,他道:“沙雕,那是因为你见得人少。” 这边一个脑壳有包的解了惑,那边还有一个,董飞是因为跟杨稚渊源深刻,跟他们几个不一样,他偏爱杨稚,他们理解,崔臣斜睨着余俊:“你又怀疑什么呢?” 一个个小眼神巴巴的。 余俊道:“老崔,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见过,你不一定。” “不是,我觉得特别眼熟,”余俊想了想,“他是咱们学校的是吧?” “嗯。” “那应该碰过几次面,就是记不住了。”但又觉得应该在其他地方也见过,在哪呢?记不清了,余俊也懒得回想。 崔臣不跟他一起玩回忆,抬步道:“走吧。” “去哪?“余俊迷茫中。 “回家啊去哪。”崔臣说。 “那稚哥……” “人对象在这你当什么电灯泡?”崔臣斥他:“找你对象自己玩去。” 三人往外面走了。 董飞朝楼上看看:“稚哥这样会不会被吃豆腐?” 虽然他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干不入流的事,但就是……好奇嘛。 “又不吃你的。”崔臣心大,推他:“快点走,别管了。” 他还有好多事要忙,其实也是间接的对沈厌放心,崔臣觉得他是个懂事沉稳的人,靠得住,这么个直觉。 反正杨稚也不是柔若无骨的,真有什么事还能给他甩电话,他就心大的离开了。 楼上。 沈厌这是第一次到杨稚家里面,要么是站在门口要么是站在大门外,这次不同,这是在杨稚的卧室里,就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看。 应该是睡的也不算熟,他的一点细碎的声音就惹醒了人,大概也是睡够了,杨稚迷迷蒙蒙的睁眼,睁开眼面前就映一张脸进来,他瞳孔些微收缩,然后放大,那一瞬间像没娘的孩子找到了妈。 伸手就去抱人,沈厌弯腰下去把他抱进怀里,杨稚搂着他的脖子,发烫的额头贴在沈厌冰凉的皮肤上,如果是个女孩,就有理由堂堂正正的哭一场了。 沈厌下巴抵着他的发尖,把杨稚紧紧圈在怀里,他坐在床边,杨稚上半身埋进他胸膛,像一只被殴打过的猫儿,贪恋任何的避风港。 “怎么了啊?”沈厌吻了吻他的发尖,湿漉漉的,拿被子把杨稚周身裹起来,窗户关着,但因为淋了雨,身上会冷,杨稚发烧了,身体滚烫,摸着叫他越发不安。 “你怎么在这啊?”杨稚声音有点哑,有点柔弱,像是飘零的蒲公英,一吹即散。 “来看你啊,”沈厌摸摸他的耳朵,安抚他:“稚哥都生病了,我怎么坐的住?” 杨稚往他怀里拱,没有发声。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沈厌低声道:“还是你朋友通知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不想麻烦你。”杨稚这一场大劫历过,声音缥缈,人有点虚,说什么都没劲一样,浑身都软。 “不想麻烦我?”沈厌又吃了醋,“叫我担心死?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事后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什么都补偿不了,我希望陪你走过难关的人是我,不是你父母,亦不是你任何的朋友。” 杨稚动了动脑袋,烫的人皮肤灼热。 “稚哥,你发烧了,”沈厌不会随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知道杨稚状况不太对,情况也不好,人很虚弱,不想这个时候谈这些,他摸摸他湿淋淋的头发,亲了亲道:“我给你洗个热水澡,然后你好好休息,我看着你,好不好?” 杨稚点点头。 真是让人担心的小朋友,这个时候的杨稚,脆的一捏就能碎了。 差点失魂的人受不了惊吓,沈厌声音又轻又柔,像是诱拐小朋友的坏蛋,他一笑,就天使多了。 “乖,”沈厌抚摸一下他的脸,温度灼热,“等我一会。”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虐,我们不走常规套路,这次谁作妖谁死。 沈厌有手段,稚哥也不弱,可以对抗,放心,不虐,齁甜。 第47章 生病的大男孩是要被照顾的,杨稚躺在浴缸里,滚烫的热水烧的他皮肤通红,他觉得很难受,不想洗澡,可浑身湿淋淋的更不舒服,杨稚只好乖乖的,沈厌在一边尽职尽责。 目不斜视如君子,他打了泡沫在杨稚身上,手一寸寸滑过他的皮肤,杨稚百般膈应,“我自己……” “别动。”沈厌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别惹火稚哥。” 杨稚没动。 他偏头过去打量沈厌,浴室的灯光柔和,沈厌认真的给他洗着澡,一点不乱来,就好像他一点魅力都没有,杨稚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不好意思说,就乖乖的靠着浴缸,他感到了沈厌的手顺着他腰线向下。 他抓住了那只手。 沈厌抬眸看他,杨稚肤色烧红,浴缸里水波荡漾,因为沐浴露的问题搅混了水,看不见什么,氤氲的水雾,暧昧不清的氛围,面面相觑之中,气氛越发狂热。 两个人几乎是本能的贴在了一起,沈厌按着他的后脑勺猛攻那张唇,冰凉和火热的交缠,至死方休,接吻都是好手,换气,技巧,谁都不输,只看谁更急躁,更狂热罢了。 沈厌吻的痴狂,杨稚的手搭在他后脖颈里,向自己推,他们两个不知道谁在掌握主动权,热水打湿了沈厌的脖子,从杨稚手上流进他后背里,滑下一道湿热的痕迹。 激烈的吻纠缠了太久,最先败下阵来的是病着的杨稚,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低头下去,沈厌握住他的下巴,轻轻一勾,再次贴住那张发红的唇。 “嗯……”杨稚呢喃一声,配合他继续接吻,但他有些受不住这个攻势,“够了……” “没有这一说,”沈厌停下来,握着人的半张脸,抬起来,蜻蜓点水的一下,“只有我想不想放过你。” 杨稚抬眸,但见那双如狼似虎的神色,他面颊就“咻”的红了,放开了沈厌,有些累,有些羞涩的趴在浴缸边,埋低了头。 激烈的亲吻后如果不做|爱该怎么收场? 这是个尴尬又现实的问题。 他们俩就是这样,膈应的继续着,直到把这热水澡洗完。 被人伺候洗澡是舒服的,沈厌连衣服都不让他自己穿,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会招来尴尬。 从浴室里出来杨稚脖子都烧红了。 坐在凳子上,沈厌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嗡嗡响的声音多少盖掉点他们之间的尴尬。 杨稚就静静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越看脸越红,越羞耻,他低了眸,又经不住诱惑,偷偷去打量沈厌,身后站着的人正好也在看他,那双鹰眸一锁,就把杨稚弄的更不好意思,瞥开了视线,沈厌一点儿都不想笑,脸色沉的吓人。 欲|火中烧是个艰难的时期,他需要自己度过。 即使这样也能做到心细,杨稚头皮没有被烫到一点儿,沈厌把吹风机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拨了拨他的头发,刚洗完澡是一块肥美的鲜肉,杨稚脖子和脸上的红渐渐褪了,病弱的唇色和脸蛋越发清秀,头发刚刚吹干,发丝一根根的,散乱着,不得不说,凌乱美也是一种美。 他嘴巴有点儿难受,摸了摸,估计会肿。 杨稚站起来,不说话又不太好,他道:“嗯……你,回去吧。” 开口就撵人,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他觉得挺麻烦人了,这都不知道折腾到几点了,沈厌也是人,也该累了。 沈厌不回话。 杨稚舔了舔牙齿,迈步到床边,坐上去,现在最后悔的是在浴室里来那么一出,早知道不接吻了,弄的两个人现在对视都不好意思。 心里默默叹口气,杨稚想去摸手机,可不知道放哪了,看一圈没找到,他需要外界的事物缓解一下注意力,结果手机还没找到,他先被人扑倒了。 沈厌两步跨过来,按着他的肩就把人压在了床上,单腿跪在杨稚身侧,锁着人,弯腰把唇贴在杨稚咫尺的距离。 “你干嘛……”杨稚被他吓了一跳,有话不会好好说玩突然袭击?他一把年纪了哪儿受得了这种折腾?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沈厌手不老实,伸下去。 “嗯……”杨稚躬身不可抗力的低吟一声。 “想进去。”沈厌唇贴着杨稚的脸。 杨稚涨红了脸。 “可我也只能想想,”沈厌卑微道:“不想让你病的越来越重了。” 沈厌趴下来,压在杨稚身上,沉重的,让他呼吸都要斟酌一下。 沈厌盯着那抹逐渐加深的红,视线都移不开了,杨稚玩的再花,他发现有些事上他也真的够纯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家教?谈过这么多女朋友,却没越过界,身体上的经验不如他猎艳的手段,更配不上渣男的名号,这就是杨稚,那么一个纯情,却又被叫渣的人。 “稚哥,”沈厌笑了声,掰回他的脸,杨稚不好意思的时候弄的眼睛有点红,有点湿,看起来比较像哭,他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说:“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杨稚没张嘴,没答应也没否定。 沈厌贴他更近一点儿,“我吃醋你明白吗?我心里不爽,我生气,又不想对你发脾气,我难受,我担心你,你告诉我可以吗?第一时间。” 又吃醋,他什么醋都吃,老师的也吃,父母的也吃,朋友的也吃,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吃。 沈厌到底是醋坛子做的还是醋坛子做的? 杨稚没忍住,一下笑了,“你怎么老爱吃醋?” 吃醋还说出来,就像说人坏话的时候义正言辞,说闻淮是他的情敌,那么坦然,让人怀疑他是个没情商的,可杨稚却喜欢他这样,坦白的,有什么说什么的。 沈厌手握着杨稚的脸,自己伏起身子往他靠了靠,低头看着他道:“因为太喜欢你了,不想让别人接近你,谁都不想。” “太霸道了吧。”杨稚抚摸着他的脸,笑眯眯的说。 “嗯,就是这样,”沈厌埋进他脖子里,咬了一口,轻轻的,“稚哥,你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杨稚抱住他的脖子,应道:“不想。” 沈厌笑了,刺激的他脖子痒痒的。 “口不对心。” “就是不想啊,”杨稚坦然道:“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一直,一直。” 永不分开的那种陪着。 沈厌动了动脑袋,身体压着人,房间里气氛一片和谐,没有第三者的事,只有他和他。 摸过被子来,沈厌怕把人冻着了,连同他自己一起裹进去,露在外面的腿纠缠,被子里的两人纠缠,室内灯光明晃晃,亮的人没法睁眼。 今天折腾的很晚,杨稚太累了,很快睡了,外面的雨也没停,沈厌把被子给他裹好,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他拿手电筒照了照客厅里的情况,找到开关,摆好手电筒的角度,做起了维修的活。 没敢弄出太大动静,倒是那狗冲他狂吠了两声,沈厌嫌狗太大声,过去逗了逗,跟狗混熟,直到把灯修好,室内重新亮堂起来,一切才真正和谐。 猫儿饿的叫个不停,半夜里溜达来溜达去,沈厌就这么摸熟了岳母大人的家,他把猫喂了,给狗洗澡,一切做的顺心顺手。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你还会修灯?”客厅里响起杨稚的声音,沈厌回头,见他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沈厌环顾一圈,拿沙发上的衣服给他,杨稚穿的太单薄,还发着烧,他不放心。 “听见狗叫了。”杨稚不愿意穿衣服,“不冷。” “穿上。”沈厌不给他拒绝的权利。 好吧……杨稚就接过来套上了。 沈厌才道:“我们家经常我一个人住,什么小毛病我都自己解决,这不算什么。”他手里刚放下螺丝刀。 “我就没管过,都是我爸在修,”杨稚倒了热水,递给沈厌,“其实我什么也不会,特废的一人。”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那种。 沈厌接过水,没喝,玻璃杯是温热的,他贴在掌心里暖手,“你不用会什么,以后我们的家我来管,何况在现在这个时代,靠什么不能活?” 是如此,乞讨也能活,只要你拉的下那个脸。 两个人靠在桌子边,对着外面的大雨,聊起了未来。 “沈厌,你想过跟我一起有个家?”他问的小心翼翼。 沈厌道:“想,为什么不?” 杨稚笑了:“现在这个浮华的社会里,真真正正愿意安心下来的人没有几个,大家追求的东西各有不同,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出生在别人的终点,我们没有拼搏的精神和信念,反而就贪恋那点温馨和稳定,想要有个家,那么简单一样。” 杨稚顿了顿,说道:“我其实不怕你嘲笑,我这辈子没有任何的追求,父母至上,他们平平安安的,我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无所谓,就像你说的,靠什么不能活?所以除却这个,我最希望的就是和另一个人组成稳定的家庭,扮演好在这个家庭里的角色,很简单的一件事。” 倒不是想去求什么荣誉富贵,富贵他享受过了,托父母的福,稳定的家庭他也有,他无疑出生在一个健全和睦的家庭里,这已经足够了,他完完全全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和理想,就是希望自己家的稳定和睦能够延伸到未来他和另一半组成的家庭里。 “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但是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滥情的夜,总是管不住滔滔不绝涌出的思绪和热情,杨稚抵着桌子看外面的风雨,室内的安稳是一处避风港。 “不早,”就在他觉得自己太冲动的时候,旁边的人开了口,沈厌转头,杨稚抬头,二人对上视线,前者掷地有声:“因为……这也是我希望的。” 第48章 原生家庭的缺失,对沈厌来说他比杨稚更渴望稳定,那几乎是他的一个梦想,是他的父亲没法给的,是他的母亲缺席的结果造成的,他并不难过,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且没有物质上的缺失,也不过感情上的一点不甘,他不抱怨也不怨恨什么,月有阴晴圆缺,人又怎么能朝朝暮暮? 但一个稳定的家庭,是每一个人都会期待的吧,不管是父母双全的,还是孤身一人的,都这么期盼着,被物质填充的他们也是一样。 人求安稳,这是本能。 “稚哥,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沈厌问他,那样认真。 杨稚静听。 “你看这个世界上的人,别管他们小时候有什么远大的抱负,非谁不嫁,非谁不娶的,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是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人过了,将就完这一生,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沈厌深思道:“最悲哀的不是没有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而应该是这辈子连喜欢的人都没来得及碰到,就已经将就完了这一生。” 所以他们的相遇是多大的缘分? “能碰到你喜欢的,喜欢你的,多难,”沈厌笑笑,似想起了什么,满目温柔,“没有几对是彼此互相深爱着的,我们是不是那一对我不知道,也不能确定,但就是……我想跟你有个家,我想每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我想跟别人说,看,杨稚,他是我的人。” 没忍住,杨稚低声笑了出来。 沈厌陪他一起笑:“很好笑?” 杨稚点点头:“太好笑了。” 沈厌默不作声,二人重新把视线投在窗外去。 暴雨困住了两个人,也困住了两颗心,他们在一间房里,心跳的频率却是一致的。 “沈厌。” “嗯?” “如果将来不是我,怎么办?”他们之间的开始甚是荒唐,也很莫名其妙,但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上了。 “那就没有这个将来,”沈厌道:“我跟你耗,耗到你同意嫁给我。” 杨稚摇摇头:“你怎么总是用这种手段?” “因为你难搞,”沈厌看着他说:“所有我认识的里面,你最难搞。” “那真巧了,”杨稚道:“在我认识的里面,你也最难缠。” “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沈厌大言不惭。 天生一对吗?不清楚,天作之合是一定的,他们之间的缘分从哪里开始的,大概是一张落进沈厌手中的照片吧。 这时候,手机来了电话。 是杨稚的,他妈的电话,问他情况,他都如实说起,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家里人都知道他丢过魂,没事了就好。 让老妈放心后,杨稚对着手机说:“今天真该叫你来的,我妈不在。” 这就是造化弄人,否则他都不用闹出这些事。 “去哪了?”沈厌问。 杨稚说:“我姨夫过生日,他们过去了。” “一家都去了,你没去?” “我……”杨稚摸摸鼻子,不自然的说:“懒得去。” 沈厌朝他伸手,杨稚莫名其妙,“干嘛?” 沈厌向他再伸了伸。 杨稚把手搭过去,沈厌攥着他的手把人扯进了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杨稚这才明白,大概的探了下温度,沈厌道:“没那么烫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 杨稚伸手摸摸自己,好像是。 沈厌靠在桌子上,杨稚抵着他,沈厌身子有倾斜,以至于才能够和杨稚同一水平线。 “接会吻吧。”沈厌直白的说。 第一次听接吻还要说出来的…… 杨稚尴尬道:“你想吻就吻,不要说出来……” 天啊,小孩子吗?还要请求他同意?这事他怎么回答好? 沈厌低笑一声,放开杨稚,走过去摸开关,“啪嗒”把灯给关了,室内漆黑一片,冷冷清清,沈厌走回来说:“这样是不是比较有氛围?” 杨稚脸红都看不见了,这样也好。 沈厌重新抱住人,“稚哥,我说的不是普通的接吻,我想你吻我,行吗?” 只留下杨稚低低的喘息声。 沈厌的手在黑暗里攀附上杨稚的面颊,“像在浴室里那样,热烈的吻,我想再体验一次。” 他们谁也不输谁,也许床技杨稚次点,但接吻还真分不出个上下来,得承认,和有技巧的人,接吻都是一种享受。 杨稚在做心理建设,打破那点羞耻心,他捧住沈厌的脸,摸到那张唇,如他所愿,几乎不需要回想那种热烈,他们俩只要碰在一起,就是激烈的纠缠,自然而然的。 这或许……就是热恋。 就像他说的那样,想要杨稚吻他,沈厌不动,回应也是轻巧的,他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一方,让杨稚展示他的吻技。 杨稚激进一些,贴着沈厌,睡衣被撩起来,露出半截白嫩的小腰,夜晚看不见,他身上还有一件外套遮着,屋子里的猫狗都别想窥探到一丝风景,只沈厌自己,独属于他自己的,杨稚的体温。 吻的太过火,激烈带来的是另一人的欲|火焚身,杨稚自己也有点被烧起来了,又跟发烧那会一样。沈厌握住他的腰突然一转,背抵桌子的变成了杨稚,攻守交换,热吻席卷而来,轮到他了。 在血气方刚的年龄里不应该去试探,惹火,一旦起来就很难再灭下去,但两个人都有理智,他们二十多岁,而不是早恋的小朋友,他们都经历过情场,而不是因为一点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做冲动的事。 他们克制冲动,保持理智,尽管在彼此那样难忍的情况下,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第一次,总要小心翼翼,准备的充足再开始。 热吻之中,沈厌把杨稚放在了桌子上,压着他,杨稚的睡裤很好解开,轻轻一扯便好,他从桌上伏起身,抱着沈厌脖子说:“沈厌,这里不行……” 低喘,呼吸,交缠在一块,氛围灼热。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做下去。 沈厌道:“我知道,我不进去。” 那一刻杨稚忘记了,自己是没做过下面的人的。 他已经这么默认了,想要沈厌做,他给他,他愿意。 愿意了。 就这么喜欢了,愿意了,什么都行。 谁都得不到良好的释放,欲望深深压制,隔着衣服布料,再怎么,也不如真枪实干的好。 这晚上,真是够累的。 经历这一夜,杨稚还能活蹦乱跳的去学校,不得不说沈厌有绝对性的功劳,身边陪着的若是朋友,他必定丧的不肯起床,宁愿在家躺尸请病假,这么个没出息的主。 心上人陪着,上课都有意思。沈厌这一夜是跟杨稚一起睡的,两个人干睡觉,说什么都没做也信不过去,动动小手呀什么的是必然的,原本恋情发展的就迅速的二人,经过这一夜更是如胶似漆的了。 一起去学校,这次开了车,杨稚打算好了,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开车去上学,要么沈厌开,两个人商量后还是后者来,沈厌唯他马首是瞻,说从今以后他开车定时定点的来接杨稚,小计划暂且定了下来。 他们谁都不愿意把上下学的这点时间给浪费掉,公交车出租车都不利于他们培养感情,你知道,热恋中的人,难免就想动动手,搂搂抱抱是必然的,他们需要这么个私人空间来进行这些。 比如现在。 车库里停着杨稚的车,难舍难分的二人还来了个早安吻,坐在一起聊了一小会昨晚的事,方才回教室上课。 “谁送你来的?”独行的空荡里,杨稚身后响起这么一道声音,崔臣有开车来的习惯,杨稚道:“沈厌。” 崔臣朝一眼熟的车看:“那不是你的车吗?” “嗯,他开的。”杨稚答。 “难得,八百年不见你开次车,你那小跑车都快搁坏了。”崔臣感慨爱情真伟大,能让杨稚这么懒散的人把车弄出来,这待遇也就他那小男友做得到了。 “胡说什么,哪那么容易坏。”好歹是上百万进口的日产车,性能还是有点保障的,当初买这车纯属是他觉得好看又不高调,性价比也不错,适合成年的自己。 崔臣从后面搂住人,手绕进杨稚脖子里,往自己勒了一点,拷问道:“老实交代,昨晚开没开荤?” 一大早不关心关心他的病情,逮着这问题问,没错了,是那个崔臣,杨稚含糊不清的答:“开了,偏素。” 一半一半吧,这事。 “什么叫偏素?开就是开了,没开就是没开,糊弄我干什么?” “没糊弄你,就是这个意思,”杨稚说:“光摸没做。” “靠……一晚上?”崔臣鄙夷的摇摇头,“真能忍。”光摸解决的了什么事? 他不是很理解。 “你他妈说的容易怎么做啊,”杨稚道:“什么都没有,得多疼。” 想想他就受不了。 崔臣不明白情况,兀自道:“又不疼你。”他这话是疼也不疼他杨稚身上。 这就尴尬了,杨稚虚心的刮了刮下鼻子,敢情崔臣以为是他上沈厌,想得美,这事他想过,跟闻淮处的时候他在上没错,然后身边人就默认他是个纯1了,这也不能解释啊,多丢面子,尤其崔臣这样的知道了相当于身边人都知道了,丢不起那个脸。 杨稚咳嗽两声,义正言辞道:“我心疼我家沈厌行不行?”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虚,没事,跟丢脸比好太多了。 稚哥理直气壮的想。 第49章 辣眼睛,辣的崔臣不好意思看他第二眼,崔臣指着他直说:“你完了,你完了杨稚。”你他妈陷进去了。 杨稚不跟他开玩笑,还挺认真的,崔臣就在他耳边嗡嗡嗡的做只苍蝇,指着他脊梁骨骂,杨稚不理人,心里还挺高兴的。 他高兴的是他跟沈厌就是真的腻歪,爱咋咋地,谁不舒服谁憋着去。 崔臣就是那个憋不住的,小嘴巴不停,杨稚自顾自走着自己的路,迈着小步伐,学校车库里冷冷清清的,早晚温差大,他很快爬上了地面,从地下车库里钻出去。 还没上课,外面正对着杨稚的是郭蕊,不能这么说,这是个巧合,郭蕊身边还有一男生,杨稚本来想打个招呼的,但见那男生就闭了嘴,神色严肃,快步过去了。 郭蕊和那男生拉拉扯扯的,杨稚上去一巴掌拍掉那人的手,他当然认识这个人,周韶,沈厌朋友,也是那天跟郭蕊杠上的二逼,杨稚以为他要打架。 “干什么?”他迎上前去,挡着郭蕊,崔臣也在旁边,压根没在怕的。 周韶见杨稚那真是难堪的不是一点点,甚至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这个人,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仇人,可杨稚这人又是沈厌的心头宝,两人纠缠这么久了,在没在一起他还不知道?单单碍于这个关系周韶也不好对杨稚摆谱。 他一时无言。 杨稚嘴上说的跟真的似的,退会就与他无关了,食堂那天管了闲事,今天也管了次闲事,口嫌体正直本尊,说的那样无情,实际上谁能做到袖手旁观? 猫猫狗狗都会激起怜悯心,别说待过的地方,认识的人了。 “杨稚。”郭蕊拽住他的胳膊,来到他身侧,抬头说:“你误会了。”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杨稚反问:“我误会什么了?”这人不是来找事的? “他没别的意思,”郭蕊扫了周韶一眼,“回去吧你,我不同意。” 杨稚和崔臣纯当个看客。 周边来来往往上课的人,时不时投来目光看戏,戏还没唱起来就要散场了,周韶觑了下杨稚,没管他,自顾自跟郭蕊说:“学姐,你考虑下……我先走了。” 学姐? 周韶走了,杨稚和崔臣一脸懵,回头等郭蕊给答案。 郭蕊脸蛋一抹红,不直视他们,这是杨稚第一次见这么腼腆的郭蕊,当即就明白了什么。 “他……追我呢。”郭蕊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他干了什么?杨稚尴尬的怔在了原地,他其实看出来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崔臣喜闻乐见道:“这他妈怎么有脸的啊,主席你同意了?” “没有。”当然没有,郭蕊都说了,崔臣当耳旁风。 是挺少见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小学弟倒好,看上人家了,杨稚完全可以理解,有些小男生就是喜欢这一款,自己拿不住的款,反而觉得有劲,有征服感,他懂得。 懂就行了,也不好管人家感情上的事,杨稚一胳膊把崔臣勒怀里往回撤,“主席好,主席再见。” 他们俩快马加鞭的撤了。 上楼梯的时候,老妈来了电话,昨天晚上就来了好几通,搁一会问一下,尽管再三保证了自己没事,他妈也担心。快上课了楼梯口人多,杨稚靠边走,也正好到了自己的楼层,边接电话报告情况边往教室里赶,途中碰见同学,点头打招呼。 他妈说了一大堆事,大半跟他有关,最后才说重点,告诉他今天下午该回去的,但是他大姨不愿意,留妹妹多住,杨母就不回了,杨稚让她妈在那里多待,毕竟那么远去一趟不容易,姐妹俩感情好,相隔两地,互相陪伴的机会不多。 本来跟自己老妈说话蛮开心的,结果不知恩怨的杨母突然把电话给了赵泽,还说赵泽担心他要跟他讲话,杨稚听这名字就头皮发麻。 “哥。”赵泽。 “怎么了?”杨稚大早上心情不错,也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尽量保持心态。 “你怎么样了?我昨天要去看你的,可爸……我实在走不开。”赵泽焦急的询问:“对不起哥,我很担心你……” “打住,我没事,活蹦乱跳的呢,”杨稚进了教室,和崔臣他们固定的座位,径直走过去,班级里多道视线看过来,大部分低头族忙着自己的事,杨稚脸不红,心不跳,只把赵泽当表弟,本来就是个表弟,他道:“您老甭担心我,有那空多念两条道德经,正一正作风。” 这话崔臣都听不出来对面是谁,不可能是他那小情郎,语气不屑,杨稚什么仇人? “谁?”崔臣低声问。 杨稚拍拍他的肩,让他别无聊的什么都打听,坐下来道:“我要上课了,需要交手机,不聊了。” 他胡扯的本领不错,差点崔臣都信了。 就这么挂了赵泽的电话,杨稚把手机放桌子上去。 “谁?”八卦臣又问一遍。 “弟。” “你什么时候有的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表的。” “哦,”崔臣想想,“就你那个大姨的儿子是吧?”杨稚大姨嫁入豪门,二婚,早一点应该叫二房,崔臣他们有耳闻。 杨稚嗯了声。 陆陆续续人来齐了,老师进来,不讲课,先通知了件事,学院里来了个小明星,要开什么宣传活动,关键这小明星是他们本校表演系出去的,当下还挺火热,算是回母校探望,也是分享所谓的成功经验,讲台上老师一说完,底下就炸了。 交谈声四起,说这个火热的流量明星演了什么什么,从明星到电视剧,演唱会,杂七杂八的女声荡在教室里。 然而男生们反应就很平静,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这流量明星是个男的,激不起他们的热情。 “安静,宣传会限制人数,每个班三张入场券,也就是说只能去三个人,这三个人怎么排你们自己定。”老师把手里的券丢给了班长,好家伙,班长是个女的,这下男的都没戏了。 小班长自己的姐妹都分不过来,就三张。 他们学院里人多,班级多,各个班只去三个人人流量都够大了,难的不是人数多少,难的是怎么分券。 “班长给我一张!” “我也想要!” “班长!” 班长真累。 杨稚他们坐在后排看乱糟糟的教室,老师也不管了,怎么分看那群女生了。 “这抢个什么劲,又不是四大天王。”崔臣白了一眼无知的少女们。 有男生道:“其实……我也想去看看。” 崔臣鄙视的看他,都压根不问杨稚,他肯定不感兴趣。 然而此时,不感兴趣的稚哥正在询问情况。 ——有没有票? 他发给沈厌。 ——九点开始到会议厅门口等我。 ——你有票? ——两张呢。 牛批,杨稚感慨。 ——不是每个班三张票吗?你自己弄了两张? 这是怎么分的…… 他们班都打的不可开交了快,沈厌一大男人还能坐拥两张入场券,什么操作? ——嗯。 这么个坐拥江山的男人霸气的回一个字回来。 杨稚不问了,美滋滋的等九点。 快到九点的时候,他跟崔臣交代一声,让他点名帮自己顶一下,自己把课偷偷翘了。 崔臣也不知他去哪,人也不见了影。 学校会议厅在图书馆旁边,外表看是个大圆球,非常小,可里面别有洞天,容纳七八百个人不是问题。 杨稚提早到了,但好像不管他多早,沈厌总比他更早一点。 沈厌把入场券对给他,两张妥妥的,杨稚摸在手里,感慨这就是那让女生抢的头破血流的入场券啊,他其实没兴趣,不过是瞄准了“表演系”这三个字,也就是说沈厌也有可能来,杨稚就瞅中了这点偷偷摸摸的时间。 “你是怎么搞到的?”一张纸,杨稚翻来覆去的看。 会议厅陆续进着人,他们俩在一小角落,沈厌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杨稚把耳朵凑过去,沈厌悄咪咪说秘密似的交代入场券的来源。 “你打印的?”杨稚刚说完,旁边就有人朝他们看,他捂了下嘴巴,轻声重复:“打印的?” 沈厌坦荡荡的承认,“图书馆打印的,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早就没温度了,杨稚翻了翻纸券,感慨沈厌是真大胆,也真是牛批,这事他都不敢做。 真不敢相信面前这货有多少个法子,现在他担心一个问题,“那我们坐哪儿?” 一张券是真的,另一张是假的,所以位置最后会不够分配,也就是说会有一个人没座位。 沈厌道:“想坐哪坐哪,最后来的没位置。” 沈厌把他拽进去,杨稚还在发怔。 沈厌大大方方的挑座位,杨稚畏手畏脚的,虚的很,沈厌问他选前排还是后排,杨稚说中间吧。 他们俩靠中间的位置坐下,人还没来齐,位置空缺的很多。 “最后不会有一个真票子没位置的吧?”杨稚在沈厌耳边悄声说道。 沈厌翘起腿,长腿勾到前面的椅背,大长腿没处安放似的秀着,“那看运气咯,谁最后进来谁没位置。” “你竟然干这事?”还这么不虚。 沈厌道:“放心,就算有个没位置的也会有老师让位子,宣传会开始的时候是会拍视频的,镜头面前没真事,到时候给老师们表现师德的机会。” 杨稚傻眼了都。 “再说了,”沈厌笑一声,声音低哑好听,“进都进来了,怎么都不会赶人出去,你安心坐着,什么事都没有。” 第50章 于是他们就安心的坐着等开场了。 这小明星姓甚名谁杨稚都不知道,他偷着这个空纯属是想跟他小男友热乎,杨稚翻了翻券子,上面有名字,艺人叫杨晋,杨稚乐呵了,这还跟他一个姓的呢,他就期待一下这小明星好了,看在一个老祖宗的份上。 “你认识他吗?”杨稚抬下巴指上台的一堆人,老师鞍前马后,那跟他一个姓的小明星受宠若惊,点着头恭敬的说着什么,大约是感谢的话,他们学校的领导一会给调话筒一会给递茶的,身边的女同学都疯了,拿着手机直怼人家,坐着都不老实,很快就因为大家都站起来拍摄什么的而看不清台上的情况了。 这倒是无所谓的,他们本来就不感兴趣。 沈厌答道:“听过。” 杨稚说:“他很火吗?” 沈厌道:“他参加了大IP的拍摄,霸了荧屏,最近挺火的。” “我不看电视,不知道。” “我也是听说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沈厌偷偷说,这个人跟他们的生活差十万八千里的,谁去了解他?“还是为了拿入场券才去了解的。”临时补课,又说的跟真的似的,自己多么多么喜欢这个明星。 他靠一张脸从他们辅导员那里坑了张券回来,稳当当的坐在这。 “你也不喜欢他,我也没兴趣,咱们为什么坐在这?”杨稚想不通这个逻辑。 沈厌说:“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偷个情。” 杨稚一巴掌扇过去,沈厌没动,杨稚唬他玩儿,在他面前停下,捧住他的脸,靠近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约而同的。 之后宣传会就开场了,室内安静了下来,杨稚跟沈厌的手搭在一块儿,十指交缠,又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带了点小刺激,两个幼稚的人啊,话也说不了,就这么握着手都值得他们大费周章的搞票子进场。 台上的小明星正在发表讲话,先是一波官方的感谢母校什么的,再是他自身经历,有多少人认真听了不知道,但见女生们按耐不住的花痴脸色。 追星族里,杨稚跟沈厌是个例外。 “稚哥。”沈厌把头凑过来,低声说:“是不是很无聊?” 两人手还在下面握着,杨稚把头靠过来点,“你想干嘛?” 沈厌出主意道:“你想不想看真正的大明星?” 杨稚来了兴趣:“谁?” 他们不是不喜欢明星,而是不喜欢他们没感觉的明星,在他们眼里,对不熟的明星就跟看一个路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跟我来。”沈厌弯腰,拽着人,两人小心翼翼的从会议厅的后门撤了出去,老师拦,他们就说上厕所,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九点半的太阳正好,不过于清冷,不过于火热,沐浴在阳光底下,沈厌把人朝自己拽了下,杨稚贴他近了点,沈厌说:“下午六点半刘德华的演唱会,那氛围才够热,想不想去看?” “上哪弄票子?”刘德华的演唱会这时候哪还抢得到票子? “这个你别管,你想看我就有办法。” “你告诉我怎么弄。”杨稚想知道。 沈厌说:“高价收购,钱多就不怕没人会卖,内场前区也搞得到。” 原来是砸钱…… 杨稚道:“算了吧,没什么兴趣。” “不喜欢?” “不是,”杨稚说:“我对明星艺人这些的,就没有什么想法,有这空不如看两场电影,而且演唱会的氛围,没我想象的那么好。” 他以前跟崔臣他们去看过,别说四大天王中的谁谁谁,他们当时还出国去看了国外的明星,千里迢迢,只是因为一段时间迷上了漫威,一个鼻子两只眼,杨稚不觉得有什么,崔臣他们很热情,后来杨稚发现了,他不是追星体质,什么人都不追,唯一喜欢的女星是赫本,这是他这个小混混唯一想见却没机会见到的女人。 赫本……是他和闻淮共同喜欢,谈论最多的女星,他不想告诉沈厌,怕他吃醋,也怕自己旧情复燃。 不谈论和前任的点点滴滴,这是起码的,他不想拿与闻淮的生活和沈厌的相比较。 “你喜欢刘德华?”杨稚问他。 “无感,我哥喜欢。”沈厌说。 “那我们……” “去看电影。”沈厌带他往停车场走,“想看什么?” “随便。”随便都行,没什么想看的,只是想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杨稚握紧了沈厌的手。 他们现场买票,选了一个靠后面的座位,沈厌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他要求杨稚坐他腿上。 稚哥不同意,他实在觉得这样伤风败俗,花心稚也有底线,到电影开场,沈厌都要围着这个话题继续,杨稚怎么都不肯松口,大早上电影院人少,灯一关黑漆漆的,沈厌扯着人就往自己怀里塞。 “喂。”杨稚小声的说,与此同时他已经被人拽进了怀里,沈厌按着他的大腿,“别动,就这样坐着。” “多尴尬啊,”杨稚不愿,“电影院里有摄影头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沈厌锁着人,“我怕这个吗?” 无耻。 杨稚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难受死了,早知道不来了,他就随口一说,沈厌还当真了,这坐姿弄的人无暇估计电影里放了什么,杨稚就觉得沈厌手不老实,乱钻。 他轻声道:“你别太过分。” 沈厌低笑一声:“过分怎么了?” 杨稚想他真是胆大又无耻,他抓着沈厌的手,呼吸逐渐紧张,“别乱来沈厌,有人。” “没人注意我们,”沈厌在杨稚耳边低声诱哄:“稚哥,转过来,面向我坐,我想亲你。” 杨稚无动于衷,沈厌的手伸进了他衣服里面,在他腰上揩油,杨稚“唔”了一声,抬头看前面的观众,好在电影的声音大,他这一声没什么水花,怪不得小情侣都喜欢看电影,就喜欢趁机搞些什么是吧。 一想到摄像头就在某个方位窥视着这一切,杨稚就害臊又激动,外界的刺激让他面红耳赤,他“噌”的站起身,转过来往沈厌腿上一跪,抱着他就亲了起来。 沈厌笑了,拉着他陷入绵长的吻里。 抑制不住了,这人太会耍赖,偏偏杨稚又对他有感觉,也是个喜欢刺激的主,什么贞操,他就不要了,管谁看了去,反正现在他被惹火了。 前排安心观影,后排安心偷情,哪个小倒霉回头,哪个冤家调看了监控,羞的是别人,他们已经没心没肺,贪恋彼此的温存。 昨晚的感觉刹那间回转。 杨稚捧着沈厌的脸,低声问:“宝贝,想做吗?” 沈厌的手在他脊背上,从下摆钻进去的,再也没拿出来过:“想。” 手顺着沈厌的腰线滑下去,杨稚拿回了掌控权,生了逗一逗他的心思,“来,干我吧,就在这里。” 你不喜欢刺激吗?随了你。你不要脸吗?那我也比你更不要脸就好了,杨稚想。 “在这里?”沈厌认真道:“稚哥,别跟我耍花招,我真做的出来,我怕到时候你哭的全场皆知。” “我没不让你做,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杨稚摩挲着沈厌的衣领,扯了扯,露出那优美的锁骨,“有么?” 他不信沈厌真这么不要脸,每一次都是他中招,也许这货根本不敢,纯属吓吓他,杨稚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可他……天真了。 沈厌沉默两秒,那两秒是给他后悔的机会,杨稚不要,沈厌抱着人就把他往椅子上锁,他们在黑暗中调换了个位置,握着杨稚下巴,沈厌亲了下他的脸蛋,“你自找的,后果自负。” 敢不敢? 沈厌当众就这么拆了自己皮带,大腿压着杨稚,堵的他站都站不起来,见势不妙,杨稚又知道自己玩大发了,卧槽,来真的?! 谁他妈跟你玩嘴仗,沈厌说来就来,他说的从来就是能做到的,这点杨稚还敢质疑,沈厌把杨稚裤子都快扒了,他才反应过来,抓着沈厌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认输? 没脸说。 “想反悔?”把他手按下去,沈厌暧昧的蹭着他,逼问道:“是么?” 是不是?当然是! 想是那么想,杨稚没脸说,这怎么收场会不显得自己怂了?杨稚期期艾艾的,沈厌逼问,他憋半天道:“那个……你有东西吗?” “要什么?”沈厌认真了。 “上床的东西啊,”耳朵滚烫,肯定丢脸死了,杨稚嘴上强硬,“没东西怎么做?我……会疼的。” 沈厌看破不说破,后面闹出的动静前面多少会听见,有人回头瞧,沈厌身躯高大把人给挡住,别人连他身底下是男是女都分不出,就偷偷的看戏。 “有东西就可以做了是吗?”沈厌摸杨稚耳朵,触手温热,他道:“是吗稚哥?” “……嗯。”话一出口,完了,过线了,装过头了,“不是……” 他还想找补,沈厌系上皮带就把人拽了起来,这下观众可看清了,纷纷瞪大了眼球,沈厌摸黑把杨稚带出去,半场离开的也有人,像他们这样半小时没过完就撤的没几个。 杨稚抽自己的手,不愿意跟他走,沈厌察觉到他的抗拒,往自己怀里一拽,强势道:“别跟我说你现在后悔了。” 杨稚抬头看着他,沈厌双眸沉沉的,很认真,他赌气了,“谁他妈后悔了!” “那就好,”沈厌手指擦过他的脸,“做好准备吧。” 做好准备,从杨稚,变成真真正正沈厌的杨稚。 耳边飘荡来一句歌词:要是能重来…… “沈厌你真的……” “真的。”他没给他回转的余地。 无妨,反正……他也期待挺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怎么失身的说出来你们不信,纯属是装×失败。 第51章 天边透亮的光,室内旖旎一片。 其他人忙着工作,他们两人忙着休息。 仰躺在雪白的床铺上,杨稚光着身子,床边耷拉着的衣服和裤子,地上散的鞋子,要多凌乱有多凌乱。 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像孕妇生子那般架起来,他腰下垫着枕头,面部表情僵硬,身下疼,在缓解,不敢动。 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酒店的浴室房门打开,沈厌手上夹根烟,放在嘴边抽,身形高挑又健硕,抽烟的时候双眸沉沉的,很有型,只不过杨稚现在没心情欣赏他。 沈厌到床边,弯腰握住杨稚的脸,疼爱的亲了一下,杨稚亲了一嘴的烟味,沈厌把手上的烟放他嘴里,他猛吸了一口。 够了解他,他这时候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狠狠抽根烟。 这一口吸的像个瘾君子,魂都丢了似的。 沈厌性感的脸在他眼前晃悠,顺着杨稚的身体看,握住他的腿,道:“还疼?” 杨稚吐出一阵烟雾来。 云里雾里的,他微微抬了抬腰,“疼,你摸摸。” 沈厌笑一声,抚慰他,“以后就爽了。” 第一次是难,杨稚是真的一点没爽到,除了疼没别的滋味,他现在没那么多力气说话,累的很。 以后?无暇顾及,他只知道当下戒色了,再也不想做了。 沈厌把枕头从他腰下抽出来,劝说道:“别垫了,这样更疼。” 拽住他的手腕,杨稚没力气,病弱的说:“别动,抽掉了我才更疼。” 他习惯了这样,要是突然抽掉才会疼痛加倍。 什么都用了,但是疼痛还是有的,大概缓一缓就差不多了,沈厌在他旁边躺下来,手撑着脑袋,贪恋的凝视杨稚,如若不是他承受不住了,他现在会再做一次。 沈厌抚摸杨稚的小腰,低声道:“洗澡吗?” 杨稚闭着眼道:“没劲。” 沈厌乐道:“我给你洗。” 杨稚不愿:“不,不想动。” 沈厌摆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不洗了?” “不洗。” “不难受?” 杨稚睁开眼,伸手摸了下大腿,“有点黏。” 沈厌抱他起来,杨稚疼的低喘,他道:“忍一忍,温水冲一下会舒服很多。”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 杨稚搂着他的脖子,埋头,挂在人身上了,随便沈厌怎么弄吧。 确实如此,杨稚被温水冲过疼痛缓解了不少,他紧绷的脸蛋逐渐舒缓开来,靠着浴室的墙壁,享受沈厌的服侍。 “酒店的浴缸不干净,撑着点。” 杨稚靠着被水冲过的温热的瓷砖,点点头,他知道,所以不会怪罪,沈厌蹲下身给他清洗,认真又温柔。 他自己也要洗,跟杨稚在花洒下纠缠,贴着他道:“其实我想再做一次。” 没尽兴,这还达不到爽的条件。 杨稚搂着他的脖子说:“以后吧,今天真不行了。” 沈厌吻了吻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交缠,“稚哥,我是你第一个人吧?” 杨稚头抵着他的身子点点,大多数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对于妻子和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看重的紧,他只是现在没力气跟沈厌辩驳,而且他确实是他的第一个人。 但具体想来,沈厌可不是第一次。 这就是妥妥的双标,被攻的一方要求是干净的,攻人的一方和别人滚过多少次床单谁又能知道?想来还是挺介意的,但仅仅是介意,不像处女情结那样严重,他必须得明白,二十多岁的年纪里,有多少是爱过别人的人。 你来的晚了,你的人不洁,这事逆转不了,除非你因为这个拒绝和他在一起,但杨稚都把自己交出去了,哪里还有拒绝一说? 他并不后悔,他也不觉得自己玩不起,他喜欢沈厌,他身体干不干净不重要了,他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谁还没有爱过别人?谁的心里没有装过其他人? 男人对自己从来没有女人那么紧张,就是不公平的,古今都不公平,一男一女如果经历过两个人,被指责最多的一方,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女性。 而他与沈厌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在认识初期,他们就对彼此的身体有了认知,谁他妈真的干净?谁都不干净。 就是他杨稚跟那些前任发生了什么沈厌也不能指责。 洗完澡,沈厌把他抱出来,杨稚疼痛缓解了不少,坐在床上,看着沈厌穿衣服。 床上那样的功夫,一个人怎么锻炼的出来?杨稚突然他妈的醋的慌。 “你刚刚问我那问题,”沈厌转头,杨稚看着他继续说:“你又玩过多少人?” “玩”这个字很伤人,也很低贱,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犀利,似乎沈厌回答不好他就能摔门走人,但并不是,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好奇,加想得到安慰而已。 沈厌捏着衣服,自上而下套在身上,堪称完美的身型,漫不经心道:“我之前是不是跟稚哥说过,你不是第一个。” 杨稚扯唇一笑,瞧瞧这算不清的话术,“那你也得告诉我,我是第几个?” 硝烟瞬间弥漫而来,沈厌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盯一眼杨稚,对方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他则意识到自己过于心大了,只是没想到他纵横情场的稚哥也会因为这种事吃醋。 走过去,沈厌单腿跪在杨稚坐着的床上,压在他两腿之间的软被上,抬起杨稚的下巴,低头说:“第一,我没有在玩,第二,你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个,第三,”他沉了沉声:“别怀疑我稚哥,我喜欢你,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眼珠子转悠,沈厌神色更具有一定的侵略性,杨稚仰头对视着他,偶尔的吃醋也是调情不错的剂方,他勾唇,“宝贝,你还是没说,我是你第几个人啊。” 别试图跟他玩文字游戏,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在情场这一块,杨稚自认为自己理智的不得了,他想调情便调情,谁都抵挡不住,他要是认真了,谁也别想糊弄过去。 这个问题他在意,他并不打算,给沈厌忽悠的机会。 果然是高手啊,换成别人,此刻该高兴的不得了吧,高兴自己把沈厌这种等级的货色拴的死死的。可杨稚是谁?甜言蜜语不适合他,他能将它与现实精准的分离,并不会被这样的话所掌控,沈厌跟他玩这招,他只能……见招拆招咯。 保证算什么东西?杨稚把它归于承诺一类,承诺是什么?一个承了必定失诺的话。 毫无营养。 好吧,他沈厌认输了。 “很多个,”沈厌坦白,“但跟你上了之后才发现之前的都白玩了。” 这是值得高兴的话吗? 杨稚掀唇,摸摸他的脸,沈厌侧颜好看,正面更吸引人,小模样不错,眼神也不错,理应被勾进去,杨稚道:“好吧,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不愿意说,就是很多很多。 算了,计较他妈什么呢?沈厌功夫好,他享受伺候就是了。 杨稚心里堵得慌,自欺欺人都欺不过去,操。 偏过头,眸子敛下。 沈厌笑笑,掀起他的下巴,掰回来,杨稚眼睛里没有光,他的眼睛太明显了,任何态度都看得出来,小心思都逃不过去。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弥补不回来了,沈厌吻了吻他的唇,杨稚不想回应,但抵不住攻占,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到再次摔向了身后的床。 沈厌贴着他的唇说:“稚哥,我只说一次。” 杨稚定睛望着他。 沈厌低低的喘息,似乎很为难,似乎又……悲伤? 那是什么情绪?他不清楚。 压着杨稚,沈厌深深闭了下眼睛,攥紧了旁边的被子,抬眸沉重的道:“我上过的人,只有一个。” 杨稚亮了下眼睛,因为沈厌,不是在开玩笑,甜言蜜语,是感受得到的,而他此刻是真诚的。 他有不详的预感,好像……碰到了沈厌的什么心事。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从他开始,我才发现自己性取向不正常,我跟他发生过关系……”沈厌双眸沉着杀意,很惊人,杨稚呼吸都弱了点,只听他道:“他结婚了。” 杨稚就这么看着他。 沈厌用了许久的时间调解自己,他站起来,顺手把杨稚带起来,摸了烟出来,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低着眸。 “很难信?对吗?”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沈厌点了烟,惆怅让室内的温情推翻,今日起,杨稚似乎才发现,他对沈厌知之甚少。 这个人是谁?对他意味着什么?沈厌的反应,不难看出来。 “我说个可笑的事给你听吧,”沈厌道:“其实稚哥觉得我会跟很多人发生过关系,是从床技判断的,没错吧?” 杨稚沉默,这的确是他的参考条件。 沈厌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他学的呢?” 学?! 杨稚蹙眉,很难理解的看着沈厌。 “可笑吧?这种事,”沈厌呼出一口烟,“他怕疼,我一点也不想弄疼他,他那么柔弱,比小姑娘还要娇贵,我因为这个,向我哥取过经,向那些不正当的人学习过,是不是很恶心?”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和朋友们成天开各种黄段子的玩笑时,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只忠心过一个人?他经验丰富的像是换过许许多多的床伴,沈厌都从来不解释,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今天不一样了,这个人,他不想他误会。 “不止是你,我那些朋友也这么认为,床技熟练的跟他妈鸭一样,”沈厌低低笑了两声:“只为了上床的时候,不弄疼我那初恋。” 所以刚刚在床上他们办事的时候沈厌也一遍遍的问,怕他疼,杨稚是疼,但不是很厉害,沈厌技巧很高,他以为是经历过太多人,却没想到…… 到这种程度,喜欢的过头了吧?甚至比他喜欢闻淮还要严重,杨稚自问谁要他去学那种恶心的事他能一巴掌扇死对方,情侣之间这样的要求跟“我嫌你技术不够好去学学再来取悦我”的意思有什么区别?那他妈再喜欢也得留点自尊给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厌转回头看他,那么绝色的一张脸,第一次露出可悲的神情,“因为我技术不够好的话……他就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爱很重要,非常重要,尤其对女性,时代不是借口,年轻时候别做冲动的事,我可能思想比较古板,但不知道看文的读者有多大,小说是小说,剧情需要,现实里一定要爱自己,别负了往后那个人。 请不要相信“都什么时代了”“就你这么想”“现在有几个女的是处”这种话,爱自己,爱自己就完事,别被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保持干净的圈子。 晋江读者应该年龄普遍小点的多了吧,没别的,就这么点告诫,也不针对谁,觉得我古板无视即可。 另外,这个攻不简单,有故事。 第52章 杨稚眉头锁在了一起,十万分的不能理解,以及……暴怒。 这就是你视为珍宝的人,在别人那里一文不值。 那么低下。 在他这里,他都不舍得让他低下的沈厌,在别人那里,做这么卑微的事?! “你……” “稚哥,”沈厌断掉他的话,“你是不是很生气啊?我这样取悦过别人,你有没有觉得……对你很不公平?” 公平你大爷! 杨稚“噌”的站起来,都顾不上身下的疼,到桌子前一把拽住沈厌的衣领,攥紧了说:“你他妈傻逼吗你!” 沈厌看着他,神情很受伤。 杨稚真他妈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公平?我要什么公平?你他妈能把自己摆正一点儿吗?!” 他从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 “沈厌,喜欢是有限度的,我他妈这么喜欢闻淮,我也知道留几分给自己,你以为跪下来取悦谁就能得到他的爱了?不是这样的沈厌,恰恰相反,越是喜欢一个人,越要把自己放在和他一样重要的位置上,别告诉我这些道理你不懂。”杨稚声音很戾,是因为他怒,他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卑微,他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没办法让自己和对方同一水平线的,人性就是如此,总觉得喜欢的那一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要捧着他。别人怎么想他不管,但是沈厌,他不许。 他不许他喜欢的人不知道喜欢的界限是什么,自尊是什么,他允许他过去这样做了,但他不允许他现在这种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从沈厌脸上读出了其他的情绪。 “我允许你做过这么傻逼的事,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道歉,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你是他的损失和选择,你如果非要把这些过错都归给自己,继续这幅谈及他就灰头土脸的样子,那好,咱们断干净点,我他妈最烦你这样的人,你要是放不下他就滚远点别来招惹我,我懒得看我稀罕的人颓丧的样子是因为别人。” 如果从另一段感情里站不起来,那么就别来招惹其他人,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很恶心吗?你以为自己很痴情?他杨稚倒觉得极其的恶心。 杨稚放开手,再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提起衣服套上就要离开,他自己受不了这个,他能准确的告诉父母他放下闻淮了,他接受了沈厌,所以他要求对方也放下所谓的曾经跟他重新开始,如果沈厌做不到,那对不起,他再喜欢都不要。 心里装着别人的人,再喜欢也要不得。 他是认真对待的感情,如果对方做不到和他一样的认真,他喜欢有什么用呢? 其实他一直觉得沈厌是个自信开朗稳重的人,他不喜欢他在另一个人面前的卑躬屈膝,这跟他和闻淮不一样,实在留不住人的时候就不留了,大大方方的放手,可沈厌让他感觉到了可惜,没错,他谈及的时候语气中有可惜,搞笑吗?放不下来招惹他? 沈厌大可直白的跟他讲述他和他初恋的往事,杨稚不会介意什么,但他的态度让他不满,人卑躬屈膝是为什么?是觉得对方在你之上,人觉得可惜是为什么?是因为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惜的另一个含义是什么?是还有遗憾,遗憾是什么?是他觉得自己和初恋还能更好,还有可能。 懂了吗?这意味着什么?沈厌把他杨稚摆在什么位置? 门咣当被杨稚拽开,砸向了墙面,这一声似乎也砸醒了沈厌,沈厌抬眸,杨稚气冲冲的背影让他心里顿时落空,他盯着他的双腿,慌张让他快步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要走的人。 “稚哥。” “滚。”杨稚挣开他,沈厌拼命搂着,心慌道:“对不起。” 杨稚在某种事上的敏感度和机警让人害怕,他的所思所想皆穿透了沈厌,把他剖析的透彻,沈厌以为这种不露声色的话不可能察觉出什么的,可杨稚…… “我让你滚听到没?”杨稚现在是火大的时候,“要脸吗?嗯?你不觉得挺可惜的吗?抱着我不耽误你想念小初恋吗?” 不耽误你跟他旧情复燃吗? 可笑。 “我没想他……” “说的真好听啊,”杨稚转身,咄咄逼人,“沈厌,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有多少不满,有多少怀念,有多少遗憾写在脸上,心里装着人上我?操|你妈的,你不嫌恶心我都嫌。”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沈厌沉了声,扣住杨稚的手腕把他朝房间里拽,“咣当”一声甩上了房门,怒气冲冲,顿时又恢复了他那自信爆表的常态。 杨稚瞅了瞅他身后锁死的房门,看着沈厌道:“怎么?你想强|奸我?” 这架势,不干一场大事都不行似的。 沈厌把他扣在书桌上,明明心急,想解释,可看杨稚这张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就怒了,“稚哥,我承认你很厉害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不说我们俩就完了,你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吧?” 他道:“杨稚,别用自己感知的东西来揣测我,可惜啊,当然可惜,你跟闻淮结束这么久了,请问你提起他,心里会不难受吗?嗯?” 杨稚乐意跟他说这个,坦然的,不像某人那样卑微,“难受,但是沈厌,我不觉得可惜啊,我不跟闻哥结束,怎么碰得到你呢?怎么会发现,后来还能喜欢你呢?但你不一样啊,你那卑微的样子,我他妈不爽。” 让人感觉到还在爱着,还没放下,性质会一样吗? “杨稚,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沈厌凝着他道:“我追你的时候,你心里还有别人呢,我说什么了?我喜欢你我不介意,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了,我心里有人你介意,你不觉得可笑?” 杨稚火气瞬间上来了,嘴上却厉害的,脸沉着,“呦,敢情你觉得……这他妈还是我的问题呢?” 摸了摸沈厌的衣领,杨稚喜闻乐见的说道:“这样跟你说吧,要是我上你,我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明白吗?这就跟我随便玩一个人你只是其中一个一样的意思,我是用真心的,你他妈是玩玩的。” “我没玩,”沈厌觉得他认了死理,“你要我说几遍?我他妈喜欢你你感觉不到?” “感觉到了,”杨稚说:“我感觉你喜欢我,又喜欢你初恋,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所谓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上着他,心里想着别人。 杨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敏感,大概是因为沈厌是男生吧,他经历过闻淮,他对男的没太大信心,最恐怖的是,他明确知道自己现在对沈厌有感觉,他喜欢沈厌,所以他怕沈厌只是玩玩的。 沈厌提及他初恋的态度,和别人不同,纠结,卑微,沉重,遗憾,那些情绪,都不该是一个放下了的人应该有的。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放下闻淮的那段时间,每个日夜里的纠结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喜欢闻淮的时候,是卑微的,可他说自己放下了,就算现在闻淮站在他面前,杨稚也可以坦然自若的面对他,而不是像沈厌这样仿徨,沉重,没放下的人,才是这样的表现。 没放下,何必跟他开始? 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可怕,他渣这么多年,不过是换女友勤奋了点,什么时候抱着这个,想着那个了? 花心和出轨的含义不同,他已经把身体交出去了,沈厌敢他妈说是玩玩杨稚能让他死无全尸。 “稚哥,你冷静点吧,”沈厌放开他,“给我点时间,我从头到尾跟你说,但是我请你保持平静的态度,不要带着意气面对我,这些事并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明白的。” 纪泽阳,就是沈厌心里那个人。 他跟纪泽阳是在漫展上认识的,纪泽阳才是真正的女皮女相,他连性子都和女孩似的,一个热爱cosplay的小男生,装扮成女漫角毫无违和感,沈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沦陷进去了,不是因为他cos的最像,而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漂亮。 那是漂亮的人,沈厌对他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求,沈厌太过优秀,外貌条件实难拒绝,他对他的攻势很激烈,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可对方就是不点头。 每一个漫展他都不错过,对方被缠的紧了,最后好几天都没来,沈厌打到了对方家门口,那天他才知道,他一直追的,是个男孩子。 男的?让人怎么接受?尤其沈厌这种笔直的男人,他们花了太多时间突破并接受这个,纪泽阳喜欢他,他感觉得到,于是二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少年的爱恋张狂热烈,他们做了爱,抵不住欲望,可纪泽阳太敏感,他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他也会皱眉,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沈厌,他不喜欢没有技术的人,当时一心扑在对方身上的沈厌连自尊都不要了,只为了伺候好他,根本不知道,纪泽阳体质特殊是因为什么。 只是一路并不顺利,沈厌和纪泽阳的事很快传进了他爸耳朵里,沈斐元哪儿接受得了?沈岐已经是个弯的了,沈厌再他妈来这一套,他们沈家不绝后了? 由于沈斐元的介入,手段过于激烈,沈厌和纪泽阳就这么断了,沈厌喜欢的厉害,沈斐元把人送走到现在,沈厌都没见过纪泽阳,只是前段时间听了,突然就要结婚了。 听完这些,杨稚心中很复杂,沈厌对他道:“稚哥,这样你明白了吗?” 他跟纪泽阳不是坦然结束的,是因为有第三人的插足,他的遗憾不是因为放不下纪泽阳,只是这种结束的手段,放在谁身上都会不舒服。 杨稚没说话。 沈厌自顾自道:“我没有在想着他,我只是不能原谅我爸,这种事不放在你身上,你做不到感同身受,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一次你真的猜错了,我明确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你,我跟他是过去的事了,遗憾不代表我还喜欢,只是觉得连正式的再见都没有说。” 那是他曾经热烈喜欢过的人,被这种方式分开,谁会释怀啊? 他感觉错了?或许吧,这事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杨稚觉得自己冲动了,闭口不言。 他们之间沉默着,沈厌给他理解的机会,杨稚隔了许久才开口,“那你……那么喜欢他,到底放没放下?” 他是介意这种事的,谁会不介意?沈厌喜欢他的初恋喜欢到可以学习那些下流的事,已经超出一般的爱恋了。 沈厌走过来,双手压在杨稚身体两侧的书桌上,抬起一只手握住杨稚的脸,深情的说:“听好了稚哥,我只说一次,第一次见你,色心起,那时候还没真的放下,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了,你是第一个,不愿意我在另一个人面前卑微的人,从这里开始,我就决定了,没别人了。” 杨稚被他哄住了,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刚刚这么大脾气,偏头说:“那你上我的时候还是没喜欢我。” “不是,”沈厌纠正,“那个时候是贪图你的美色,现在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了。” 沈厌握住他下巴,吻了一下,蜻蜓点水的,“杨稚,别再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你,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意气用事是不对的,听我说完再决定是不是该生气,你说那些话很伤我的心,明白吗?” 冷静下来的确发现那些话过分,杨稚低头道:“我……太急了。” 喜欢人就急,不喜欢沈厌去死都跟他没关系,他也能安然的坐着看戏。 这么没心没肺。 杨稚抬头问:“那……你想不想去跟他说再见啊?” “嗯?”沈厌错愕。 杨稚道:“你如果觉得遗憾的是这个,我其实……可以陪你一起去跟对方说再见的。” 不是炫耀,不是攀比,只是单纯的,跟对方说个再见,为了让那个人面前卑微的沈厌显得不那么卑微,杨稚想跟着。 沈厌却笑了:“不,不用了。” 杨稚不理解。 “放下了,说出来,好受多了,”沈厌说:“稚哥,给我一点时间自己消化吧,对爸的,对他的,还是需要我自己来。” 这个是对的,杨稚点头道:“嗯。” 沈厌笑了,摸摸他的脸蛋,软软的,凉凉的,“有时候真软,有时候硬的叫我心慌。” 杨稚道:“我那是……误会。” 沈厌抱住他:“所以下次别那么快发脾气了,多伤人啊。” “知道了……”杨稚贴着他的胸膛,“沈厌,我喜欢你,很在意你。” 不可以欺骗他,否则下场很严重,刚刚就是个例子。 沈厌眯了眯眼,拥住人,款款情深道:“嗯,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情场高手的基本操作。 第53章 他们俩这也不算吵架,说开了就好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杨稚就没走,沈厌说带他去玩儿,他也就愿意了。 他们俩这么一闹感情还升温了,手拉着手,沈厌带杨稚去他的店里,六七点没有关店,里面除了员工还有顾客呢,看见他们进来,一打扮时髦的小姑娘招手道:“二哥。” 杨稚一看,可不就是那天玩滑板的小姑娘? 沈厌牵着杨稚的手,小姑娘蹦蹦跶跶的,一头脏辫,晃荡到他们面前,极其的野性,脸白白净净的倒是有些违和,杨稚理解,玩酷炫的滑板骨子里也是酷炫的人。 小姑娘不错,他想。 小姑娘手指着二人的手,深意道:“呦呦呦,什么情况啊。” 店里的其他人也来了,那几个人认识杨稚,沈厌跟他们提过,朝杨稚点点头,都是酷酷的人,杨稚也很酷的点头回应,不失礼貌,也不过度热情。 “小丫头看什么,”沈厌松开杨稚的手,握着小姑娘的肩,把她调转了个方向,推了推,“去,忙你的去。” “咿呀每次都不跟我说,”小姑娘蹦跶走了,临走前回头看杨稚,他们见过,在那天晚上的广场,小姑娘道:“二嫂,是不是二哥追的你?” “啧,”沈厌笑了:“八卦呢你。” 他回手把杨稚拽怀里,带他往后面走,“小丫头心野,别理她,我们去后面。” “做什么?”杨稚问。 “给你看几件衣服,”沈厌带他走,越过几排衣架,“新进的,适合你。” 适合他?杨稚跟过去了。 沈厌喜欢穿卫衣,他不怎么喜欢,但不讨厌,卫衣方便又暖和,他会穿,只不过不像沈厌那么专一,杨稚的审美挺挑的,帽衫衬衫T恤他都来者不拒,前提是他看中的,没有固定的款。 而且,他喜欢挑战新潮,以及不同的风格。 沈厌的这个店别有洞天,外面看不大,但是没想到里面还有门,杨稚跟着他进去,白色的简约风格,假人模特,卫衣,运动装,是同一个牌子,套在假人模特身上的衣服可能是因为灯光的问题,或者搭配的问题,很有型。 他前面站着沈厌,是个比假人模特更能穿出新潮感的型男,杨稚就觉得里面这间屋子,灯光,摆件,跟沈厌配的不得了,一下就移不开眼睛了。 沈厌即使一个背影都是酷的,男人的理想身高,人沉稳,做事可靠,他往那儿一蹲都是个妥妥的型男,这对白白净净虽然不矮,但在男性里有点偏瘦的杨稚是个打击,他嫉妒。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人是他的。 他刚刚跟他滚了床单,沈厌身材很有料,他想起来还有点害臊,虽然被压,但那莫名的爽感是怎么回事? 杨稚微微红了耳朵。 “这个,”沈厌找到了什么,回头对他说:“稚哥,你过来。” 杨稚正心里打仗呢,被叫一声,错愕着快步过去了。 沈厌推出一个礼盒,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件卫衣,纯白色的,毫无攻击力,叠放着看不出什么来,所以也不知道上身效果。 “怎么了?”杨稚蹲下来。 沈厌提起来,把衣服展示给他看,“其实我没打算定这款,但那天他们选款式的时候,我看到了,莫名就想到你了。” 衣服是海外运输过来的,国外的品牌,正品无疑,摸起来都觉得料子出色,价格也不是天价,比平民的稍微高出一点,也都买得起。 包装的很好,和其他进来的衣服不同,这是个礼盒,对于衣服批发的来说,不可能用礼盒一件件的包起来的。 这是沈厌单独定的,也没有卖出去的想法。 “送给我的?”杨稚拎过来,卫衣的款型大多是一样的,区别不大,宽松又舒服,只不过这种专属的潮牌杨稚从来没穿过,他又不混滑板圈。 而且听说这些混圈的很可怕,各种歧视,什么双翘看不起长板的,长板都是板混的,大神看不起菜鸟情有可原,但是板子歧视是他妈什么智障? 想到这,杨稚不由得看看沈厌,不知道沈厌有没有经历过这种歧视链,应该不会吧,他技术那么叼。 沈厌不知道杨稚都想哪儿去了,还在认真的跟他说衣服,“试试,我想看看效果。” 杨稚思绪被拉回来,左右看看,“在哪试?” 没有试衣间啊,他没看见。 去外面的试衣间吗? 还没实施行动,沈厌走到门后,把房门关起来了,道:“就在这试。” “这儿?”杨稚左右瞅瞅,上下打量沈厌,得了,他也懒得磨叽了,走到沈厌面前,把衣服放他怀里,就当着他的面脱了外套和短袖。 光着膀子,杨稚觑了他一眼,把衣服拿回来,往身上套,反正都滚过床单了,这点事不至于害臊,沈厌帮衬着,给他拽袖子,很贴心。 套上后,杨稚低头看看,他自己看不出,往后退了一步,稍微整理了下细节,问道:“好看吗?” 反正是穿给沈厌看的,他觉得好看就行,杨稚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沈厌点点头,过来压平套衣服时杨稚弄乱的头发,拨了拨道:“特别好看。” 皮肤白白的,穿起来奶的人畜无害,一点儿攻击力都没得了,像剪了爪子的猫,大白猫,温顺的不行。 沈厌有点儿放不开手了,揉着杨稚的头发,杨稚拍他一下,“撸狗呢你。” 沈厌低笑一声:“撸猫呢。” “什么猫?” “小奶猫。”沈厌说。 杨稚一爪子挥过去,从沈厌脸前飞过,装喵笑骂他:“不准用这个字,抓你脸。” 什么奶,侮辱人。 本来就是白白净净的大男孩,偏偏就要装酷,杨稚不走适合他的路线,非要在一条真汉子的路上独行,这些可可爱爱的词他听腻了,也厌烦,更介意,但沈厌说他就不反感,还觉得自己挺可爱,卖萌起来了。 沈厌抓住他的手腕,放自己唇边亲吻,那神色颇为勾引,沉着深深的欲在里面,贪恋的说:“来,抓吧。” 杨稚踮起脚就搂住他脖子,沈厌迫不及待的抱住他的腰,两个人激烈的接吻,贴在一块。 热恋就是那么回事,可也得分场合地点。 “二哥,”门被从外面推开,店里的一员站在门口,很尴尬啊,就这么撞见了,门边的人连连捂眼睛,啧了声说:“哎呀,辣眼睛。” 他们俩被突然的介入打断,杨稚松开手,挺尴尬,沈厌没感觉,坦荡荡的,手还不放开,扣着杨稚的腰转头问:“怎么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那人放下手,交代道:“大哥来了。” 杨稚松开了人,往后退了一步,沈厌松手,道:“知道了。” 杨稚知道沈厌有哥,但没有见过,他们这状况现在见面也不知道尴不尴尬,杨稚是觉得太快了,可也是迟早的事,不就沈厌他哥吗,他爸妈都知道沈厌的存在了,自己又怂什么呢? 杨稚问:“那我……” “跟我一起去,”沈厌说:“你还没见过我哥呢。” 杨稚应道:“好。” 很干脆的一声。 他们草草收拾了下,也来不及换衣服了,杨稚就穿这身新衣服出门了。 店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店内站着两个人,几乎不用辨认,夜深人少,那两人陌生的背影立着,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单手插着口袋,高挑的立在一旁,身型看便属于非常成熟的那一款,因为是沈厌的哥,长得肯定不错。 而他旁边那一位,长发飘飘,打扮的很休闲,背影杀手,大抵是个美女,杨稚立马联想到霸总身边的小娇妻,差不多都有这么个人。 沈厌大嫂? 沈岐转回头的时候,视线先放在了杨稚身上,杨稚也盯着他看,毫不怯弱的,兄弟二人有点像,老沈家的基因不错,杨稚在心里想。 “大嫂也来了?”沈厌出声说。 沈岐旁边的大美女就转头过来了,那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大嫂是……男,男的?! 杨稚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他还不确定,可这个大嫂……有喉结啊,头发比女孩的顺,长,关键是长,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还做到那么美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瞬间杨稚就觉得身边所有人都弱爆了,在这个大美女……不,大嫂的面前。 这男人……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优雅?妩媚?俊俏?还是……秀美?都有,他像那种职场的自信女性,可脸有种古代美人穿过来的妩媚,可他又确确实实有男性的象征,喉结,平胸,穿搭也是白衬衫加西装裤,好诡异。 其他人大概是习惯了,并没有像他这么无知的揣测,都平平静静的,杨稚觉得只有他自己才是穿越过来的。 沈厌跟他大嫂说了话,杨稚没听清,直到点名点到他,正是那个美丽,不是,俊逸……也不对,正是大嫂本尊,伸手对他道:“叶胥,他嫂子。” 叶胥说话不卑不亢,面带微笑,春风拂面的感觉袭来,杨稚就觉得自己恋爱了,他不是觊觎大嫂,他就是单纯站在一个男性的角度,觉得大嫂……美得过分了。 那张脸也许是中性,那长发却不是,有淡淡的颜色,漂亮,惹眼,在叶胥身上就变得美了,他今天散了头发,被杨稚误会了什么是一定的,叶胥浅笑,解释说:“我是男人。” 他撩了撩头发,抱歉的说:“刚结束拍摄,忘记扎头发了,抱歉。” 不用不用,您美,您说什么都对,杨稚三观跟着五官跑。 优雅的让人自愧,跟大哥大嫂一比,他跟沈厌真的是小孩子,一个成熟A到爆的大哥,一个美到分不出男女的大嫂。 “不,是我误会了。”杨稚歉疚的说,“杨稚。” 他主动介绍自己。 大嫂莞尔一笑,那真是人间绝色。 作者有话要说:  杨稚:我可能看上你嫂子了。 沈厌:你他妈敢?! 沈岐:你他妈敢?! 第54章 沈岐这次来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弄的沈厌和杨稚手足无措的,闲聊的时候沈岐没怎么开口,那家伙,杨稚别扭的慌,总觉得沈厌大哥不是很好……相处? 沈厌跟他哥说话两个人倒是投机的,就他,大哥不主动开口,杨稚也自尊心作祟,不想开口说话,按理说他应该也尊沈岐一声哥,可他就是不愿意喊,四个人很不投机,寒暄几句就散场了。 如果不是杨稚在,估计他们三人还能聊更久,大嫂是个通情达理的,意识到氛围不太自然,主动要求离开,杨稚知道,大嫂在解围,什么突然想起有工作这种话,大多是借口了。 不理就算了,杨稚又不跟大哥处,板着张脸给谁看呢? 送杨稚回家的路上,沈厌时不时觑他一眼,杨稚正襟危坐的看着前面的道路,也不开口说什么,沈厌突然笑了。 听到他放肆的笑声,杨稚转脸看他,皱眉道:“你笑什么?” 沈厌打着方向盘说:“笑你们俩,真有意思。” 杨稚回过头去,靠在位置上,郁闷了。 沈厌解释说:“我哥这人……其实特好,就一点,在我嫂子身上乱吃飞醋,谁多看嫂子一眼,他恨不得挖对方的眼睛。” “神经?” “哈哈,”沈厌笑道:“不止是你了,我多看都不行,平时嫂子要是跟我接电话的时候说的时间长了,他也能吃醋。” 真醋王,看不出来啊,挺A一霸总的形象,心眼这么小? 杨稚道:“吃你的醋?” “那你说吧,他谁的都吃。” 杨稚笑了:“看这么紧也不怕对方厌了?” “不是看的紧不紧的问题,是……”沈厌想想,整理下措辞,“他自己也管不住,喜欢的太很就这样。” 喜欢的……太很?仔细想来,他跟闻淮,沈厌和他初恋,应该都算喜欢对方喜欢的太很了吧,杨稚那时候也吃醋,不过都是闷在心里,他和闻淮在一起时挺卑微的,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坦然,什么都要顾忌对方,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其实就是看谁喜欢的多了,越多的越占劣势。 怎么想那儿去了?杨稚飞快调整自己,他想象不到沈厌跟他初恋时候的情感多炙热,但一定是……比和他在一起要多一点儿。 因为两方都觉得和彼此在一起很舒服,很坦然,不用太顾忌什么,这其实就是喜欢的没那么热烈的一种表现,沈厌不知道,杨稚清楚自己的感情,他是喜欢沈厌,但并没有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你大嫂……是干什么的?”杨稚问起大嫂来,他不好意思称呼对方大嫂,他和沈厌又没确定下来,留点距离是好的。 沈厌说:“大嫂是模特。” 简单易懂的一句话。 杨稚来了些兴趣,脑子里顿时就开始扫荡维密的舞台,这是他想起模特两个字的本能,不过大嫂肯定不是维密上的人,他问:“哪一类?” 车模也叫模特。 晚上不算太黑,路灯铮亮,等红灯的时候,沈厌握着方向盘,提着车子里的一瓶水拧开了,“你搜一下叶胥叶美人,就明白了。” 杨稚拿出手机就搜,他对大嫂感兴趣,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大嫂这样的真没几个人顶得住,他就是名草有主了都对大嫂有点非分之想,做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浏览器上立马五花八门的推荐,“叶胥时装照”“叶胥古装写真”“叶胥的男人”“叶胥同性恋”等等等,相关推荐霸占了手机屏幕,都什么东西?杨稚抛弃乱七八糟的,点了照片打开。 大嫂的资料他不乐意看,网上大多是假的,资料谁都能填,也能改,没什么参考价值,杨稚欣赏起大嫂的照片来了,模特,他第一见……这种比女人还媚的模特。 红色的古装,大敞着衣领,化了红唇,点了眉毛,飘扬的墨黑长发,一张脸哪儿还分得清男女?就看大嫂一副千娇百媚的侧颜,眼神涣散,在这种姿态下的,涣散的神色是另类的撩拨。 不能再看下去了。 杨稚翻过了手机,他觉得鼻子有点热,他怕自己流鼻血。 那其实不是什么色情的照片,就是很正经的写真,可杨稚还是觉得心里跟有小火苗乱烧似的,他觉得就算不是gay的直男来看,大嫂都能把人给掰弯了。 大嫂有毒。 杨稚在副驾驶上心痒痒,女人?人活这世上,不就图一个大嫂吗?性别都可以忽视,大嫂是……古代穿回来的稀罕人物。 他把古装诠释出另一种风情。 沈厌看他发愣那样,从杨稚手里夺过了手机,趴在方向盘上,声音爽朗,“给我看看。” 没事多看看嫂子的照片,养眼。 杨稚摸摸鼻子,觉得虚得慌。 沈厌偷偷打量他,笑眯眯的说:“稚哥,你是不看上我嫂子了?” 杨稚偏头,“没有。” 沈厌轻笑,“没事,我都对我嫂子有过非分之想。” 杨稚转头盯他:“你再说一遍?” 他听错了?沈厌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都能觊觎一下大嫂,沈厌绝不能。 沈厌哈哈道:“不过这事我们也就想想,过个瘾就行,我大哥看的紧,咱们没机会。” 那还真是。 大哥到底是大哥。 不对,跑偏了,杨稚调转回刚刚的话题,“你还真对你嫂子动过春心?” 沈厌一点儿都不遮掩,调情的话也不说了,坦荡荡的望着杨稚,撑着头,魅惑的眼神看人,“嗯,怎么不想?稚哥不也想吗?” 杨稚耳朵红了。 车里氛围热,杨稚能感觉到自己耳朵在烧着,他又不能解释什么,因为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嫂子好看啊,叶美人那颜值,谁来也顶不住。 杨稚就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他们俩耽误人家的时间不短了,杨稚招呼他开车,沈厌就握上了方向盘,把车发动了。 一路无言。 这真是不好说,多尴尬的话题,干嘛手贱查大嫂的资料呢?是你该关心的吗?杨稚有点儿后悔。 他只是对叶胥的颜值来电,作为一个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渣男,动心是基本操作,他又管不住嘛,花心稚喜欢好看的人,不想否认。 大嫂是人间绝色,大嫂是人间妄想,大嫂是梦中情人,不……杨稚,大嫂是大哥的。 等认清这么个现实,稚哥叹口气,遗憾的是怎么不在认识沈厌之前认识大嫂?那样说不定他还能和漂亮的大嫂共度一夜良宵。 就是什么都不干,坐在一起也行,大嫂那脸蛋,他能看一天。 杨稚龌龊的想。 到了家门口,车停了。 杨稚出神呢,顿了一下,车停了他推门想出去,可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给忘了,哦,他男人还在呢。 此刻他男人正把视线投在前方空荡的路上,看也不看他,就好像没他这个人,杨稚贱兮兮的出声:“男朋友?” 沈厌不理他。 装什么忧郁呢? 杨稚坐回来,起了调侃人的心思,大晚上适合调情,他往椅背上一靠,又叫了声:“亲爱的……沈厌厌。” 沈厌转回头施舍的凝他一眼。 杨稚笑嘻嘻的,没点儿自责的意思,耳朵也早不红了,靠着座位犯贱,“理我啊男朋友。” 他伸手去拽沈厌的胳膊,结果刚碰到,沈厌不知道突然哪根筋搭错了,甩开他的手倾身上来握住他的脖子,把杨稚一下扣在了座位上,腿跪在杨稚的座位上,用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看他。 这时候杨稚才注意沈厌的眼神,那么醋? 沈厌低语道:“杨稚,你觊觎我大嫂?” 以为他能说什么好话?杨稚丝毫不慌,就是刚刚被他一顿操作惊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在他手底下理所应当的说:“嗯,大嫂那么好看,谁不喜欢?” “你不准。”沈厌捏紧了他的脖子,想用力掐死他,可又怕用力伤了他,弄的进退不是,力道轻轻重重,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到底是想干嘛,他戾道:“我哥能宰了你。” 他也想宰了他! 不要低估沈岐对叶胥的占有欲,那绝对是沈厌这辈子见过最变态的,以前他就说了句大嫂挺美,他哥醋坛子就翻了,当时就把他掼在墙上质问了一遍又一遍,一家人也防,谁让他沈厌也是个弯的呢? 他大嫂是他大哥花了不少手段搞到手的人,别说杨稚了,就是沈厌敢动什么心思他哥都能剥了他。 杨稚不怕死的说:“你哥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心里想想,又不做什么。” “我不准!”沈厌呵他:“心里也不行。” 想着他大嫂?把他放什么位置? “凭什么不行?你还能管我心里想着谁?” “你别逼我,”沈厌不想跟他玩唇枪舌战,手掐的用力了些,“你他妈都是我的人了,你想别人?嗯?” 他把沈厌挑起来了,只知道引火,不知道灭,杨稚乐呵的看着他,他简直喜欢惨了这时候的沈厌,“那要不……我想一下你?” “你本来就该想着我,”沈厌堵住他的嘴,用力的亲吻,杨稚猜到了他的下一步动作,配合的回应着,沈厌亲了两下,唇贴着唇,胸腔起伏,显然气的不轻,“你该想我,想我,稚哥。” 他这么命令,又像是请求。 惹得杨稚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好想拿手机记录一下这时候的沈厌,真撩人,真叫人欲罢不能,杨稚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拉低,贴着他的唇,眼睛对着他的眼睛,暧昧的说:“我想你,时时刻刻都想你,这样好不好?” 沈厌转着眼珠子,不确信似的打量他,发现自己被耍了。 觊觎大嫂?倒不会,欣赏一下大嫂的美貌是真的,这个伦理心杨稚还是有的,只是拿这个调侃沈厌,把他激的不轻。 不错,反应他满意,就当为早上报个仇。 “真混蛋,一口一个你哥是醋王,你是什么呀?”杨稚指腹摩挲沈厌的脸蛋,沈厌眼窝子深,五官显得立体,鼻子挺立,擦过他的面颊。 “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呢,男朋友。”杨稚喊他,句句撩人,叫的人越发欲罢不能。 沈厌拿身子抵他,浑身燥热,早上那感觉一下就来了,他滑动下喉结,看这个昏暗灯光中的人有多勾人。 “想不想再来一遍?” 沈厌情动道:“在哪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稚舌尖扫过沈厌俊逸的脸蛋,手摸到一边,放下副驾驶,躺上去,低声引诱:“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杨稚:我想绿了大哥。 沈厌:我也想。 大嫂:没事想想我,有利于感情升温。 稚哥也是一个会玩的人好吗!!! 第55章 车开走了,杨稚踉踉跄跄的回家去,其实他本打算和沈厌再玩一会的,邀请他到家里面,只是他看见家里的灯亮了,好像有人……回来了? 不会吧,杨稚扶着门框进去,伸头探探情况,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杨稚吓了一跳,是他爸,紧张的杨稚连连倒退好几步。 他爸穿着西装,松着领带,上下打量他,什么时候他儿子这么不禁吓了?老爸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闻声,里面传出另一阵拖鞋踏地板的急促声,“是稳稳吗?稳稳回来了吗?!” 杨稚靠着墙,勉强站稳,“嗯,妈。” 他妈跑过来就抱他,像个小孩似的,连连摸杨稚的脑袋,她没杨稚高,这样挺滑稽的,杨母踮着脚,担心的说:“跑哪去了吓死我了,受惊吓还往外跑。” 就是打了电话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了杨稚没事,好好的,做母亲的也不放心,回来就找人,结果家里空荡荡鬼都没有,可把杨母急的。 “我跟朋友出去玩了。”杨稚解释说。 前些天的不快烟消云散,这会杨母又给想起来了,眯着眼打探:“谁?” 明知故问。 杨稚看看他爸,他爸一副“你自求多福”的事不关己样子,杨稚就放弃了向他爸寻求帮助,轻声道:“那个……沈厌。” “你……”他妈被堵住了,百感交集,又心疼儿子,又被他气的,于是不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杨母左右为难,不想儿子刚经历过大劫就质问他,杨母沉默了一会,与此同时才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气味,“你身上什么味?” 杨稚耳根瞬间烧红了,提了提衣领,作势嗅了嗅,明知故问:“什,什么味?” 不会吧,这也…… 他妈道:“我知道还问你?说不上来什么味。” 杨稚立马站的笔直,往楼上走,“那我上楼洗洗去,晚安妈。” 他飞快的爬上楼了。 杨母和杨父一脸的问号。 到了楼上,杨稚才夹紧了腿,伸手在大腿上一摸,低声“操”了一句。 还能有什么味?情|欲的味道。 他跟沈厌今天真的是太放纵了,车子里空间小,他们俩施展不开拳脚,弄的疼了点,所以他走路跟喝多了似的,哪知道他爸妈回来这么快? 杨稚一路装正常跑上来疼坏了。 回头就向男朋友倾述。 沈厌道:“抱歉稚哥。” 杨稚说:“你下次别那么用力,我走路都有问题了。” 沈厌笑了两声:“不用力,不爽。” 杨稚皱眉说:“那我不跟你做了。” 沈厌适时哄他:“别呀,开玩笑的。” 杨稚也是开玩笑的。 其实不是沈厌的错,他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了,小心翼翼的杨稚也看的出来,关键在车里哪能有什么大动作?会疼纯属于两个人急匆匆的没做好前戏。 还有就是他刚开|苞,哪儿受得住? “明天我给你看看,好吗?”沈厌说。 “怎么看?”杨稚问。 “这个你别管,我有办法。” “算了,明天都该不疼了。”他也就是找借口,想跟沈厌打电话,没事找事。 沈厌道:“稚哥,这周我们去玩吧。” “去哪?” “三亚。” “怎么还去那?”杨稚去过了,没兴趣了。 沈厌记仇:“你上次不带我,我吃醋了。” 沈厌账上给他算了几笔啊,这还记着,杨稚说:“那换个地嘛,不想去那里了。” “你说地址。”沈厌顺着他。 “嗯……”杨稚想了会,一个个在脑子里筛选,过滤,景点的话…… “去南京吧。”他突然说。 沈厌问也不问,只答:“好。” 杨稚笑了:“不问的更具体点?” “不问。”沈厌说:“我喜欢神秘感。” 杨稚答:“放心,一定不让你失望了。” 他们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南京夫子庙,那是他在网络上看到的。 并不是什么很出彩的景点,杨稚并不在意所谓的景点,他要的是其他的含义。 渣男也可以玩浪漫。 他进了浴室洗澡,回想一整天的点滴,忍不住想笑。 晚上人都睡了,杨稚的房门响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竖耳聆听,真就是他的房门,杨稚从床上爬起来,踏着拖鞋去开门。 外面站着他爸,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像个礼盒,杨稚叫了声:“爸?” 杨父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问:“睡了?” “嗯,困了。” “给,”杨父把东西递给他,“礼物。” 礼物?什么?他生日?不是今天啊。 杨稚一头雾水,但还是接过来了,“不是姨夫的生日宴吗?怎么我有礼物?” 他爸道:“小泽给你的。” 杨稚当时就清醒了,抬眸觑老爸一眼,拆礼物的心情也没那么好了。 “他让我转交给你,他快高考了,有段日子不能来了,说挺想你的。”他爸完整的转述赵泽的话。 靠……杨稚心里不舒服,赵泽一天天的变着法的糟他的心,杨稚关上门,拿着礼物回床上去,不敢让他爸看出他的不爽,这点细节他还是控制的住的。 礼盒包装的严严实实,不像被拆开过的,扎了蝴蝶结,杨稚一点欣喜的意思都没有,脸绷着,坐在床上拆礼盒。 他的样子不像是拆礼物,像拆炸弹。 拆开后,里面有部手机,杨稚没搞明白状况,把手机拿起来,左右翻翻,下面也掏空了,没见着别的可疑物品,就一部手机? 什么意思?他又不缺这个。 没搞明白赵泽的用意,杨稚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手机,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信息,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一个新手机,可疑的地方是通讯录有一串陌生号码。 他好奇,点了号码就拨过去。 响了一会,有人接通了。 “赵泽。”杨稚确定以及肯定的喊出声。 那人道:“哥。” 没跑了,杨稚望着礼盒跟他讲电话,“什么意思?” 赵泽:“什么什么意思?” 杨稚:“你送我手机干什么?” 赵泽:“哥不是没我的号码吗?我想跟哥通电话,不是需要一部新手机吗?” 是需要,杨稚自身没有赵泽的电话,赵泽也别想打进他的电话,杨稚防他像防贼,黑名单必定妥妥的躺着赵泽,他跟赵泽没有任何私下的联系,唯一能够搭上话的机会就是借其他人的号码说上几句,比如他大姨,杨稚又不能防,偶尔赵泽接了电话他还是会跟他说几句的,面子上。 所以电话通了,是要干什么吗?赵泽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把这部手机也同时以黑名单的方式寄存? 他只要不想跟他联系,有千万种方法。 “不好好准备高考,大费周章的跟我来通电话,很有意思?”杨稚跟赵泽说话从来不委婉,即使赵泽临战高考他也不会松口一点儿,他并不把赵泽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相反,他觉得赵泽有一定的手段,是个比他自己心眼都多,也懂得大局的人,懂的事很多,比如赵泽和他爸说生意场上的事,杨稚都插不上嘴,他是一点儿不懂,也懒得懂。 赵泽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并不会因为外界的言论而影响自己的目标,杨稚伤不到他,也左右不了他准备高考时的心情。 可以说是放肆,没有一点做哥的样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起来很不懂事的杨稚。 分人吧,看对谁,对这个人,杨稚一点儿都不觉得愧疚。 赵泽道:“怎么会没意思呢?对于我来说,听见哥的声音就会兴奋的睡不着了,更别说跟哥长时间的通话。” “长时间通话?你想得美,我打算挂上了。”杨稚不留情面。 “不要这么伤人好吗哥,”赵泽很受伤的说:“我托姨夫把东西带给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啊,等能够跟哥说几句话的一天。” 情话满分,要是对小姑娘说,会换回来一定的感动,可怎么就对上没心没肺的杨稚了呢? 杨稚扯唇讽刺的一笑:“你觉得这样就很快乐?” 赵泽笃定的应道:“当然,我喜欢哥的一切,包括声音。” 杨稚掀唇:“赵泽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这样的话,我都觉得特别的好笑。” 杨稚配合的笑两声:“我第一次见,有人的喜欢是附带着威胁的手段的,你在外人面前装这么正经,这么懂事,关上门对你的哥哥做某些事的时候,那张嘴脸让我怀疑我认错了人。” 听他这么说,赵泽丝毫不放在心上,“是这样吗?我可以这么解释吗,只有哥你,见过我的真面目。” 但他并不想见。 杨稚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有一天你妈知道了?不担心我把这些事公之于众?” “你会吗?”赵泽接着他的话:“会吗哥?你在自欺欺人,你会的话早该做了。” 被掐住了喉咙,杨稚沉默几许,低声道:“因为我不想做那么绝,但你要是逼我紧了……” “你不会的,哥,因为你太善良了啊,”赵泽此刻正在复习高考资料,转着笔,那么一副正经的样子,好好学生的样子,神色却如此无情,如此的阴鸷,“你太善良了,总是顾忌着太多人的心情,有时候我都替哥难过,可怎么办呢?哥就是不能好好的服从我。” 服从……杨稚冷声:“你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 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威胁着他,一边看他忍得艰辛,一边心疼他这份忍辱负重,而赵泽又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带来的,却还要装成小绵羊来关怀他,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赵泽的笔帽滑过他俊逸的容颜,在脸颊上暧昧的打圈,他看著书桌上摆放的杨稚的照片,听着他此刻压抑的声线,是真心心疼他的哥哥啊,可哥哥不听话,怎么办呢? “我当然变态,我都能喜欢自己表哥了,不变态吗?”赵泽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甘愿,我乐意喜欢你,哥就是碍着那层关系,把我拒之千里,难道是我想生下来就做哥的表亲吗?我不能选择,为什么不能喜欢哥?这对我公平吗?” 一份怨念,一份不甘,杨稚听得出来,法律是规定了近亲不能结婚,可它能规定近亲不准动心吗? 谁对谁动心都靠一层缘分,律法并不能限制一颗心向另一颗心靠近的冲动,赵泽属实冤的慌,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他显然弄错了重要的一点。 杨稚说:“你是觉得,没那层关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不是?” “当然不是,赵泽,拒绝你伦理方面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对你不来电,就算国家规定了近亲可以结婚,不来电的两个人,再近都别想捆在一起。” “你不喜欢好看的脸?我不够格让你动心?” 他是喜欢好看的脸,他杨稚是个粗人,不喜欢柏拉图式的爱情,他对另一半有一定的要求,如果对另一半没有任何欲望,他铁定pass这个人,赵泽挺了解他,但也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 “你怎么会觉得,有人会对威胁自己的人动心?”杨稚说:“反问,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以肯定的说,赵泽如果坦荡荡的向他表白,杨稚会膈应,但他挺通人情的,他把赵泽领大,玩那么好,也不过是受点惊,他会认真的告诉赵泽,理智的跟他分析他们不能开始的原因,但是赵泽的手段推翻了记忆里杨稚对他的期望,闹成现在这样,又怪得了谁? 可赵泽并不觉得后悔,因为无论哪样的方式,杨稚都会拒绝他,不如这样,他还能时不时偷个香,这种刺激,比做乖宝宝被拒绝要好受的多。 “自己好好捋捋,想明白……” “哥,”赵泽出声,打断他,神色可谓阴冷,杨稚等他说,赵泽低声道:“哥,我想不明白的。” 杨稚没出声。 “哥根本就不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哥这么义正言辞的对我说教,”赵泽讽刺的笑了:“是因为身边有了人,对吗?”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杨稚总觉得自己身边跟有摄像头似的,脊背发冷。 赵泽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开口,“我就知道,哥果然很渣啊,一天都不能空下来,从我回来算起,哥换了几个啊?” 他妈的,竟然盯他,杨稚冷声:“你管我?” 赵泽道:“就是管不住哥啊。” 他拽了拽衣领,将笔摔下,脚撑在桌子上,推翻了那副三好学生的样子,“真想把哥杀了。” 他这一声甚至不像是开玩笑了。 杨稚没有理他,他已经打算挂电话了。 “杨稚,”赵泽叫了他一声,拿掉了那温柔极致的面具,在他挂电话之前说了声:“别把我惹太很,我一点儿都不想对你下死手。” 如果在同一个空间里,大抵这会是场火热的对决,威胁吗?不错。 杨稚的拳头捏紧了,他有些怒了。 是谁总他妈觉得自己可以威胁到他的?我不陪你玩,我不给你脸,你的威胁算个蛋? 被激怒了,大晚上的,真不想搞成这样收场,可他是做哥哥的,就得有做哥的样子吧?弟弟这么不听话,他是不是该教训一下? 杨稚掀唇,轻笑一声,声音悦耳,传过听筒,一字一句咬的清晰,生怕对方听不清,那么“照顾”人的说:“赵泽,我跟他上床了。” 那么一句不带有任何攻击力,甚至不可被称之为威胁的话,从这一头,传进另一个人耳中。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 那般云淡风轻,那般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杨稚:够不够孩子? 第56章 他跟赵泽根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说完这么一句,杨稚就撂了电话,并不想让赵泽继续影响自己的心情,可他到底是过于天真的,理智告诉他不该生气,但感性又让他无法释怀。 蒙上被子,杨稚翻了个身,那手机也被他不知扔到什么角落里去了,他想睡,但脑子里是没完没了的琐碎。 想跟沈厌说话,想跟他倾述,想听他的安慰……可也只能想想。 这种事,不适合告诉任何人,因为实在……恶心。 独自承受吧,没多大,睡一觉就好了。 杨稚就在这么自欺欺人的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杨母来叫他,杨稚赖被窝,不肯起床,仔细算了算,今天他课不满,就不愿意起来,杨母让他起床吃早饭,不准他耍懒。 早饭勾引不了他,能勾引人的向来是美色。 沈厌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得知杨稚没课,他就没有过来,决定自己去学校了,杨稚嘱咐他注意安全,自己在被子里玩会手机,再爬起了床。 吃饭的时候,杨稚问他爸有没有去过南京,他爸跑的地方多。 杨父说:“去过,怎么了?” 杨稚说:“我想跟沈厌去玩。” 他说的坦荡荡,然而他妈妈就在旁边,杨稚知道老妈的视线不太友善,但他装看不见。 他爸问:“什么时候去?” 杨稚答:“这周吧。” 吃饭过程中跟他爸聊了聊南京的景点,他妈在旁边一言不发,闷头用餐,杨稚时不时偷窥老妈一眼,母亲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妈,”杨稚主动出声,他妈似有若无的应了一下,杨稚道:“你别生气了。”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见他妈继续吃饭,夹着菜,脸色不好看,嘴上却好听:“我生什么气?” 生什么气您老自己还不清楚啊,杨稚知道他老妈这就是在使性子,他保持沉默,不想把母亲大人再逼上梁山了。 杨母站起来:“你们吃吧,我身体不舒服。” 端着碗筷,杨母去了厨房。 餐桌上,杨稚和他爸面面相觑,氛围很是尴尬。 他爸耸耸肩,杨稚则回头打量了下厨房的位置,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迈步过去。 厨房里,杨母正抱着手臂,在洗碗机前垂首而立,一言不发,背影消瘦落寞,像是失恋的女孩儿。 老妈的头发挽着,身上没什么首饰,年轻时候有耳洞,会戴耳环,清秀的美人儿,现在虽然不戴了,却仍然可见当年英姿。他妈妈是清秀婉约一派的,没什么攻击力,看着很柔弱,但就这么个柔弱的背影,撑起了家里的一片天。 杨稚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在他妈独自冥想的时候从后面把人抱住,怀里的人吓了一跳,侧头看他,拍他手背,杨稚任她打,依偎着人,真诚的劝说:“别生气了亲爱的妈妈,孩儿错了。” 杨母偏头不理他,杨稚耍无赖,逼得人说话:“你错哪儿了?” 这是个好问题。 杨稚数落自己的问题,诚恳的说:“错在没有经过老妈的同意就又开始了一段恋情。” 他明明知道,错不在这里。 杨母拍他手:“根本不是这个。” 她从来没介入过杨稚的恋情,换过这么多女朋友,杨母和杨父也只是私下里说几句,他们儿子要和谁开始他们从来没阻止过,也不需要杨稚向他们报备,这个锅做父母的可不背。 杨稚装无知:“嗯?那是哪个?妈你说嘛,我自己认识不到。” 杨母转回身,杨稚松开手,老妈认真了,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道:“稚,那个人……妈不放心。” 杨稚站直了:“怎么了?” 沈厌有什么问题?值得他妈这么害怕?就因为商场里的误会吗?不是解释过了吗? 杨母道:“也不是不放心他,是……”杨母整理下措辞:“稚,你是打算跟他谈着玩玩的,还是?” “不是玩玩的,是认真的。”他都跟沈厌上床了,你说能是玩玩吗?对于一个某方面家教严格的杨稚来说。 “怎么认真?”妈问。 “结婚的那种认真,一起组建家庭的认真。” “怎么组建?你和他?” “是,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一个人怎么组建呢?” “你们打算结婚吗?”杨母对这个不陌生,杨稚和闻淮在一起时也是认真的。 “会结婚。”他掷地有声的回答。 杨母沉默了,杨稚则不明白他妈的担心何在,便问:“妈,你到底顾虑的是什么?可以直说。” 在杨稚眼里,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朋友,家人,这些都不会次于他的爱情,他需要他的家人和朋友为他高兴,而不是背了谁的意愿义无反顾的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他妈妈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杨母犹豫道:“我不放心你,你跟小闻的时候已经投入不少感情进去了,其实妈一直都不敢提,我知道你对闻淮是认真的,我和你爸也是看好你们俩的,可最后不还是……” 他们儿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宣布闻淮的存在,引来亲朋好友的各种质疑,指责,他们做父母的虽然说是支持了自己的儿子,可看杨稚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杨母心里难受,那段时期杨稚周遭的眼神比一句句骂声还要有杀伤力,即便这样了,他跟闻淮不还是没走到最后? 结果这样伤人,杨母怎么敢再让杨稚体会一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恋的事,这会被人当成笑柄的。 一旦想起自己儿子被人做饭后八卦讨论,并且附带着异样的神色,杨母心里就过不去。 好好的跟一个女孩儿开始,是非不会多大,但男人……另当别论。 知道了母亲的顾虑,杨稚安慰她说:“妈,我不怕这个,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儿子,我分的手少吗?我并不怕失恋,我在意的不是感情的结果怎么样,我在意投入这段感情时自己的感受,如果是我觉得值得的,那么最后没走在一起我也不觉得后悔啊,我知道你心疼我付出了没收获,并不是这样妈,我跟闻哥结束了,伤的不止是我自己,闻哥也付出了同样的时间和精力跟我纠缠这一年多,我们是一样的,没有谁的伤心比另一人更值得同情的。” “而且,对闻哥的感情是我自愿的,那我就不能再去计较我付出的多少了吧?闻哥并没有逼我喜欢他不是吗?一切源于自愿的感情都不该以结果论断,我乐意这么做,我乐意喜欢他,我乐意付出,我享受这个过程,怎么会因此去在意结果呢?” 虽然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失望,可他还是知道这不是闻淮的错,也不是自己的错,不合适不是任何人的错,杨稚不怪自己,不怪闻淮,能在一起是缘分,不能是常态,人找到自己正确的另一半总要经过重重的磨难,和闻淮的相处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明白了,他和闻淮这一类的是不合适的。 这不是重要的得到吗? 杨母的担心有些站不住脚了,杨稚嘴是笨,可一旦碰上感情的事,他比谁都理智,他经历过的人多了,因此他比别人要有一定的判断力,耍小性子是耍小性子,认真的时候也是有理有据,一切都源于对谁,源于目的,源于他的感情如何。 对闻淮,他执着过,失控过,因为太在意,因为太喜欢。 对赵泽,他无情,冷漠,没心没肺,因为不想有牵连,因为伦理,因为恶寒。 对沈厌,他理智,果敢,时而调调情,时而刚到极点,全凭心情,因为他喜欢的正好。 不过分在意,不过分的冷漠。 对每个人有不同的态度和样子,总结下来,全凭自愿,全凭那段感情深到了几许,比起前两者,杨稚最喜欢的还是和沈厌的相处,因为正好,正好的舒适,正好的喜欢,正好的感情。 不会过分疲劳,不会毫无热情。 可母亲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们在意孩子,在意孩子会受的伤害是本能,杨稚可以理解,他不愿意大吼大叫,他也不舍得对时时刻刻疼爱着自己的亲人做让她们失望的事。 他更愿意良好的与他们沟通,不管这条沟壑有多难跨过,出自于对他的关心,诚恳的商讨比汹涌的对峙要好太多。 说不过儿子,杨母还是担心,可她能怎么办?她并非真的想阻止儿子的恋情,只是单单怕他再受同样的伤害。 “沈厌……他是你这么想吗?” 杨稚点头,很肯定的说:“妈不用担心,我跟他都谈过往后的事情,我们没有人在玩,都这么大了,会懂轻重的。” 杨母打量他,杨稚认真的时候就是魅力无限的,她都有些沉沦进去,只能无奈道:“我是真搞不定你。” 杨稚抱住老妈,笑了,知道老妈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为什么要搞定我?您儿子出淤泥而不染,可不是一般渣男比得上的。” 杨母道:“你就是会蹬鼻子上脸。” 杨稚低笑,承认了,他就是这么个人,一旦有了功绩就想激进的家伙,他道:“妈,你见见沈厌吧,好吗?” 杨母抬了头。 杨稚道:“你们之间有误会,沈厌是很好的人,我不想一句话跟你解释他是怎样的人,我想让您自己去认识他,去感受一下他跟您想的不一样,一切偏见都会烟消云散。” “你对他这么有自信?”才几日,她儿子就这么深陷进去了。 杨稚纠正道:“不,我是对您有自信。” 他们这一家没有什么胡闹的人,也许他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吧,但他的爸妈,绝对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稀罕父母。 第57章 上午杨稚是没课的,但他还是去了学校,想给沈厌一个惊喜,他偷偷的跑去了学校,没通知沈厌,等沈厌放学。 他知道表演系的教学楼,但并不知道沈厌的楼层,也不知道更具体的地点,他总不能现在去查沈厌的课是什么,在哪个教室吧?杨稚没办法,惊喜就算了,他还是给沈厌发了消息。 结果没一会,沈厌就找到了在楼层里四处闲逛的杨稚。 杨稚看见他,跑过去就抱他,沈厌接住,难舍难分的像久别重逢,杨稚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一口,楼梯口没人,他大胆的。 沈厌摸一下他脑袋,轻笑道:“真热情。” 杨稚道:“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沈厌点头:“嗯,是。” 他拽着他上了楼。 “还在上课?”杨稚问。 “没有,结束了。” “那下面是什么?” “下面是自由时间啊,”沈厌说:“有作业要做,稚哥陪我一起。” “什么作业?” “配音作业,”沈厌解释道:“影视片段的配音,周五交的。” 杨稚觉得还挺好玩的,“去哪配?” 沈厌说:“录音室。” 他走到了班级门口,叫杨稚等着,沈厌进去拿了稿纸,正是下课时间,乱着呢,吵吵闹闹的,沈厌出来后就拽他的手,二人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色,倒是走廊里那一道道视线,能将他们盯穿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搞基的?杨稚腹诽。 但别人好奇的是…… “杨稚不是跟上届主席谈的吗?什么时候分的?” “早就分了吧,他们俩谈一段时间了。” “我的天啊,gay圈好乱。” 是吗?杨稚并不觉得,正常男女朋友也有分手换人的吧?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是乱了呢? “我之前挺看好他跟闻主席的,怎么崩的?” “这谁知道?” 议论声比较小,可他们也不是聋子,杨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沈厌,手一紧,站住了步子。 杨稚没料想他突然的停顿,就这么撞上了沈厌的脊背,闷哼一声,沈厌转头看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带了点不爽,但不是对他,杨稚感受到沈厌想干什么,捂着鼻子说:“没事,我不在意。” 沈厌抬头看身后几个围在一起的女生,还在时不时盯着他们俩,沈厌松开手,低声说:“抱歉稚哥,我在意。” 我在意她们议论的不是我和你,而是当着我的面议论你和别人的曾经。 我在意那些带有一定鄙夷意味的视线。 沈厌掠过杨稚,往回走,杨稚吓了一跳,左顾右盼,上前就要拽沈厌,沈厌一撤手躲开了,他的右手里提着一沓稿纸,就这么隔着许远的距离砸向了围在一块的叽叽喳喳的女生,走廊里立马炸开一阵刺耳的尖叫。 几个女生回头过来,沈厌就看着她们说:“别做长舌妇。” 杨稚站在原地,傻眼了,沈厌那一堆稿纸应该是台词吧,挺重要的,他拿这个教训人? 一女生认识不到问题的说:“又没说你……” 沈厌走过来,人高马大的,似乎一只手就能把这些小朋友给捏死了,他道:“我让你说我,尽情说,别把我男朋友跟别人绑CP,那是我的人。” 几个女生转头看杨稚。 杨稚谁还不认识,太有名了,此刻稚哥只觉得好尴尬,不看她们,难得的老脸一红。 沈厌道:“我尊重你们,但我有底线,别当着我的面议论杨稚的是非,互相理解,别破我的例,我不想打女生,很难听。” 沈厌一下交代清了,底线和后果,说话非常平稳,一点不急躁,但走廊里的人还是能感觉到威胁,这就很玄乎了。 多少人在看着,还有其他班下课的老师往这边瞅瞅,大学里没初高中的老师那么热情主动,一般不出大事老师不插手,很多人都保持看戏的态度,何况沈厌没做什么,那些老师也只是盯着。 杨稚察觉到这一道道视线,上前拽住沈厌的手,拉着他轻拍一下他的胸膛,低声说:“很多人在看,别闹事。” 杨稚上前捡起被沈厌砸散的一堆稿纸,一张张往手里拾,先收拾着,当下的情况没法好好整理,他捡完了直起身子看那群呆滞的女生,说了句:“抱歉。” 杨稚把沈厌拽走了。 他很少见沈厌真的生气,去配音室的路上,杨稚时不时打量一下沉厌,无奈的笑了声:“你脾气怎么比我还冲。” 杨稚从来不对女生开炮,一是觉得男人本来就不该跟女人较真,二是渣男本性,觉得任何一个女性都有可能成为将来的伴侣,三是男女的观念本身就不同,八卦是人的天性,他从来不计较这些。 但是他能理解沈厌的做法,因为他也做过类似的事,他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但是别人说闻淮的一丁点不是就会惹怒他,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喜欢他,他不应该被诋毁的,沈厌的出发点和他当初跟闻淮在一起时是一样的。 “我脾气不冲,我又没打人。”沈厌说。 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杨稚道:“你是没打人,那这些稿纸砸过去跟打人有区别吗?对方是女孩子,不能那么较真,人那么多,让人丢面子比打了对方还难受。” 沈厌不觉得:“你发脾气的时候不一样是六亲不认?” “我什么时候六亲不认了?” “你对我做过多少残忍的事忘了?”那些话,一刀刀的,丝毫不留面子给他,沈厌记得牢牢的。 杨稚道:“不一样,谁让你耍我。” 劝别人的时候就是能好好的,到自己身上情况又变得不一样了,杨稚知道,他自己发脾气起来的确有时候六亲不认的,他心情差的时候是个妥妥的混蛋,并不是很想为自己辩解,也能理解人心情不好时的状态。 他对沈厌说:“别生气了,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八卦是人的本能嘛。” 他为别人辩解,也是劝沈厌,不想让他的男朋友心情不好了。 沈厌是理智的啊,脾气过了就是过了,并不会死死抓着什么不放,也不会意气用事,本就不是杨稚的错,他才不舍得跟杨稚吵架,便道:“可我希望她们谈论你我,不想听你和别人的过去。” 杨稚站住,转头看他,沈厌停住等他,叹口气,杨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上前抱住沈厌的手臂,另一手拿着台词本,他道:“我们又管不住别人的嘴,她们爱说谁就说谁好了,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嘛,干嘛听她们说什么?” 他们俩在一起了,这是事实,不是别人几句话可以改变的结果,所以真没必要纠结别人的话。 说不定对方都是一时兴起,过会就忘了,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深究的兴趣,只不过是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聊聊天,谈谈一些八卦都正常。 沈厌牵住他,放慢了步子,录音室到了,他们上楼,转角推门进去。 进了录音室里,杨稚先是观摩一下这里的场景,有话筒和大屏幕,话筒前面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擦的干干净净,空间非常大,铺着地毯,灰色的墙面,墙上一张镜窗,里面别有洞天。 具体来说,那里面才是玩配音的地方。 杨稚站在镜窗前打量了一下,里面空荡荡的,他找了下门,推开,站在门边,看见了立着的话筒和不知名的高端仪器,问:“是在这里面配吗?” 沈厌应他:“嗯。” 杨稚走回来,把手里的台词本摊平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需要重新整理,他一张张翻着看:“都让你弄乱了。” 沈厌绕过来,跟他一起整理,边整理边问:“你干嘛去捡?” 杨稚说:“不捡你自创台词?” 沈厌笑了声:“我有录音笔,收录了,就是导出来重新记录可能有点麻烦。” “看你下次还乱发脾气,”杨稚摸着一张纸,“这个接哪个?” “放这,”沈厌跟他整理了一会,清点一下,不少,他道:“走,进去。” “我也进去?” “外面什么都没有,你待着好玩?” 杨稚跟进去了。 里面收音设备比较齐全,看起来蛮专业的,沈厌在一边开机器,戴了单只的耳机,跟杨稚说话:“你刚看台词看出来我选的哪个电影吗?” 杨稚没注意,“不知道。” 因为是一串英文。 沈厌说:“《绿皮书》看过吗?” 杨稚飞快过滤自己的观影记录,“是讲歧视黑人的那一部吗?” “你看过?”沈厌惊奇。 “看过。”杨稚不怎么迷漫威等等,他一个喜欢奥黛丽赫本的家伙在观影上有自己的选择,国外的一些著名电影的确很棒,《绿皮书》他刷过,不仅刷过,还和闻淮激烈的讨论过。 他和闻淮在某些方面有共识,虽然他一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人,也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力。 但是他不想告诉沈厌,他知道沈厌会不舒服,杨稚选择缄默。 “全英文的,你很擅长?”杨稚问他,他自己英文不太行,更别说这种全英文对话了,怕是读都读不通顺。 “还行,”沈厌谦虚道:“练过几遍了。” 杨稚就被他骗到了,当沈厌开始配音的时候,那一口流利的英文不像是练习的结果,而像是他的能力就是可以驾驭的,是沈厌在操控英文,玩转英文,不仅流利,且说的非常富有感情,其中一些重要的电影台词,杨稚还记得。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the easiest thing I have ever done.” ——爱上你是我做过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这个句子,他曾经对闻淮说过,记忆尤其深刻。 他们在激烈的探讨中,探讨黑人歧视和封建制度的问题时,偶尔穿插过这么一句温馨,经典,深刻的话。 英文不是很好的杨稚,却不知为何把这句话记的那么深,一旦提起,他就会想起和闻淮的点点滴滴,几乎成为了本能。 那……你呢?沈厌。 你选择的这句话,又是因为谁呢? 纪泽阳吗?你记忆深刻的初恋。 我们二十几岁的年龄,都热烈的喜欢过其他人,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我们都惨败而归,无一例外。 杨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怕打扰到沈厌的认真,他沉迷的看着沈厌一遍遍流利的玩转《绿皮书》的经典台词,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生顺眼。 杨稚勾唇不自觉的笑了,认真的人是有魅力的,沈厌戴着耳机,全情投入配音之中,望着电脑上呈现的电影桥段,杨稚些微失了神。 但愿这一次,你我摸对了人,再经历一次惨败而归,我们都输得起,可最好不输,比起中途夭折,我更喜欢一赌到底。 杨稚眼睛亮了亮,有光,深深打量着沈厌,只有沈厌。 第58章 老实等着沈厌忙完了作业,见他拿下了耳机,杨稚才敢出声:“配完了?” 沈厌点点头,“嗯。” 杨稚走过来,沈厌在收拾台词本,转头问他:“听懂了几句?” 杨稚装傻:“没听懂,唯一的感受是我男朋友怎么这么棒啊。” 夸人的时候一点不收敛,跟发脾气时一样,惹的沈厌心下高兴,他道:“稚哥想试试配音的感觉吗?” 并不难,而且听起来很简单,就和平常说话一样嘛,只不过这种看似越简单的东西,越有琢磨的必要,沈厌听起来是在正常讲英文而已,但是杨稚知道,电影的要求是严格的,要带感情把一句普通的话完整的表述出来,为此就要去和电影人物做一个共通。 这不是容易的事,比做演员简单点,不需要用力的表现演技,但也不是小白都可以上的。 就单单拿那句经典的台词来说吧,爱上你是我做过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这句话要用怎样的情绪说?积极的?平静的?缓慢的,还是深沉的? 每一种情绪和语气表现出来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杨稚蛮有兴趣的,他说:“好啊,我想试试。” 沈厌给他让位,把收音的话筒调整好角度,杨稚不是专业的配音师,他只是以他自己的理解去表述这句话,不需要沈厌的台词本提醒,他张口就来。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the easiest thing I have ever done。” 除此以外,他还附加了其他他记住的经典语录。 “Nothing matters to me but you. And everyday I am alive, I’m aware of this. I loved you the day I met you, I love you today, and I will love you to rest of my life。” 杨稚说他只是看过这部电影,然而此刻沈厌要深深的质疑他,能够将英文记得如此清晰,除却自身的英文功底足够扎实,看外国电影和国产没什么不同,另一种说法就是…… 他很了解这部电影,并且在多次观看中记住了电影的台词。 沈厌可谓惊喜的看着他,会节选这部电影证明他自己喜欢,但杨稚貌似……和他一样。 好电影被大众喜欢是必然的,但和喜欢的人共同喜欢,并且有做过深入的研究,那是不同的感受,就好像两颗心跳动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那般新奇。 杨稚的声音非常好听,是不同于沈厌的音色,他用了些微演技在里面,语气轻巧之中带着诚恳,他和原主人的声音并不同,但表达的意思没什么区别。 此刻沈厌更觉得,杨稚比他适合这个行业。 渣男说起情话来也可以这么迷人吗?叫沈厌移不开眼,只顾着看他。 “理解意思了吗?”杨稚问他。 “理解。”沈厌坦白。 “解释给我听。”杨稚提出要求。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在我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会深深地感觉到,遇见你的那天我就已经爱上你,而今我爱你,余生也是。”沈厌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他,即使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他也能凭借自己的功底完美的表述。 杨稚满意的点点头,沈厌则问道:“你根本不是看过了,你是很了解?” 杨稚打哑谜,不回应他,转身靠着桌子,“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代表他跟闻淮的曾经,他并不想沈厌知晓,他觉得没必要向现任分享前任的点滴,这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沈厌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明明是一部关于友谊的电影,他们俩却能玩出恋爱剧的味道。 靠近杨稚,沈厌把他圈进胳膊中,杨稚后背抵著书桌,上面还摆着台词本,沈厌道:“稚哥,你相信我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突兀的问题。 杨稚不追问背后的原因,伸手摸着沈厌的脸,四目相对,满含情意,杨稚言简意赅:“相信你。” 不需要其他的点缀和过问,就是相信他,这样就可以。 沈厌蹭着他的脖子,杨稚肤色白,人显得温柔,顺着衣领向下看,勾起无限遐想,他环住了杨稚的腰,突然的暧昧,沈厌低声问:“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要你相信我什么呢?” 杨稚抬头,对上沈厌的视线,他勾唇一笑,和善的,没有攻击力的,宠溺的。 “为什么要问?我相信你,就是相信你的任何。”这有一定情话的成分,杨稚不否认,但也间接的表明了,他是喜欢这个人的。 脸颊擦过脸颊,沈厌亲了下杨稚的耳朵,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神色沉了几许,他似是自言自语,“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杨稚偏头:“嗯?” 沈厌却不愿意继续了:“没什么。” 杨稚抱住他,沈厌的腰身有力量感,抱起来平添他并不需要的安全感,可他贪恋这个啊,能给人安全感有什么不好?虽然杨稚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这个。 “怎么这么粘人啊?”确切的来说,今天怎么这么依偎他。 沈厌说:“因为发现了稚哥是个宝藏。” “比如?”杨稚等着沈厌夸他。 “比如,”沈厌道:“哪里都合我的心意。” 他喜欢玩滑板,杨稚在滑板上有天赋,他的专业是配音,杨稚配起来丝毫不逊色,他开了一间卫衣店,杨稚可以做他的专属模特,他喜欢的电影,杨稚也喜欢,一句话来总结,他喜欢杨稚,所以什么都是顺心顺意的。 “沈厌,今天去我家吧。”杨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沈厌问:“今天?” 他需要老妈解除对沈厌的偏见,杨稚说:“嗯,我跟我妈打过招呼了,她会在家等你,我想你见见她。” 他们之间的开始并没有很长时间,但是感情的发展却极其的迅速,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然,这是他们个人的观念的意愿,家长们还不清楚。 沈厌当然愿意,他并不想被岳母误会着,便说:“好啊,我也等着这一天呢。” 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并没有买什么礼物过去,沈厌觉得这样太过油腻了,他和杨稚没必要这样假惺惺的,何况靠礼物去提升好感,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杨母对他本身就有偏见,这时候带礼物过去,显得他很不诚恳,想要靠礼物贿赂人心。 杨稚也同意他的看法,他认为沈厌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他是那么信任他,以及信任着他的人品。 他们是下午的课结束后过去的。 “不要怕我妈,她人很好的,你好好跟她说她可以明白。”杨稚在进门前嘱托沈厌,其实沈厌真不是胆小的人,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沈厌一会能放松些。 但显然是多虑了。 沈厌微微一笑,并不回应什么。 他们进了门。 因为约好了今天见面,杨母就没有出门,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开电视,怀里抱着猫,优雅的等候着来人,并不意外沈厌的到来。 “妈。”杨稚叫她,沈厌在他身后,杨稚说:“我带沈厌来了。” 沈厌上前去,保持他礼貌的笑容,他是大家族出身的人,礼仪方面规范,也丝毫不做作,一切都游刃有余,且显得非常有教养又诚恳,他喊了杨母一声:“阿姨。”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 杨母并不摆什么架子,只是保持一个母亲的端庄典范,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怀里的猫儿递给杨稚,杨稚接过来,于是他妈就嘱咐说:“你去后院玩吧。” 倒不是真的叫他去玩,不过是想把人支走,他知道杨稚在有些问题就没法开口了,杨稚这么大了不是不懂,睨一眼沈厌,后者对他点点头,杨稚冲他眨了眨眼,抱着猫儿撤退了。 “叔叔没在家吗?”沈厌主动的开口,缓解空气中凝固的尴尬。 杨母说:“上班还没回来。” 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你坐吧。” 二人都规矩的落座。 和大人攀谈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和未来的丈母娘攀谈更不是,沈厌要时刻掂量着自己的话在杨母听起来有没有歧义,于是他打算好好做这场谈论。 “你跟稚怎么认识的?”开口杨母并不问沈厌的家室背景,她们杨家又不在意这个,更没有门当户对一说,他们就一个儿子,选对喜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沈厌实话实说:“说起来挺草率的,因为照片,稚哥在我们学校里挺有名的,他和闻主席的事全校皆知,我之前没有怎么了解过他,还是朋友拿着张照片跟我介绍的。” 当时周韶他们开玩笑说主席的小对象是个男的,还长得特别奶,沈厌听都没兴趣,几次不参与话题,意外之中瞄了眼他们学校帖子上的杨稚和闻淮,就是见色起意而已,那么肤浅的开端。 杨母没想到沈厌连闻淮都知道,“你还认识闻淮?” 她很意外。 沈厌说:“是,稚哥和闻主席应该没有不知道的吧?” 这倒是,杨母道:“他跟闻淮……也是……”提起来满是掩不住的可惜。 “他跟闻淮是过去了,既然他和你开始了,那我做妈的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您说。”沈厌配合的道。 杨母便不做什么掩饰,她道:“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沈厌不是很懂杨母的顾虑,但选择礼貌的应话:“是我追稚哥,过程一波三折,我不喜欢他何必花那么多精力去讨好他呢?阿姨又是为什么到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您儿子呢?” 只不过是经历了闻淮那样乖巧的人,沈厌一口一个稚哥,这人比杨稚还小啊,虽然他看上去蛮沉稳的一个人,可杨母总觉得沈厌特别的……深沉。 不是那种眸子干净的人,不像闻淮那样她一眼就可以看清楚的人,她能不担心吗? “你家里人知道你……喜欢男的吗?”杨母不好意思说那个英文称呼,斟酌着用词。 “知道。”没人不知道。 “他们同意?他们会愿意未来进门的不是媳妇是儿子?” “他们必须同意。”沈厌说这句话已经像是肯定了,不同意不行那种。 这点强势在此刻是好的,会给杨母安全感。 “你够了解稳稳吗?他脾气不太好,也喜欢打架,你觉得……” 沈厌挑眉,似在确定杨母口中的陌生名字。 杨母叹口气,“稳稳是他小名。” 有时候情急就会这么叫,杨稚不是很愿意听这个称呼,不想让家人在外人面前提,但杨母习惯了。 沈厌表示了解,应道:“我知道他脾气不太好,但脾气这种事,都有吧,我跟他相处这段时间里,他也朝我发过脾气,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他发脾气是有理由的,不是胡搅蛮缠,对我而言那是正常的生活态度,我完全可以接受。” 必定有客套的话在里面,这是人之本性,沈厌需要杨母的好感,杨母自己也知道,不会纠结这里面几分真假,她需要看到的是沈厌的态度。 真假分不清,但喜欢人的程度却能从神态和语气中表达。 “能接受就好,我听稚说,你们打算结婚?” “是,现在大学生可以结婚了,但我们两个不是打算现在就定下来,只是我们有这个意愿。” “你们是认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外界的指责吗? “我是认真的,稚哥是不是,我不知道。” 杨母想说他当然是,沈厌的话术很好,他明知道杨稚也是认真的,这么说只会让杨母觉得沈厌是劣势,杨稚是被捧的主,心下觉得愧疚,道:“他是认真的呀,他虽然挺混的,但是看中的人会一心一意的对他好,他之前对小闻……” 沈厌适时的抬眸,杨母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就是……看起来混蛋,其实挺好的一人。”杨母理亏了。 沈厌笑笑,笑容中自带一点儿苦涩,听起来卑微的说:“希望他待我也可以和闻淮一样认真。” 说着抬头看后院里的杨稚,满眼的温柔,溺化了杨母。 杨母就突然站不住脚了,突然发现貌似对方才是付出最多的人。 沈厌那张脸,温柔起来时真让人顶不住。 “他是真喜欢你,你不负他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杨母说起来有点儿心虚,毕竟杨稚玩的太花了,她还真不敢肯定了,这种心虚在此刻变成了对沈厌的愧疚,莫名其妙的支配权就被沈厌夺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沈厌淡然一笑,表现的落落大方,“他负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他,怎样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老有手段一男人。 第59章 谈到哪一步了啊? 杨稚在后院遛狗遛的不放心,时不时打量着客厅里的二人,他们交谈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和谐,甚至还可以看到他妈捂着嘴巴笑眯眯的样子,真有一手,这么快就收服岳母大人了吗? 杨稚放心的玩起了狗。 那只猫上了树,树枝不高,它蹲在杈上舔爪子,猫狗不对付,两个小家伙搁的远远的,任是狗狂吠,杨稚就一巴掌把它拍安静。 有人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不会太过分。 独自和猫狗待在一起的稚哥表示很无聊,他拿了手机出来,靠在给狗搭建的房子上玩,阿拉斯加到处跑,放飞自我,杨稚刷着手机,场面极其的和谐。 沈厌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会,杨稚的身型是优美的,浓密的头发被风打乱,平添凌乱美,和熙将人笼罩在光影之中,灌木丛和青草,猫狗和杨稚,搭配的都刚刚好。 杨稚生的是那么温柔,那么白净,这个角度看过去,安静的人毫无攻击力,温柔到了极致,可沈厌尤其记得他发脾气的样子,那真是会推翻眼下的和谐。 他迈步出去,跨进了后院,运动鞋踩在青草上,软软的,舒适的。 杨稚抬眸乱扫,就看见沈厌进来了,他一笑,站直,揣起了手机走过去,“聊完了?” 沈厌道:“嗯。” 杨稚不得不担心:“情况怎么样?”即使他心里确信沈厌已经把他妈拿下了,但还是确定一下结果。 “一切顺利,”沈厌说:“搞定。” 杨稚忍不住笑了,抱他一下,仰头说:“男朋友真厉害。” 伸手刮蹭一下杨稚的鼻子,沈厌问:“在玩什么呢?” 杨稚松开人,说道:“遛狗呢。” 阿拉斯加在小喷泉前转悠,嘴里叼着一个毛绒球,大抵是它的玩具,只看它叼起来吐掉,再叼起来,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阿拉斯加呀。”沈厌看这狗的体型,又大又可爱,毛茸茸的,像个肉球。 “嗯,别人送的,”杨稚说:“你猜它是公的母的?” 这不好猜,沈厌提议道:“我能近距离观察吗?” “不可以。”杨稚果断的否决,有人会辨认公母,虽然他不会。 沈厌摩挲着下巴,认真的猜起来了,“嗯……公的。” “确定吗?” 不是很确定,这是概率问题,沈厌道:“确定。” 很多狗看起来都像是公的,沈厌凭借阿拉斯加的活跃度,只能猜测眼前这只是小公狗了。 刚猜完,狗就叼着毛绒球冲杨稚跑过来了,杨稚从它嘴里拿过球,冲沈厌道:“猜错了,它是娘们。” 说完一手扔出毛绒球,就见阿拉斯加兴奋的去接。 杨稚指了指树杈,“这下猜那个,它呢?” 树杈上蹲着杨母的猫儿,还在舔爪子,边舔边冲树底下的狗看,它大概率不是对狗有兴趣,而是对那毛绒玩具有兴趣。 杨稚道:“可以给你个场外提醒,这猫是我妈的心头宝,我们家地位排行第一,就是我跟它打起来了,挨打的肯定是我。” 杨稚超有自知之明的。 沈厌笑问:“真的假的?” 杨稚说:“真的啊,我妈可在意它了。” “不,”沈厌纠正:“我是说,你还能和猫打起来?” 杨稚好生尴尬,呆愣一会,拿手肘撞他一下,“别管,猜你的。” 沈厌直白道:“它也是个娘们。” 杨稚转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沈厌说:“我说看到了它的小弟你信吗?” “它没有小弟!” “所以它是娘们啊。”沈厌义正言辞。 靠……杨稚忍不住对这样的沈厌发笑,两个人忍不住放声笑起来,杨稚很好奇:“你家喂猫狗了吗?” “没有。” “那以后我们喂,你喜欢猫狗吗?”杨稚自己是不喜欢猫的,他偏爱狗多一点。 “你喜欢就行,”沈厌说:“喂两条狗,一公一母,让它们下崽。” “下崽干嘛?” “拿去卖。” “你敢!” “开玩笑的,”沈厌道:“拿来养。” 这还差不多。 他们就是喜欢为未来制定计划,并且享受制定计划的过程,未来里有彼此,那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 天色不早了,杨父也回来了,看到桌子上有两杯茶,杨父边换鞋边问:“家里来人了?” 杨母走过去给老公脱西装外套,妥妥一贤妻,抬抬下巴指着后院,“那不是吗,你儿子把他男朋友带回来了。” 杨父向后院盯了一眼,他没见过沈厌,就知道个名字,关心自己儿子的未来伴侣,他走近了落地窗,眯着眼打量,身型不错,个头比之前那个要高出不少,估计长得不会丑,杨父在外貌上先做个比较。 两男人又没法繁衍下一代,你说他关心人家这个干什么?但还是有关系的,好看的人就是比不好看的看着舒服点,都是俗人。 他就是得相信自己儿子的审美,杨稚自己长得跟小明星似的,估计找的人也不会丑,杨父迈步出去,冲二人喊了声:“杨稚。” 杨稚和沈厌蹲在狗旁边撸毛,和谐的跟一家三口似的,听声张望过去,杨稚站了起来,“爸。” “吃饭了。”杨父说。 沈厌站起来,转回身,和杨父来了个对视。 怎么说呢……杨父就觉得这人,很眼熟。 二人往客厅里走,杨父看清了沈厌的长相,不仅不会失望,还在意料之外,长得可以,没什么瑕疵,不错一人。 沈厌出声喊道:“叔叔。” 越看越觉得眼熟,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杨父本身就不对他俩有什么意见,点头说:“来了。” 沈厌嗯了一声,杨母喊他们都进屋,不让堵在门口了。 一家子就暂且落座了。 这么晚了,大概率是不用回去了,杨稚偷偷的高兴,他就想跟沈厌腻歪,特没出息。 席间杨父都在打量沈厌,客套几句之后,都适应彼此适应的挺快,杨父就直说了:“总觉得在哪见过你似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沈厌可对杨父没有任何印象,他确定是自己的陌生人,所以也不能给出答案来,便道:“可能是偶尔碰到过?” 杨稚插话:“那就是缘分了啊。” 他跟沈厌坐一块,说话的时候不忘记给沈厌夹菜,殷勤的很,对沈厌跟对他那小表弟完全两个态度。 杨母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小泽身上去了。 杨父想不起来,应该是没有的,只能放弃这个话题,转而问:“家里人都知道了?” 沈厌说:“嗯。” “也都同意?” 沈厌说:“我爸可能不好摆平,但问题不大。” “你爸?你爸不支持你?”杨父问,有关未来的大事,得问清楚了。 沈厌放下筷子,沉稳的说:“我跟我爸闹过矛盾,不过是之前了,他现在管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他点头。” 席间沉默了。 杨稚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他爸妈不知道啊,只听杨父问:“这不行啊,家里人不同意以后日子怎么和睦呢?” 沈厌却说:“我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过,我可以独立,跟稚哥一起组建单独的家庭就可以。” 这就是他的计划,并不冲突,所以他不介意家里人的看法。 杨父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毕竟是家里的人,以后杨稚要是不得岳父岳母的认可,不是得委屈? “你这……” “爸,”杨稚打断他爸想继续追问的话,“我们会得到认可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家里人没同意之前我们不会结婚的。” 沈厌转头看他,很不理解杨稚的意思。 席间再次陷入静默。 晚饭过后,杨稚带沈厌上了楼,沈厌不是第一次到他家里来,轻车熟路的跟着杨稚,进门就问:“你席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家里人不同意就不结婚? 杨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随意的,没沈厌那么深沉,他站在桌子边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回道:“字面上的意思,你爸不同意我们就不结婚。” 沈厌急了,“你说什么?!” 凭什么需要他的同意? 杨稚看他一眼,沈厌有些性急了,他好好的跟他解释:“我进你家是需要得到认可的,反过来也一样,你已经得到了我爸妈的认可,你来我家我爸妈会热情招待不会说什么,那如果你爸不认可我,我去到你家,他给我冷眼,请问我凭什么受这个委屈?” 沈厌走过来急匆匆的说:“并不需要他的认可,他敢给你冷眼我就一辈子不带你回去,我让他连放冷眼的机会都没有。” 杨稚浅笑一声,在沈厌听起来如此的刺耳,他走到衣柜前翻了几件衣服,整理着说:“沈厌,你太天真了,亲情这个关系是斩不断的,你可以一时半会不原谅你爸,我说句难听的,有一天你爸要是不在了,你敢不去给他送行吗?” 沈厌沉默了。 “对吧,很多事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我的意思不是不跟你结婚,我当然想结婚,但是你爸要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儿子,那我们就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结了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会让他看我越来越不顺心,那我们就搞定他再结婚嘛,里外我们都不亏。” “他要是这么好说话……”沈厌沉默了。 “要是这么好说话,你跟你初恋就不会崩的这么彻底了,对吧?”杨稚什么不懂啊,他道:“那我还得谢谢他呢,他不阻止一下你我就没关系了。” 杨稚抱着衣服来到了沈厌跟前,倾身压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我可一点不怕你爸,你小初恋搞不定只代表他没能力,你爸就是把五百万砸我头上我看都不看一眼,沈厌,老子什么都不缺,所以非要你不可了。” 沈厌低眸瞧他,杨稚迷人的犯规,听他这句话,沈厌到底是有了好脸色,认真的杨稚是让人爱不释手的,他抬着他下巴说:“帅。” 杨稚拿衣服挂他脖子里,向自己扯,吃醋的说:“你必须得承认,我就是比你的小初恋,比你的每一任,都帅。” 沈厌宠他:“嗯,确实比每一任,都让我越陷越深。” “好好珍惜吧,宝贝。”杨稚抽掉了衣服,掠过人要出去。 沈厌问他:“去哪?” 杨稚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勾人的说:“洗澡,陪我吗?” 沈厌歪头,摊手:“乐意之至。” 杨稚伸手出去,沈厌走过去牵住,他带他共同走向了浴室的方位。 第60章 两个人洗鸳鸯浴,你说不干点什么可能吗?洗了快两个小时,但见杨稚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一蹦一蹦的。 沈厌在他身后,快步扶住他,刚刚太激烈,不小心磕到腿了,杨稚单腿跳了两步,被沈厌扶住,过会儿才放下来好好走路。 痛感在一点点消失。 他们开门进去,把门给反锁了,平时杨稚不锁门,这不情况不一样了吗。 杨稚进门就往床上摔,穿着短袖短裤,白嫩的身子暴露在灯光底下,隐隐约约露出短裤下深红的印记。 他伸手摸一下大腿,躺在床上,脖子里是沐浴过后的殷红,肥美的鲜肉,随时等候啃食。 “你掐我大腿干什么?”杨稚抱怨:“好痛。” 办事就办事,什么毛病,掐的他大腿疼,现在还没缓过劲。 沈厌走过来,蹲在床边,拽着杨稚的脚腕向自己拖,掀起他的短裤一角,那深红的印记如此显眼,他笑一声,俯身下去。 温热袭来,杨稚惊的瞳孔一震,腿一缩,躲开了这个亲吻,“干嘛?” 搞这么色的事。 沈厌道:“给你止痛啊。” 他又把他拽了过来。 杨稚认输了,推着他的胸膛说:“不要,我不疼了。” 沈厌在他身边躺下来,侧着身,手撑着脑袋,打量着身边养眼的人,“嘴上说很痛,做的时候稚哥不是很爽吗?” 逼的沈厌只能捂住他嘴巴,生怕外面二老听见,杨稚都忍不住一声大过一声,多刺激的事啊,他哪儿控制得住? 沈厌装坏,手指滑过杨稚的唇瓣,低眸引诱:“这里,会发出可耻的声音呢。” 又想看他闹脸红是不是?杨稚也不要脸了,也算被训过来了,他没羞没臊的说:“你不喜欢听啊!” “喜欢啊,”沈厌坦白:“你叫一声我就想更狠的办你。” 不要脸,真是比他还不要脸,谁在浴室里一边折磨他一边捂住他的嘴,还要求他叫的更欢一点? 杨稚想起来又说:“你别掐我大腿。”真的怪疼的,虽然做的时候只觉得刺激,快感大过了疼痛,可事后就不一样了,痛感主导神经。 沈厌顺着他的意:“好,不掐了。” 杨稚这才满意,两手摊在头顶,毫无防备的松懈姿势,他躺在床上,身边就是沈厌,洗完澡后湿淋淋的头发,性感的不行,叫他移不开眼睛,彼此欣赏彼此的颜值,这么肤浅的一件事。 怎么就叫他找到了呢? 杨稚盯着沈厌这么看了一会,由衷的称赞:“你真好看。” 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俊逸的自己,沈厌凝着杨稚的清澈的双眼,他觉得这个人连眼皮都是性感的,他的眼睛实在美得不像话,比芭比娃娃还要精致,沈厌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下他的眼睛,惹的杨稚本能的合上眼帘。 他离开他的眼睛,水雾朦胧的眼珠子四处打转,杨稚睁开眼睛的这个动作是缓慢的,享受的,也是柔美的,撩人的。 他太知道怎么利用自身的优势,沈厌喜欢他的眼睛,他就放出小白兔一样的神色给他看,任他宰割,男人就喜欢这样的乖顺,杨稚适时的收敛身上的攻击性。 即使他自己喜欢男人味一点,并想要把自己装饰的男人味一点,但他男朋友喜欢温柔的自己,他就愿意承认自己这幅温柔的身躯,他是可爱的长相,是乖巧的长相,配上那双清澈无辜的眸子,可不把人的魂勾走? 杨稚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家境优良,自身也是一张合格的人皮,他承认了,他上辈子救过银河系,爱自己这辈子拥有的一切。 肤色像溢出来的牛奶,身上是玫瑰沐浴露的味道,偏偏就能让沈厌嗅到香喷喷的奶油味,他的指腹一遍遍滑过杨稚柔软的面颊,这个人从头到脚合他心意合的完美无瑕。 他们俩互相欣赏,互相折服于对方的性格和相貌,好似天底下再找不到比他们更相配的人。 “你有多喜欢我?”沈厌问他,这个时候不适合其他的话题,适合调情。 多喜欢?肯定不是满分的喜欢。 杨稚说:“如果是一百分,我喜欢你,在七十分。” “才七十?”沈厌表示不满意,“可我喜欢你到九十几分了。” “我可没有让你喜欢我到九十几分,”杨稚无辜又理智的说:“而且我也没有感受到你喜欢我到九十几分啊。” 情话不是我喜欢你到百分百,那就纯属于情话,丝毫不真实,像他们这样留有一定的后路,才附带可信的价值,成年人的世界里不讲究百分百的喜欢,他们都必须明白的一件事,是有一定的分数值用来爱自己的。 如果单单是算上喜欢沈厌的分值,一定是接近于满分的,然而杨稚会留后路,他不喜欢一头栽进去的感情,试过了一次,惨败而归,所以他明白了爱人的尺度,不想再越了那个度,迷失自己,找不到来时的路。 “剩下三十分,我还需要爱自己,爱朋友,爱身边的人,”杨稚说:“这么算起来,你已经占有了不少的分值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样算是他占的最多了,沈厌道:“那你听听我的吗?” 杨稚等他说。 沈厌认真的跟他算起来:“如果我喜欢你是九十七分,那么其中两分给我哥,一分给朋友。” 没有他的父亲,他并不想给父亲留分值。 杨稚知道沈厌还没有原谅他爸,也知道他这样分配分值的理由,他还是想问:“那你自己的一份呢?” 人多多少少都要留下爱自己的那一份,这是杨稚个人的认知,尤其在感情里,绝对不能虎扑尽全部的情感,可沈厌貌似与他有分歧,他没有留下分值给自己。 只听他道:“我有七十分啊,你给我的,已经足够了。” 杨稚爱他就可以,代替了自己,这样的意思。 一向情话满满张口就来的稚哥突然被这么一句给撩到了,停顿了许久,在沈厌脸上摩挲的手指也僵硬了下来,他望着沈厌温柔的双眸,一瞬间沦陷进去,挣扎着找不到出口,也忘记了应声。 “稚哥经历过全身心的投入,败了,我也经历过,一样惨败,但我们的不同是,我并不怕再一次这样去爱一个人,我比稚哥要勇敢,但稚哥懂得爱人的合适尺度,会留几分给自己,稚哥比我聪明。” 并没有谁对谁错,并没有谁比谁高贵一说,这是他们自愿的事情,你想爱他多一点,还是爱自己多一点,情感上不能选择,行动上是可以的,控制好行动上的过度干预,剩下的就是爱自己的那一份。 可他们俩与说的有误。 杨稚不过度干预沈厌,但他黏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主动跟他打电话,有事想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好的坏的,不像他嘴上那样冷漠。 沈厌全身心的扑给他,可生活上他并不主动要求加入杨稚的圈子,他才是把尺度的问题掌握的正好,这段感情里其实杨稚主动的时候比较多。 但并没有什么影响,沈厌喜欢他的主动,杨稚喜欢他的沉稳。 他们是互相弥补的。 “那好啊,你不留给自己一分,我就勉强带着七十分好好爱你,可不可以?”杨稚动情的说,是安慰,是心疼,也是认真。 要不要这么迷人啊,沈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调情也要有个度,他们俩这样没完没了还,杨稚蹬鼻子上脸,“你会不会有一天没那么爱我了?” “不会。”可以肯定的说。 “那你猜我会不会有一天不那么爱你了?”杨稚不按套路出牌。 沈厌道:“你敢。” 杨稚嬉笑一声:“那可说不准,你管的了天上地下,也管不了我会对谁动心。” “你还想对谁动心?” “暂且还没有。”杨稚说:“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我可提前说好了,我一路花心到现在,可没有在谁身上保持过长久的热情,现在稀罕你,以后不一定。” “你不稀罕我只能说明我做的不够好了,不让你动心了。”沈厌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像他的风格。 杨稚说:“这么想只会让我肆无忌惮的考虑出轨。” 沈厌握住他的手,在手里把玩,暧昧的说:“有什么关系?你出轨出轨就是了,只是稚哥,你最好做的隐蔽点,否则你出轨的对象就要遭殃了。” “你能拿他们怎么办?”他喜欢这种强势的占有欲。 莫名其妙让人想起前段时间搞的小动作了,只怕杨稚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崩掉的几段恋情是因为什么,更不会知道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就是这个牵动他心跳的家伙,沈厌眯眼,犀利的侧颜倒映在杨稚的瞳孔里,他声音清浅的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魅力爆表的家伙,杨稚看的出神,伸手勾住沈厌的脖颈,拉低他,暧昧的摩擦他的脸颊,“我不试。” 说着,他按低了沈厌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唇。 大抵是要再上演一场激情戏码的。 手勾住了睡衣,推高衣服,握住柔软的小腰,温热的唇,冰凉的肌肤,一切正好。 第61章 周四的课程满,不能赖床,沈厌也在,为了给岳父岳母良好的印象,他起的早,并且还主动的进了厨房,在这之前,杨稚并不知道沈厌会做饭。 他都不用杨母插手,杨母在一边看着,沈厌要自己来,做饭的工具摸的熟练,果然人帅掂锅都帅,杨稚趴在厨房的门框边看沈厌可称之为优秀的表现。 杨母回头看他,人不能比较,一比较就受伤害,杨母说:“你也会做饭,就不见你动过手。” 除非杨母要求,否则杨稚绝不主动。 杨稚嘿嘿道:“我烧的不好嘛,而且就会烧那几个菜。” 沈厌转头过来:“稚哥会烧饭吗?” 杨稚比了个手势:“一丢丢。” 沈厌笑了:“没关系,以后我来做。” 杨母道:“不能惯他,惯成废物了都。” “妈,”杨稚不满意,“别拆我台。” “去,刷牙去,”他妈不是很想理他,“一天天净惹我生气。” 杨稚立马撤了。 都起的比较早,儿子有学业,父母有工作,正好一家还能凑起来。 沈厌把烧好的菜端进客厅里,杨母帮衬着,杨稚也在一边献殷勤,点点头赞许,“不愧是男朋友,烧的真好。” 杨母白眼警告他一下,杨稚哈哈笑,就不收敛,干嘛收敛?他还要他爸妈适应沈厌的存在,适应他和沈厌相处的模式,适应他们的腻歪。 谁让他们俩整天里撒狗粮给他的,从小到大的撒,凭什么他不能跟男朋友秀恩爱? 杨父从书房出来,客厅里的一家人和乐融融,杨父新奇的说:“对了沈厌,我想起来了,我说你看起来那么眼熟,你跟沈斐元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沈厌道:“嗯,他是我爸。” 杨父乐呵道:“怪不得,我就说好像在哪见过你,我跟你爸没什么交情,但我见过你爸,年轻时候真跟你像的很。” 沈厌抬眸道:“是吗?别人说他跟哥比较像。” “你爸是沈斐元,你哥就是沈岐吧?”杨父突然来了兴趣,其他人则表示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聊的都是些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沈厌点头,“叔叔还认识我哥?” 杨父爽朗道:“那必须认识,你说咱们这谁不认识沈家的两位人物?” 杨稚疑惑:“爸你说谁?” 杨父站在餐桌边,对杨稚点头,“小子,你不得了。” 杨稚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杨父笑着不解释,沈厌明白杨父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向杨稚介绍自己的家庭背景,说出来的确有炫耀的意思,他也一直没说过。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 杨父就围着沈厌的家庭开始说了。 “沈斐元可不好搞定,你违了他的意,我看你和稳稳难了。” “我不靠他吃饭,他也插不了我的手,何况沈家并不是他一个人做主,我哥算是站在我这边。” “听说你哥也是……搞这个?” “嗯,所以他算在前面跟我打个样,我爸不阻止他,凭什么来阻止我呢?” 杨父点点头:“那是不错,你哥站在你这边胜算比较大。” 两个人聊的杨稚一头雾水,他在一边偷偷问母后,“妈,他们在说什么?” 母后表示:“回头问你男朋友去。” 杨稚不理解:“我该问什么?” 母后皱眉:“不知道什么问什么。”这还要她教? 杨稚哦了一声,乖乖吃饭了。 去学校的路上,杨稚就谨遵母后的意思,问起了他迷惑的事。 “你跟我爸聊的是什么?”问的毫无技术含量。 沈厌说:“你啊,叔叔担心我爸会阻止我们,我跟他说我哥站在我们这边,让他放心。” “奇怪了我爸为什么认识你哥啊?还有你爸,他怎么知道你爸的名字的?”一大早突然想通了?怪哉。 沈厌低笑,感慨他稚哥怎么这么迟钝,他道:“你爸在生意场是吧?巧了,我爸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大多有来往,他们俩可能见过,所以才说他觉得看我眼熟。” “哦,”杨稚理解了,“那你爸是干什么的?” 他只知道沈厌家应该也是蛮有条件的,并不知道更具体的情况,也没有问过,毕竟沈厌跟他爸关系不是很好。 沈厌说:“做生意的,没什么,有点名头就是了。” 绝对不是这样,别人不知道,杨稚知道他爸自己在生意场上挺知名的,大白话来说就是挺有地位的嘛,能跟他爸来往的不敢说什么大人物,但肯定都是有分量的主,杨稚虽然对生意场上的事一无所知,但人情方面还是蛮有感触。 这点他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懂。 听他爸说沈斐元这个名字的语气,很是欣赏啊,能让他爸都欣赏的人,必定不凡,绝不是沈厌说的那么一句轻飘飘的有点名头。 杨稚明白,这叫低调,也明白了他爸说他不得了的意思,敢情他钓了条金龟婿,是这个意思么? 应该吧。 静默一会,车里响起一声不确定的称呼:“稳稳?” 瞬间打破了杨稚乱麻的思绪,回神过来,确定是沈厌叫的,他跟被堵住了似的,“你……” 操,怎么知道的? “刚你爸这么喊的,悄咪咪的告诉你,我昨天就知道了,稚哥的小名,这么可爱啊。”沈厌想起杨母提起这个名字时故意的躲避。 这有什么好避的,多温柔的小名。 杨稚嘟嘟嘴,不满意的说:“烦人,不要这么叫我。” “怎么了?”沈厌好奇。 “不好听,”说来惭愧,杨稚嘱咐道:“别告诉别人。”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能告诉谁去?杨稚白说。 沈厌道:“对这小名这么大意见?那取这个干嘛?” “又不是我愿意的,”杨稚说:“我爸取的,说是将来希望我能沉稳一点,做那种谦谦君子的类型吧。” 然后跑偏了,成了渣男不说,还是个小混蛋。 老小就打架,不爱学习,沉稳是一点儿没见着。 他爸老失望了那段时间,杨稚成天给家里惹麻烦,经常要叫家长去学校,一去必定是把人打伤了,他跟崔臣几个下手没轻重,完了还不叫家长,都是老师通知过来的,杨稚从来没有认错的态度。 想起来真是够中二的,稚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黑历史啊。 “那你为什么排斥这个名字?” 杨稚老实交代,“没有排斥,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初二的时候比较叛逆,成天惹事,有次跟我爸吵架了,闹得挺厉害的,大过年的,把水壶都摔了,我爸气的不行,指着我说后悔把我生下来。” 沈厌偏头看一眼他,现在父子的相处看不出来他们闹过这么厉害的事。 杨稚摸摸鼻子,有点害臊,“我就是……特混蛋,我爸都是为我好,但我意识不到,成天搞小群体叛变,在外面惹事,我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特别酷……” 谁年轻时候没个中二梦?他就想统治了他们学校,在他学校做老大,跟崔臣他几个都是一样的想法,天天没事找事。 沈厌低笑一声:“看不出来你以前这么叛逆。” “嗯,”杨稚叹口气,“吵架的时候,我爸就说了句脏话,就是说根本指望不上我稳重,起的什么破名字的意思,然后我也反驳了,我就说我不稀罕什么稳重的,我就要自己活的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说他想要稳重的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就因为这事闹的,他们渐渐的就不这么叫我了,只是有时候不清楚缘由的人还会这么喊,我妈有时候急了也会脱口而出这么叫我。”毕竟叫了这些年了,哪能一下改过来? 一喊杨稚就会想起当年中二的时期,他自己都觉得愧对他爸,现在也尽量的不惹事了,想走成熟稳重的路线,只是小时候定型了,就是个混蛋玩意儿,还真不好改。 “你初中的时候是不是……学习不好?”沈厌委婉的问。 杨稚承认:“不止初中,现在也不好,我就是不喜欢学习。” 他就是一废物,什么都不会,心里清楚的很。 “怪不得了,”沈厌说:“又不爱学习,又惹事,又让父母生气,叔叔肯定要失望了。” 稳重这个词,真不好担当,杨稚觉得,他爸想要的大概就是沈厌这一款,彬彬有礼的那种,不是他一句话不合就炸毛的幼稚家伙。 小名就是抵不过大名吗,你看他一路走来都幼稚的不行。 “叛逆期大概每个人都有,只不过叛逆的程度不同而已。” “你也有吗?” “我,不算有,”沈厌说:“我自己不觉得有。” 他成绩好,人稳重,叛逆期可谓一股清流,那时候还没跟他爸闹掰,对家里人都好,那时候也不搞基,沈斐元很满意他的表现,说他长大必定比他哥还要有本事,沈厌待人好,老小就精明,会为人处世,谦谦君子他担的起,从小就透露着一股机灵劲,让他爸格外的放心,也着重的想要培养他。 但一切从纪泽阳出现后就变了,他的性子,他待人的方式,他对父母的理解,都变了。 不能怪别人,应该说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这么个人,只不过没有经过什么事爆发出真性情而已。 你说怪不怪啊这事,沈厌自小就懂事的人,长大后和父母闹得不可开交,杨稚打小混蛋,长大后却和父母相处甚欢。 所以人真不能从外貌上,性格上判断未来,有一句话怎么说?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说的就是这一种反差感吧。 “我没打算一直跟我爸杠下去,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不满。”沈厌说:“其实我更希望我爸像你爸那样,给我足够的关心,起码证明他在意我的死活。”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不在意,”沈厌说:“他从来都不问我过得怎么样,我妈死后他就很少回家了,也可能是因为睹物思人吧,不知道,偶尔回来也只是有事找我。” 杨稚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安慰,嘴笨。 沈厌并不是很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他问杨稚别的事:“你怎么会做饭的?看不出来啊。” 比起这个,我建议我们说回刚刚的话题……杨稚心想。 在沈厌的目视之下,他犹犹豫豫道:“那个……就是心血来潮。” 说的自己都虚。 明明是为了他闻哥特意学的,说出来不得叫沈厌醋死? 罢了罢了,狗命要紧。 稚哥选择闭口不言。 第62章 周韶和主席郭蕊的事也算闹得人尽皆知了,之前的冲突可以暂且不提,这之后才是看点,杨稚和沈厌到学校就撞见周韶追人,啧啧,还没死心呢?杨稚对着面前的一幕发笑。 他喜欢这种打脸的情节。 郭蕊貌似看见了他们,眯了眯眼,见鬼了,每次被周韶缠着都能碰上杨稚,尴尬…… 她快步离开。 周韶就在后面叫:“哎,学姐?” 郭蕊摁头走,理都不想理他。 周韶摸摸后脑勺,他长得不错一人,怎么就追不到人了,缠了这么久了,对方一点不松口,周韶叹口气,转头想放弃,就看到了沈厌。 当然,还有他旁边的小男友。 杨稚可不小,年龄比他们大,心智比他们成熟一点,周韶怵这个主,但不想表现出来,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来了。” 沈厌操着口袋,低眸打量他,神色显得十分同情,“没拿下?” 周韶微微偏头觑了眼杨稚,上次就被他撞见了,他感觉得到,杨稚这人不是很好相处,而且也不是很喜欢他,小眼神里蛮是鄙夷。 像是根本瞧不上他们那种。 周韶又能说什么?兄弟看上的人,他们也不好出言怼不是? 便道:“挺难缠的。” 杨稚不厚道的笑了。 当然,他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沈厌道:“你来真的?” 闹得沸沸扬扬的,转头追起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周韶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杨稚适时的出声:“郭蕊不是一般人,你要想追她,死缠烂打是最差劲的方法。” 周韶转头看他,倒没有想到杨稚会主动和他说话。 沈厌低头看着杨稚。 杨稚道:“真想追她吗?” 周韶认真的点头:“啊。” 怪来劲的,不错,虽然杨稚不喜欢沈厌这群朋友,但他还是希望他郭主席能有个好去处。 这几年没看过郭蕊谈恋爱,对付这样的人,应该不需要太复杂的手段。 杨稚说:“给你出个主意,听不听?” 他还是需要别人点头的,他才懒得自作多情,情场高手表示他手段不止一个。 “你说。”周韶很快应声,追人不积极还想脱单? 杨稚插着口袋,迈出去一步,在周韶面前道:“简单,你把苗头换一个人,马上就能让她心里不适。” “换人?”周韶表示有点傻。 “嗯,换人,”杨稚说:“你追她挺久了吧?献殷勤没用,她对你没好感你看不出来吗?那就反过来试试,换一个人追,这个人必须是学生会的,离郭蕊近的人物,你要鞍前马后给别人送礼物,约人看电影,等到学生会的人都知道你放弃了郭蕊,时机就差不多了。” “什,什么意思?” 杨稚看了眼沈厌,沈厌微微一笑,很显然沈厌也明白杨稚的意思,他们两个老手,一个眼神就能猜透彼此,沈厌接着杨稚的话道:“意思就是,你要当着郭主席的面追别的妹子,等到她以为你放弃了她,心里不平衡的时候,你再火上浇油一把,做的决绝点,无视她,不理她,和别人好,就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她怎么可能心里不平衡?”周韶不理解这一对给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会让人火大吧,他讨好郭蕊都来不及,让她火大还有追人的机会吗? 杨稚笑一声,那是声嘲笑,周韶承认,他不是很懂。 沈厌耐心的道:“若即若离才是追人的王道,人习惯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当这种好突然抽离,并且转嫁给了她人,就会让当事人心里产生不平衡,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只要郭主席不是百分百的讨厌你,换而言之,她对你哪怕有那么稍微一点的好感,你不出几天就能追到人。” 周韶半信半疑,这两货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真让他觉得自己又行了,他摸摸鼻子,滑动下喉结,不确定的问:“真的行?” 沈厌握住杨稚的手腕,将人向自己怀里拽,就要离开,“试试。” 他丢下这句话。 见色忘义啊,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就给他这两个字?! 周韶呆愣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似乎在琢磨什么。 搂着杨稚的肩膀,沈厌忍不住发笑。 杨稚问:“你笑什么?” 沈厌低头摸了一把杨稚的下巴,抬起来,在他身后说:“我笑你,我笑我跟肖白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心里不平衡。” 杨稚一下打掉他的手,还有脸提?他道:“怎么着?我就心里不平衡了。” 沈厌连连点头,“嗯,吃醋了。” 杨稚可不否认,他又不是百分百讨厌沈厌,并且当时还有点接受的意味,生了些好感,结果沈厌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他就不舒服了怎么着吧。 “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当时就是在耍手段,是不是?”杨稚逼问他,沈厌那聪明劲,他还没说什么呢他就都懂了,指定是个心机狗,怕是他自己也知道那样做会让人心里不平衡,这就可以证明当时沈厌是故意的。 什么为了寻求自信才找人,估计让他心里不舒服才耍的这一出吧。 杨稚此时深深的质疑他。 沈厌就不告诉他,“你猜。” 杨稚一拳头砸上去,丝毫不留情,“肯定是,心机狗。” “心机多好。”沈厌道:“我没两把刷子还真拿不下你。” “那是我可怜你。”杨稚纠正他。 “是是是,稚哥多有同情心,看见我跟别人在一起气的好几天没理我,还跑去三亚,美其名曰是散心,其实是醋的不行了吧。”沈厌戳穿他。 杨稚抓着他衣领,“这算我的问题?当初不是你乱搞的?!” “所以你承认你是吃醋了吧?” “承认了怎么着,你打我?” 沈厌抱住他,过往的人他俩都看不见似的,眼里只有彼此的打情骂俏,“打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打你。” 这倒是真的,杨稚揍过沈厌,对方没还过手,他还记得清楚,但他并不感谢他,因为沈厌通过了揩油的方式报了仇。 他们俩在学校里闹腾,前往教学楼的小道上,杨稚不免要问:“你手段那么多,怎么没给你那朋友出出主意?” 今天要不是他开口帮忙,周韶不知道要在死缠烂打的路上横行多久,叫人头疼,他要是郭蕊他也不同意。 最烂的方式就是死缠烂打,毫无技术含量,当今时代还以为是五十年前搭个话就会惹对方脸红的年代吗?没个手段你还真吊不来看不上你的人。 两情相悦的好弄,越不搭理你的越要用着特殊手段。 管它卑鄙不卑鄙呢,最后能在一起才是王道。 沈厌道:“没有,他没向我请教过。” “没向你请教就不帮忙啦?”好歹是朋友,哪有自己揣着法子不给支招的朋友?周韶要是杨稚的朋友,分分钟搞定郭蕊。 沈厌义正言辞,“他不找我我为什么要教他?” 好像有理,但仔细想来不对劲,杨稚道:“你朋友啊,当然要帮下忙了。”沈厌又不是不会。 “不帮,我懒得自作多情,没准他觉得自己可以搞定。”沈厌说。 “是不是朋友啊。”杨稚怀疑。 “谁跟你说朋友是用来互帮互助的?” “不是吗?上次食堂里你不也插手了?怎么这次追人你就不管了?” “不一样,他要是跟别人打起来了我肯定帮他,追人这种芝麻大小的事,又不挨亏,我帮他干什么?” 杨稚觉得沈厌的想法新奇,还挺好玩的,他跟他探讨起来了,“怎么就不挨亏了?他在郭蕊那碰壁,讨不着好,多伤自尊。” 这事跟打架斗殴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这要能扯一起才真说不清了。 沈厌还挺有想法,杨稚从前就没看出来,沈厌还有这么冷漠的一面,一想这冷漠的脸对其他人的不待见,对着他的时候热情似火,他就虚荣心爆棚,满满的安全感。 沈厌道:“是我让他去碰壁的么?不是他自己想人家,上赶着去碰壁吗?” 好伤人啊,这话说的,杨稚同情周韶一秒钟。 做沈厌朋友真难,还是做男友好。 杨稚道:“真混蛋啊。” 沈厌看他,伸手拉回他,禁锢在怀里,装怒,“骂谁?” 高挑又帅到掉渣的男人,杨稚仰着头,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对上沈厌的双眸,一点儿不收敛的说:“谁混蛋就骂谁。” “抽你。”沈厌握住他的下巴威胁。 杨稚仰着头,一副挑事的模样,“你刚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打我的。” 马上就用上了,还真让人没办法。 沈厌对他这模样一笑,“是啊,就是不会打你。” 杨稚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挺欢。 在教学楼前分道扬镳,二人各自前往自己的归属去了。 沈厌在进教学楼前手机振动了,他掏出来接听,对面是江兆清。 “沈厌,出事了。” 沈厌站住,“说清楚。” 江兆清说出事了必定是大事。 只听江兆清道:“纪泽阳出事了。” 一句话,沈厌便拧了眉,“在哪?” “在医院。” 沈厌撂了电话,反身快步离开了校园。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厌:我要作死了。 剧情线已到,请签收。 不必准备纸巾,全程无虐点,受的骄傲杨小稚,百分百舒爽。 尽请收看伪渣男搞真渣男系列。 第63章 纪泽阳的婚礼没有办成,托江兆清的福,场子被砸了,婚礼现场乱作一团,纪泽阳不知道怎么了,直接在婚礼现场晕倒了,江兆清和几个人把他送进了医院,就联系了沈厌。 在他们眼里……沈厌不可能不管纪泽阳的死活。 后面什么安排都需要沈厌的意思,江兆清他们没敢再有什么动作,靠在医院走廊里抽烟。 “什么玩意,这么不禁吓。”谭超蹲在地上抽烟,想起婚礼现场的情况来,压根没人碰到这纪泽阳,他妈的说晕就晕了,一男人娇贵的不行。 江兆清低头,摆弄着手上的香烟,转来转去,几个人把医院的走廊弄的烟雾缭绕,没人管他们,他们也丝毫没点自觉。 江兆清不出声,惆怅着,等着沈厌过来。 病房里这小人儿,可是他们二哥的心头宝。 大概半小时后,沈厌到了医院,看见他人来了,江兆清和谭超几人站直了,提着烟上前去,沈厌脸阴沉沉的,倒不是对他们,应该是担心里面的人吧。 江兆清道:“人在里面。” 他拿烟指着身后一个病房。 沈厌转头看谭超,谭超两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势,他道:“不是二哥,没人打他,他自己昏倒的。” 这要追究起来可就完了。 沈厌看看他,话也没说,掠过几人,推着病房的门进去了。 谭超松口气,和江兆清他们一道撤了。 病房里,沈厌步子放的很重,一步步都是心事和斟酌,他知道此刻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知道他的面颊该有多么的苍白,知道那双眼睛待会看见他又是怎样的抗拒,可他等不了了,他兴奋。 不自觉的勾唇一笑,沈厌脱了外套,露出那一副他从未在人前展示的阴鸷神色。 床上的人醒了。 纪泽阳脆弱的像是一撕就碎的纸人,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眸,那双眼睛漂亮的像是琉璃珠子,这是一对让人心口一窒的双眸,是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眸子,这个眸子,杨稚有。 不,是杨稚像他,不是他像杨稚。 这双眼睛本来就该是他的,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他的。 沈厌对他笑了。 纪泽阳一愣,他不能相信眼前站着的人是谁,沈厌,沈厌,是沈厌啊…… “你……”他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了,可他的惊恐之色毫无掩藏的暴露了出来,叫沈厌收入眼底。 “我,”沈厌看着他道:“想不想看见我?” 纪泽阳拿被子蒙住了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能相信,怎么会是沈厌…… 室内氛围怪异,空气中携带着一丝惶恐,来自谁的再清楚不过。 沈厌走动几步,靠近了病床,低语道:“你想不想看见我,我都在这里。” 他伸手,缓慢的抚摸着纪泽阳身上的被子,抓住,眼睛一沉,将被子从纪泽阳脸上拽了下来,惊的床上的人放声尖叫,再拿手遮住双眼,可是有什么用?自欺欺人吗?他已经在了。 魔鬼已经在了。 “泽阳,”沈厌握住他的脚腕,颇为深沉的眼眸,“不想我吗?” 这个名字,刻在他心尖上的,被人强行擦掉的,却已经深入骨髓的名字,叫起来就心颤。 “为什么……”纪泽阳近乎崩溃,他已经快要脱离这个魔鬼的掌控了,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毁了他现在的一切?将要拥有的一切…… “想你了啊,”沈厌笑的温柔,收起了那瞬间的贪恋,“怎么,泽阳一点都不想念我?” 真是伤人。 真是残忍。 “我们已经结束了……”纪泽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下就流了眼泪,“我们已经结束了沈厌,你放过我吧……” 他不想跟他有牵扯,一点儿都不想,他怕这个人,他太残忍,太狠。 “结束?你说的还是我说的?嗯?”沈厌笑问他,“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人说了结束?” 纪泽阳抱着头,又回来了,那种和恶鬼相处的感觉又回来了,地狱深渊里爬也爬不出来的地方,永远禁锢了他,他爱他,他爱他的,可是什么爱,经得住往死里折磨? - 课间休息,教室里不算吵,靠窗的同学开了窗子,风呼呼的向教室里刮,凉爽使人神智清楚,但这个天风太大有点儿冷,便有坐在中间的人说:“关下窗子吧。” 没人有动作,靠窗的人有的正在玩手机,有的在埋头大睡,叫都叫不醒那种。 正好看见回来的杨稚,有人便说:“杨稚关下窗户,风太大了。” 小女生的请求。 杨稚便过去把窗户拉上了,教室里飘荡的书页才消停。 他回位置上坐着,他自己旁边的窗户是没有开的,杨稚开了电脑,在电脑上大摇大摆的查东西,其他人则趁这个时候玩着游戏,他一个菜鸡对游戏没瘾,总做着和大家不同的事。 崔臣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凑到他电脑前打量,问他干什么呢,杨稚不理他,忙着自己的。 崔臣自己长眼睛还要问,他撑着杨稚的书桌,盯着电脑,问:“你要去南京?” 杨稚嗯了一声。 他在搜票子。 崔臣在他旁边坐下来,伸头好奇道:“没听你说啊,去南京干什么?” 杨稚道:“玩玩,这次不带你们了。” “呦,有安排了?” “嗯,我跟沈厌去。”杨稚回答。 “嘁——”崔臣翻白眼,“整天的沈厌沈厌不离口,你行不行了?” 杨稚瞄他一眼,“你管我。” 崔臣抱拳,“我哪儿管的住你,告辞,情种。” 情种这个词好玩,杨稚现在可以了,谈的一个个都挺用心的,当然,最用心的莫过于他们闻主席,这沈厌也不差,至少崔臣没见过杨稚成天把闻淮挂在嘴边的。 大致的翻了下票子,六点有点儿早,挺折磨人的,十二点大中午,可能没什么干劲,八|九点的票子比较好,但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得考虑两个人的时间,杨稚就给沈厌打了电话,想问问他的时间安排。 电话通了,但通了好一会,没人接,最后是机械女音,杨稚看了眼手机,不明白了,沈厌挂他电话? 他转脸看向窗外,刚才还万里晴空的天气突然来了几朵乌云,遮的天黑乎乎的,瞬间头顶就变成了阴沉的天色,引来不少同学的目光。 教室里一下暗了下来。 杨稚没管,他没再打电话,而是改成了发消息,老师在拖堂?课间休息的这个时间是统一的,按理说沈厌不该挂他电话。 消息发了出去,就是在等回复了。 突然天边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吓得杨稚一怔,随后闷雷滚滚,那要打不打的雷沉闷着响在辽远的天际,教室内瞬间昏暗。 “把灯打开。” 有人开了灯,吐槽道:“什么情况,刚刚还大白天的。” 崔臣他们几个打游戏上心了,这种天气太适合开黑的氛围了。 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整个校园笼罩在了黑暗之下。 沉闷的天际里总让人觉得里面藏着野兽,正张着血盆大口要把整栋楼给吞噬,心里不由得沉沉的,杨稚回头盯了眼手机,沈厌还没有回复。 不出意料,倾盆大雨这就落了下来,沉闷的雷也如同火山喷发在天边炸开,教室内几声尖叫声响起,大家伙纷纷靠近窗户看外面堪称暴雨的雨势。 “卧槽,我没带伞。” “天气预报没说有雨。” “这就下了?!” 七嘴八舌讨论的声音叫人心里莫名不安,杨稚盯着无情的大雨,手机里没有回过来的消息让他更惶恐。 奇怪了,沈厌是没看到吗? 不会啊,他是挂了他的电话的。 真是老师拖堂了吗? 到下节课开始,杨稚才忘记了这件事,就得分散注意力,不然盯着手机会自动脑补各种他挂电话的原因。 课结束的时候,很多人堆在门口等,雨势大的惊人,隐隐约约让人记得那天分手的情景,也是这么大的雨,但他遇见了沈厌,和沈厌有了一系列斩不断的情缘。 根本没法走人,有几个人跑出去想冲进停车场,可乌云压顶,校园里黑漆漆的,雨势大的像小石头,砸在人身上还有点疼。 见鬼,这什么天气? 有人捅了雷神雨神的窝? 崔臣他们堆在一起说话,门口堵了好多人,老师安排大家不要乱动,等雨小一点儿再走,为了安全。 崔臣道:“没说今天有雨,我看这一时半会的是停不下来。” 余俊说:“今天能安全回家就行了,见鬼了,这突然的暴风雨。” 崔臣问他:“你媳妇呢?” 余俊说:“跟我们一样,堵在教学楼门口了,我现在肯定不能去找她,连把伞都没有。” 这样冒雨出去瞬间就能湿透了全身。 真操蛋。 崔臣回头,“稚。” 他本来想说什么的,但见杨稚心不在焉的就忘了,崔臣眯眼,“你干嘛呢?” 杨稚在一边站着,抬眸,放下了手机,“没事。” 他走到前面和崔臣余俊排排站。 “我们今天不会堵在这儿了吧?一整夜?”崔臣担心的说,离停车场有一段距离,离校门口更远,不管是开车来的坐车来的还是住宿舍的,这个雨势就是不能走的。 稍微小一点儿他们也能冒雨跑啊。 “我可不想睡在这。”余俊应话。 杨稚一点声音都不出,崔臣他们觉得怪,转头道:“怎么办稚?” 杨稚恍然道:“嗯?什么?” 崔臣苦笑道:“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你?” 杨稚道:“开小差了,怎么了?” 崔臣抬抬下巴,“你看这雨,像不像你分手那一夜。” 靠…… 杨稚白他:“滚蛋。” 等了会,雨没停,很多人都待不住了,有的冒雨就跑了,边跑边叫,看的后面的人直笑。 杨稚也有点不耐烦了,他戴上了衣服上的帽子,沈厌送他的那件卫衣,烦,他并不想弄脏这件衣服。 杨稚交代道:“你们等着吧,我先走了。” 崔臣惊讶:“疯了?你怎么走这么大雨?” 杨稚说:“没事,我先去找沈厌,他要是有伞我就去停车场开车过来接你们,没有你们就自己走吧。” 杨稚冒着雨就跑出去了。 崔臣道:“卧槽,表演系的楼那么远他疯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 余俊也有点惊。 雨滴毫不留情的砸在杨稚身上,他跑的飞快,不敢耽误时间,他总觉得不安,沈厌肯定出事了,一整天没有消息,还挂他电话,杨稚想不通了,在他想通之前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黑漆漆的夜就是容易发生冲撞,也有跟他一样冒雨走的,两个人撞了一个翻天覆地,都跑的很急,顶着雨没人抬眸,摁头跑,这一下两方都惨兮兮。 撞在地上一下全毁了。 本来就看不清,现在雨都往脸上砸,心里的烦躁感腾腾上来了,杨稚忍住没骂,对方却是没忍住,操了一句,杨稚感觉手腕疼,可当下这情况什么都看不到。 他站起来,没管对方,继续往表演系的教学楼跑了。 到了楼底下,很多人都惊奇的看着他,杨稚整个的一落汤鸡,许多人认识他,他弄的狼狈不堪的,杨稚也没挡什么,抬起手腕就看,操,流血了。 擦伤。 他疼的拧眉,人太多,他又不太想表现出自己狼狈的样子,本身就已经是条落汤鸡了,狰狞着脸更恐怖,尽量让自己镇定,他往楼上去。 “那是杨稚哎。” “我认得。” 身后一点细微的交谈声。 杨稚爬上楼,雪白的卫衣染了点血迹,头发一直在滴水,他拧了下卫衣,衣服厚重的套在身上,地板上流下一地他身上的雨水。 跟洗澡似的。 怪不得别人笑冒雨走的人。 现在人都堆在楼底下,不知道教室里还有没有人,杨稚找到沈厌经常待的主教,里面三三两两还分散坐着几个人。 可能是知道雨大,走不了,在楼底下堵着不如在教室里玩会手机。 杨稚敲了敲教室的门,礼貌的问:“打扰一下,有人见过沈厌吗?” 谁不认识沈厌的小男友?杨稚在学生会当过差,好些人对他有印象,热切的说:“没有,沈厌今天没来。” 杨稚进门,看向沈厌的位置,“没来?” 那人道:“嗯,早上点名就没在。” “他一整天都没在?” “没有。” 杨稚有些傻了,什么情况?他是和沈厌一块儿来的,怎么可能没来? 闹灵异事件了啊?他今天早上相处的那人不是沈厌? 杨稚说了声谢谢,抬步出去了。 手机潮的还能用,只是他身上没干的地方,他稍微甩了下水珠就再次给沈厌打电话,这下直接没通,关机了。 杨稚阴郁了。 神色一下就暗淡了下来。 他停顿几秒,把手机揣进裤口袋里,迈步下楼。 教学楼底下有崔臣他们,开了辆车,冲杨稚招手,他们身上没湿,应该是找到伞了,对着他喊:“稚,这里!” 杨稚就冲他们过去了。 拉开车门,浑身湿淋淋的,崔臣问他:“沈厌呢?” 杨稚没什么兴趣的说:“不知道。” 声音低,有点儿沉,也有点怒在里面。 崔臣一下就明白了,回头张望一下教学楼,没再问了。 回了家,杨稚进来就向楼上爬,脸沉的吓人,杨母穿着得体,鞋子都换了,迎面撞上杨稚,“稚?你怎么回来了。” 杨母打算过去接他儿子的,杨稚没带伞。 杨稚情绪低落:“跟崔臣一块儿回来的。” 他说完就进了房间,没有再理会老妈的问话,将手机啪嗒丢在了桌子上,滑向了地面,摔的一声清脆,杨稚则头也不回,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挂电话?玩失踪? 抱歉,他不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的心机深到颠覆三观。 第64章 冲了个澡就睡了,杨稚头疼,没有感冒,他妈端了热汤敲门,杨稚没给开,他已经睡着了。 杨母没敲开房门,汤也送不进去,杨父回来的晚了些,杨母正好就把这汤给老公解决了。 杨父可是稀罕:“热的,正好我需要。” 杨母放在桌子上,杨父就用了起来。 杨母的沉闷已经影响到了杨父,杨父抬脸瞧她,不由得问:“怎么了?脸色不好。” 杨母摊开手道:“稳稳刚回来,浑身都湿透了,我跟他说话他语气不太好,不知道怎么了。” 难不成是自己去的晚了孩子生气了?不至于,她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想多了你。”杨父总觉得妻子是多愁善感的。 杨母叹口气。 晚上人都睡了,杨稚才有点清醒,不是睡醒了,是手机一直在响,吵的,最关键的还是痛感,他手疼。 杨稚坐起来,床单上有血,他举起手腕一看,胳膊肘都黏腻的糊了血,他不爽的掀开被子,头疼不想处理伤口,洗完澡就睡了。 这下睡不着了,他爬起来,被迫到浴室里洗掉了胳膊上的血迹,翻了绷带出来,什么都不管,清洗一下就拿绷带往手腕上缠,一点儿也不想做细化的处理,粗糙如他。 整个过程就听手机响,他跟聋了似的没半点反应,缠完了绷带也没处理床上的血渍,躺下就睡了。 在一声声吵闹的来电铃声里。 这个夜晚是折磨人的。 男孩子的床上见血可吓人,杨母收拾杨稚房间的时候吓了一跳,杨稚在旁边换衣服,一点儿不避着人,他妈见他手腕上缠了绷带,才道:“稚,你手怎么了?” 杨稚兴致不高的说:“磕的。” 杨母问:“摔倒了?” 杨稚答:“跟人撞了。” 说完他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杨稚一言不发,杨母盯着他的手腕看,床上血不多,应该伤口不大,她稍微安了点心,她以为……他又跟人打架了。 “稚。”他爸喊他。 杨稚沉沉的,昨天晚上就开始这样,这下杨父亲眼见了也得怀疑了。 杨稚应道:“嗯。” 杨父试图搭话:“你有空吗?” 杨稚说:“有。” 杨父道:“你去看看小泽?” 杨稚什么也不问,就道:“不去。” 赵泽快要高考了,就在这几天,杨父这几天忙,想让杨稚去送点祝福过去,传几句话,表达一下心意,结果杨稚没点头。 平常杨稚就是不去也不说这么直白,而现在他就是什么理由都不给,一声干练的拒绝。 吃完了,他就拿着衣服,换了鞋,出了门。 杨母眯眼:“你看,我就知道不对劲。” 杨父也不明白了,二老盯一眼房门,沉默了。 - 崔臣接到了杨母的电话,问他杨稚的情况,崔臣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说杨稚和沈厌吵架了,杨母问的他也回不上来,只是到了学校才发现,杨稚今天没来。 他没敢告诉杨母,骗她说杨稚在学校里呢,好好的,杨母才安心。 崔臣不放心的又问了问其他人情况,确实没来,他跟杨稚打电话,无人接听。 昨天他就察觉一点不对劲了,崔臣甩电话给董飞,董飞下学了,在工作,这个时候有时间,答应他帮忙找一下。 杨稚心情郁闷的时候能去的地方不多,但一般会找他们一起解闷,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和他们联系。 董飞就跑了几个杨稚经常去的地方。 杨母本来在家安了点心,结果沈厌来了,她倒是没想到沈厌这时候会来,不是应该在上课? 沈厌进门便问他杨稚在不在,杨母把情况给他交代了,沈厌道:“他没在学校。” “什么?”杨母傻了。 沈厌道:“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你们吵架了?” 沈厌道:“没有。” 但也差不多,他昨天,一整天都没联系杨稚,在热恋的时间里,这是不正常的。 杨母也想不通了,又没吵架,杨稚在搞什么。 然而沈厌心里有了两把刷子。 怕是生气了。 他出门去找。 与此同时,让大伙担心的杨稚玩的正嗨。 他和董飞在一块,董飞能找到他这是必然的,统共就那几个经常去的地方,他跟杨稚在一起拼酒,玩牌。 杨稚智商可能有点问题,多大的牌在他手里都是个输,他打不过董飞和酒吧里临时组队的狐朋狗友,大把大把的往外输钱。 本来是罚酒的,后来觉得赌钱可能更有挑战性。 可惜了,稚哥手气不行,一把没赢。 “卧槽,你们是不是出老千?”杨稚刷刷牌,确定一下,烦躁的很。 那临时组队的一个人道:“狗逼出老千了,不耍赖,都堂堂正正的。” 信你才有鬼。 杨稚腹诽,但还是玩的带劲,就是不承认自己智商不够,多好的牌都赢不了。 “三带一。”那人道。 杨稚手里的牌能压的住,但没轮到他,被人给截胡了,对方一个比他大的牌,直接弄死了他,杨稚阴郁,“操,不要。” 董飞道:“四个九,炸你。” 杨稚蹙眉:“你怎么把把有炸弹?”本能反应,出老千。 董飞挑眉,“你没有还不准我有?我手气好。” 杨稚闷头看牌,手里牌好烂,虽然有个王炸。 但王炸也没用,其他烂牌扛不住,王炸一跑了他就输定了,可不出王炸他连出牌的机会都没有。 一点点拖下来,最后手里的王炸成了闷弹,人家牌都撂完了。 杨稚那气的…… “烦人重来,我来洗牌。”他不信别人了,要自己动手。 董飞说:“稚,你认了吧,你智商欠费……” 话没完就挨了一拳,杨稚锤他,拿眼刀剜他,“我看你欠。” 董飞哈哈笑。 人酒吧骰子牌九样样精通,杨稚不行,他就连最基础的斗地主都干不过别人,别提其他要智商的事儿了,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智商欠费,他永远觉得对方在出老千。 洗牌重来,算了算,输给陌生人快上万了,操,又不是赌博,斗两把地主也能输那么惨,衰神附体。 就他在输,其他人一个个赢得盆满钵满的,他就一个没感情的输钱机器。 坑死了。 可他不认账啊,非要让自己赢一把,熟知赌场无底洞就是形容他这类人的。 输到极致肯定有活路了,运气向他靠拢,这把牌好,杨稚底气十足的道:“地主地主,别跟我抢。” 其他人笑笑。 董飞说:“稚,我劝你别拿这个地主,你还是跟人联手比较好。” “滚,我牌好,”他大言不惭,“拿来。” 他把地主牌收入手中。 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对十。”他先手。 “对Q。”董飞堵他。 轮了一圈上到对A了,他得炸。 “四个七。”这牌扔的霸气。 董飞不要,牌小,其他两家堵的住他,“四个二。” 杨稚怀疑了下人生,对方挑眉:“要不要啊?” “不要。”杨稚生气。 “三个J带一。”那人先手牌。 渐渐的,轮一圈,杨稚那灰蒙蒙的输牌感席卷而来,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可不是形容他的?这下他学精了,能出的就出,不留了,可炸到了最后,手底下的小牌又堵不住人了,对方三家联手打他,他防不胜防,最后的结果惨兮兮。 董飞笑的特大声,直拍他的肩膀,“杨稚啊杨稚,说好的好牌呢?” 杨稚烦,把他手甩开。 不想玩了,往沙发上一瘫。 “来,输家转钱。”别人提醒他。 他们建了个群。 这时候杨稚瘫在沙发上,鞋踩着牌桌,才记得自己没拿手机,他翻卡出来,扔到桌子上去。 “没拿手机,自己刷去。” 刚说完这句话,包厢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屋里几个人晃了下眼睛,来人他们不认识,董飞认识,他转头看杨稚。 杨稚看进来的人一眼,靠着沙发偏头过去,不声不响的说:“大忙人啊。” 沈厌视线在桌子上的手牌流转,他看看四周的人,董飞站了起来,招呼那两人道:“先出去等一下吧。” 那两人不认识沈厌,也不清楚他和杨稚的关系,觉得可能两人有什么矛盾,他们先出去等着,很有眼色。 快走的时候,杨稚喊住他们,“凭什么他来你们就走?” 杨稚坐起来,整理桌子上的牌,“回来,继续打。” 他无视沈厌。 董飞回眸,那两人也在等董飞的意思,董飞道:“稚,你不说……” “你们赢了我的钱就想走?有这个好事吗?”杨稚洗牌,“坐好,继续干。” 他们三个晃晃荡荡的又走回来了。 没人理会沈厌,看这情况显然的,两人肯定闹矛盾了,董飞同情一秒沈厌,杨稚可不是好惹的主。 他不理沈厌,沈厌无所谓,倒是主动,上前按住了杨稚手里的牌,“稚哥,想玩,我陪你。” 杨稚低眸看着沈厌按在他手面上的手,轻笑一声:“你拿什么跟我玩?” 这对峙的火-药味。 沈厌道:“你想赌什么?” 他知道杨稚在使性子。 “赌什么不要紧,”杨稚抬眸说:“关键是跟谁赌,我他妈懒得看见你,懂没懂?” 沈厌轻笑,并不生怒,“生气归生气,赌钱可不能马虎,我跟你赌,赢了也不要你的钱,这样也不行?” 沈厌坐了下来,在一边的沙发上。 杨稚盯着他,目光阴沉沉带着轻蔑,“成啊,不过得说好了,我要是赢了你得付我账。” “可以。”沈厌大大方方的。 杨稚道:“别高兴的太早啊,我还没说什么账呢。” “你说。” 杨稚道:“如果我赢了,咱们就玩票大的。” “比如?” “分手。”杨稚塞了根棒棒糖在嘴里。 室内几人惊了一惊。 沈厌也目光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一更了呦。 第65章 分手这事还是开玩笑的,沈厌可能不知道,认真了,董飞知道,杨稚这人牌技不行,差的要死,必定要把把输的,这手也不可能分的了,但由于沈厌不知道这事,就很有意思了。 看,杨稚吓到了沈厌。 对方竟然被套住了,认真了起来。 沈厌拿牌,一副不让他的样子,董飞指了指门,让两个闲杂人等跟他一起出去。 小两口的调情。 杨稚也是认真啊,不过他了解自己,牌就是不行,放水也赢不了,沈厌把他堵的没路可退,第一局就输了。 两个人斗牌快,一会就轮完了,沈厌把把吊打杨稚。 过程中,他们不好好打牌,玩起了其他事。 沈厌问:“你手腕怎么了?” 压根没把分手这事放心上。 大局已定。 杨稚也不像是要真的跟他闹分手的样子,出着牌道:“残废了。” 他开玩笑。 沈厌看他一眼,大概还是在生气的,他解释道:“昨天我没在学校。” 杨稚道:“嗯。” 太简单的应话,沈厌道:“挂你电话是因为不方便。” 杨稚懒得听,“没事,无所谓。” 越是无所谓的姿态越有鬼,沈厌放下了手牌,捏住杨稚的手腕,“稚哥,好好说话。” 杨稚抬眸觑他一眼,嘴里塞着根棒棒糖,拿出来说:“是你聋了还是我哑了?听不见我说话?” 沈厌纠正:“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发火就发火,想问什么我告诉你,别摆这幅样子。” 杨稚嘿嘿笑了两声,“我没想问的呀,你干什么了我管得住吗?我问什么?你告诉我又能改变什么?该给解释的时间你不解释,现在我没兴趣了你又要我问,过分啊。” “我昨天真的有事,没接电话是真的不方便,我当时在……”沈厌禁声。 杨稚抽出自己的手腕,“笨到家了,理由没找好就先别来找我,省的让你觉得我咄咄逼人的。” 杨稚放下了牌,没兴趣玩了,抬步走。 昨天一整天都是解释的时间,他不给,杨稚想请问,一整天连发条短信报平安的空都没有?有挂他电话的时间不会发一条短信交代一下?这么忙的话谈什么恋爱啊。 在他接近房门的时候,身后的沈厌到底是开了口。 “我去看了纪泽阳。” 那么一声轻小的,细微的声音,会被吹散的,飘进了杨稚的耳朵。 他赫然回神。 沈厌交代了,“我不想瞒你,他出事了,我去看了他。” 堂堂正正的交代比什么理由都好,以为杨稚会看不出什么来吗?支支吾吾的理由站不住脚,不如来点实际的,沈厌如果挂他电话,一整天都没法跟他联系,杨稚其实特清楚,必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或是见了什么不好的人。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啊。 直觉真准。 “哦,”杨稚把棒棒糖拿出来,草莓味的,色素染深粉色的舌尖,“然后呢?” 沈厌道:“稚哥,你先别生气,我有话跟你说。” “没生气,说啊。”他不是给他机会说呢吗? 沈厌避开不能说的,道:“他在婚礼现场晕倒了。” 就这么一句话?这算解释? 杨稚等他说,结果沈厌就没话了?呦呵,这是没话了还是找不到理由搪塞了? 杨稚问:“没了?” 沈厌抬眸,没有继续下去,却是道:“抱歉稚哥,让你生气了。” “等等,等等,还没理清,我先不生气,”杨稚拿着棒棒糖走向沈厌,转着棒棒糖灵巧的问:“你那小初恋不是要结婚了吗?他婚礼现场晕倒了,关你什么事?他请了你?你在场?昨天跟我去学校的是鬼?” 诸多漏洞,填补也填补个完整啊。 沈厌道:“我是接了电话过去看他的,我……” “谁跟你打的电话?”杨稚问。 沈厌道:“朋友。” “你的朋友他的朋友?”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的。”沈厌没瞒他。 “你的,”杨稚笑了,“你的朋友怎么知道他晕倒了?你跟他完了,你朋友还能参加他的婚礼?他看见了告诉你的?” “他听别人说的。”沈厌并不想告诉杨稚具体的事情,那会引来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啧,”杨稚智商是不行,那得看在什么方面,这会整个的一福尔摩斯上线,“听谁说的?” 他此刻的咄咄逼人让人不爽,沈厌自知是他自己没处理好此事,可他能让杨稚知道自己的计划吗?不可能的事,他当然要找理由搪塞。 “稚哥,你别问了,我跟他没什么,你不用怀疑,如果你只是因为昨天的事在生气,那么抱歉,当着纪泽阳的面我才没有接你的电话,不是因为对他还有留恋,是因为我不想你担心,我怕你问起来我没法交代,怕你想多,所以我想今天来跟你说的,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一整夜的电话你都没接,我没记错吧?” 想转移话题是吗? 杨稚点点头:“嗯,是,你有种挂我电话,我就不能无视你的来电了?” 昨天响了一夜的电话除了沈厌没别人,杨稚不看都知道,但他就是没动作,无视了响了一晚上的手机。 “你刚刚让我别问了,沈厌,那你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抱歉,我都不满意。”杨稚推门离开,“想好理由再来吧小朋友。” 漏洞多的他都懒得抓。 怕他担心才挂他电话?当他三岁小孩?不接电话才是让人担心! 纪泽阳住院他有什么理由在那里当一天的值?操他妈的,分不清前任是什么是吧? 以为他想计较吗?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啊,他还不是很想听解释呢。 昨儿一天不是机会吗?瞧瞧,看护前任看的一整天都没机会给他回电话呢,怎么叫人不怀疑好呢? 是他不够信任沈厌吗?杨稚承认,是,他就是一点儿事情就能联想诸多东西的人,他跟沈厌没开始多久,信任是需要慢慢建立的,不是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就能抓牢的,看来沈厌没意识到啊。 在他们还没有建立起这份信任的时候,他们之间开始出现了问题。 杨稚没走出去,沈厌把人堵住了,他按着房门,把杨稚扣在怀里,低声道:“稚哥,别怀疑我,求你。” 杨稚咬掉了棒棒糖,将小棒子扔掉,伸手握门,“给我开门。” 沈厌蹬鼻子上脸,耍无赖,从后面抱住他,“我交代,我都交代了,是我砸了他的婚礼,是我干的,对不起稚哥。” 杨稚顿了顿。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爽,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太残忍了,我不想让他这么好过,我……” 他慌慌张张的解释,生怕一下不说清楚杨稚就跑了,那样就没机会了,杨稚这个人不好摆布。 “你还没放下?”杨稚出声,变成了肯定,“你还没放下沉厌。” 还没放下有两种,一是受伤了还没放下,二是还在爱着没放下,可沈厌是哪一种? “是,我没放下,我不甘心,我对他那么好,凭什么他可以想换人就换人?我不想看他好过,我为了他连那样的事都学了……”沈厌声音哽咽,“我放不下,不要怪我了稚哥,我没有爱他,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怜,我想报复他……” 沈厌……哭了? 杨稚转头,当他看到沈厌眼角湿润的泪之后就惊住了,他本能的就是握住沈厌的脸,他第一次见沈厌哭。 “操,你哭什么?我开玩笑的,“杨稚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觉得沈厌这样太反常了,他需要合理的解释而已,虽然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小的怀疑,但现在都被沈厌的眼泪击溃了,他哪儿见过沈厌流眼泪啊,心疼死了,他道:“我只是气你干嘛不回我消息,我没怀疑你俩有什么,笨啊你。” 真的是笨,他只是正在气头上,他都没打算和沈厌分手,沈厌这么聪明看不出他只是在使性子吗? “我只是顾虑太多了,我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头,稚哥,我没敢接你的电话,我不敢……”他那么卑微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对不起稚哥。” “那你好好跟我说啊,大男人哭什么呀?”杨稚擦掉他的眼泪,他这才是跟沈厌闹了一个小矛盾,竟然就把他吓哭了,要不要这样? 沈厌委屈道:“不是你说不想看到我在他面前卑微的吗?我做不到,我只能瞒你……” “你是不是傻?”杨稚都不想说他了,“猪头。” 心软致命,这下直接连理由都不需要了,杨稚就是可怜他的男朋友流眼泪,他其实理解沈厌不可能因为他的话就能在纪泽阳面前抬起头来,他当初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让沈厌别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算是一种宽慰而已,结果沈厌竟然就因为这个没敢告诉他真相,还找这么多理由,你说他能不怀疑吗? 杨稚没法说他了,他从来就没见过沈厌哭,现在二十几岁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哭,那都得是碰到了多大的伤口啊,杨稚宽慰他,“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你都多大人了啊,还哭?” 杨稚抹着沈厌湿润的眼睛,看来这个纪泽阳在沈厌心里还是一块伤,碰一下都疼,他得用多长时间来治愈他的男朋友?他不想让沈厌害怕这个人,杨稚喜欢的是在他面前阳光稳重的沈厌,不是二十几岁还会哭鼻子的小鬼,他道:“我没接你电话是生气啊,我担心你,你也不发消息回我一下,我心里不爽。” 沈厌握住他的手腕,心疼的说:“这个,也是因为我造成的吗?” 这个时候不想弄哭他的小男友了,沈厌竟然会哭,杨稚发现新大陆似的,真怕如实说他还会感动的流眼泪,“不是,我跟人撞了,磕到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厌抬起来,轻轻吻一下他的手腕,“保护好自己。” 杨稚点头,围在周遭的冷空气化为 了温热,他们黏腻的抱在一起,杨稚道:“沈厌,不要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我担心你,你去哪里了都没关系,但你要向我报平安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独自面对小初恋,面对阴影,他该多怕?杨稚都不敢想象。 他不想让他卑微,他是那么好一人。 “不会了,“沈厌答应他,紧紧拥抱着他,“不会了稚哥,再也不会让稚哥担心了。” 杨稚宽慰了不少。 一切说开了后,沈厌就送杨稚回去了,杨稚其实是脾气作怪,说两句好话就哄好了,不过是因为他心底还是相信沈厌的,但那脾气也是够呛,差点堵的他沈厌都应不上来。 送回去杨稚,沈厌转身就摸向自己的眼角,指尖留着的是一点水渍,他凝着自己的手指尖,抬起的双眸里是射出一抹阴鸷。 江兆清给他来了电话。 “人劝好了吗?” 沈厌转着手指,那滴水珠已经消失,他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劝是劝好了,就是他那聪明劲,妈的,真没辙。” 江兆清哈哈笑了,“不是你自己没安排好吗?随便找个理由堵住他就是了,你这一天不回人消息,肯定得弄出事。” 沈厌上车,摸摸嘴角,“怪我?我他妈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粘人的,他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换你你有心思应付?” “那还真是够呛,”江兆清道:“不说了,来吧。” “等会,我先去趟医院。” “纪泽阳?” “嗯哼,”沈厌笑眯眯:“他害怕看见我,我就让他时时刻刻离不开我。” “魔鬼。” “我是。”沈厌挂了电话,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他喜欢这个称呼,很棒。 揉了揉指尖,那滴眼泪可真是讽刺,沈厌想想便觉得可笑。 奥斯卡有没有觉得,欠他一座小金人?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你他妈给我等死吧。 这本宠受,不虐稚哥。 第66章 周末快到了,这周本来就有安排,坐在房间里想给沈厌打电话,可杨稚犹豫了,电话这事闹的两人挺不高兴的,那手机上的号码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拨过去了。 惆怅间,手机响了,别人给他来了电话,是丁铎。 这老几空出来了?杨稚接了电话。 “稚,现在有没有空?” “说事。” “就是我弟,我们家现在没人,我想叫你过去看一下他,我在外面忙呢。” “忙什么连你弟都不要了?”杨稚已经穿上了外套,往外面走,拿了车钥匙,迎面碰上老妈,跟老妈交代两声就出门了。 只听丁铎在那头一堆解释,杨稚哦了声,两人就挂了电话。 杨稚开车去了丁铎家,丁铎的弟弟才八岁,跟丁铎差了不少,他爸妈也算是老来得子,和崔臣家差不多,杨稚也挺羡慕的,但是他只是羡慕一下,并不希望自己有弟妹,他觉得带孩子是一件麻烦的事。 半路上杀出个崔臣,崔臣也打电话过来了,让他去,说是他妹妹过生日,杨稚解释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放弃去给糖糖庆生了。 他先去了丁铎家,把车停好,跑进去先看丁铎老弟有没有事,弟弟蛮乖,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玩玩具,杨稚进去的时候弟弟站了起来,冲他笑,叫他哥哥。 其实他们这几个人谁的门没蹿过?弟弟妹妹都像亲的似的,他几个玩的好,老小就在一块,关系匪浅,也唯独董飞和他们没那么亲,但是够铁,因为认识的晚了些,到高中那会才结缘。 杨稚看弟弟好好的,放了下心,吐槽一下他哥,就问弟弟:“爸爸妈妈呢?” 弟弟回答:“还没回来呢。”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黄蜂,可以变形的机器人。 “玩什么呢?”杨稚走过去,他注意电器设备都被拔掉了,丁铎还是够细心的。 “变形金刚,给你一个。”弟弟给他一个擎天柱。 杨稚小时候也爱这些,家里存了不少货,不过都不知道被她妈收到哪儿去了,卖废铁了也说不定,他对这些东西熟啊,变形金刚真的是玩具中的战斗机了,外观还是可玩性,都足够酷炫。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6 杨稚摆弄起来了,上手快,老手了。 “看谁快。”他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跟弟弟比。 弟弟惊叹:“哥哥等我。” 杨稚这胜负心,三两下就拼好了,弟弟找茬,“你这个没有放上去。” 他拿着一个小零件。 放上去不就完事了? 杨稚展示道:“当当当,汽车人,变形。” “真快,”弟弟还在拼大黄蜂,“我也快了。” 杨稚笑笑,等他。 闲来无事,他膈应个什么劲?就想跟沈厌打电话,点点滴滴都想分享给他,可是没通,杨稚蹙眉,又没通?这才几点,他不可能睡了,那怎么是无人接听呢? 他又拨了一个过去。 没人接。 杨稚丧了,不接就不接,小混蛋,刚和好就不接他电话,不给你打了,杨稚转头给董飞打电话。 董飞在酒吧上班,做安保和服务的工作,高中念完就不上了,和他们步调不一样了,但他和杨稚关系最好,这和高中那会有关系。 董飞刚下班回家,他今天早班,平常里都是晚上工作,交代说自己不想动,只想睡觉,杨稚体谅他,让他休息了。 “哥哥,我好了。”弟弟展示他的大黄蜂。 杨稚抬头敷衍的嗯一声,不知道丁铎什么时候回来,就这样一直待着?太无聊了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灵机一动。 “弟弟,哥哥跟你商量个事,”杨稚诱哄弟弟,弟弟很快上钩了,表现的兴趣满满,杨稚道:“有妹妹过生日,你想不想去看看?” “谁?” “和你差不多的妹妹。” “她过生日吗?” “对,她今天生日,我们去给她送祝福好不好?” 弟弟乖巧的点头。 杨稚摸摸他脑袋,感慨一声:“真听话。” 他站起来,把弟弟也拽起来,杨稚找鞋子,“鞋呢?” 弟弟穿着袜子在玩,听话的跑到沙发边找,“在这里。” 杨稚道:“穿上,我带你去买玩具。” 弟弟问:“给我买吗?” 杨稚道:“嗯,想要什么啊?” 小孩子钱能摆平的事,他懒得花精力。 “就是一个机甲哥哥,电视里放的,红色的机甲哥哥……”弟弟热情的表述。 他带弟弟去了一家旗舰店,给弟弟买玩具是一方面,重要的是糖糖的礼物,杨稚选了一个芭比娃娃套装给弟弟,“拿着,一会你送给妹妹。” 弟弟得到了想要的炫酷机甲,更乖巧的抱住了芭比娃娃的套装,杨稚还得选一个自己拿得出手的,他不知道送什么给糖糖,于是最后选了一件裙子。 粉嫩粉嫩的小裙子,这裙子没女孩拒绝得了,层层粉纱少女感十足,腰部点缀几颗小钻石,是蓬松的裙摆设计,既满足少女心,又足够高大上,杨稚都觉得好看,爱不释手的。 问一下价格,便付了款,四位数出去,你说他妈嫌弃他败家都是有依据的。 他就是对女孩子上心,多大的都一样,在女孩身上花钱没有节制。 渣男本性。 糖糖的生日还没开始,就家里几个人,没请什么其他的亲朋好友,叫了他说明他够面子,杨稚领着弟弟进去了。 崔臣看见他时问:“不是说不来了吗?” 杨稚道:“想了想还是来看看。” 其实是太无聊,不如来看看。 崔臣道:“来,弟弟。” 都认识,只不过弟弟有些畏缩,可能是觉得崔臣家人太多了? 弟弟把东西给崔臣,杨稚拍他一下后脑勺,“不给哥哥,去给妹妹。” 弟弟又拿着东西向妹妹跑了。 飞快的,送完了就跑回杨稚身边。 “我刚给飞打电话想让他来的,没叫到,他上了早班,累了。” “他你上哪儿叫去,”崔臣了解董飞,“不是打架的事别叫他,难请。” 杨稚笑了。 “杨稚来了?”崔妈妈招呼他,“快来。” “阿姨。”杨稚带着弟弟过去了。 糖糖的生日有序的进行。 - 深夜,酒吧。 纪泽阳被沈厌扣住了,走都走不了,沈厌的朋友也是一群恶鬼,他们围在包厢里,让他没有能逃的机会。 纪泽阳畏畏缩缩的,在沙发的角落里躲着,他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他不该招惹沈厌的,真的是不该…… 他为什么要去招惹这群上流社会的鬼?他们能吃了他,他根本就惹不起…… 江兆清在,女朋友纯纯也在,包厢里音乐声蛮嗨,但没有人K歌,屏幕上只是歌手可怜的表演着,无人理会。 有人在打牌,有人在抽烟,有人在恩爱,充满了不正经的房间里,每个人都是让纪泽阳觉得可怖的。 烟雾缭绕之下,沈厌便是一股清流,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玻璃桌上摆了一盘葡萄,他剥着葡萄吃,一点点的褪皮,不急不缓的,沈厌手好看,叫纪泽阳一直盯着,不敢挪开视线,好像那葡萄就是他,被摆布着似的。沈厌身上,说是阴沉有一点,说是漫不经心的也有一丝。 他眼皮抬都不抬,剥一个葡萄吃一个,葡萄盘旁边就是他的手机,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细微的小动静闹了出来,是沈厌制造的,他拿手机点了点桌面,包厢里几个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江兆清眼色劲的说:“行了,沈公子要办事了。” 纯纯从他身上站起来,谭超和周韶几个人也都跟着起身,陆续往外面走,倒是周韶,他停下来回头看一眼沈厌,再看一眼缩在沙发角落里的纪泽阳,他心里五味杂陈。 沈厌抬眸,周韶楞一下,对上他的眼睛,心虚的快步走出去了。 他只是觉得……算了。 待人都走出去,带上了房门,沈厌嫌音乐太吵,他关了,转头看纪泽阳,那么个瘦弱的小男生。 纪泽阳见他向自己望过来,心里沉了,他哽咽了下,想离开,可是不敢。 沈厌轻笑,提起一颗葡萄在手里,他没剥,走到纪泽阳跟前,单腿跪了上去,一只手撑在纪泽阳脑袋一侧,如虎豹狩猎一般的神色,靠近他,逼视他,“何必这么怕我?好歹我们好过。” 纪泽阳努力的向沙发里靠,他不想碰到沈厌,他怕惹怒这个人。 “你就不想念吗?结婚的时候,不想念我?”沈厌把手里的葡萄按在了纪泽阳的嘴里,纪泽阳乖乖的,他是一定会吃下去的,沈厌轻巧的便把葡萄推进他嘴里,道:“你是看中了那个人什么呢?你觉得他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 “闭嘴。”纪泽阳不想让他说,拿手堵他嘴巴。 小可怜啊。 沈厌握住他的手腕,那么悲悯的,贪恋的,细嫩的手腕随时可以掐断,他把他的手腕举在头顶,让纪泽阳呈现出一副被侵犯的姿态,这是勾人的,必须承认,“泽阳真狠的心,来,告诉我,怎么你才会乖乖的,在我身边乖乖的,嗯?” 他倾上去,唇擦着他的脸颊,那是火热的,纪泽阳偏头,一言不发。 “你还有什么不满呢?你愧对我一次,我折磨你一回,不是公平公正的吗?你就吓成这样了?” 他竟然可以说那是一回? 纪泽阳推他,“沈厌,我都还给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 “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沈厌可悲道:“是我对不起你纪泽阳,我改了,你跟我在一起吧,好吗?” “不可能了……” “凭什么不可能?!”沈厌想听的回答不是这样的,“凭什么不可能,你说凭什么……”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现在都好好的不是很好吗?我们不要执着于过去了,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沈厌……”放下吧,放下不好吗?他已经觉得崩溃了,他知道错了,他也爱不起这样的人…… 沈厌沉着双眸冷冷的看着他,就是这张脸,牵动整个过往的脸,他的整个青春都交代给他的脸,怎么就这么难留住?对他笑一笑不好吗?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怎么就是喂不饱他,让他想要逃离自己…… “纪泽阳,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沈厌笑了,笑的森冷可怖,“我都知道错了,你也不是没背叛过我啊,你在狠心什么?” 被深深的恐惧折磨着,纪泽阳闭眼,不想看见这个人的眼睛,他那么善变,他那么阴狠,他不想看见,“你到底想怎样……” 他没赔吗?他都赔给他了,他还是不放过他。 沈厌低缓道,他觉得可笑,“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 纪泽阳睁开了双眼,写满了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待盘 第67章 越是大晚上人越爆满,走廊里晃荡的各种小情侣,同学,朋友,什么关系都有的人组队往里面涌,江兆清他们在一边等着,聊着天。 纯纯去了卫生间,还没回来。 “那纪泽阳怎么回事?跟二哥要断没断的。”一人靠着墙问,不理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关键是二哥不是有新欢了吗?姓杨的好像。” “那个我见过,那比二哥小初恋带劲是真的。” “你在哪见的?” “我看见的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不能吧,那个要是够带劲二哥会吃回头草?” “你们不清楚情况不要瞎议论,”江兆清出声及时制止几人,“不是一句话说得清的。” 其他人嗯了一声,八卦心又止不住,于是问旁边的周韶,“哎,老周,你肯定见过新欢吧,真比纪泽阳好看吗?” 纪泽阳有点女相,不太阳刚,属于柔美的那种型,杨稚这个人……周韶回想,那不是一个类型的,比起来可能杨稚要稍微男性一点,他不过是长得挺可的,不说话的时候只是看着就很乖的类型,奶的可爱,哪儿是纪泽阳这种秀美的外形? 关键这性子也完全不一样,纪泽阳和杨稚没有一点儿像,唯一能类比的地方是眼睛,其实周韶也觉得杨稚的眼睛很漂亮,和纪泽阳有可比性,其他地方就算了,杨稚太刚了,纪泽阳比不了。 都有好有坏,没什么可比的。 周韶一句话概括,“蛮好看的人。” “蛮好看就是不好看啊。”其他人道,这“蛮”字就很有趣了,他们心里默认了这新欢比不上旧爱。 怪不得沈厌选择回头草。 周韶不想解释什么,他只是心里挺不舒服的,怎么说杨稚也算……帮过他点吧,他现在就在用杨稚的法子追郭蕊,突然有了些负罪感,沈厌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周韶不是很喜欢纪泽阳,沈厌跟纪泽阳在一起的时候人比较阴,沉,都是碰撞,矛盾,纠葛,和杨稚虽然时间短,但跟他在一起时周韶都觉得沈厌阳光了不少。 其实他知道,在纪泽阳面前的沈厌才是真正的沈厌,那样一个袒露着所有心机城府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而在杨稚面前乖巧的不行的……虽然有假装的成分,可他到底是有一些自愿的吧。 真搞不懂,没放下就别一开始去招惹杨稚啊,周韶有些担心了,不知道最后沈厌要怎么收场。 在周韶心里,沈厌一直都是那么靠得住的人,做事那么稳重的人,竟然会干这种蠢事。 算了,又不挨着他,沈厌怎么高兴怎么来好了。 周韶靠着走廊的墙面,不说话了。 过往的客人都被这样的阵势给吓到,一群人堵在走廊两边抽烟,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似的,来来往往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好奇。 好奇的不是这群人做什么,只是好奇里面还有眼熟的人。 “看什么?”有人不善的开口,一男一女正盯着他们。 那两人缩了缩脖子,只是被突然的出声吓到了,女方胆子蛮大的说:“看一下也不行?” 女生的男朋友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向后拽了下,说了声:“别挑事。” 女生哼了一声,以为她会怕? 周韶本来没兴趣的,想着自己的事,这么一抬头,他眼球瞬间放大了,这对情侣…… “你个娘们是真有种啊。”旁边有人往小情侣走了。 周韶眼疾手快,立马拦住了二人,这对小情侣不是…… 杨稚身边的人,操蛋了。 正是刘怡和余俊,他们俩站一起,好奇是因为看见了周韶,朋友对象的朋友,多多少少眼熟一些,余俊就打量着周韶,就是这会,包厢的门开了。 沈厌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拽着一人的手腕,那人余俊陌生,不认得,但动作是不是……有丝亲密? 倒是没想到会撞到余俊,沈厌认识他,二人有一面之缘,在杨稚出事的那天晚上,沈厌微微怔了片刻。 “沈厌?”余俊主动出声,“你也在这?” 他没去打量沈厌牵着对方的动作,他看见了,不用再一遍遍的确定。 沈厌嗯了一声,余俊不看,但他女朋友没放过,刘怡一直打量他牵着纪泽阳的手,沈厌知道这时候不给理由可不行,杨稚这几个朋友不是一般的铁,他道:“纪泽阳,我朋友。” 他这么介绍他,周韶害怕的盯着二人,他真怕沈厌介绍纪泽阳是男朋友,可这样就可以了吗?余俊就不会怀疑了吗? 朋友和男朋友之间是不同的,他们男生握对方的手都觉得恶心,能这么做的会是普通朋友? 周韶插进来赶忙握住了纪泽阳的手腕,道:“对,泽阳,这是我们校友。” 纪泽阳并不理会他们,只是怯弱的低着头,余俊则目光一闪,他深深剜了眼纪泽阳,周韶的刻意解围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见余俊神色相当犀利。 刘怡道:“哦,朋友啊,哈哈,一起组队玩的?” 周韶道:“是,我们一起来的。” 刘怡点点头,“不错。” 她抱住余俊的胳膊,向大家摆摆手,“再见咯,还有,”她转头,笑眯眯的说:“沈帅哥,好巧在这遇见你,朋友都很不错啊,都是帅哥呢,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不多说了哈,我们也开了包间呢,先走了。” 沈厌点点头,他当然没有挽留的想法,可这个余俊的女朋友,话里话外让他察觉出了不简单。 他回头张望一眼,觉得事情可能在掌控之外了。 脱离了几人,余俊呵呵笑了一声,就摸手机,刘怡在一边站着,二人很有默契。 “真是不错的朋友,”刘怡道:“稚哥怎么能不知道呢?” 余俊笑一声,摸了下刘怡的脑袋,打电话给了杨稚。 杨稚没接到,他在给糖糖过生日,第一个电话错过了,但不怕,还能怕联系不到人?余俊一直甩电话,他现在可没功夫玩别的。 大概三四通,杨稚才接到。 “俊儿,干嘛,打这么多?”杨稚在吃蛋糕,并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余俊直奔主题,“稚,出去接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杨稚旁边有声音,吵吵闹闹,人不少,余俊安排道。 杨稚此刻正端着一块蛋糕,哦了一声,把蛋糕先放下,交代众人自己要出去接电话,便抬步离开了。 他走到外面说:“好了,现在没人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启齿的事?快分享给我。” 他此刻还不知事大。 余俊叹口气,道:“你他妈也有傻得一天,嗯?三中渣男。” 杨稚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干嘛突然骂人呀。 余俊道:“我刚看见沈厌了,在酒吧,和他朋友。” 杨稚一开始还以为沈厌睡了没接到他的电话,竟然在酒吧?这么晚? “怎么了?”他意识到了余俊接下来的话可能是什么,他端正了态度。 余俊道:“你认识纪泽阳吗?” 杨稚突然禁声,四周只留下蝉鸣。 “他跟一个叫纪泽阳的在一起,举止暧昧,很怪,我觉得他们……”余俊有些说不上来,语塞了。 而杨稚的脸色则沉了下来。 他在等余俊继续,他并不出口打断,耐心的,一点点的等,等转机,等误会,等是不是他看错了。 刘怡见他话说不清,上去就夺他的手机,白余俊一眼,对着手机发挥女性的魅力,“稚哥,纪泽阳不是沈厌朋友,绝对不是,他们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他们之间有暧昧,稚哥你现在过来,他们应该还没走。” 抓奸那个词刘怡没用,但杨稚清楚她的意思。 他相信刘怡,为什么?他相信女孩子的直觉。 何况他上次和沈厌,就没有彻底的解决问题,他心里存疑了不是吗?不过是最后感性大过了理智,没有继续追究罢了。 那么现在呢?杨稚你还敢感性? 周遭空气冷,杨稚轻声道:“别管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别管听到吗?” “稚哥……”刘怡皱眉。 “别管了,嗯?听话。”杨稚拿掉手机,舔了舔牙齿,可谓是讽刺,“我不喜欢别人插手。” “那你……” 杨稚挂了电话。 刘怡和余俊蒙圈了,什么意思?杨稚这是打算,不追究了? 可能吗?还是杨稚不相信他们? 挂掉了余俊的电话,杨稚往外面走出去几步,他点了烟,找一个空荡的地方坐下,给沈厌打电话。 这通电话他必然会接的,你信不信? 杨稚跟自己赌。 果然,没拨出去几秒呢,就通了,速度可以啊,是不是知道兜不住了呢宝贝? “稚哥。”沈厌接了电话,之前无视的那几通他闭口不提,只是道:“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杨稚笑了,玩着手上的烟:“我给你打电话不平常吗?只不过最近你不一样了,忙了,也接不到我的电话了。” 香烟的味道在周遭荡开。 沈厌静默一会,他是每一通都没看见吗?呵。 杨稚不想追究这个话题,别让沈厌为难了呀,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理由来,他换了问法:“在哪呢?” 余俊他们看到了他,沈厌不可能说谎,这时候说谎可是找死,他坦诚道:“在酒吧。” “跟谁?”杨稚继续问,真他妈讨厌查岗,没关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朋友。”沈厌停顿了一会说。 他并不知道余俊会不会把纪泽阳的存在告诉杨稚,以至于不敢轻易的交代。 杨稚吸口烟,话里有话:“还有呢?” 沈厌沉默了。 “只是朋友?”杨稚挑眉,“是不是啊宝贝?只有朋友在场?” 八成是知道了,这个语气…… “沈厌,你听过匹诺曹的故事吗?”杨稚不急不缓,他乐意这样的举例,他享受沈厌找不到理由时那副沉默的样子,他甚至可以脑补出他此刻的焦急,哦,不,他会焦急吗? “你知道匹诺曹的鼻子为什么会变长吗?”杨稚随意的像是在跟沈厌讲一个小故事,他点到为止,“发个地址,我想你了,想去看看。” 阴阳怪气沈厌还不明白?只是他给是不给,继续隐瞒还是坦诚相待,杨稚发誓结果都不会改变什么。 他看了眼手机,叮嘱道:“半个小时,够吗?” 够你藏人吗?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大型反演环节。 第68章 沈厌答应了杨稚,给他发了消息,他是让纪泽阳被人带走了,他知道瞒不了多久,杨稚的阴阳怪气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然而让纪泽阳离开是因为他在事情只会越来越大。 他甚至怕杨稚动手,他那么一个暴脾气的人,估计这次自己也不好摆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厌是打算摊牌了,可以挽留便挽留,不可以就鱼死网破。 纪泽阳已经在他控制之中了,杨稚……可有可无了。 但他失算了,杨稚没来。 他更猜想不到的,是杨稚心平气和的给糖糖过着生日,吃蛋糕,拆礼物,哄小孩,好似一切都没发生。 崔臣问他,他也不说。 不去只有一个理由,不过是吓吓他罢了,抓什么奸呢?多幼稚啊。 杨稚从崔臣家回来,送回了丁铎的弟弟,跟丁铎告别,他回到家,表现的如此正常。 没半点反应。 那一支烟的功夫,波涛汹涌大概就已经过了。 他从来都是那么理智的人,不是吗? 杨稚去敲了爸妈的房间,爸妈都睡着了,他把人给骚扰醒了,没办法啊,杨稚把老爸喊了出来。 杨父睡眼朦胧的,大晚上儿子扰人,杨稚道:“爸,你帮我个忙。” 杨父倒了杯水,正好渴了,“讲。” 杨稚道:“帮我查个人。” 他爸的朋友遍布四海,搞什么的都有,当官的办事更可靠。 “查人?”杨父不明白,大晚上跟007似的。 杨稚道:“嗯,我待会把名字发你手机上,你托人帮我查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你要搞什么?” “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爸你放心。” “只要联系方式?” “只要联系方式。”杨稚说。 “行,明天我找人给你弄。” - 沈厌第二天没找到杨稚,杨稚不在家,杨母不知道他们之间闹出了事,还在客客气气的招待沈厌,杨稚可是够聪明,就抓这个时候。 昨天没见到他,沈厌今天必定要登门解释的,他算准了这个,他爸也是够效率,很快就把联系方式给了他,杨稚开了车,握着方向盘,看了会,推门下车,他靠在车门上,等候来人。 不一会,一个长发飘飘的美男子走了过来,那男人头发束了起来,随意的绑着,两边垂着秀长的发丝,微微蓝,太阳底下看的清楚,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优雅而美丽。 是大嫂。 不,是沈厌的大嫂。 杨稚上前还是选择了礼貌:“嫂子。” 大抵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卸下防备心。 他让他爸帮忙查的人,可不就是这位美人? “杨稚,”叶胥大步走过来,握住杨稚向他递过来的手,道:“怎么来找我?” “有事想请教嫂子。”杨稚乖巧的说。 叶胥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其他的因果,心知杨稚必定是为了沈厌而来,他们私下里又没什么关系,“我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是什么公司的人约拍摄的呢,没想到是你。” “是我问沈厌要的号码。”杨稚说。 叶胥道:“怪不得,怎么没跟沈厌一起来?” 杨稚道:“不方便啊,我今天想问大嫂的事跟沈厌过去的初恋有关,他总是瞒我,我带他来还怎么问呢?” 都是沈厌身边的人,向着沈厌这是自然的,叶胥也是一样,他把握有度,“这个你问我没用啊,他愿意告诉你才行,我告诉你了,叫越界了。” 叶胥是二十五六的成熟男人,说话有自己的考量,关于沈厌的初恋听这意思叶胥是知道的,杨稚道:“不是的嫂子,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点,他对我闭口不言他的初恋,我总觉得他还没放下……所以我……我想知道。” 杨稚可怜兮兮的说。 “怎么会没放下?沈厌和泽阳很久不联系了啊,你怎么会觉得他还没放下?”叶胥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杨稚更加确信了,叶胥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没找错人。 “嫂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想更了解一些自己的男朋友而已,如果嫂子觉得这样的事也需要经过沈厌的同意才能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杨稚笑笑,但有苦涩,看得出他的为难,“我其实觉得,大家都没有承认我,没有把我当成沈家的人,沈厌的男朋友,才一个个都防着我的吧,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男朋友的过往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瞒我。” 杨稚动情了,他偏头,眼角微微湿润,他是可爱的长相,没有攻击性的长相,于是湿了眼睛也会让人觉得那么可怜,想什么都顺着他的意了。 可叶胥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他不认眼泪,但不免有恻隐之心,他是对杨稚挺有好感的,阳光开朗的一人,他只能委婉的说:“杨稚,你想太多了,沈厌和泽阳是有一点纠葛,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放下,他不告诉你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绝对不是没把你当一家人啊,他谈朋友都挺认真的。” 叶胥都快进沈家的门了,你说他能不清楚沈家的事吗? 杨稚扯唇道:“嫂子不是我,嫂子不知道我的难处而已,算了,为难嫂子了,嫂子回去吧,我……我也回去了。” 他失望的,卑微的,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小朋友。 也就是比自己小个两三岁吧,叶胥觉得杨稚是真性情,不像他,已经被这个职场和世道被迫成为那样谨慎的人,他于心不忍,拽住了杨稚,“算了,我告诉你吧。” 杨稚神色里闪过精彩的光,转瞬即逝。 沈厌和纪泽阳的牵扯颠覆了杨稚的认知,应该说沈厌告诉他的,全部是假的。 沈厌和纪泽阳的矛盾要从一个意外事件说起,什么意外?沈厌不是纪泽阳的第一个人,纪泽阳的体质特殊,则是因为纪泽阳曾经被人侵犯过,男孩子的第一次是残忍的,在强迫的手段下,纪泽阳遭受了那样的逼迫便和自己的妈妈搬了地方,并且导致了纪泽阳内敛畏缩的性格,成为了胆小怕事的人,在这之后他才认识了沈厌。 而沈厌对自己不是纪泽阳第一个人耿耿于怀,他在当时的那个不懂事的年纪里,那个热烈喜欢着对方的年纪里,怎么放得下这样的事?他觉得这是他的耻辱,他视为珍宝的人不是完璧。 在这之前,沈厌都是深深迷恋着纪泽阳的,而第一次之后,沈厌就变了,每次床上都特别狠,他将纪泽阳折磨的次次出血,晕厥,看过好几次医生,每次都是命悬一线把人给救了回来。 在纪泽阳的印象里,这么一个待他好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恶鬼,沈厌禁锢他,欺辱他,一边说爱他,一边将他折磨的一脚踏进地狱,水深火热的日子到他大哥发现这事,把人给解救出来。 沈厌的爸爸沈斐元连夜将人给送走了,沈厌无药可救,几乎是病态的,他不能原谅纪泽阳不是他的人,他不能释然纪泽阳不是他的人…… 有的男人处女情结过重就会造成心理阴影,何况贪恋纪泽阳的沈厌呢? 叶胥只说了重要的部分而已,其他的他觉得没必要阐述,他们俩之间也就是这个因果,叶胥闭口不提沈厌对纪泽阳的感情有多深,是因为不想杨稚误会了,他只简述了重要的一部分,其他的就看杨稚怎么想了。 可杨稚在感情上多敏感?他的聪慧劲是别人不可比拟的,不用说明了,他自己都可以脑补出沈厌对纪泽阳有多深情。 杨稚觉得十分可笑,可笑的不是处女情结,可笑的是叶胥告诉他的事和沈厌给他的解释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厌说,他是为了纪泽阳去学了那些下流的东西,可笑吗?是折磨纪泽阳折磨出来的经验吧? 沈厌说是他爸的插手拆散了他们,不如说是你快把人折磨死了你老爹才把人给送走的。 沈厌不能原谅他爸,是他爸有问题吗?杨稚怎么觉得,是沈厌有问题呢? 病态,着魔,阴狠,矛盾,爱纪泽阳,伤着纪泽阳,当着他的面,谈及纪泽阳时露出来的那副可悲的神色,原来当坏人的是你啊?你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你把一切过错推给了别人,你是那个城府,心机,手段,都高于所有人的人,你不让人失望呢。 不原谅你爸?你爸做错了什么?阻止了你继续发疯吗? 你给我的每一个解释,每一个答案,每一个你对纪泽阳的过往,通通都是假的,真正的版本与你所述的相差甚远,你可真是高明,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 明明是那么一张可靠的脸,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被你耍的团团转的?不,应该只是我吧,只是我被你耍的团团转。 其实大家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直相信着你说给我的版本,相信是纪泽阳背叛了你,相信你爱他爱的深沉而卑微,其实恶鬼是你,魔头是你,罪魁祸首是你,是你对不起纪泽阳,倒不是你那小初恋对不起你。 操了啊,人生在世,竟然会经历这么一场大的骗局,还深深相信着,人生在世,竟然会遇见这么一个会耍手段的人,还深信不疑。 沈厌啊沈厌,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嫂子,我想再问一件事,纪泽阳,对不起过沈厌吗?” 叶胥沉默了。 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杨稚表现的很有兴趣。 叶胥道:“泽阳也做过错事,他跟沈厌之后,跟别人有过暧昧……” 叶胥很不好意思说,可这是周边大家都知道事,他又能瞒着什么呢? “呵,”杨稚笑了一声,“怪不得沈厌这么着魔了,敢情他们是相互背叛啊。”完全可以想到,那个时候的沈厌,要是发现纪泽阳跟别人有过什么暧昧,得疯成什么样子? 难怪,这不是为了之后的折腾做铺垫吗? 他说呢,沈厌不像是这么个没理由发疯的主,铁定这纪泽阳有点问题。 内敛吗?暧昧吗?他可以理解,谁不喜欢围着自己转的人多一点呢? “哎,他们两个,真没法说。”叶胥道:“杨稚,你跟沈厌可要好好的,他现在收心了,能跟你开始,我希望你帮帮他,他跟泽阳那一段是阴影。” “嗯,当然,嫂子,我自然会帮他的呀,”杨稚笑眯眯,让叶胥看不懂,他道:“他毕竟是我男朋友,我不帮他谁帮他啊。” 帮是一定的呀,他的男朋友这么会玩,意外之喜。 之后跟叶胥分别,杨稚转身回去,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走回车子去,车窗降了下来,露出里面一张脸。 “搞定了?”余俊问。 杨稚趴着车窗,把录音笔丢给他,“你觉得我出马,会有搞不定的事吗?” “牛批。”余俊把录音笔接过来,笑着说:“跟你谈恋爱真可怕,这下场,谁顶得住?” 杨稚偏头笑了,打趣道:“他先搞我嘛,我多委屈啊,谁又是吃亏的人呢?好好做。” “一个晚上就给你弄出来。” 杨稚回头张望一眼叶胥离开的背影,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倒是骄傲道:“奥斯卡影帝,我觉得我也能拿。” 你算计我几分,我就回你双倍,宝贝,这才刚开场啊,别说我对你太残忍了,不了解一下,我都不知道你骗我那么惨呢,你能怪我狠心吗? 利用了叶美人他可不觉得愧疚,他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想知道自己被沈厌骗到了什么程度而已,然后再施行一系列的打击和毁灭。 有来有往的,这不是正好吗? 杨稚摸了摸眼角,这眼泪,是不是很及格? 瞧瞧,人就是会对流泪的人有同情心呢,他是这样,叶胥也是这样。 一滴眼泪就搞定的事,一滴眼泪就换出来所有想知道的东西,太值。 杨稚勾唇,想到那晚上的情景。 会飙泪的,可不止你沈厌自己。 第69章 权谋电视剧激烈的上演着,围着电视机认真观看的杨父杨母和谐温馨,猫在舔爪子,狗在后院溜达,鱼儿荡来荡去,和和睦睦的一家,一切都那么和平。 杨稚开门进来,听见了声,便凑过去问他们在看什么,爸妈不理会他的问题,杨母问:“稚,你跑哪去了?” “在外面啊,玩呢。”杨稚说,边说边换着鞋。 杨母道:“沈厌刚来了,找你,等多久了你都没在。” “哦,”丝毫不诧异沈厌会来,杨稚道:“我有空过去找他。” 交代完,他就要上楼。 杨母喊:“你俩是不是吵架了?也不一起出现了,沈厌三天两头的来找你,你还不在,跑去跟谁野了?” “闹了点小矛盾,”说没事他妈肯定不信,身边谁还察觉不到他跟沈厌的异样来?杨稚适时的说:“哎呀,小事,明天就好了。” 他这么说。 杨母也就放心了。 杨稚回到房间里去,把手机开机,未接来电不少,搞不明白了,小初恋回到身边了还不结束这场假深情,围绕着他转,怎么?是觉得还没玩够? 杨稚给他回了电话。 沈厌焦急:“稚哥你在哪?” 杨稚:“在家。” 沈厌:“我想见你,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也有事跟你说,晚上见。”杨稚定了时间。 结束什么的话,还是别说了,他不想这样结束,他想闹的大一点,然后结束。 不想亏本啊。 谁又是吃亏的人呢? 晚上他们见面,事隔了几天,人见面都觉得生分了,沈厌在约定的地点等他,杨稚下车就冲他跑过去,热情的不得了,他冲沈厌扑过去,沈厌没想到杨稚的反应是这样的,听电话难道不是恨得牙痒痒? 杨稚依偎在他怀里,抱住人说:“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没想我?” 他可是迫切的想见到沈厌了。 沈厌顿时就不知道原本准备的是什么心情了,这太反常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杨稚……没生气? “想了。”他那么认真的说。 杨稚笑眯眯的,乖巧的,搂着他道:“怎么补偿我?” “嗯?” 杨稚调情道:“这么些天让我想念你的罪过。” 张口就来的小情话,这是他的本能啊,餐厅的灯光是明亮温馨的,他们亦是如此。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呢? 出乎意料的反应,杨稚什么也不知道?是这样? 沈厌笑道:“稚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这么疼我?” “那当然了。”沈厌捏捏他的鼻子。 杨稚笑的人畜无害,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傻白甜啊,可是现实不是永远那么骨感吗?超出你的预料。 他们进了餐厅。 “你想跟我说什么事?”杨稚主动问。 沈厌道:“没事了,不用说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继续蒙在鼓里,能解决一大堆的麻烦。 杨稚道:“巧了,我也是,见了你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他们的过招,自然而又充满了危险。 这种刺激,一点儿不亚于野外冒险的生存游戏。 属于男人的较量,属于心机对心机的较量。 今晚的沈厌是合格的男朋友,热情的,黏腻的,叫杨稚沦陷的,分不开的。 他就这般清醒着落入他织的温柔情网中。 几天了,晾着他几天了,今天晚上不好好表现怎么行呢?杨稚只需要尽情享受他的服侍就好,他妈的,真想给沈厌一笔钱呢,技术真是不错。 一场激烈的性|事过去,杨稚爽的要死,不愧是沈厌啊,就是有做鸭的能力。 他扯唇忽的笑了。 沈厌趴在他身上,杨稚低眸看他,他可以感觉得出沈厌是真的享受的,他享受跟他做|爱,他所有表情神态在做|爱的时候都是真实的,沈厌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喜欢他身子那是一定的。 不错,他也享受沈厌的床技,他们俩相互算计,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都他妈是成年人了,谁豁不出去? “爱我吗?”杨稚随手摸到了沈厌的下巴,抬起来,动情的问着。 沈厌握住他的手腕,向上挪了挪,亲了杨稚的唇角,“爱。” 真侮辱爱这个字。 算了,长这么大他遇见侮辱这个字的人太多了,酒场随便认识的两个人就能说爱了,爱多廉价?说一声便好,谁都可以爱。 淫靡的味道在酒店房间里荡漾,床上二人难舍难分,当真是此生挚爱,可人的挚爱实在太多了,哪有什么含金量呢? 杨稚摸一下大腿,没什么疼痛感,沈厌做的太激烈太忘情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掐他大腿,不知道跟纪泽阳是不是这样,应该吧,杨稚都怀疑,沈厌这毛病就是跟纪泽阳做的时候惯出来的。 好在他表过几次态,沈厌这次就是忘我也没敢掐他大腿,杨稚讽刺一笑。 别把他当成纪泽阳虐,他姓杨,一个有种的姓氏,逆来顺受的事你找别人去。 让他不爽了,他不就得报复吗? 他杨稚一个身世出彩,父母手中宝贝蛋子宠出来的人,凭什么要吃这哑巴亏呢? 手指滑过沈厌的面颊,颇为玩味。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啊。 你骗我感情,你不爱我我也没法去让你还回同样的情感来,让你疼啊。 那怎么呢?不如就身败名裂让我解气吧?好宝贝。 “我也爱你。”杨稚恬不知耻的说。 - 果然,复合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正常了,一起去学校,和往常一样。 只不过杨稚话少了,没怎么开过口,沈厌虽然有疑问,可他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可能去问的,于是他们就这么暂且散场。 沈厌还不愿意这么快的结束这场戏,为的什么目的杨稚不清楚,但没关系,不结束对他有好处。 仓促结束才会让他此刻茫然无措,他需要沈厌的继续配合。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中午的课间,杨稚去了学生会。 他不是来找郭蕊的,他是在这里守着其他人的。 不出意料,周韶到了。 周韶按着他的方法在做,在追学生会的一个小女生,不是郭蕊,他必定会经常出入学生会的地盘,杨稚守在这里没错,郭蕊会定时定点的开会,他虽然人不在学生会了,心里还是没忘记学生会的点点滴滴。 尤其时间安排。 他本来打算今天蹲周韶,如果运气好今天就能搞定,运气差一点就明天再来,总能蹲到的。 但是显然,幸运之神站在他这一边,他一来不久就撞见了周韶来施行计划。 看来是上天垂怜,知道他委屈了,想这么偿还他吧,杨稚乱猜。 周韶不知道杨稚在这,他正用着他的计划,就撞见杨稚了你说得多尴尬? 周韶犹豫一会,犹豫不止是因为尴尬,还有其他原因。 杨稚看见他,对他粲然一笑。 避着也不是办法,沈厌的事是沈厌的事,他又没对不起杨稚,他怕杨稚干什么?周韶硬着头皮过去了。 杨稚操着口袋,靠着一面墙,右手里夹着一根烟,洒脱而俊逸,不说话的时候是个温文尔雅的小公子,奶白奶白的,谁都不会联想起这人和管不住的校霸一类的人有什么关系。 可就是,周韶领教过杨稚的脾气,记忆深刻。 周韶过去,还没主动开口,靠墙的小公子先出声了,杨稚对他微微一笑,拿烟指了指学生会会议室的门,“开始了?” 他问的是计划。 准确来说,是他给周韶制定的计划。 周韶不知道杨稚在这里等谁,不过也没有多好奇,杨稚从前待过学生会,在学生会里有认识的人是必然的,他来这儿也不奇怪。 周韶在他面前有些局促的说:“嗯,按你说的。” 杨稚点点头,站在一边继续抽烟了。 这算是……打个招呼? 不一会学生会散场了,从里面陆陆续续的走出人来,杨稚转头看,周韶在等人,杨稚好奇周韶新瞄的目标他认不认识,但见周韶上前和一个女生打招呼,他就了解了。 不认识,新生,够聪明,年纪大的周韶也不一定能掌控的住。 周韶和那女孩说着话,他又不喜欢那女生,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瞄向后面走出来的郭蕊,郭蕊站在一边看他,周韶各种不安,跟人说话也说不利索了。 杨稚吸口烟,勾唇笑一声,想到他好像追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么紧张的一面,好像也只有…… 算了,不提了。 杨稚抬步过去,向周韶走,恰好郭蕊叫他,周韶那喜极而泣似的表情当真可笑,杨稚在他身后小声的低语:“别理她。” 周韶愣了一下。 郭蕊现在注意不到别人了,都压根没发现杨稚在周韶身后,就一门心思的想问问这周韶什么意思,在学生会门口调情? 周韶回头说:“她……” “不准理,”杨稚低声,“你要是这点狠都做不到,就别谈把她拿下了。” 周韶喜欢人家啊,就是想凑上去跟人说话,郭蕊蹙眉看着他,周韶见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爽,有些隐隐的怒气在里面,他并不想惹郭蕊生气,想冲过去笑眯眯的和她搭话,可是…… 周韶硬是忍着肾上腺素的爆发,强行说服自己别冲动,他狠了狠心,对面前的女生一笑,说想约她去看电影。 这女孩的反应并不重要,拒绝与否都是一样的效果,杨稚看周韶孺子可教的样子,倒也挺有成就感。 果然,郭蕊转头就走了。 在郭蕊走后,周韶不免抬头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失落极了,觉得很对不起她。 可是没办法,话已经说了。 周韶对面前的女生撑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方同意了和他去看电影,周韶也只能硬着头皮施行下去。 但是被截胡了。 他们刚走出去不久,杨稚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他从侧面握住周韶的手腕,在二人蒙圈的同时,他礼貌的对女生道:“不好意思同学,打扰你们约会,我想借你男朋友用一下。” 女生脸蛋涨红,松了手,解释说周韶不是她男朋友,又补充道:“你们去吧,没关系。” 她快步的走了,她认得杨稚,说起来还是她们的学长和同事呢,只不过她是一个小新生而已,她认得杨稚,杨稚这么出名的人不会认识她。 对她毫无印象。 周韶转头,不知杨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杨稚放下手,一本正经的看着周韶说:“我有事请你帮忙,回个礼?”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双更 第70章 他和周韶可不是那种帮忙不需要回报的朋友,他和他仅仅算是认识而已,杨稚有理由讨个礼回来,周韶也有理由还他个礼,他就是欠了杨稚一个人情。 杨稚主动讨了,那也就顺便还了算了。 周韶就是觉得挺愧对杨稚的,如果对方帮了他,而他又隐瞒了沈厌的事,看杨稚被蒙在鼓里,他心里也过不去。 但他绝对不会出卖沈厌,如果杨稚问他沈厌的事,他会闭口不提,这是他作为沈厌朋友的忠心。 再愧对不可能出卖沈厌,沈厌和他多少年交情?杨稚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忙,还轮不到周韶对他死心塌地的。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他太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决心要守口如瓶,在不能说,或者说是他不该说的事上。 但杨稚没问沈厌。 他问了另一个周韶想象不到的人。 “你认识纪泽阳吧?” 周韶以为听错了,瞪大眼,他听到了什么?杨稚竟然知道……纪泽阳的存在?! 那其他的……他又了解到什么程度?他知道纪泽阳和沈厌的关系吗?知道纪泽阳和沈厌现在的关系吗?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爱恨吗?知道……知道沈厌现在做的事了吗? 周韶傻眼,微张着嘴巴,吃惊的望着他。 必定是了解这些的,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的惊讶表现呢?杨稚心想这个主是一点儿藏不住情绪,还要表现的多明显呢? 也许周韶自己没觉得自己的表情很好笑? 要不要这么惊讶呀,提一个纪泽阳而已。 真是一个好名字。 “你很惊讶?为什么?”杨稚明知故问。 “你,你怎么知道纪泽阳……” “沈厌初恋,我怎么会不认识?”杨稚笑了:“他跟我说过。” 周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沈厌连纪泽阳都敢跟杨稚说?那他说了多少?有没有跟杨稚摊牌?不至于,杨稚和沈厌还没分手,都好好的呢,说明杨稚只是知道纪泽阳的皮毛,沈厌肯定不会告诉他一切内情的。 “哦,”周韶尽量假装平静,实则心乱如麻了,本身就不是他的错,你说朋友搞出轨他们帮忙打掩护这事还挺虚的,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周韶试探道:“那你,问他干嘛?” “见他啊,还能干嘛?”杨稚坦白。 周韶还是没明白,干什么?找他打架吗? “你要做什么?”周韶毫无技术含量的问杨稚,那担心的语气有点可笑。 杨稚说:“我不能见他?” 周韶说:“不是,你不应该问我啊,我怎么可能让你见得到他。” 沈厌现在把人看得紧,说好听点叫看得紧,说难听点叫囚禁,沈厌对纪泽阳就疯,不正常,这次虽然比以前有了理智,可他逼着人家跟他好也是没理智到哪儿去。 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从沈厌手里把纪泽阳弄出来给杨稚见啊,杨稚这是打的什么歪主意找他? “怎么,被囚禁了吗?”杨稚道破玄机。 我靠这人…… 周韶觉得杨稚有点犀利过头。 “我哪儿知道啊,他又不是我初恋。”周韶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怎么就不知道啦?”杨稚意味深长道:“前天晚上没看见余俊吗?认识吗?” 果然是知道了…… 周韶心想,他想维护沈厌,余俊这货跟他一样,维护着杨稚,立场不同干的事是一样的,余俊转头就把这事告诉杨稚了,操,瞒不住了。 周韶有点想跑,他不太想跟杨稚对话,杨稚有点犀利,他以前就挺怵他的,这时候心虚更是不愿意对上他了。 “我又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你问我没用啊,而且我确实约不出来纪泽阳,你要是想见直接去问沈厌要人,我不知道。”周韶一口气交代干净了,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刻,逻辑一套套的,生怕被杨稚戳了什么漏洞。 他只能装不知道把一切都抛给沈厌,毕竟杨稚了解到了哪一步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糊里糊涂的回答他,答应他什么?要是沈厌自己都没说,他一股脑交代了不是蠢事吗?最关键的,他也压根见不到纪泽阳啊,单独的情况下。 现在他满脑子的繁琐,沈厌乱搞什么,有纪泽阳还不跟杨稚分,弄的他们这些朋友被逼问。 看得出,挺忠心一人。 杨稚又没打算让周韶跟他站一伙,这可能?绝对不行的呀,就像余俊果断选择维护他那样,谁的朋友保谁嘛,尤其在干了虚心事的时候,男人,不都一个样吗? 杨稚换了说法:“你紧张什么呀?我又不是让你帮我约人,我就是想问问,沈厌一般什么时候带纪泽阳出来?” 周韶站不住脚的打量杨稚,满眼的虚心,躲避,可他能躲哪儿去?众目睽睽之下的,杨稚就在他眼前,他还能一溜烟跑了? 老天爷,这老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也让他掂量掂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他这问的叫周韶怎么回答? 周韶避而不答,顺便转换了话题,做那个主动出击的人,“你要见纪泽阳干什么?得说说理由吧?” 周韶想的是抓奸,杨稚想把二人一网打尽,可看他和沈厌还好好的没出现问题,抓奸又从何说起?最关键的还是杨稚到底知不知道沈厌现在在做什么。 还挺聪明的,杨稚没想到,这小子挺有路数,他笑眯眯的,看着让人放松些,“你这么紧张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我哪有……” “随便,有没有都无所谓,”杨稚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找纪泽阳干嘛吗?那我换个方式问你吧周韶。” 周韶静听。 杨稚严肃了起来,正经的问他:“纪泽阳和我,你希望沈厌选谁?”或者说,他希望谁以后加入他们的圈子。 如果杨稚没猜错…… 这个问题一点儿都不难,周韶几乎瞬间就有了答案,太好抉择了,他想也没想,当杨稚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韶已经有了答案。 纪泽阳是沈厌的心头宝,可他不是他们这些朋友的,沈厌对纪泽阳是有变态一样的占有欲的,老实说不像是正常的爱恋,沈厌和纪泽阳在一起人会变得敏感,多疑,阴沉,和易怒;而他和杨稚则不同,那才是喜欢人正常的方式,当然,这有可能是沈厌不够喜欢杨稚,才比较松懈。 抛却这个,仅仅论纪泽阳和杨稚这两人,拜托,玩cosplay的小男生和一群混迹各种场合的,江兆清谭超纯纯和他周韶自己,这种类型的人,完全不是一个点好吗,纪泽阳和他们格格不入,纪泽阳在谁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因为他就是……他们眼中的低人一等。 他们看不起这样的人,也不是看不起吧,就是让周韶他们觉得和自己不是同一水平线的,他们欣赏不来纪泽阳。 看得出,纪泽阳也不是很喜欢他们,那是因为他架不住这些人。 可沈厌稀罕,有什么办法?每次聚会大家都是看沈厌的面子对他友好点,要放他们自己,谁爱搭理一个闷葫芦? 很无聊的人,周韶懒得做更多的评价了。 这就是杨稚比纪泽阳高出一截的原因。 别人还没有见过杨稚的,就他周韶自己的感受来说,他不觉得杨稚会怕江兆清那些人,就是这个直觉,杨稚其实有点酷的,虽然他不是很想承认。杨稚可以吊打纪泽阳从各个方面,以至于周韶就有点儿向着他了,杨稚哪儿输纪泽阳啊,沈厌是瞎了眼还去选择纪泽阳? 他又不能干预别人的感情向着谁,他自己向着杨稚也许是因为杨稚帮过他?一点恻隐之心?不知道,反正单问他周韶,他肯定觉得杨稚更适合沈厌。 于是他也挺真心的说:“沈厌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他其实是期待杨稚加入他们的圈子的,相对而言。 杨稚抿抿唇,好吧,那他就不客气了,他道:“周韶,我老实告诉你吧,我知道沈厌和纪泽阳之间的一切,你不必再去瞒我什么,我想见纪泽阳的原因是因为我希望还能挽留住沈厌。” 周韶盯着他,不敢漏掉了杨稚任何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应该都挺向着纪泽阳的吧,毕竟我那么坏,又没怎么认识几个沈厌的朋友,也就你,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印象,”杨稚挺难过的说:“可我喜欢沈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选择了纪泽阳,我有那么差吗?” “不是,他们之间是因为……”周韶不好说,杨稚都知道了,又说了真心话,他确实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看杨稚的样子,他也觉得挺难受的。 算是相识一场嘛。 杨稚道:“我想见纪泽阳,我想找他谈谈,我就是想知道,他能不能把沈厌还给我啊?我不想跟沈厌掰了,我,我还,”他顿了顿说:“我还蛮喜欢他的……周韶,你帮帮我,我不想跟沈厌分了……” 周韶万万没想到杨稚找他是要求这个的,他这……他哪儿想过杨稚这么喜欢沈厌?周韶不仅脑袋里乱,心也乱,眼前也乱…… 这是杨稚吗?没发脾气?还求他帮忙? 周韶是愿意的,他就觉得杨稚适合沈厌啊,沈家就没人同意沈厌和纪泽阳,还有大哥,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要盯着沈厌,别跟纪泽阳有什么来往了,周韶都还没敢告诉大哥呢,沈厌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像把纪泽阳再折磨进医院的疯事,周韶就暂且没向大哥提。 大哥要是知道了,指定要出手管这事的,如果杨稚能跟沈厌好好的不就不用麻烦大哥了吗? 沈家人都不满意纪泽阳,周围的朋友也不满意,就沈厌自己,虽然说他对纪泽阳挺痴情,可也是病态的,他把人折磨成那样,两个人就是怎么看也不合适啊。 周韶心乱如麻。 “杨稚,你,”他叹口气,“你能原谅沈厌吗?” 沈厌做了背叛他的事,但杨稚动真心了,愿意原谅他,这是周韶求之不得的事,他是想看杨稚跟沈厌好的。 杨稚颓丧了,他不确定的说:“我只是说,希望纪泽阳松口还给我,最后沈厌选不选择我,我能决定的了吗?但是……纪泽阳愿意放手的话,我会成功一半吧……” 周韶惆怅道:“这个你放心,其实纪泽阳也怕沈厌,被他扣的也害怕,你要是好好跟他说,他肯定愿意放手的,我也不是很确定纪泽阳怎么想,但是……” 周韶道:“杨稚,你试试吧,纪泽阳也许会松口的,只要他放手,你肯定有机会挽留住沈厌的。” 他也不是太确定,沈厌中纪泽阳的毒那么深。 杨稚抬眸,水雾朦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诧,“你愿意帮我?你愿意帮我了周韶?” 他那样子,周韶都于心不忍,杨稚也没做错什么,多傲一人啊,叫沈厌给耍成这样,人家还愿意追求沈厌,是沈厌修了福,周韶说:“这周四晚上,沈厌应该会带纪泽阳出来,我不确定,如果他带了我就打电话联系你,你存一下我的号码吧。” 杨稚拿出手机,感激涕零,他颤声道:“你说。” 周韶报了自己的号码,他看见杨稚存他号码的手都是颤抖的,同情心泛滥,希望他俩赶紧好。 存完之后,周韶拍了拍杨稚的肩膀,换做以往他肯定不敢碰杨稚,但此刻杨稚身上哪儿还有什么傲气,都是可怜兮兮的悲伤气息,叫周韶想要安慰一下他。 “我会帮你盯着的,你跟纪泽阳好好谈,我觉得你和沈厌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嗯。”杨稚声音抖了。 周韶叹口气,再次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低声说:“我就先走了,你调理一下情绪,别难过了。” 杨稚假装放松的呼口气,周韶点点头,就迈步离开了,时不时回头打量一下杨稚,杨稚的背影还在发抖。 哎,希望他们俩能好好的吧。 周韶感天动地的为杨稚担忧,他要是知道杨稚想干什么会不会觉得自己蠢? 杨稚转回头,玩着手机,对着屏幕上留下的一串号码,勾唇一笑,露出一个讽刺的嘴脸。 谁能好过呢? 他继续下滑,翻出董飞的电话,拨了过去。 董飞没在上班,休息着呢,接到了杨稚的电话。 “周四腾空出来。”杨稚直入主题,一点儿不墨迹。 董飞睡眼朦胧,还没清醒,“周四?什么日子?” “好日子,你肯定喜欢,”杨稚低声说:“手痒吗?我给你排出大戏。” “什么?” “打狗。”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都给我死。 第71章 周四当天。 老爸去上了班,老妈休息,杨稚旷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在手里一转一转,他十分随意的样子,家嘛,不是随意的地方? 杨母开冰箱拿了饮料递给他,然后坐在他旁边,收起腿来在沙发上,因为是居家的宽松衣服,这样的姿势十分的舒服,杨母小女孩一样靠着沙发盯起了电视。 “请假没有?”杨母都习惯了儿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杨稚不是学习的料,她也指望不上,他以后跟着他爸不会没工作,杨母不担心,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家的财力还是挺充足的,不至于养不起杨稚。 其实杨母就想他快快乐乐的,不为金钱物质发愁,这才导致了他花钱大手大脚的,老实说杨母有溺爱的成分在里面了。 杨稚这辈子就没缺过什么,他什么委屈都受不了,喜欢潇洒自由的生活,他生在这个家,享了这个福,这是他的运气。 “没。”杨稚仰头,靠在沙发上,没有提桌子上老妈给摆的饮料,他撑着头问:“妈,我爸出轨吗?” 杨母傻了一秒,纯属是因为没听懂,她反应过来就敲杨稚的脑袋,丝毫不留情,“傻不傻你,你爸出不出轨你不知道?” 这孩子问的什么话。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 杨稚捂着头,笑了笑,道:“那我换个方式问,他脚踏两条船吗?” “你这孩子……” 杨母急了。 “不是,我是说他脚踏两条船你会怎么办?”杨稚赶紧改正言辞。 杨母道:“没这个可能,他要是敢,我就不跟他好了。” 是杨父追杨母,他凭什么还好意思脚踏两条船?杨稚这么大了,杨母也愿意跟他聊。 杨稚觉得太轻,“就不跟他好了?” “不跟他好了。”杨母少有的骄矜。 “太轻了,”杨稚转头说:“一点儿都不解气。” “什么太轻了?”杨母问。 “没。”杨稚不愿意说。 杨母哦了一声。 一会儿,杨稚又问:“妈,我要跟沈厌完了,你难受吗?” 杨母坐起来,坐直了,凭她女人的第六感,指定有问题,杨母小心翼翼的问:“稳稳……” “我就问你一下,我跟他都好好的呢。”杨稚眉眼没有什么波澜,平平静静的,但也没什么灵气。 他儿子的眼神她这个做妈的最明白,杨稚眼睛可漂亮了,遗传她,但杨母自己没有杨稚的眼睛出彩,杨稚刚出生那会就被人揪着眼睛的问题说,医院里的人都说这孩子眼睛有灵气,杨稚打小就被人夸眼睛真漂亮,有神,长大了没人说过了,可依旧是好看的。 人的眼睛可以拯救一整张脸,杨稚的眼睛则是锦上添花,得承认,杨稚之所以桃花不断一半原因和他那双撩人的眼睛有关。不好形容,杨稚眼睛不是夸张的大,也不是眯眯眼,是那种程度恰好的,睫毛长长的,明显的是会说话的眼睛,他眸子里有光,是不需要言语就可以接收到的一种信号,他什么情绪完全可以从眼睛里跑出来,没有办法忽视的双眸,对视之中总是容易被吸引进去。 她很少见到杨稚的眸子里失去那种光,杨稚的眼睛太惹眼了,任何的情绪在眼睛里都很难躲过去,让人无法忽视。 闻淮那一次时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还有一次就是……从前和他爸吵架了,那也不算是暗淡的,那只能说是被凶狠顶替的,不是现在这样,有些颓丧的,安静的,无奈的。 还有一点,同归于尽的意味。 是杀气?有点儿像。 大概是注意到了杨母的凝视,杨稚冲她笑了一下,眼里瞬间就亮堂堂的了,他一笑眼睛也会笑,但是这一次,是被逼营业了。 “妈,你别怪我不争气了,不是我想分手的。”杨稚坦诚的说,今晚过后他就跟沈厌没关系了,他不想让他的家人都蒙在鼓里,有什么必要呢?都是无辜的人。 “你说什么?”杨母惊了,“稳稳你怎么了……” 杨稚坐起来,他收到了周韶的消息,对着手机勾唇。 转头说:“我跟沈厌,完了。” - 这天的晚上。 杨稚接到了周韶的电话,他们聚在一家酒吧,名字陌生,没去过的地方,那当然,离他家那么远,他哪儿会跑那么远的酒吧呢?他完全明白对方选择这个酒吧的原因,安全起见嘛。 杨稚一个人进了酒吧,门口停了好几辆车。 现在播放的是什么?抒情的音乐?杨稚知道,这音乐只会让人误认为深情,越听越上头。 他跟沈厌,也是在这种背景下开始的,他也被这样的音乐剥夺了理智吗? 真是不能来的地。 沈厌完全不知道周韶和杨稚有什么勾结,周韶是一心为他俩好,他坐立不安的,在卡座前还有不少人,周韶身侧就是沈厌和纪泽阳。 沈厌就是喜欢带纪泽阳出来,和朋友打交道,他知道纪泽阳怕这些,偏偏就要做这些,他就是要他适应他的一切,也让一切人适应他。 沈厌拿酒给纪泽阳,那暧昧的神色和逼迫性的双眸迫使他想不接都不行,纪泽阳不喝酒,不抽烟,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沈厌一开始是喜欢纪泽阳身上的干净气的,但那是一开始嘛。 谁他妈让他不干净了呢?谁让他敢背着他跟别人搞暧昧的?还怕这些吗? 纪泽阳这几天有些认命的意思,他哪儿招惹的起沈厌?他知道沈厌还没原谅他从前做过的错事,可那是年纪小,他经不住什么考验的,沈厌偏偏要耿耿于怀。 难道还不够吗?他罚了他,折磨他那么多次,还不够吗?纪泽阳接了酒杯,使自己看上去强硬些。 可沈厌多了解他?看他这小模样,他就来劲,不舍得移开目光,盯着纪泽阳把那杯酒喝进肚子里。 他勾唇,邪气的一笑。 “嫂子今天有意思哈。”谭超狗腿的说。 沈厌在一边点烟,虚掩着手,完了把打火机摔桌子上,靠上了沙发。 “纯纯没来?”他问,几个人里就这么个出名的娘们,少了她一眼就看得到。 刚说完,一双丰腴的大腿便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纯纯摆着小腰,打趣道:“二哥想我了么?” 沈厌伸手摸向纪泽阳的后脖颈,捏住,暧昧的摩挲,然后向自己怀里一扯,纪泽阳撞进他胸膛,沈厌坚实的劲腰和胸膛是满满的力量感,不止能给人带来安全,还能让人察觉到威胁。 纪泽阳贪恋过这样的怀抱,从前沈厌眼里只有他的时候。 沈厌这样的举动就像在昭告纪泽阳是他的所有物,霸道又狂肆,纪泽阳觉得有点儿丢脸,可又有些异样的久违感。 “你当着我女人的面这么说好吗?”他把纪泽阳形容成女人,而不是什么男人,男朋友,这跟他们的初识有关,他一开始便以为纪泽阳是女人,他cosplay玩的是女性角色,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宅男。 沈厌不宅,阅人无数,也被灌了迷魂汤了,还不够说明纪泽阳的扮装有多成功? 只听他们几个在打趣,周韶在一边不发话,低头发了消息,点了发送键后,他时不时抬头环顾周围,酒吧里太暗,他看不见杨稚在哪个方位。 甚至不确定他来了没有。 现在周韶难的是纪泽阳怎么弄出去好,沈厌看那么紧。 只能等时机了。 - 酒吧的某个角落,蹲着个抽闷烟的人。 酒吧里的俊男靓女是最多的,这种等级的也不少见,有人注意到他,便上前去打招呼,一声“帅哥”刚落地,那抽烟的人便掷地有声道:“滚。” 很没礼貌,从来没这么没礼貌过,对女人。 杨稚捻了烟。 - 酒过三巡之后,卡座的人终于有流动的趋势,江兆清和纯纯去了舞池,纪泽阳站起身,说要去趟卫生间,沈厌要跟着,周韶瞄准了机会,立马出声说有事请教他,沈厌皱眉,纪泽阳也不是很想让沈厌跟着,沈厌看得出,犹豫片刻,他选择跟周韶一道坐下了。 周韶趁沈厌瞄纪泽阳的时候,给杨稚去了消息。 ——卫生间,快去。 他没空打太多啰嗦的字,很快放了消息,跟沈厌说起来郭蕊的事。 打马虎眼。 纪泽阳在洗手台边冲了下脸,他咳了两声,觉得喉咙里难受,沈厌作践他,给他灌酒,纪泽阳只有这时候能出来透透气,他甚至想冲这个时候跑了。 可他实在害怕沈厌。 沈厌都有法子砸了他婚礼,把他囚禁在身边,他还能往哪儿跑? 他逃不出他的控制,从前是,现在是。 只要沈厌一天不解恨,他就一天没有自由。 纪泽阳沉重的闭上眼睛。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犯傻了,他会和沈厌好好的在一起,不做背叛他的事,不惹怒他,不让他记恨着,可说什么都晚了。 年少轻狂贪恋温柔乡,像他这样自闭而内向的人,谁对他百般殷勤,他就想跟谁好,沈厌是第一个,他同意了,而其他人的接触,他一样没有拒绝。 纪泽阳脑子里乱,如果跑不掉,不如…… “很难选择吗?”突兀的男声炸开,纪泽阳赫然回头,不知道是谁戳穿了他的心事,他一转头,一张陌生又俊逸的脸出现在瞳孔里。 他回头时震惊的不止他自己,对方也一样。 杨稚表示,那诡异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谁把自己的眼睛挖给了别人。 四目相对,各有惊诧,人长得像可以理解,一双眼睛要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有熟识感? 像是在照镜子。 杨稚瞬间就明白了,沈厌说他眼睛好看是为什么。 原来当这双眼睛在别人身上时,你再瞧,觉得好生新奇,那真是一双勾人的眼眸,不是吗? 那眼眸是纪泽阳,还是他的? 当然是他的啊,杨稚维护自己。 都觉得有相识之感,静默一会儿,纪泽阳才出声:“你是?” 杨稚利索道:“帮你的人啊。” 纪泽阳没明白:“帮我?” 认识他?帮他?帮他什么?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倒不是他迟钝,是对方没有交代清楚。 “嗯,帮你,”杨稚真诚的说:“纪泽阳,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为什么?因为你虽然怕他,但是……还挺喜欢他的吧?” 这人知道他的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陌生人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纪泽阳不顺他的意,道:“我没有喜欢他。”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杨稚听了就想笑,撒谎这事还是得练练,怎么沈厌没好好教教他的小初恋呢? “你没有喜欢他,那你怎么不跑呢?”杨稚靠近他说:“报警,求助,逃跑,什么方法帮不了你脱身?怎么不跑?不是有什么留恋吗?不是觉得,还有什么可能吗?” “什么可能……”明知故问。 “你和沈厌,还有复合的可能。”杨稚逼近他,诱哄道:“要不要?我可以帮你。” 第72章 纪泽阳脑袋里一团乱麻,他眯着眼打量杨稚,对方靠他太近,他真怕被沈厌看见,他拉开了距离,杨稚退了退,留出一个安全的空间。 纪泽阳垂眸,现在是他选择的时候。 他不是在想对方该怎么帮他,而是他该不该遵从本心? 可他都和沈厌完了这么久了,他之所以选择结婚是想让自己安定下来,沈厌多久没出现过在他的生活里,视线里?纪泽阳都记不清了,他以为他和沈厌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了。 他不是想自虐,只是和沈厌这次的相处让他感觉到对方还没有放下他,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儿……有点儿不想就这样草草结束的意思,他和沈厌有阴影,但也有过一段和睦的时光。 他明明待他那么好的,却因为自己一时失足犯了错,让他们都走向了极端,爱的太热烈是不行的,一点点背叛都是致命,被沈厌折辱的那段时间里,纪泽阳真他妈想去死,可他又…… 又理解沈厌发疯的原因。 是他先做错了,然后逼着沈厌跟他一起犯错,他们相互喜欢,相互折磨,其实心底谁都没放下谁。 沈厌砸了他的婚礼,纪泽阳看见江兆清的时候脑袋充血,沈厌的朋友,他当下就这么一个念头,沈厌出现了…… 沈厌没放下他,沈厌不愿意他结婚,沈厌为什么这么做?沈厌是想继续折磨他还是改过自新重新爱他? 人是复杂的生物,婚礼现场的纪泽阳遭受太多的冲击和疑问,没撑住,才昏倒了。 他看见沈厌是害怕的,又是惊喜的,他实在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期望看见沈厌,又惊恐看见他,就像现在又想逃离沈厌,又想重新开始…… 他乱了。 杨稚没出声,他不打扰纪泽阳思考,站在洗手台边,他打开了水龙头,抬眸用犀利的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镜子里的纪泽阳,小可怜的神色被他收入眼底,杨稚邪魅一笑。 冲了冲手,拿纸巾擦拭着五指,缓慢又耐心,他的手指是漂亮的,修长又白嫩,指甲不算长,却干净,在外貌上,杨稚就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不出声,等纪泽阳开口。 纪泽阳怀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理由?他不认识这个人。 杨稚该怎么说呢? 他想了想道:“我就是个大善人啊,看不得你们折磨来折磨去的,说句老实话,你现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家吧?我没猜错,沈家的人是不是不同意你们俩?” 这真是杨稚的猜测了,没人告诉他。 纪泽阳沉默了。 杨稚笑笑:“你跟沈厌好又不是跟他爹好,你怕什么?” “你真的觉得我应该跟他好?”自己迷茫了,需要别人介入,纪泽阳身边没什么朋友,都是沈厌的朋友,他们只会劝他跟他好,他需要一个外人来给他指明方向。 他就是连决定都做不出来的人啊。 他习惯了被安排。 杨稚振振有词:“为什么不?你不觉得跟他好利益颇多吗?你要是想不清我可以帮你算一算。” 他劝别人的样子真的是把自己当外人。 纪泽阳自知利大于弊,他也不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也该学会怎么选择对自己的生活有好处,这点还要人教? 沈厌爱他,家境又好,上哪找这样的良伴去?你说是不是?杨稚轻蔑一笑。 “你?”纪泽阳对这个人越来越迷惑了,升了些防备心。 杨稚道:“财力势力,外貌和圈子,沈厌不输你,没有半点可以挑剔,他能带你体会更好的上流生活,他能满足你对物质上一切的需求,如果你想追求丰盛的爱情盛宴,他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放不下你,心心念念着你,你自己呢,又不是很想结束,你说这选择是不是很好做?” 杨稚其实真想说一声,他床技多好,不适合你? “你要是防备我,那就没办法了,我就一看客,实在看不过去你俩了,你也不用问我是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要是不愿意听我的,我们俩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真有这样无聊的人?插手别人的事,还如此津津有味的样子? 纪泽阳对杨稚半信半疑。 逼得杨稚没办法,换了手段,转身道:“行,我多说了,你自己决定吧,有缘再会。” “等一下,”纪泽阳看他真要走,又慌了,他不好意思的上前,权衡利弊之后,低声说:“我该怎么做?” 杨稚转回头,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是不可忽视的闪耀。 - 纪泽阳去了卫生间太久,周韶和沈厌都把事交代完了对方也没回来,沈厌就要自己去找,他方站起身,熟悉的身影就朝卡座走回来了。 周韶抬眸打量他,纪泽阳神色不安,周韶眯眼,看向纪泽阳身后,没人,杨稚跟他情况怎么样?见到了吗?交谈了吗?纪泽阳愿意放手了吗? 纪泽阳在沈厌旁边停下,沈厌站起来时比他高出一大截,纪泽阳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小朋友,娇小柔弱的,衣服大也挡不住小身板,沈厌问他怎么脸色不好。 纪泽阳摸摸脸颊,抬眸对上沈厌的视线,多少天了,他这一下可真是主动,丝毫不避讳,对视了许久说:“有吗?” 声音轻小的,容易淹没在酒吧的人声鼎沸之中,但就是够沈厌听清,记住。 他还在看他。 沈厌和纪泽阳像两个陌生人,不对,陌生人也没他们这样长久的打量的,含情脉脉的神色推翻了二人所有的不和睦,几乎只是纪泽阳一个人,就能扭转沈厌所有的心神。 这长久的对视里,沈厌似乎觉得纪泽阳在钓他,他的直觉不知道准不准,他真想把他抱在怀里直接扔床上去。 纪泽阳这撩人的视线…… 周韶心里一惊,杨稚没谈妥? 那他妈也没必要让纪泽阳有这种举动吧?怎么回事?纪泽阳怎么突然对沈厌示好了? 杨稚没见到纪泽阳?他们俩没谈?周韶想不明白了,当着沈厌的面就给杨稚打电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通了,但被挂了。 杨稚挂了电话? 周韶越来越不安,他站起来看四周,没见到杨稚的身影,他只觉得诡异,人不会莫名其妙有不安感的,他是切切实实的发现了异样,纪泽阳的异样。 杨稚到底…… - 此时,杨稚揣起了手机,迈步走向后台,找到了酒吧的音响师,他散了根烟给音响师,请求对方换一首音乐。 什么音乐? 能激起荷尔蒙的音乐。 抒情此刻不适合,他要能轰炸理智的音乐,他要见到酒吧所有人陷入冲动里,他祝酒吧里人人成双入对。 人人。 - 纪泽阳的反应出乎沈厌的意料,他们之间突然就暧昧了起来,江兆清和纯纯等人回来,就听酒吧的音乐换了,这种突然的切换太明显,江兆清还吐槽说:“这音响师没技术含量啊,切这么明显。” 纯纯不这么认为,她道:“只有我觉得这曲子有劲吗?之前的弱爆了。” 江兆清环顾酒吧的人,道:“还是嗨一点好,”他抬抬下巴,“看那群骚动的人。” 人和音乐的关系是奇妙的,一首歌能让人低沉,也能让人豁然开朗,不同曲子有不同的作用,在酒吧这种暧昧的地方,抒情音乐次于劲爆歌曲带来的氛围。 死气沉沉不如嗨它个三天三夜。 江兆清跟着背景音乐点头打手势,挺沉迷。 “有品味。”谭超说:“这曲子我没听过,怪好听的。” 纯纯精明的说:“只觉得劲爆吗?我怎么觉得,这曲子不是太干净。” “嗯?”江兆清挑眉。 纯纯说:“总觉得藏了好多暧昧在里面,让人想直播做-爱的冲动。” “操,”纯纯说话就没让人失望过,江兆清拿她没办法,说:“我看曲子没问题,小污女才是问题。” 说着把纯纯拉进了怀里,一同坐了下来。 面前就有暧昧的例子,四周更是乱,情侣乱搞,不是情侣的也在乱搞,乱的地方,乱的人。 该是这样的场面。 周韶摸着鼻子,手撑在大腿上,直觉不妙。 就看那纪泽阳端酒给了沈厌。 这是什么良好的信号吗? 危险了,纪泽阳出手了,杨稚危险了。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周韶现在弄不清情况,纪泽阳这态度转变的,他虽然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他的眼神不干净了。 他在撩沈厌,他在撩沈厌。 周韶没理由出声,他更知道这是沈厌想要的,完了,完了。 他觉得杨稚没希望了。 “怎么这么主动?”沈厌脖子里还挂着那根黑色的绳子,吊坠是一颗菱形的饰品,太趁他的野气。 纪泽阳低垂了眼眸,自己没有端酒,他伸手,犹犹豫豫的,把为难做到了极致,把小可怜做到了自然,他伸手握住沈厌脖子里的吊坠,抬眸对上沈厌侵略的视线。 “这个,你还留着?”纪泽阳小心翼翼的问,都是人,哪有什么多干净,他再柔弱也知道沈厌想着他,也知道复合该成哪里做起,该怎么做。 沈厌被他这幅娇俏的小模样勾的神魂颠倒,纪泽阳不是全罪,音乐有加持,周围的暧昧有加持,他蠢蠢欲动的心在加持,叫人小鹿乱撞的。 记忆涌现,在沈厌脑海里荡开,他和纪泽阳所有的过往,爱恨纠葛。 他鬼迷心窍似的说:“你送的,我舍不得扔。” 他送给他的,唯一一份礼物。 他从来没摘掉过,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二楼的某一个方位,趴着一个人,他露出撩人的腰线,这是今夜抽掉的第几根烟?不知道了,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他掐掉了烟。 他以前说过,他没什么烟瘾的。 杨稚甩掉了外套,穿着一件短袖,手腕上缠着绷带,是那天的伤,他拎着部手机,转了下,满眼的春风。 他抬步,下楼。 - 沈厌和纪泽阳越演越烈,玩调情纪泽阳玩不过沈厌,他们俩就差最后一点儿火苗,只听沈厌说:“想喝酒吗?” 纪泽阳只是单单的看着他,没有回应。 沈厌擅自做主,端起了酒杯,仰脖子一灌,随后“咣当”一下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握住纪泽阳的下巴,猛攻他的唇。 他给他喂酒,以这样的方式。 身边众人惊呆了,周韶那是惊吓,只见江兆清拍案而起,指着两人直起哄,顿时酒吧所有视线都过来了。 搞基不新奇,当面搞基才有趣。 “我去——” “卧槽——” 好多人惊呆了,都跟着直起哄,周韶和谭超都吓傻了似的站起来,他们二哥有这么按耐不住吗? 现场的,不看白不看。 纪泽阳被压在沙发上,锁的不能动,沈厌给他渡酒,完了对他轻笑,抵着他的唇说:“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所有人都要知道,纪泽阳是他的,属于他的,仅仅属于他的。 纪泽阳闭眼,伸手勾住了沈厌的脖子,“嗯。” 重新开始吧,一切。 他想重新开始,他们。 暧昧的灯光,起哄着的人啊,炸开的酒吧的氛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仅仅来源于一对情侣的接吻。 男女生的起哄也仅仅是因为无知,他们的声音格外刺耳,叫人不爽,越来越不爽。 不过没关系,他得需要这样的氛围。 起哄声中,但听一声突兀的,与大家不一样的,那一声清浅男声。 “所有人,也包括我吗?” 那是一道突兀的声音,那是一道心虚的让人慌乱的声音,那是一声平淡的,却格外让人不敢忽视的声音。 沈厌瞬间就忘记了当下的暧昧,他转头,对上一张不该出现的脸。 周韶傻眼了。 杨稚手里提着手机,是一个拍摄的姿势,他一路走下来手机上的摄影键就没停,他把手机放在面前,微微低下去,伸手拨了拨旁边围着的人。 “麻烦让一让,这个时刻是值得记录的。” 纪泽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杨稚对他视若无睹,而是把视线直逼沈厌,他再把手机的方位对好,里面记录着今晚热情的一切。 “看大家这幅不明白的样子,介绍一下我嘛,男朋友。”他看着沈厌,那样暧昧的说。 第73章 男朋友?谁的男朋友? 纪泽阳看向沈厌,其他人也在看沈厌,沈厌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从未有过的心虚,而杨稚提着手机,把他慌乱的神色收入录像带,什么都不会少。 纪泽阳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拽住沈厌的胳膊说:“他是谁啊?” 沈厌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怎么介绍杨稚? 周韶上前张开双臂,是本能的护住沈厌的意思,他瞬间就明白所有,明白了杨稚的计划。 “杨稚你干什么?!”周韶知道委屈的人是杨稚,被骗的人是杨稚,杨稚才是受害者,可是杨稚……杨稚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杨稚努努嘴,好无辜,“你让让,不要耽误我拍我男朋友出轨呀。” 周韶慌了,江兆清他们都默契的看向沈厌,沈厌上前来,拽住周韶的胳膊,把他拉开了。 他迎面对上杨稚,可他能占理吗?他只是有太多未知了,还需要问吗?杨稚早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是吧? 任杨稚这么说,周围乱起哄的人都尴尬在了原地,这是正牌?他们刚刚起哄的是小三?! 操。 “杨稚。”沈厌唤他,诡异的。 杨稚啧了声:“这就不叫稚哥了?” 他收了手机,低头保存,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乎沈厌出没出轨,他整理着视频道:“变脸太快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被反演,杨稚打了沈厌一个手足无措,谁能在此刻接得住这样的招? “你要干什么?” “是你在干什么。”杨稚觉得可笑,他还逼问他?哪来的脸? 四周骚动起来,都知趣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情况,太抓马了,怕是要血溅三尺不能平。 作为看客的无辜群众,一边担心,一边兴奋的期待着。 有人则偷偷拿手机准备上传一部大戏。 杨稚转了个身,对周遭其他人道:“大家是不是不明白状况?我跟大家叙述一遍吧,你们起哄的这一对,有一个可是我男朋友呢,什么程度的男朋友呢?我把身体都交出去了的程度。” 周韶惊了,杨稚这话都敢说?把自己都弄出去了?他这怕不是……想要沈厌的命。 “杨稚……” “是不是很精彩?没关系嘛,都是二十几岁的人,咱们都玩儿得起,”杨稚如同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平静的要死,“我失身事小,被|操一下而已嘛,问题不大,我就是让你们来认识一下我们大名鼎鼎的沈公子,不认识他吧?那我说个有名的人物吧,大家认识沈斐元吗?” 回应声不大,但认识的不少。 杨稚又补充道:“那沈岐呢?” 果然,人群立马骚动不止,沈岐标准高富帅,事业有成的沈家大公子,谁都认识,男的女的皆有耳闻,在同辈之中,沈岐比他爸出名太多。 “认识了吧?”杨稚说回沈厌:“认识就避着点,沈家这位二公子,你们可招惹不起,否则就是我这样的下场了。” 沈厌低声:“杨稚,冲我来,别惹我哥。” 别碰他家人。 杨稚可他妈觉得好笑,他轻蔑的讽刺道:“凭什么呀?你不是你爸生的?你不是沈岐他弟?他们没管教好你,我怎么不能提他们?嗯?” “杨稚……”周韶想阻止。 “沈厌,”杨稚只瞄准沈厌,不理会其他人的插话,犀利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爸我妈都知道的人,我们俩要是掰了,我爸妈还得因为你多伤心一份呢,我爸妈都疼了,操|你妈的你家人还想置身事外?” 哪有这么好的事?要死一起死的,谁能逃个干净? 纪泽阳哽咽一下,他已经被杨稚吓傻了,先是被他和沈厌的关系,再是杨稚难缠的样子,他太可怕了,这个人不简单,来历和手段。 他实在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能和那么富有的沈家对抗。 周围的指指点点,交谈声,甚欢。 沈厌自知是自己没处理好这些,他是打算今晚过了再跟杨稚摊牌的,他就是把杨稚当成了一个备胎,一个纪泽阳的替身,有他妈什么好遮掩的?他都干了这事,还想独善其身? 沈厌不占理,但他够稳重,没有一点儿慌乱,是源于他觉得这一切不重要吗?还是他不够在意杨稚的威胁?可他到底是小瞧了杨稚。 沈厌道:“你一定要把事闹这么大吗?” “不他妈是你先招惹我的吗?”杨稚同样平静的回应他,不骄不躁,他道:“你怎么不只冲着我来啊,你招惹我父母干什么?” 沈厌无情道:“是我让你告诉你父母我的存在吗?” 杨稚冷了双眼。 纪泽阳拽他一下,他大概明白了,明白了这些纠缠,但沈厌的话太过分了,杨稚不是简单的人,纪泽阳提醒沈厌。 果然,杨稚炸了。 “说的对,我自作多情了,我他妈自作多情的把你引荐给我父母,我妈自作多情的把你当了家里人,我爸也是,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有个好儿子了呢。” 谭超不知趣道:“本来就是你们自作多情,你家不是想攀附沈家?” 杨稚瞬间转移了火力。 谭超被他那一瞪吓着了,缩了回去,把视线丢在其他地方,他是嘴贱,站沈厌这边的,可以理解。 沈厌,纪泽阳,周韶,以及这一堆恶心吧啦的东西,叫人见笑了。 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不客气了吧。 “有意思,我第一次听,杨朝良想攀附沈斐元。” 江兆清一愣,嘴贱的谭超也傻了眼。 这人说谁?杨……杨朝良? 周韶也呆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杨稚是……杨稚他爹是…… 杨稚不理会他们的转变,只是自顾自道:“沈厌,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耍我,后果你肯定承担的了,你们沈家一个人都别想跑,你爸,你哥,还有你,以及你身边的一切垃圾,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沈家的名声臭到人尽皆知,你有本事就拦我试试。”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 杨稚继续怼人:“我是不知道你家有几个钱,给你营造了脚踏两条船也能安然而退的错觉,你今天惹的是杨朝良的儿子,你给我听好了,我让你爸想捞你都捞不起来,我要让你烂在唾沫星子里一辈子,怪你自己吧,谁让你玩我之前,不了解一下你未来岳父叫什么名字。” 拼爹,他这辈子还没输过。 杨稚吹了声口哨,酒吧乱了。 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一群男人,骚动闹的太大,针尖对麦芒,酒吧被占满。 崔臣,余俊,董飞,丁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大波还没有接触过的面孔,那就是杨稚的小圈子,从小到大打起来的小圈子。 崔臣他们等了太久,跟杨稚一道儿来,在外面的车里待的无聊到炸,杨稚方才跟他们发了消息,便一股脑的涌进来了。 崔臣上来就搂杨稚的脖子,他可不想让一些傻逼觉得他们的稳稳小朋友在孤军奋战呢。 尤其那些不识货的狗。 “沈厌,干得不错,把杨朝良儿子都耍了,牛批。”崔臣点烟,他不怎么抽烟的,这会也想装个逼了,他故意提起这个名字冲击众人,你可以不认识沈斐元,商人嘛,你敢不认识杨朝良?那可是除了钱以外,还有权的官。 拼爹真好,尤其此刻,看那一张张傻了眼的脸。 这人就是不能太低调,你看看,杨稚老爹是谁都不知道,就见一群狗在那给狂的。 董飞傻乎乎,蒙在鼓里呢。 “卧槽,稚哥你爸干啥的?” 杨稚敲他脑袋,言简意赅,“当官的。” “什么官?”董飞小心打探,肯定不小,崔臣他们这么大的底气,就差上天了。 杨稚只道:“小官,但肯定压得住这群狗。” 董飞点点头,了解。 比起其他人变幻莫测的脸,沈厌作为当事人,反而不惊不咋,有什么用呢?凭他的聪明劲,不知道此刻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吗?凭他的厚脸皮,更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会臭吧? 但他不想给家里惹麻烦,尤其是他哥,这是真的。 沈厌道:“你一定要做这么狠吗?” 杨稚认真道:“一定要。” 非这样不能解恨。 所有所有的温馨,曾经的和睦,烟消云散。 这是那个沈厌第一次碰见时,就在酒吧把人揍得爬不起来的杨稚。 还是那么张狂。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果不其然,他自己也中了这样的招。 习惯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当这种好突然抽走…… 每个人,每个人都逃不了本性,人至贱的本性。 就是这张脸,对他撒过娇,说过温暖的话,而如此阴狠的脸。 叫人心里格外的难受。 他也一样不能免俗啊,杨稚将再不会被他掌控着了,将要永远成为他的对立面了。 杨稚,原来他叫杨稚。 拥有那对眼睛的人,不是纪泽阳,是杨稚。 那是杨稚的眼睛,那么美,那么凶的眼睛。 他的名字,现在才那么清楚的刻在沈厌心上。 “沈厌,”杨稚提起了一个酒瓶子,有所动作,“咱们完了。” 一句话落地,酒瓶子爆裂在中间的空地上。 蜂拥而至,杨稚上前把沈厌推到了桌子上,开始暴揍他。 江兆清他们意识到了必定会开打,他们想要上前帮忙,奈何自己也是困兽犹斗,脱不开身,董飞抓着江兆清猛捶,崔臣和谭超打的不可开交,丁铎和周韶不认识,他们俩适合交战。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群殴。 噼里啪啦的碎酒瓶子声,咣当倒地的沙发声,桌子上,还有拳头重击身体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纷乱逃离的脚步声,叫停的保安声,是那么乱,那么乱的当下。 爱恨情仇,一战爆发,一架解决吧。 谁都别想好过。 一起死。 杨稚拎着拳头,只打他,只打他,每一拳,每一下,都没留下任何的情。 他不要,他不要退路,他跟他将再不会有交集,他要将他置于死地,要他永永远远的,离开他的生活和视线。 在这样的前提下,要他先生不如死的疼一遍。 下地狱吧,沈厌。 带着你的初恋,有多远滚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哪儿都不输,他是宝贝蛋子宠出来的人,他受不得什么委屈,搞起人来丝毫不留情。 第74章 在酒吧打群架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尤其对杨稚这伙人来说,他们可谓是在哪里打架都不奇怪,架他从小就打,只不过这一次,从来没有过的一次,杨稚下手这么不留情。 他把人往死里打。 他双目红红的,碰到什么就往沈厌脸上招呼,他能一酒瓶子开在沈厌头上的不留情,就好似他和他从不相识。 他们曾经坐在一起探讨过未来,理想,他们的恋爱开始的时间并不长,可却是倾尽热情的,对一个家教严格的杨稚来说,把身体交给一个不是长时间相处下来的人真的不是他大意,他只是……特别相信他,特别喜欢他。 他太享受和沈厌的相处,他觉得那是最自我的时候,不必带有如此多的顾忌,他们彼此相互喜欢着,彼此都在这段短暂的恋爱里保持着热情,他们如此相配。 果然,人的眼睛,还是擦亮了些好。 感官,有时候也会骗人的呀。 就像别人说的,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是因为这些年在恋爱中的游刃有余,让自己觉得可以掌控每个人,杨稚错了,错大发了。 不是所有人,都叫人。 自作多情,是最不可取的事情。 爸妈对沈厌的好,被称为攀附。 每次一想来,一想来他身边的朋友以及沈厌自己都是这么看待他的父母的,杨稚就想把这群人宰了。 沈厌不稀罕他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对吗?那如果是纪泽阳的父母你是不是就会满怀热情的对待了?你不会再觉得那是攀附,爱屋及乌,你爱他,你才觉得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是好的,都是你愿意接触的,真心想要接触的。 凭什么我的父母就是攀附?他杨稚长这么大,看他爸被别人送礼送那么多次,看他爸被别人口口相传,看他爸受邀出席盛大的宴会,看他爸一次次的拒绝,杨稚小时候不懂,问他爸怎么不接受别人的礼? 他永远记得他爸的话,他爸一字一句的告诉他:稳稳,你记住了,你从商从任何行业都可以接受别人的赠礼,有来有往,你可以回礼给别人,但是做官不行,为什么?这就不叫赠礼了,叫贿赂,叫买通,叫贪腐,就算你自己不这么认为,别人也会给你扣上这样的帽子,爸的名声要是脏了,你和妈妈,奶奶爷爷,和咱们家有关系的人,名声都不会清白了,懂吗? 杨稚只顾着点头,其实不懂。 但是后来他懂了,这是他爸的准则,他爸的顾忌,他爸身为高官,被太多眼睛盯着,一不小心,脏的是一整个家的名声。 所以他这些年就是这么猖狂也从来没在外面提过他爸的名字,别人就知道杨稚家境挺好的,但没人知道他爸不仅从商,手里还握有实权。 这个权利他爸不会乱用也不敢乱用,可谁人心里都清楚,官官相护,杨朝良要是想做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身边人会马不停蹄的去帮他办,这是人脉的关系,也是权利的关系。 他爸心里有数,赚着该拿的钱,做着该做的官,两者不会冲突,不是杨稚维护自己的老爸,而是他爸本来就是家教严格的军人家庭出身的人。 杨稚的爷爷是军官,是的的确确上过战场吃过枪子的军官,你说军人之子能差到哪里去? 他爸是正统出身,有权有势,他妈不能比肩,可甄家的两个相依为命的姐妹,是从小就被邻里邻外夸赞的良善人,杨母是杨稚爷爷精挑细选的儿媳妇,他们这一家的正经人,在别人眼里,被称为自作多情与攀附。 他杨稚是这杨家里唯一没那么有本事的人,他就是跟他爷爷爸爸完全不一样,像个毛小孩,说他可以,挑他父母的刺,不是逼着他揍人吗? 他不提家里人的荣耀,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的踩! 杨稚抓着沈厌的脖子,捏的紧紧的,眼眶红红的,他阴着脸,手上青筋凸起,微微发颤,他用的力气太大,一点儿不留情,声音低缓沉重道:“你给我听清了沈厌,我不打听你,是我从来不会在意你爸是什么人,你家什么来历,我在我爸妈的庇护和教育下长大,我明白他们是什么人,所以我一点儿都不稀罕别人的父母怎么样,我懒得和你们拼爹妈,但不代表老子拼不过。” 杨稚越说越来气,“你身边那些都是什么人,现在看你我就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小孩,你的圈子我懒得沾染一点儿,我告诉你了吧,我他妈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身边的所有人。” 一群垃圾。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么? 势利眼势力到让他只察觉出一身带着金钱的酸臭味,除此以外,他感觉不到一点儿人情味。 合伙搞他? 杨稚微微偏头,眼刀射向角落里的纪泽阳,后者瑟瑟发抖,他是那么一个娇小的人儿,被沈厌放在心尖上,连他杨稚都比不过的人儿,杨稚扯唇道:“你好好珍惜他吧,过了今晚,我怕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耍的人了。” 沈厌清楚看得到杨稚眼里的杀意,可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把目光盯在握着他脖子的手腕上,杨稚的手腕还缠着绷带,必定是疼的,他虽然没见过伤口,但他看得见杨稚的手腕在抖。 疼痛他早已经忘记,杨稚不怕疼,他打小干过这么多架什么伤没受过? 他沉浸在杀意的笼罩下,“我说了,我要你身败名裂。” 丢下他和沈厌结束的最后一句话,杨稚抬起手,那紧紧攥着的拳头从高处落下,挥向了沈厌的面颊。 那张让他沉醉的,欣赏的,喜爱过的,温柔的面庞。 被刻在心里的长相,属于沈厌的,属于杨稚的,那张脸。 将再不被他珍惜。 那一拳,打散了所有倾注的热情。 有始,有终。 东城的大街上,从酒吧里散出来的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走着,有人脸上有伤,有人腰上有伤,有的伤在背上,有的伤在身前,余痛还没消散,却不被他们重视着。 他们在一空荡的停车场蹲下来,围成一个圈儿,散烟抽起来。 他们是这幕布下的夜袭者。 他们将这个夜晚变得更加混乱。 但他们高兴。 崔臣提着烟,闷闷的抽两口。 先说话的是丁铎,嘿嘿笑了,忍不住,啧了声:“怎么他妈的那么搞笑。” 他放肆的笑起来,实在憋不住。 杨稚点着烟,放在嘴里,问他:“爽吧?” “爽。”丁铎晃荡着手上的烟,星火惹眼,烟灰四处飘散,他笑道:“我刚打的那个人,他弄不过我,喊人帮忙他妈的,叫我两个一起给揍了,妈的,可爽死了。” 丁铎个头不算太高,但因为人结实,有肌肉,弄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打架都打出技巧来了,估计对方三个人一起上他也不必慌乱,这几个玩意碰一起,哪有挨打一说? 崔臣说:“我看见了,就那嘴贱的是吧。” “对,那逼。”丁铎说的是谭超。 还想帮忙?自身难保的东西。 “他妈的,以后碰见一次打一次,操。”丁铎还不解气的说,惹他们事小,一般碰上父母的事大,当着人面说杨稚爸妈想攀高枝,真是笑死人。 你说丁铎能放过他吗? 杨稚眯着眼,看着远处,他们这堆人引来不少视线,估计都觉得是群混混,杨稚熟悉了这样的视线。 搁以前会骂一句脏话,叫那些人滚蛋,现在没感觉了。 果然人一大了就淡然了,这事要放在他高中那会,你看他不拿把刀杀到沈厌家里去? 抽完一根烟,杨稚站了起来,差不多到点了,他说:“抽空请你们吃饭,今天就算了,我回家还得跟我妈交代。” 崔臣骂了句,“你赶紧拉倒吧,谁稀罕你请吃饭。” 杨稚瞅他一眼,上去就踹他,“操|你大爷,请你吃屎乐意吧!” 崔臣往后面躲,上去就要跟他开干,“你大爷,我宰了你。” 里面没打够,外面又打,杨稚和崔臣干起来了,其他人一点儿不拦着,还在起哄着,董飞和丁铎他们拍着手,就差给二人递棍子了。 “没良心,王八蛋!”崔臣骂他。 “你有良心,狗东西!”杨稚反讽他。 他们俩你一人我一句,在大街上做泼妇。 一会就骂大了。 “活该被人耍!” “你他妈活该单身一辈子!” 董飞坐在不知道谁停的小电瓶车上,公平公正的说:“谁也别说谁,都是狗。” 杨稚和崔臣过来,二人默契的换了目标,董飞愣一下,站了起来,跳下电瓶车就跑,杨稚和崔臣在后面疯狗似的追人揍。 这一天的夜晚,情绪爆发,根本没给理智留下空间,发泄是良好的方式,打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并没有什么耍不起的,只要看到对方的结果比他更惨。 - 杨稚那伙人散了,酒吧里还留着一伙,正是沈厌这一群人。 他们有的挨打挨的狠了,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醒目,江兆清叫了几个朋友过来,把一些受伤严重的送医院去了,他此刻点着烟,往沈厌坐着的那张沙发上去。 沈厌脸上有伤,嘴角青了,江兆清没怎么受伤,受的地方也不在脸上,也不严重,只是他觉得挺新奇一事,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让沈厌受伤,还是那么大一块伤痕。 怪可笑的。 这儿谁都打不过沈厌,别说杨稚,就是那个最高最壮的家伙都不一定弄得过,沈厌一个练过拳击的人,又高又结实的,杨稚那身板哪儿弄的过他? 可就是杨稚,把他揍得跟什么似的。 江兆清只能认为,他们沈公子没认真。 “舍不得打啊,把自己弄成这样。”江兆清递了根烟给沈厌。 沈厌摸了摸嘴角,黑眸抬起,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吸着,不回应,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纯纯从一边晃荡回来了。 “打听清楚了,音乐就是对方换的,二哥,我看人家早就预谋好了,来势汹汹的,在这等着我们呢。”纯纯在一边坐下,她一女人丝毫没受任何干扰。 “这个不简单啊,杨朝良儿子,有点东西。”江兆清扯唇,“搞了个反演,真行。” 反演。 这个词,多有深意啊。 就在几天前,他跟杨稚酣畅淋漓的时候,杨稚还在问他爱不爱他,那么认真的态度,他说爱,杨稚回了句我也是,他那个时候就该注意,这是个局。 闭口不提他的质疑,转头和他情话满满,沈厌大意了。 纯纯说:“二哥,这事不好弄了,咱们得找把柄才行,那视频如果真流传出去,有事儿。” 流传出去不是重点,搁在他们身上,谁都有手段把视频给封杀掉,压下去,让它上不了大众面前,可这下不一样了,杨朝良要是真为儿子出口恶气,出手的话,就是大哥来也压不了这事。 沈厌不是一般的家庭,这事太影响沈家了,对方证据确凿,看他那下死手的样子,不像会罢手的意思,纯纯也不得不担心沈厌的名声。 纯纯的担心不无道理,江兆清也认同,但沈厌却像没听进去,他沉着脸,若有所思,满脑子杨稚冷漠无情的眼神,吸掉半根烟,他才悠悠的转回头,看向一边的纪泽阳,“那些话,是他说的,确定吗?” 劝他同意的那些话,纪泽阳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瞒着,他都如实交代给了沈厌,从方才沈厌就一直这个脸色,纪泽阳道:“是他说的。” 沈厌紧盯着纪泽阳,似乎能把他看穿。 杨稚劝纪泽阳同意,杨稚把他出卖了,杨稚要纪泽阳跟他在一起,无论是跟纪泽阳说的,还是最后跟他亲口说的,杨稚竟然都舍得…… 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 真够狠的啊。 只有一个原因吧,是不是,你他妈根本就不够喜欢我? 杨稚,你竟然,舍得把我让出去。 那些看我时满眼的温柔,跟假的一样。 沈厌掐断烟,眼里蕴着一团越来越烈的火。 你比我会玩。 我记住你了,稚哥。 第75章 晚上杨稚回去,开门就撞见他妈在客厅里守着呢,还有他爸,二老正襟危坐,杨母是如坐针毡,心里不安心,她就知道会发生事,看见杨稚时,果不其然,他那样子显然是经历过激战的。 杨母快步过来,牵他的手,她闻到杨稚身上满身的烟味,不免脑补出一场大戏来,杨母不放心的问:“稳稳,情况怎么样啊?” 杨稚没交代清楚,他就跟他妈说自己跟沈厌完了,出去这一整天,到现在才回来,杨母觉得他是去分手的应该没事,哪知道他能打架? 杨稚打没打架从来逃不过她的法眼。 杨稚低声说没事,他爸却脸色阴沉的叫了他,“杨稚,过来。” 叫全名的时候,都是严肃的脸,杨稚过去了,一副等候审问的模样。 杨父打量他,联想起了一些事,今天回来才听妻子说起杨稚的问题,他们二老本身就不愿意他再搞男朋友了,沈厌这个他们挺满意的,都以为能好了这次,又出问题。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什么。 杨父不像杨母那样担心他心情如何,他不觉得自己儿子这么大了处理不好这样的事,何况他跟沈厌没开始多久,不像和闻淮分手那次让他们闹心。 时间也是恋情重要的关心线。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杨父抬头纹深,打量杨稚的时候沟壑便明显了起来,是经年的打磨,平添一份威严气。 其实杨父是自带官场人身上的严肃气息的,是那种看了就不敢和他多开玩笑的类型,只不过这人是他爸,什么脾性杨稚知道,没什么怕不怕的。 他爸已经比以前收敛多了,以前才是真狠,说打他就打他了,当然,是他调皮自找的。 他在旁边坐下来,准备交代。 杨母关心孩子,也守在了一边,氛围沉重的像是杨稚捅了什么大祸。 “不合适,不想谈了。”杨稚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不是想瞒着父母什么,实在是觉得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么脏耳朵的事情,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次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人。 “不想谈了,”杨父重复,点点头,看破不说破,“就分了是吧?” 能带回来见父母的,合不合适早就该知道了,杨父不追问,不代表放过,他只是担心杨稚旁边那个女人,担心多愁善感的妻子会更难安心。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杨稚撒谎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杨稚点头闷声说:“嗯,分了。” 特地去分的手。 其实这个分手,应该是沈厌提的,他想如果余俊没有撞破沈厌和纪泽阳,那么再等几天,沈厌就会开口提了吧?他这么个放不下初恋的人,这么个无视他来电的人,能撑几天呢? 早晚的问题。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机缘巧合,否则丢脸的,怕是他自己了,他甚至都不会知道,沈厌为什么和他分手,一定是那样,想都不用想。 “啧,”杨父叹口气,无奈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杨稚没出声,他也不明白,别人都在想些什么。 没放下说不行吗?没放下继续追不行吗?没放下别招惹别人不行吗? 在想什么啊?呵。 “怎么办?以后还谈不谈了?”他爸似带了点调笑的意味,不是很担心杨稚心情似的,杨母抬头看他,拿眼睛警告杨父,这才刚分就问这些。 杨父当作没看见,就是要问。 杨稚故作轻松:“怎么不谈了?我还能单一辈子不成?” “你看,担心什么,”杨父这话是对杨母说的,“你儿子就天生的渣男体质,哪收过心?分个手大惊小怪的。” 杨父向杨稚告状:“你不知道你妈,从我回来就说个不停,这分手多正常的事,你说是不?” 杨稚转头,他老妈白杨父一眼,杨稚说:“女人家家,就是想的多。” 杨母哎了一声,一巴掌扇杨稚头上去,轻轻的一下,杨稚抱头,闹着说他妈打的疼,杨母彻底不愿意理自己儿子了,骂了声“小没良心”上厨房去了。 她给杨稚熬了汤圆。 杨稚和他爸在客厅里哈哈笑,这事算揭过去了,对他妈算,但…… 他没骗过自己老爸的火眼金睛。 晚上吃完饭上楼,杨稚拆了手上的绷带,房门这时候响了,他爸提着烟进来,他爸少来他屋,进来稍微打量一下,见儿子拆绷带,说:“弄疼了?” 他没问怎么弄疼的,杨父心里清楚。 杨稚那模样,不明摆着打完架回来的吗? 杨稚说:“嗯。” 他爸笑一声,把门关上了,杨稚看他爸带上了门,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爸。 杨父抽着烟,往他的电脑桌边一靠,夹着烟问:“说说吧,什么原因。” 短暂的沉默,短暂的对视,杨稚的心思就被他爸掏空了。 杨稚扯唇一笑,瞒不住,不愧是老爹。 他将绷带扔进垃圾桶,向他爸走过来。 这事能简单吗?沈厌不是一般的背景,杨稚都牵扯到要他去查人了,在没有别人的同意下,人肉一个人是违法的,杨父不过是动用了身边的关系帮了下他的帮,谁知道紧随其后两小子就掰了,前因后果不难联想,这查的人铁定也是跟沈家,或者说跟沈厌有关系。 杨稚在他爸旁边,和他爸保持一样的姿势,两手抵著书桌,反身靠着,低声说:“爸真想知道吗?” 做好准备,不是有意瞒着他,只是怕他爸会发怒。 他爸才是真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这跟他受的教育有关。 沈厌那手段,怕是把这些刚正不阿的人都给吓着了。 真不知道他爸那炸起来收不住的脾气会不会找上对方的门去。 可他爸执意要听,杨稚瞒不住了,而且他需要老爸的帮助,就全盘托出,关于沈厌怎么算计他的,和他自己怎么反演沈厌的,都告诉给了他爸,一星半点没瞒着。 杨父越听脸色越沉,他手上那根烟也一口吸的时间长了点,夹着烟的手用了点力,低垂着眼睑,不知道此刻什么情绪。 杨稚道:“我是没打算罢手,爸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收手吗?” 是一定的吧,他爸那么一个不喜欢把事搞大的人。 可是怎么办,杨稚不想就这样了结,他原谅不了这样的背叛。 杨稚表露真情实感,不愿意装,没什么意思,“我知道,爸你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爸和沈斐元应该认识吧,我瞧着您挺喜欢沈厌。” 杨稚觉得讽刺,“对不起爸,让你失望了,沈厌不能做你的好儿子了,您儿子没本事拴住他。” 他知道,其实他爸一直喜欢的,盼望的,是他能成长为沈厌那样的人。 可事与愿违,这世界上发生最多的,不就是这个吗? 杨父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你老爸我承认,我就第一眼,特喜欢那小子,他合不合我心意我不知道,就是我不缺儿子呀。” 杨稚转头,他爸看着他。 “稳稳,你爹不缺儿子,甭管人家儿子有多好,那他妈不沾着我的血缘,又关我什么事呢?”杨父理智的说:“再好也不姓杨呐,怎么,跟你亲爹说说,打算怎么做呀?” 分不清老爸眼里的讽刺是什么意思,杨稚还是认真的说:“我想搞他。” 那么直白的一声。 他爸道:“嗯,说说,怎么搞。” 杨稚狠了心,好似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我要他身败名裂。” 喜欢人的时候能认认真真的,掰了的时候能狠下心的,这样子真不像杨稚,杨父道:“想好了?” 他不希望未来杨稚后悔。 杨稚道:“我不想受那个委屈,我想搞他少不了爸的帮忙,我知道,您也许和沈斐元有什么交情,但是爸,如果您不愿意插手,我抵不住沈家人的。” 沈斐元,沈岐,沈家那些角色,杨稚怕是想让沈厌身败名裂都败不了。 他需要老爸的帮助,可他这个刚正不阿的老爸,怕是难说通…… “还知道找我帮忙,不错,”杨父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自己对抗沈家了呢。” 杨父摇摇头,他太知道这沈家了。 “我跟沈斐元有什么交情啊,换句话说,什么交情抵得过我是你爹的交情?” “您愿意?” “哪有愿不愿意一说。”杨父拿出了手机。 杨稚道:“爸,这会不会让你被人诟病?” “诟什么病?” “你不是说当官的要万事谨慎?”不怕被人抓着了小辫子?杨稚也是有点儿担心的,如果实在不行,他就不打算他爸帮忙,他自己托关系搞沈厌。 他就是要出这口气。 “谁说我要用当官的权了?这跟官不官的有什么冲突?”人家儿子挨打了做爹的还知道护犊子呢,他这儿子都被耍成这样了,想叫他袖手旁观? 他杨家就没怂这个字。 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无动于衷?可能吗? “那您……” 杨稚不理解老爸的意思。 “稳稳,”他爸打了电话出去,放在耳朵边,对方还没接通,杨父趁这个时候和杨稚说话:“我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是受不了这个气吗?巧了,你爹也是。” 杨稚盯着他爸的手机。 “不是想搞他吗?”他爸捻了烟,斜眸看他道:“照死里办。”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的双更哦。 爸爸也是好狠一爸爸。 第76章 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了,不是沈厌和杨稚玩完了这事瞒不住了,大的在后面。 周韶把这事捅给沈岐了,他也瞒了许久了,替沈厌,这事铁定瞒不了,关键杨稚昨天晚上就没想罢手的意思,他说要沈厌身败名裂,他妈的这事他转头就做了。 周韶他爸也是生意人,认识这沈家,也知道自己儿子跟沈厌玩的好,这天周韶起床,他爸就逮着他儿子问事,问沈厌的人品等等,周韶一开始没明白,然后他爸扯唇告诉他,让他上网看看去吧,周韶直觉不妙,果不其然。 网上流传起了昨天晚上沈厌和杨稚在酒吧闹的视频,杨稚没怎么露脸,全他妈是沈厌和纪泽阳被抓现行,杨稚躲在视频后面只出声质问的画面,没人知道这杨朝良儿子是谁,人家低调,加上视频没杨稚,火力全部开向了沈厌和纪泽阳。 底下的评论不堪入目,他们将沈厌和纪泽阳喷的狗血淋头,杨稚质问的语气硬朗又自信,好像手里握着什么大证据似的,只是一晚上,一晚上视频就能顶上热流,这后面必定有营销的参与。 谁搞的?除了杨稚还他妈能有谁? 操,太狠了。 周韶打电话报给大哥,估计这时候沈岐早知道了。 他猜的没错,沈岐此刻已经把沈厌扣在了家里,他们没有针锋逼问,都是淡定自若的,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对方能掀起什么波澜,可那只是看起来,如果他们真的能镇定下来的话……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0 沈岐严肃着脸,桌上的烟灰缸捻了几个烟头了,沈岐抬眸看对面的沈厌,搓了搓脸,说道:“怎么他妈的就能跟纪泽阳好了?” 他想都想不通。 “你他妈还是小孩吗?!”沈岐可谓是急了,“沈厌,你都多大了,你不断干净你他妈……” 他不想骂人,可真忍不住,沈岐用力搓了下后脖子,“操,昨天晚上我就开始找人控评逼删了,我他妈该做的都给你做了,结果他妈的一天晚上就起来了,越闹越大,对方想搞死你!” 来势汹汹的,各种媒体都手握原视频,想要流转起来带起这波节奏不要太快,沈岐昨天压下去不少,可后半夜突然就崩了,第二天早上这事就闹的满城风雨了。 男人都花花肠子,怎么玩不算过分,可那是底下,只要被爆了出来,尤其公众人物,唾沫星子都他妈能淹死人了。 沈厌虽然不算公众人物,可他爹有名啊,他哥有名,他嫂子现在都是有名气的人,沈岐真他妈自己被牵连了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叶胥,对方哪儿他妈是针对沈厌自己的?这是想搞了整个沈家! 沈厌不动声色,他没见过他哥这错乱的模样,这下怕是认真了,怎么办,杨稚不放过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是杨朝良儿子啊,谁能想到? 沈厌从来没去主动的了解过杨稚以及他的家庭,他但凡上心一点儿,能让杨稚这么摆布? 沈厌现在陷入的不是对黑料缠身的纠葛,他只是觉得杨稚,真的够狠。 说做就做了,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他耍了他是不对,但是他给他道歉的机会了吗? 这事不止沈岐受了波及,势头逼向他爸更是严重,外人指责沈家教子无方,沈斐元现在已经是身陷囹圄。 沈岐站起来,指着他道:“你那小初恋的事,自己给我处理好,你再敢玩上次那种事,别他妈怪我无情。” 身边助理来到了沈岐身边,道:“沈总,董事长来电话了,叫您立刻去一趟公司。” 沈岐掐断了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沈厌什么都好,他也一直纵容他,可他妈一碰上他那小初恋,这货就整个的不正常,脚踏两只船也敢玩,这事能说他亏了吗?! 沈岐是沈厌他哥,他要是跟杨稚一头的,他真想拍手叫好,称赞一声对方手段漂亮,心够狠,这是个角色,沈岐都觉得。 上次见面沈岐就觉得杨稚是个乖巧的人,杨稚长了张乖宝宝的脸,看着人畜无害的,白白净净的惹人疼,但他觉得作为一个大哥应该保持大哥的风度,就没有去太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人记恨了,杨稚玩这么狠。 沈岐去了公司,想必他爸现在的处境也是难。 这对公司的声誉得有多大的影响? 沈岐怒拍了下方向盘,霸道总裁也有无能为力的事,真以为有钱就是通天的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沈厌不知道吗? 脑子冒泡,操。 沈岐走了,沈厌还在坐着,管事的阿姨多了嘴,问:“二少爷,出什么事了?大不大啊?” 大是一定的,把她们一向稳重的大少爷急成那样,铁定不小,她问了也是想解个惑。 沈厌没心情,但站起来,拿起手机向外面走,他给江兆清去了电话。 江兆清也知道,上来就问:“事出来了,他妈的还真狠,什么玩意。” 他们向着沈厌,不分青红皂白。 沈厌倒是理解杨稚的做法,反而为他辩解起来了,其实他一直都是有理智的,这次的事没想到闹这么大,他也是打算好好跟杨稚说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怪他,我自己没弄好。”沈厌道:“打你电话不是听你抱怨的,我想让你去看着泽阳,他该被吓到了,他胆子小,这下铁定要不敢出门了。” “他在家里我上哪儿能看着他去?” “他家里没人,他妈还不知道他跟我的事,你去疏导一下他。” “知道了,”江兆清道:“当初你哪怕有点理智哪能闹成现在这样?” 沈厌扯唇僵硬的笑笑,挂了电话。 他现在抽不开空了,往后这几天,势必都是应对媒体的舆论了。 这事怎么说是他不对,波及到他爸和他哥,他心里挺过意不去。 收起手机,按着屏幕上的通话界面,原来他来电最多的,记录最多的,是现在闹得不可开交的他。 手指按着上面的名字,沈厌有些懊恼,有些后悔,他应该提早跟杨稚结束的,应该在砸纪泽阳婚礼的时候就该结束的,可是他有点儿……舍不得。 他有点儿贪杨稚的好,怪无耻的,他知道。 耍人家,还贪着人家的好。 沈厌揣起了手机,转步离开了家。 视频底下的评论已经脏的无法入眼。 来自各地网友的指责,打字这事又不犯法,骂一句,踩一下的,就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能喷两句,这个时代现在不就是这样? 沈厌和纪泽阳,被人贬的一文不值。 ——恶心,脚踏两条船的狗。 ——基佬都恶心,操,乱七八糟的。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搞这种下贱事,他妈的我家狗都比这人有良心。 ——妈的操|你了你那么大火气? 这是极端的一方。 也有稍微理智一些的。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说实话我觉得挺正常,男人,不就是那样。 ——说正常的肯定也三观正不了哪去,估计是铁索连舟吧。 还有一派则为佛系派。 ——我是吃瓜群众,我只想知道,这就是沈家的儿子吗?怪好看的。 ——我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 ——有人知道原配是谁吗?想知道,求告知。 杨稚坐在电脑前,滑着鼠标,翻着评论,想知道事情的走向,视频里没有他的画面,他当然没这么傻把自己拍进去,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谁都别想好。 可是那个视频多讽刺啊,停留在他的电脑界面上,激情浪漫,沈厌和纪泽阳搞的那么热烈,杨稚真想当场作为吃瓜群众,也参与大家那样看看。 就是看看。 看看沈厌这个小初恋,有多让他痴迷。 看看他亲吻纪泽阳的时候,有多激情。 看看他们有多相配,好像是他阻止了他们在一起,耽误了他们。 可笑的东西。 “稚,”杨母敲了门,杨稚吓一跳,愣了下,迅速关了电脑,他这反应也把杨母吓到了,道:“做什么虚心事了吓成这样?” 杨稚打趣:“没有,看恐怖片呢。” “理由也不找的像样点,”他妈翻他白眼,能叫鬼吓掉魂还看恐怖片,老妈不想吐槽他,说起了正事,“外面有人找你呢,我接他进客厅了,你下去看看?” 杨稚蹙眉,都不知道是谁他妈就把人请进来了? 杨稚问:“男的女的?” 他应该可以猜到。 杨母道:“男的,就在下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稚点头,老妈离开了,杨稚没下去,站在楼梯口往下面瞄了一眼,是沈岐。 有意思,猜到了。 杨稚回了屋,拿了东西,换了衣服,正经的,不开玩笑,他充满斗志的下楼了。 沈岐面前摆了茶杯,杨母在招待,大概沈岐没有表明身份,杨母不认识,只是看人着装也不像是坏人,就招呼人进来了。 杨稚下来道:“沈总。” 他觉得这个称呼膈应,但没办法,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沈家大少爷呀。 杨母没想到杨稚认识,惊叹之中,沈岐已经站了起来,他是如此和善的面容,像是来探望一个久不相见的好朋友,老同学,“杨稚,你好。” 他们这才算是认真的,第一次打照面。 “怎么来了?”杨稚明知故问,“有事儿?” 沈岐陪他演,“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 杨稚礼貌笑道:“可以啊,不过就是没交情来探望的话,挺怪的吧?” 杨稚多好看一人,沈岐第一眼见的时候就满意,就不知道他那个瞎了眼的弟弟是怎么选择的,他道:“那我就直说,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沈厌。” 杨母正要去上楼收拾,恰听到这么一句话,回过了头。 杨稚余光瞄到了老妈的动作,沈岐也看到了,那眼神投向杨稚的时候似乎在问:“令堂不知道?” 杨稚道:“沈总,外面聊吧。” 沈岐确定了,杨稚母亲并不知道。 沈岐眼色劲的说:“走吧,请你喝杯咖啡。” 杨稚同意。 求他放过沈厌,跟喝咖啡有什么关系? 这事吧,看心情来好了。 他喜欢握住这种掌控权。 第77章 沈岐请他喝了咖啡,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厅,杨稚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份待遇,上咖啡时,沈岐做足了请人的自觉,先将服务员置放的咖啡推到了杨稚面前,他自己才接受另一杯的摆放。 单单是外貌上看,杨稚青春点,长得显小,沈岐就一霸总外形,气场和年龄在那摆着,服务员先上给他是对他的尊敬。 大概以为是上司带着下属来喝咖啡的吧。 杨稚提着勺子,咖啡香浓浓的,在鼻端下萦绕,他们在靠窗的地方落座,铮亮的日头下,杨稚的五官清楚端正。 是个根正苗红的小男生。 在沈岐这里,与他弟弟同辈的人,都是小孩子。 杨稚不主动出声,他又着急什么?本来也不是他的事,人家不急,他更闲,慢悠悠的搅动着咖啡,香味扑鼻,他享受这样下午茶的时间。 “他那个初恋,你见过了吧?”沈岐明知故问,视频那么清楚,他还要来问,他得循循善诱,他得知道杨稚的憎恨波及到了谁,到了怎样的程度。 杨稚不急不缓,眼皮也不抬,摆足了架子,尤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还有心想要讨好一下沉岐,可位置不一样了,关系不一样了,不成仇人就罢了,还能给什么沈家的人好脸呢? 杨稚道:“见过了,是个细皮嫩肉的,沈总满意吗?” 杨稚反将一军。 喜欢人的时候像个幼稚鬼,甩人的时候成熟的像个爹。 沈岐应付自如:“我要是满意,他现在该进门了。” 沈厌和纪泽阳谈了不少年,纠缠了许久,大学那会才分开,相当于把青春扑进去了,他能对纪泽阳这么深情,也在情理之中。 沈岐不点破,大概意思就行了,他明白现在要让面前的小朋友满意,对沈厌只有利处,帮着原配打小三没错,只是沈岐不能多评价纪泽阳,一是他虽然不满意,但毕竟是自己弟弟看上的人,他得支持,二是杨稚和纪泽阳之间,还真不知道哪个才是所谓的“三儿。” 纪泽阳比杨稚早,是沈厌初恋,感情深,可现在杨稚才是正牌,周围都知道的,脚踏两条船的时候,你说怎么分谁是原配?尤其是这么乱的关系。 沈岐到现在都没想通沈厌会犯这种错,一点儿不像他的风格,回去还得好好质问。 杨稚闻声轻笑,他舀了勺咖啡,胳膊摆在桌子上,优雅的饮用,老练的好像跟沈厌谈恋爱时那些幼稚的反应都不是他做出来的,他不过是心情好,愿意跟沈岐周旋,他更明白跳脚才是此刻的不可取,沈岐什么人啊?他没两把刷子怎么对付呢? “沈总,您要是想讨我开心,咱们一天都可以好好的聊,我喜欢被人夸赞,但您要是夸我的时候提别人,那咱们就散场,所以呢,”杨稚轻声道:“您是选择违背良心夸我,还是遵从本心求我,您自个儿选。” 他拿架子,倒是这时候对付沈岐的好方式。 沈岐并不了解杨稚,所以他会把杨稚的话当真,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必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杨稚抬眸看他,漂亮的眼睛总让沈岐分心,想起叶胥来。 杨稚眸子太清,没有叶胥的媚,比起叶胥,沈岐倒觉得,这眼睛和纪泽阳的像多了。 从前没多想过,如今沈厌事情败露了,他也算是联想到了什么。 沈岐为弟弟辩解:“杨稚,敞开心扉的来说,沈厌对不住你,干的事挺没品,他活该遭你报复,我理解你,但我是他哥,没法子,我得帮他。” “真是好哥哥。”杨稚称赞他。 沈岐不会当真,他道:“所以咱们谈谈要求,你打算要我们沈家做什么才愿意放过他?” “放过?”杨稚无辜的说:“真抱歉沈总,怕是晚了呢,视频已经出去了,大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骂的都骂了,我这时候做什么能帮帮您弟弟呢?您该明白吧,事情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热度已经炒了上来,沈厌这件事闹了满城风雨,沈家确确实实的受到了影响,早上沈岐去公司和他爸就是商量这事,名誉受损对一个上市公司,对生意人来说是多大的问题?尽管这事并不发生在公司内部和产业上,家庭纠葛也是一个公司老总需得维护的脸面。 沈斐元教子无方,沈家二公子脚踏两条船,背信弃义,这事板上钉钉,他杨稚还能一口气说没了大家就信了? 沈岐道:“只要你愿意向媒体澄清,我自有办法。” 杨稚好奇:“我该怎么澄清有用呢?沈总,视频里的内容您看了没有?您的好弟弟当着众人的面搞激情呢,我一张嘴就说的清了?” “只需要你澄清你和沈厌没关系,这件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杨稚眼眸冷了下来,眼里的光飘散,换为了刀。 不愧是沈岐,他都没想到这个办法,这可能是唯一让沈厌从人口之中解脱的唯一方法,由他杨稚来承认,一切不过自导自演,是他诬陷沈厌,其实沈厌没做什么,是他在迫害沈厌。 多么犀利的方式啊,他就算智商有问题,也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后果吧? 他搞了沈家这么大一出,他要是去这么澄清,这沈岐不得反将一军,把他搞死在媒体上? 就算沈岐不会,这事他也讨不着好,口水将会喷向他,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他杨稚得有多弱智才会做? “沈总就是沈总,真会谋算,”杨稚道:“你说我图什么呀?我要是做了,能得什么好?” 干受这场委屈吗?想多了。 沈岐道:“我让沈厌来跟你道歉,行吗?” “不行,”杨稚快速的反驳,“你现在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弟弟,我怕我刚喝下去的咖啡会吐出来。” 那样恶心。 哪有什么事都是道歉可以解决的?怎么,他做这么多,就为了听一句沈厌的道歉?把沈厌想的在他心里是有多金贵啊,金贵的一句道歉就能获得原谅。 天底下好心人多的很,可他杨稚不是,他有仇必报,委屈这个词,他没体会过,他的家庭也不会让他去体会。 他就是要一个公平公正,他受的,沈厌逃的了?双倍回击过去怎么样? 杨稚讽刺的勾唇。 “那你想要什么?”沈岐又问,他拿不准杨稚,不了解对方,这个出身同样优良的世家公子,他缺什么沈岐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缺什么一样。 这就是精神物质都满足的人,很难攻克,很难拿捏。 他不容易被拿捏,他同样也拿捏不了官三代的杨稚。 他调查了他,他知道杨稚的父亲是什么角了,更惊奇的还在后面,杨稚爷爷比杨朝良还让人提起来色变。 一点儿都看不出,从杨稚身上,看不出他的出身惊人,是对方藏的太好,是对方过于低调,不露一点儿蛛丝马迹,叫人小瞧了。 想要什么?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杨稚沉默良久道:“不知道呢,我自己也不知道缺什么。” 沈岐不跟他兜圈子了,他看出来了,对方不愿意松口,更不愿意罢手,“杨稚,做人留一线,物极必反。” 杨稚道:“那让它反啊,留一线是给自己留退路,可我实在想不到,我日后还有什么能和你们沈家挂关系。” 留退路?他没想过,更不需要。 所以他不拥有罢手的理由。 沈岐看透了他,求和不行,他只能来硬的,笑眯眯的说:“那行吧,那我使的招,希望你也架得住。” 杨稚抬眸瞧他。 沈岐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向杨稚这边微微倾斜下来,“老实告诉你,我是来求和的,更想替沈厌向你先道个歉,希望你能不记恨他,但是抱歉,如果你一定要做这么绝,我也不怕接招,杨稚,你这次手段成功了,沈家受了波动,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撼动沈家的地位,那么我告诉你,你还是不够成熟。” “在我们生意场上,失败是常态,东山再起是本事,可有种人,他就是屹立不倒,人言可畏,但如果区区几句言辞就可以摧毁一座高塔,只能说明这塔本身便不牢固,屹立不倒的,永远都是坚不可摧,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沈岐那张和沈厌几分相似的脸低下来,他是个着西装的正面人物形象,他低沉的嗓音却又改变了这样的形象,他道:“因为基层过于牢固,想要彻底摧毁,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句句不是威胁,句句藏刀,杨稚盯着那张脸,那张和沈厌高度重合的脸,在此刻让他无比厌恶。 他激起了逆反心理。 是他想做的这么绝的吗?他只是正好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而已,沈斐元和沈岐,他一定会对上一个。 杨稚仰着头,舌尖滑过唇腔,他笑了,“大哥,你要对我下手了吗?” 他该了称呼,软了声音,却戾了态度。 沈岐紧盯着他,不放过他唇角那抹笑意。 杨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暧昧道:“大哥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关于什么吗?” 沈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稚玩转著录音笔,他按下了播放键,清晰的对话内容便在沈岐耳朵边展开,那是被处理过的声音,以至于听起来十分怪异,可沈岐一下辨别了出来。 “叶胥。”他抬起的眸子,冷若寒霜,似能吃人。 杨稚笑道:“大哥果然很爱大嫂啊,声音处理成这样,大哥也能一下辨认得出来。” 真不愧是一对。 “你打了叶胥的主意……” “不然我怎么得知自己被耍了的真相呢?”杨稚振振有词,“大哥在怪我算计了大嫂,大哥疼爱大嫂,就是大嫂被算计一下都要露出这幅吃人的样子,那大哥怎么不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呢?我被耍的这么惨,我又说什么了呀?倒是大哥还在一直咄咄逼人,话里话外藏刀相对,都没人疼爱着我,像大哥关心大嫂那样关心着我,我多可怜啊,对不对大哥?” 杨稚得寸进尺,他一贯如此,再没了那副软绵绵的样子,他突然利了神色,掷地有声:“不要拿任何东西来压我,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不仅让沈厌翻不了身,我还要他一辈子身败名裂,你听清楚了沈岐,你弟弟惹了我,他如果能全身而退,算我杨稚无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 稚哥在线反击。 第78章 沈岐面部肌肉抽动了下。 他没想到杨稚还留有后招。 沈厌对不起杨稚这一事先是搞臭了名声,如果录音笔里的对话公布出去,沈厌和纪泽阳这一段不能见人的互相背叛的纠葛更是会把他推向舆论的顶峰,严重者,沈厌这辈子都得被人讨着骂。 指着脊梁骨骂。 这有关沈厌的一生,都握在杨稚手里了。 公众人物不好当,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有软肋,脏一辈子名声是要命的事。 沈岐攥紧了拳头,绷紧了神经,眼神恨不得将杨稚吞噬。 算计叶胥,他可真有胆子。 一干净帅气的小男生,偏就做的了他都做不来的狠事。 沈厌估计是没想到吧,要知道这杨稚是这么狠一人,他能敢得罪他? 沈岐看着杨稚那张脸,他还曾和叶胥探讨过,说着杨稚的好话,说一说他以后进了沈家会是什么样,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样针锋的一天。 杨稚站起来,表情淡漠了下来,不再有装的成分,这是他此刻真实情绪的表露,“沈岐,我知道我玩不过你,我爸一正经人百分百也敌不过你的手段,我打听过你,十分的敬佩,以至于我不得不留下后手,你是个好哥哥,我不是个好恋人,你做你的好哥哥,我做我分手后的烂人,我就是要沈厌睡不好觉,他必须得为自己做错的事偿还一些什么。” “你想帮他没错,作为家人,我理解你,但是沈总,我还是想叮嘱你一声,你的弟弟有问题,他行事偏激,思维混乱,自尊心过盛,独断专横,明知有些事不是纪泽阳的错仍然要抓着对方惩罚,他把自己想的太过强大,他可以随意毁坏别人的婚礼,囚禁他人,他明知沈斐元在他和纪泽阳的感情里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还是要跟他父亲对抗,他不会从自身找错误,他将对纪泽阳的爱而不得归结于你父亲,他在和纪泽阳的这段感情里是病态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他不改掉这些病态的想法,他和纪泽阳不会长久,他们会重蹈覆辙,你信吗?” 杨稚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击沈岐的心坎,他从没想过和沈厌待这么短时间的杨稚可以看透这些,仅仅是从叶胥口中得知沈厌和纪泽阳的过往便将他这些年从沈厌身上看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剖析了出来,这个人在感情上格外的敏感机警,非常有魅力,他得承认。 对杨稚的偏见烟消云散,他本也对他没有什么偏见,不过是敌对立场罢了,沈岐此刻盯着这个人,倒没有想到杨稚会向他吐露这么一番话,他被打的措手不及。 因为这就是沈岐和他爸这些年担心的事,沈厌一碰到纪泽阳,就神经质,病态,思想不正,这是有问题的,所以他才不同意纪泽阳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不适合,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沈厌偏执,叫杨稚说对了。 “你一点都不好奇,是因为你也发现了吧?”杨稚道:“你亲爱的弟弟,根本就不正常。” 他发现了又能怎样?沈厌只不过是缺少太多的关爱,妈是因为生了他难产死的,沈厌一直不能直视这个问题,加上爸给他起名字取用一个“厌”字,你说他这些年会是什么感受?他只能觉得是他爸不喜欢他,尽管沈岐向他解释过厌还有第二层含义,也比不了他的自我猜疑,他拼命的努力学习,努力的交际,要他爸承认自己,沈岐都看在眼里。 沈厌是优秀的,在其他任何事情上,可是不是也因为这样迫切的想要证明,反而适得其反。 他和纪泽阳是孽缘,由于他爸插手了这件事导致沈厌更加确信他爸是不喜欢他的,这些年闹得那么厉害,任人怎么劝说也没缓和过关系,沈厌接受不了别人的抛弃,尤其在那么热烈喜欢纪泽阳的时刻,突然来个人告诉他,纪泽阳被送走了,告诉他,纪泽阳抛弃他了,告诉他,纪泽阳要结婚了。 “其实我有一个事特别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纪泽阳出事了呢?”杨稚主动问,带了点硝烟的意味,“总不会是突然发现的吧?” 他让周韶帮忙联系过纪泽阳,周韶的原话是沈厌看的太紧,不可能有机会约纪泽阳,所以他才找沈厌把纪泽阳带出去的时候下手,沈厌囚禁纪泽阳,看的那么紧,所以纪泽阳是怎么能被沈岐和他爸送走的?在沈厌不知道的情况下。 沈岐垂下了眼睑,似乎不想让杨稚看出来什么,可瞒得住?杨稚的这股子机灵劲,让人无奈。 “我自己猜,如果错了,您再说,”杨稚道:“是纪泽阳主动联系你们的吧?” 沈岐偏头。 十有九成。 杨稚冷笑一声:“果不其然,原来他主动放弃的点在这啊,叫沈厌心心念念的把人抓了回来,估计就是看穿了这件事吧?” 沈岐没说话,杨稚精明的像鬼,那么不真实。 “相互背叛,相互喜欢,相互折磨,相互算计,”杨稚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就这还能重新开始,这一对,我实在是看不懂。” 杨稚揣起了录音笔,绕过了桌子,走到沈岐旁边,“沈总,好好看着,我怕还没轮到我,你那好弟弟又要出幺蛾子了。” 杨稚低声:“他们俩,实在太神了。” 杨稚操着衣服口袋,迈步向外面走了。 沈岐轻声道:“那个录音笔……” 杨稚站住,这时候还知道为弟弟着想呢,杨稚惊叹沈岐的理智,他道:“看我心情。” 没说放过,没说追究,录音笔怎么处理,全凭心情。 这是有波动的可能。 叫人越发不安。 沈岐手撑着头,烦躁的推开了咖啡杯,他相貌好,倒惹得做服务员的姑娘们频频的打量。 杨稚出了门,眸子敛了下来。 外面的太阳光太烈,手里的录音笔也觉得热,心焦躁着,人沉闷着,没什么精气神,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可能……需要借助下外界的力量。 杨稚打了电话出去。 周末这天晚上过去,他希望这些事,就算暂且的翻篇了。 余俊带了媳妇来,媳妇带了姐妹来,崔臣把了个新妹子,这下也带来了,男人女人各一台戏,分开来坐,他们约在董飞上班的那家酒吧,几个臭男人指名道姓要董飞来服侍,董飞没个服务员的态度,骂骂咧咧的,提着酒嚷:“妈的,又上我这儿来野。” 杨稚和崔臣哈哈大笑,坐在沙发上脚蹬着桌子,抽烟调侃他,没办法,上班时间,董飞能咋办? 杨稚装大爷的说:“快点的飞,你给我服侍好了,我给你小费。” “你要不要脸姓杨的!人他妈都招娘们陪,你招我,你是不是搞基搞的他妈看上我了?”董飞当着人面吼,包厢里还有女生呢,他也不给杨稚留面子。 杨稚也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态度,给他踹哪儿躺哪儿,他蹬鼻子上脸,“你妈的我就看上你了咋了吧!你给我快点儿的,别墨迹。” 董飞咬牙切齿的给他上着酒,杨稚也是贱,还真给他掏小费,大爷的说:“拿着,爷赏你的。” 董飞骂他:“滚蛋。” 口嫌体正直,还是把钱揣腰包了,对不起谁也别对不起钱啊。 就算他不收,杨稚这大手大脚的也是便宜别人,他干嘛那么傻叉呢? “臭不要脸。”杨稚看他揣钱。 董飞贱兮兮的说:“你能咋地。” 他们拼桌打牌,好家伙,又是杨稚表演输钱节目的时刻,这下没董飞,丁铎余俊崔臣和杨稚,他四个组起来了,他们不愿意斗地主,杨稚这逼什么都不会,就会斗地主,其他三个人又想坑他钱,只能顺着斗地主了。 女孩们在那一边坐,唠着嗑,看这边有牌局也走过来围着看了,刘怡在自己对象跟前指挥,崔臣那也有新钓的妹子,丁铎不孬,也混了女孩去围观。 杨稚瞅着他们,心里埋汰,卧槽这阵仗他从来没见过,竟然没人观看他,他杨大渣男什么时候落这么个下场了? 正当杨稚怀疑自己渣男地位不保的时候,竟有女孩有眼光的出声了,“我来看看稚哥的牌。” 杨稚那不要脸的劲,殷勤的给人腾位置,让人坐,他牌技不行,叫人妹子打,他看着,说输钱算他的,赢钱算人妹子的,这话引得全场唏嘘。 崔臣道:“自己干不过找人代替,要不要脸你?” “你管我。”杨稚嗔他。 “懒得管你,”崔臣摸起自己的牌了,丢牌道:“对七。” 杨稚就趁这时候参谋起牌来了,他那本性,一言难尽。 牌只要不在他杨稚手里,大多是不会输的太惨,女孩虽然没赢,但也没输,丁铎惨了,扔钱扔的厉害,他不服,要接着干。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第二局女孩输了,杨稚砸钱,败家小能手对这样的场面稳如老狗,丝毫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跟他自己打比起来,人小女生已经很不错了。 再开牌,杨稚没拿,继续做参谋。 一开始津津乐道,指挥着牌,后来就慢慢的不说话了,杨稚盯着女孩手里的牌,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 他开小差了。 女孩没发现,出牌时还要经过杨稚的同意,她回头说:“稚哥,我出这个了?” 替别人玩的牌,希望别人也有参与感,这是女孩子的细心。 杨稚没搭理,倒不是他给脸色,他只是没听见。 “稚哥?”女孩又叫了他一声。 杨稚顿了一下,元神归位,应了声说:“怎么了?” 女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又重复一遍。 杨稚点头说随意。 女孩便遵从自己的想法出牌了。 杨稚偏头过去,没盯牌,是口袋里那支录音笔,又热又烫,棘手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身败名裂吗?当发泄过后,当他静下来之后,怒气值降为零点,他便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了。 曾经好过的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很是讽刺的事情。 分手从来没有和平一说,不过是受伤害的不是你罢了。 他们之间更是与和平搭不上边,他们俩才是最侮辱爱情的吧。 纪泽阳,真的那么好吗? 手机响了,杨稚出门去接,没有打扰打牌的大家,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到外面的走廊里就抽了烟出来,他最近瘾大,控制不住,边接电话边抽烟,第一声是沉沉的“喂。” 对方轻笑了一声,声音是那么柔和,那么熟悉,叫杨稚眉头一挑。 那人道:“干嘛呢?” 杨稚拿掉了烟,认真了点:“你是?” 他不太确定。 可这个声音,他怎么会陌生? “分别太久了吗?稚不记得我了。”那人道:“我是闻淮。” 杨稚拿掉了手机,瞄了眼界面,这不是闻淮的号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给他来电? “闻哥?” 闻淮低声应道:“嗯,我这两天刚回来,想约你出来见一面。” 杨稚试探的问道:“什么事?” 闻淮道:“没事就不能联系你了啊?咱们分别这么久,还有没说开的事,我给你一个答案。” 杨稚捻掉了烟,他们之间,稀里糊涂结束的感情,是需要一个合格的理由,杨稚曾经那样执着的理由,可如今话到了嘴边,只是一句:“不重要了。” 闻淮并未死心,他只是沉默了下道:“稚,出来见一面吧,我知道,也许你恨我。” 第79章 恨?没有了。 他甚至连恨闻淮都做不到,就像生气只能闷在心里,质疑自己不是喜欢他还要生他的气?他从没和闻淮吵过架,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永远和睦,杨稚也有生过气,只是未曾表露出来,他生的是自己的气,在和闻淮那段感情里,他都做不到去怨恨他什么。 挂了电话,杨稚站起来,他没有回刚才那个包厢,他另开了一个,空间里只有他自己。 他觉得有些累。 牌局已经过去了三把,杨稚还没有回来,刘怡问了下,大伙才注意,崔臣四处看看,最后站起来说去找找看,叫其他朋友顶上了自己位置的空缺,他抬步出去。 走廊里没人,但崔臣还是找到了杨稚,他就在隔壁的包厢里,空荡荡的,昏暗的,在那沙发上躺着。 他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杨稚仰躺在沙发上,旁边是几瓶酒,他自己又重新开的几瓶,自己在没人的包厢里买醉。 像个醉生梦死的瘾君子。 崔臣方才就发现了,杨稚有心事,其实不难联想,从发现被背叛那天开始,他们就庆祝着参与这场反击,谁都没见过杨稚脸上有任何的不悦,却像是打了鸡血那么来劲的施行回击,可是仔细想来,他到底是跟沈厌好过的,认真的,崔臣没见过杨稚和谁在一起那么如沐春风的样子,他家教那么严格,身体都交出去了,足以证明他和沈厌多少是有感情的,虽然短,虽然被对方背叛着。 但是一点儿不伤心,才是反常吧。 这些天没见到,是他们自己忽略了,杨稚那么一个好面子的人,一点儿苦头不能吃的人,给他们的印象就是永远鲜活的,跳跃的,不可能顾影自怜,就是和闻淮结束的时候也是大发雷霆,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儿负面情绪的,除非是真的没有动过心,真的对沈厌毫无感觉。 可他骗得了别人,骗得过一条裤子穿大的崔臣吗? 崔臣单手操着裤口袋过来,拎起沙发边滚落的酒瓶子,他戳穿道:“不演了?” 杨稚听到了人进门的动静,只不过懒得去看,听声音才应:“我演什么了?”莫名其妙。 崔臣看他那样,勾唇笑一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跟女孩在一块也能出神,钓妹子是他最拿手充满热情的时刻,他还能在这时候分心,问他演什么了,崔臣只想回给他一个白眼。 “你如果觉得不解气,咱们还能再整,但你要是后悔,那抱歉,挽回不了。” “我后什么悔呀,操。”杨稚觉得可笑。 崔臣道:“你不觉得后悔行啊,最好说到做到,别惦记着人家,人现在身边可有良人。” “我操,你他妈是跟他一头的吧?”杨稚被气笑了,“我是他娘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 “不是吗?”崔臣无情打破,“你不是在闻主席身上吊了许多年吗?” “你大爷,”杨稚此刻烦死了知道他黑历史的人,“你专门来气我的?谢谢有被冒犯。” 崔臣哈哈笑,把他脚边的酒瓶子踢一边去,靠在沙发上认真了起来,“稚,说真的,他真配不上你。” 杨稚没说话,包厢里只有滚落的酒瓶子的声音。 “我其实特怕,你他妈栽他身上了,闻淮一次,沈厌一次,我觉得差不多了,你也到头了。” “你咒我?” “不是,”崔臣说:“我是觉得老天在教训你呢,看你渣过太多人,想弄一人来惩罚你。” “那干嘛弄我两次啊。”杨稚被迫营业的笑着。 这样的捉弄,一次不就够了吗? 总把人想的那么无敌,像是每一场都经得住考验。 崔臣给不出回答,保持沉默,他只是想陪一陪哥们,不是来安慰他的,他自己不调节好自己,安慰有个屁用。 杨稚突然道:“闻淮回来了。” 崔臣蹙眉,“什么?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来电话了,约我明天见面。” “干什么?” “不知道。”杨稚没兴趣的说。 崔臣只能自己乱想了,他看看杨稚,表现的没什么惊奇,他不太放心,还是问了下:“你怎么想?” 他担心旧情复燃,他觉得杨稚跟闻淮很不合适,即使沈厌背叛过他,崔臣也觉得沈厌更适合杨稚,只是单纯意义上的适合,不提其他的前提。 他太不喜欢把自己位置和闻淮弄的不平衡的杨稚了,杨稚输太惨,在闻淮的事上。 “没怎么想,聚个会而已。”杨稚把这当做相识之人的一个久别重逢小聚会。 是这样的,人一旦不爱的时候,对什么都是淡然的,那些美好的伤痛的,也可以拿出来说了,没什么,两个人发生过的事,能平静的道出来,大抵是到了真的不在乎的境界了。 他经历过沈厌了,在闻淮之后对别人动过心了,只记得曾经热烈的喜欢过闻淮,却不记得那是怎样的感觉,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了,因为他是,喜欢上别人的人了。 崔臣保持着沉默。 - 第二天杨稚和闻淮见面了,在一家餐厅里,约了一起吃饭,二人都是空腹来的,随和的心态蛮好,杨稚晚了点到,不是他怠慢闻淮,是闻淮实属过来的太早。 杨稚见到他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闻淮头发剪短了,刘海向后梳,闻淮是温柔的人,这样的发型使他看起来成熟冷漠了一点,气质上有了点变化,到底是经历过社会的人,不再是被校园保护着的学子,身上还是有魅力的,但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爱穿定制的校服,白衬衫加工整的长裤那种,那时候还是有刘海的,面庞看起来和善,这时候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善良,多了份不曾见的锋利气息。 闻淮站起来,杨稚没有变,依然是他印象中那个让人觉得舒服的长相。 杨稚今天还是套着长袖,好似天再热,他都不会穿短袖出现。 闻淮主动招呼他,对他一笑,看着他的衣服说:“老样子,还是不喜欢穿短袖啊。” 杨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应道:“嗯,不喜欢。” 其实杨稚身体很好看的,但他总不满意,闻淮记得他说自己喜欢男人味一点。 “什么时候回来的?”杨稚坐下了。 “前天才落地。”闻淮说。 “不忙了?”杨稚问。 “最近不怎么忙,新研发的App上市了,我们空了下来。”闻淮道。 杨稚点点头,表示了解。 闻淮把菜单给他,“你点吧,我请你吃个饭。” 杨稚笑了声,接了过来,“大老板请吃饭了,我不能驳面子,那我就随意了。” 杨稚不缺钱,只不过请他是闻淮的心意。 闻淮坐在对面看他,中午的这个点餐厅里人是多的,学生少,上班工作的白领比较多,闻淮现在也是和上班族一样的人了,回来这一趟其实是想回学校看看,但跟杨稚也有点关系。 他听说杨稚有了新恋情,前几天分手了,还闹了很大的动静,当大家都议论着这杨朝良儿子是谁的时候,闻淮已经不能相信杨稚是这场事件的主角。 是由他发起来的,他不认得沈厌,但他知道杨稚家有背景,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杨父插手了,闻淮更是满脑袋疑问,他不觉得杨稚是睚眦必报的人,他是从自身判断的,从杨稚和他结束恋情的反应上判断的,可他曾经是杨稚的偏爱,判断的怎么准呢? 更何况,他也并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杨稚。 他挺好奇,可又觉得问出来不知道站在怎样的立场,闻淮只能小心翼翼的说:“稚,你分手了?” 你分手了,说明我知道你谈了新的男朋友,并且结束了,过程没有问是怎样结束的,听起来也没任何的歧义和其他不该有的情绪。 杨稚微微顿了一下,没想到闻淮消息挺灵通的,可这有什么好奇?他和沈厌闹这么大,不知道也得知道了啊,他点头说:“嗯,分了。” 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有带其他情绪在里面,那是不该表现给外人的任何情绪,他跟闻淮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只不过是曾经好过的恋人,曾经这个词很美,是回不去的时光。 杨稚点的差不多了,合上菜单,招呼了服务员,交代几声,整个过程闻淮只是看着,他觉得杨稚对他淡漠了太多。 但他不会怪罪,也没什么资格怪罪,杨稚一直是个合格的前任。 前任。 “你怎么样,应该和男朋友过的挺不错吧?”杨稚和睦的问,不知道能聊些什么,客套而尴尬。 闻淮则一愣,以为杨稚说错了人,“你说谁?” 什么男朋友? 杨稚平视闻淮,提起这个话题他心里是膈应的,毕竟他质疑过闻淮。 “没什么。”他不想问了。 闻淮却并没有不想继续的意思,相反,他来劲了,“你刚刚说,我男朋友?我?” 他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脸色。 杨稚双手放在桌子上,乖巧的样子,看起来也是随意的反应,像聊家常,“是啊。” 闻淮笑了一声:“什么?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男朋友?” 杨稚转回头,错愕的看着他。 闻淮道:“你听谁说的?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我工作这么忙,一时半会上哪顾着找对象去?” 杨稚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啊?闻淮是单身?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了稚,我跟你说说吧,既然你都提起来这事了,我也想跟你说说我们俩的问题,”闻淮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不是一直问我当初为什么跟你结束吗?” 杨稚不知道在想什么,表现的很吃惊。 闻淮忽略了这份吃惊,自顾自道:“我老实交代了吧,真的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不爱了,恰恰相反,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杨稚抬眸。 闻淮垂眸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稚,你其实特好真的,我跟你结束,实在是自尊心作祟,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张扬跋扈的,却也让我觉得意气风发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你特别有好感,我总觉得你身上的张扬气是稀罕的,让我觉得迷人的,我大概是喜欢你了,所以酒吧那次我才没拒绝,你觉得是你在追我,其实我也早关注到你了。” “可是你没做过同性恋,没有谈过男朋友,你也没什么…同性恋的圈子,和我不一样,我觉得你干净又率真,对什么事都迷迷茫茫的,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我身边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你的存在,大家都觉得你非常好看,经常跟我说,这样的人不好驾驭,其实我觉得他们的言外之意是我配不上你。” 不过也不免是他自己多想了,闻淮是自尊心蛮强的人,什么事都要求做到最好,才有如今的成就。 “你对我表现的太热情了,我心里知道你是喜欢我,在压抑自己,克制自己,你跟我在一起后就收敛了很多,身上的野性也消失了,我一直觉得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这么辛苦,在这段恋情里你付出太多,让我压抑,我不忍心看见你因为我忘却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你会抽烟,但没在我面前抽过,你不会做饭,却为我学了一手好菜,你以前身边围绕很多的追求者,和我在一起后,连和女生说话都要寻求我的意见……” 闻淮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看见的杨稚。” 这也不是真正的杨稚,可他甘愿这样,正是因为甘愿,闻淮心里作祟的越来越厉害。 正因为对方付出的太多,太沉重,他反而释怀不了了。 “你付出太多东西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我当时刚毕业,要外出很远的地方,我们要异地恋,但我知道,只要我们没断,你还会一直克制自己,甚至相信你一定会不远千里的来看我,你好的过分,好的让我自卑,让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你。” “当时我朋友问我,如果杨稚不愿意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是不是会留下来,可我却犹豫了,我犹豫之后的答案是不会,我不愿意为了任何事放弃工作,正因为我是这样想,我就觉得更加愧疚,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一定会答应放弃,因为你就是,太忠于我了,而我是那么无情。” “朋友一句话敲醒了我,他说他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你,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听过这句话,我就再也没法安心了,我陷入了自我怀疑,怀疑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杨稚紧盯着闻淮,他说的这些事,他一点儿都不知道,但唯一认同的是,他真的就是那样喜欢闻淮的,一年多,认真的,热烈的,忠心的喜欢着。 以至于他从来没考虑过,闻淮是不是喜欢他的。 “我曾经问过你的稚,你记得吗?我问你,我们以后在哪里安家,你说我在哪里,你就会跟我去哪里,天涯海角,”他不觉得那是情话,那就是杨稚,为了他什么都可以的杨稚,“而我却连一个最基本的考验都没通过,和你比起来,我实在享受太多了,那让我觉得是负担。”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享受的人,我喜欢拼命的打拼,拼命的工作,可你太捧着我了,我做不到和你对等的喜欢,我也就不想再拖累你,我发现自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这样的我,迟早会伤了你,不如在离开的时候结束,离开后我们都静静的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对方,希望你去想一想,你到底想过回自己的生活,还是继续和我在一起做这样的付出,希望我自己想一想,我是否真的喜欢你,我能不能做到为了工作放弃你也不觉得后悔。” 在毕业那段时间里,这是最好的方式,他要和杨稚组成一个家,在那个家到来之前,他们都得仔细的想一想,能不能为了对方压抑自己,一个满怀热情的付出,一个只想要拼搏工作,他们适合组成家庭吗?需要认真的想,冷静的想。 “所以你的答案呢?”杨稚问他,眉眼依稀是闻淮记忆里的模样,杨稚成熟了,并非是他之前幼稚,而是说他在跟他相处的这段感情里成熟了,不再是热切的看着他,好像什么都可以顺他的意。 闻淮握紧了下手,抬头对上杨稚的眉眼,“我回来了,这就是答案。” 听到这句话,杨稚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下眼睛,看了眼自己的手面,他懂了闻淮的意思,他从前没有觉得自己做这些会让自己劳累,他乐意付出,但是不是付出的过分了,才让闻淮觉得不舒服了呢?配不上,有什么配不上的啊,这个世界上哪有配不配得上一说,喜欢这个感觉,一旦来了,就没有配不配的问题了,你只怕自己付出的还不够。 原来付出也会给人造成一定的压力,杨稚现在有些拿不准了,他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那他应该保持什么样呢?跟闻淮在一起,不要太在意他的看法吗?做不到啊,那么喜欢,那么在意。 杨稚重重的吸一口气,他偏头望向外面,看见街上的情侣,他明白了,是自己付出的尺度没有把握好,怎么才是对的?想不明白,是真的做成不在意,不联系,才是看重吗? 从每天晚上互相倾述,到后来沈厌连他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付出的尺度超标,可那个标准又在哪里?他实在乱了,不知道恋爱到底该怎么谈,他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 他呼出一口气,沉重的说:“换个话题吧。” 他不想要聊和恋爱有关的话题,那只会让他陷入自我否定。 他不喜欢这样的否定,这样的消极。 “我们……”闻淮纠结道:“算了,抱歉。” 他说对不起,是因为杨稚拒绝了,杨稚拒绝了,他们之间的重新开始。 他知道,杨稚听明白了他的话,而他不愿意深入,并且要求换掉话题,则是委婉拒绝的表现。 甚至此刻闻淮看到他的样子,看到他眼里少掉的那份殷勤与热切,他曾觉得这才应该是杨稚和他相处的正常方式,而当此刻体验到了才明白,那叫不喜欢。 不喜欢,就自然不会让人感觉到负担了。 因为他,不会再对你付出了。 闻淮收紧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去攻击闻哥,我个人认为并不是一定要为了爱的人放弃自己的工作才能证明他是爱的,事业不比爱情低贱,努力拼搏是好的事情,这里这么写只是为了表达闻哥的纠结而已,还有确实,他是不够爱稚哥的,权衡利弊后才放手的,也的确是不想耽误自己,也不想耽误稚哥,闻哥的人设就是有思想,积极上进的那种人,他要求复合纯属自身原因,不用猜测会是沈家的招数啦,闻哥和沈家没有什么关系哦。 第80章 艳阳天,城市里树少,遮阳只能靠建筑,精致的女孩子们打了伞,鸣笛声太躁,日头正盛,浑身乏力的只想泡在水里。 想偷懒,想让脑袋放松,想停止一切的思考,想做个活死人。 太累了,身心俱疲。 打车回家,杨稚显得没那么精神,他到屋里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后院的狗很久没有看,热的不行了,趴在窝里不出来,杨稚以往太热的天会把狗牵屋里吹空调,现在任凭狗叫,他都无动于衷。 听见了屋子里爸妈在说话,杨稚只是要上楼,他乏,天热就是这样吧,只是想睡一觉,一切等醒来再说。 然而爸妈并没有放过他。 他妈前天已经知道了他和沈厌发生的事,瞒不住,都上头条了,他爸也全盘托出了,现在动静闹了过去,家里恢复到了以往的日常,对沈厌的怨恨没消散,却也没人再提。 杨父听见客厅里的动静,赶他出来杨稚都登上了楼梯,杨父叫住他,跟他说赵泽的事,杨稚才知道赵泽忙完了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但只是听完了他高考两家人都跟着期待,这样的目光杨稚是不可能享受得到的,这是赵泽自己的本事,他羡慕不来。 杨父上次让他去看看赵泽他不愿意,这次说他就同意了,杨稚答应的爽快,但杨父还是看得出来,他没什么兴趣。 杨稚只是累了,不想跟他爸过多的说话,他想睡觉,所以只是嗯了一声便上楼了,什么话都不想问。 甚至也忘记了,他该避着赵泽的。 他回房间去,关上了门,真的睡起来了。 杨父回头看杨母,杨母见杨稚没精气神的样子,甚至怀疑他听到没有。 “他跟小泽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杨父问。 “没有吧。”杨母说。 杨父看看楼梯的方向,有没有还真说不准,只不过是两小子小时候玩的挺好的,长大了就有些隔阂,也没什么原因的。 睡一觉就好了,杨稚那没精神的样子,他躺在床上酣睡,他发誓他从来没这么嗜睡过。 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老妈进来看他,免不了一顿关心,杨稚跟她说没事,就是困了,他知道,他妈铁定要想他是因为沈厌。 “你跟小泽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他妈问:“我看你对他不是很热情。” 杨稚靠床上像病人,“没有。” 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 “你俩小时候玩的挺好的呀,三天两头要去你大姨家,怎么长大都不来往了。” “没那个必要了吧,都有自己的事。”杨稚敷衍。 杨母道:“其实这次不该叫你去的,只是我跟你爸前不久才从赵家回来,你还逃了你姨夫的生日,想趁着小泽高考完这段时间你去赔个礼,一并关心一下,能理解吗?” “知道。”上次他爸提的时候杨稚心情不好,回绝的干脆果断的,指定让他妈担心了,他妈和他大姨相依为命过来的,就希望两个孩子能近点,能亲,杨稚回绝去看赵泽的反应一定伤他妈的心了,他也是,这么大了因为点情绪就犯傻,杨稚这次答应了下来,也是希望他爸妈别多想。 他爸就算了,主要是他妈,他太在乎这个吃了不少苦的女人了。 杨母果然开心了,欣慰的笑笑,“稳稳最懂事了。” 是安慰,是她做母亲的心疼。 被伤怕了,不止杨稚,杨母也是一样。 杨稚是次日去的,从所在地到新水市远,他自己开车,音乐也没有放,像是执行一场任务而已,他带了礼,是他妈准备的,送给赵泽的礼。 就好像大家都知道,赵泽一定会考上很好的大学。 杨稚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到新水市,他对这儿陌生,仔细翻看导航,他去过赵家,知道在哪,但他翻导航是因为想去放松放松,他来到了一个新环境,他想四处走走看看,正好还没吃饭,杨稚把车停了,拿着手机推门下去。 他到这已经晚了,天暗了下来,他还是不选择继续前行,他知道离赵家不远了,只不过还不想去面对那些客套的对话,也不想太快的见到赵泽。 他点了冷饮,在餐厅等候,他并不想去和赵家人一块儿用餐,虽然知道那是逃不掉的,但只要想起赵家势利眼的大少爷,他就烦得慌。 比烦赵泽还烦。 天不遂人愿,他吃了晚餐出门的时候,周遭闹了动静出来,就在他车子附近,一群人在打架。 人多欺少的场子,被打的大概落单了,叫几个人逮着正着,往死里揍。 杨稚不由得看了一会。 那被人掼到车身上打的受害者嘴里脏话不断,不知道看眼色的家伙,活该挨打。 “赵泽,我操|你妈!” 杨稚突然回神,手里的冷饮突然它就不香了。 赵泽?哪个赵泽?重名重姓吧? 杨稚站直了,找了个角度往里面看,但见人群里一穿着短袖的男生身高腿长的往那人迈了过去,还他妈真是……赵泽。 杨稚从来没见过赵泽打架,他就没见过赵泽有什么不良嗜好,而如今颠覆他三观的人正是他那个人人皆知的好表弟,赵泽拿烟往那人身上捅,恶劣的程度远超于打群架的杨稚。 星火烫的人当街惨叫。 “你妈!操啊——” 还骂,真找死。 杨稚现在可不同情他了,甚至想过去补两脚,要不是赵泽,他指定就这么上去了,他妈的敢骂他大姨,不找死吗? 几个人把那家伙给堵的,围观群众不停下来看,但时不时投视线过来,人就是喜欢看戏,却又对施暴的人有敬畏心里,混混虽然被鄙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上去惹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边走边看,如果杨稚不认识赵泽,会觉得这小子很酷,酷的残忍。 根本想象不到这施暴的男生会是德育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 赵泽这学霸做的有点意思,杨稚知道那是他的假面具,但还是觉得有趣。 他看的忘我,以至于人家都打完了,以至于赵泽回头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盯着地上躺的小男生呢。 他抬头,见赵泽正惊诧的望着他,杨稚换了下站姿,动作一下,也表示打招呼了。 赵泽和身边那几个人说了什么,就往他过来了。 他大概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杨稚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他,这样的他,也是真实的他。 “你怎么在这?”赵泽很久没见他了,有段时间了。 杨稚老实交代,“来庆祝你高考顺利。” 赵泽扯唇讽刺一笑,杨稚的嘴脸要多假有多假,估计是他那好小姨让他来的,就杨稚自己,能来看他?做梦。 他要是来,高考前就该来,拖到现在,怕是之前拒绝了吧。 管他怎么来的,他到底是来了不是吗? 赵泽犹记得上次的通话内容,眼里沉着锋利的光芒。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是吗?”赵泽在他面前,小子长得高,结实,毕竟是搞过体育的,他道:“哥良心发现了呀,来看我?” 小面具马上就带上了,杨稚都懒得和他掰扯,他无情戳穿道:“感谢你小姨吧,她疼你。” 杨稚转身就要走。 赵泽握住了他的手腕,捏紧了,杨稚回头看他,赵泽这眼神太痴了,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听对方说道:“谁疼我都不如哥疼我。” 赵泽勾唇道:“哥,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杨稚翻他白眼,要抽手回来,失败了,赵泽攥着他的手腕,紧紧的,不松开一点儿,杨稚拧眉,“干什么?” 两大男人牵什么手,膈应不膈应。 赵泽不觉得,他道:“怎么了?” “你拽我干嘛?”杨稚再抽了下手:“松开。” 越说他还越来劲了,赵泽把杨稚向自己拽回来一点儿,“我以前就喜欢牵哥的手,现在也是,我喜欢和哥发生一切的肢体接触。” 最后一句话简直让人恶寒,而且还是一点儿不脸红的说出来,赵泽又好看又正经一人,怎么就心思这么龌龊,正经点不行吗? 杨稚没骂他,只是道:“我恶心,你给我松开。” 他不松。 “操,”杨稚狠狠甩了一下,没甩开,狗日的,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攥吧,妈的。”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 谁让他自投罗网来着。 怪得了谁呀? 赵泽开心了,就攥着他,杨稚跟赵泽上了车,回赵家。 赵家他小时候就去过,不陌生,洋气的别墅,高调奢华,符合他们赵家人的气质。杨稚到的时候他大姨已经在等着了,大概是跟他妈通过电话了,杨稚进去,和他大姨说话,亲如一家。 赵泽在后面提着东西,好似他才是客人,他大姨问他和赵泽怎么一起回来的,杨稚说巧遇,可不巧?倒霉的要死。 只有他大姨出来接他,赵家其他人倒是没看见,杨稚也懒得看见,他本来就是来看他大姨的,除了她这赵家没人让他惦记着,杨稚和甄书亲,有说有笑的进了门。 赵泽跟在身后,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杨稚一点儿,贪恋的能盯穿了人,天色不早了,他该跟哥睡觉了。 第81章 晚上大姨招呼他吃饭,杨稚说吃过了,大姨不信,杨稚没办法,只能来了几口,吃饭的时候没看见他姨夫和赵泽那个哥,心情挺好。 他作势问一问:“姨夫呢?” 大姨说:“没回来呢。” 杨稚又问:“这么忙?” 大姨说:“他事情多,小硕刚开始做工作,你姨夫要帮衬着一点。” 杨稚点点头:“哦。” 大姨给他夹菜,杨稚真吃不了多少,说自己不要了,可大姨说他客套,杨稚无奈的看了眼旁边的赵泽,赵泽瞄他一眼,按着老妈的筷子帮杨稚求情,说他真吃过了,他作证。 大姨只好作罢。 “稳稳又谈了男朋友是不是?”没话说了,突然提了这个,杨稚看她大姨,大姨很认真,杨稚一口气憋喉咙里,上不来了。 旁边赵泽也是眸色一暗。 真是身边人人都在关心他的恋情,杨稚敷衍道:“嗯。” 完了补充一句,“分了。” 赵泽并不惊奇,怕是知道了。 他知道了杨稚一点儿都不好奇,常规操作,他整天犯浑盯着他的,他能怎么办? “分了怎么能闹这么大呢?”大姨不能理解,“真是网上说的那样吗?那人这么不可靠?” 大姨也接触网络啊…… 杨稚不是很想谈这个,可没办法,肯定得给解释啊,“是的。” 不想多说,不想提他。 跑这么远还要提他吗? 他跟姓沈的没关系了就不要再问他这些事了,他真懒得回应。 大姨关心他,又不了解内幕,只能感叹这人怎么这样等等的,杨稚听着,没心情吃饭了。 赵泽却用的越来越香。 晚饭过后,给杨稚开了客房,客房里也是应有尽有,不比主卧差,他带了两件衣服来,收拾好放在柜子里,门前赵泽盯着他收拾衣服,杨稚知道他在,不过是没理人,忙着自己的事。 “不开心了?”赵泽出声。 杨稚不回应。 “哥不开心,我就开心。”赵泽说。 杨稚回头剜了他一眼,骂他:“神经。” 赵泽充耳不闻,笑道:“犹记得,上次哥还意气风发的向我炫耀什么呢,最后闹得这么不欢而散,哥不觉得讽刺?” 杨稚不明白道:“我炫耀什么了?” 他不记得自己向赵泽炫耀过什么。 他讨厌炫耀的人,自己也讨厌炫耀。 赵泽道:“忘事真快,你不是跟他上床了吗?” 他说的这么直白,丝毫没有遮掩,杨稚却没觉得不舒服,他也这么直白的跟赵泽说过。 原来炫耀指的是这件事,那他真的理解错了,他说这件事,只是单纯为了让他不爽而已。 杨稚即使觉得讽刺,也不愿意赵泽得好,他道:“嗯,是啊,我就是跟他上床了,怎么了?” 碍你事?多管闲事。 赵泽眸色不善,声音低了几度,“爽吗?” 杨稚收拾完,坐在了床上,床垫软软的,他弹了一下,好生享受的说:“爽啊,要多爽有多爽,没经历过的小朋友是不会懂的。” 真是会气人,赵泽走进来关上了房门,握着门把手说:“被|操很爽?” 被|操。 他心尖上的人,被别人得逞了。 还是那样一副弃之如敝履的手段。 杨稚看他关门,心知道这货想干什么,他心情不是很好,在本来就不会取悦赵泽的基础上火上浇油,“怎么不爽?你想试试?” 赵泽甩了衣服说:“拿你试试。” 他向杨稚靠近,杨稚紧盯着他,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赵泽铁定是合格的床伴,单从相貌和这幅健硕的身材上来看,跟沈厌怪像的,只不过他知道,谁能有沈厌的床技出彩? 沈厌什么人啊,能当鸭的人。 赵泽靠近过来,单腿跪在杨稚身侧,杨稚在出神,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赵泽端他下巴,还没碰到他,杨稚便低声警告:“现在别惹我。” 赵泽停了下来,杨稚身上的低气压能冷死一个人。 他抬眸,望着赵泽的眼睛说:“想试,等我心情好了。” 他并没有拒绝。 赵泽笑了:“哥真愿意吗?” 杨稚无谓道:“为什么不愿意?” “哥不排斥我?” “排斥有用吗?”杨稚道:“我排斥你这些年了,你不是一样的不要脸?” 赵泽道:“是啊,我只想对哥做不要脸的事,是我想的吗?我喜欢哥,控制不住的。” 杨稚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床,仰着头一副冷漠的脸色,他殊不知他越是露出不稀罕他的样子,赵泽就越来劲,杨稚道:“赵泽,你都不介意我跟别人上床了?” 杨稚对自己的伴侣是不是完璧没有太看重,但他介意,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可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他只能接受现在这个迷乱的时代,身边多少人在耍他心里清楚,就是崔臣和丁铎都是个老手了,而他整天被人渣男渣男的叫,却也没和谈过的小女孩胡乱的发生过什么关系。 倒不是他清高自居,他也是一俗人,也有欲望,可他不是能胡来的人,他爸有一定知名度,他不想给他爸妈抹黑,而且他身为男人,他知道自己什么心思,忍一下其实就过去了,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才多。 可这些东西在沈厌面前全都被击溃,杨稚自己也找不到原因,为什么就能这么干脆的把身体交出去了? 沈厌处女情结严重,不能原谅纪泽阳,那他呢?如果他和别人发生了关系,沈厌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发疯?会不会…… 不会吧,他根本都不喜欢他,哪里会管他有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 杨稚想着想着就跑题了,他眸子暗了下来,有一丝悲凉。 顾影自怜不是他乐意做的事,他就是觉得……挺可笑的。 赵泽不知道他想什么呢,却是认真的,掐起了杨稚的下巴,沉声道:“我能怎么办?宰了他吗?不是你自己要跟别人发生关系的吗?我能怎么办?嗯?” 杨稚抬头望着他。 “我恨不得杀了你,真的,”听他讲这件事的时候,赵泽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哥,我对你守身如玉的,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够不着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和别人滚床单,你真是好残忍。” 赵泽像一个深宫怨妇,像一个永远得不到心爱人的悲凉之人,可现实不就是这样?他就是得不到他哥的注视,无论怎么做。 杨稚的下巴疼了,赵泽发狠劲,直到杨稚皱眉露出一点儿疼痛的神色,赵泽才用力的甩开他,站直,转身往外面走了。 其实赵泽没说错。 他一个接一个的跟别人滚床单,他早已经不值钱了,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别人嫌弃付出的太多,压的他喘不过气,对别人冷漠一点,把握好尺度,也依然走不长久。 他根本就不会谈恋爱。 杨稚躺下,烦躁的揪了下头发,翻个身,他趴在被子上,闭着眼听动静。 老妈来电话了,杨稚也是趴着接。 外面闹出了动静,是赵家的大少爷回来了,杨稚接着电话,走到了门口往外面看,赵硕正好看到他,两人隔空相望,谁也不服谁似的眼神,杨稚靠着门框打电话,看他大姨围着赵硕转。 “小硕晚饭吃了吗?”甄书给赵硕接衣服,对方还在盯杨稚,不回答她,皱着眉看一边的赵泽。 “什么时候来人的?”赵硕语气不善,他不待见杨稚,看得出来。 准确来说,他是不待见这一屋子的所有人。 甄书回头瞟了眼杨稚,和善的一笑:“刚来不久,来看看小泽的,你见过稳稳的……” “多大了还要人看?”赵硕对赵泽道:“三岁小孩?” 赵泽没应声,只是看着他。 甄书要给他拿衣服,赵硕不愿意,甩了下,怒气冲冲的,“滚。” 赵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妈,甄书被儿子掐的手臂疼,她知道赵泽在忍,立马握住了赵泽的手,对他轻微的摇头。 杨稚接电话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了,他马上就撂了电话,他知道赵硕不待见他大姨,老小就知道了,只是都他妈多少年了,这货还没长大? 他从房间前过来,望着他大姨,转头关爱智障的神色看着赵硕,“你有病?” 赵硕一世家公子,哪儿叫人真的骂过,当即急了眼,“你说什么?” 杨稚还想激进,赵泽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微微用力,让杨稚过不去,他低声道:“别惹事。” “什么别惹事,”杨稚一下甩开手,他一向是个暴脾气,“那他妈我妈你妈啊!” 要不是今天来,他都不知道这赵硕还他妈是那个逼样。 找死的样子。 “不是那么简单,”赵泽似乎有难言之隐,“哥,别插手。” 他大姨也过来说:“稳稳,大姨没事,快回去睡吧。” 他们都打着什么心思杨稚心里清楚,不想让他管,不想去惹赵家这个大少爷,可杨稚能坐视不理? 甄书又忙上前说:“小硕,别跟稳稳生气,他没有恶意的……” “没他妈的恶意,”赵硕不给人留脸,“操,千里迢迢的跑我家来咬人,谁他妈放进来的疯狗。” 杨稚当时就暴躁了,他就是小孩子心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操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砸过去。 赵泽拦住了他,按下了椅子,他眼里压着风暴,“忍忍吧。” “滚,”杨稚晃动下椅子,“你听到没有赵泽,我让你滚,你再敢拦我一下……” “哥,”赵泽紧紧攥着椅子,眼里是杨稚看不懂的情绪,“求你了,别惹事。” 要是今天没看见赵泽打架,他还真以为赵泽是只知道躲事的懦夫,他明白赵泽眼里的情绪是什么,那沉着一抹算计。 他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他爱跟赵泽玩,赵泽也黏他,可赵泽是甄书的儿子,跟赵硕同父异母,赵硕从来就是看他不顺眼,打小就爱欺负赵泽,这不是杨稚跟赵硕第一次起冲突了,他小时候去为了赵泽出气,跟赵硕打架,他打不过赵硕,赵硕比他大几岁,治他易如反掌,可杨稚那个野性,打不过也要扒他一层皮才行。 两个人谁都讨不着好。 他们俩可以说是见面必咬。 他就算了,不是一个屋檐下的,那赵泽呢? 他受气包的自己还没做够?小时候就被赵硕欺负,长大了还是被欺负,敢怒不敢言这些年,他那个姨夫有什么用?出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泽干什么?怕他吗?不懂得还手?不会自己给自己争取? 杨稚看够了赵硕这幅动不动看不起别人的德行。 但他更气赵泽,对着他胆子大的能包天,对赵硕就怂了?什么玩意儿。 杨稚气闷,他大姨和赵泽都拦着不让动手,他没办法,丢了椅子回房间了。 这个小插曲暂且过去。 杨稚在房间里坐着,赵泽给他送了热牛奶,进来的时候看见他闷闷的,他递给他,杨稚不接,抬头鄙视他。 赵泽看他那样,轻笑一声:“拿着啊。” 杨稚偏头,想他拦着自己就烦,自己妈都不知道护着等谁护? “滚,没心情。” 赵泽收回来了,“哦。” 杨稚抬头见他走向了桌柜,他把奶放在了上面。 杨稚好奇,这货一点儿都不生气? “你有种没种?”杨稚骂他。 赵泽玩着柜子上的摆件,不回头应他:“什么叫有种?” “他打了你妈。”那样的举动在杨稚眼里和动手没区别。 “嗯,那我再打他一下,然后就扯平了,哥觉得是这样?” “不然呢?惯着他?” “哥不是赵家的人,哥不了解赵家。” 赵泽转过身,扶着柜子看他,“哥知不知道,如果你动手了,或者我动手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吗?” 杨稚不知道。 “如果惩罚在我身上就没什么,可不是那样的,受罚的会是我妈,在爸的眼里,我妈就是用来罚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生意失败的时候,就连赌钱输了妈都要受罚的,全取决于他的心情,”赵泽道:“如果赵硕再告一次状,你知道我妈会面临什么吗?” 他不是赵泽,他不能懂得其中的关系。 “哥是客人啊,哥打了赵硕没关系,那我打了呢?”赵泽道:“哥懂了吗?” “那你还拦着我干什么?”杨稚从来不知道大姨的遭遇是这样的,也没有听他妈提起过,但他懂,这姐妹俩从来就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他大姨指定是没有告诉他妈。 “因为哥跟他打架,会受伤,”赵泽神色温柔了下来,“哥小时候就打不过他,现在就可以了吗?” “你废话。”杨稚吼他。 “不,不想让哥动手,”赵泽道:“这是我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哥别管。” “你打算怎么处理?”杨稚猜测道:“像今天那样把赵硕拖出去打?” 不是没有可能。 说完他见赵泽轻笑了一声:“不行吗?” “不行,你弄不过他。” 杨稚印象里赵泽被赵硕欺负惯了,他就觉得弄不过,可仔细想想,也不一定。 “又不是自己弄啊,”赵泽道:“而且我也不想只是打他一下啊。” “什么?”杨稚没反应过来。 赵泽笑眯眯,那眼里一抹无处遁形的深沉和嗜血,他道:“那样太轻了,哥懂不懂,那样……我才不满意。” 第82章 网上的事还没消停,但多多少少是退了点热度,沈厌原先对自己名誉这种事就不是很在乎,他只在乎他最后的目的能否达成。 网络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乱七八糟的吃瓜闲扯而已,沈厌丝毫不为所动,过着自己的生活,但他太理想化了,距离他十万八千里的人他可以不在乎,那他身边认识他的呢? 沈厌大学还没读完,这几天他虽然没去学校,合着跟他哥压事儿,可他也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名声该败成什么样儿了,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都不敢让人相信被讨伐的主角是他。 他依然过着自己波澜不惊的生活,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纪泽阳在身边了,他想他是不用去在意其他付出的代价的。 他今天刚从他爸的公司那儿回来,他还是有大局观的,即使和他爸闹的不可开交,他也不愿意去影响他爸的工作。 纪泽阳婚礼被砸,又跟沈厌在一块儿了,也就是说婚礼被取消了,取消不是重点,难看的是他就这么跟沈厌在一块了。 纪泽阳的妈妈不能理解儿子的做法,从前就有毛病,两个人撕的厉害,现在复合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她儿子才结束婚礼,马上跟别人搞一块儿了,你说这事得多难看? 她都没法跟原家交代,这叫她怎么启齿? 只是能不能交代的,她也是跟人家摊牌了,不然怎么办? 两个孩子不懂事,纪泽阳妈妈也无奈。 沈厌今天来了,把纪泽阳带出去了,纪母站在窗口处往下面看,不由得叹口气,纠缠这些年,又搞到一起去了,图什么? 沈厌接了纪泽阳去吃饭,也不算是约会吧,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都算是老夫老妻了,以前什么没干过?现在关系又重新定了下来,倒是没那么强的新鲜感和热烈了。 “沈厌,那事……你……”纪泽阳点到为止,沈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沈厌打着方向盘,满不在乎的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我无所谓,关键是你,你觉得丢人吗?” 能不丢人吗?被丢在网络上叫人骂去了,纪泽阳胆子本身就小,现在他看周围的人都觉得是在网上骂他们的,对他们口诛笔伐,似乎随时都能冲上来砍他们一刀的人。 纪泽阳瑟缩的没回答。 沈厌了解他,他这样子就是在意的,他理解,能不在意吗? 被搞这么狠。 沈厌没再问了,开车上路了。 他跟杨稚的事,纪泽阳也知道了,一开始他蛮吃惊,沈厌把杨稚当不当做他的替身他不清楚,沈厌也没准确的说,纪泽阳只知道杨稚是他和沈厌结束后沈厌重新交的男朋友,更具体的他想问,可沈厌不提,纪泽阳也只能糊里糊涂的。 那天酒吧里的事,纪泽阳真被杨稚吓到了。沈厌就是现在脸上还有伤,杨稚这人太可怕了,直叫纪泽阳怵的慌,难以想象酒吧那天自己落了对方的网叫人算计着,他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都没敢告诉沈厌,他是听了杨稚的话才同意跟他在一起的。 他只说杨稚提议他们复合,纪泽阳内向不是傻,他总不能告诉沈厌他是权衡利弊后才愿意重新开始的吧? 想来有些发虚,纪泽阳向角落里挪了挪。 他们一块儿吃了饭,舆论让人浑身不适,纪泽阳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自己不像是正牌,像是抢了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可他不是啊,又不是他要开始的…… “你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沈厌见他如坐针毡的,眼神也很是畏缩,他关怀道。 纪泽阳道:“没,没什么。” 他不愿意说。 可沈厌能不知道吗?他了解他,便道:“你怕什么?有我呢。” 纪泽阳抬头小心的打量他一眼,他坐直了点,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胆小,可他本性那样,一时半会的改不回来,身上就透露着一股让人想欺负的错觉。 他唯有cos动漫角色的时候不会是这样怯弱的,平日里与人相处,连句话都表达不清楚,沈厌微微皱眉,“泽阳,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后悔了?” 纪泽阳盯着沈厌,对方目光太热烈,他抵不住,只是摇头,“我没有。”没有后悔。 “那你把胆子放大一点好吗?”沈厌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既然重新开始了,就别被过去影响,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去看谁的目光。” 纪泽阳只是点头。 但愿他能懂,沈厌并不喜欢,他身上唯唯诺诺的气息,这些年了,他若能干脆点,他们也许不会闹出那些事。 沈厌低头,继续用餐了。 餐厅里来了一个人,正是杨母,杨母抱着猫儿,身边跟着一个男人,那是杨父公司里的助理,这会不知道干什么呢,跟杨母一道儿进了餐厅,两人说笑着什么。 杨母点个餐,说要打包,服务员让她稍等,杨母和助理找地方坐,就这么叫她碰个正着。 杨母和沈厌相互对视,目光都是激烈的,二人争锋相对,那视线让纪泽阳立马就感觉出来不正常。 纪泽阳打量沈厌,看不出他眼中什么情绪。 倒是杨母,先勾唇一笑,抱着猫儿在旁边的座位上等着了,她无视掉沈厌,和助理说着话。 由于相隔甚远,沈厌听不清杨母在说什么,对方有说有笑,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什么,杨家都是神奇的角色,一个比一个淡漠,沈厌眸色幽暗,他吃了一番诡异的醋。 他感觉到杨稚是喜欢他的,热切的喜欢着,可是事情败露的时候,他竟然提议纪泽阳跟他好,让沈厌觉得自己被耍了,杨稚让出他的举动让他格外的不爽。 杨母更是如此,对他的赞扬和关心也迅速消失不见,沈厌自知是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他还没有来得及跟杨稚断了关系,事情先败露了,杨母恨他是该的,可是如今这样对他视若无睹,偏也叫他心里生了不适。 人就是这样,越无视你的,你他妈越感兴趣。 沈厌脸色不太好,他只是很难懂,对方找茬了他不舒服,对方无视他他又更不舒服,这让他觉得杨稚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他没有一点儿成就感,似乎这些天,他和杨稚黏腻的感情都是假的,风一吹,就散完了。 纪泽阳转头打量不认识的那个女人,不知道沈厌和她的关系。 也不知道他现在莫名的不爽。 纪泽阳也不敢问,默默的用餐了。 好几天了,沈厌都没见到杨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没处理好,其实他不想跟杨稚闹太僵,其实杨稚……他没那么喜欢,却也有些感情的。 他还没正式的跟他道过歉,虽然杨稚搞了他,但沈厌一直有大局观,有理智,这不是杨稚的问题,他搞他是应该的,是他自己,先耍了他的。 酒吧里结束都过去快一周了,杨稚没出现过,他也忙着没去找他,更没有脸再过去找,他被杨稚闹出来的事缠住了身,抽不开空。 今天看见杨母,他才惊觉他好几天没见到杨稚了,沈厌偏头,不想在此刻去想别的,可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杨稚的脸。 那张翻脸不认人,无情的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脸。 他该恨极了。 杨母出门去,和助理全程没有理会沈厌二人,出了门,杨母把打包的晚餐递给了身边的助理,要求助理带回去给加班工作的杨父。 说了几句话,两个人才散。 杨母变了脸色,回头瞅了一眼餐厅,一向温柔的良母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天色不早,杨母给杨稚去了电话。 - 新市的一家迪厅里正火热,合格的迪厅是该让人沉浸其中的,这氛围很足,完全是天堂,酒,美女,音乐,热火朝天的气氛,要多爽有多爽。 嗨到爆的DJ舞曲淹没人的理智,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出一张又一张醉生梦死的脸,镭射灯,P闪,变焦旋转等杂七杂八的光束混合在一起,在这样的光束下,每一张脸都是性感的,每一个人都是沉醉的,每颗心都贴的极近,每个人都接近了天堂的国度。 就是跟着音乐起哄,渲染着浓厚的氛围,他杨稚本就是个没出息,生在醉梦之中的人,他极好满足,贪恋什么温柔乡呢?这样的浓稠的黏腻氛围难道不比一对一的感情要爽太多? 杨稚醉蒙蒙的,手放在一女生的小腰上,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看对眼就成,他眸子迷离的,暧昧的,那女生贴着他,穿着露肚脐的短衫,下面是一条超短的牛仔裙,画了浓厚的妆,身上香香的,杨稚越挨越近,直到两个人贴的密不可分。 他和这女生一起陷入沉沦的国度,他身上酒气太重,女生身上香水味太重,杨稚刚喝几瓶酒,现在就开蹦,腹中的酒水铁定在晃荡,都烧到脑子里去了,大概又过了三四分钟,他觉得脑袋热,就拨着人往外面走。 他得休息一会。 女生见人走了,她只能轮换了目标,继续醉生梦死。 杨稚走到一张沙发里,啪嗒就把手机摔旁边桌子上了,他妈刚给他来电话,他那会正喝酒呢,他妈打电话来控诉沈厌,说看到他和人在一起呢,杨稚想都不用想,指定是纪泽阳。 那是,想多久了,这下在一起了不得好好培养感情吗? 碍眼,关他屁事?通知他干嘛?要不是对方是他妈,他都能骂过去,他就是恶心这两个名字,别跟他替,酒都想吐了。 杨稚摔在沙发上,深蓝色的灯光太晃眼,他拿手盖住眼睛,偏头往沙发里面去,缓一缓。 他就躺在那里,因为抬起手遮住眼睛的动作,使他的衣裳上提,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腰,他一条腿搭在地上,身形诱人,明明穿着衣服,却能叫赵泽联想到他光着的样子。 杨稚就是太好看,不仅他看,别人也看,他神经大条的哥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露着那段稚嫩的腰线,像是对他递出特别的邀请,他在灯光下变幻莫测的肤色勾引着人,赵泽手里提着酒,喉咙干,他仰头灌完了大半瓶。 他哥待不住,赵硕在家里,杨稚就要出来,赵泽找了朋友陪他,杨稚跟他朋友也算处的来,几瓶酒收服他朋友,赵泽丝毫不新奇,他好哥哥就是有这个魅力,让人沦陷给他的魅力。 杨稚放的开,在哪都吃得开,甭管跟谁处。 赵泽提着酒瓶子,走上前去,把酒瓶子按在了桌子上,他站在原地,看不见杨稚那双勾人的眼睛,他倒是盯着他的唇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喝了酒,湿润的,殷红的,撩人的,色情的。 他连步子都迈不动了,腰身,手臂,嘴巴,都让他不舍得移开视线。 赵泽神色越来越暗。 能淹没杨稚理智的音乐和灯光,也能加深赵泽的恶念。 赵泽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剥开了糖果纸,软糖塞进了杨稚的嘴里,他眼神太沉,太欲,念想太多。 甜丝丝的糖果在口中腻化开,杨稚这危险的,也不知道是谁就往嘴里吃,你说他随意的能让人想罢手吗? 赵泽摸着他的脸,手指在他嘴边反复摩挲,似有若无的擦过,他盯着那殷红湿润的唇,拇指不由控制的,塞进了他嘴里。 他入侵他的唇,摩挲杨稚的牙齿,撬开,摸他舌尖,摸那颗还没化干净的糖果。 “嗯……”杨稚不舒服的嘤咛一声,他知道嘴里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他昏昏沉沉的,拿掉了手臂,睁着他那天生猎艳的双眸,迷离的神色望着赵泽。 赵泽看着他,不把手拿出来,他压低脑袋,凑近些,低缓诱惑的启齿:“哥在吃什么?” 杨稚感觉到异物在嘴里,他就是不动弹,不想动弹,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委屈的,小可怜似的找不到理智的样子。 赵泽拿出手,湿润的指尖沾染着他唇腔中的水渍,在他面前晃悠,暧昧的说:“哥在吃我的手指,好吃吗?” 杨稚脑袋重死了,不想思考,也不想动弹,甚至赵泽在他眼前都似有若无,模糊不清的,他不出声,就是单单的望着赵泽。 “哥吃我吧,好不好?”赵泽诱引他,趁人之危。 腰上火热的的触感,他的腰身暴露在外,是冰凉的,赵泽的手好热,贴着他的皮肤。 赵泽低头,唇擦过他的唇,暧昧的抚摸着,杨稚睁着眼睛看他,漂亮的瞳孔里是无措,是迷茫,是贪恋。 “稚哥,我喜欢你不行吗?” “我想跟你组成一个家,到时候我们养两只狗……” “你什么都不用做,有我就行了。” “所有人都要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 真乱。 不是说好跟我一起组建家庭的吗?你还要我养狗,然后生一窝小崽子呢,再然后,你就跑去跟别人搞暧昧了,你要跟别人好,要所有人都知道你跟他好,你真坏…… 太坏了。 杨稚抬手抚摸赵泽的脸颊,一遍遍叫他:“赵泽。” “嗯。”赵泽应他。 “赵泽。”他又叫。 “嗯。”赵泽还应他。 杨稚不知疲倦,“赵泽,赵泽,赵泽……” “在呢,哥,我一直都在呢。”赵泽握住他的手,在嘴边亲吻,不舍得放开,包裹着杨稚的五指,轻轻揉动,沦陷于他。 “你为什么叫赵泽?”杨稚迷离着双眼,被赵泽握住手,他躺着,任凭他怎样把玩,那样可怜兮兮的问。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3 赵泽说:“因为我就叫赵泽啊。” “不要,”杨稚耍赖,耍小孩子心性,“我不喜欢泽这个字,不要叫泽,我不要……” 赵泽顺着他:“那你想叫什么?” 杨稚没出声了,他不知道。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不好?”赵泽知道他神智不清楚,偏偏就不放过他,他抱起来杨稚一点儿,“我都顺着你,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 杨稚被他带起来,靠在了沙发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赵泽单腿跪上去,他脱了外套,盖在了自己和杨稚头上,杨稚眼前瞬间就黑了,他们沦陷在黑暗之中。 赵泽在黑暗里擒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吻上他的唇,他的舌尖强攻直入,扫荡杨稚甜丝丝的唇腔,那里面有糖果的味道,心猿意马之中,腹部起火。 谁说他没有体验过?他早已经对这幅身子,自|慰多次了。 干嘛这么小看他呢?好哥哥。 衣服里面两人黏腻不堪,赵泽呼吸粗重,捧着杨稚的脸,一遍遍质问:“我好吃吗?哥,我好不好吃?” 杨稚低喘,身上所有的反应都被调动了起来。 “哥乖乖的,我会疼爱哥的,好不好?”赵泽亲吻他的脸蛋,“哥的身体,每一寸,每一寸我都了解。” 赵泽牵住他的手:“哥,我爱你,很爱你,跟我吧,跟我在一起。” 杨稚沦陷了。 赵泽扣住他的脑袋,可堪称暴戾的亲吻,他吻的太过激烈,杨稚嘴巴疼,可攻势凶猛,不给人抗拒的机会,杨稚一点点沉沦进去,防线越来越弱,酒精却越烧越烈,直到斩断了所有理智。 他扣住赵泽的脑袋,推向自己,反握主动权,他拼命的和赵泽纠缠,吸吮彼此的温度,那像他的氧气,像他活下去唯一的途径。 他们的唇磨出了血。 腥味的纠缠,腥味的沦陷。 亲吻的动作太凶,头顶的衣服摇摇欲坠,他扣着杨稚的脊背,欲|火焚身,早已经不能自持。 可就在越演越烈的时候,杨稚突然停下了,他猛的一推赵泽。 “哥?” 杨稚看不见,伸手挑开了头上的衣服,他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才注意到不是他们两个人,他身在迪厅,他在音乐里沦陷了,他差点…… 杨稚推开赵泽,从沙发上站起来,混沌让他头重脚轻,他扶着沙发,出门去了。 赵泽站在原地,望着他踉跄不稳的身影。 杨稚狠狠拍了下脑袋,在门口顺着墙壁靠下来,他不敢相信他刚刚…… 他真是……疯了。 摸根烟,兜里没有,他在外面被冷风吹着,逐渐清醒,逐渐认识到现实,接受了这份残酷。 他还是……不能做随意的事。 跟酒有关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眼,他还是……少来吧。 少犯错。 赵泽坐在他坐过的那张沙发上,蒙上了衣服,似乎还有他的味道,他沉浸在方才的激烈里,并清楚的感受着身体上烧着的那把火,一点点灭掉。 他就是没办法,对他下死手。 怎么办?好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天边的沈狗: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试试就逝世。 第83章 杨稚次日就从赵家赶回去了,他在这里过了两天,这两天和赵泽是一点儿没分开,腻歪在一起,主要是赵泽缠他,可昨天晚上那事弄的,他也没脸待着了。 他问了赵泽学业上的情况,又跟他大姨好好的告了个别,赵泽把他送出来,在他身后跟着,操着口袋,意犹未尽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他好哥哥玩起来,他还真抵挡不住。 “……好好学习。”杨稚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太尴尬,他怎么能干出那样的事?他整天嘴巴上说讨厌赵泽,让他滚远点,可昨天晚上他竟然跟他热烈的激吻,他是疯了吗?脑子里在想什么? 都他妈是酒精的错! 杨稚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揽。 赵泽低笑一声,觉得他的话像个笑话,“你就没别的事交代我?” 杨稚看赵泽,对方暗示的明显,铁定是昨晚的事搞的,杨稚眨眨眼,装无知,“没有了,就这些。” 他说完就要上车了。 赵泽在后面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杨稚回眸,他大姨就在远处看着呢,杨稚问他干嘛,赵泽道:“哥,他配不上你。” 杨稚偏头过去,抽动手腕,赵泽没松手,他也挣不开。 杨稚索性不动了。 “不用在人前装无所谓的样子,太假了哥,你心里根本放不下,对吗?”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不了解你吗?”赵泽堵住他的话,他知道他又在强撑了,“不用去买醉,不用去假装不在意,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你该恨他,该怨他,哥,你该。” 杨稚再次挣了下手,“放开。” “你答应我,”赵泽攥紧他的手腕,执着的说:“你答应我,别把他放心上太久。” 杨稚觉得可笑,不想装了,转脸说:“我怎么答应你?” 他说不介意就不介意了吗? 事不落在自己身上,感同身受是什么垃圾成语? “你想跟他重新开始吗?” “不可能。”杨稚果决的回答。 “是啊,你都说不可能,还计较着干什么呢?”赵泽说:“我不想看见你再想着别人。” 杨稚扯唇冷漠道:“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来我想着他了?不要自诩了解我,赵泽,我不会原谅他,也不会接受你,别来安慰我,你们两个人都没资格。” 这两人都是他讨厌的,虽然是不一样的讨厌,可他都不想与之有什么牵扯。 赵泽不过是不想他难过,可似乎连关心都会被驳回,杨稚清醒的时候就是不会对他温柔一点儿,永远说着那么伤人的话,一星半点的机会也不愿意留给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和他不可能。 “就因为表亲,是吗?”赵泽可笑道:“因为这个关系,哥永远都不会接受我,是吗?” “是,”杨稚干脆的回答:“是啊赵泽,不可逆转的,我们俩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起,永远不会。” “是我想做哥的表亲吗?” “可你已经是了,明白吗?”杨稚要走了,也愿意跟他说:“赵泽,你仔细想一下,我们能在一起吗?我大姨对你的期望有多大?你身在赵家,我身在杨家,你背负的东西多,我爸妈也是规矩的人,你想搞乱|伦吗?两个男的已经是罪恶了,你还嫌不够乱?再背负一个违背伦理的骂名,你觉得这样好听吗?” 杨稚官三代,伦理一事他爷爷,他爸爸,铁定看的比什么都重,而他那个相依为命的大姨和妈妈呢?让她们怎么接受自己的儿子有染?这些东西说白了,多他妈恶心啊?他们俩人谁都玩不起,不管是大家族的赵家,还是铁纪律的杨家,牵扯多少伦理的事情,谁他妈能突破这些东西? 不可能的事情,别想。 “我……” “赵泽,”杨稚庄严肃穆的对他说:“不要非我不可,你的人生刚开始,还有好多可能,你会遇到更多的人,到时候你就自然而然不会稀罕我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和闻淮结束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可不一样还是喜欢上别人了?赵泽,别那么看重我们的感情,它是会骗你的,它会故意让你陷入深情,而当你有一天脱离出来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可笑,没有必要。” “可是哥知道我有多喜欢哥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吗?” “因为哥对我好,从小就对我好,会为了我跟赵硕打架,打不过也要打,在赵家,除了妈以外,只有哥爱我,我想回馈哥,我也想像哥保护我那样一直保护哥。”虽然他的手段一直那样不能启齿,让杨稚陷入两难里,可他就是这么想的呀,他想保护他,让谁都欺负不了,赵硕也不行。 “那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保护呢?为什么一定执着去喜欢我呢?”杨稚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做一个安分的表弟,只是表弟,我们俩的关系会一直像小时候那么好。” “喜欢人可以控制得住吗?”赵泽理智在线,“就像哥被耍了还是没法放下那人一样。” “所以我在努力,我在努力啊赵泽,”杨稚道:“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放弃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不觉得我和哥不可能啊。” “那就是我还不够狠,”杨稚不留情的说:“让你还察觉有机会,是我的问题,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发展下去,那你也不要怪我将来对你更残忍。” 赵泽抽动了下眉角,木然的看着杨稚:“哥就……这么狠吗?” 杨稚平静而无情的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没心没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你不愿意,我逼你放下,残忍什么的,算什么啊? 他这小半生什么人没得罪过,有本事没本事的叫他惹了个遍,他什么都不怕,更不怕别人怎么记恨他,怎么想弄死他。 多一个赵泽,也无所谓。 赵泽相信,他说到做到,因为……这就是他哥。 越是痴迷,越是残忍,越是血腥。 不给你留可钻的缝隙。 要把你全盘否定,钉在罪恶的十字架上,把你的罪细数一遍,残忍的扒下你的皮,让你认清现实和他,是一样的骨感。 赵泽松开了手。 杨稚拉开门,上了车,就像他说的那样,丝毫不留情,上车后头也不回,把车开走了,逐渐消失在赵泽的视线里。 赵泽回头,他妈就在远处等着,赵泽过去,恰是此时出门的赵硕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们俩,无视过去。 而他的妈那般喜欢向赵硕献殷勤,赵泽知道,他妈在帮他,赵硕开心了,他的日子就好过许多。 赵泽转头盯着赵硕的背影,赵硕上了豪车,那是他最近新换的一款,副驾驶上坐着个妖媚的女人。 他妈在一边说:“小硕好像谈女朋友了。” 赵泽盯着那女人和他哥搂在一起亲吻了一下,丝毫不避讳的,他摸了摸唇角,幽暗的说:“是啊。” 他妈道:“你也不小了,大学就可以谈对象了。” 赵泽应她:“嗯。” 他甚至没听清他妈的话就应了声,他眼里沉着风暴,沉着玩味,还有一丝阴狠。 好了,可以让他们赵家的大少爷,跌入谷底了。 - 杨稚通知了老妈自己要回家,他在路上开车,思绪飘远。 他是不该在意着沈厌什么,他自己都说了,不再有可能,报复也报复了,惩罚他也受了,他又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呢? 值吗杨稚?为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天底下好男千千万,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是你的爱情观吗? 去嗨啊,去玩啊,去认识更多的人啊。 沈厌算什么东西? 骗天骗地,几个小时,杨稚都在自欺欺人去了,他躲在赵家又有什么用?他不想看见沈厌,其实是不想看见沈厌和他那小初恋一同出现,在家肯定不会遇见,可他就怕那个万一。 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脸色面对那两人。 可他躲着干嘛?是他犯了事吗?该躲着的人难道不是那两条狗? 杨稚乱想一通,终于逐渐与自己达成和解。 他神奇的小脑袋瓜很快就又找到了其他疏解的方式。 不过要到假期才能执行,他就先不提了。 回到家,妈在,爸没回,杨稚心里揣着事,没敢跟他妈提,就去过了两天,很快回来了,报喜不报忧,向他妈交代了赵泽的情况,他妈免不了再问问他大姨的,杨稚都说好。 心虚的说好。 一直到晚上,杨稚看他爸还没回来,于是就要问了:“妈,爸怎么还没回来?” 杨母正在收拾餐具,往洗碗机里放,应道:“你爸这几天忙了,手底下的人不安分,败了家银行的名声,你爸去看了。” “偷钱了?” “那倒没有,多划了钱给别人,叫人查出来了,牵扯了几个当官的,挺乱。” “厉害,”在他爸眼皮底下还敢搞小动作,什么官压得住他爸那个铁手腕?杨稚同情被他爸收拾的那人一秒钟,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在公司几天了,你干什么?” “有事找他。” “什么?” 杨稚不说:“你不懂。” “没大没小。”他妈说他。 杨稚看了看时间说:“那我去公司找他。” 杨母提醒:“打电话先问问在不在。” 杨稚听话照办了,打电话给他爸,看来真是挺忙的,一直没接到,隔了好几个。 最后定下了,杨稚去了他爸的公司。 忙到几天没回家,杨稚来的时候他爸才开完会,黑着脸,他在会议室门口都听见他爸雷厉风行的吼声了,是了,他爸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是做官的,同行搞这样的事,指定要让他爸收拾了,杨稚贴着门等。 过会他爸出来,他跟老爹一起去办公室去,他爸松着领带,脸阴沉沉的。 “什么事?”杨父坐在了椅子上,把领带拆了扔办公桌上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杨稚道:“大姨的事。” 杨父抬了头,蹙眉问:“你大姨怎么了?” 去了趟赵家还给他带消息回来了。 杨稚道:“爸,你得收拾下赵安了。” 杨父挑眉:“你说什么?” 杨稚说:“我说你得收拾一下赵安了,我亲爱的姨夫,需要教训。” 杨父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和稚没可能,题材问题,在一起即为涉及乱|伦,所以大家不用磕这一对。 (没办法的事,现实也是禁止近亲结婚的,所以我们遵守国法就好了,但动心这事法律也规定不了,喜欢表亲不是我们控制的事,但该遵守的律法还是不能去触犯的哦,遵纪守法好公民的稚,是没有可能接受表弟的) Ps:男二另有其人。 第84章 杨稚旷了几天课,回学校的时候单就他闹得沸沸扬扬,同班同学好热闹,八卦的问他事情,杨稚跟女孩子处的蛮好,女生默认了他脾气好,虽然听过一些他不太好的传说,但谁也没见过杨稚跟女生较真。 周妙妙趴在杨稚课桌上,杨稚的位置靠窗,把周妙妙那齐肩的短发吹的飘荡,怪撩人的,只是杨稚没兴趣看。 周妙妙说:“稚哥真狠。” 杨稚玩着电脑,打着单机小游戏,知道周妙妙说什么呢,他满不在乎的说:“不狠。” 周妙妙嘴里塞根棒棒糖,她转着说:“够狠了,你没来这几天,你那前男友可惨了。” “比如?” “被人骂呀,啧啧,”周妙妙感慨道:“我看他长得挺帅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恶心吧啦的。” “是不是想吐?” “嗯。”周妙妙说话直白,“连你都看不上,绝了,我他妈看那视频了,真激情,不是我说,你那前男友脑子有什么问题?三儿好看?” 周妙妙说的是纪泽阳,三儿,指不定他俩谁是三儿呢,沈厌耍这一手好牌,把他俩位置弄的很是尴尬啊。 “他就喜欢,你说咋办。”杨稚讽刺的笑笑。 周妙妙摇头,“没感觉到,欣赏不来,说句老实话,真挺娘的。” 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吧?抨击自己敌人的话,可杨稚没什么太大感觉,这事又不是纪泽阳的问题,别人骂纪泽阳干他什么事?他听着也不爽,调整了下电脑的角度,有驱人的意思。 “就那样吧。”他说。 周妙妙也是成年人了,理解杨稚委婉的表达,看得出他不太想跟她提,周妙妙只好回位置上待着去了。 不是不想跟她提,杨稚是谁也不想提,他就懒得听那两个名字。 可是事已经闹出来了,还不小,指定要被人逮着问的,今天上午几个女生来要八卦了,杨稚都说,到周妙妙已经没心情了,他本身就是被迫回答的,一副不留恋的无情样子,生怕别人误会他还对沈厌余情未了,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再让人把他跟沈厌扯在一起做话题了。 男的来问什么都问不到,崔臣直撵人,说话直白又难听,喊人滚,护犊子护的挺合格。 下午三点,学校通知去会议厅开会,闻淮回来了,这个杨稚早知道,丝毫不诧异,他们班的人就很有意思了,频频回头打量他,起哄着,拍桌子。 他们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二人有关系,尴尬死了,杨稚拿书挡住头,不想理他们。 同学们陆续往会议厅赶,闻淮多有排面啊,回来一趟还被请回母校了,几乎就没人不知道他的,杨稚和崔臣他们组团,崔臣乱开玩笑。 “有没有小鹿乱撞,有没有旧情复燃的感觉?机会来了稳稳。”崔臣拍他胸膛,手贱的让杨稚捶他一顿。 “滚犊子,说的是人话吗你。” “呦,不知道老几围着闻主席鞍前马后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崔臣玩笑越开越过,“别怂啊,沈狗渣咱们主席又不渣,追回来气他一气。” “气谁?”杨稚明知故问。 “沈厌啊,叫他后悔去,操。” “闲得蛋疼。”杨稚想,他怎么样关沈厌蛋事?让他后悔?闲的没事干去“取悦”他。 说曹操曹操到,就见会议厅小道前两个人碰面了。 有点意思的场面,沈厌跟周韶一块儿,沈厌好几天没见他了,这一下见了那是百感交集,周韶比他来劲,上去就叫杨稚,叫崔臣给挡住了,完犊子道:“滚。” 他们几个打架野不野的不说,装逼绝对满分,那气场,周韶立马怂了。 崔臣把音量放大,指桑骂槐:“妈的狗屎运啊,碰见这么碍眼的东西。” 沈厌站在原地看他,没理会崔臣的暗讽,他直勾勾的盯着杨稚,脑子里思绪飘得很远。 杨稚却是大脑空白,什么都没想,跟不认识他似的,拽了把崔臣,几个人往会议厅走了。 周韶回头望了眼沈厌,道:“你也说句话啊。” 沈厌提步从他身边掠过,“他不想理我,你看不出来吗?” 周韶跟上去,“他肯定不想理你,你要是话都不跟他搭,天王老子能约出他来。” “那是我的事。” “操,”周韶总觉得沈厌太过随意,“你真诚点。” “那是杨稚,”沈厌转头看他,“他跟别人不一样,真诚对他没用。” 周韶不说话了,算了,干他什么事呀。 他们陆续进了会议厅。 闻淮今天穿了西装,少见,还没开始杨稚就看见他了,闻淮在幕后站着呢,见着他对他点头微笑,温柔又真诚,像他的风格,他对谁都这样。 杨稚也礼貌的应他一个笑容,即使他被狗扰了心情并不是很想笑。 沈厌就在他们后面进场。 恰看着二人眉来眼去。 他直勾勾盯着杨稚的侧颜,对方没有发现他。 等到就坐,杨稚大二的靠后面一点,大一的在前面,两个人距离远,却见大家频频回头打量他,又看沈厌,然后是闻淮,多么有戏的场面,放过了是傻逼啊。 尤其他跟沈厌闹这么大,你说瓜都被分多少来吃? 一道道锐利的视线叫杨稚心里不爽,这要不是闻淮的场子,他都想站起来吼一句“看你妈”,杨稚偏头过去。 “闻淮变帅了。”崔臣在一边没形象的挠痒痒,他抠搜着,腰上好像长了个包,应该是蚊虫叮咬的,他大庭广众下的掀衣服看。 杨稚认可他说的,闻淮原先就长得不错,头发都梳上去后变成熟了不少,印象里都是学子的装束,这样给出他的感觉倒是一种尖锐。 闻淮调整了话筒,说了开场白:“大家好,我是14级的学生,也是你们学长,现已就业的毕业生,闻淮。” 台下一阵捧场高呼的掌声。 闻淮名气在学校里可不小。 杨稚也跟着大家鼓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众人之中,他也只是小小的一员。 “这次回来,是应了母校的要求,也是我自己想回来探望,这里有很多我生活的足记,有很多记忆深刻的人,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我作为咱们传媒学院的毕业生,也并没有取得多么好的成绩让我觉得自己可以站在这里发表什么讲话,大家不必把我想象成什么成功人士归校阔谈,我没那么厉害,就单单是为了给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弯弯绕绕走过的路,希望大家别把我当成什么标杆了,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毕业生而已……” 之后,闻淮便开始了长篇的讲述,讲他在学校如何开展保持的学习生活,讲他遇到的那些麻烦和困扰,讲他也有消极怠工的一面,讲如何破解这种消极让自己重新找回自信。 可优秀的人只有那一批,即使复制粘贴他的生活方式也并非每个人都会和他一样取得成功。闻淮字字句句不提自己的工作,说大家不必把他当做什么成功人士,可他是啊,确实是,创业成功的人里,闻淮一定是第一个,也是杨稚唯一认识的一个。 眼见着什么都没有到现在功成名就的。 他虽然没有太过问,但他知道,闻淮过的不错。 可能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不愿意多说吧,就是这样,成功的人谦虚你也不敢怠慢了他,轻视了他,没成绩的人说再多也是废话,高谈阔论不切实际,没人想听废人海口惊人,而相反,成功了的人他什么都不说你也觉得他是对的。 杨稚在位置上听着,只当分享着闻淮这几年在外面他不知道的生活,他叠着腿,手放在腿上,是一副知性的稳重样子,台上的人在发光,只是他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光,这和他上次看一个不认识的小明星一样的心态。 杨稚思绪远了,他想,出去旅游。 这也是他想等到暑期去做的事,现在这个时刻,他开始在脑子里补地方,他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想去西安看一看兵马俑,想去北京看一看故宫,想去冰岛看极光,想去佛蒙特看森林,想去温哥华看落基山,想去东非游荡大裂谷,想去一睹樱桃泉绝美的夜景。 想去的地方好多好多,高山流水,上天入地,运动飞行,都想痛痛快快的体验一遍。 想记录美景,想释放心灵,想认识不同的有趣的人,想离开溺毙的舒适圈。 他一定会去的,这个假期就会去,一个人去,一个人游,一个人远赴他乡,一个人享受世间美景。 那指定是不错的想法,他想尽快的实现。 他觉得心被封住了,原地踏步,他需要自然万物的滋润。 他想告别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自己。 坐在他们后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八卦,说:“好想看杨稚和闻淮同台,好久没见过了。” 那还是学生会的时候了,杨稚经常和闻淮一块儿出现,被大家磕的厉害。 “你想想吧,不可能了。”一个女生应他。 是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他退出了学生会,闻淮退出了他的生活,再也捡不起来了。 杨稚不愿意,不想再去捡起来。 他从来都不会挽留一份没有可能的感情,他体验过一次了,除了会让自己越来越卑微,掉价,没有任何的好处。 就是那样,最后也没留住人。 感情这事吧,看开了就好,人都是淡漠的生物,不利于自己的,都想抛开。 不管从前多么黏腻,多么热烈。 会议结束后,杨稚就和大家一起退场了,他并不知道沈厌一直在原地留着没动,他看着杨稚从他面前走过去,不看他,也不看闻淮,沈厌那点同理心就感到了不适。 他觉得杨稚……突然成熟了很多似的。 当一个人不再把视线留给你,你就会不自觉想到他的好,都是人,一样的贱,沈厌望着他出了会议厅。 闻淮结束的时候,在门口截住了杨稚,杨稚蛮吃惊的,闻淮说等他课结束了想跟杨稚约一下,杨稚同意了,并没有问什么事,到时候自然清楚。 以为这样就该了结,杨稚打算回班去了,他并不是很想跟闻淮站在一起,不想给别人制造话题和偷偷打量的机会。 他步子迈的快而大,甩开了慢吞吞的崔臣他们。 他塞了耳机,想听音乐,但只塞进去一只,他的手腕被人攥住了,杨稚微微一顿,转头打量,沈厌在他身侧立着。 杨稚不明所以:“干什么?” 并没有多争锋相对,很平淡的一句疑问而已。 沈厌道:“稚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杨稚站住,点了点头,手上还提着耳机,他微微动了下手,沈厌知趣的放开,杨稚说:“说吧。” 沈厌脸上还有伤痕,是他打的,是结束的证明。 沈厌道:“现在不行,时间不够,等课结束了可以吗?” “不可以,”杨稚塞上了耳机,“课结束我有约,没空再给你留时间,你现在不说没机会了。” 他已经很给面儿了。 沈厌争取道:“稚哥,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原谅不了我,我欠你一个道歉,这事是我做的糊涂,但我不想你误会一些事,我并不是把你想的一文不值,我跟你在一块是开心的,真的,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确确实实是我的问题,我只想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解释。” 杨稚抬头看着他,五味杂陈。 他其实知道,自己就没放下沉厌。 他其实知道,沈厌是有点儿喜欢他的,只是不够喜欢罢了。 他其实知道,他们还没有真正的断干净。 他只要还有想报复的心理,还有不平衡的心理,他就不能与自己达成和解与共识。 他也需要一个机会,让自己跟他做个彻底的告别。 “行,晚点再说吧。”杨稚将另一只耳机也塞上,迈步离开了。 他其实,没有戴耳机的习惯。 但有时候,隔绝外界的声音,是必要的。 沈厌站在原地看他,杨稚没发火,没骂人,没摆脸色,却也不知道怎的,叫他更加感受到那份空落感。 失去感。 结束感。 第85章 杨稚和闻淮一道离校的。 闻淮也开了车,他们俩定了个地方,二人各自开车前往,在那里聚集。 杨稚开车的路上什么都没想,果然是人的感情一旦淡了,什么都看开了,他只管向前开去,随心随意的,如同去见一个老朋友。 那曾是他挚爱过的人,事到如今,他却再也想不起来半分,那热烈的喜爱是怎样的?早已经忘得干净。 别人不做合格的前任,是别人自己的事,他不管是自尊心还是什么作祟,他一旦结束了某些感情,就是大大方方的,再也不会去联系,无论多喜欢。 他可能没有再挽留谁的能力了,除了让他认清现实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向着谁就是向着谁,喜欢谁就是喜欢谁,并非几句好话就可以哄回来的,他明白这个道理,身体力行。 见面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淡漠的,官方的,闻淮不知道,杨稚是那样,他并不是很想笑,在这段时间里。 停好车,一道进了茶馆。 他们找了位置坐下来,面对面的,闻淮说:“前些天路过这里发现的,这家的茉莉茶蛮好喝,想带你来品品看。” 杨稚看闻淮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他等他们交谈完了道:“我不懂茶,可能品不出来什么。” 闻淮摇摇头道:“误会了,不是要你懂什么才可以来品,我只是觉得这家的茶味道不错,你可以尝试一下。” 杨稚了然的点了点头。 席间再无话。 他似乎丧失了主动说话的能力,在闻淮面前。闻淮打量他,杨稚也并没有说话的欲望,他反而在认真的品茶,难道这就是不喜欢的结果?他觉得杨稚似乎可以忽略他。 他那么专心致志的在喝茶。 茶和一般的饮品不同,杨稚听过茶道,茶艺,那是有讲究的,挺复杂的事情,过程中可以伴随调制,每一次加工后都是不同的味道,那是懂行的人才品的出来的香味,杨稚不懂,因此他也品不出来这茶和平日里喝的水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多了些茉莉花香味,除此以外,他体味不到什么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4 他们在用茶的期间,茶馆的人问他们是否需要换一种口味,杨稚摇摇头,闻淮却答应了,杨稚看茶馆的人在闻淮喝了一半的茶盏里加了些什么调料,当着他们的面,娴熟的手法操控着茶盏,他觉得非常高端。 杨稚看了好一会,等新口味的茶烹饪完成,杨稚才道一声:“看起来蛮厉害的。” 不懂,自然就觉得厉害。 闻淮道:“稚,你真的……那么抗拒我吗?” 杨稚没听明白,顿了一下问:“什么?” 闻淮动了动手中的勺子,搅拌茶盏中热气腾腾的温水和花叶,他道:“我今天找你来,想跟你说回上次的事。” 杨稚瞳孔里换了情绪。 闻淮注意到了他转瞬而逝的随意,些微严肃顶替上去,闻淮说:“你恨我吗?” 杨稚道:“没有恨你,需要我说多少次闻哥才会信呢?” 他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解释同一个问题。 可现在不明白的是闻淮,想要一个答案的是闻淮,杨稚会给他,不逃避的给他,他知道得不到答案有多难受。 “那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上次,明里暗里,闻淮没有直说,可杨稚的拒绝他接收到了,那层纸到底是没有被捅破。 这次则不同,他需要正面回答他了。 杨稚呼出一口气,他觉得乏累,他现在完全没心情碰什么感情,聊什么感情的话题,可都一股脑儿的堆在今天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一个两个的,不都是有了良人的人吗?都要约他干什么?他捅了谁的窝了? 杨稚推开了茶盏,他道:“闻哥,我挽留过你的,对吗?你不同意,怎样都要与我断干净,那么现在我断干净了,我不念想着你,我移情别恋了,我这颗心爱过除你以外的别人了,你现在又要我重新开始,闻哥,你告诉我,是你发现自己还爱我,还是觉得我这颗心还能再爱你?” 他有些怨气在里面,他做不到百分百不介意,拒绝的是他,OK,是他杨稚追的他,闻淮可以拒绝,可拒绝人的正因为是闻淮,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重新开始? 他是觉得他杨稚的感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吗? 被晾久了,伤透了,自然就没有了。 闻淮自己都说了他的感情只会给他带来困扰和负担,那么重新开始就不会了?那么还有什么重新开始的理由?继续加深这种负担?别了吧,放过他吧,他也挺累的。 “闻哥,你已经有良伴了,也许你们现在结束了,但我们都爱过别人了,根本回不去。”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有人了?” “不是吗?” “你说清楚。”闻淮很不明白,上次他说的还不够?为什么杨稚还这么认为? 杨稚本来不想说,那毕竟是他自己发现的,也许闻淮劈腿了不愿意他知道,才恍惚说自己没有谈新男友的,可是他切切实实的见过闻淮和另一人的合照,那是假的吗?假的暧昧? 杨稚直说了:“闻哥,你刚出去那段时间,跟你一起走的,是不是里面就有你的新男友?” 闻淮错愕看着他,“怎么会?你听谁说的?” 杨稚拿出手机,翻了翻,那张照片还在,耻辱的照片,让他抬不起脸面的照片,他推给闻淮看:“这个人,不是吗?” 闻淮拿来看,仔细的,一眼辨别了出来,他笑道:“这个?这是我朋友,我们没关系,这张照片是我们俩说话时拍的,角度有问题,你误会了。” “误会?” “稚,你不会以为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吧?”闻淮见他当真了,不由得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傻,你看,这张分明是角度的问题,后面的背景就是艺博,我们毕业典礼举行的地方,我当时跟震说什么来着忘了,这照片谁拍的啊,那么欠揍。” 杨稚眯起了眼睛:“你说,你们没关系?” “没关系啊,我们俩是朋友,很铁的朋友。” “那这个……” “就是不知道谁拍的,”闻淮皱眉,“太坏了吧,这弄得谁看也是不纯洁的友谊,过分了。” 杨稚大脑放空,他没法思考了。 闻淮没有男朋友…… 闻淮没有劈腿…… 照片是假的,有人恶搞…… 谁干的,谁…… 还要细想吗? 是……沈厌发给他的照片…… 杨稚蹭的站起来,把闻淮吓了一跳,杨稚拿回手机揣进口袋里,拎着车钥匙,大步出了门。 闻淮还在原地发愣,叫他没反应。 杨稚跑的飞快,出门就四处张望,他拿手机给沈厌打电话,那个号码他许久没有拨过,他打过去,急匆匆道:“过来!立刻!” 杨稚在原地跳脚。 他狠狠踹了下车子,暴躁的能砍人,他几乎等不及沈厌的到来,他开着车,飞速的往回赶,他跟沈厌在一个街道撞上,他停下来,违规停车,可他不管,他推门下来,后面是一阵叫骂声。 杨稚直奔沈厌而去,沈厌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杨稚上来就把他砸在了他身侧的一车身上,暴戾的质问:“是你,是你做的对吧?!那张照片,闻淮和别人的亲密照是你干的!!” 沈厌大致明白了,望着他,没解释,杨稚却当做是默认了,他怒骂一声:“操|你妈的!” 他一拳头砸在了沈厌还没好的脸上,那剧烈的疼痛感让沈厌心里一惊,杨稚发疯,当街闹事,他跟沈厌在大庭广众下打了起来,杨稚单方面揍人,他的拳头除了第一下,没有再出拳的机会,沈厌握住他的手,反身把他扣在了车身上,他拿大腿压着发疯的杨稚,暴喝道:“你冷静点!” “冷静你妈!”杨稚攥着他的衣领,“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还不够吗?!操|你妈的还不够吗!”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 沈厌没见过这样的杨稚,暴戾之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伤痛气息,他的眸子都疼了,那双笑起来时盛满星光的眸子,被他亲吻过一遍遍的漂亮的瞳孔都在疼,在颤栗,在收缩,在声嘶力竭的哀嚎。 “稚哥……”沈厌那瞬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传来的疼痛,他望着那双濒临窒息意味的眼眸,他的心跟着牵扯的疼痛。 他想要跟他道歉的,可是为什么……演变成了这样? “你要算计多少人?你要我输的多难看才能罢手?!我惹着你什么了?什么了?!”杨稚一拳打过去,可是他挥不出去,他被沈厌抵在车身上,反压着,戾气得不到释放,那双眼睛反而越来越痛。 “稚哥对不起……”沈厌贴着他,强硬的锁着他的手腕,他知道杨稚现在没有理智了,他知道他想发泄,可是他拿他没办法,他没有理由阻止…… “对不起稚哥,我错了……”沈厌眼眶红红的,相处这么久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付出去可能吗?他看着这样的杨稚真的不会心痛吗?那双眼睛什么时候这么灰暗了,是他搞的,是他…… “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对不起……”沈厌承认了,都是他做的,都是他做的那些混蛋事,他握着杨稚的手腕,声音发颤,“我喜欢你的稚哥,我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做错了,别惩罚自己,你恨我就好了稚哥,身败名裂也可以,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好不好?对不起……” 他并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他看到杨稚的眼睛那么伤的时候他也跟着被撕扯着心,他跟他到底是相处过的,他了解杨稚,他知道这个人率真的脾性,杨稚骄傲野性,他身上的光是积极的,似乎从来不会消沉,可是今天见面,他没有再看到那种光,光散了,消散了,随感情一起。 可是明明……是你追求我的。 为什么你能肆无忌惮的选择离开? 我哪里有问题?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是你要我跟你在一起,说不要我的还是你。 你一口一个喜欢我,身体上却护着纪泽阳,向着他,我是不是很无敌?很刚强?让你觉得我一点儿都不会痛的。 别人都看不到,你也看不到吗?沈厌啊……你够狠。 好多的事情堆放在了一起,这些天,杨稚的心情就是低落的,他不是在怪闻淮,也不是只怪沈厌,他说不清,他只是怀疑人生,只是把积攒的情绪选择在了今天爆发。 “我原谅你,”杨稚暴戾之中逐渐冷静下来,他听着沈厌道歉,一点点冷静下来,他鬼使神差的,像是灵魂出窍,又像是被其他恶灵上身,他反常的重复着:“我原谅你……” 沈厌去看那双眼睛,灰蒙蒙一片,没有了戾气,没有了惊涛骇浪,逐渐化为一滩死水。 “稚哥……” “我原谅你了,”杨稚忽闪的睫毛轻眨,木讷的,了无生趣的,像是浑身被抽干一样无力,“我原谅沈厌。” 他伸手攀附上他的脸颊,摸着那一寸寸肌肤,描摹着他的眉眼,他无力的靠在车身上,轻道:“沈厌啊,我们,完了。” 原来,绝望是一件件小事累积起来的,原来不需要惊天动地的放下啊,原来失望到极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松手了。 原来心死,是很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稚哥放手了。 第86章 从茶馆出来,闻淮就没有再打通杨稚的电话,他盯着手机好一会,叹口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闻淮正要上车去,却碰见一张眼熟的脸。 这次不是他自己回来,辰东也跟着一道回的,他看见闻淮出来,上前去,关怀道:“没谈好?” 他知道闻淮回来的目的,也看见了刚刚茶馆里的两人。 闻淮摇摇头。 辰东啧了声说:“他不是很喜欢你吗,竟然会不同意?” “我对不起他。” “啧,也是,”辰东摇摇头,“杨稚还挺有脾气的。” “倒没有发什么脾气,”闻淮叹气:“本身就是我的问题,他不原谅我也是该的。” 辰东不想过问他们感情上的事情,问个一二就行了,他知道闻淮这次回来是找杨稚复合的,看来没希望了。 “那就……算了?”辰东问。 “不然呢?”闻淮答:“我也不能逼着他跟我好啊。” 辰东点点头。 闻淮道:“你在这附近干嘛呢?” 辰东掂量着手上的卡:“办张卡,刚弄好撞见你俩。” “看见稚了?” “往那边走了。”辰东指着一个方向,他又问:“怎么办?” 闻淮干笑一声:“没法子,我周二回去。” “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闻淮说:“自作孽不可活。” 辰东笑两声:“言重了,还有可能。” “没了,他说的也有道理。” “他说什么了?” 闻淮看看他,拍了拍辰东的胸膛,“管挺宽,走了。” 辰东道:“路上慢点。” 闻淮应他:“你也是。” - 沈岐在家中坐着,他这几天忙的抽不出空来,看见沈厌进来,垂头丧气的,他眯眼道:“什么表情?” 沈厌不知道他哥在,往客厅里瞄一眼,他提步上楼,走了几步,犹豫着,又拐了回来,走到客厅他哥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沈岐还在忙,手里电脑没闲着。 “你很忙?”沈厌看他盯着电脑。 沈岐道:“废话,你捅出来那么多事谁给你摆平?” 沈厌道:“别忙了哥,我都无所谓。” 沈岐转头白他一眼,“你是无所谓,我有问题,被人逮着骂好玩?” 沈厌不想理会其他的声音,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老实说,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在意什么了。 沈厌道:“我今天看见他了。” 沈岐道:“看见不正常?” 沈厌问:“哥,我不可原谅了吗?” “你问这干什么?”还想求原谅不成? 沈厌回想起来就心扯着的难受,“他在疼,我也跟着心疼,我在想,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原谅我了。” 沈岐停下了动作,他转头,犀利的问:“沈厌,你刚刚说什么?” 沈厌微微一怔,偏头对上他哥的视线,他扯唇,道一声:“没事。” 沈厌上楼去了。 沈岐坐在沙发上不能平静了,他看着沈厌的背影,想着他的话。 别他妈跟他说后悔了,谁都没本事挽回,选择了纪泽阳就好好的处着,再想回头可难了。 沈岐摇摇头,不知道沈厌的话什么意思,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正是这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陌生,他接起来听,对方是谁一下就听出来了。 “出来见一面吧,我是杨稚。”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其他的交代了,沈岐挂了电话后还在盯手机,杨稚的号码?打给他没说什么事,沈岐只是收拾着衣服套上,便后脚出门去了。 杨稚的每一场约他都会赴,对他们沈家来说,杨稚现在是颗炸弹,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 沈岐出门去了,杨稚后面给了他地点,他们碰面,在外面就完成了交易。 沈岐见到的杨稚是颓丧的,没那天的意气风发,攻击性爆表,而是憔悴的,无力的。 他这样子,怎么那么眼熟? 沈厌貌似也是? 他俩不会纠缠在一起了吧? 沈岐没敢再多想,迎上去。 杨稚手里提著录音笔,在沈岐接近后给他,沈岐莫名其妙。 “原份,也没有其他的备份,不用担心会泄露,拿去销毁吧。”杨稚的手好看,肤色雪白,指甲不长,修剪的干净,那只录音笔像是什么不能见人的脏物,在他手里都觉得侮辱了这白净的手指。 沈岐接过来,接的挺不安心,他还没做什么让杨稚消气的事,“什么意思?” 他想问明白了。 杨稚没心情的说:“没有意思,我不想玩了。” 天边光暗了,杨稚一侧的脸蛋也随之隐在昏暗之中,气色看起来十分虚弱,他肤色天生就是白,白的不健康,白是脆弱的颜色,他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你没事吧?”沈岐不免关心,他察觉杨稚脸色不仅是单纯的肤色问题,还是病弱的苍白。 他病了?气焰也灭了。 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在他面前,看起来怪让他心疼的。 杨稚摇摇头,说话虚无缥缈,好像随时能被吹倒,“我把录音笔给你,只有一个要求,沈岐,不要出现了,你们沈家任何人,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也不要去打扰我父母,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你答应得了吗?” 沈岐没说话。 “尤其你那个弟弟,拜托了,看紧他一点,他和谁在一起都行,我是真的没时间没精力跟他耗了,你是做哥的,你让你们沈家人得体一点吧,我收手了,咱们都安分一些。”杨稚身侧落了树叶,昏暗的光线萧瑟的背景,他看起来如此落寞。 “杨稚……” “大哥,”杨稚唤了这沉重的一声,他抬头,沈岐是那么高挑,那么俊逸,那么稳重的一个人,让他尊敬的,也让他无奈的,“我是真的想过,要跟他组成一个家庭的,我喜欢过他,真心的,他算计我不是让我觉得最难过的,我接受不了的是他跟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着别人,他有另一个深爱的人,这让我无法释怀,我以前也想,以后我进了沈家,铁定要站在他这一边的,我以为他在沈家不是很开心,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让我进他的家。” 自作多情是最不可取的事情。 “他太爱纪泽阳了,不管正不正常,他们俩的缘分还没有尽,那么就这一次,你引领着他吧,教教他如何正确的爱人,否则他们还会出问题的。” 沈岐保持静默,盯着杨稚,这人太有层次了。 “我没有什么想特别交代的事情,找你来只是这点事,”杨稚看天边的斜阳,那是一抹无奈,“他该受的惩罚远远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预期,但是我不想做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不知道这样除了证明我还没放下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报复来报复去,我是觉得,太耽误时间和精力了,有那个空,我干嘛不好好去追一份属于我的感情呢?我又不是第一次分手,沈厌也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适合过日子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他都找到纪泽阳了,我还执着于报复的快感里,好失败啊。” 不知道图什么呢,一天天的,把自己搞的越来越憔悴,消极是他这辈子最拒绝的事情。 他不允许自己颓丧,他什么人啊,玩感情这么游刃有余的,干嘛非要栽在感情里啊。 杨稚扯唇笑笑,怪失败的。 “是他对不起你。”沈岐赔不是,这事实在是沈厌做的不厚道,杨稚能原谅是他的宽容,并不是说他们就不该道这个歉了。 “是啊,是他对不起我,”杨稚说:“他这辈子是对不起我了,来生有幸让他赎罪,这辈子就别来打扰我了,我懒得看见他。” 沈岐叹口气。 杨稚提步:“走了啊沈总,怎么处理我相信您有手段。” 他在秋风萧瑟里渐行渐远,天气冷了,原来夏季在悄然退散,白日里的烈阳是骗人的,晚间的冷风是真实的。 秋天到了。 手里那只录音笔交还,似乎带着某一份沉重的感情一并退还,沈岐握着那支笔,要处理掉,连同杨稚和沈厌这份摆不上台面的感情。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地点,相处的精力,模式,投入的感情,激情,回忆的美好,残忍,通通都销毁。 其实认识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这个过程是疲劳繁琐的,要经历各种是是非非,要两个人的心投意合。 然而摧毁只要一句话。 可是杨稚并不后悔,他即使觉得再认识一个人从名字开始是那么累的事情,也不后悔和沈厌的了结。 他对感情有洁癖,不干净的这一段,放弃他丝毫不会觉得后悔,也许一时半会无法完全脱离出来,却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吧。 因为他正清楚的感受着,对沈厌的感情在一点点的流逝,直至全部崩盘。 心死是一个好词,失望到极致的是新生。 这才是……结束。 - 晚上吃饭,杨母上楼去找杨稚,她看见杨稚房间里摆了密码箱,衣服和物件堆在一块儿,散乱在椅子和床上。 杨母蹙眉,不解的问:“稳稳你干什么?” 杨稚正在操弄一个摄像机,这还是他两年前和崔臣一块儿出去游山玩水时买的呢,他喜欢拍美景,里面还有好多两年前的照片,竟然还在,杨稚正在查看。 闻声回头说:“妈。” 他说着,把摄像机对准门口的老妈,按下了快门。 他妈正好拿手挡,可没快过摄像机的速度,被杨稚拍了张角度正好的提手的动作。 他查看了下,放下摄像机在密码箱里,说:“去旅游。” 他妈进来说:“跟谁啊?” 没有一点儿预兆。 “我自己。”杨稚说。 “你自己?”杨母问:“去哪?” “天涯海角。”杨稚把床上的衣服叠起来,放进密码箱里去,统共没多少件,他装的小物件比较多,扣上密码箱说:“说走就走。” 他把密码箱竖起来。 杨母问:“怎么突然要出门了?” “早就考虑了,本来是想等到假期的,但觉得太无聊,而且假期还有半个月,也快了,我也懒得等了。” “不是这个啊,你都没说你要去,还是自己去,你也好歹找个人陪着,崔臣他们不能约吗?你自己我不放心。”杨稚性子太野了,杨母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 杨稚道:“我都二十好几了还不放心,妈你还把我当小孩?” “那你找人陪着。”妈强硬。 “不找,哪有自己干净利索的,”杨稚说:“两个人拖泥带水的,要是合眼缘,说不定路上能碰到搭伙的呢。” “你这……” “别担心了啊妈,相信我,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 “照顾不好,我不放心。” “那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打好多个,让你随时监督。” 杨母没话了,他看杨稚意志坚定,实在不能阻止什么了,沉声道:“那,你就确定一个人去了?” “嗯,确定。”杨稚在柜子边抽了根烟出来,坐回床上去,他刚忙好这些,放松了下来。 叫他妈看见,凶他:“掐了掐了!别在我面前抽!” “就一根。”杨稚商量。 “不准!”他不掐,杨母就上前打人,杨稚怂道:“好好好,不抽不抽。” 他把烟掐了。 杨母跟他闹着,一会沉默了,她摸着杨稚的头发,抬他下巴,说道:“多好看的人啊,怎么找不着对象了呢。” 杨稚玩笑道:“那你带我相亲去?” 老妈瞬间来了兴趣:“真的?” 看他妈那来劲的模样,杨稚果断怂了,“假的假的,不去不去。” 他站起来,抬步往外面走。 他妈在后面嚷着:“相亲好啊稳稳,相亲可靠,你四叔介绍的姑娘,我留意了……” 对相亲这事,老妈有特别的执着,总觉得儿子没人要,要帮衬着。 什么呀,相亲?杨稚才不愿意,他宁愿从路边摘朵野花,怎么就觉得自己没人要了?不露一手他都对不起渣男的称号,钓凯子这事他是专业的。 可以安排起来了,天涯海角,总得碰个能对上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六点之外的更新都是加更。 第87章 假期快到了,班里大家都在讨论去哪儿游玩,有的说要出国,有的要在本土,其实去哪儿玩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 崔臣坐在桌子上,脚底下踩着椅子,晃悠来晃悠去,百无聊赖的说:“你去哪?” 余俊抬头看他一眼,再收回视线来,桌子边一本课外书,借来没怎么翻过,他趁这时候摸进手里,“跟媳妇一起,随便去哪。” 他说了也不算。 “靠,真爽。” 余俊说:“你打算怎么玩?” 崔臣叹气道:“不知道啊,愁死了,自己玩个什么劲。” “你那小对象呢?” “掰了,”才谈一星期的小女友,崔臣就腻了,余俊无奈的摇摇头,崔臣说:“找人组队都组不成。” “老飞他们不行?” “他?忙得要死,可拉倒,丁铎要跟他家里人一块去,就我剩下了。” “自己去就是了,稚也是自己去的。” “我没那个胆,半路指不定遇见什么妖魔鬼怪。” “那有什么?怕这?” “倒也不是,其实我想跟他一块儿去的,这逼没叫我就自己走了,”崔臣弯腰,摩挲着自己的手面,“尼玛,还有两天放假了他落跑了。” “他是待够了。”余俊笑说:“叫那几个傻逼气的,多好,早出去早认识其他小哥哥。” 说到这个崔臣来劲了,他弯腰靠近余俊的书桌,四下里观摩观摩,说道:“你知不知道,闻淮回来了。” 余俊抬头,眼里写着八卦,“知道啊。”谁不知道这事? “你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吗?” 余俊摇摇头。 崔臣道:“肯定是想找稚复合,那天闻淮回学校的时候又约他了,指不定他们俩有什么苗头。” 余俊想想说:“不能吧,要是有怎么没消息传出来?” “你傻啊,没有的话杨稚跑哪去了?肯定跟闻淮走了。” “别胡扯,闻淮还没走呢。” “你怎么知道?” “我前天看见他了。”余俊打量他说:“都是你乱猜的吧。” 崔臣摸摸下巴,“没走?靠,那他们那天约一起干什么?” “谁知道,你管呢。”余俊扔了书,看不下去,还是玩玩电脑吧。 崔臣踩直了椅子,上课了,他跳下来,坐回位置上去。 - 下午课结束,崔臣和余俊搭伙离开,结果在班级门口就碰见个碍眼的主,沈厌来了,有点意思,来干架的? 沈厌吸引了一众目光过去,任他和杨稚那点事,谁还不知道? 沈厌现在可真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的了。 崔臣和余俊过去,挑事的模样,跟见自己仇人似的,贱兮兮的问:“找爹呢?” 沈厌偏头看他俩,没理会,往教室里看。 崔臣哈哈笑:“爹不在,回家找小媳妇睡觉吧。” 暗讽的明显。 沈厌却没生气,平静的问:“去哪了?” 崔臣故意吊人:“问谁呀?” 沈厌看着他,崔臣也是那样仰视着沈厌,个头矮一些不代表气势弱,他俩那小眼神还真分不出来谁更胜一筹,沈厌看他是要死刚到底了。 他懒得和崔臣废话。 沈厌截住旁边一个从教室里出来的小女生,问他杨稚的情况。 小女生也不敢乱说啊,转头看看崔臣和余俊,他们俩都没说,你说她能说什么? 女生直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就离开了。 沈厌蹙眉,回头看崔臣,没想到他在班里还挺有分量的。 沈厌放弃,抬步离开了。 崔臣对着他的背影骂道:“傻逼。” 余俊搂他脖子,“撤,不管狗东西。” 他们下了楼。 - 沈厌刚出学校,江兆清就给他来了电话,说纪泽阳在他那,他把人带出来了,沈厌说知道了,靠着座椅,开车过去了。 纪泽阳现在没怎么玩扮装了,出行都是自己的便衣,记忆里扮装的模样便更加清晰,沈厌来时他在会所门口等着,和一阵人,沈厌停完车进来,握住他的手腕,纪泽阳便向他靠拢一点儿,大家都不自觉的一笑。 江兆清说:“进去说。” 沈厌带队,他们一道进了门。 到屋子里,江兆清把一沓纸摔在了桌子上,他今天没带纯纯来,自顾自坐着,叠着腿,交代道:“事压下去不少了,大哥找人顶替了,说这事是恶作剧,总之目前的情况比前些天好了不少,大哥不让我们问,他说不会有事了。” “对方不是想搞死我们吗?”谭超道:“罢手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c 江兆清摇摇头:“不清楚,大哥说不会有事了。” 他们默契的点点头,他们太相信大哥的能力了。 只是想不通的是,对方会罢手? 大哥之前也在压这事,洗都洗不干净,不就因为对方手里证据确凿的吗?大哥压一个,对方就能反击一个,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哥继续压,继续洗,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了? 罢手?这事可能吗? 想不通的是一屋子人。 沈厌出神一会,抬了抬下巴,对桌子上的一沓纸问:“什么?”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但是牵扯到了太多人,尤其他哥,他不想让他哥受了什么影响,所以不能不在意这件事。 江兆清道:“我新做的,可以回击对方的素材。” 沈厌蹙眉:“什么内容?” 江兆清道:“也没什么,就找人挖了点对方的小秘密,也不难,他槽点也挺多的,交了不少女朋友,怪渣一人。” 这事搁普通人身上没什么影响,别人又不认识,可杨稚他爸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杨稚名声要是臭了,你看他爸,还有他那军官爷爷,一个个是不是得跟着被喷。 沈厌眸子一凌,抬起来,逼视江兆清,“我哥让你弄得?” 江兆清还没有察觉出沈厌目光的深意,他道:“不是,我自己弄得,总不能就这样罢手吧?” 怎么可能是大哥,想来也不可能,沈厌压低了声线:“谁准你弄的?”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5 江兆清这才发觉沈厌的异样,他看见对方的眼睛能吃人,江兆清不太明白状况,倒是一边的纪泽阳,见情况不对,他也不太敢发声,只是握了下沉厌的胳膊,沈厌没理会,只是锁着江兆清,低声重复:“我在问你,谁让你弄得?” 室内的冷空气顿时就上来了。 什么情况…… 这会儿纯纯不在,其他人胆子也不行,纪泽阳更是别指望,他自己都怂沈厌,眼见着越燃越烈的火,都没人发声,谭超鼓足了勇气道:“那个,二哥……” 一记眼刀射向谭超,谭超心里凉了半截,退回去不说话了。 江兆清跟沈厌关系比较近,比较铁,没人见过他们俩有冲突。 沈厌摸起桌上的可堪称“证据”的纸张,他拿起来,看也没看,搁手里就撕了,当着江兆清的面,低气压笼罩,纸张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沈厌自知自己冲动了,他使自己尽量平稳,如果对面不是江兆清,他能把他砸在墙上打。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子恼火是为什么,他恨不得教教江兆清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别碰他,他跟你没什么关系,懂吗?”沈厌将手里撕烂的“罪证”洒在了脚底下,站起来,从纪泽阳手里抽出手,他“咣当”一下踹翻了茶几,迈步出去。 江兆清看他背影,眸子里染了火。 为谁? 沈厌单独开了间包厢,他在包厢里拼命的抽烟,他是个瘾君子,用力的挠挠头发,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冲江兆清发火了。 这些年,没跟江兆清起过什么冲突。 沈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根本就静不下心。 从前天开始。 杨稚什么意思? 他露出那副伤神的模样,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他就从来没见过杨稚那么狼狈的样子,他感觉他好脆弱,似乎随时就能倒在他怀里,他的眼睛好无神,好空洞,他明明见过那双眼睛是那么亮,那么熠熠生辉的双眸,看着他的时候那种无奈,那种绝望,那种歇斯底里,每一次想来,他就觉得心口疼。 他不是要报复自己吗?继续报复别停手啊,为什么跟大哥说那些话……为什么跟我说“我原谅你了”这种话,杨稚,你别原谅我,你继续报复我吧…… 是我的错,你不要罢手,你出气吧,出到你满意为止,不要停手行不行,我还没有受够你给的惩罚,我还没有看你完全解气,我还没有和你到全部结束的地步,我还…… 不想那么快结束。 我想跟你继续纠缠,你别放过我啊,你怎么就突然要,原谅我了…… 我想跟你继续纠缠。 当他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沈厌自己都惊了,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他跟他继续纠缠的理由是什么…… 沈厌愁云满雾,得不到解释。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纪泽阳走了进来。 沈厌抬眸,看见他,微微回了神。 “你没事……吧?”纪泽阳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沈厌再发怒。 他以前记得,他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他生气生的莫名其妙。 沈厌坐直了,捻了烟,应道:“没。” 纪泽阳看这一会的时间里,沈厌就抽了不少烟了,他走过来,不是很喜欢烟味,有点儿呛人,他抬手挡住口鼻,“少抽点吧。” 沈厌抬头打量他,看着他的动作说:“你不喜欢这个味?”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又问他做什么?纪泽阳道:“不喜欢。” 沈厌掐了烟,抬脚把桌子推远了些,到刚好够他摆放长腿的位置,他伸手递给纪泽阳,纪泽阳发愣,沈厌冲他抬了抬下巴,纪泽阳才握住他的手,沈厌攥住他的手把他带进了怀里,扣着他的腰,手不安分,往他身上钻。 “沈厌……”纪泽阳闷哼一声,他怕江兆清他们一会闯进来了,沈厌的手在他后背摩挲,扣着他的背把他一下按下来,纪泽阳撑着他的胸膛,亮丽的眸是被撩拨起来的沉沉欲念。 沈厌勾唇一笑,他就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刺激。 又怕又喜欢,一点儿没变。 沈厌按着纪泽阳的后脑勺,唇舌勾缠,交织,湿吻热烈黏腻,纪泽阳趴在他身上,担心让他害怕,刺激让他兴奋,交杂的情绪逐渐淹没在深吻里。 沈厌吻的忘我而热情。 他以为,这样就能驱赶不该有的念头,他以为,这样就能不想自己发火的原因。 却原来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不愿意江兆清以及任何人碰杨稚,伤他一点儿都不行,他自己都不舍得,别人哪来的胆? 他亲眼看见那么脆弱的杨稚,没有那么坚不可摧的,谁再敢拉他下水,他就弄死谁。 江兆清也不行,大哥也不行。 谁都不行。 不准碰,他的,他的。 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人,脑子里炸开的是另一个人。 他今天没找到杨稚。 他想他了。 他担心他,担心他把难过都藏在心里,他要看着,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看着他死不原谅的样子,看着他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坚决,看着他与自己继续纠缠。 别放手,杨稚。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认清现实的放手,一个后知后觉的心动。 他们原本是最合适的一对,硬生生被自己玩死。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有也不卖。 一个选择影响的是一生。 第88章 出来的时候,纪泽阳脸颊火红,跟被开水烫了似的,现在大家目光可都在他身上了,谁注意不到二人干了什么?纪泽阳衣服都乱了,嘴巴殷红像涂了口红似的,保准两人没干什么好事。 江兆清在外面站着,觑了一眼纪泽阳,再抬头看沈厌,沈厌也正在看着他,二人默契的,沈厌先道:“对不住了。” 江兆清笑了一声,放松了不少,“妈的我还以为你不原谅我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厌道:“我冲动了。” 他上前拿根烟挂在江兆清耳朵上。 “求原谅啊。”沈厌玩笑道。 江兆清胳膊肘杵他胸膛一下,两人这就好了,“走,聚个餐。” 一大阵人这就同步离开了。 纪泽阳跟在沈厌旁边,沈厌步子太快,甩开了他,他侧头没发现纪泽阳,在原地等了会,伸手过去,纪泽阳握住,他们俩人这才并肩而行。 “步子那么慢。” “是你太快了。” 沈厌笑了两声,摸摸他的脑袋。 - 好死不死,聚餐的时候遇见了另一个角,谁?肖白啊。 肖白挺久没出现了,他跟沈厌掰了后就没再一起聚过,这次也是不期而遇,肖白吹了声口哨,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沈厌的审美,都差不多,他喜欢柔和型的,纪泽阳和肖白外貌看起来都差不多,没什么攻击力的那种,但性子差别还是蛮大的。 肖白可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的来跟沈厌江兆清他们打招呼,沈厌也回应过去,纪泽阳并不知道二人有过一段,他胆子小又不是傻,还是从肖白和沈厌的对话里听出来了什么。 “新猎物?”肖白拿下巴指着纪泽阳。 沈厌回头道:“怎么样?” “跟我没差呀。” 沈厌笑道:“差太多了。” 肖白说:“比如?” 沈厌打量着纪泽阳:“比如,他合我口味呀。” “操,”肖白吐槽道:“二哥向来无情。” 沈厌逗他:“没有,一起?” 肖白道:“你那小男友不介意啊?” “他?”沈厌道:“管不了这些。” 沈厌有些大男子主义在纪泽阳身上。 肖白搂住他脖子,沈厌都这么说了,他也明白了,一点儿不知道保持距离,磨着沈厌的耳朵暧昧道:“那好,说不定吃顿饭二哥就想吃回头草了呢。” 沈厌退了一步,玩笑也有尺度,纪泽阳还在,他不能做太过,招手道:“泽阳。” 纪泽阳过来了。 沈厌问他:“加一个人没关系吧?”不过是走一个形式,他明知道纪泽阳做不了他们场子上的主。 以前行,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两个人感情随意了,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沈厌就不再让纪泽阳过问。 纪泽阳神色不太对,当然不对,多尴尬?这人刚才和沈厌的亲密动作把他放在了哪儿?纪泽阳语气微凉,“随你。” 沈厌刮了下他的鼻子,就这么应了下来。 纪泽阳不太能喝酒,吃饭的时候那个叫肖白的就要敬他酒,纪泽阳不想喝,第一杯第二杯是礼貌,他喝了,可后面几杯他实在抗拒,不愿意喝了,沈厌也就替他挡住了,提名肖白不要怼着他的人来了,肖白啧啧两声,说沈厌以前都不这么护着他。 其他人都在笑,起哄,纪泽阳觉得难受。 什么意思?把他放在哪里? 就这么调情? 纪泽阳闷闷的,后面吃饭也不乐意了。 他退席比较早,在提前开的房间里独自生闷气。 他跟沈厌今天晚上铁定是不回去的,在酒店吃完了饭,纪泽阳就坐电梯回开好的房间里了,他进来什么也没做,就坐在沙发上独自闷着。 酒店房门被推开,沈厌也回来了,他进门看纪泽阳沉着脸,好新奇一事,关上门道:“生什么气呢?” 纪泽阳不愿意忍着了,抬头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沈厌一时半会不知道他说谁:“谁?” “那个敬我酒的。”纪泽阳提名。 肖白啊,沈厌道:“前任。” 纪泽阳蹙眉:“又是前任?你谈了多少个人了?” 吃醋了呀,沈厌走过来说:“怎么了?不爽了?” 沈厌过来端他下巴,两个人时就想动动手什么的,沈厌身上有酒气,纪泽阳眯着眼,沈厌道:“你都差点跟人结婚了我说什么了?我谈几个男朋友怎么了?” 纪泽阳没发话,跟沈厌结束后他也是换了几个人才选了其中一个结婚的,他们都不笨,谁不跟人精似的一个个?能委屈了自己? 纪泽阳语塞,偏头过去。 沈厌轻笑一声,把他按在了床上,跪在他身侧,两条有力的双腿锁着人,他动手解了皮带,边解边问:“你跟你那结婚对象,做没做过?” 纪泽阳滑动了下喉结,没说什么。 沈厌冷笑一声:“我问你这干什么,你是一天没男人都不能过。” “沈厌……” “我说错了吗?”也许是酒精,也许是介意,也许是找不到人让他心里烦,他分不清,心情就是好不起来,“泽阳,你跟杨稚的区别就是他从来不跟人乱上床,你不一样,你得找上床舒服的才愿意跟人结婚。”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干净也别管我跟谁处,”沈厌俯身,握住他的脖子,“咱们俩都不配提干净这个词。” “你侮辱我?”纪泽阳怒了,“你竟然……” “很新奇?我说句实话戳到你心里去了?”沈厌拨了拨皮带,抬腿离开纪泽阳,重新扣上,“吓吓你的。” 也怪脏的。 纪泽阳坐起来,他只觉得今天的沈厌反常,却找不到什么原因,往前面推,从江兆清那会开始…… 纪泽阳突然警惕了起来,抓着床单问:“沈厌……” 沈厌回头看他一眼。 纪泽阳呼吸粗重的看着他,“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沈厌静默的回望着纪泽阳,他扣着皮带的手顿了下,片刻后才重新动了起来,他扣好,将卫衣放下,摸一盒烟出来,抽出一根,将手里的烟盒扔在了茶几上,他舒服的摔在沙发里。 “你哪儿看出来的?”他点烟,魅力爆表的抽了起来。 纪泽阳站起来,靠近沈厌,边走边说:“你要是后悔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他妈就操|死你。”沈厌可谓没耐心的开口。 纪泽阳愣住了。 这不是一句威胁,这是一句真实的情况,他瞬间就想起来了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那种痛感好似也突然回来了,纪泽阳连呼吸都轻了。 看他那个样子,沈厌自知他想到以前那些事了,可他不愿意低头去哄,他今天不在状态,脾气也控制不住,他不知道他在炸毛个什么,可他忍不住,烦躁感和失落感让他焦躁不已,终于,一根烟没抽完,沈厌“砰”一声把茶几踹翻了,上面的杯具摔了个粉碎,声音刺耳凌厉,他站起来,胸腔不断的起伏,呼吸粗重,直到他把手里的烟也摔了。 “操!”他控制不住脾性,大踏步夺门而出。 纪泽阳被吓惨了,站在原地没敢动弹,脚下是七零八落的瓶渣子。 他抬头看一眼出门的沈厌,眼眶红了。 他对发脾气的沈厌,有特殊的恐惧。 到底他们俩……是对是错? 原本就有问题的感情,重新开始,就不会陷入覆辙之中了吗? 喜欢跟合适,从来不是同一回事。 - 沈厌出门去,走廊里正撞上肖白,肖白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侧头看了看,他身后没跟着小男友,肖白打量他说:“你怎么了?” 沈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肖白拉住他的手臂,沈厌回眸,肖白和他对视着,越看越不对劲,直到沈厌终于忍不住,攥住肖白的手臂把他磕在了走廊边的墙上,他抱着他的脑袋猛亲。 都有那点意思,肖白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酒店房前就证明了什么,沈厌来者不拒,他这会也是有欲的,他扣着肖白的后脑勺猛朝自己按,天雷勾地火,良久的激吻里,沈厌把他抱起来,肖白指着一扇门道:“这里。” 沈厌进去了,他和肖白一同摔在了床上,经久不散的欲望越演越烈,室内过于灼热,蓄势待发的一场交缠。 前戏做的足足的,肖白不忍,抱着沈厌的脖子道:“进来,快点……” 他不该说话的。 沈厌停了下来,仔细端详着身下的人,肖白红潮不退,脸蛋越发诱人,脖颈被他亲红了,他在他的低声引诱里回神,那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那头脑也越发明晰起来,他没了动作。 肖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怎么突然停了,他拽着沈厌卫衣上的两条绳子,绕在指尖上,勾引道:“二哥……” 沈厌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起来,肖白身上突然空了,他坐起来,不明白状况,沈厌还没脱衣服,身上整整齐齐的,不过是卫衣上的绳子长短不一,被肖白拉扯的,他拽了下衣服,反身离开了。 肖白拧眉,突然的空荡让人来不及反应,他曲起腿,看着沈厌从他房间里退出去。 操。 他不知道该去哪了妈的,沈厌在车里坐着,窗口开着,冷风往里面灌,他借机让自己清醒,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今天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静不下心来。 他跟杨稚最后一面都没说清楚就断了,他跟杨稚最后一面连个歉都没来得及好好的道,他们这就算完了? 沈厌打了方向盘,他开车往杨家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纪泽阳,他爱不爱?爱啊,是爱的,可怎么没有那么强烈的满足感了呢? 杨稚他喜欢吗?不喜欢,准确来说是不够喜欢,可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纪泽阳好好的呢在他身边他看得到,可杨稚崩溃了在最后一面里就没有了下文,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还在生气?他非常想正式的跟他道个歉,可他找不到他。 他不知道杨稚去哪了,好几天了,他在学校里都没有看到他。 他不敢承认,他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他不能去承认,自己为什么想他。 太贱了沈厌,他不会原谅你的,太贱了。 别去喜欢他,在自欺欺人里继续下去,你爱的是纪泽阳,不是杨稚,不可能是他。 你要爱纪泽阳,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你要爱的是他。 望了眼关了灯的杨家,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但他知道,他都不能去打扰了,他哪里还有说喜欢他的理由? 甭管心里在想谁,别后悔,按着头继续前行,你没有退路了。 没有…… 他将车开走了。 第89章 调整了状态,迎接长假期,假期的第一件事就是嫂子的生日,没有办太大,是在他们家里过的,沈厌知道前些天自己状态不太好,这几天调解好了,他去接了纪泽阳。 怕纪泽阳还在生气,他买了礼物,给纪母带了一份,讨好老人家,也给纪泽阳带了一份。 他这么大了没有什么收礼物的兴奋感,纪泽阳态度不是很好,他还在介意那天的事,沈厌进来赔礼道歉,纪泽阳不愿意跟他出去,可今天是大嫂的生日,沈厌不想他缺席了,而且家里人也都知道他跟纪泽阳好了,他没有不带纪泽阳去的理由。 纪泽阳关在自己房间里,让他离开,他是委婉说的,沈厌敲着门赔不是,纪母帮衬着,纪泽阳唯唯诺诺中又带着点愤恨的过来开了门。 开门沈厌就抱他,纪母眼色劲的离开了,纪泽阳推他,推不动,沈厌无赖道:“别生气了宝贝,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从前沈厌也会耍无赖,但没现在这么厚脸皮,上赶着要人原谅他,从前都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现在都开始动粗了,纪泽阳扭捏着不愿意答应,沈厌扣他在房门上亲吻,“就原谅我一次,没有下一次了,好吗?” “走开……”纪泽阳偏头,奈何也是个有脾性的,他除了对沈厌有点脾气,那是因为知道沈厌喜欢他,对别人还真不敢。 沈厌握着他的手说:“今天我大嫂生日啊,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我大嫂的面子上你也得去吧?他以前帮过你的你忘了?” 纪泽阳想起来叶胥是确实帮过他的,叶胥是模特,他也喜欢扮装,虽然没什么牵扯,但他跟着叶胥还学过不少东西,比如拍摄时的姿势等等,化妆等等,一些实用的干货。 纪泽阳没法反驳了。 沈厌蹬鼻子上脸,“好宝贝,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原谅我一回吧。” 纪泽阳偏头。 沈厌不让他偏,握住他下巴贴上面亲了一下,“乖,走吧。” 纪泽阳道:“等我收拾一下。” 他得换衣服。 沈厌应下来了,在一边等候。 - 沈家没有多少人,生日宴规模不大,沈岐的身份是可以招来不少上流人士,可叶胥不同意,他不喜欢那种没什么交情来为自己庆生的人,他都不愿意办这个生日的,是沈岐强硬的要给他办的,不办大,只叫了家里人,叶胥这才答应下来。 沈家几个人来了,亲戚朋友的都是关系最亲密的那几个,叶胥在里面帮忙,头绳松了下来,散乱几根长发,沈岐从后面握住他的头发,摘了绳子,一头漂亮华丽的墨发散了下来。 叶胥摸摸后脑勺,转头道:“你干嘛?” 沈岐没穿正装,是居家的便衣,偏偏还是帅,叶胥是工工整整的正经衣裳,沈岐道:“你头发乱了。” 叶胥伸手去摸。 沈岐握住他的手腕,拿下去,顺着自己的腰线,“摸这儿。” 叶胥杵他一下,“不正经。” 沈岐低笑一声,给他扎了长发,“太美了。” 叶胥没理他,老实站着等他绑完。 沈岐原先是不会绑头发的,这是多次训练的成果。 绑完了还不走,他往前动了一步,贴着叶胥的脊背,叶胥也膈应着,腰身就被搂住了,那手是真不安分一星半点,从他扣子的缝隙里往里面钻,撩拨人。 叶胥攥着他的手:“别乱动,大家在外面呢。” 沈岐舔他脖子,“宝贝儿,我硬了。” 叶胥能不知道吗?他还能顺他的意不成?推他一下,“别开玩笑了,我出去了。” 沈岐攥着他的手不让走,“等会。” “干什么?” “给我撸一会。” 叶胥打他,还是被迫强行服侍了一下。 七大姑八大姨的在外面侯着,沈斐元也回来了,嚷嚷着问身边人主人公呢,家里人交代说在大少爷房间里,沈斐元让下面的人去喊,结果人自己下来了。 沈岐换了正装,修身养眼,旁边做模特的叶胥更是不用提,天生一对儿,从下来就让人捧着个不停,叶胥头发绑的低,显得很是温婉居家,一男人身上这气质也是绝了,亲戚朋友都有点儿移不开眼,咽了咽口水。 沈斐元问沈厌的情况,沈岐说去接人了,他爸问接谁,沈岐说还能有谁,过会儿看见沈厌和纪泽阳一同出现,老爸脸色僵了。 沈岐碰一碰他爸的胳膊,让他把脸色摆好一点儿,他爸跟沈厌本来就有矛盾,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绷着脸。 沈斐元和善了些,也是看在叶胥的面子上。 叶胥早过去打招呼了,他从来不会过于热情,也不会过于冷漠,他交际的尺度掌握的正好,这是他的魅力,既让人觉得亲切,又有着一定的距离感,想当年他沈岐也是这么被勾住的。 他太爱叶胥身上的气质了。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举手投足散发着的迷人魅力。 “嫂子。”沈厌道:“今天很美啊。” 叶胥笑了笑,说他嘴甜,转头又问候纪泽阳,“泽阳也来了。” 纪泽阳畏畏缩缩,这对他来说是大场面了,“嫂子……” 他还是伸出了手,纪泽阳不怕叶胥,因为叶胥亲和,他怕的那两个人,都在不远处看着呢,沈斐元和沈岐,纪泽阳都不敢过去了。 但沈厌在,他还是壮了壮胆。 叶胥招呼大家进去,像是自家人。 他手上戴了戒指,众所周知的,他和沈岐订婚了。 - 这天夜里,有人喜有人悲。 赵家出事了。 杨父杨母在家就开始担心,赵家刚来了消息,说赵硕被人打了,这不是关键点,严重的是被人划了一刀。 赵硕要追究下去,他不可能放过那人,他脸上挨了一刀,是脸上!! 可他家里人不同意,因为他是……跟女人上床的时候被划的…… 赵安脸都他妈丢尽了,赵硕不愿意放过那贱人,赵安倾尽全力也要为儿子雪耻,可这耻能雪吗?赵硕是他妈的…… 赵安没脸提。 打电话过来的是甄书,甄书希望妹夫帮忙,可杨父也没什么办法,这事要么公开要么私了,关键是人家手上握着证据,赵硕要闹大,要追究,就别想全身而退。 什么证据?肯定不能公之于众的罪证。 甄书知不知道,她求助妹夫要制裁的坏人,就是她的好儿子。 - 赵泽跟那手握罪证的女人碰面,他把钱给了人,外加一辆豪车,赵硕可没他这么大的手笔,女人也是精明,算准了她跟赵硕不过是玩玩,没可能进入赵家那样的大家族,不如拿笔大钱和一辆豪车远走高飞。 女人把U盘给了赵泽,提着卡和车钥匙离开了。 赵泽回家,把U盘插上,一点儿都不失望呢,镜头前穿着各种怪异服饰的男人,可不是他的好哥哥赵硕吗? 赵硕有异装癖,老实说赵泽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以前就发现了,赵硕的房间里有女性的内衣,还有一大堆女性的服装,他一开始怀疑是他带回来的女人留下的,可难以解释的是,和那堆衣服待在一起的皮鞭。 赵硕在性|爱上有问题,指定。 果不其然,现在一看全明白了,赵泽对着电脑欣赏这位鼎鼎大名的赵家公子,还真是……有点意思。 看不出来啊,赵泽神色逐渐幽暗,变得危险嗜血。 让你跌入谷底,要不要再简单一些? - 叶胥的生日宴上,大家开怀畅饮,喝了不少酒,叶胥酒量不太行,叫沈岐挡住了不少,纪泽阳酒量也不是很OK,他也没沾多少酒,他跟叶胥先离了席,沈厌和他哥拼起酒来了。 “满意了吧?”沈岐端着酒,一饮而尽,整个桌上就他和沈厌来劲,无视其他人,他们俩拼了起来。 沈厌明知故问:“满意什么?” 沈岐抬抬下巴,指了指纪泽阳的方位。 沈厌随之望过去,捏着酒杯,眯着眼,没答话。 倒是仰头闷了一杯酒,玩转着手上的空酒杯,酒精烧的人胡思乱想。 “哥,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沈厌低垂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坐直了。 沈岐喝着酒,听着声,没回话。 听他继续。 沈厌道:“他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并不是我不爱他了,而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填满的感觉。” 绕了这么一大圈,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人回来了,这也确实是他想要的,可怎么心里缺失的某一部分变的更空荡了,这比纪泽阳回来了还让他觉得空落,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哥,我是不爱他了吗?”沈厌问沈岐,在纪泽阳的问题上,他第一次请教别人,因为他从来都相信着,自己是那么爱这个人,不可能变心的,这辈子绝不会。 沈岐倒着酒,轮廓犀利,他不给他答案,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厌失望的回过头去。 散席的时候,等着人收拾,沈厌蹲在外面的草坪地上,他喝的多,有点上头,也没法送纪泽阳回去了,沈岐安排人送纪泽阳离开,完了来通知沈厌一声,沈厌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继续在草坪地上蹲着醒酒吹冷风了。 他提着手机,不断滑动的界面是一个熟悉的号码,他的拇指在号码边缘徘徊,那上面记录着一个名字,是他现在想迫切的看见的人的名字。 杨稚把他删除了。 微信,电话,以及任何的联系方式。 他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说断了,就断的彻底,断的干净,让他一点儿踪迹都找不到,沈厌打听过,知道他出去了,可去哪了却不清楚。 旅游,他会去什么地方? 会不会认识其他的人?会不会把他忘记了?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像他还要跟他一块儿去南京的,他说的,怎么后来没去呢? 哦,是因为他败露了,因为他们分手了。 结束的过于彻底,不要这样吧,稚哥。 我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但你也不要……与我断的这么干净好不好? 你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那号码他到底没敢点,他在怂什么,他也不知道。 靠着门框,沈岐目睹他的黯然神伤,他手里夹根烟,兀自吸着。 “哥,我是不爱他了吗?” 比这严重的太多了,沈厌你是,爱上别人了。 你喜欢杨稚。 沈岐掐了烟,转身进了门,他并不愿意去过问,他的感情问题,有些事,他希望沈厌自己看明白。 还有就是,有些人,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纪泽阳是,杨稚不是,你可以继续喜欢纪泽阳,强迫自己去喜欢,去记起来曾经爱他的感觉,但你不能去喜欢杨稚了。 因为这个人,就是能狠到……再喜欢你也能跟你结束的彻底,因为这个人对自己够狠,你根本不知道,他做的有多决绝。 一旦想起杨稚那天找他的模样,说那些话的神色,沈岐就知道,沈厌没有后悔的余地,杨稚放手了,并且沈岐也答应了杨稚不会让沈家任何人再去打扰他,杨稚能做到收手,他又怎么能违背约定? 摁着头往前走吧孩子,人是你不要的,再捡起来,几率渺茫。 因为那是……杨稚。 第90章 本来也没什么打算的,假期来了崔臣也实在忍不住,他在假期前追了一妹子,隔壁学校的,叫唐婷,正好组队出去玩。 小姑娘人挺大方的,两人刚好,崔臣这会新鲜感还在,希望多处处能谈的久一点儿,他也有些玩不动了,想老老实实认真的谈一个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 可该他倒霉,他约不出来人,小女友表示假期要在家恶补,她要考证,具体考什么崔臣也没问,就他剩下来了,烦的要死,他只能把主意打在自己小妹身上。 “糖糖,跟哥出去玩。” 糖糖粘他,平常都是崔臣不愿意带她,这有机会了小妹能放过吗?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跟自己孤独的老哥出门去。 “去哪哥?”小妹问。 崔臣开着车,百无聊赖,“走到哪算哪。” 他没目的的飘荡着。 假期还不如上课,杨稚一走他连场子都组不起来了。 崔臣这没品的,把他妹带酒吧去了,他妈知道指定拍死他,崔臣下车之前嘱咐他妹:“别跟妈说,不然以后都不带你。” “不说!”小妹保证道。 崔臣满意了,摸了下她脑袋,“下车。” 兄妹俩一道进酒吧里去了。 小妹没有来过这种场合,拽着哥哥的手,里面黑漆漆的,像鬼屋似的,她从走廊上就神经紧绷,靠哥哥近,掐着哥哥的手,崔臣甩她一下,“干什么?掐疼了。” 小妹松了松,怕也不敢说。 等进去见到了许多人,小妹才松口气,跟哥哥一道走到吧台的地方,崔臣把她抱起来放在高背椅上,点了一瓶酒和饮料。 吧台的服务员给小妹拿饮料的时候直夸小妹好看,崔臣这亲哥就说她丑,小妹拿鼻孔对着他,气愤的哼哼。 酸奶还没喝完,小妹玩着酸奶吸管,她喝饮料咬管子,咬的扁平,崔臣拍她一下,斥道:“你什么毛病?” 小妹在高背椅上动了动,不服似的。 崔臣捏圆了吸管,“喝奶咬吸管。” 小妹哼哼道:“大家都咬。” “谁咬了?” “同学都咬。” “不准咬。”崔臣不听她辨解。 小妹老实了,她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哥,稳稳呢?” 崔臣正喝酒,听这么一句勾唇一笑,他握着酒瓶子道:“你胆子大的,他听见了不打死你。” “才不会,”小妹不服,“稳稳才不像哥一样坏。” “他比我坏多了好吧,”崔臣也杠上了,“你妹的你懂个屁。” “我懂,你都觉得我不懂,其实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哥和稳稳吵架了,好几天都没有跟他一起出现了,对不对?” “对个死,”崔臣又嘱咐一声,“别这么喊,蛋大点人喊人名字。” “你也这么喊。” “我什么时候喊了?” “你就这么喊,以前你就这么喊。”后来不这么叫了,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但还记着以前的事,当着杨稚的面她不好意思说,背地里喊的起劲。 “那是以前,”崔臣骗她:“人改名了。” “改什么啦?” 崔臣瞄她:“你怎么那么八卦?” 妹妹又问:“什么是八卦?” 崔臣不理她了。 一瓶奶喝完,崔臣把妹妹抱下来,他们离开吧台,打算往里面去,崔臣一点儿不负责,把妹妹丢在后面,也不知道牵着人。 他是觉得这会人又不太多,还能丢了不成? 结果就出事了啊,妹妹跟人撞了,绊倒了人,妹妹自己也摔了,伴随着人的一声骂,崔臣回头看见地上的小妹,赶紧过去扶起来,小妹膝盖摔着了,却乖的没哭。 “操,怎么回事?”崔臣握着小妹的腿,“疼不疼?” 小妹点头,抽泣道:“疼。” 崔臣抹了下她的眼角,“来,站起来。” 小妹强忍着眼泪,膝盖红了,地板硬,看起来磕的挺严重。 完了,回去他妈得拿他是问,崔臣心里拔凉。 正想着呢,跟小妹一样摔着的人也骂骂咧咧的起身,老彪一汉子,站起来对着崔臣狂骂:“日狗了,看路吗?!” 本来没哭的小妹这下被吓惨了,打了个激灵,往崔臣后面躲,汉子蛮高,纹着身,挺社会一人。 崔臣也不是软柿子,回击道:“你骂谁呢?” “骂谁还要指名点姓?妈的带女儿来酒吧,你找死呢你?”说话毫无逻辑,听起来只是为了操事。 怎么看崔臣跟小妹也不像是父女,那谁知道呢,这时代年轻的做爹不少,汉子逮着崔臣骂。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这要搁以往,崔臣跟他废话?早他妈打起来了,但他再不知道疼人也会在妹妹面前收敛一点儿。 妹妹是真被吓到了,爸妈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眼见着哥哥就要跟人起冲突,对面还是那么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妹妹害怕,怕哥哥挨打。 “哥哥,走吧……”妹妹小声的说,拽着崔臣的手要离开。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这样,崔臣恨得牙痒痒,但没法子,他得清楚当下他不是一个人,这汉子看起来不那么有素质,说不定会波及到小妹身上。 崔臣剜了刺青男一眼,要走。 “你他妈想走?”刚说完,崔臣就被一大波人围上了。 他顿感不妙。 操,还真有因为这种破事操起来的人? 入虎穴了他妈的,崔臣回头看刺青男,对方一个胳膊就壮的跟头牛似的,他指定是今天要栽了,这问题倒不大,打过这么多架也挨过不少打,明天重振旗鼓叫几个人再讨回来就行了,只是他小妹今天得亲眼看着他挨打了,这不好。 眼见着人围上来,摩拳擦掌的要动手,恰是这时候一男生对那刺青男道:“老单,二哥来了。” 刺青男和崔臣一起回头。 操,冤家路窄啊,什么狗地方都能碰见姓沈的。 崔臣直直望着沈厌过来,沈厌也在看他,大概是没想到能撞见崔臣,他看看这一伙人把崔臣围住,当即就明白了什么。 崔臣以为自己死定了,沈狗不逮着机会弄死他?他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何况崔臣在学校里也一直怼他? 崔臣护了护小妹,知道自己死翘翘了,他嘴上不饶人,“呦,这不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沈公子吗?” 赫赫有名是个有意思的成语,至少用在沈厌身上。 沈厌没搭理他,转头问旁边的刺青男,“怎么了?” 刺青男道:“没什么,教训下人。” 崔臣那不服输的样子,叫沈厌多看了两眼。 他又问:“什么原因?” 刺青男不太好意思的说:“那个……被绊了一下。” “谁?” 刺青男指了指崔臣身边的小女孩。 沈厌道:“你也至于?” 刺青男道:“看他不顺眼而已。” 他说的是崔臣。 沈厌有些无语,“散了吧。” 崔臣有些不明白状况。 沈厌到吧台边要了饮品过来,递给崔臣小妹,崔臣没拦着,沈厌不可能害小妹,他拦着干什么? 小妹没敢接。 大概是看沈厌能跟刺青男说话,她觉得他也是坏人。 一个好看的坏人,在妹妹眼里。 沈厌笑了一下,十分的温柔,“你不拿着,我就让哥哥来跟你道歉了。” 沈厌指着身后的刺青男,后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小妹指定不愿意跟那人有牵扯,就拿着了。 沈厌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直起身。 崔臣道:“别指望我感谢你。” 沈厌不明所以,抬眸看他一眼,单手操着口袋,低声道:“你感谢我有什么好处?” 崔臣贱兮兮的表情,还是那么敌对这个人,“反正你别指望。” “我为什么要指望?以为我很想跟你有牵扯?”沈厌也表露他的不满,早已经认清彼此的真面目,谁还会藏着掖着? 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崔臣恶狠狠的看着他。 沈厌道:“自己劣势的时候学聪明点,露这个表情不是找打吗?” “关你蛋事。” 沈厌乐呵的笑两声,“今天是我,要是别人,你试试看你会不会横着出去?” “我等着。” 硬刚的姿态不愧是跟杨稚处的,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脾气野。 “装的再狠有用吗?”沈厌上前两步,小妹怕了,跟崔臣往后倒退一步,以为对方要动手,他总是把沈厌想的特没品,但其实不然,沈厌为人处世还是挺出彩的,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掀翻的人,他跟崔臣完全不是一个脾性,比起来小崔臣一岁的沈厌才有大人的姿态。 “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沈厌停下步子,从气势上压了一些崔臣,点到为止,他转身走了,叫人道:“撤了吧。” 他们还有正事要办。 一伙人走了。 崔臣在原地看着,沈厌是放过他了,他那些朋友可不然,尤其那刺青男,恶狠狠的拿眼刀剜着他,恨不能过来给他一刀。 崔臣觉得有点儿虚。 沈厌这货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前他哪儿想过这人的圈子是这么野的一个主,瞎了眼了,以前竟然还觉得姓沈的挺懂事,看起来多乖巧。 垃圾,原来跟他们一样,比他们还垃圾的程度,他这圈子,混的可真是不简单。 第91章 从酒吧出来,崔臣把小妹送回家,自己还没浪够,他叮嘱小妹别多嘴跟爸妈报告什么,自己开着车去找董飞了。 董飞是一天忙到晚的,没他这么空闲,他来的时候董飞都没抽出空招呼他,崔臣在一边等着,不打扰,等董飞忙完。 董飞升职了,从服务行业走上了管理的行业,他不用再四处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人,在吧台开酒,他在这干了几年了,确实做的不错。 气氛组的来拿酒,董飞开单,熟练的动作看的崔臣怪来劲的,一会问这问那,问的董飞心烦。 “你能别在我面前晃悠吗?”董飞拿酒给别人,高中毕业就没再继续读了,但一手好字是真不错,写的潇洒大气,酷。 “我闲着没事啊。”崔臣跟他说起来今天撞见沈厌的事。 董飞听着道:“他还帮了你呢?挺有人情味。” “狗屁的人情味,他还他妈的威胁我呢。” “怎么威胁了?” 哎,崔臣懒得提,“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 董飞撇撇嘴,肯定不是好货色,好货色能跟杨稚拜拜了? 董飞不提沈厌了,二人默契的闭嘴,都不是很想让这人毁心情,董飞说起杨稚:“稚走几天了?” “小半个月了。”崔臣说:“没放假就走,一个电话都不来。” “何止?”董飞道:“他连号码都换了。” “卧槽?”崔臣拿手机出来拨打,“没换啊,通了。” 董飞说:“继续,你看有没有人接。” 好一会,崔臣都没听见人声,他看看手机道:“还真没接。” “是吧?”董飞说:“跟换了没什么区别,我估计他是把之前那手机扔家里了。” 董飞了解杨稚,大概也是真的不想被打扰,想出去散散心,用着其他的手机卡。 杨稚的朋友圈动态也是许久没有更新,崔臣大概的翻了翻,叹口气,“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董飞笑笑:“能出什么事?我是一点儿不担心他。” “你心多大。”崔臣说他。 董飞嘿嘿笑了两声说:“等会,我还有半小时下班了。” 崔臣道:“行。” 他是无聊到爆炸,能耗董飞一会是一会。 - 纯黑的幕布夜空下,在天边撕扯变幻的极光夜景是震撼的视觉盛宴,绿色的极光中点缀着星粒的小钻石,由绿到红,由浅到深,变幻莫测,北极光的神秘梦幻会恍惚让人以为自己不在凡尘之中,壮阔的荧纱直指北磁极,这是一道奇异的风景。 观赏这极光美景的不知有多少人,在幕布之下,平原之地,摆放着三脚架和一台摄像机。 杨稚出来小半个月了,他没有联系任何的朋友,他换了手机号码,在回去之前不会公布,他来时便说了,他要散心,要一个人享受世间美景,他不想任何人打扰到他,不希望接触任何繁琐的事情,他在这小半个月里过的精彩而充实。 他太爱这种心无旁骛的感觉了。 陪伴的只有自然万物,高山,流水,夜空,极光,瀑布,雪峰,一步步探过来的风景,记录下的过程。 现在是极光,他都实现了,一个个的去施行他定下的计划。 身边成双入对的,拖家带口的,每个来观赏极光的人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心态未知,他不需要知道别人如何,他只要自己的享受。 吵闹的交谈声是另一种陪伴的美景。 杨稚站在三脚架边,他在极光之中失神。 天边淡淡的烟蔼,漫漫长夜,地球极地的壮阔景象净化人心,你想不起来什么糟心事,你能感慨的是自然的神奇。 “哥哥。”杨稚被人叫了,他转头过去,一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在他身后不远处朝他走来,姑娘不是中国人,标准的金发碧眼外国相貌,一口中文说的并不利索,却格外的动听,许是夜太美,人声也跟着沾光。 杨稚歪歪头,等她说。 小姑娘道:“想请哥哥帮个忙,可以拍一张吗?” 大概是看准了他是带了摄像机来的,这儿有不少人带了,但她距离杨稚近,也觉得杨稚长得温柔,便向他求助。 杨稚理所应当的应了下来,他道:“你自己?” “还有爸爸妈妈。”小姑娘说。 杨稚回头看看,不远处女孩的爸爸妈妈正在向他招手,算是打招呼,热情的让人不好拒绝。 “好,”杨稚提下了摄像机,“在哪?” 他们商量起了位置,姿势,以及角度。 杨稚不是专业的,可他有摄影的爱好,虽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三分钟热度,可也是摸过摄像机的,对美景有独特的感受,而且他由衷觉得,单单记录美景过于单调,人应该适当的出境。 拍照的过程中,他和这一家人聊了起来,小姑娘是中俄混血,爸爸是中国人,一口中国话与杨稚交流完全没问题,他们聊起天边的极光,聊起旅游的目的。 “忆南。”汤询挂了电话,走了过来,看他视线坚定不移的,他冲过去看,“看什么呢?” 被叫忆南的是个俊秀儒雅的男人,他身着纯黑色的西装,打着条纹领带,工整的不像是出来游玩的,倒像是随时可以工作的状态,男人嗓音沉稳的应答:“你看他。” 汤询抬眸望过去,极光下的夜空太美,夜空底下流转的人太多,但还是不难扫到惹眼的一幕,倒不是那一幕多么出彩,而是手提摄像机的人,那是不错的身影。 汤询笑了,牙齿整洁干净,他道:“他啊,昨天那个人。” 昨天在酒店里就遇见的人啊,汤询还记得,侧颜杀他。 青春年华,好一阳光正气的男生。 汤询转回头心知肚明的问:“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从昨天开始就没移开过视线,跟失魂似的。 男人单手操着口袋,他的手腕上戴着精致的手表,提起来手指摸了摸下唇,倒是一番魅惑,他神色幽暗几分,“你不觉得……他很出彩?” 在极光下,这么多人之中,唯一能看到的。 汤询点点头顺着他:“嗯,出彩,侧颜杀我。” 男人继续看着,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 汤询啧了声,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出来不短了,董事长让我们回去,刚来了电话。” “你先回。” “喂,开什么玩笑?”汤询回头看看那人的背影,“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继续留在这?” 男人道:“我有这个想法。” 汤询挑眉,“因为他?” 男人点头承认。 汤询啧了声:“完了,色令智昏,李总,我不奉陪,告辞。” 男人没理他。 汤询走了。 杨稚并不知道自己落进了谁的情网,他完成和女孩约定的拍摄,站在原地检查相机里的照片。 不自觉的就勾唇笑了。 只是一个笑,能要了别人的命。 杨稚回身,走到前面提起三脚架,差不多了,他该换地了,今晚的极光他看了,也拍了,不虚此行。 杨稚返回的路上,走走停停,他摄像机挂在脖子里,天边的极光变了色,深蓝色太艳,他放下三脚架,本能的就去抓摄像机记录。 定格下那一瞬间的深蓝,像一场梦。 他有拍摄完检查照片的习惯,正在放大观赏的时候,身边的三脚架突然倒了,杨稚转头,但见一只手先他一步帮忙扶了起来。 随后是一声低沉的“抱歉。” 杨稚抬眸,一陌生男人在身侧立着,他明白了是对方碰倒了三脚架。 杨稚理解的笑了声说:“没事。” 他说完就去扶三脚架,向自己面前提了提,免得挡着人走路,再来这么一个小插曲。 男人道:“摄像师吗?” 杨稚道:“不是,自己拍来玩玩的。” 男人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提了个不太礼貌的请求,“可以看看吗?” 杨稚错愕道:“嗯?什么?” “照片,”男人说:“我本身也比较喜欢摄影,所以想看看……可以吗?” 这么真诚礼貌的请求谁会不答应? 杨稚向来是个大气的。 他正要拿掉摄像机给他。 男人却道:“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杨稚的手顿住了。 男人接过摄像机,靠近了杨稚一点,“我是说,这样看就可以。” 挂在杨稚脖子里,却捧在男人手上,这感觉,好生诡异。 杨稚想是不是自己太龌龊了,指定是自己搞基搞的,对一个男人的接触都觉得不自然起来,他在原地站着,呼吸都放小了,眼睛时不时抬起来觑一下认真欣赏照片的男人,对方大概是真的喜欢摄影,边看边评价,说他角度选的很不错,拍的很美。 是不是恭维杨稚不知道,杨稚早心猿意马了,他不想让自己太龌龊了,可他控制不住,众所周知,摄像机的绳带就那么点,这男人靠他好近,暧昧在二人中间环绕,叫杨稚难得红了点耳朵。 他对这种彬彬有礼的成熟男人有点儿无从招架,就像他对沈岐是天生的尊敬,这人看起来也不是个纨绔公子,还蛮有魅力的。 杨稚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 他偏头,视线不知道放哪里好。 “你喜欢极光?” 对方突然出声,魅惑的嗓音,叫人心里直突突,杨稚这会有些手足无措的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随便应了声:“嗯。” “很好,”男人并不放下摄像机,他和杨稚因为摄像机的问题变得格外暧昧,“我喜欢会摄影的人。” 什么样的喜欢不知道。 但杨稚顿住了,什么?他怎么觉得……自己被撩了? 太肮脏的思想了,杨稚你在想什么?他赶走沙雕的念头,总不能自己是个gay就觉得天底下男人都是gay了吧? 人家又没说是哪种喜欢。 他自欺欺人,点点头应是。 男人笑了,道:“你听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了吗?” 杨稚尴尬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胡扯什么呢,这会那情商跟着智商噌噌往下跑,他有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就因为一个摄像机,因为被人莫名其妙的撩了一下。 “没,没有。”他尴尬的说:“抱歉。” 男人道:“没事,重新说也好。” 男人认真,一字一句道:“认识一下,我叫李忆南。” 李忆南主动伸出手,绅士风度之中带着特别的撩人魅力,“还有,我喜欢你。” 杨稚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什么鬼?我被撩了?他什么人? 应广大读者要求:你的人。 男二来势汹汹,直入主题,看上了就出手,咱都别墨迹。 第92章 许久没有去漫展了,纪泽阳这次自己过去没有通知沈厌,他不好意思,他和沈厌就是从漫展上开始的缘分和纠葛,而且他很害怕让熟人遇见他,他换完了装自己偷偷过去了。 他倒是没有被沈厌盯上,可比起那人,不如被沈厌盯上来得好。 纪泽阳出了事。 - 刺青男还是那个样子,动不动就想开干,一点儿破事也忍不了的找事脾气,沈厌说了他几句,他就闷闷不乐的在一边不发话了,本来也是他的问题,多大人了整天跟小孩较劲,沈厌也懒得和他废话。 在一边各自抽着各自的烟,谁也不挨着谁。 “二哥,好了吧……”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出声缓和了下,“他本来也那个脾气。” 纹身的男人叫单乔,大家叫他老单,单乔努努嘴,还挺委屈似的。 沈厌不再跟他一样,说起了正事:“你通知兆清了吗?” 有人应:“老江说这事他管不来。” “怎么个管不来法?” “就……他说让我找你,他和陆盛小妹闹过矛盾。” 沈厌想起来了,不过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江兆清和纯纯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就是陆盛他妹,最后不欢而散,多少年的事了,还能牵扯到现在? 沈厌闷闷的抽了口烟,他最近一点儿都不想管其他事,特没心情,可偏偏事来找他。 沈厌是混板圈的,他以往会每年举行一次滑板比赛,规模还是蛮大的,自己出钱打造了板场,一开始大家不知道,渐渐的名声起来了他的比赛越做越大,其中也牵扯到了某些合作,他和陆盛就是在合作中结缘的,但当前因为他的名声尽毁,导致陆盛要退出联合举办比赛的合作关系。 一般人并不知道沈厌除了开衣店以外,滑板比赛才是他巨大的收入来源,修建板场的时候是亏了不少,但后来慢慢的起了名声,比赛举行多了,收益便回返过来,他在板圈里的事他爸和他哥都不知道,除了熟混板圈的人,没有几个知道每年定时定点举行比赛的人里还有沈厌的名字,大家都以为是陆盛举行的。 没有多少人知道沈厌的占股比陆盛还要大,这是沈厌自己的原因,他知道他爸他哥都不支持他玩这些,所以他不愿意家里人去过多操心没必要的事,他开店的另一方面是为了还债,建板场举行比赛的钱他需要一点点填上去,可以说店面是副业,这个才是他真正热爱的事情。 这些年下来,债还完了,收入稳定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陆盛要退出,那么如果由沈厌亲自出面顶上去,怕是以他现在这个名声,会闹出很大问题。 而且,他也并不想他爸知道他到底在玩些什么。 “二哥,要不你跟大哥摊牌吧,他肯定有办法……” 沈厌想也没想,“给他添麻烦吗?没有必要。” “可陆盛要是走了……” “就没其他人能用了?”沈厌抽着烟,他没烟瘾,最近却也是烦心事太多,烟不离手了,“合作人的问题我来搞,实在不行随便拉个圈里的老前辈一起干,你去通知莹莹,让她四点在Acelit等我。” “叫她干嘛?” “她和陆盛认识,有点关系,你别管了,去通知你的。”沈厌点到为止,大家心里也明白。 以至于为什么要找个老前辈搭伙,当然是能撑得住场子的人来才行,让圈子里的人信服得过,这就像教书似的,你总得找有点真才实学的教师,光是一个名头冲着这学校来的人也不少,一个有资历的老前辈坐镇,会吸引微光前来。 这茬先不提,陆盛还没彻底退出。 还有转圜的余地。 看,人这名声一旦败了干什么都让人带着有色眼镜了,沈厌靠在沙发上,踩着桌子道:“单乔,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单乔被突如其来的提问给镇住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沈厌的意思,就本能道:“好好的问这干什么?” “你说。”沈厌想听。 单乔道:“呃……正常人。” 沈厌没忍住笑了,“你能不能给点不一样的评价。” 单乔道:“你想听什么?” 沈厌:“比如……真像网上抨击的那样,那么恶心一个人。” “操,二哥你疯了?你也听网上那乱七八糟的扯淡声?” “有迹可循的呀,我好像……”沈厌耸耸肩,“就他妈是那样一个人。” 做了那样的事,不是吗? “滚,”单乔道:“少听狗吠,知道个几把就在那瞎扯淡。” 谁的人向着谁,不就是这个理吗? 就像崔臣余俊向着杨稚,周韶单乔向着他。 知道他和纪泽阳过去的人,觉得他深情,专一,不知道的,觉得他是脚踏两条船,玩弄人,沈厌自己也不清楚了,他并不是百分百的对杨稚没有付出什么,他是没那么喜欢他,可他也确确实实享受和他在一起的,他对他有点感情是一定的,为什么大家要抨击他脚踏两条船呢?他只是没来得及和杨稚分手就迫不及待和纪泽阳开始了…… 是不是如果有序的进行就不会被骂那么惨?是不是那样杨稚才会相信他不是故意玩弄他的身心?相信他对他是有感觉的? 要他怎么说才好?怎么说才相信……他喜欢过他,一定的。 “二哥,其实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单乔凝重道:“我没想到你跟纪泽阳还能复合,老实说……我真不是很看好你俩,原因你也知道,我也不了解你后来那个男朋友,所以我不好评价,总之你现在跟纪泽阳好了,那就好好谈吧,舆论什么的都能熬过去。” “你为什么不看好我们?”沈厌明知故问,他就是想听听别人口中的自己和纪泽阳,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单乔道:“你还要我说啊?” 沈厌转回头,不问了。 单乔挠挠头发,在一边也不发声了。 都在劝他和纪泽阳好,大哥,江兆清,周韶,单乔,就连杨稚自己…… 每个人都不看好他们,却都劝他们好好在一起,沈厌如今不知道自己耍这么多手段抓住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也早已经过了逆反的时期,并非是因为大家的劝说而偏要背道而驰,他就是单纯的,从内心出发,有些反感。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他心里清楚,却自己不敢承认。 因为没有退路。 沈厌靠在沙发上,双手枕着脑袋,空洞的着的眼神,是因为思绪飘远。 他大概需要抱一抱杨稚,再去聆听一下自己的心跳。 他需要确定,自己为什么心神不宁的。 可问题的答案早已经浮现,因为他不该还有想抱一抱杨稚的念头,他的精神已经属于出轨状态了。 他自己,发现了没有? - 漫展结束后,纪泽阳自己打车回去了,天色晚了,他在临近小区的地方下了车。 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一步步走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人害怕,纪泽阳停下了,身后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可他不敢转头,从上车开始,他就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之前是一辆车,现在是切切实实的一个人。 纪泽阳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哽咽了下,快步往小区里走。 他以为自己能没事,谁知进入楼梯口后那人便突然现身,来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妥妥电视剧中犯罪嫌疑人的标准打扮,纪泽阳打了个激灵,正想要放声求救,却对上一双熟悉的双眸。 他噤声了。 来人知道他认出了自己,藏在口罩下的唇勾起来笑了笑,他手指摩挲了下纪泽阳的脖子,打量他这一身诡异的装扮,神色越发幽暗,纪泽阳秉着呼吸,任凭那人把手从他裙摆下钻进去。 “嗯……”他向后退了退,夹紧了双腿。 他们在楼梯口展开的热情,丝毫不顾忌其他人的撞破。 “还是这么敏感呢。”男人沉声,手从他裙摆下拿出来,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带离了小区,上了车。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7 上车后,男人便在驾驶位上摘着口罩和帽子,露出他那张端正的五官。 纪泽阳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你怎么……在这?” 男人正拨弄着头发,闻声笑了下,“意外死了?” 他嬉笑几声,“我不想你了吗?” 纪泽阳偏头,往里面靠了靠。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男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向自己扯了一下,扣着他的腰道:“干什么?还这幅欲擒故纵的样子?” 他把座椅放下来,把人按在座椅上,顺着就压下来,握住纪泽阳的小腿,霸王硬上弓的姿态。 “不要这样……” “不要什么样啊,”男人呼吸打在他脖颈里,“你不就喜欢我用强的吗?” 纪泽阳耳朵红了,攥着他的衣襟说:“不要说话……” “凭什么?”男人不满。 纪泽阳无奈道:“要做就做,不要说话。” 男人把他脸上的潮红尽收眼底,伸手摸了摸,“真是够了,他不会一直晾着你吧?叫我摸摸就这幅等不及的表情了?” “你做不做?”纪泽阳声音隐隐急了又怒了。 男人逗弄他,“不做又怎样?” 纪泽阳看他是耍他耍到底了,也不愿意了,推开他要走,却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发什么脾气啊,我舍得让你得不到满足吗?”男人去撕扯他的衣服,“穿这样去勾人了?” “我没有。” “呵,我看也是,”男人道:“怎么打算?跟他过了?” 纪泽阳不回话。 他太了解这幅身子,纪泽阳禁不住撩拨,稍微一点就能让他进入销魂的享受里。 车内氛围达到了顶峰,热的二人满头大汗。 “你走吧。”纪泽阳躺在副驾驶上,他柔弱的没有一点儿力气,每次做过之后都要好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 男人不从他身上起来,“我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纪泽阳说。 “你可真无情,”男人摸着他潮湿的发,“爽完了就赖账,我看你跟他复合这么久,他也没疼疼你吧?” 纪泽阳不说话,是因为不想去承认。 他根本诱惑不到沈厌了,他自己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怪了,”男人啧啧两声:“他不对你挺来劲的吗,抢回去不得好好疼爱疼爱?晾着你,他该不会……不行吧?” 纪泽阳推开他,坐起来穿衣服。 他更希望对方真的是这样,也不愿意去承认他对自己没反应。 他跟沈厌出问题了。 以前就有,现在更深。 男人看着他套衣服,说道:“他爱你吗你跟他在一起。” 纪泽阳不应声,继续扣着腰带。 “图什么?钱?”男人深吸一口气,“我是比他差点,但我爱你啊,他连爱都不跟你做,你不孤单啊?” 男人深意的说,纪泽阳在某方面的欲望可盛到谁撩都有反应,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他过去的经历造成的,他和沈厌销魂太多次,是痛苦和享受交加的纠缠。 “纪泽阳,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跟我结婚啊。” “我没有。”纪泽阳出声了。 “你没有,”男人道:“那为什么他找你就回去了?” 纪泽阳没出声。 “看,自欺欺人啊,”男人靠着座椅道:“没办法,沈家的人,老子比不过,输在起跑线上。” 纪泽阳不理他,推门要下车。 “以后还跟我做吗?” 纪泽阳顿住,手握着门,似在思考。 男人引诱道:“他根本都不愿意上你,你跟他只适合谈谈那问题百出的感情了,也不过是在吃老本而已,做|爱这事,你还得找我。” 纪泽阳垂眼,“发信息给我,别打电话。” 男人笑了声,“好嘞。” 纪泽阳推门出去了。 男人撑着头看着他的小身板渐行渐远,隐入夜色里,再去仔细回味那感觉,真是……想念啊。 他把车开走了。 一点星火在黑暗中燃烧,转悠着,飞舞着,指尖的香烟唯有星火证明它在燃着,烟雾和人脸都隐在黑夜里。 看,就说他们俩人谁都不配提干净这个词。 身体在出轨,精神在出轨,又这么纠缠在一起,靠着曾经的感情相互欺骗,老本迟早有一天要吃完的,沈厌觉得那天差不多到了。 他妈的,他竟然,都没有想去折磨纪泽阳的欲望了。 奇奇怪怪的,不生气,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他的纪泽阳不就是这样吗?一直都没变,喜欢在跟他恋爱的时候搞背叛,不过是从前跟别人搞暧昧,现在直接跟人滚床单而已。 真恶心啊,他们俩,到底还牵扯着什么? 有问题就是有问题,重新开始,问题依然存在。 一天不解决,一天不能彼此正视。 只不过现在,连解决的欲望都没有,他甚至,想要放纵他去玩,跟任何人。 那就是他,永远不懂得满足的他。 沈厌站起来,反身离开。 愧疚?担心? 从Acelit结束就过来了,他说了,自己要摁着头继续前行,可谁知,前面的路也堵死了。 怪了,他偏偏不觉得生怒,反而有种侥幸的心理在作祟,好像突然认知到了,他哪条路是不通的,哪条路是错误的,突然认知到,自己的心在向着哪边,在期盼什么。 那人,绝不是纪泽阳。 你得正视自己了沈厌。 他捻掉星火,丢掉香烟,舒服的伸个懒腰,突然就通透了,这感觉怎么如此的舒爽? 操,悔的肠子都青了。 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啃老本的爱情走不了多远。 一切源于你以为自己很深情。 第93章 北极光的夜景看完了,也拍摄了,现在行在北爱卡里克的空中索桥上,两岸是连绵山谷,头顶是万里晴空,脚底悬空,下面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索桥是独特的风景线。 没拿三脚架,只提摄像机,桥上和即将抵达的风景地不方便,杨稚抛弃了三脚架,扶着索桥的护栏绳稳扎稳打的移动着。 “如果掉下去怎么办?”他问。 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从前天开始,算是彼此旅行中的最大收获和意外。 “我会救你。”李忆南诚恳而又不失情调的说,他在杨稚身后顾着他四周,顾着他的安全,如他所言那样,看起来十分担心他。 杨稚回眸,他是长相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甜到人的心窝子里,李忆南不能看他对自己笑,叫人心猿意马,不由得收紧了指尖。 这就是不够了解,只能从外貌辩别,我们总是先始于颜值。 “如果我真的掉下去,你大可不必来救我,因为,”杨稚笑道:“我会游泳啊。” 他提起摄像机,拍了一张高山流水图。 李忆南在他按下快门之后,从他身后靠近,结实的身躯覆上杨稚的脊背,低沉诱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地方?” “你答应我。” 也是出来玩,他当然不拒绝,道:“走啊。” 李忆南上前面带路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握住杨稚的手,但他知道距离,知道他和他还没有走到那么近的理由,因为杨稚……还没答应他的追求。 他们共同赴了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只船,付钱便能游|行,李忆南准备装备给杨稚戴上,救生服套在他身上,他低头说:“海上你可以拍摄动态的游|行图,我会把船开向另一个岛屿,我们在那里停下,你可以在那里拍到绝美角度的海景,同时也可以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李忆南停顿了下,忍不住的,拿手指碰了碰杨稚白嫩嫩的脸蛋,“答应我的追求。” 他并不少人追求,但对于男人的追求却是鲜少的,尤其这样循序渐进的,尺度正好的,让他没有什么压力的,遵从本心的。 这是独特的感受。 李忆南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杨稚必须承认。 知趣而知性,俊逸而优雅,他不知道何德何能,叫这样一个人给盯上了。 杨稚勾唇,散发他外貌上的优势,他伸手挑了下李忆南的西装外套,指尖在他西装上游走,“好啊,我一定会认真考虑,这场突如其来的追求。” 他是在勾引?嗯,没错,他就是。 他喜欢这个男人说话时的语气,他喜欢这个男人的坦然和真诚,他喜欢这个男人他所没有的沉稳的魅力。 “不是突如其来,是有备而来。”李忆南拿掉他的手,这个过程,也算是间接的完成了他想要的肢体接触,他喜欢这个人,想要触碰的喜欢。 他们开了船。 - 比赛的事情办妥了,陆盛没有退出,这是莹莹的功劳。 滑板比赛如期举行,该筹备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这个时候沈厌该是忙的,但他却闲了下来。 店里今天关门休息,没有经营生意,他斜坐在桌子边,上面放了台电脑,正播放着电影《绿皮书》。 店里其他人在收拾着新进来的款式,该往假人模特身上套的套,该朝橱柜里挂的挂,该展览可试换的撑在衣架上挂览,该忙的一个没闲下来。 最近是滑板比赛的热潮期,他们主打滑板属性的衣店有的可忙。 室内是拆包装盒和电影里播放的声音,英文萦绕在耳边,有人听不懂,有人看的不亦乐乎。 莹莹趴在桌边问:“后来这个黑人怎么样了?” 她没看过这部电影,读着下面的中文翻译,手里拿了一袋薯片,梳着脏辫,穿着店里的潮牌,青春洋溢。 沈厌没搭理她,他对这部电影的情节倒着说也能流利讲解,但他懒得剧透,让莹莹自己品,他问她别的事:“陆盛还追你呢?” 陆盛和莹莹的关系可不普通,当初合伙后沈厌好多事都是莹莹代办的,两人交往密切了起来,陆盛追过莹莹,只不过莹莹没同意。 手里薯片顿时就不香了,莹莹吧唧一口,咬的清脆作响,道:“二哥你别提这事。” 沈厌乐呵一声,道:“你不小了,还害臊?” 莹莹脸蛋红了,坐立不安的,她选择站起来,靠著书桌道:“我们俩不合适。” “比如?” “就不合适啊,”莹莹小辫子甩来甩去,她害羞的时候就会这样,总要动动掩饰着什么,“他比我大那么多,而且事业有成的,我是什么呀,一个打工妹,根本就不搭好不好。” “你自卑?”沈厌犀利道。 莹莹偏头过去,“二哥,我们俩真不配,我见过他身边的人,都是大长腿的白富美,女强人,我感觉自己跟她们比就跟小孩一样,我什么都不懂,就是个打工的,我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 沈厌不发声,但他知道莹莹和陆盛的意思。 感情这事最乱了,也最简单了,来了就是来了,没有也强求不得,人挑选伴侣会折优而取,但喜欢不是在人群中权衡利弊的挑选,你根本掌控不住自己会对什么样的人动心,或许只是对方的某一个点戳了你,你就一头栽进去了,很怪,又很简单。 见沈厌没说话,莹莹越发不安,试探道:“二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他啊?” 沈厌回神,见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平日里的大大咧咧全然不见,玩滑板,骑机车的潇洒都烟消云散,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个。 沈厌坏了,点头逗弄她,“嗯。” 莹莹委屈极了,“真的吗?呃……我就知道,大家都这么觉得。” “谁这么觉得了啊。”收拾衣服的徐锐插话道:“二哥逗你的看不出来?” 莹莹拿眼刀剜他,“徐锐你又偷听!!!” “我可没偷听,那声音自己往我耳朵里钻的,是不是?”徐锐朝身边几个男生起哄,都点头说是。 莹莹拿桌子上的东西砸他,“王八蛋!” 徐锐拿衣服挡,“出口成脏可真就是配不上人大老板了啊!” “你妹!”莹莹跟徐锐打闹起来了,店里一团和气的氛围。 黑人歧视?似乎在哪里都有歧视,他玩滑板这么多年遭遇过各种各样的歧视,歧视是人的本能,是人为了达到心理平衡的某种自我安慰的本能,不止是绿皮书在写实,现实中无处不在的歧视这么告知着他。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知道,周韶他们不喜欢纪泽阳,他们在施行他们心理上的歧视,谭超抨击了杨稚的父母,他在语言上完成了歧视,他丢了杨稚选了纪泽阳,他自己在感情上做了歧视。 谁比谁低贱了?后来证实,都错了。 他觉得杨稚没有纪泽阳重要,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对杨稚的思念空前绝后的强烈,因为太多天没见,因为太思念,因为太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因为实在害怕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对纪泽阳恶意捆绑在自己身边,事实又证明,绑住了也不是他的,他眼睁睁看着纪泽阳和别人发生关系,却无动于衷,他意识到了自己没那么爱了,甚至可以说是不爱了,只是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自己在假装深情。 只是不甘心罢了。 得到了,就没那么稀罕了。 这是爱吗? 纪泽阳呢?又答应了复合,又继续跟他的未婚夫乱搞,操,他们俩要不要这么恶心人啊? 都在精神肉|体各方面的出轨彼此,却还在各自假装深情陪在彼此身边,好生讽刺。 他现在又该用怎样的理由去追回杨稚?喜欢吗?资格呢?他信吗?他应吗?可能吗? 沈厌啪嗒合上了电脑,像是在斩断乱糟糟的情丝。 - 不知道远赴千里还有人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杨稚正有说有笑的和人交谈着,他停在了李忆南说的岛屿上,他拍完了绝美的海景,他在巨石上站着,凹凸不平的石头把他们二人的水平线拉的更长。 海水打湿了杨稚的裤脚,他却将摄像机保护的很好,他把后背露给深海和浪潮,把前胸对给面向他吐露欢喜的李忆南。 他大概明白,对方从何时何地,注意了他。 这不是他旅行的目的,意外的收获却也大可不必匆匆推拒,他不反感这个人,他对他有一定的好感,在单身的情况下,何不尝试? 他总该找回,不是除了谁就没人要他的自觉,他总该被人疼着,因为他始终坚信,认真起来的感情没有人不想要,总会遇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若是恋人,岂不更好? 他享受谈恋爱,他享受和一个人向往后延伸的幸福的过程。 短暂几天的相处就足够彼此大概的对彼此进行了解,继续的追求,适当的接受,他们在为自己的行动和欲望负责。 “李忆南。”杨稚的头发被海风吹着,撩起来,露出精致白皙的额头,他声音也变得动听起来,即使威胁也是情趣,“如果你敢耍我,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们在这个小岛上交代了彼此的过往,以及谈过几个男朋友,进展到怎样的地步,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李忆南是俊逸的人啊,无论从哪个角度。他的浅笑附带额外的魅力价值,他的真诚将价值最大化的提升,他有让人对他抱有好感的能力,因为他就是……有特殊魅力的人。 在杨稚的圈子里,没有见过的那一类,成熟的,真诚的,含蓄的,优雅的,那一类优秀的人。 他比他大了好几岁,但杨稚在此刻,喜欢比他先一步成长的李忆南。 好感的建立是简单的,深入,似乎也并不难。 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是自然的问题还是心理的渴求在作祟?杨稚不知道,他对这个人,有着莫名的期待感。 “一段感情让你对今后认识的人都抱有警惕性,那么这是一段不健康的感情,杨稚,你看到了吗?”李忆南走近他,踩着石头跨过来,杨稚伸手扶住他,李忆南扣住他的腰,向自己怀里压了点,“你不适合同龄人,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配不上你,你本该认识我,本该属于我,因为我的三观和对爱情的态度,与你才是契合的。” 他们在交谈之中认识了彼此,了解了彼此,虽不知全貌,却已足够。 杨稚仰着头,他散发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高度认知,他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一段段感情里摸索出来的智慧是他独有的魅力,他爱这种领先于他人的感觉,爱此刻自己被一个优秀的男人抓进手里的禁锢感。 他爱一个男人的自信,那是特别的魅力。 李忆南做到了,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最快的动心,他比他的每一任,都要出彩。 这才是真正的……成年人。 “怎么之前没发现,李总是个自恋的人呐。”杨稚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里,轻轻的,湿热的,暧昧的,在撩人心弦。 “我不觉得这叫自恋,我不过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李忆南顺着杨稚的胳膊下去摸到他的手,握在手里,十指相扣,“还有,我心疼你。” 杨稚大大方方的,眨了眨他那双灵动的双眸,“哪一段?” “每一段。” 情话吗?不算,真实的,他李忆南从来不玩虚的。 他说过了,他从来不乱动心,但一旦动了,就是扎进去的势头。 杨稚向他贴了贴,他暧昧的说:“是海风推我。” 李忆南凝视着他,杨稚的眼睛溢出了耀眼的光。 李忆南被深深吸引进去,直到从扣着他腰背的手向上攀附,推着杨稚的后脑勺,他热烈而迫不及待的进行这场海岛上的坦诚,海岛上的唇齿纠缠。 一切从海岛上说起,一切从岛上的这个吻开始。 “你该被人疼的,”李忆南湿热的唇抵着他的,“现在,以后,都是我。” 杨稚贴着他吻,抱住他的脖子,相机里记录的美景瞬间逊色,唯一可惜的是,没人记录他们的开始。 这才是这场旅行双方最大的收获。 他发誓,他能丢下过往与李忆南重新开始,他就是杨稚,从来没变,不放下一个人,他不会接受另一个人的好。 所以,他不再记得,闻淮是谁,沈厌是谁。 从一,而终。 是理想,是追求,是心声,是誓言。 是笃定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  稚哥:我是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的人吗? 小渣男出手,没有钓不到的凯子。 第94章 这几天在忙滑板比赛的事,沈厌没有和纪泽阳多处,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再忙也不至于冷落纪泽阳好几天,关键对方也没有找上来,沈厌吸着烟,玩转着香烟,格外的滑稽可笑,多讽刺啊,他们俩互相出轨彼此。 这也公平,倒不会让他有什么负罪感。 比如即将摊牌的负罪感。 纪泽阳按照他给的地址找了上来。 他开门,看见沈厌在房间里正坐着,他推上门问:“怎么约在这里?” 哪里不能去?要来酒店这种地方。 沈厌打量着他的着装,纪泽阳穿的严丝合缝的,小外套多有寓意,还不是很冷,包这么紧怕他看见什么? 他该知道的能瞒住不成? 低笑一声,沈厌向身后的沙发上一靠,舒服的躺着,他转了下烟,对纪泽阳魅惑道:“过来。” 纪泽阳喜欢强势,喜欢他对他的占有欲,是在乎的一种证明,尤其在二人调情时,沈厌的强势有特别的诱惑力。 纪泽阳小步子走过去,在沈厌面前站立,他居高,而临下俯视沈厌,沈厌眉眼里的迷离都太诱惑人,多少年没处过了,沈厌变得更加成熟有魅力,比年少时退了些青涩稚嫩,身上浑然天成的自信别有一番韵味,纪泽阳微微出神。 沈厌对他伸手,纪泽阳怔了下,他和沈厌之间自从复合后就没有好好的相处过,总觉得有莫名的隔阂在其中,然而二人都没有提出解决这种隔阂,让它继续存在着,他们的相处算不得坦然。 与从前比,他和沈厌少了太多甜蜜。 把手递给他,被修长的五指握住,沈厌用力一带,纪泽阳便落进了他的怀里,他坐在他腿上,迷茫而又饱含其他深意的神色望着沈厌,沈厌单手夹着烟,去抚摸纪泽阳的脸蛋,烟就在纪泽阳脸边,他也不怕烫到了他。 纪泽阳本能的往右边倾斜一点,对那在他脸边的烟雾和星火避而远之。 “想我没?”沈厌问他,认真暧昧。 纪泽阳抓着他的衣服,小声嘀咕,“想了……” “哪儿?”沈厌追问。 纪泽阳抬眸望着他,不明白。 沈厌勾唇,引诱的说:“我说……你哪儿想我了?” 纪泽阳不是听不出来,于是红了耳朵。 沈厌盯着他耳朵上的一抹红,任它蔓延至脸颊和脖颈,沈厌的手顺着他的腰身向下,“这儿?” 纪泽阳紧张的动作了一下。 沈厌低声轻笑,扣住他的后背向自己一推,从后面按住纪泽阳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用咬耳朵的亲密的方式低语:“你耍我。” 纪泽阳偏头要看他,沈厌按着他的脑袋不准他动,强势道:“我在问你话呢,是不是在耍我?” 纪泽阳心里沉了,不安的要起身,沈厌偏偏发狠的按着他不让他动,“叫什么,邱以忪?” 纪泽阳按着他的胸膛直起了脊梁骨。 沈厌看他这反应,不由得想笑笑,摸摸他下巴,“不对吗?我刚问过他的。” 纪泽阳呼吸一窒。 就见房间里被压进来一人,不止是邱以忪自己,还有几个沈厌的朋友……江兆清? 纪泽阳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他们只是把邱以忪带进来,没有打他,也没有绑着他,怎么看都像是商量好一起来的,纪泽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厌拨了拨他的腰肢,纪泽阳从他身上下来,沈厌提着烟向邱以忪走,他和邱以忪正式打照面,沈厌道:“不好意思了,用这种方式请你。” 也没有绑人,倒提不上是所谓的绑架,不过是让江兆清他们去请而已,至于这个“请”用的什么方式,不用挑明了,都心知肚明的。 纪泽阳视线不敢离开沈厌,他不知道沈厌要干什么。 沈厌把自己吸过的烟放进了对方嘴里,强行的,江兆清和谭超在一边看着,邱以忪谨慎的站着,处在防备状态下的他眼神飘忽不定,沈厌走哪他看哪。 “真抱歉,毁了你的婚礼,”沈厌歉意的说:“你也别生气,你们俩也算是给我戴了顶帽子,咱们扯平如何?” 那根烟叼在邱以忪嘴里,这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挺端正,原本应该是蛮有男人味的,不过是被几个人搞的有些意识迷离,眼神被防备弄的格外小心。 倒挺处于劣势的。 纪泽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邱以忪出卖了他?不至于,也不像啊,怎么看也是邱以忪被逼的,那沈厌为什么知道? 沈厌不跟邱以忪废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一没动手打人,二没语言威胁,他知道,本身就是自己毁了人家的婚礼吗,他哪有资格动手呢? 安慰的说:“我给你正式道个歉,邱哥,我幼稚,小孩子心性,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理论上,邱以忪是比沈厌大了几岁,只是这声哥叫邱以忪担当不起。 只听沈厌继续道:“我跟泽阳啊,斩不断理还乱,我原本以为我挺喜欢他的,不甘心呐,就找人砸了你们婚礼,但后来看你们这么恩爱,背着我也得偷个情,我就懂事一点,不拆你们这对鸳鸯了,好吗?” 邱以忪觉得这人眼神太深了,绝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他滑动下喉结,拿掉了嘴上的烟,回头看了眼纪泽阳。 沈厌抬抬下巴,江兆清了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邱哥,借一步说话?” 邱以忪又被再次请出去。 谭超也紧随其后离开了,酒店再次剩下沉厌和纪泽阳。 似乎他只是为了让纪泽阳知道一个信息,就是他和邱以忪那点事,没瞒住。 沈厌回头望一眼纪泽阳,对方低着头沉思,想什么呢不难猜测,沈厌不答他,只道:“你想回去直说嘛,给我带什么帽子啊,我有那么不通情达理?” 他的话像开玩笑。 纪泽阳道:“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的?”沈厌笑笑,“你跟他玩车震我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纯属巧合,被他撞见了,你说怎么办呢? 纪泽阳收紧了手。 沈厌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缓慢道:“老本吃完了吧,咱俩。” 一直没有新的感情,一直在吃从前的“残羹剩饭”,一直没有新的进展,甚至再次动心都做不到,一直都是彼此的假装深情和不甘心作祟,真的适合?真的还爱?谁心里不清楚自己那点心思。 “作孽啊,妈的,”沈厌抓了抓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的惹眼,“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点儿没错。” 得到了,就他妈不稀罕了。 自作孽不可活,操。 纪泽阳低眸问他,那是他前所未有的阴冷,“你不稀罕我了?” 沈厌没答话。 “是你不稀罕我了,还是稀罕的另有其人?”纪泽阳犀利的发问。 沈厌自顾自摩挲着杯子。 “沈厌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出轨,我出轨有你厉害吗?”纪泽阳从沙发上走下来,他靠近沈厌,“我身体出轨,你呢,你精神肉|体双方面的背叛我,你脑袋里到底在想谁以为我不知道吗?沈厌,你后悔了吧,在那个人说要你身败名裂的时候你就后悔了吧?” 因为在打架,因为杨稚打他的时候沈厌连手都没还,他但凡对杨稚没点感情也不会任他打骂,不会在对方打他的时候只顾着盯着对方受伤的手腕,却不懂得反击。 细微的地方,都在昭告他的背叛和后悔。 其实纪泽阳不觉得新奇,他都对那样的杨稚五体投地,那太有魅力了不是吗?他那不稀罕沈厌的样子,他那敢爱敢恨,懂得反击的样子,没有几个人做得到的,忍气吞声的离开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的常态,像他那样敢不顾一切闹这么大动静的人有几个? 他纪泽阳自己都欣赏杨稚,甚至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比杨稚做的更好,他没有杨稚身上会散光的魅力,所以沈厌会后悔他一点儿都不惊奇。 “沈厌,就像你说的,我们俩都没有资格去提干净这个词,我也承认,我跟你在一起是权衡利弊后的考量,杨稚说的没错,你能给我邱以忪不能给的,我贪恋你对我的好,贪恋你的身世背景,我贪恋你,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纪泽阳重重的呼吸一声,“可是,我们之间,还有爱吗?” 曾经那么热烈的爱,那么黏腻而深沉的爱,还有吗?没了,早就散干净了,在经历过那些是是非非之后。 “不要骗自己了,你不爱我,你只是觉得不甘心,何必假装深情?我们俩的心都不在对方身上了,”纪泽阳长大了,这是沈厌唯一的感受,他懂得了为自己维权,“你没有必要怪我,我和邱以忪本就是要结婚的,我们俩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了,何况我本来就不干净。” 沈厌摩挲杯子的手缓慢了下来。 “你不是一直介意吗?那你就别要我了,要我,就别介意我有别人,也别晾着我,”纪泽阳逼问他,“你还要吗?” 室内寂静的连指尖擦过杯子的声音都听得清。 纪泽阳解开衣服,将外套半搭在自己肩上,他把沈厌推在沙发上,抬腿跨过去,坐在他怀里,抱着沈厌的脑袋,俯身下去亲吻,沈厌没动,任他动作,这一刻的纪泽阳好似胆小都是伪装,他其实胆子大的不得了,连手段都惊人的不得了。 他在贴近沈厌的时候,后者却本能的微微偏头,是啊,知道他和别人发生着关系呢,他还能不介意?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8 纪泽阳呼吸灼热的引诱:“你不跟我做|爱,就是不要我了。” 沈厌转回头,对上纪泽阳迷离的双眸,纪泽阳再次抱着他贴上去,这次接吻成了,但主动权在他这里,沈厌一动不动。 纪泽阳自己在撩拨着他,沈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的话,不做|爱,就是不要他了?是,他现在想要杨稚,怎么做到再要纪泽阳? 沈厌推开了人。 纪泽阳热吻被阻断,看着沈厌坚决的眼神。 “我不跟你做,”沈厌捏着他的下巴,“再也不会了。” 他知道错了。 他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在纪泽阳撩拨他的时候,他满脑袋的负罪感,满脑子都是杨稚要跟他决绝的脸,还有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 “泽阳,我喜欢杨稚。”他后悔了。 沈厌站起来,那一瞬间的释然,如同领悟了人间真谛,他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门口就是江兆清和谭超,沈厌出去,他们俩也一块离开了。 邱以忪没被怎么样,他才知道对方不是来找事的,相反,是来解决问题的。 他进门,看室内孤独立着的一个人。 “可悲吗?那么喜欢你的人,竟然能做到这么绝情。” 纪泽阳看他一眼,合上了衣服,反身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邱以忪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抬手摸了摸纪泽阳的下巴,“小可怜,别装了,这儿没别人。” 纪泽阳打掉他的手。 邱以忪笑了笑,“你跟他,这就算完了吧?” “你觉得呢?”纪泽阳翻了根烟出来。 他口袋里有烟。 “啧啧,”邱以忪感慨了下,“不难受啊?” “难受,”纪泽阳转着烟,“分手炮都没打就结束了。” 邱以忪反身下来抱住他,“好宝贝,我跟你打。” “我们叫分手炮?” “不,”邱以忪吻了吻他的手,“我们叫洞房。” 他拆了他的衣服。 手里的烟掉落,纪泽阳被抱向了床,这个过程,邱以忪并没有注意,纪泽阳的眼神痛了。 怎么办呢?都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我所能想到的,是不让自己受更多伤害结束这场纠缠,所以抱歉,只能说些带刀子的话伤你沈厌了。 从前你对不起我,这次我对不起你,咱们,扯平。 我知道,你喜欢杨稚。 我也知道……咱俩,走不了多久。 因为你,满眼写着后悔。 连爱我,都在假装。 作者有话要说:  都有点小手段的。 举杯庆祝狗子分手。 明天他们就会见面惹。 想看狗子原地爆炸吗? 第95章 客厅里死寂沉沉的氛围,沈岐叠着腿,单手扶着沙发,闷头抽烟,低眸不讲话,在他对面的沈厌也是心事重重,哥俩为同一件事忧心。 叶胥低笑一声,想缓和下气氛,他给两个人倒水,尤其是递给沈岐时,轻微的拍了一下他的腿,沈岐看他,叶胥指着沈厌,叫他别那么沉重,沈岐闹心,这会哪能跟沈厌搭话去,可媳妇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断了也好,你们俩本来我也没看好,”沈岐端着茶说,叶胥警告的再打他一下,沈岐皱眉,措辞后选择换话题:“爸知道了吗?” 沈厌道:“还没说。” 沈岐道:“嗯,说吧,他老人家也不喜欢你们俩弄一起去。” 沈厌摊在沙发上,“哥,你早就知道了吧?” 沈岐喝口茶,放回去,掐了烟,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杨稚。” “不知道。”沈岐不承认。 沈厌苦笑了声,他还不了解他哥? 沈厌不说了,沈岐倒也是不想装了。 “算了,”沈岐叹口气,“我是知道,但我知道有什么用?” “你应该早提醒我。” “提醒有用吗?你自己认识不到?”似乎只要和纪泽阳有牵扯,沈厌就认不清自己的感情,还是以前的孽缘太深了,影响了他现在的感官。 “我知道,我只是……”沈厌偏头,无奈的说:“不敢去承认。” 说后悔吗?在刚复合的情况下。 他就是看不得杨稚疼的,他演他起码他不知道,不会疼,但他精明的像鬼,什么都知道后的崩溃,那天的眼神,沈厌都忘不掉。 那是直戳他心窝子的疼痛,杨稚疼,他也疼,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他在心疼杨稚,才发现自己巨大的悔意都源于他一个伤神的眼眸,他才知道,自己犯错了。 尽管杨稚搞他,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反而看见他疼的时候,他沈厌的心在滴血了。 可他认识的太晚了,有什么用? “跟纪泽阳结束了就去寻找新的感情,”沈岐说:“你和他的缘分到今天算尽了吧?那就好好的,正经的去谈一份恋爱,但是这个人,不能是杨稚了。” 沈厌收紧了手。 叶胥在旁边也没有办法评论,只能保持一段沉默。 “沈厌,你可以犯错,但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但我得警告你一声,后悔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以,唯独你不能再去选择杨稚,”沈岐道:“其中原因你自己知道。” 他能不知道吗?他不知道还用这么纠结吗? 他怎么有脸再回去找杨稚?杨稚那个脾气,他估计自己会死的很惨不说,连百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可能,他找不回来杨稚的。 所以才说后悔,后悔是什么?没有办法改变的事。 沈厌烦躁的在沙发上摊着。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吧,”叶胥站起来,走到沈厌那张沙发上坐下,“我觉得杨稚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跟他道歉了吗?” 他嫂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杨稚是什么样的,更不够了解杨稚的脾气,就连沈岐都没告诉叶胥杨稚算计过他,录音笔到手沈岐就销毁了,他并不想让叶胥徒增没必要的烦恼,导致叶胥还被蒙在鼓里。 “他没给我机会。”上一次,也不算是道歉吧,杨稚不理智,自己说的话,怕是他也没听进去多少。 “那你先找个机会给他道歉吧,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你确实做错了,担得起也是一种责任。”叶胥说话和他人一样温婉,仿佛从来没有攻击性,一直这样和和气气的。 沈厌听着,点了头,因为这也确实是他心里想的。 “其他的事情就先往后放一放吧,”叶胥都不好意思说沈厌再回去找杨稚这种话,他也觉得挺打脸的,只能道:“先跟人道个歉。” “我知道,大嫂。” 叶胥拍了拍沈厌,起身离开了。 沈岐也站了起来。 送他到外面去。 “你回去吧,陪着他。” “他多大了要我陪?”沈岐不愿意,“我送你去。” “不用,我让小米来接我了。”叶胥转头看向门口,车还没来。 沈岐伸手捋了下他绑着的长马尾,“路上小心。” 叶胥回头来,点了头,就迈步离开了。 沈岐站在原地看他彻底消失,才恋恋不舍的回客厅里去。 沈厌抱着靠枕闭着眼,大抵是没睡着,他这会应该是睡不着的。 沈岐道:“我他妈答应人家了,你现在又给我来这一出。” 沈厌睁开眼看他。 沈岐义正言辞的问:“能不能换人?” 沈厌果决道:“不能。” “那你自己整吧,”沈岐道:“我是帮不了你这事。” 杨稚说到做到,他还能出尔反尔?沈岐答应了他不会让沈家人再去招惹他,出现在他眼前,可他这个好弟弟可厉害了,干什么事全凭心情,不要的时候犹犹豫豫,要的时候果断的跟什么似的,他沈家有通天的本事能把杨稚绑回来不成? “我也没让你帮我,”沈厌道:“我就是不理解,你既然早知道,也不愿意提醒我?” “我提醒你?沈厌你知道吗,我答应杨稚,不会让沈家人再去打扰他,不然现在你跟纪泽阳两个人都得玩完。” 沈厌嗤笑,“嗯,像他的脾气。” 也像他的作风。 “他把这事做那么绝你还看不明白吗?” “看明白了,”沈厌黑眸里沉着犀利的光,“他想跟我一刀两断了。” “知道还去打扰人?” “没办法,”沈厌无赖一般,“哥,我就喜欢他,我现在就想要他,打不打扰这事我说了不算,我心里的魔鬼说的才算。” 那魔鬼想吞噬杨稚,沈厌没办法阻止,阻止一腔后知后觉的热爱。 真他妈像沈厌,那无赖的样子,沈岐道:“你他妈后悔去吧,我看这事成不了。” “成得了,”沈厌不是自信,而是非他不行的执着和意念,“不是他,就不行。” 有时候沈厌的固执和偏执让人没办法,沈厌是两种极端的性子的融合,理智的时候像个爹,偏执的时候连三岁小孩都比不过,沈岐看着他脑子疼。 作孽啊。 “我都答应人家了……” “那是哥自己做的主,”沈厌固执己见,“我不让哥插手。” 前面是杨稚那个狠人,后面是偏执的老弟,沈岐想起来头就疼,他一拍沙发,站起来果断道:“那行,我不管,OK吧?什么事都别找我,你们俩的问题自己处理去。” 沈岐要走。 沈厌没留他,这事问题都在自己,他哥又帮得了什么? 沈岐出了门。 看来是铁心不愿意管沈厌了。 沈厌收回视线来,拿手机打电话,他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号码,不出意料,拨不通,杨稚貌似不仅把他删了,还一同拉黑了,够绝。 两分钟的犹豫时间。 沈厌提着车钥匙出门去了。 - 身边朋友并不知道杨稚今天要回来,就连杨稚爸妈都没得到消息,他把原来的手机扔家里,就是为了能不受到打扰,很有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玩的挺开心。 杨家门口停了辆车,具体来说是两辆,杨稚靠在其中一辆车门边,他身子斜倚着车门,正面面对车里和他的新男朋友调情。 “真不去?” “改天吧,”李忆南道:“有点早,等叔叔阿姨适应再说。” 杨稚点点头:“他们肯定满意。” 李忆南笑道:“那样最好不过。” 杨稚直起身子来,“那就这样了,我走了?” “嗯。”李忆南点了下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杨稚道了声“晚安”关上了车门。 反身离开。 杨家门口的两辆车一辆是李忆南的,另一辆就是沈厌的。 沈厌隐在一棵树下,在阴影之中,另一辆车在路灯底下,他们形成了明暗的对比。 他是受不了思念的折磨,太久了,没有杨稚的消息,他就是来碰碰运气,甚至想过闯进去看一看他有没有回来,恰被他这么撞见。 杨稚刚刚回来,坐的是谁的车他不知道,对方没下车,沈厌也看不见,他也没心思,就一直打量着杨稚,杨稚穿了短袖,单薄的,运动裤是宽松的,他身型后面看也是诱人的,沈厌是一点儿不舍得移开。 他见杨稚快要进门,自己便也要下车追上去。 恰是这时候,陌生的车辆里下来了一个陌生的人。 李忆南叫住了杨稚。 夜越黑,灯光越是明亮,李忆南高挑的身影从车里下来,手里提着摄像机和一件外套,对着杨稚抬了抬手。 “我忘了。”杨稚不好意思的说,走上前接过来,李忆南把摄像机挂在他脖子里,再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等我电话。” 杨稚点头说好。 李忆南怕再耽误他的时间,刚回来事情多,他摸了摸杨稚的耳垂,“去吧。” 杨稚拍了拍他的西装,“早点休息。” 李忆南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揉了下,应了声,杨稚便离开了。 他喜欢这种稳定的相处模式。 方向盘转了两圈,沈厌一脚油门上去,冲着快要进大门的杨稚过去,杨稚并没注意到家门口还有车,被这突如其来的车辆给吓住了,他刚操了一声骂了一句对方要死那车就停了下来,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在他后方不远处稳稳的立住。 车门推开,里面的人下来,杨稚神色一怔,“沈厌?” 沈厌貌似心情不好,脸阴沉沉的,上来就拽他的手腕,冷声逼问道:“刚刚那什么人?” “嗯?”杨稚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刚回来,都不知道沈厌在这干什么呢,就被稀里糊涂的质问,他表达自己的不解。 “我问你那什么人,”沈厌周身都是低气压,攥着他手腕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收紧力道,他明明气到炸了,可是他不敢对杨稚发脾气,他好不容易见到他,虽然心里猜到了什么,还是让自己保持理智和平静,“我在问,刚刚那个人,谁?” “忆南?”杨稚抽了下手,“我男朋友。” 他言简意赅的回答,什么也没有隐瞒。 偏偏是这种坦荡荡,叫他对面的人瞬间推翻了理智。 沈厌握着他手腕的手再收紧,那一下直接把杨稚弄炸了。 “操,疼!”杨稚反感的挣了下。 沈厌立马松开了手,杨稚看他像看个智障,大晚上跑他家门口蹲点? 沈厌在原地躁动不安的踱步,天知道他现在什么心情,一通无名上来的火中烧着,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杨稚低头看了下,揉着手腕道:“你怎么了?” 他还问他怎么了? 沈厌压抑脾气道:“你谈男朋友了?” “嗯。” “你谈男朋友了?”沈厌执着的追问。 杨稚挑眉:“我不能谈?” “你他妈谈男朋友了!”沈厌炸了。 杨稚莫名其妙的,“谈了,干什么?又惹你了?” “稚哥你胡来的吧,”沈厌不自觉的向他靠近,杨稚对他的防备,往后面退了几步,沈厌停下来,只拿一双幽怨的眼睛对着他,“稚哥,你,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杨稚上下打量他,“我谈男朋友耽误你了?” 他不知道沈厌在他这儿发什么野呢。 吃饱了撑的?管他头上了。 一回来就遇见疯狗乱咬,杨稚这一天是够累了,他和李忆南换着开车,没停歇的,再说现在也不早了,他就要走。 沈厌看他又想离开,就上前拽他手臂。 “神经?”杨稚没好气的回头,心里猜出来了什么,这货不会想吃回头草吧,这幅样子叫他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杨稚再次甩开人,丝毫不留情面,“我他妈累的要死,有空听你废话吗?我们俩还有什么事没说清?还说?说你妈。” 沈厌怔了下,杨稚态度冷的很,对他前后判若两人。 那当然了,他是有新欢的人了啊。 果然像他哥说的那样,是那么狠的人,之前没察觉啊。 杨稚迈步离开了。 沈厌立在原地,看他直到进门都没回头看一下,他神色渐冷,眼睑渐低,在原地出神。 杨稚谈了男朋友。 杨稚有新欢了。 杨稚不爱他了。 杨稚…… 他抬眸,对上清冷的夜晚。 他是不是今天,不该来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好吗?我知道你们希望。 三次元最近很忙,但是有存稿哒。 这本又扑街了,抱住自己,啊我好了—— 我还是爱狗子和稚哥的,烂尾这事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我手里,嗯,对,这就是个flag。 我立了,我能刚。 狗子别急,你的路还长,犹如这个渣渣作者垂死挣扎的扑街路。 喂自己一口鸡汤,我们继续刚。 第96章 外面沈厌走没走他不知道,他倒是跟自己爸妈和乐的交代着旅行中的事,完全沉浸其中,似乎压根忘记了外面还有一只半夜发疯的狗。 杨稚把摄像机给他妈让他妈自己观赏,他就要上楼去了,到楼梯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回头说,结果就听老妈咋呼了一声:“这谁啊?” 杨稚捂脸,转身走回来了。 他妈站起来,提着摄像机,对给他,“你又……” “啊,”杨稚不好意思道:“那个……旅行认识的。” 他爸也来了兴趣,“什么人?给我看看。” 他妈把摄像机递给了杨父。 里面是杨稚和李忆南拍的照片,没有几张,还是风景照多的。 杨父边欣赏边道:“这个不错呀,哪儿人?” 杨母直勾勾盯着儿子。 杨稚对他妈嘿嘿一笑,解释说:“他是哈尔滨的。” “呦,那挺远的。” “对,但他在北京扎根,工作也在那,离我们也不算远。” “做什么的?” “投行。” 他爸眼睛一亮,“跟我还有一搭呢?” 杨稚点点头。 “不错,”杨父啧啧的赞叹,到现在不知道名字,就见了照片,哪儿哪儿的对胃口,他儿子其他方面不行,钓凯子这事真有一手,哪回都合他的心意,这个看起来还成熟不少,他道:“他多大了?” 杨稚道:“你看他像多大?” 他让他老爸猜。 李忆南长的正,俊秀儒雅的类型,又因为喜欢穿西装,身上是一股子成熟劲,杨父便道:“三十肯定没有,二十……七八?” “二十七。”杨稚纠正。 “挺好。”他爸连连点头。 男女的关注点不同,他妈就不问这些,逮着杨稚问人家名字呀,认识的过程呀什么的,杨稚都说。 李忆南很合二老的心意,其实杨稚审美不错,虽然有了沈厌这个前车之鉴,可抛开其他的,在个人问题上都是挺优秀一人,单单从相貌上论断是合格的,不了解的前提只能先看脸,看个大概,这个是真的不错,二老连连慨叹。 “好吧,”杨稚骄傲道:“还是他追的我呢。” “出息了你,”杨母指他脑袋,杨稚对老妈傻笑,杨母道:“这会可得好好谈了哦,这个比你大几岁,品相看起来不错,文质彬彬的,妈喜欢。” “每次带的妈都说喜欢。” “因为那是你带来的呀,”杨母道:“怎么这个没带家里来?” “今天其实要他来的,但他先让我跟你们知会一声,怕贸然过来了印象不好。”杨稚解释道。 “懂事,”妈说:“好呀,这个妈真喜欢,打心眼的。” 就是没法挑出毛病,杨稚也是有点颜控,叫人三言两语收走了,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妈会答应,他太了解自己老妈的审美了。 这次很和谐,整段恋情。 冲完澡,睡觉前,杨稚开了之前的手机,给崔臣他们去了消息说自己回来了,果不其然,马上就要约,杨稚也有这个意思,定下了时间地点。 李忆南来了电话,杨稚顺便把原本的手机号码给了他,他们聊了一小会,不会过多的说些废话,年纪在那摆着呢,都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人了。 睡觉前,杨稚想到了什么,他下床,走到窗口,拉着窗帘往门口的路灯底下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还好。 他回去睡了,安心的一觉。 次日崔臣和杨稚就聚起来了,杨稚像老大似的走在正中央,好熟悉的做派,崔臣路上调侃他新男友是什么人,杨稚不要脸的说是天人,不给他们看,大伙起哄。 开了座,点了酒,摆着烟,一场狂欢就绪。 杨稚想起来了什么问:“纪泽阳跟沈厌是不是分手了?” 良好的氛围瞬间凝固,崔臣皱眉说:“我哪知道,你问他干什么?” 杨稚道:“没别的意思,他昨天晚上来找我。” “干嘛?”大伙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杨稚说。 刘怡眉眼里写着趣味,“呦,该不会是来找稚哥复合的吧?” “去,别恶心我。”杨稚嫌弃的说。 刘怡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温婉,但大家喜欢她的潇洒气。 “那多好啊稚哥,”刘怡说:“我就喜欢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戏码,他要是敢回头,咱们就照死里羞辱。” 杨稚点点头,“好提议。” 董飞拿胳膊撞他一下,“差不多得了。” “哈哈哈,”杨稚爽朗的笑几声,“不好玩吗?” “好玩,就是有点儿恶心。”董飞直白道。 被这种人喜欢都他妈是恶心。 真当都是想甩就甩想要就能拿回去的?谁还没个脾气。 席间大伙开着沈厌和杨稚的玩笑,杨稚也蹬鼻子上脸,什么玩笑都敢应,崔臣看他笑的挺欢,到底放心多了。 这是真不在意了呀。 挺好的事。 没玩多久,杨稚跑出去接电话,接完了回来就拿衣服,说自己要撤了,大家追问,他就说李忆南要来接他的事了。 余俊他们的路数就那点儿,都要跟上去看,杨稚不愿意,老实说杨稚觉得自己的圈子和李忆南有很大的不同,他可以带闻淮沈厌认识自己的圈子,但不能轻易的让自己的圈子去打扰李忆南,并非是他觉得李忆南不够格,相反,他觉得自己和李忆南有很大的差距,在交友上也是全然不同的一波人。 跟李忆南比,他有点儿像小孩。 杨稚就抛下大伙离开了。 外面一辆黑色的越野打了喇叭,杨稚就过去了,李忆南从里面开了车窗,杨稚弯腰趴在车窗上调笑道:“呦,我李总又换车了呀。” 李忆南象征性的抚了下方向盘,“越野,跑山路比较好。” “有钱任性。”杨稚说。 李忆南开车门,“上来。” 杨稚进了副驾驶。 “朋友还在?” “嗯。” “我不用进去打个招呼?” 杨稚回头看了眼酒吧,“不用,不合您的身份。” 李忆南平民道:“那有什么。” 杨稚说:“改日让你们见,提前打个招呼,那群人可虎了。” 李忆南挑眉道:“我不怕。” 杨稚笑了声,靠着道:“先去哪?” “我看着开。”李忆南掉了个头。 “那我就任李总处置咯?” “不好吗?” “特别好。” 他们俩打趣。 - 纪泽阳和邱以忪又在一起了。 这事沈厌一点儿不意外,倒是他身边的朋友把纪泽阳骂了个狗血淋头,无条件向着他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他不能够早知道自己做错了。 滑板比赛举行的时候,板场人满为患,不懂行的来凑个热闹,又不需要门票,看别人耍也是一场视觉盛宴,不看白不看了。 莹莹也参了赛,在候场。 整个场区陡峭危险,看的人忐忑不安,担心着表演的参赛者。 沈厌的技术足够坐在导师的位置上,但今年他没参加,也没有选择做为评判员,他和观众一样做看客,唯有滑板比赛能集中他所有的精力。 他的视线跟着表演的人,裁判和导师目光更是犀利,今年来的熟人少,陌生面孔多,技术倒还不错,有两把刷子。 “二哥。”纯纯从一边进来了,挤到了沈厌跟前,沈厌侧头打量她,今天的纯纯没有特别暴露的装扮,她穿了牛仔裤,身形姣好,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也有,标准美女。 “自己来的?”沈厌单手操着口袋,目光没有离开表演的人。 “兆清在停车场,”纯纯说:“快到莹莹了吧?” “嗯,”沈厌道:“二十三号。” 纯纯引来了不小的骚动,他身边都是男人,一个个虎狼之色,纯纯倒不觉得别扭,她巴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对一群歪瓜裂枣的男人视若无睹,倒是对一些长的稍微不错的抛着媚眼。 沈厌干笑一声:“许一纯,你再浪我就打报告了哦。” “啊?二哥说什么呀?”纯纯装无辜,“我又没做什么。” 沈厌看着比赛,不打扰他和纯纯的对话,“你今天还想下床吗?” 纯纯朝他靠了靠,“什么?二哥要操-我?” 沈厌波澜不惊,不了解这女人的才能被吓到,他道:“我不行,我来不了电,那姓江的大概能做到。” 纯纯笑了一声,恰好来了电话,她接了,跟江兆清交代自己的方位。 她挂了说:“二哥,说真的,谈个女孩试试啊。” 沈厌直言道:“我嫌你们娘们麻烦。” “那倒是,有点儿,”纯纯说:“指定没男人果断。” 沈厌不跟她开玩笑了,“兆清进来了?” “嗯,来了,”纯纯说:“那我先过去接?” “去吧。”沈厌抬了抬下巴。 纯纯拍了拍沈厌的肩膀,低声道:“说真的,二哥试试呀,娘们除了麻烦,操起来也挺带劲的。” 她给沈厌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沈厌明白纯纯的意思,她是让他找带劲的女人,可看了看,大抵没有比纯纯更有女人味的女人了,对着这么有女人味的大美女他都没什么意思,你说他还能试其他的? 想也不想,他连考虑都没有,果断放弃这个提议。 何况他现在心尖上有人,那人就是男人。 只不过追回来,几率太小了。 沈厌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顺便瞄了眼日期,他没什么理由去杨家,所以最好的机会是开学,然而下学期遥遥无期,他根本忍受不了一段又一段时间的占有欲的折磨。 所以怎么办?没机会,就创造机会。 没理由,就找理由。 什么事等扣住了人再说。 什么歉等逮住了他再道。 无耻吗?他当初能追到他,不就靠这个手段吗? 反正名声都败干净了,他还有什么玩不起?还有什么赌不得? 抱歉稚哥,再忍一次吧,这种下流的手段。 第97章 照相馆里,桌子上摊着几张相片,尺寸各不相同,杨稚和李忆南在桌子前站着,杨稚一张张拨弄查看,李忆南抵著书桌侧头看着他。 “这张,”杨稚把一张他俩的合照展现给他,“裱起来吧,买个相框。” “放哪?”李忆南问他。 杨稚说:“不知道呢。” 李忆南接过照片来说:“放我办公室。” “这不好吧?”这种事虽然接受了,但公布在公众环境下还是不太好。 李忆南道:“没问题,我身边没人不知道我的性取向,再说,你不还没去过我工作的地方吗?我带你去看看,放在那正合适。” 杨稚也转了身,抵著书桌,侧头道:“那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当然了。”李忆南果断道。 “那……你之前谈过几任?”杨稚是把自己的情况交代给李忆南了,但李忆南于他而言还是一无所知的,在感情上杨稚没有过问李忆南,这是第一次。 他是觉得不太好,互相像是查岗。 李忆南道:“我之前?没有。” 杨稚神色触动,“没有?” “没有,”李忆南道:“有过一个,但不能算,那是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性取向,但没有追求,因为我觉得,好像不是太喜欢。” 杨稚挑眉,有些不能理解。 李忆南解释说:“这么跟你说吧,我其实有点儿,性冷淡?应该是,基本属于无欲无求那种,我对伴侣的要求特别高,很难遇见让自己动心的人,就像你看到的,我在二十七岁的年纪,从来没有遇见一个让我愿意甘心放下身段追求的人。” 所以杨稚是例外。 “可你刚刚说,你有过一任?”虽然不能算。 “对,那是让我明白自己喜欢男人的人,我看到他的时候有好感,是喜欢,但力度不够,我不想去追求,觉得可有可无,只是从他身上明白了自己大概是个同性。” “你有点……骄傲?”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 “可能吧,我这半辈子顺风顺水的,感情上挑剔,对伴侣要求太高,导致自己很难动心。” 所以汤询才会那么吃惊,李忆南自己都觉得怪异,他那么难动心的一个人,在那场极光之下,对杨稚的情感热烈的难以压抑。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时机到了,这就是灵魂伴侣。 “那这么说,我是三生有幸?”杨稚调笑道。 李忆南道:“不,三生有幸的是我,没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这辈子大概要孤独终老。” “怎么可能会孤独终老,你的条件伴侣随你选择……” “杨稚,我是认真的。” 杨稚噤声。 李忆南看着他,真切道:“我在感情上有洁癖,随便挑选一个人吗?做不到,骄傲也好,最起码那个人是能够让我心动的,否则他凭什么跟我共同生活?” 洁癖?其实杨稚也有。 只不过没有李忆南这么严重而已,他只是要求自己的伴侣心思干净点,谈一份大大方方的感情,而且他没有李忆南那么忠诚,他几乎来电很容易,所以桃花不断的吧。 可是来电容易,能让他带给自己父母看的,也没几个。 李忆南没问题,和他在某些地方有共识,这是适合生活的另一半。 照相馆的老板走出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来,洗完了。” 两人齐刷刷回头,照相馆的老板也有眼色,光看照片也知道二人关系匪浅,他没问,只是像对待大多的客人那样,不带有异样的神色。 风景照居多,杨稚和李忆南的合照一只手也数得过来,老板问他们需不需要相框,李忆南说不用,他们拿着洗完的照片离开了。 杨稚问:“不是要裱起来?不买相框?” 李忆南按了下车钥匙,“不用,我公司有人做这个,他的相框是真的独特大气,我让他送过来。” 杨稚道:“那行。” 李忆南道:“去不去?” “现在?” “现在,”李忆南道:“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什么人?” “我爸,还有我朋友。” “你爸?”杨稚惊了,他还没见过对方的父母,可李忆南这身世,指定他未来岳父也是个严谨的,他有点儿怕。 “叔叔算了,要不我们先见几个朋友?” “你怕?” “有点儿,”杨稚干脆的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李忆南摸摸他的脸蛋,“上车。” 杨稚抬头问:“不去了?” “不见我爸了,带你去玩玩。” 杨稚开心了,“谢谢。” 李忆南把他圈在车身上,拿手臂堵着人,道:“迟早要进门的呀,到时候是不是还得见?” 杨稚手指滑过他的西装,上车去了,李忆南对他笑笑,关上了车门,绕到了另一边。 他们回北京。 杨稚都没跟自己爸妈打招呼,这就跟人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胆子,他是被李忆南的人品征服的,他跟他待在一起会安心。 这是成熟人的魅力,其他人真比不了。 “你什么时候开学?”李忆南问他。 “还有一个月。” “嗯……”李忆南想了想,“正好,我下月大概要忙了,这个月好好陪你。” 杨稚笑了,“不打紧,反正以后是一家人。” 李忆南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他们都不再要求轰轰烈烈的喜欢,平稳的小日子中带点时不时的调情就已经足够,“真的想好了吗?跟我好好处,没别人。” “你不相信我?”杨稚反问。 “不是不相信,我是怕你被伤怕了。”李忆南大度的说。 “我是被伤过,但我不怕,”杨稚说:“忆南,我跟你说句实在点的,只要你真心实意的,我也一样,那我们指定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不出幺蛾子,我比铁打的坚定。” 他就是要求向往这样的感情,真诚的,彼此坦然点,不要去隐瞒什么,玩弄什么,很幼稚,不是吗? “幺蛾子,”李忆南笑了,“杨稚,你看我像出幺蛾子的人么?” 二十七了,幺蛾子这事,李忆南还真没想过,他成熟的比较早,家庭环境的关系,顺风顺水小半生没发生过什么可以称之为幺蛾子的事。 “不像啊,”杨稚靠过来,“我就举个例子,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李忆南不看他,却能准确的摸到他的下巴,他捏着道:“好,听清了,你不出幺蛾子,我指定让你成我李家的人。” “凭什么不是你进我家?” “有什么区别吗?”李忆南转头。 “当然有,”杨稚道:“如果是你进我家,说明在下面的是你。” 跟一本正经的总经理开黄腔是什么感觉? 李忆南转头,盯着他,眼里孕育出一抹深意,他还从来没跟杨稚谈论过这方面的问题,不是他不想,他是怕太快了对方不接受,那既然对方开口了,他是不是也端不了什么正经了? “你想不想跟我做?”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意料之中的一句。 杨稚攥着他的手腕,从他手臂向上攀附,暧昧道:“你介不介意我跟别人做过?” “我在问你,你想不想跟我做。”李忆南抢回掌控权,他懒得听这张嘴里露出其他任何人的名字以及他不想听的话题,占有欲上来了,“想不想?” 他摸到了杨稚的唇,指腹在揉动。 杨稚的嘴巴被他揉动,在车里,这个高度升温的状态下,他们之间逐渐变得色情。 适度的调情,适度的正经,若即若离,迷糊不清的答案是最好的,杨稚看着李忆南此刻专心致志开车的模样,他突然生了坏念头,他垂下视线,凝着李忆南放在他唇边的手指。 对方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并未注意他的举动。 直到李忆南感受到指尖一湿。 他忽的转头。 看到杨稚的动作,他猛的踩停了刹车。 杨稚含住了他的手指。 那是极其淫-秽的画面。 一个男人,不,准确来说,是一张青春年少的脸,生的白净无暇的脸,殷红的唇,迷离的神色,含住他的手指,对他释放蛊惑的信号,他神色太妖娆,太艳丽,沉着诸多渴望,写满了诱人的邀请,他舌尖滑过他的指腹,那在挑动人心里恶欲的灵舌色情的蛊惑着人心。 他在斩断人的理智,在邀请他的沉沦。 一股邪火烧了上来,就算他跟杨稚不认识,这么一张魅惑的脸做这种事看了都让人喉咙干渴,何况他第一眼就动心的人? 李忆南脑袋里的弦崩断了。 他掐住杨稚的脖子,把他朝副驾驶上一扣,杨稚理所当然的摔上去,两手放在头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越是柔弱的眼神越是此刻高级的催情剂。 “别惹我。”李忆南低沉着嗓音说,他发誓,他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没有理智。 性冷淡吗?很好。 杨稚拽着李忆南的领带,把他从西装里挑了出来,缠绕在自己手腕上,顺势将李忆南拉的更低,与自己贴合的紧密,他挑逗道:“我就惹你。” 他能感受到那股火的旺盛,蓄势待发的。 杨稚迷离的眸子顺着他的腰线向下看。 李忆南攥着他的手腕,不断的收紧力道,他滑动下喉结,神经紧绷,残留的理智带着湿热的欲力,“你想玩车震吗?” 西装革履的总裁也有这样不正经的一面,倒是吸引人的呀,杨稚不断加深烧起来的这把火,他描摹着对方的唇,引诱道:“你敢吗?” 李忆南彻底沦陷了,“我不敢,但我能。” 杨稚拽开了他的领带,李忆南撕开他的衣服,从唇到脖颈无限延伸,烧火容易,灭火难,偏偏那柴火不知趣,一把一把的往里面填,将火势越引越大,直到再不给理智留下空间。 没有什么玩不起的,如果这一次是赌上一辈子,那么他希望彼此更快的确定心意,并不是为了什么人,也不是为了那些不值得再提的过往,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一个。 好感越来越强烈,心里越来越踏实,向往成了可施行计划,他越来越喜欢李忆南。 每一任他都认真对待,每一个人他都真诚的喜欢,有人拒绝,便有人接受,抱歉了,他杨稚从不舔狗,每一段放下的感情,都将与他无关,每一任他开始的新恋情,都将与过往无关。 当下与他有牵扯,有关系的人,是现任,叫李忆南,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他是合格的前任,也是完美的现任。 永远不吃回头草,这是他恋爱的法则。 所以,闻淮和沈厌,都属于他的历史。 所谓历史,就是与当下无关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  守身?给谁?狗子?抱歉不配。 第98章 北京,他没少来,但这次不同,他是有目的的前来。 杨稚给老妈去了电话,他这几天大概不会回去了,老妈说他乱跑,才回来就又不见了人影,杨稚笑着跟她妈解释,求原谅,和乐的不行。 李忆南在进公司前又重新整理了下衣服。 他攥着杨稚的手腕,带他进去,问他和阿姨聊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杨稚跟他边走边说。 “李总。” “李总好。” 进去后有人跟李忆南打招呼,保持目不斜视,但还是经不得好奇的召唤,多看了两眼杨稚。 李忆南点头回应,一路进来杨稚觉得没什么新奇,他爸的公司他也跑过几次,虽然环境不一样,却还是有相似之处,办公的地方差不多,装修格调也很像,公司里的职员装扮更是相似,他对此毫无感受。 他跟李忆南进了电梯,杨稚就放荡起来了,他靠在电梯墙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幽怨道:“李总真色。” 李忆南正在挽袖子,闻声抬起他好看的眉眼,笑道:“我怎么了?” 杨稚道:“不是说自己性冷淡吗?亲我的时候像强|奸一样来劲。” 李忆南好听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他靠近杨稚,单手抵在他脑袋一侧,另一手去扯他的衣领,拉低了看,杨稚白白的脖子有些地方红了起来,他没忍住,俯身下去亲了他的唇,摩挲他的唇瓣道:“正经一点儿。” 这张嘴确实会说话,在调情方面有一手,李忆南被他控的死死的,他现在有点色令智昏,甚至只想跟他做不好的事,开不好的腔。 他在此之前,从来不是不正经的人。 电梯门开了,李忆南攥着杨稚的手出去,一路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进门就打电话,给汤询,让他送几个相框过来,报了尺寸。 地理位置的风景太美,杨稚环顾四周,办公室像李忆南的风格,主打-黑色的格调,充满干劲严肃和庄重感。 不得不说,黑色是酷的,永不过时。 “办公室很漂亮。”杨稚赞叹出声,“比我爸的好看多了。” 李忆南在办公桌前摆弄什么,他刚回来有工作,他在阅览一份报表,有能力的人做什么都不耽误,他一边听杨稚的话,一边做着手上的工作,“叔叔听了不会高兴吧?” “可他听不到啊。”杨稚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了。 李忆南拿笔指了指一张桌子,“那有水。” 杨稚看到了,过去倒了水,他没自己喝,他不渴,端过去给了处理手上工作的李忆南,“充当一会小秘书,来。” 李忆南看看他,放下手上的工作,接了过来,“只是一点儿小急事,不算忙。” “我不信,”杨稚道:“我猜,你指定有不少工作要处理。” “老实说的话,我没有一天能闲着。” “能者多劳。” “但我可以选择不劳动,”李忆南抬抬下巴,“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他问他对他工作的环境。 杨稚大体的说:“北京很美。” 李忆南扶着桌子,从上到下打量杨稚的身影。 “所以,你考虑毕业后到北京来工作吗?” “到这儿来?” “嗯,跟我。” “跟你啊,”杨稚道:“我能做什么?” “你会什么?”言外之意是,他会什么,李忆南就能让他做什么。 不错,有时候被安排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杨稚道:“我什么也不会。” “你会。” 杨稚挑眉,“我会什么?” “拍摄,”李忆南说自己知道的,“你审美很好,摄影有特别的魅力,在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情况下能做到那样已经不错了。” “你指,那几张照片?” “在你眼里算是随手拍的照片,我不觉得,”李忆南道:“杨稚,你在摄影上有独特的天赋。” 天赋吗?杨稚想了想,还没被人承认过自己有什么天赋。 “想学这碗饭吗?我可以教你。” “你会?” “不会,但我有资源,他是摄影专业的,能力强,教你绰绰有余,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他帮忙。” “朋友?”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我们有利益往来。” 明白了,还有合作上的牵扯。 杨稚道:“我原本是打算走UI的。” “UI?”李忆南顿了顿道:“你是学这个的?” “嗯。” “市场上的话,UI需要极其精通才做的好,UI的工作要求高,你确定了?”李忆南并不想干预他的选择,他只是给他提供其他可选项,这是他的职业病吧,但也是他领先杨稚几岁的成熟的考量,他可以单单只跟杨稚谈恋爱,不牵扯其他的,但他更愿意引领他向前,他知道杨稚不缺钱,可人在这世上总得做点什么满足精神需求。 “不确定,”杨稚说:“你让我动摇了,UI和摄影一个是我的专业一个是我的爱好,如果你觉得我在摄影上有天赋,那么我需要重新考虑将来的职业选择。” 杨稚并非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他也并不是只懂吃喝玩乐,他没几年就要毕业了,之前做的UI的确赚了点钱,可他也在那里面了解到了什么,没什么意思,老实说他对UI没有太大的兴趣了,所以之后才没有像家人期望的那样在UI发展,只是这场旅行,让他认知到了自己还有其他的技能。 摄影吗?这个听起来,貌似不错。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并不能证明我是百分百对的,但任何行业只要你不重视利益,就能让自己轻松达到满足,”李忆南说:“就业方面,UI比摄影更稳定,但摄影比UI容易出师,一旦有了成绩,前途不可限量。” 摄影专业很挑剔,没天赋的学一辈子也管不了饭,抛弃摄影最终选择其他行业恰饭的数不胜数,这就是摄影专业的难点,然而一旦做出成绩,可供的发展方向不要太满。 老实说,是有点儿天赋加持的。 摄影并非简单的提着摄影机随便拍两张,角度,配色,色调,美感,视觉上带来的直观性和冲击性是一个摄影师必修的课程,其中一个条件可以展开成无数的延伸,涉及的东西多而杂,但最终都能被一个词征服,叫美感。 美感即审美,即一个人对画面的把控,这是拥有这项天赋的杨稚比其他人占便宜的地方。 “听起来很容易心动,想试。” “那我帮你约人?” “等一下,”杨稚想了想说:“我要是没做好,你会不会失望?” 他看出来了,李忆南是真的喜欢摄影。 李忆南握着手机说:“我为什么要失望?对你,目前还没有这个词能用。” “这个时候就别调情了李总,”杨稚道:“说真的,你会不会失望?” 因为李忆南喜欢,杨稚更想要做好。 “我在说真的,”李忆南道:“杨稚,我跟你说了吧,我动心很难,碰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我对你只有满足,没有失望。” 听起来像调情吗?还真不是,李忆南根据自身情况出发,他对杨稚没有这个词,他待他好都来不及,失望?不至于。 “那就安排吧。”杨稚没想到自己来一趟还能做出未来的职业规划,并非只是因为想要取悦李忆南,他觉得这是可行的。 李忆南没有打电话,倒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杨稚,“可别有什么压力,比起你出去跑,我更想玩金屋藏娇这一套。” 正经的人撩人时效果翻倍,杨稚转回头,李忆南圈他在怀里,杨稚仰着头,“养我吗李总?” “养。”李忆南干脆道。 杨稚拽了拽他的领带。 办公室的房门响了,小秘书站在门口,朗声道:“李总,汤设来了。” 杨稚问:“谁?” 李忆南道:“送相框的人,我朋友,走,带你认识。” 杨稚跟过去了。 汤询比李忆南早回来,他也早就认识了杨稚,但杨稚印象里没有这个人,汤询简单介绍了自己,那双眼睛在放光,杨稚也是胆子出奇的大,和这些功成名就的人交谈,不露一点儿怯色,但又因为他长得显小,叫汤询更加佩服。 心里默默慨叹小小年纪魄力挺大。 其实杨稚没有比他小多少岁,他又是大环境下出生的人,来异地也没什么适应不了的。 “我见过你。”汤询说。 “嗯?”杨稚不解。 汤询说:“这次我跟忆南一起去的,只是早回来了,没想到你们俩速度挺快。” 汤询一语双关,既指他们回国的速度,又指他们在一起的速度。 杨稚道:“怪不得没见到你。” 汤询道:“这下见到了。” 李忆南提着相框问:“方建没来?” “他把东西给我了,去组场子了。” 李忆南挑眉,“什么场?” “迎接新人的场。”汤询看向杨稚。 明白了,他有宴要赴了。 李忆南问他:“去吗?” 杨稚兴趣满满:“不去合适吗?” 二人相视一笑。 在北京他没有组过场,托李忆南的福,他也算有群认识的北京朋友了。 晚上汤询先到,在一家餐厅,是李忆南朋友开的,一群人为李忆南组的场子。 “南哥可以啊,这些年了,到底是碰见一个愿意下手的。” 汤询道:“我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 “哎,什么人啊,把忆南迷的团团转,说说?” “好看,奶白奶白的,一会你们见了就知道。” “小白兔啊?” 有人开玩笑。 汤询本能道:“哎,警告你啊,别大意,人小朋友可有魄力了。” 在他们眼里,杨稚是小朋友,因为还在念书的缘故吧。 “说的挺来劲,怎么还没到?” “快了。” 杨稚和李忆南到了,在餐厅门口,正解着安全带。 “一会他们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别理。” 李忆南下车前嘱咐他。 杨稚好奇:“为什么?” 李忆南道:“他们会围着我单身多年的问题开你玩笑,我怕你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想来就有意思,杨稚还没碰到过什么招架不住的话,他道:“那我更得听听了。” 李忆南笑一声,推门道:“走吧。” 认真的另一种方式,是带他进入你的圈子。 作者有话要说:  锁章敲我。 第99章 一整天的比赛下来,滑板热潮期不退,晚上是年轻人的兴奋点,加上这几天被比赛带动,板场附近围了不少人。 店内的衣服销量直线上升,卖滑板的也跟着发了把小财,这圈子看似小,但玩起来都不在乎那点钱,一个板子上万的也不在少数,在喜欢的东西上花钱没有节制,这是年轻人的一大通病。 莹莹踩着板子过来了,一路滑行到沈厌跟前,她今天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但对于她来说有了进步,她蹦蹦跳跳的,活跃在大伙眼前,收板后道:“二哥,我先走了。” 沈厌看她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陆盛,他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莹莹这是在向外迈出了一步,有进步。 陆盛也和沈厌点头打交道,并没有过来搭话,这次事情闹的,两个人没之前近了。 “二哥。”纯纯在后面喊他,身侧站着江兆清。 沈厌回头,快步过去,“手机借我用一下。” 纯纯掏出来给他,没有问为什么。 - 北京。 杨稚已经和李忆南的朋友打起了交道,他一开始以为李忆南的朋友会不会都是他这种业界精英,不太好相处,却并没有,大家比他想象的能玩,对他更是格外热情,杨稚很快适应了大伙,氛围相当的和谐。 开这个餐厅的老板正是李忆南朋友之一,他打趣说杨稚长得好,把他们要求奇高的李太子给收服,李忆南让他们别瞎扯,杨稚也是笑着接下了大家的玩笑话。 李忆南的朋友涉及的比较广,牵扯什么的都有,方建就是送他们相框的那个人,在李忆南离席的时候,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就是这位姓方的朋友,他对杨稚很有兴趣,问他东西。 “说真的,我真没见过忆南对谁这么上心,你怎么把他钓到的?”方建八卦。 大家没人阻止,都挺想听的。 “钓?我没有啊,”杨稚装无辜,“是他钓我。” 方建他们笑了,“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忆南还会追人。” 李忆南说的没错了,他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的反应,杨稚更好奇自己哪里入了李忆南的眼了,对要求这么高的李忆南来说,追人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他是不是真的三生有幸? “他真没追过人?”杨稚问他朋友。 方建等人点点头,说起来这事:“是真的,你是第一个。” “太假了吧?” “说谎遭雷劈,”方建道:“他对另一半要求高,没有谈过恋爱。” “我觉得他不像第一次。”杨稚直说道,李忆南那撩人的手段他现在都觉得面红耳赤,第一次见面估计也是对方的套路,哪儿这么巧撞到了他的三脚架?还有那查看相片的方式和距离,不像没谈过恋爱的人做出来的高级手法。 能让杨稚面红耳赤的没有几个,李忆南是真撩到他了,也许那是他无意识的举动,也许杨稚被撩动仅仅是天生对这个人有好感,颜控,正好吃了对方的颜,才觉得那是撩。 “他真是第一次,就是看起来不像,”方建说:“其实正常,忆南这么帅,随随便便的举动也是撩人的。” “这我承认。”杨稚道。 恰是这时候,李忆南回来了。 他拿了几瓶酒,放在桌子上,说道:“来新人了?” 开餐厅的老板问:“哪个?” 李忆南说:“刚给我拿酒的,面生。” “我小叔闺女,在我这儿打工做活。” “她看上去不大。” “十七。” “没成年就出来做活?” “赚两个小钱给自己花,不正规,就是给她历练历练能让她知道上学的好处。” 李忆南了然,把酒推给大家,单开的那瓶放在了杨稚面前,是果酒。 他在杨稚旁边坐下。 “能喝吗?” “可以。”杨稚握住瓶身,转了一圈,“果酒啊。” 李忆南道:“嗯,看你在上学,太烈的不好吧。” “小看人啊李总,”杨稚敲了敲瓶身,酒瓶子发出悦耳的声音,他道:“实话不瞒你,这桌子上我多多少少能拼倒三个。” “呦,有魄力哈,”汤询道:“要不要拼一把?” 李忆南不理会汤询,他坐的笔直,身形诱人,转头对杨稚道:“别开玩笑。” “没开。”杨稚说。 李忆南攥住他的手腕,“我是说,别拼酒。” “嗯?”杨稚挑眉。 李忆南凑过去道:“喝醉了没形象,你悠着点。” “看不起人啊,你又没见过我喝醉,知道我醉了什么样?”说起来,杨稚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了。 李忆南为他好,“我是不知道你醉了什么样,但你肯定会醉,”他压低声音道:“开餐厅的那位是海量,懂了吗?” 杨稚get到这个点,对着开餐厅的那位老板多看了两眼,李忆南在提醒他,杨稚了然了,学乖了,李忆南不会坑他,那就算了吧。 “怎么?这是不拼啦?”汤询挑事。 李忆南笑道:“你放过他,我跟你拼。” “护妻了吗这就?” 李忆南拎了瓶酒,站了起来,“护啊,为什么不?” 席间是起哄的声音。 杨稚理所应当,享受这份特别的关照。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还没醉,没人倒下去,杨稚也多多少少喝了点儿,他手机在席间响了,抬头看看李忆南,李忆南左右都顾着他,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杨稚看是陌生号码,站起来交代了一声,李忆南点头示意,杨稚便出门去接了电话。 走廊上没什么人,过往只有简简单单的服务员送餐,杨稚靠在墙上接了电话,对方的声音让他眉头一挑。 他以为听错了,拿下手机再次看了眼号码,再放回耳朵边,低声道:“沈厌。” 正是沈厌,号码不是他的,当然,他沈厌的号码也打不进来了。 “稚哥。”沈厌叫了他。 杨稚笑了声:“怎么了这又?” 他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听筒里传出打火机的声音。 这支烟不是惆怅,而是爽快,杨稚吐出一阵烟圈。 这么反常只能说明一个事,想吃回头草嘛,多好的机会,羞辱他的机会。 “你在抽烟?”沈厌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 “嗯,什么事讲,我不跟有男朋友的人闲聊。”杨稚道。 沈厌什么表情他是看不到,应该挺爽的,想起来。 “我跟他分了。”听筒里是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呀?”杨稚转着烟玩,他没在李忆南面前抽过烟,也挺久没抽的了。 “因为你,”沈厌直白道:“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你了,因为后悔,因为干了错事,因为还想追回你,哪个理由你满意?” 不愧是沈厌,坦诚的时候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这倒也好,不必磨磨唧唧的问东问西,男人之间确实是比女人要干脆果断点,因为他们谁也不喜欢猜来猜去,直白的回答是最好的方式。 杨稚没应声,表情变幻莫测,充满了兴趣。 那支烟就是沈厌,被他在指尖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的道歉一点用都顶不了,是吧稚哥?”沈厌道:“是不是想极尽可能的羞辱我?来吧,我有这个准备。” 他知道,他说出这番后悔的话,就得接受杨稚的语言攻击。 但他并不畏惧,他已经做好了重新追求他的准备,尽管前提是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是啊,你现在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杨稚不出意外的,说话格外难听,这不就是他吗?装什么圣母玛利亚,他就一黑心肠眦睚必报的普通人,“倒是你啊,大费周章的给我打通电话,你可不可怜啊沈厌。” “能跟你搭话不容易,我满足了。” “好深情,”杨稚嗤笑道:“你看你对谁都这么深情怎么好?叫你小初恋怎么想啊?我可没有勾引你。” “可我想勾引你,”沈厌道:“杨稚,你敢回来吗?” 了不得,都知道他不在?第二个赵泽上身啊,查他? 杨稚道:“敢不敢?你觉得我怕你什么呀?” “那你就回来试试啊,”沈厌道:“你只要敢回来,我让你每天都离不开我。” “你要脸吗?”杨稚冷了语气。 “要什么脸啊,”沈厌笑笑,“我当初要脸追得到你?” 这句话倒是信息量颇多,也实在。 “很好,那我就提前恭喜你,”杨稚道:“你这次要不要脸都得空手而归。” “稚哥觉得我是空手而归的人吗?”沈厌的脸皮够厚。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 “你不是,”杨稚高傲,“但我他妈会让你是啊。” 他挂了电话。 杨稚揣回了手机,靠着墙继续抽烟,够爽的戏码,又喜欢他了?操,真恶心,把自己当什么呀小朋友。 陪你耍的时候是给你脸,对你没兴趣了你什么手段顶用?我倒是想看看。 杨稚凌虐欲上来了,满眼的无情。 他身边有人,杨稚没发现,直到手被人扣在了墙上,他才抬眸对上李忆南的视线。 李忆南眼里沉着风暴,他摸到杨稚手里的烟,丝毫不留情的掐断,烟在他手里变形,然后掉在地上,杨稚傻傻的看着。 “说好接电话的,就是躲在外面抽烟?”李忆南姿势很侵犯,少有的阴沉气。 杨稚因为没见过这样的他,反而觉得新奇,生气都是撩人的,你说让人怎么办啊。 “我错了。”杨稚认输,李忆南不喜欢别人抽烟,尤其是他,所以他不在他面前抽,只是没想到会被撞见。 “一句错了就完事了?”李忆南揉动他的下巴。 杨稚暧昧道:“那李总想要我怎么样啊。” 两个人身上都有酒气,却都有意识,这样迷离之中的些微清醒过于致命,让他们很快想起来今天车上没做完的事。 他们当然不会那么没品的当街玩车震,他们都要脸。 李忆南擦过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杨稚抬眸不置信的看他。 “真要这样?” “嗯哼。” 他就说嘛,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没谈过恋爱,却有一手好的玩法。 杨稚拽着他的西装领带,引诱道:“抱我。” 李忆南扣住他的腰,托着他的双腿,把他架在了身上。 小绵羊在他眼里是诱人的可爱,奶白奶白的杨稚是李忆南的稀世珍宝,唇舌勾缠里,酒气弥漫,他们大可进行未完成的欲念,但愿今夜不会被打扰。 第100章 从北京返回,杨稚是单人回去的,李忆南有工作缠住了,杨稚这次来认识了下他的朋友,父母什么的还不着急见,李忆南说有空会过来,杨稚答应了,没有让他送,自己回来了。 关于摄影的安排,他是有考虑的,回去做一些相关的准备,大概可以先自学一点儿。 他和李忆南算是热恋期,这时候他落地不久,后者就来了电话,是掐的准准的,多忙都在乎着他的行程。 其实杨稚不想回来的,但他整个假期和李忆南太黏腻了,没怎么回去跟父母处,心里过意不去,又刚好李忆南有工作,他才说回去几天。 “忙完了就过去看你。”李忆南打电话道。 “好啊,等你过来。”杨稚提着东西打车。 “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嗯,挂了。” “等一下,”杨稚坏道:“昨天晚上,爽不爽啊?” 李忆南什么表情他可以猜测,但杨稚就是坏啊,碰到个被大家说纯情,对他跟虎狼的主,他有苦难言,他就要使坏,明知这时候李忆南在工作。 那边沉默一会,半晌真性情的丢出一个字,“爽。” 杨稚不厚道的笑了。 “好好工作啊老公,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杨稚厚脸皮的撒起了娇,当街也不害臊。 那边一顿,“你叫我什么?” “没叫什么。”适时的收手,杨稚挂了电话,给李忆南留了无限回想的空间。 杨稚打了车,报了地址。 他回了家,给父母带了礼物,这个礼物倒不是杨稚买的了,是李忆南挑选的,算是一份心意。 家里人给了消息,说赵泽成绩出来了,也定了学校,学府是好学府,中科大也是双一流重点大学,不负众望,杨稚也给予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放下手机,恰是这时候老妈提着一个裙子过来了。 “稚,好不好看?”那是一条鲜艳的碎花裙,绝对不是杨稚这个年龄的审美,但也绝对说不上是丑,他妈穿起来应该不错,他妈骨架小,纤瘦,这裙子倒也适合。 “好看,”杨稚走过去,伸手提起裙子,摸了摸柔软的布料,“要穿吗?” 老妈叠起裙子来,道:“穿啊,我跟你爸要去你爷爷那儿住两天,你去不去?” 杨稚问:“去我爷那?” 他爸从房间里走出来道:“有段时间没过去了,去看看,去吗?” “我算了吧,”杨稚说:“我这两天不想跑了,过段时间再去吧。” 好久没在家里待着了,一直在各大城市奔跑,杨稚也有些乏累,而且他爷爷离这儿挺远的,又是要坐几天的车,想想就头疼。 “嗯,歇歇也好,”他爸说:“我跟你妈去了,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 杨稚点点头,嘱咐道:“跟我爷爷说,我过段时间就去。” 他爸道:“行。” 爸妈收拾了一会,就提着行李箱出发了。 杨稚把他们送到门口,让他爸开车慢点,他妈坐在车上也不安心, 嘱咐他家里的这事那事,杨稚叫她放心也不能啊,做妈的都一样。 看着爸妈的车开走,杨稚在原地多站了一会,他就是想陪陪老妈才回家来的呀,结果二老又跑走了,早知道他会一个人在家就不回来了。 杨稚转头进了屋。 外面天不好,隐隐有些想下雨。 他就害怕这样的下雨天,怕上次雨夜里的事再发生,他打电话给了崔臣,结果崔臣没找到,他只能把苗头定在了董飞身上,叫他来他家里玩,其实他是想找人陪着。 晚上董飞到了,杨稚家的院子里都开着灯,像杨稚一个人在家的风格,他一路进来,看见杨稚在客厅里擦桌子,弯着腰,手上是毛巾,董飞道:“这么勤快?” 杨稚听声回头,董飞站在门口,往里面进,杨稚道:“什么呀,我妈那猫,把水杯踢翻了。” 他再次抹了下桌子,把毛巾丢在了一边。 “怎么来的?”他问。 “打车。”董飞说。 “自己的车没开?” “嫌麻烦,也不远。” 杨稚点点头,叫他随便坐。 “叔跟阿姨不在?” “上我爷家了。”杨稚交代。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我这两天一直在跑,不想动弹,过段时间再去。”杨稚坐下来,散烟给董飞,他接了,杨稚又把打火机给他。 董飞舒爽的靠在沙发上,“这趟北京玩的怎么样?” “还行,”杨稚说:“主要是跑了下忆南工作的地方,其他的也没怎么去。” “真的吧?”董飞挑眉。 “嗯?”杨稚没明白。 董飞道:“这次,认真的吧?” 杨稚笑一声:“哪次不认真了?” “倒也是,”董飞说:“我的意思是这次能走多远,他人品摸清了没?” 经历沈厌那事,身边人都警惕了点,也是担心他,杨稚真是耍不起了。 杨稚弹了下烟灰道:“指定比我们要靠谱。” “那就行啊。” “嗯,放心。”杨稚笃定的说。 两个人,聊着天,外面下了雨,落地窗外的灯透射进来,杨稚走过去关掉,漆黑的夜色是可怖的。 有人在,他就不怕。 “老崔谈了个对象。”董飞说。 杨稚不知道这茬儿,只知道崔臣那是真渣的,谈几个都走不了多久,他也不觉得新奇,敷衍的一问,“哪儿的?” “你们学校旁边的。”董飞说。 “什么时候的事?” “你刚走不久那会。” “哦。”杨稚坐在沙发扶手上,抽着烟,视线虚无缥缈的放在外面的黑夜里。 就他们俩,不聊点像样的话题可能吗? “哎,这次,做了没有?”董飞不害臊的问。 杨稚本来没看他,被他这一问弄的,他转头回来,低眸道:“关你鸟事。” 董飞哈哈道:“我就问问。” 杨稚不答他,“我就不告诉你。” “那就是有了。”董飞乱猜测。 杨稚不理他了。 做了没有?他大腿根现在都疼。 董飞躺在了沙发上,抱着靠枕说:“杨稚啊杨稚,曾经三中多辉煌的名字,现在谈个恋爱都藏着掖着。” “你问的那是谈恋爱的事吗。”杨稚讽他。 “怎么不是了?”董飞道:“你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做?” “滚。”杨稚骂他。 “哎,说真的,”董飞道:“你不是一向信奉柏拉图式的恋爱吗?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滚床单?” “操,”杨稚道:“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我就说了句实在话。” “什么柏拉图式,我什么时候信奉这个了?”他只是懒得给爸妈抹黑,但真做了之后发觉这不是多大的事,感情到了一定阶段就是想动动手的呀,而且他凭什么要给人守身如玉? 第一次叫狗夺走了,还能给狗守身如玉一辈子?他凭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啊。 “那你跟谁做,觉得比较爽?”董飞问的是实实在在的问题,他就是想知道。 杨稚想了会说:“忆南吧。” 董飞乐呵了,“真的假的,不是第一个人更让人难以忘怀吗?” “你说的那是处女情结。” “你没有?” “有点,”杨稚看得开,他是有,但不严重,总不能这辈子真就沈厌没别人了,他又没那么高尚的节操,“第一次比较疼,不太舒服。” 当真是大言不惭,董飞都不好意思问了。 可杨稚说的是实话,也有点情感加持吧,现在跟他好的是李忆南,他能帮着沈厌说话去吗?不可能的事。 董飞望着他,这其实就是杨稚,也是他们想看到的杨稚,人生在世的,有什么走不出来的呢?大千世界,有人弃你如敝履,就有人视你为珍宝,人生路上总会遇见几个人渣,但因此困步不前,是得不偿失的事,大可没那个必要。 拨开云雾见青天,老实说,就是一个心态的问题。 他希望杨稚好,毕竟从高中那会起,董飞就认定了,杨稚这人活该被人宠着,他就是好,没有理由的,叫董飞心甘情愿一辈子跟着的人,挚友在精不在多,认识杨稚,是他的幸运。 他们在雨夜里聊了许多,从家长里短,到人生哲学,从情感经历,到人生百态。 天马行空的思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有人在身边,再黑的夜也不必畏惧。 他这群朋友,其实陪他走过了许多的坎坷。 已经足够了。 董飞是在杨稚家里睡的,第二天就直接去上班了,杨稚也跟着,他闲着没事做,家里也待不住,开车去了工作地。 董飞的活不算太忙,来这里先收拾下吧台,杨稚在一边和人打招呼,酒吧里来了几个认识的朋友。 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看杨稚在场,这群不要脸的主就提议要打牌,杨稚道:“又缺钱了是不是?” 引的一阵捧腹大笑。 缺钱就找杨稚打牌,准没错。 一群男生在卡座里天上地下的海聊,有说有笑的氛围,酒吧内的灯光艳丽,一张张脸性感俊逸。 杨稚定了神,抬头看不远处的人。 那人也是,对着他露出一个巧遇的微笑。 巧遇?杨稚不信。 沈厌没盯他,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就是有这个十足的信心。 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又想玩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败家稚:没钱就找我打牌,不保证您玩的尽兴,但一定盆满钵满。 第101章 “稚,怎么样?玩的开心吗?”身边人跟杨稚说话,都知道他的情况,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可杨稚出神了,心思没在这,就一股脑盯着沈厌的,导致话也没听清楚。 旁边有人碰了下他的手臂,杨稚才恍然回神来,错愕的问:“嗯?什么?” 旁边的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杨稚敷衍的说:“还成。” 他说完就去看沈厌,生怕对方袭击过来似的,沈厌对他露出一个堪称诱惑的表情,神色很是暧昧,然后和身边几个朋友越过舞厅往里面走了。 杨稚收回视线,想着莫非真是巧遇? 会吗?偌大的城市里他们俩搞这么勤的巧遇? 何况他杨稚的圈子以及家庭住址和沈厌天差地别,哪儿来这么多巧遇了? 有人摸牌过来,洗牌就要打。 杨稚收神了,搓搓手,不想沈厌的事,专心投入纸牌上去了。 “玩多大的?” “你定。”余俊说。 “别太大了吧。”杨稚考虑道:“我最近没钱。” 余俊稀罕道:“呦,我没听错吧?” 杨稚拿胳膊狠狠捅了他一下。 他不是真的没钱,他是这一趟北京跑的,李忆南那才是真有钱,关键人家花自己的钱,事业还做这么好,他就觉得有点儿自尊心受挫,杨稚从来没想过自己赚多大的钱,他也没那个本事,可就这次,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糜烂下去了。 他爸妈是可以养活他这一辈子,但是他想的是不给李忆南丢脸,如果伴侣太过优秀,和你严重的不匹配,那是很危险的信号,他不想李忆南将来带他出去的时候说起他没有可介绍的方向,这也是他愿意接受摄影专业培训的原因。 仔细算算,自己也二十好几了,功不成名不就,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然而像李忆南那样事业有成的人依然在努力打拼,他觉得很对不起他。 害,杨稚揉了揉额前的碎发,自己是怎么了啊,虽然知道李忆南不会介意他怎么样,但是他想做个合格的,配得上他的小男友嘛。 “真没有,别坑我了。”杨稚不愿意说原因,他好面儿。 余俊咂舌道:“行行行,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图个开心。” 也不是都想真心坑他的,虽说在座的确实没杨稚家显赫点吧,但又差不了哪去,也就打个嘴仗,讨杨稚的玩笑。 于是众人就玩起了小赌怡情式的纸牌。 某个角落里,沈厌玩味的看着打牌的几人,他操着裤口袋,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立体海报,交头接耳从他身边过去的女生频频打量,推搡着彼此上前去要联系方式。 他颜值不够哪儿钓得到杨稚? 沈厌没注意身后的小女生,招手叫了服务员,灯光太闪,一寸寸滑过性感的侧颜,沈厌低语与服务员说着什么,被音乐声淹没,其他人也听不清。 小赌也不算,这把就没来钱的,反而来了趣味性的,拿着字条往输得人脸上贴,杨稚转悠着漂亮的眼睛,额头,脸蛋,耳朵,能贴的都上了,绝不放过。 “怎么我老输啊。”他好似这些年才发现,“怎么打都输。” 他手气有那么差吗? 崔臣道:“你智商有问题。” 其他人补刀:“稚哥你认了吧。” 杨稚逆反心理来了,“我不信这个邪。” 说着就被人拿字条往脸上粘。 “洗牌重来。”他一脸上挂的到处都是,其他人的脸跟作弊似的干净,他一把不带赢的,什么智商玩得成他这样? 又被粘字条又要洗牌,他没脾气了都。 刚把牌摸手里,卡座里来了人,一女服务员,手里提着酒,到他们面前说:“你好先生,这里有人为你点了酒,他说他非常倾慕您,希望有空能跟您喝一杯。” 服务员把酒上了,在众人迷茫的神色里,“这是瓶威士忌,请慢用。” 崔臣挑眉:“谁?” 服务员道:“那位先生没有留名字。” “先生?”崔臣看看余俊,“男的?” 服务员知道自己说漏了,保留的笑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便起身离开了。 杨稚盯着桌上的威士忌,张望了下四周。 余俊道:“稚可以啊,走哪都能钓到凯子。” 崔臣道:“有那么基吗?叫人一个个的盯上。” 杨稚不理他俩。 他外面看上去是挺奶的哈,在所谓gay圈里应该是属于比较受的吧,杨稚皱着眉把酒提过来,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但他心里有数,扔了酒,继续洗牌,“别分心,继续。” 他发了牌。 其他人看热闹的笑着,也都没法集中精神了,张望着场子里可能会是基佬的人,却没发现有谁在盯着他们这里。 开了个头,就无穷无尽的了,牌打到一半,胜负未定,那刚走不久的服务员旧事重演,又提了瓶没开的酒过来,还是那个表情,还是那个语气,还是有所保留的意思。 “这是一瓶法式黑桃A,祝您玩得开心,用的愉快。” 愉快什么呀,他那瓶都没开,杨稚直勾勾的盯着这小服务员,奢望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尽管他心里猜到了什么,但服务员太稳定,不露一点蛛丝马迹。 崔臣道:“还是那个人?” 服务员轻笑,不应声,转身离开了。 “打什么马虎眼呢,”崔臣没看懂,“谁看上你了过来钓啊,玩这出,情趣?” 情趣两个字听的杨稚一阵恶寒。 在崔臣他们眼里,都是大老爷们,甭管人有没有对象,你看上了也得自己出面问个清楚,露个脸也是好的,托人送酒对方不知道你是谁,你这酒不相当于白送吗? 看不懂。 桌子上的黑桃A像颗定时炸-弹,杨稚冷眼观看,不伸手去接,依旧打着牌。 “对六。”他甩出一对子来。 余俊不跟他继续,提起酒道:“搞什么幺蛾子呢?黑桃A,好酒啊,开着喝了?” 他转着酒瓶子赏着标签。 “打不打了你?”杨稚没好气。 余俊放下手牌,掂量两下酒道:“稚,有人暗送秋波呢,你给个反应。” “我给你大爷。”杨稚摔了牌,往后面一瘫,脸上的字条晃悠着,他嫌烦,伸手拽掉。 余俊看他这样不由得笑了:“哎,有人了就是不一样,这都嫌烦,这不是天底下最有面儿的事吗?” “有面儿你跟他过去吧。”杨稚怼他。 “我又不知道是谁,”余俊看热闹不嫌事大,“何况人家又不是看上了我。” 杨稚白他一眼,瘫着了,他问旁边的人要了根烟,拿了打火机点上,靠在沙发上,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慢悠悠的抽起烟来了。 大伙闲聊八卦的同时,就看那服务员又提着酒来了,她也不嫌烦,端着个让杨稚看了生气的笑容过来,杨稚不耐烦的盯着她,那服务员也注意到了对方不善的神色,不敢靠杨稚那么近了,只把酒交到了旁边看起来面善的余俊手上。 “又是那位送来的?”余俊问。 服务员也不藏着掖着了,她是被杨稚那眼刀给吓得,老实交代的说:“是,这一瓶是路易……” “路易十三?”余俊率先打断。 “嗯,是的。”服务员回应。 余俊啧啧道:“太野了,何方神圣啊,这么大手笔?” 一瓶比一瓶炸裂,一瓶比一瓶标榜着金钱的味道,该不会是想用钱收买杨稚吧?这对他可能没什么用,对凡夫俗子的他们也许能起点什么效果。 余俊拿酒的姿势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崔臣转头看杨稚,杨稚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没兴趣样子,崔臣擅自做主的问:“对方没留名字?” 服务员摇摇头。 崔臣摸不着头脑了,这要么是个金主,要么就是个傻叉,烧钱不带这样烧的,他问:“没说什么?” 这有了,服务员转述道:“他说,晚上想请……吃个饭。” 她看看杨稚,害怕的说。 崔臣和余俊他们了然了,到底是出手了,金主啊,崔臣对瘫在沙发上的某人道:“听到没有,吃个饭,接不接受啊亲爹?” 可不是亲爹?崔臣都觉得杨稚神的慌,明明不缺钱老钓有钱人,前面闻淮沈厌的,后面来个李忆南,这又来了个更野的金主,什么呀,不就一浪里小白龙吗,渣呼呼的,叫那么多人给看上了呢? 杨稚没搭理,撑着头,抽着烟,拿着烟在手里看看,转着玩,就是不给话。 崔臣拍他,“等信儿呢,给个话啊。” 杨稚不理。 崔臣大概明白了,对服务员道:“行了你走吧,他不愿意,帮忙回绝了。” 服务员不置信的看看他,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能对此保持无动于衷。 她回去了。 崔臣坐回来,桌子上的酒都是高档货,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置,“给送回去?” 余俊道:“闲的?” “要不怎么处理?” “别急,一会还得来。” “你怎么知道?”崔臣眼巴巴的望着他,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余俊掀唇一笑,“路易十三都上了,还能空手而归?对方是个金主,我看是不会这么快罢手。” 崔臣想讽他胡扯,还没说呢,就见那服务员返回了,当下都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又提了瓶不知道什么酒的高档货来了,结果这次没等他们说什么,沙发上那人待不住了。 杨稚把烟掐断了,提在手里,没扔,他站起来蹭一下踹了玻璃桌,吓得几个人往后面退,杨稚绕过桌子,撞开迎面而来的服务员,在舞厅里搜寻了起来。 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有目的的找着什么,翻过一个又一个厅间,酒吧较大,他搜寻范围也大了不少,搂抱在一起的男女被他横冲直撞的指着他脊背骂,杨稚回头瞪一眼,男的立马闭嘴了,他那表情能吃人。 推开一个个挡路的身影,最终在第三间的大卡找到了人,围着桌子的一群人里沈厌明确的看见了他,杨稚和他对视一眼,走过去暴戾的把烟头朝众人中间的桌子上一砸,戾气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男男女女抬头看这莫名其妙来找事的人,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杨稚,有的性子不好的已经蠢蠢欲动了。 沈厌手里有酒,高脚杯衬他的气质,他眯眯眼,低头看看砸在桌子上的烟头,再抬眸玩味的凝着杨稚,“稚哥干什么呀,我做什么了?” “少他妈跟我装蒜,”杨稚一点儿面都不给留,咄咄逼人,“下三滥的招你再玩我他妈宰了你!” 这种目的性的冲突很快引来了大批的看客,酒吧里的视线纷纷投向了口出狂言的杨稚。 沈厌身边那人杨稚不认识,但已经忍无可忍了,说着就要起身弄人,但被按住了,沈厌压着对方的胳膊,算是一种阻拦,他放下酒杯,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淡然道:“说清楚了啊稚哥,我没做过的事,可是不会承认的。” 他是真好看,不枉当初杨稚对他倾心,尽管是随意的一个动作,慵懒的一个眼神,都足够让众人心怦怦跳,沈厌男人味十足,荷尔蒙爆表,无论从什么角度,他都是那么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颜,然而此刻他的任何态度和出彩的相貌在杨稚这里都是恶心。 让人作呕的恶心。 杨稚没耐心道:“酒都他妈给我拿走,有钱也别往我这烧,我看的上你那点东西吗,嗯?” 沈厌轻笑一声,无辜道:“稚哥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送稚哥酒了呀?” 杨稚冷笑一声:“你装你的,我不奉陪,但是我警告你,你再他妈不知耻的惹我,你竖着出去我不姓杨。” 真是懒得和傻逼废一秒钟的时间,杨稚拽了下滑落的外套,不屑的扭头离开了。 朋友都在,他并不想闹太大,更何况跟沈厌牵扯,他怕有些人会担心。 他是走了,但他显然漏算了一点儿,有人就是没那么有廉耻心的。 单乔幽怨着想报仇似的低语:“二哥……” 沈厌看他一眼,明白单乔眼里的意思,他没给下文,站起来,越过众人出去了。 单乔和朋友几人眼巴巴望着。 杨稚没心情的往酒吧门口走,背影是个杀手,面部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他走到了走廊里,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可以理解,他哪有那个心情? 还没彻底出了酒吧,在走廊就被人堵住了,沈厌从后面拽住他,追到了把人往昏暗走廊的墙面上一锁,杨稚就是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样子,“操”了声抬手就要揍人。 沈厌知道他想干嘛,攥着他手腕压着他大腿,把他牢牢的固定在身后的墙壁上,杨稚骂了句脏话,沈厌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喷洒在他脸上,不能再近的距离,“老实点,别把我干硬了。” “你他妈……” “我他妈不要脸,”沈厌抢他的话,结实有威胁性的大腿朝杨稚又压了压,“是不是想说这个?有用吗杨稚?我祖宗十八代随便你问候,反驳一句算我输,我对不起你,但是抱歉了,我他妈就不要这个脸了,我就是想要你,骂什么随你,骂够了我们再聊,你只要敢跑我就当众强|奸你,你试不试?” 看到了吗?这就是沈厌,真实的,不带一点儿面具的死流氓,狗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祖宗们: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啊。 第102章 危险的信号传来,杨稚感慨这逼还真不要脸了,这也能起反应? 他动动手腕,忍着恶心道:“给我松手。” 这是一道命令。 沈厌松开了人。 意料之中,杨稚活动着手腕,偏过头去。 沈厌抽两根烟出来,再次靠近杨稚,他原本就没远离多少,轻而易举的把烟塞他嘴里,可杨稚不配合,厌烦的扭开头,烟擦过他的唇掉在了地上,沈厌低头看看,笑一声,自顾自点了自己嘴上那根。 “酒喝了吗?”他问。 杨稚不理会,白眼都懒得给。 沈厌道:“啧,我在问什么。” 他靠近杨稚,就是不愿意跟他分离,能占点便宜是点,他撑着一只手在墙壁上,侧身贴着墙,连把视线从杨稚脸上拿开都不舍得,看一会,忍不住上手了,“你怎么这么好看。” 还没碰到杨稚下巴就被后者无情的打掉了,杨稚倒不是真怕他,于是不屑的瞪他一眼,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手操口袋谁也不爱似的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闻声笑了,沈厌声音太具有磁性的蛊惑力,一声笑都是炸裂的勾引,他捏着烟说:“稚哥,我错了。” 杨稚冷哼一声,单腿屈起来,过往行人时不时打量二人,对他们的关系没有疑问,只是觉得养眼罢了。 “我得怎么做,你才能好脸对我?”沈厌比杨稚高了不少,他这个姿势尽量把水平线放低,保持和杨稚同一频道,他在杨稚身侧,浓密的睫毛轻动,撩人的一眨一眨,眼睛里藏着风暴,对杨稚的牛奶肌侧颜不自觉的滑动下喉结。 他就从来没觉得杨稚次过,跟谁比也不输,他不是没见过这种嫩嫩的长相,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和纪泽阳差不多,性子比较柔,比较偏阴向,阳刚气不够,以至于杨稚在他认识的人里太过于出彩了,他都甘愿被他虐,真找不出几个好奶的外表刚到爆的人,沈厌又抬了手。 “滚。”杨稚没动,只是余光撇见了他的动作,他跟狗在一起铁定得防止被咬,就这么一个不留神就差点再次被揩油,杨稚低垂着眉眼,看沈厌那只已经提起来悬空着的手。 “摸摸也不行?”沈厌的话有色情成分,杨稚懒得搭理。 态度冷的叫人止步不前了,沈厌掐了烟,“跟我主动说句话行吧?” 杨稚转头看他,启齿道:“喜欢被骂?” 他能跟他说什么呢?想听,就是问候祖宗了。 沈厌呼口气,站直了,在他面前学他,也插起了裤口袋,“喜欢啊,骂吧,你开心就成。” “装你妈的深情?”杨稚怼他。 沈厌破罐子破摔,说什么都接,“我妈都不知道我有多深情。” “恶心。”杨稚嗤笑一声。 “是吗?”沈厌点点头,认可道:“也确实,这打自己脸的戏码我还真干了。” 杨稚假装听不懂,偏头不愿意看见他。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1 沈厌啧了声,老拿侧脸对着他,他伸手握住杨稚的下巴,扭过来,“正视我稚哥。” “你他妈再动手试试?”杨稚炸毛了,什么毛病?来劲了是吧?他把沈厌手甩开,力气很大。 沈厌虚晃两下,低眸轻笑,他就是贱嘛,明知道杨稚那双眼睛里藏着多少鄙夷和讥讽,可他就是想看,他从头至尾的觉得杨稚眼睛美,撩人的紧。 “你脾气能不能收敛点?” “受不了就滚蛋。”杨稚没好气,每句话都伤人,怎么办?这不是对方自己找罪受吗? 沈厌摸摸下巴,脸皮厚的不是一点点,“滚过一次了,后悔,不可能再滚了。” 杨稚不看他,转身就要走,烦死了,操,他真不想看见沈厌,傻逼吗不是?有人了不好好爱,尽他妈搞这种下流的把戏,想爱谁爱谁去,他现在生活又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还舔着脸来找抽? 沈厌拽着他不让走,把他扣在墙上和自己的胸膛之中,身体压着杨稚,还不是太冷的天,都穿的少,那一块块有形状的腹肌都能被杨稚膈应的感受着,侵略性太强,他把杨稚差点给压倒。 杨稚拽住沈厌胳膊,稳住自己。 杨稚低声威胁:“你找死吗?” 沈厌才不理他,腿不老实,蹭着道:“稚哥,你弄不过我。” 杨稚说着就要开干了。 沈厌抓他双手把他以相当屈服的姿势扣在墙上,发狠道:“弄不过就是弄不过,之前是我让着你,别不知好歹。” 杨稚真用不上力气来,动了动手腕,纹丝不动。 沈厌睨了眼他的双手:“我八岁就进拳击馆了,跆拳道什么的都有沾染,不至于很叼,弄你们还是易如反掌。” “松开。” 杨稚冷声。 “不松,”沈厌强势,坦诚道:“我他妈想你这么久了,就想碰碰你。” 杨稚又不是没被碰过,说句难听的,他跟沈厌什么没玩过?这点算什么?可沈厌是真不要脸,这儿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他制止沈厌的动作,他道:“你够了。” 沈厌不以为意:“够吗?不做够吗?” “跟你吗?” “你还想有谁?” 杨稚笑了,说的好像他们俩情到深处自然能滚上床似的,“沈厌,我有男人了。” 沈厌懒得听他说这个,这么久不提,杨稚先开口了,他脸色顿时黑了不少,阴沉沉的,“他算什么东西?” 杨稚微微戾了神色,沉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沈厌望他一眼,那是真正的生气,杨稚护短他知道,但他不希望那个人跟他关系不纯,他假装不在意,声音却少了点悠然自得,“能让你硬的东西。” 杨稚低笑一声:“那跟你没关系啊,只能证明我是个正常人,随便来个人像你这么玩我也扛不住啊。” 沈厌不听他的话,想起来什么的问:“他碰你没有?” 处女情结?怎么给忘了这茬了,杨稚抓住了小辫子,无情道:“我下面现在还疼呢。” 沈厌一顿,抬头盯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神,杨稚不输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沈厌火上来了,杨稚的眉头微微一拧。 风暴,在沈厌眼里,唯一能诠释的情绪。 杨稚挑衅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杨稚……”沈厌掐住了他的脖子,哥也不叫了,他手面上凸起了青筋,暴戾的抖动着,“杨、稚。” 他狠狠的念出这个名字。 他没跟纪泽阳发生什么,他怎么能…… 骗人,骗人的吧,杨稚不是这样的人,杨稚才不是…… 他得宰了那人! 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他就该明白爱情有欲望,可能会发生什么,可是他不愿意,他不能接受,杨稚跟别人发生关系了,杨稚不干净了,杨稚…… 他的,他的,杨稚是他妈他的人啊! “你在骗我吧?”沈厌的神色表达着如果答案不满意就能把杨稚吃了的情绪,他在做最后的侥幸,“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杨稚贴着墙,抓着沈厌的手腕,他喜欢沈厌现在这幅样子,挺双标啊,杨稚道:“你要检查吗?” 他变相的承认。 脖子里的手紧了,杨稚的脸微微充了血,有点难受,可不是他自找的?杨稚神色危险了几许,抓着沈厌的手臂,一腿踹在了他膝盖上。 沈厌后退几步,杨稚“操”了句,狠狠呼吸了几下,靠着墙缓了一会儿,他左顾右盼的,最终定了视线,看到墙角放着的空酒瓶,估计是哪个没品的醉鬼丢的,他拿过来拎在手上,直冲冲朝沈厌走过去,举起手,二话不说,对着沈厌的脑袋就开瓶。 他那气势是来真的,丝毫不留情,好像二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不知道的人这样以为着,然而当事人也沉了双眸。 他望着杨稚那一副想把他置之死地的表情。 脑袋是最脆弱的地方,任何硬核物品攻击脑部不是死就是伤,多少会留情严重的后遗症,可杨稚就这么朝他头上开,先不论他们是否相识,就是对一个陌生人,敢这么做的也没有几个。 谁不知道一不小心这一下就能出人命? 好歹好过的吧,好歹你他妈爱过我的吧,你这么对我……下死手? 绝的不是一点儿啊。 怪不得他哥说,杨稚是好狠一人。 终于见识了,狠到不愿意跟我有半点牵扯,狠到能对我下玩命的死手,狠到可以跟别人发生关系,狠到那暴戾的瞳孔里不给我留下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你真想弄死我? 那一瞬间沈厌在他的眼神里体会到了就算自己真的死在他眼皮底下,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抓住了落下的酒瓶子,沈厌将他往墙上猛砸,他是有多想问问杨稚,是不是,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就算他死了他都无所谓…… 你怎么能这么狠? 沈厌呼吸断断续续的,他有点儿不太理智了,杨稚眼里则满是无情,沈厌扣着他,那些曾经相处的美好被撕碎飘零在角落里,是一场他与他的幻梦,原本就不真实,一碰就碎的泡沫。 是假的,杨稚对他的好,都跟假的一样。 “你够狠。”沈厌咬着这几个字,释放着犀利的光芒。 “这才哪跟哪儿啊,”杨稚冷笑一声,他根本不觉得这是大事,就算这一下能把沈厌砸出什么重伤来,他都无所谓,赔得起,他道:“你招惹我就算了,你他妈的侮辱我男人,你不找死吗?” 他跟这条狗的牵扯波及不到李忆南,沈厌哪有脸来侮辱李忆南?那他妈现在可是杨稚的心头好,他不往枪眼上撞吗? 话落杨稚就一脚过去,脱了衣服,朝沈厌猛砸,废话懒得说,扑上去就开干。 这是他干架的一贯风格。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是另一回事。 他就没怂过谁。 打沈厌?那他妈再正常不过了。 专不专业的,先撕你层皮下来再说,杨稚丝毫不留情。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停步大叫,女生大喊着:“来人啊,打架了!” “保安!保安!” 集齐了闲杂人等的观看,一直到崔臣余俊等人过来,杨稚跟沈厌打的不可开交,这会大伙似乎才明白了什么,才发现沈厌在这儿。 这俩人打起来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言语摩擦就能起火,他们和酒吧里的一行人上去拉架,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势力纷争。 作者有话要说:  改的烦。 第103章 从酒吧散伙都七点半了,几个人在街上走着,杨稚摸摸嘴角,狠狠啐了口,没有血沫星子,他就老觉得嘴角疼。 他转脸问旁边的人:“青了没?” 崔臣看看:“好好的。” 杨稚揉了揉,“我怎么老觉得火辣辣的。” “你别是内伤。”崔臣说。 杨稚白他一眼。 余俊在一边问起来,“沈狗怎么在那儿?你还能跟他碰上,什么情况?” 众人蒙在鼓里。 杨稚也不瞒着,这确实没什么好瞒的,他交代道:“不就他送的酒吗。” 余俊恍然醒悟,“操,他?” 杨稚“嗯”了声。 “我靠,那么戏剧,”余俊纠正道:“不是,那么变态。” 没理由啊,分了还搞这一出什么意思?吃回头草?后悔了?除了这个也联想不到其他的了。 “你之前就知道他在那怎么不说?”余俊问。 “不怕你们跟他打起来吗?”杨稚道。 崔臣道:“也是,三言两语就能操起来。” “你自己跑去应对,可以啊。”余俊道。 杨稚没理会,他哪儿想应对了?他就是想走没走掉,被扣住了,才弄出这矛盾来的啊。 他根本都不想看见姓沈的,别说打架这种肢体接触的事了。 “我哪想,谁让他犯贱。” “他干什么了?” “贱了。”杨稚不解释,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忆南被侮辱了。 虽然相处短暂,但李忆南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不能被辱骂的,他是正人君子,跟那群狗不同,沈厌没资格侮辱。 杨稚是特护短一人,众所周知的,大家面面相觑,摸摸鼻子,揉揉下巴,用稀罕的目光打量他,杨稚阴森森的问:“什么眼神?” 崔臣道:“没有,你谈恋爱跟打鸡血似的来劲。” “我这是正当防卫。”杨稚说。 “嗯,正当,”崔臣问:“他干什么了?” 杨稚不说,想套话?他道:“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就提步走了,从众人之中脱离,开车回家去。 要叫人知道了他被沈厌拿捏着动弹不得的时候,那得多丢人啊? 不过想来可气,他真没看出沈厌练过拳击什么的,未免藏的太好, 之前打他也没见他露一手,还被他打成那样,杨稚想沈厌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喜欢玩S-M? 他摸摸嘴角,脸上和身上都没有伤,他打沈厌的时候对方貌似没还手?一直在防守状态?他不记得了,当时那么乱。 唯一疼的地方是嘴角,倒也不是沈厌打的,是他不小心自己咬到的,太上头了,被那货气的,杨稚打了下方向盘,清理思绪回家了。 家里没有人,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杨稚对着镜子掀衣服检查,确实是没受伤,他关了楼下的灯,上楼冲澡睡觉。 他妈永远把他当小孩,只要不在身边铁定来电话查岗,那没办法,上次那事闹的,家里人也确实不放心他自己在家。 不过今晚没下大雨,灯也没有坏,杨稚安全着呢,他冲完澡出来夹着手机在肩膀,翻睡衣出来,边说边往身上套。 老妈叮嘱他注意猫狗和天气,杨稚说知道,他都替他妈累得慌,成日里操心这那,不免吃醋道:“妈,你打电话回来都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那小猫咪的呀?” 他妈说了几句,就见杨稚笑了起来,“是是是,殿下在您那是最重要的,您的小混蛋什么都不是。” 调侃两句,杨稚手机上来了其他消息,他看一眼道:“妈,我不跟你说了,忆南来电话了。” 她妈知趣的挂了。 杨稚把通话界面关掉,李忆南来的是视频通话,他接听,走到电脑桌边把手机放支架上,然后正经的坐着,两手齐放,道:“李总好。” 李忆南被他逗笑,适时道:“老婆好。” 杨稚笑一下,两个人和乐的,他问:“下班了?” 李忆南刚回家,应该是家吧,杨稚也没有去过,看起来不像公司,他猜的。 “嗯,刚到家,”李忆南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脱掉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他的姿态永远是那么正式,坐在那里也是挺直着腰杆,李忆南拽了拽领带,这是一种野性的动作,男人做起来魅力持续上升,“想我了吗?” 杨稚实诚道:“想了。” 真想了,今天的遭遇让他越发想念这个人,他是在热恋期啊,他就是不想跟他异地相隔,认真的应话。 “乖,我这两天比较忙,最迟一周吧,就过去看你。”李忆南温声道。 “没关系,你忙吧,”杨稚手撑着脑袋,疲惫的枕着胳膊,他也是大人了,不需要时时刻刻跟男朋友黏腻在一起,“注意休息啊。” 他都舍不得把视线离开屏幕,李忆南真是绝了,这么上进又帅的人是属于他的,他是又崇拜又喜欢这个人。 “好温顺,想摸,”谁说重事业的人就不懂情趣了?李忆南没谈过恋爱,这一手调情玩的却是及格的,他并没有什么天赋,单单只是真情实感的表达,杨稚奶白的一只,镜头的自然美化把他又修饰的更完美,让李忆南想起家里养的小白猫,“知道吗,我家有只白猫跟你很像,尤其现在慵懒的样子。” “你是说我长得很像小动物吗?” “不是,我说的是性情,”李忆南在宽敞的客厅里和杨稚互相倾述思念,“温顺的,很可爱。” 可爱……杨稚听起来就想笑了,“那你是没见过我发飙。” 李忆南:“你会吗?” 杨稚:“会啊,我今天还跟人打架了。” “哦?是吗?”李忆南看看他,没见到有伤,“没事吧?” “没有,”杨稚说:“你刚刚说我温顺,好像只有你这么觉得,我身边的人都觉得我赤。” “我没发现。”李忆南抽了根烟出来,他也抽烟,但非常少。 “你抽烟啊?”杨稚发现新大陆似的。 “嗯,”李忆南坦荡荡,“很少,没瘾。” “那你还不让我抽。” “我抽的很少,烟对身体不好,你我都少抽。”李忆南逻辑在线。 杨稚感慨这好一个能自控的人,他就做不到。 “你刚刚说你打架了,怎么回事?”李忆南说回方才的话题,视频聊天就是这样,一个举动一个眼神话题就扯远了。 杨稚不知道该不该说,应该不用,可对方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他一向没有很快的应变能力,只能道:“没事,小牵扯。” 那边沉寂了一会,杨稚心虚,抬头看李忆南的时候,发现后者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滑动下喉结,耳朵似乎发烫了。 “说。”李忆南霸道的不行,少有的姿态。 那是因为这个纵横职场的男人有着独特的犀利见解,他懂得从小动作和眼神发现问题,杨稚在心虚。 一向硬核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的杨稚现在也遇到对手了,他也说不清怎么一回事,一旦面对李忆南,他态度就硬不了,几乎是俯首称臣,甘愿做他帐下棋子的那种崇拜,或许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压迫力和掌控力,他总是属于被控的一方。 “嗯……我,我看见前男友了。”杨稚老实巴交的交代了,李忆南面色不改,等他说,他垂下视线,心虚的道:“他……骚扰我,然后就打起来了。” 没说更重要的一点,他怕李忆南不开心。 但他显然猜错了对方在意的点。 李忆南没应声。 杨稚急了,解释道:“我跟他没有什么牵扯,你别误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那,他什么都没得逞……” 电话被挂断了。 杨稚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天。 他扶额,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站起来,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给李忆南打电话,对方不接听,杨稚急的搓着下巴,一遍遍的拨,可是没有人接。 他改成了发短信,他知道这样说肯定会让人误会的,误会他和前任藕断丝连什么的,可他又躲不过去追查,李忆南眼睛很毒,他根本也没有随机应变掩藏的本领。 ——抱歉,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我没有说清楚,你听我解释行吗?很多人都在,可以作证的。 他把信息发出去,再打电话,可李忆南的手机变成了关机状态。 杨稚把手机扔在床上,用力的搓了搓脸,迅速换了衣服,他要去机场。 他不想让那个人误会。 他更不想和他因为这样的事结束。 他大半夜跑去了机场。 - 这天晚上还没过完,沈厌跟杨稚这事一闹,单乔也终于知道了,敢情刚干架的那位就是沈厌的前男友,操,怪不得沈厌这么来劲了,好酒一瓶瓶的送。 单乔也没出声,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关系太乱了。 “该回去的就回去吧。”沈厌仰躺在沙发上抽烟,他知道现在是深夜了,他是不打算走了,脸上还带了点伤,省的回去家里人问起来,麻烦。 “那我们就先走了。”单乔站起来,和几个朋友动身。 沈厌点点头,显得很是颓丧。 几个人迈步往外面走,结果包厢门还没碰,外面就涌进来一波人,被推开的包厢房门哗啦啦的往里面进人,就连沙发上的沈厌都眉头微微一皱。 他拿掉烟,抬眸看室内的一群陌生人。 最后进来的是个穿西装的俊逸男人,在他的旁边正是让人眼熟的余俊,沈厌来了些预感,他静候。 “你们什么人?”单乔先出声,语气弱了点,那是因为这群人不像什么善茬,直觉告诉他这是来闹事的。 为首的西装男二话不说,直奔沙发上的人过去,单乔拦了下,那人猛的抬臂把他给甩开,不看他,径直走向沈厌。 “沈家的二少爷?”男人站在桌子前,试探的开口。 沈厌兴趣的一笑:“是呢,您又何方神圣?” 男人搓了搓脖子,抬起的双眼里藏着风暴,“李忆南。” 沈厌心里了然,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俊逸的主,可以,他稚哥眼光一向毒道:“谁呀?没听说过。” 沈厌坐起来,将烟点在了桌子上,一下下的磕着烟灰。 很是挑衅的模样。 “没关系,很快二少爷就知道了,”李忆南抬腿踢了踢玻璃桌,“好玩吗?” 他们俩打哑谜,“好玩。” 李忆南双眸一眯,黑皮鞋摩挲着玻璃桌的边缘,然后是狠狠的一脚。 如果这样径直的砸向沈厌,他的腿能废了,但还好,他反应也不慢,桌子被沈厌抬脚压住了。 他抓了抓头发,全天下最想宰的人来了,他能放过吗? “咣当”一声桌子翻了,沈厌将玻璃桌踹飞,提起沙发上的枕头往李忆南猛砸,他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李忆南又是什么好惹的东西么?于是二人一触即发。 今天晚上注定是不平静的夜。 “你以为我怕那群东西么?”沈厌指和单乔打起来的一伙人,想到了什么,他拎着李忆南的衣领,恶狠狠的说:“我恨不得弄死你。” 李忆南嗤笑一声,“操,你怎么跟我想一块去了?” 多少年没骂人了,李忆南破了个例。 没发泄出来的火燃烧着彼此,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什么动手,就在沈厌恍惚的片刻,手臂一阵刺痛,他迅速松开了手,发现李忆南手里提了把刀,而他的手臂上艳红的血痕正向下涌着。 “不好意思了,听说你练过,”李忆南扔了刀子,挽起了衣袖,“卑鄙不卑鄙的我背了,我来这一趟你不挨一刀,我怕你不长记性。” 那血如此的刺目。 动刀子的人,一般不是狠就是什么野主啊。 好一个正人君子,跟他玩阴的? “分了就离远点,对不对?”李忆南去掉手表,耐心的说:“又配不上。” 沈厌黑了双眸,他是配不上啊,但他也不愿意让啊,自私自利也好,据为己有是他唯一的目的,因为杨稚……本来就是他的呀。 沈厌伸手抹掉手臂上那一道血,像是在擦一道无关紧要的污渍,他的拇指染红,放在唇边,轻轻舔吻一下,那样子是如此邪魅,让人联想影视剧中的妖魔,“这一下就当我欠他好了,为他疼一下,我值了。” 他极尽占有欲的宣示主权,“我就告诉你吧,离他远点我做不到,我不仅打算追回来,还打算把他绑起来,关在笼子里,每天只等我去爱他就好了。” 他原本只是偶然一下的念头,也是在被杨稚刺激的情况下闪过的,他看不得他对他下死手的样子,然而这时候,他只是为了刺激李忆南。 李忆南碰了杨稚,碰了…… 他能不能宰了他?可以的吧。 “真够变态的。”李忆南向他走,他从来不怕这些社会上的烂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变态,刷新了三观,他不仅要质疑一下杨稚的审美了,不仅配不上他,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怎么选中的呢? “我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好吗?”李忆南脱下西装外套,“小朋友。” 话落,他把西装砸在了沈厌身上,拎着拳头就冲那张脸挥了过去。 他们双方都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他。 第104章 杨稚这一夜相当于没睡。 飞行时间并不长,三个小时折腾到北京,到下半夜没有航班返回了,杨稚又换了高铁,早上六点才回到自己的城市。 他去找了李忆南,没有踪影,汤询说李忆南来找他了,杨稚很懵,他并没有见到李忆南啊。 电话也打不通,他不知道李忆南去哪了。 在路上,杨稚火急火燎的,如坐针毡,司机师傅以为他赶什么工作,尽量的加快速度,凌晨不堵车,一路畅行。 在回家之前,手机来了消息。 李忆南给他来了电话。 杨稚迅速接起来,劈头盖脸的问他在哪,李忆南交代了,两个人约了地址,很快的碰面了。 杨稚看见李忆南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一晚上两个城市来回跑,担心对方误会,找人也没有找到,心里委屈的跟什么似的,他有点儿想哭,下了车摔上车门就飞快的朝越野车旁边的人跑,李忆南站在那里,朝他迈步,杨稚则冲进他怀里,抱着他拼命的把脑袋向他怀里贴。 李忆南踉跄两下,杨稚撞得他心口疼,他稳住脚步轻笑一声,手插进他头发丝里,安慰的抚摸着,像摸家里那只奶猫。 “怎么了?这么热情。” “我不是故意的……”杨稚声音断断续续,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柔的一面,见到一个人时心里的委屈导致眼泪竟然飙了出来,他抱着李忆南的脖子,贴着他衬衫声音颤抖的倾述:“我根本就没跟他有关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他非要找上来的……我没有理他……” “嗯,我知道了,”李忆南吻了下他的发尖,“杨稚,我没怪你。” 哭了吗?真的啊,真的哭了,被李忆南抬起来的那张脸,那清晰的泪痕,那无比哽咽的样子,让他跟着心疼。 “没怪你,”李忆南抹掉他的眼泪,杨稚并不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只是他这次冲动了,没有安排好他,“抱歉,是我的问题。” 再次把人搂在怀里,杨稚像个粘人的牛皮糖,操了,小半辈子没哭过,这一下全毁了形象了。 没脸见人。 李忆南搂着他的腰,动作轻柔的在他背上点了点,“好了,上车了。” 他歉疚的吻了吻他的头发。 折腾这一圈,杨稚精神抖擞的,困意也没了。 他在车上问李忆南:“你受伤了?” 他这才看见,李忆南脸上有伤。 李忆南满不在乎,“跟你一样,打架了。” 不能想象李忆南打架是什么情形,他是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杨稚不解道:“怎么回事?” 这一圈他也没搞明白。 “你跟谁打的我就跟谁打的。” “沈厌?” “嗯。”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 “从你朋友圈找的人,他带我见的。”李忆南坦白。 “谁?”杨稚想不出。 “余俊。”李忆南随便翻的号码,会联系到谁他并不知道,但没差,都是认识杨稚的人。 这么一来他觉得确实该早点认识杨稚的朋友的,这一圈挺费事的。 杨稚问:“你真跟他打架了?” 李忆南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杨稚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李忆南的身份和他们不一样,这种小打小闹的事让他费心,他觉得不好意思。 “你以后,别管行吗?”杨稚小声的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不用理他。” “他可不是你这么想的。”李忆南道:“你跟他还没玩完,我看那人有点病态,怕是一时半会的了结不干净。” “没关系,我跟他也不可能了,”杨稚说,沈厌心里有人,他对他的殷勤不过是一种天然的征服欲而已,“你不用去理他,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我帮你打他不好啊?” “可你受伤了啊。”杨稚其实知道,他可能也干不过沈厌,毕竟这业余的和专业还是有差的。 “他也没好哪去,”李忆南说:“你觉得我来这一趟是送死的?” “你打他了?”杨稚好奇。 “稍微严重点,”李忆南不说,他其实怕那样会吓到人,“我不管是不可能的,你跟他是你跟他的事,我不放心是我不放心的。” 他李总要不要这么逻辑性啊,杨稚忍不住笑了声:“李忆南,我好稀罕你。” 李忆南摸了下他的下巴,杨稚眯眯眼,那样子更像小奶猫了。 这是李忆南第一次到杨稚家里。 进门后杨稚就道:“换鞋。” 李忆南在打量他的家,闻声之间杨稚已经甩掉运动鞋了,李忆南道:“我还有工作,不能待太久。” 杨稚换鞋的手一顿。 大老远跑过来,马上就要走了,他喜欢谈恋爱,喜欢和自己有感觉的人待在一起,可李忆南太忙,他也没什么办法,假装懂事,其实心里失落的说:“哦,那就别换了,喝杯茶吧。” 他穿上棉质的拖鞋,要往客厅里走,他怕自己表情控制的不合格,不想让李忆南察觉出他的失落,只能不去看他。 留个背影。 “你喝什么?我爸有茶叶的,冰箱里也有饮……” 正说着,杨稚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转头,看李忆南脱掉了皮鞋。 “忆南?” 李忆南换了鞋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男士的,他便暂且穿着了,完了向杨稚走,道:“不工作了,陪你。” 杨稚过来,急匆匆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 “你别说话,”李忆南打断他,握住他慌乱之中无处安放的双手,“比起工作我更想跟你待在一起,我喜欢你,陪你是满足我自己的需求。” “那工作怎么办……” “其他人也可以做,如果非要经过我手的话,就往后推迟几天。” “这样不好吧?” “那怎么办?谁让我色令智昏。” 杨稚推开人,眼里藏不住的开心,他到冰箱前拿了饮料给他,满眼都是小欣喜。 他太适合这样的眼神,一旦高兴的时候,发自内心去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光彩夺目的,就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里面,耀眼的不行。 李忆南滑动下喉结,杨稚靠在冰箱上,已经开了罐头喝了起来,李忆南趁他抬头喝东西时走过去,他手里拿着冷饮,就这样揽住了杨稚的腰,杨稚感受到他的动作,拿掉冷饮罐,咽下凉丝丝的果水,唇边沾着透亮的雾气,“干嘛?” 李忆南幽暗的双眸里沉着呼之欲出的欲,他抬起杨稚的下巴,近距离的欣赏他那双撩人的眼睛,低下头,忍无可忍的噙住温热的唇,舌尖四处扫荡,果汁的味道还残留着,混在口腔中,刺激的人头皮发麻。 杨稚不是接吻小白,他和不同的人接过吻,这成了恋爱中必定发生的一件事,在沈厌之前,他吻技还不是很合格,但是在这之后,他已经可以肯定的称自己为老手,他比李忆南会撩,比李忆南更懂接吻的技巧。 没有恋爱经验的李忆南吻技并不合格,可是他太强势,强势的杨稚能感受他此刻的欲力有多深,第一次,一个技巧满满的情圣,被一个毫无吻技的人攻陷,似乎有败下去的趋势。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2 “唔……忆南,”他叫他,可李忆南丝毫不收手,他把他抵在冰箱门上,杨稚退无可退,他有点上不来气,被李忆南堵的太死,换气都没有机会,“等,等一下……” 杨稚微微偏头,拼命的吸取氧气。 李忆南所谓的等一下就是换个姿势和地方,他把大腿撑在冰箱门上,抱起杨稚,让他面对自己而坐,他扣着杨稚的腰,那是撑着他不掉下去的力道,他吻他脖子,热烈激情。 杨稚伸手把冷饮罐放置在了冰箱最上方,他坐在李忆南腿上,借着这个姿势搂住对方的脖子,低头下去进行新一轮的热吻。 他可是从不认输的小渣男啊。 李忆南收腿,扣住杨稚,把他向客厅的沙发上抱。 屋里两个人,一只猫,收的住吗? 外面的狗在狂吠,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主人被侵犯,护主子的举动,也许是觉得主人回来却不理睬它,不满的表达呢,谁知道芹菜在想什么。 杨稚顾不得它。 沙发的边角掉下了外套,从芹菜的视线看不到主人,李忆南直起身子在解衬衫的扣子,然后是一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低。 那是主人的手,芹菜认出来了。 透着落地窗看着室内的沙发不停的换着位置,里面的激情芹菜可不懂,它趴在外面的草坪上,脑袋枕在爪子上,吐着舌头,不满的发出一声讨喜的叫声。 天边的烈阳从窗户透进来,柜子上的白猫像幅油画,抬起爪子舔吻,那是一只干净爱美的小公猫啊。 今天的猫粮呢?还没有,怎么还没喂? 白猫布布表示,因为小主人还在忙。 家里来了客人,小主人貌似很喜欢,布布听到了不能理解的动静,以及小主人的低声轻笑。 “松手……” 他不松。 “松开……”杨稚威胁他,想要坐起来,还没露个头就被压下去了,然后是一声足够可耻的呻-吟。 布布停下了舔爪,不由得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好久没看小主人这么活泼了,害,不管,碍它高贵的猫族什么事呢?还是继续刷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的加更来了。 第105章 下午两点,杨稚才迷迷蒙蒙的醒来。 太困了,跑了一整晚,早晨回来也没闲着,体力耗尽,他连最后去洗澡都是李忆南给帮忙的,然后倒头睡到现在。 他醒的时候李忆南就在床头靠着,坐了起来,对着电脑在弄些什么,杨稚看清了,那是他的电脑。 身边人有动静,李忆南转头看他,点了点键盘,“不好意思,用的你的,我没带过来。” “没事,你用。”杨稚身上是薄被子,他掀开,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又不好意思的遮住了自己,往上面靠靠。 “看你太累了,就直接让你睡了,”李忆南说:“休息好了吗?” 杨稚道:“嗯,你在干嘛?” 李忆南道:“工作。” 杨稚靠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电脑里是一串数据,他不懂,表格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看着,不发话。 “是不是快要开学了?” “嗯。” “我和我那摄影朋友联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和他见个面,我一会把联系方式发给你。”李忆南安排着。 杨稚点点头。 说是睡醒了,还是醉蒙蒙的,眼睛都睁不开,眯着。 李忆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向他靠近了点说:“还困呢?” 杨稚摇头:“不困,就是没精神。” 迷迷糊糊的,又想睡了。 - 过了两天,李忆南回了北京。 杨稚在机场送别他,李忆南跟他交代了之后的安排,大抵是他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什么时候能忙完,以及杨稚和那位专业摄影师的事,杨稚都听着。 送别李忆南后,杨稚和所谓的专业摄影师打了个电话,打了个招呼。 李忆南在教他做事,以及怎么说话,对待这种职业的人,不过还好,杨稚不需要太多的场面话应对,这人是李忆南的朋友,李忆南也早跟对方打了招呼,摄影师说话很和善,定下了以后线上授课。 让杨稚有什么可以视频问他。 都是很好的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脾气,相处起来蛮舒服。 杨稚通完这个电话,一路上都笑眯眯的。 摄影啊,他之前旅游的时候拍的都是动态图,虽然也有照片,但是摄影和摄像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唯一的共通点是对美的把控,这个说起来不难,就是对美的感知力,对方要求他现在开始拍摄静态的照片,这也就加大了难度,极光会流动,幅度不大,角度都可,拍起来一样美。 人就不同了,比如行走在街上,就是一场抓拍的技术。 能保持住定格时照片是自己想要呈现的方式,这就很难了。 他想想,要不从哪儿先练练手? 他在回去的路上漫游。 先是用手机的镜头记录。 行人真的不好拍,都是流动的,十张里找不出一个满意的。 杨稚在大街上只拍行人就拍了许久。 拍了删,删了拍,他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一个完美主义。 后来漫游就漫游到了人多嘈杂的地方里去了,围了一大众男女老少,杨稚也好奇,还有一些熟悉的声音,是滑板摩擦出来的声响,他走进去,冲里面看了眼,还真是,滑板比赛。 这敢情好啊,这不比拍行人还要有冲击性? 巨大U型空间,危险极端的动作,飞跃起来的人与脚下的滑板,这是震撼的视觉盛宴。 他拿着手机怼起了比赛的选手。 怪不得这么多人,他从来不知道滑板也能举办比赛,还是这样刺激的方式。 其他人也在拍,他们是记录着玩玩,杨稚不同,他是在做职业。 在学习。 有生之年他还能认真学习一门技术,他自己都没想到,可是努力的心态是切实的啊,他就是想以后功成名就,也成为一个阅历丰富的职业摄影师。 叫李忆南倍有面儿。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现在开始晚了或怎样,他本来就是个心大的主。 沈厌定了视线。 人群之中,他一眼就扫到了杨稚。 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吧? 沈厌勾唇,掠过其他人出去。 杨稚也是一样,看到了他,对他讽刺的一笑,转步出去。 他们俩在比赛之外的场地上碰面,也就是围成圈的众人身后。 那是一个宽阔的广场。 卖什么的都有。 没想到在这能碰见沈厌,杨稚没打算跑,他跑什么呀坦荡荡的?他们俩分的众人皆知,闹成那样谁也不会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可能。 “你参加了比赛?”杨稚边拍着人边出声,沈厌就在他旁边不远处,越靠越近。 他在杨稚身边站立,单手操着口袋,看他的举动,回话道:“我办的。” 杨稚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倒是没想到,他道:“挺有能力。” 确实是有点东西的,除了在感情上,沈厌其实还能看。 “你拍什么?”他问他,两个人在闲聊。 “随便拍拍。”杨稚才懒得跟他解释。 沈厌点头表示了然,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杨稚,当着众人的面,杨稚连惊奇都没有,他就知道这狗不会安分的,总得动动手,他偏头道:“不怕人看见啊?” 沈厌高挑又健硕的身躯包裹着人,他抱的很紧,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刚在一起那会,他们俩在外面等车,就着这样暧昧的姿势说着话。 只是现在动作还是那个动作,语气却再也不是那个语气,永远都藏着一把犀利的刀,刮着人的耳膜。 “我单身,为什么不行?倒是稚哥你啊,”沈厌唇擦过他侧面的脖子,惹的杨稚微微偏头过去,他爱死了他不理他的样子,“你才应该顾忌着,会不会被谁发现什么。” 明里暗里的,总是针锋的对话。 杨稚道:“我那天是不是下手不够重?” “是有点轻,”沈厌道:“是不是还对我留情呢?” 明知故问呀,那天杨稚可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来了,沈厌这玩笑很没意思,他嗤笑道:“没有啊,可能因为你练过。” 杨稚转过身,面对沈厌,伸手拽他的卫衣绳子,绕在指尖上道:“拳击手呀,我打不过。” 沈厌双手还在圈着人,他对杨稚这样有点上瘾,眼神都痴了点,“我没打你,稚哥懂我什么意思吗?” 杨稚妖媚的像妓院里花枝招展的姑娘,“懂呀,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打我的吗?” 沈厌向他贴了贴,“我根本就不舍得动你。” 杨稚被迫向后退了两步,他拽住沈厌的衣服稳住自己,沈厌的侵犯意味明显。杨稚就是喜欢玩儿,玩这样想吃回头草又得不到的人,抬步走掉冷言冷语有什么意思?知道什么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他向他靠近了点,“你疼我,对不对?” 是杨稚太过热情了,沈厌不得不误会,旧事重提和此刻的暧昧让人激动不已,他耐不住,得寸进尺道:“给我个机会,稚哥。” 上钩了,这就? 杨稚无辜道:“我怎么给你机会呀?”扔了李忆南吗? “我会乖乖听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稚,只要你点头。”追求人的时候是不是一切皆可?说的让人不能拒绝,然而事后转头去疼别人了,这感情,谁要的起? “你怎么证明你喜欢我?”他问。 “你想要怎样来证明?”沈厌答。 “离我远点我就相信。” “可能吗?” “连我一个要求都做不到,敢说自己喜欢我?”杨稚讽刺。 “除了这个。” “我非这个不可。” “你在为难人。” 杨稚笑了,踮起脚,攀附着沈厌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温柔又无情,“对啊,我就是在为难你啊,看不出来吗?我让你……滚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总在被打的边缘反复试探。 第106章 唐婷和崔臣这一次处的挺久,扒历史来看,最长久的一位非她莫属,证考完了,姑娘答应出来玩。 好家伙,快开学了才把人钓出来,假期最后几天崔臣的旅行才开始,妹妹也不带了,直接和女朋友浪迹天涯去了。 小妹气的在门口大叫:“哥!哥!!” 崔妈妈站在门口把小妹抱起来,崔臣一溜烟跑了,开着车飞快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崔妈妈安慰小妹道:“糖糖乖,哥哥陪你好多天了对不对?让哥哥解放一下,去玩吧。” “他不是陪我!他是没有人陪才找我。”小妹机灵的说。 妈妈笑一下,抱着妹妹回屋去了。 崔臣在路上就给杨稚打电话,问他旅游去了什么地方,给点意见。 杨稚把路线交代给他,问他快开学了旅什么游,崔臣一股脑的交代,他是个爱玩闲不住的主,杨稚也管不了。 挂了电话,杨稚老妈子似的叹口气,操心儿子,他是专业的。 “水。”沈厌给他递了瓶水。 杨稚没接,他看了眼,就要离开。 沈厌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手腕。 杨稚皱眉,该耍的耍了,他得回家干正事去了,沈厌却拉着他。 “干嘛?”刚刚的话题火-药味爆表的结束,其实沈厌并不惊奇,却不免有些伤神,不惊奇是因为杨稚理应拒绝他的重新追求,伤神是因为他又一次拒绝他的追求。 “陪我一会。”沈厌提出这个好笑的请求。 杨稚笑了,他怎么觉得他说话逗死了呢?杨稚道:“我以什么身份陪你?” 他该和他待在一起的? 沈厌道:“什么都行,你介意就用陌生人的身份。” “不好意思,”杨稚道:“陌生人表示不愿意。” 他要走。 沈厌强硬的把他往回拉,拽进自己怀里,杨稚操了声,他其实跟李忆南在一起都没有说过脏话了,还觉得自己越来越正经成熟了,他在向那方面发展,可一碰沈厌就原形毕露。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再挨一次?”他架就是说干就干了,逼急了直接上手,杨稚绝对说到做到的那种。 “你们俩轮着来弄我,差不多意思行了,我不跟你们一样,你也别觉得我很好惹。” 说起来杨稚还没见沈厌脸上有新伤,他那伤也是几天前杨稚给打的,他位置还记得挺清楚,所以李忆南把他伤在什么地方杨稚也不知道,他一想起李忆南也牵扯进来了他就更烦沈厌,挑衅的说:“生气就动手,我说不让你还手了吗?” 他向来是个野的主,就像明知道自己可能真弄不过沈厌,却对待讨厌的人不服软一点儿,他打小就这样,不愿意受委屈,比起受委屈,他更愿意挨拳头。 “你明知道我不会打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呢?”沈厌讥讽他,他也有点儿认真。 杨稚道:“你傻逼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很想打你,有问题吗?” 蹬鼻子上脸?倒不是,杨稚就是这个脾气,沈厌知道,只是可笑的是,他不愿意他受伤在他眼里是傻逼,他把心疼他的人当成傻逼,挺残忍的。 可他能怎么办?他喜欢他,他怎么舍得下手? 他都说了啊,自作孽不可活,他一早就预料到后果了,只是发生时,还是觉得很痛,很残忍。 这张脸,曾经满眼星辰的看着他,里面藏着憧憬与热爱,他找不到他会担心,他看到他和别人亲密会吃醋,他曾在大雨中寻他,然后成为一只落汤鸡,并把自己弄伤,却只是为了看见他,却只是担心他。 他说他天底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他在劝慰他,让他不去想他爸给他这个名字的意思,他在保护他的自尊心。 他说不应该把错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在教他怎么放下发生过的纠结的事,他在开导他。 他带他去见了他的父母,把他介绍给了他的家人,他把身体给了他,他是那么相信他,那么迫切的想跟他组成一个家。 然而讽刺的是,再也看不见他看着自己时,眼里溢出的爱恋。 那里面只有厌烦与冷漠,沈厌知道,杨稚是不喜欢他了。 只有不喜欢,才做得到那么绝情。 这张锋利的嘴,他亲吻过,带刀子的眼睛,他夸赞过,时刻能与他冲锋对打的身体,他抚摸过,疼爱过,拥有过,可现在这些,都属于另一个人了。 身心,杨稚的身心,都给别人了。 一点儿都没给他留下什么。 过往更是一种极端讽刺。 “不要再挑衅我了杨稚,”沈厌呆呆的看着他,在出神,元神似乎都还没有归位,“你只会刺激我对你越来越上瘾。” 杨稚鄙夷的看他一眼,抽手道:“松开。” “你会走吗?”沈厌迫切的抓着人,杨稚真是受不了了,他烦躁的吐出一口气,“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让你陪我,”沈厌说:“只是让你陪我待一会。” 杨稚不在的时候,他总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我凭什么陪你?就因为你想?你算什么?”杨稚丝毫不松口,“妈的别逼我问候你全家。” 大庭广众的,很不好听,不是吗? 沈厌恶狠狠的抓紧了他的手腕,那一下杨稚都觉得疼,沈厌强硬的力道和语气:“所以你想怎么样?非逼我使用暴力扣着你?” 杨稚讽刺道:“你要这么搞笑吗?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可我想,”沈厌不松手,力道很大,杨稚觉得疼,可宁愿他疼沈厌也不想放手,“我有逼你干什么了吗?我让你陪我待一会有那么难吗?!” “我他妈不想!”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下吵了起来,众人纷纷回头,江兆清他们也一顿,但没过来。 沈厌看他那副样子,一腔怒火无处安放,他紧了又紧的手抓的杨稚闷哼出声,可他无视,“我想,我想啊……” 杨稚用力甩了下,疼的面部扭曲,他并不健壮,手腕很细,被这样没理智的力道抓的痛得不行,“你听不懂吗?咱俩都完了,完了!我跟你待在一起,什么理由?啊?!” 他也跟着发疯,脾气炸裂。 “你是不是也听不懂我的话啊?”沈厌也执着,两个人的交锋,“我说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想重新追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待一块因为喜欢你啊,你还要什么理由?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玩吗?!” “操!”杨稚一拳砸过去,沈厌挡都没挡,直接挨下了这一拳,这也让杨稚得到了释放,“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想喜欢我就喜欢我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东西?听不懂话是吗?我说咱俩完了,早他妈完了!” 沈厌摸着嘴角,杨稚就是这样,舍得对他下死手的人,这一拳很疼的啊,直接让他见血了,他脸上的伤永远还没好就有了下一块,明明自己能一打十却总让一个人打无数遍,要不要这么可笑? “我知道咱俩完了啊,那又怎样?分手了再来啊,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复合?”沈厌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傻逼,”杨稚懒得管他了,“脑子冒泡。” 他就要走。 沈厌快步过去,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从后面就抱人,杨稚气炸了,回身过来就开打。 果然,还是打起来了。 杨稚单方面暴揍沈厌。 众人都惊呆了,这戏码,他们怎么没看懂? 江兆清徐锐谭超等等沈厌的朋友都快步过去拉开两人,主要是杨稚,沈厌跟他妈个抖M似的,一下不知道还手,傻逼吗不是?让人这么打? 江兆清从后面抱住杨稚,徐锐抬手阻挡着两人,嘴里喊着别打了,谭超在一边拉着沈厌,慢慢围上来更多沈厌的板圈朋友。 “你他妈给我松手!”杨稚扯着江兆清的胳膊,被拽的连连后退,他在气头上,嘴里都是脏话。 “别打了!”江兆清第一次跟杨稚的肢体接触竟然是他妈拉架,一开始还以为是握个手怎样的,操。 “你再不松我连你一起打!”杨稚威胁道。 江兆清没松。 炸裂的脾气上来了,杨稚转身就打江兆清,都一样,在他眼里,沈厌身边的人都是该死的。 “我-操!”江兆清可不是沈厌,他舍得弄杨稚啊,也知道还手,这两个直接打起来了。 然后是一波又一波涌上去拉架的人。 江兆清没想到,杨稚体格没那么壮硕,下手是真狠,他压根弄不过杨稚,被按着锤。 后来来了一大波人,其中连大哥沈岐都来了,这一架打的是挺有面子,弄来了不少有名头的人物。 原因是什么?是沈厌没收住,从唇枪舌战到肢体交锋。 他说的句句实话,肺腑之言,也没有注意在什么场合,完全陷进去了,只想对着百般不留情的杨稚控诉,他想要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他别离开陪他待一会,一切都源于这一个小小的请求。 可即使那样了,他也不愿意,杨稚太狠了,太狠了,怎么样都不松口,他想他怎么样?沈厌觉得无力,想把他关进笼子里的想法再次乍现。 那边仍然不松口,对着他的,还是那一张目眦欲裂的脸,“操-你妈姓沈的,你再惹我你试试!” 杨稚。 杨稚。 这名字,读起来都让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我能一打十。 稚哥:我次点,但我能一个人打你十遍。 本文又名《分手后我脸上的伤再也没好过》 第107章 滑板比赛的事情是最近才传进沈岐耳朵里的,在此之前沈岐不知道这比赛跟沈厌有关系,他虽说不支持沈厌搞这个,可既然知道了,总归想要来看看的,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做个爱好就行,靠这个一辈子吃饭是不行的。 他今天过来,算是来看看他办的怎么样,哪知道比赛还没巡视,刚来就碰见两个人打架,那还是杨稚,沈岐看见杨稚那怒目圆睁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了是沈厌做了什么,杨稚是明明白白的说放手了,这事铁定是沈厌搞出来的,沈岐在广场上暴喝,制止二人,他让人把杨稚送回去,杨稚不给脸,像个当街泼妇似的骂了沈厌几句自己离开了。 他在走之前剜着沈厌的那眼神,连沈岐都觉得心凉。 他去看自己的亲弟弟,沈厌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杨稚,他的脸上还有伤。 沈岐走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闹够了没有?” 沈厌还没有回过神,他只是望着杨稚离开的方向,浑身乏力。 他连应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看不清旁边的人是谁了。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模糊。 “跟我过来。”沈岐命令他。 他抬步走,发现身后沈厌原地不动,他操了声,走过去攥住沈厌的手腕,把他从人海和笑话之中带离。 店就在板场不远处,沈岐光临过衣店多次,他把沈厌带回去,因为比赛正盛,店里人不少,顾客纷纷回头打量,其实这个店出名的不止是因为它是滑板的专属品牌,出名的是众人都知道这里的老板很帅。 有多少女生过来是为了看沈厌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兄弟二人一进门挑衣服的顾客就频频回头去打量,沈岐掠过这众多的人,把沈厌带进了里面的房间,推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吵闹与视线。 店员重新招呼起顾客来,她们精明,看大哥那样子也知道出事了。 都没敢去问。 沈岐把沈厌推在沙发上,沈厌就像个活死人一样瘫了上去,他仰靠着沙发,灵魂出窍中。 “你打算这样一直闹下去?”沈岐问他,他要不是今天见了,都不知道沈厌会这么没理智,他一直觉得沈厌很有大局观。 “给老子说话!”沈岐看他那样,就要凶人,他不是个有耐心的。 沈厌闭眼,不答,所有的思绪,都牵扯杨稚的名字,所有回荡在脑海里的画面,都是杨稚对他憎恨的脸。 沈岐咬牙道:“沈厌……” “哥,”沈厌不睁眼,只是偏头在沙发上,乏累的说:“说好别管了,你别管,行不行?” “我不管任你闹下去?!”沈岐道:“你今天是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玩绑架是吗?!” 真是够可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只是沈厌要让杨稚留下,理由呢?他明白什么叫分手吗?他竟然还去要求杨稚陪他?脑子是他妈有什么问题? 活该杨稚炸毛,这事要搁他身上,他也得打他。 随心所欲的想要人就要了?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让人动手。 “你后悔我知道,你跟我说说,你是打算怎么办?就那样把人拽在自己手里就是你的了?”沈岐讽刺的说。 “可是不拽,他都不会听我说什么。”沈厌回想起来那张脸,一点余地也不给他留,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狠呢?听我说几句话,陪我一小会都不行? “沈厌你是不是傻逼?嗯?你说他现在能听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哥,”沈厌无力的说:“可我在弥补他了,我也跟纪泽阳分手了,我跟他道歉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松口一点呢?” “沈厌……” “哥,不要管我,不要管,求你了,”沈厌盖上眼睛,又困又累,“别插手……” 屋子里没声了,这件事,沈岐根本帮不了忙,纵使他有通天的能力和手段,在杨稚身上都使不了,一是愧疚,而是背景压制。 靠着门,沈岐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的死寂是一种无奈,氛围是那么凝重。 - 外面下了雨,天凉了,糟心的晚上。 杨稚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笔记本,家里就他一个人,李忆南刚给他来了电话,陪他聊了会,完了就是和职业摄影师的聊天,对方给他发了几个视频,是有关于摄影的知识整理和讲解。 杨稚放着外音,在沙发上盘着腿,很认真的投入进学习里去,但实在枯燥,他是按着头强行灌输知识的。 他不小了,知道学习向来是个乏味的过程,想要有所成绩必须习惯这种乏味,他看的很认真。 白天里的事好似一点儿没影响到他。 确实是影响不到,他也没挨打,没受伤,还出了口恶气,当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永远把被狗咬这事做成过眼云烟,他才懒得去让糟心事陪自己过夜。 这就是心大的他一贯的风格。 但是不幸,糟心事找上门了。 外面的门铃在响,杨稚放着外音没听见,又被敲了两声才反应过来,他盯着房门看了一眼,不知道大半夜谁来找他。 杨稚把电脑放在桌子上,起身过去开门。 他拉开房门,外面黑漆漆的景里映着一个身影,沈厌高挑笔直的立在他房门前,杨稚看见他本能的就是关门。 沈厌知道他的下一步,所以比他更快的做了下一步,他按着房门,杨稚关不上。 “你阴魂不散啊。”杨稚嗤笑一声:“来打我的还是找打的?” 就这两个可能。 沈厌衣服湿了,卫衣是暗蓝色,湿了的时候容易发现,颜色深了许多,外面下雨了杨稚知道,但这个人淋成这狗样子他就不明白了。 对杨稚的恶语相向沈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脸上没有表情,唯一能感觉的是那湿重的雨水味和一点其他的味道。 “你喝酒了?”杨稚上下看了他一眼。 沈厌不答话,只是按着房门,“我能进去吗?” “我赶得走你吗?”杨稚松开手,房门大敞,沈厌顺利进来了。 他从来不做无用功,就像知道他硬推也弄不走半夜闯来的主。 他一进来,酒气味就更重了。 杨稚无视他,掠过人,走回客厅里去,“三分钟之内滚出去,我这里不收流浪狗。” 他坐回沙发上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无情的话。 “外面下雨了。”沈厌似乎再找能留下的理由。 杨稚不看他,抱起了电脑,“你不已经湿透了吗?再淋一回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好像在理,却只让人觉得浑身冰凉,很冷,他的话比雨水,还冷。 “别生气了好吗?”沈厌失神的说,他在为今天的事道歉,也许是为更重要的事。 杨稚抬头了,转过来看着他,对他一笑,“哪儿看见我生气了?” 他不与狗置气,更不放这种没必要的隔夜仇。 外面呼啸的风雨声,这个地方原本会是避风港,里面有一个担心他的爱人,以及将来会拥有的家人,但全被自己玩坏了。 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说的其实就是他沈厌自己吧。 “叔叔阿姨没在吗?”他问。 杨稚给了他一个眼刀,“你有脸问他们吗?” 沈厌闭了嘴。 本来不生气的,这一下来气了,杨稚啪嗒合上电脑,收拾桌子上零零散散从房间里带下来的电脑配件,道:“我上楼洗澡,在我下来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你还在。” 他提着笔记本上楼了。 沈厌在客厅里落脚后就没有了动静,他静听楼上传来的声音,他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雨天杨稚没有认真洗,几乎就是冲了一下,他关了水,换上了睡衣,到房间里折腾一会,系着睡裤的腰带,打了个结,稍微擦了下头发,不滴水了就下了楼。 他以为沈厌该离开了。 但是客厅的灯还亮着,那个人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里,落寞的,无神的。 “你怎么还在?”杨稚出声,那人才抬头,看见了他,便只看他。 “我刚说的话没听清是吧?”杨稚走过来,那大概是他见过最狼狈的沈厌,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怜。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3 他没有同情心,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直都是这样,他了解自己的定位。 “外面的雨大了。”沈厌说。 外面的雨声是大了,杨稚家面对后院的墙是透明落地窗,完全可以看清雨势,他道:“这是你赖在这的理由吗?” 杨稚走到墙边,提起一把伞,给他,“来,滚吧。” 他总是这般决绝。 沈厌没有接过来,杨稚刚刚洗完澡,穿了短袖短裤,肤色雪白,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双腿都是好看的,按捺住自己不动手已经是很难的事情。 沈厌其实差不多摸清了,只要不上手,大抵杨稚是不会炸裂的,更不会主动出手打人的,所以他没敢碰他,反而拿一双请求的目光看着他,也许他觉得这样能让杨稚态度好点。 比起大打出手,这的确是杨稚最好的态度了,他笑一声,虽然还是那么刺耳,但比起白天目眦欲裂的神情让人接受了不少,他收了伞,“你就会耍无赖,想留着我能有什么办法?住着吧,但我不会给你留灯,我家电费也是要钱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你睡地板睡沙发都随便,冻死了别算我头上就成。” 杨稚放回雨伞,抬步走上楼,他在楼梯口处关了客厅的灯,室内瞬间黑了下来,唯一靠外面的微光照亮着。 杨稚上楼了。 他回房间里给沈岐打电话,想要他把人弄走,但不巧,他早已经删掉了所有跟沈厌有联系的人的电话,他通话记录里没有想要联系的人。 杨稚扔了手机,上了床,安静的睡了。 雨天的夜晚,是最凉的。 第108章 睡到下半夜,杨稚就醒了。 他原本都是一觉到天亮,今天晚上是个例外,他嘴硬归嘴硬,心里还是怕人真挂了的。 沈厌今天晚上跟失魂了似的,看着病殃殃的,杨稚也就是怕他死在自己家里了,他大半夜的下了楼。 怀里抱了毛绒毯子。 客厅里静悄悄的,就听杨稚下楼的动静,他站在楼梯口,看沙发上有个人光着身子,沈厌衣服湿透了,脱掉了放在一边,他没有躺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杨稚这才看清,沈厌胳膊上绑着一条绷带,他胳膊很有力量,也很健硕,缠绕的绷带见了血,杨稚眉头微微一皱,才想起来今天的事。 他打沈厌的时候并不知道这货胳膊上有伤,怎么受的不知道,但杨稚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关于李忆南和沈厌打过架的事。 所以,那伤……李忆南留下的? 不知道,就是白布条渗出了血,应该是他今天的杰作,当时沈厌穿着卫衣,卫衣长袖,他哪知道他受什么伤了。 能见血,说明伤口不小,杨稚膈应的慌。 听到了脚步声,沈厌抬头看他这边,杨稚还在出神,一直到沈厌轻轻唤了声“稚哥”。 回神过来,杨稚走过去,把毯子一下扔沙发上去,掉进沈厌怀里,他道:“汉子啊,真不怕死。” 大半夜光膀子睡,还是雨夜里,真有勇气。 好好的家不回,图什么?作死吗? 沈厌摸着毯子,有些惊奇的望向杨稚。 “不用感激涕零的,我纯属是怕你在我家挂了,事后算我谋杀怎么办?”杨稚开了灯,站在饮水机边,按了下烧水的键。 沈厌摸着那毯子,爱不释手的,他往怀里拢,看起来是真的很冷。 杨稚看他那小动作,不由得想笑,忍住了,靠着柜子将视线放在了外面。 雨没有停。 “你不冷吗?”沈厌回头张望他,杨稚双腿都暴露在外,男生的火力大,大多数不怕冷,但他了解杨稚的体质,他能在夏季里穿着外套不冒汗,说明他耐热,也说明他扛不住冻。 “不冷。”杨稚却说。 也许是懒得和他继续,说了没有可以把话题延伸下去的答案。 沈厌噤声了。 他们只听着彼此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带来了的动静,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了。 “你跟他,真的发生了关系对吧?”沈厌良久问出这么一句。 杨稚回眸,看他的后脑勺一眼,以至于他不知道沈厌什么表情,但能联想到,沈厌有处女情结,只是对他有没有就不清楚了,不至于吧,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心上过。 “嗯。”杨稚应着。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前的人身心干净,互相认了彼此,然后是幸福的一生,现在的人靡乱随便,选择调换,处过不同的人,最后择一而从,将就完这一生。 适应了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背离了他的初衷,他一直觉得,他会像他爸妈那样,谈着一段只有彼此的感情,然后开始建造幸福的家庭。 事与愿违,他也成了随便的人,也成了选择,调换,最终再择一而从的人。 太繁琐了,好不容易和一个人从名字开始了解,到最终确定心意,这段过程就够累的了,也耗着精力,走不下去又要重蹈覆辙,再次更换,小渣男也玩不动了,想要这一次就一辈子了,所以认真又热烈,也不怕他人的什么质疑。 可沈厌不能理解。 “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沈厌说,他以为,杨稚会身心干净的属于他,即使断了,因为他不相信还有人能让杨稚甘愿交付身心。 杨稚笑了声,他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坦荡荡的,“听过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句话吗?” 杨稚接着道:“这种事就像破例,破过一次了,就指定会有下一次,要么就坚守住原则,一旦退了一步就没法回头了,就像你能上我,忆南肯定也可以。” “你在贬低自己?” “听错了,”杨稚说:“我从来不贬低自己,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喜欢你,甘愿给你,玩得起,那我喜欢李忆南了,肯定也能给。” “你想法很先进啊。” “没办法呀,什么时代呀,这事不得看轻了吗?”杨稚道:“唯一可惜的地方是我的第一个人是你,早知道不能走下去,应该留给忆南的。” 忆南,他叫他的时候,总是很好听,很有感情,就像当初喊他那样,藏着喜欢的感情。 他感觉得到,杨稚好像……真的在喜欢李忆南。 为什么他总能迅速的从一段感情里脱离出来,而自己却不可以? 说到底还是爱的不够,有什么特别的解释吗? 杨稚当初喜欢他,就是留了余地的,他不把自己扑在他身上,所谓百分之三十留给自己,是认真的,规划着的,也执行了的。 而他玩笑似的百分之九十,也玩笑一样的认真了,他竟然真的喜欢杨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处女情结什么的,真的够恶心的,你自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也就别要求对方给你守身如玉。”杨稚道:“沈厌,你现实点吧。” “我不现实吗?”沈厌苦笑道:“我接受你和别人发生关系了,还不够吗?” “我说的不是我,是你初恋,”杨稚说:“我们俩没可能,你不用接受我什么,我是说你跟你初恋,好好谈就是了,瞎琢磨什么呢?过去了就过去了,爱他就别介意那些了。” “你还觉得我爱他?” 他要他说的多清楚才能听懂? 杨稚道:“你不爱他,你爱我啊?那不更像开玩笑了吗?” “你就是不信,”沈厌长长的叹口气,无奈的说:“怎么你都不信,你就是不信我爱你。” 他掀开了毯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杨稚走。 杨稚看他过来,平静的望着人。 沈厌攥住他的手,这是他梦寐以求能和杨稚平静谈话的时刻,他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靠近的说:“杨稚,你仔细感受一下此时此刻心跳的频率是怎样的行吗?你能不装糊涂了吗?我爱你这句话肤浅吗?肤浅吧?可我就是得跟你说,我真的爱你了,现在,将来。” 温热的还是冰凉的,杨稚模糊不清的感受,只有心跳的频率是真实的。 他尝试收回手。 沈厌压着不让他动,“我知道自己做的事很离谱,天底下就是没有几个我这么傻逼的人了,我根本就认不清自己的感情,跟纪泽阳罪孽深重,我判断不出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可那天你跟我说我们完了时候,这里真的痛了,你满眼失望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错了稚哥,对不起,你原谅我行不行?”雨夜里的情感泛滥,沈厌在倾述,也在请求。 杨稚只是感受着他的心跳,眉眼平静的,对他的话毫无波澜,像个没感情的雕塑,他不出声。 “我不介意你跟李忆南发生了什么,我爱你这个人,看不见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有个家的吗?我们继续行不行?行不行稚哥?” 沈厌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杨稚抽手,沈厌攥着,他冷声:“松开。” 尽管再按捺不住自己也知道此刻他惹不得杨稚,沈厌松开了手,他不想跟他打架,他只是想和他说话,想和他聊那些重要的事。 水开了,杨稚弯腰拿杯子,倒起了热水,热腾腾的水雾萦绕着,杨稚不给什么答案,倒完关了饮水机,抬步离开,“天一亮就走。” 他就留下这么一句话,仍然是对沈厌的驱逐。 没有答案就是答案,成年人了,不需要把话挑的多明了,沈厌明白,也听得懂,更是无奈。 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一个动作燃起来的可能,一句话湮灭的热情。 怎样,怎样都不松口。 他从来都不知道,复合是一件这么难的事,他也从来不知道,有种错犯了,连弥补的余地都没有。 一物降一物,总有人比你更绝情。 楼上的房间里,柜子上放着热水还没有动,窗户大开着,屋里灌着冷风,阳台潲了雨。 杨稚站在风口中,只有冷风能叫人清醒。 沈厌的心跳是真的。 他会再次沦陷进去吗?不,不要,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喜欢他的时候他要背叛他?凭什么他有别人了他又说要他?喜欢吗?心跳就能证明了吗?他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的嘴那么会骗人,已经骗过他一次了,还想让他上当? 我喜欢过你的,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做到无视和背叛的?现在你说喜欢我,心跳是真的,也许你是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不是当初? 为什么要让我绝望的时候才动心?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热烈的喜欢过你,我们热烈的拥抱过彼此,为什么你沈厌的心就这么冷?怎么都捂不热,我他妈什么都给你了你也舍得扔掉我…… 沈厌,闻淮,一个个,都觉得是我的问题,我付出的多了,你们说会给你压力,我付出的少了,你们就觉得我不够爱,我到底要怎样?你们要求我做到什么样才不会离开我? 我都是认真的啊,我认真的喜欢过你们每一个人,尽管我觉得重新认识一个人是那么麻烦的事情,尽管从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会是很难的事情,我也做到了,我没有负过你们谁,可你们就是不愿意留下。 我到底有多差劲?一桩桩一件件,他真的觉得自己不会谈恋爱了。 杨稚蹲在地上,对着冷风打电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委屈。 很想哭,眼眶热热的。 他抬手抹掉。 那边的人已经睡了,声音有些朦胧,“杨稚?” 杨稚有些崩溃,但他在努力的理智,可是做不到,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他就哭了,“我想你了。” 他说,带着泣音。 李忆南坐直了,睡意全无,“怎么了?哭了吗?杨稚?” 果然啊,人委屈的时候,没人管还好,一旦有人问一句你怎么了,就会全盘崩溃。 他努力让自己不发出颤音,他的脸颊两侧是清晰的泪痕,他咬着自己的手臂,哽咽让他不敢发出声音来。 “说话,别逼我现在就过去。”李忆南不耐烦的说,他忍受不了这个人会哭的样子和可能,因为看不见,才更担心,更害怕,更心疼。 杨稚手臂出了血。 “姓杨的,你他妈想死是不是?给老子说话,我警告你,管你因为什么事,你再给我忍着不吭声,叫我找到你,不死我也把你弄残!”那边是穿衣服和飞快下楼的声音,李忆南这辈子没有失态过,唯独碰见杨稚了,在他面前,几乎没有正经过。 他说这么残忍的话,却能叫杨稚心里一热,他忍不住破涕为笑,哭笑不得的样子有点滑稽,杨稚低声道:“李忆南。” 他喊他。 李忆南暴喝:“你还知道我活着呢?!” 杨稚又哭又笑的,他对着他撒娇,“我冷。” “在哪儿呢你冷?!”李忆南凶他。 “在……风里。”杨稚说。 “傻不傻?进屋去快点,我现在过去,你给我飞快的进被窝里去。” 杨稚站起来,泪痕干了,他可以想象到李忆南此刻火急火燎的表情,他对着风,声音清楚的问:“你爱我吗?” 李忆南今晚是被他吓着了,完全没了稳重气,说话都是枪子火-药味,“你他妈废话呢?” “我要听你说。”杨稚执着。 李忆南叹口气,站住了,一字一句道:“我爱你,杨稚我爱你,我爱你,最爱你。” 今天的小朋友很不安,但却是可爱的,李忆南哄了他好几句。 “够了吗?还要吗?”李忆南说:“我爱你,我爱你,别哭了。” 李大总裁的心都他妈碎了,叫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给搞的。 “李忆南,”杨稚柔柔的叫了他一声,他拿着手机,调整好了状态,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他声线硬朗的说:“那……我们订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要订婚惹。 第109章 三天两头的折腾,李忆南几乎离开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他实在不放心杨稚,但这次可能好了,他过来是要跟人订婚的。 安定下来就好了。 杨稚去机场接他,得知爸妈也是今天回来,他接到了李忆南,然后两人在一起等二老。 速度可能有点快,李忆南还没有见过杨稚父母,但两人却要订婚了。 他们在等二老的时候去了机场附近的首饰店里挑选对戒。 “突然就说订婚,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李忆南说。 “那你想不想?” “我是愿意跳过磨炼的融合期直接跟你走最后一步,但我怕吓到你了。” “这不就好了吗?如果我们双方都确定了心意,就不要慢吞吞的拖时间了。” 李忆南在进店前握住杨稚的手,把他拽回来,认真的问他,“杨稚,认真的,别反悔,也别因为其他什么事才愿意跟我订婚,你听清了,这是订婚,是结婚的前一步,我希望你是因为喜欢我,不是什么别的……”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李忆南,”杨稚摸摸他的西装,“请你相信我,我明白自己的感情在向着谁,为谁心跳,我明白。” “那就好,”李忆南松口气,摸了下他的脸,“走吧,进去选。” 问出来只是确定这份心意,李忆南不傻,他感受得到杨稚是喜欢他。 “你爸妈今天回来是吗?”李忆南问。 “嗯,”杨稚看了下他的手表,“下午三点能到,我们一会选完戒指去玩。” 他拽着他上前,十指相扣,李忆南虽然在后面,步伐却很慷慨。 杨稚在他面前有点儿像没长大的小朋友,活泼,阳光,好动。 他们在戒指店里挑选了将近两个小时。 都是杨稚在做主,哪一款虽然他也有问李忆南的意见,可对方就是宠着他,他也就理所应当享受这份宠爱,开心的跟什么似的,结完账就把戒指套上了,他给李忆南戴,完了再让他给自己戴,两个人看似很有“仪式感”的为彼此戴上订婚戒指。 “好看。”杨稚伸手在阳光底下,转了转,“我没戴过戒指,突然觉得这东西好漂亮。” 没有钻石,就是两个环,雕刻的很精致,小巧玲珑,在太阳底下反光,刺眼,白闪闪的银戒宣誓了二人的感情的稳定。 “是因为手好看,”李忆南说:“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确实如此,杨稚把他的手也抬起来,对在一起,幼稚的说:“真好。” 他一在李忆南跟前就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撒泼打滚的小朋友什么嗲都敢发,或许说是把自己定位的太清楚了,他享受起做无脑小朋友的身份了。 李忆南抓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买什么,杨稚说没有,他也不知道缺什么,可时间还早,总得打发掉,李忆南带他去餐厅吃饭。 杨稚果然幼稚,一路上各种角度的欣赏自己的手,李忆南在驾驶位上忍不住笑了声,他稍微收敛点,不好意思道:“我就觉得很好看。” “嗯,好看。”李忆南又笑了声。 中午吃完饭,两个人在一起聊天,等到三点去机场接了杨父杨母,一家子人碰面了。 “妈,这儿!”杨稚招手,李忆南跟在身边,过去打招呼。 “阿姨好。” “忆南对吗?”杨母见面就夸,“真帅。” 李忆南笑笑,伸手给杨父,“叔叔好。” 杨父也是满意的回手握过去,其乐融融。 杨稚把手一对,炫耀的说:“妈你看。” “戒指啊。”老妈说:“什么意思?” “订婚了。”杨稚说。 二老惊奇的看向李忆南,后者点点头,解释道:“先斩后奏抱歉,这事我慢慢跟叔叔阿姨说吧。” 二老面面相觑,回家路上听两个小子交代了。 李家的人虽然还没见过杨稚,但李忆南向他们保证家人会同意,二老有点儿担心,李忆南说他家里人知道他的情况,这些年也有安排人给他,只是通通被自己拒绝了,李家的人巴不得他能有个伴侣,所以这事如果传进他爸妈耳里也一定会是一件惊喜,他让二老不必担心。 两个孩子定的太快,也太草率胡来了,满意归满意,可结婚是大事,岂能儿戏?二老再三叮嘱质问两人,直到看到他们态度坚决,他们才稍稍放心。 回家后杨父把杨稚单独叫到房间里,李忆南陪着杨母说话。 “怎么了爸?”杨稚问。 杨父把门关上,问他:“认真的吧小子?” 杨稚点点头:“认真的。” 杨父道:“真愿意嫁过去?” “爸这词用的。” “那不是嫁?你跑人家家里去相当于女方。”老爸说。 杨稚道:“不是,我不是跑他家里,也不是他来我家,是我们两个独自一栋房,我们自己的小家庭,没有别人。” “可你不是去北京?” “是去北京,”杨稚说:“爸,忆南在北京工作,老家其实在哈尔滨,我们在北京居住是因为方便他工作,你看,我还没有工作吧,在哪里定居都可以,我总不能让忆南跟着工作还没有的我跑吧?” 说完他又补充道:“而且北京离我们这儿多近啊,三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 “你还真舍得你爹妈。”老爸吐槽。 “胡说,才不是,”杨稚道:“结婚了也会经常回来的,只要您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都飞回来陪您。” 老爸被他逗的笑了声。 杨稚上前,严肃道:“爸,我跟忆南是认真的,我爱他,他爱我,我们没有理由不走下去,而结婚,是我们从彼此的家庭里脱离出来,去组建一个自己的小家庭,不是谁去谁家的问题,还有,爸,我跟他在一起会有安全感。” 杨父没想到,抬头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爸,在认识忆南之前,说真的,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因为你,因为妈,我生的家庭太好了,这让我没有任何危机感和努力的想法,但是认识忆南之后,我看他这么成功,还这么努力,我就不知道我自己在骄傲个什么劲。” 他太满足现状,从来没想过所谓打拼。 杨父颔首,听着他说,他觉得杨稚成熟了,打心眼里觉得。 “我跟他在一块,有十足的安全感,而且我喜欢他引领着我向前走的那个感觉,我特别感谢他,让我从醉生梦死里脱离出来,让我知道,人活在这世上,在能力范围内,总得做点什么。” 杨父听着,面色深沉,孩子长大了固然是好事,可也意味着童真不在。 杨稚二十几岁了,是早就该没有所谓童真了,可是在爸爸妈妈眼里,他几十岁也是个有童真的小孩,杨父杨母都没有要求杨稚去成为什么顶天立地的人,就想他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就成。 “爸和妈都对我太好,也对我太纵容,我总觉得理所应当,说句老实话,现在这种没有目标的日子我是真的觉得无聊,精神上感觉少了点什么吧,现在我明白了,”杨稚道:“爸,我少了点对人生的认真。” 什么都不缺,也是一种严重的缺失。 “我不希望以后别人谈起我,说一声哦,杨稚,杨朝良儿子啊,”杨稚道:“我希望大家说杨稚,是那个摄影师吗?” “我扇死你个小子,”老爸表示对小子喊老子名字这事很不满,“摄影师怎么回事?” “对,忘了跟你说了,爸,我学摄影了……” 之后,父子俩围绕这个事天上地下的聊了起来。 里面父子俩聊,外面杨母和李忆南也没闲着。 “忆南有兄弟姐妹吗?”杨母问。 “有一个姐姐,嫁人有小孩了,还有一个妹妹在国外念书。”李忆南说。 杨母点点头,“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吗?” “还不错,没您年轻,”李忆南道:“我爸妈年纪比较大了。” “我也不小了,”杨母笑笑说,实则她保养的连皱纹都还没有,李忆南上头还有个姐姐,父母肯定比杨父杨母要大一些,她问:“妹妹在哪里念书?” “在剑桥读机械工程,快毕业了。” “剑桥好大学啊,”杨母连连慨叹,“怎么学了机械?” 一女孩,杨母虽然没什么大文化,但这还是了解一二的。 “她自己喜欢,我爸妈都比较随意,而且她读的确实不错。” “真棒,”杨母认可的说:“这女孩指定惹人喜欢。” “还成,”李忆南笑笑,“活泼的很。” 一家子都不错,都很有本事,杨母有些愧对了,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她现在愁她那什么都不出彩的儿子指望什么跟人过日子。 正想着,杨稚从里面出来了,出来就喊妈。 老妈鄙视的看他一眼。 杨稚走过来,啧道:“妈那什么眼神?” “不理你,自己嚯嚯去,”老妈站起来,“我去做饭,忆南留下来吃饭。” “诶,别做我们饭啊妈,我不在家。” “你又去哪?” “我去趟北京。” 李忆南补充道:“阿姨,我带他去见见爸妈,很快就回来了。” “对,而且我两天就上学了,不会在那里常住的,见完我就回来了。”杨稚动身要走。 两孩子擅自做主订婚了,先斩后奏的,也都没什么大意见,杨父就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追文辛苦。 第110章 新学期开始了。 盛夏到了最酷热的一段时间,明明是九月份,偏偏成了夏季最炎热的时候,早晚温差大,夏秋弄混,杨稚从后院迅速跑进来,关上了落地窗,他把芹菜给牵进了屋。 “好热,”他站在空调底下缓解着问:“爸,九月到底属于夏天还是秋天?” 鱼缸里的小金鱼游的舒坦着,太热了,杨父把鱼缸挪了个位置,应道:“秋天啊。” 杨稚吐槽:“这可真是一点儿不尊重秋天。” 杨父回身说:“咱们这边算好了,再往南边去一点更热。” 杨稚套着外套,屋里的空调舒服的很,他多待一会是一会。 “还待着?今天不开学?不急?” “不急,”杨稚说:“太热了我缓缓。” “热还披外套。” “我不是怕晒黑吗,”杨稚胡诌,“晒黑就不帅了。” “黑点健康,你看你白的跟死人似的。” 杨稚才不管他爸怎么说,捏个荔枝塞进嘴里,躺在沙发上养神。 “去那边怎么样?”杨父问起了他的北行,说好去了就回来了,一连在那待了好几天,到快开学前夕才回来。 杨稚道:“好哇,我见过未来岳父岳母了,老好的人了。” “人家满意?” “凭什么不满意呀?我那么帅。” “出息。”老爸讽他。 杨稚笑了两声。 妈从楼上下来,爹妈休息这天他开了学,杨母揉着眼睛,刚睡醒,看到杨稚还在,惊奇道:“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开学?” “开,我九点再去。”杨稚说。 “拖拖拉拉的,”杨母下来拽他,“起来,赶紧去,早去早回。” “外面热妈,我等会再去。” “还等什么?一会更热,你赶紧的,换鞋。”推搡的像撵人。 杨稚耐不住,换了鞋撤了。 “狗怎么弄进来了?”芹菜被点名。 杨父回头张望下说:“你儿子牵的,他说外面热。” “我就知道是他。”杨母道。 - 大热的天,趁人少,杨稚进学校把衣服脱了半截,搭在手臂边,晃悠悠的去领书,他向来心大,不慌不急,好久没回学校了,这一点儿也不想的慌,反而是满脑子的燥。 天太热,他一向不怎么怕热的人也觉得有点儿受不住。 书还没领,先撞着个稀罕事,夏日温泉?夏日? 他走过去,看好大的一招牌,做活动做进学校里来了?也没人管管的? 杨稚走过去,海报上好漂亮一风景点,写了日期,算一算是在双休,怪不得,不耽误课程,难怪学校同意这些人进来了,不少同学在填资料,填完资料赠送一瓶冷饮,杨稚乐呵了,他看上那果汁了。 站在摊位前,他问桌子里面那人,“这景点在哪啊?” 摊位前的老板见又有人来了,很热络的跟他解释:“哦,这个,在南京那儿,香樟华莱知道吗?咱们跟他那儿差不多,设备都完善,这儿有更细致的介绍和图片,同学可以看看。” 搞宣传的老板贼眉鼠眼的,杨稚就觉得有诈,他还是接图片看比较好,设施条件未免过于完善,酒店像是大别墅,描述的是真挑不出刺儿来,可有句话叫请以实物为准,他就不太敢信,问:“这酒店这么棒,费用得不少吧?” 老板道:“那还真是,不过这炎热的夏天,什么地方的温泉费用都低不了,像我们这种设施这么便宜的,指定难找。” 还真会说,杨稚道:“夏天搞温泉不更热吗?” “同学这就知道的少了吧,没听说过吗,夏天比冬天泡温泉还养生嘞,夏天热,气温高,泡的时候毛孔都能张开,效果好着呢。”老板大力推荐。 杨稚是没夏天去泡过,他翻了翻这图,想了想,看了看后面摆着的果汁,纯属渴了,他问:“填表就送果汁?” “对,这是我们活动。” 好大一杯,站这儿都能清楚看见浓稠的橙汁,杨稚闲来无事,坐下道:“我填,给我支笔。” 老板飞快给他递上来一个,生怕他反悔似的。 杨稚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填表又不代表他一定去,换一大杯浓厚的橙汁值了,他占便宜的想。 完了老板把橙汁给他,他把表交过去,杨稚靠近点打听秘密的说:“是不是跟校方合作了?” 把他们放进来,什么待遇?指定有点问题。 老板也是实诚,拿手掩着嘴,小声道:“小兄弟懂就行,别说。”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4 杨稚笑笑,接过橙汁走了。 他把吸管插进去,在路上吊儿郎当的喝起来了,衣服也不穿好,整个一身痞子气,朝图书馆走。 杨稚长得太好,再不正经也是养眼的,他穿着橙色亮眼的外套,白色的短袖塞进浅色的牛仔裤里,脚上是一双运动鞋,高高的,又受又好看。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做下面那个来劲了,几个月磨炼的一身0气,在自己男人面前做上了会撒娇的小朋友,坐实了小奶狗的称号,他是服了的,他没李忆南大,按理都得叫声哥了,更何况他又崇拜他男人,甘愿做下面那个了。 果然,这几个月太舒坦了,杨稚身上都是恋爱的气息,人活的潇洒的很,那是,婚都订了,他什么都不遮掩,满身被宠着的滋润味。 一趟北京去了小半个月,在那里跟男朋友磨合的都差不多了,两个人跟结婚了没区别,整天睡在一起,腻歪在一块,他享受的不行。 去的路上碰见几个同学,这都亲近的很,彼此打着招呼,杨稚问她们书都领完了,她们说杨稚怎么才来,几个人寒暄几句。 都觉得杨稚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是哪儿,杨稚自己清楚,他以往都是假正经,想走成熟稳重酷男人路线,现在被打回原形了而已,他原本就是个幼稚鬼,一点事就能让他心情好许久。 “小日子很滋润?”正在杨稚满心欢喜往图书馆去的时候,一道犀利的发问传进来。 他转头,身后不远处就是沈厌。 手里的橙汁突然就难喝的很。 沈厌走过来,脸上的伤也终于没了,那张出彩的脸完全呈现在杨稚眼里,都快忘了,现在杨稚不见沈厌脸上有伤都觉得哪儿不对劲。 “滋润啊,为什么不?”杨稚咬吸管,继续走,没再理他。 他和沈厌挺久没见了,可能是因为跟李忆南定下来了,他对沈厌反而没什么抵触情绪了,是因为觉得他威胁不到自己什么了? 沈厌也没再继续,只是跟着,上一次雨夜里有冲动有热情,杨稚拒绝了他,又一次的,可似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唯一的不同是沈厌话少了,说了那一句就没声了,跟在他身后一道进了图书馆。 杨稚膈应他在自己身后,办完一系列手续抱著书离开了,而沈厌和他一同原路返回,途径那个地方,他想起来了杨稚喝的是什么。 所以……他也报名了? 沈厌眸子深了几许,望着海报上的地点,他出神了。 南京。 如果这一次可以一起去,也算圆了他一个梦吧。 - 正是不期而遇,正是这场南京之行,杨稚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沈厌。 这是什么概率?他就出来游个山玩个水,这也能碰见? 他不知道的是,沈厌没有跟踪,去南京,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杨稚真想错了,他们真的是巧遇。 周六在客车上撞见的时候,杨稚好生尴尬,他上了车,看见大巴上坐满了人,都是同校报了名的同学,不同的专业和院系,他也不认识,单独认识一个沈厌。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来都来了,小行李箱都带了,他转身往旁边一坐,烦了。 他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看了两眼,感觉不舒服,就把手机揣起来了。 杨稚晕大巴车,这是他第一次坐,惨了。 车里的空调让他感觉难受的很,他心里不舒服,从来没晕过车,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反胃的要死。 走道上过一个人,正是沈厌,他拍拍旁边的人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就跟人换了个位置。 “你怎么了?”他看见杨稚脸色不太好。 杨稚闭着眼,闻声睁眼看见他,根本都不想过问什么,他偏头,不理人,心里难受,他靠着窗子捂着口鼻。 “你晕车?”沈厌自己猜测,杨稚不搭理他,他就擅自做主,走向后面低声跟别人说了什么,返回的时候就拽了下杨稚。 杨稚烦他,本能就道:“干嘛?!” 他现在一不小心就能炸了。 沈厌松开手,手里拿了很多小玩意,类似创可贴的东西,他捏着往杨稚耳朵后面贴,“别动,晕车贴,有效果的。” 杨稚不动了,他实在没工夫跟沈厌现在撕逼,他不吐出来就行了,他极度的反胃,恶心的不行。 “你第一次坐大巴车?不知道自己晕车?”沈厌给他贴完,剥了橘子。 “嗯。”杨稚应了声,摸了下耳根。 沈厌把剥完的橘子塞他嘴里,他靠的近,杨稚连忙往边上躲,沈厌骗他:“橘子可以治晕车的。” 杨稚信了,就任由沈厌把放在他嘴边的橘子推了进去,他吃了。 沈厌觉得他这样可爱的不行,完了还不松手,摸了下他的唇,杨稚打掉他的手,他又把橘子皮给他,“闻着,一会就好了。” “哪有那么神奇?”说是这样说,还是接过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信。 杨稚放鼻子下面跟吸大烟似的闻了闻,又看了看,好像觉得挺好闻,挺有效的,他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儿,放鼻子下猛吸。 他在角落里闻橘子皮的样子很好笑,很滑稽,也很可爱,可是沈厌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盯着杨稚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在他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情况下,那表明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你订婚了?”他问出一个明知故问的答案。 在当代大学生可以结婚的情况下,订婚算什么稀奇事吗? 杨稚看了眼自己的戒指,应声道:“嗯。” 他明知道,这对沈厌是什么打击,可是承认的那么干脆,永远都不会顾忌他什么,自从他们俩结束之后,杨稚再也不顾忌他什么心情,说出的话,一次比一次淡定,一次比一次自然,一次比一次无情。 橘子很酸,在嘴里润化,延伸五脏六腑,心脏都跟着疼了一下。 沈厌闭上了眼,几个月而已,几个月。 杨稚就订婚了。 订婚?订婚啊。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意外,按照杨稚喜欢的程度,按照他们迅速的发展,是不是,他们也该到了订婚的地步? 他爱人真的很简单,一心就扑上去了,之前沈厌还觉得会有三五年,起码等杨稚毕业,他跟李忆南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结婚吧,他还有三五年时间追回来,然后,你跟他说,杨稚订婚了。 这是玩笑话吗? 你就这么跟人订婚了呀,杨稚。 你就会做那么绝的事……逼着我跟你做一样狠绝的事。 我其实……不想再去强迫你什么的。 他看角落里闻着橘子皮的人,溺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阴鸷,沈厌转回头,吃掉最后一瓣橘子,咬碎了,吞至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变动无视即可,之后会改回来 今天三更,端午快乐 (别闹,结局已定,雷打不动,在此之前还有一波骚操作,因为作者骚,所以文也骚,狗子是我最后的挣扎) 第111章 中途杨稚睡了一觉,发现睡觉是治晕车不错的方法。 他在快到地方的时候醒了过来,手机也正好响了,杨稚刚拿出来,还没接,就被人夺走了。 “知道玩手机晕车更厉害吗?” 他都忘了旁边还有沈厌,他道:“那是电话。” “一样的效果。” “给我。” 沈厌直接挂断了,扔给他。 杨稚骂了他一句,就要回电话去。 恰好到了地方,沈厌下了车,杨稚在后面回电话过去,跟着大部队下车。 男朋友来的电话。 问他情况,杨稚说了今天晕车的状况,李忆南嘱咐他一些什么,他点头应是,绕着大巴车找自己的行李箱,绕了两圈也没发现,杨稚挂了电话,在原地有点傻。 泡温泉没衣服换他不得完蛋?里面还有他不少东西,一站到底中途又没停车,怎么到点了行李箱不见了? 不会有人拿错了吧? 这么多人呢,说不准的事,杨稚跑去找司机师傅问情况,师傅哪知道啊,他又不是通天的人,能知道杨稚行李箱长什么样? 一路上就憋屈,被晕车搞的,这下了不得,直接炸毛了,杨稚靠了声,突然想打车回家。 他就不该凑这个热闹,他双休在自己城市里干什么不好?跑这儿来找不痛快? 他气急了,手机还没充电,充电器也在行李箱里,连小钱包都在里面,现金没多少,可证件都在,你跟他开什么玩笑? 愁的连根烟都摸不着。 他要进去挨个的排查,肯定就在这伙人手上,自己密码箱认不清?拿他的? 正要进去搜索,那边司机师傅叫了他,杨稚站在原地等着,司机师傅拿着手机道:“哎,杨稚对吧?” “啊。”杨稚感慨司机他老人家记性真不好,刚找他说过事的,转眼就忘了。 司机道:“你密码箱找到了,你朋友帮忙拿上去了,4017,你上去看看?” “我朋友?”杨稚心里凉半截,他可是单独来的,又没结伴哪来的朋友?指定那货,他不跟司机掰扯了,气冲冲往酒店里去。 同学们被安置在酒店里,二人间四人间的都有,杨稚爬上去,在走廊里盯门牌号,找到4017就推门进去,门也没锁,不出意料的,里面站着个人,正是沈厌。 沈厌回头看了眼房门,刚把手机扔床上去,拽着短袖就要脱。 孔武有力的臂膀瞬间暴露。 杨稚没看他,看旁边的箱子,还真是他的,拿了不说,竟然被打开了,他道:“你他妈有病啊?你拆我箱子?!” 沈厌没逻辑的说:“不拆箱子我哪知道那是不是你的?” “靠,”杨稚进来,翻了翻箱子,少东西了,“我卡呢?充电器,身份证,我靠,你神经病?!” 他没带多少东西,少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杨稚翻了翻,就剩衣服了,其他能用的都没了。 “在我这里,”沈厌道:“我替你没收了。” “你有毒吧你?!”杨稚炸了,“还我。” “你要干嘛?” “那我的你说我要干嘛?”杨稚觉得沈厌脑子不太正常。 只听对方道:“房间我给你开好了,什么都有,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心大,万一自己弄丢了,不如放在我这里。” “你指定有点毛病,”杨稚骂他,“我看今天你帮我那面子上我不跟你动手,不代表我现在还不会打你,我给你三秒钟……” 沈厌甩掉衣服进了浴室。 我操? 杨稚踹了下行李箱,他哪能惯着他,跟着就进去,拉开浴室的房门就嚷,“姓沈的你别找死……” 他话没说完,就见沈厌转过身面对他,洗澡的时候能穿什么?那裸着的,就这么坦荡荡的面对杨稚,沈厌脸上的伤好了,手臂上那一道却还是显眼的,伤口挺重,也很深,至今没有消下去。 醒目刺眼。 杨稚呆住了。 沈厌看着他笑了一声,他把湿漉漉的头发向后顺,露出毫无遮掩的完美的一张俊颜,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把室内荡出一份氤氲暧昧来。 “大大方方的看啊稚哥,你不是没用过。”他色气的说。 杨稚嗤笑一声,就忘了来干嘛的了,怼人道:“我自己没有看你的?” 脸是什么?此刻可要不了。 沈厌道:“你自己能上你自己吗?” 杨稚鄙视的白他一眼,说回正题了,“我东西放哪了?” 沈厌避而不答,“他让你爽我让你爽呀?” “滚。”杨稚骂他。 “害臊?别装呀,你在床上的样子挺销魂的。” 装?杨稚笑了,讽刺道:“你是想侮辱一下我?可怜吗你?” 沈厌毫不遮掩的说:“那怎么办呢?你又不是我的人了。” 杨稚心怀不轨的走过去,挑逗道:“想念吗?” “你玩火,负责灭吗?” “不负责,”杨稚拍拍他胸膛,“我就是单纯让你更难受。” 然后突然抽身离开。 杨稚松开手,在花洒下冲了一下,转身就走。 被挑逗起来的欲望无处发泄,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回头看一眼沈厌,抛给他一个色-诱的电眼,出了浴室。 刚出去就换了张面孔,满眼的鄙夷。 他出去找自己的东西,床单,枕套,窗帘,橱柜,都翻了一遍,酒店房间不小,他就是没找到,最终把主意打在沈厌的箱子上,人家聪明,带了密码锁,杨稚打不开,他狠狠踹了下,站在原地沉思。 “妈的。”他不留情了,提着个椅子就砸沈厌的箱子。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房间里被他咣当的闹出不小的动静,直到隔壁来投诉,杨稚才停下来。 沈厌从浴室里出来,慢悠悠的穿着衣服,杨稚摔了他的密码箱,拿着手机离开了。 “你没地方去。” “你说的?”杨稚头也不回,越过玄关出了门。 沈厌抽根烟,缓慢的吸着,丝毫不急,就好像知道他一定得回来。 杨稚到楼下找前台,要求重新开房,他手机里是有钱,可以开房,但他没证件,前台小姐跟他说通融不了,杨稚抓了下头发,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狗东西做事永远这么有手段,叫他彻底折服。 可是他不愿意服软,他在这荒山野岭的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连个证件都丢了,杨稚哪儿都走不了,只能在这一个地方刚。 他就没看黄历出门,脑子一热就随大流来了,干嘛呀,这么衰。 打死不回去,炎热的天,澡也没冲,还好大厅里凉快,他在沙发上躺着,是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了。 沙发是够大,夜里大厅里也没什么人来往了,他还真是心大,在这就敢睡了。 沈厌看见他的时候,杨稚都睡着了。 前台服务的小姐也没什么精神的玩着手机。 沈厌走进大厅里,手机放在杨稚脑袋边,还有几条没来得及读的短信,都是李忆南发过来的,杨稚熟睡了,床都不认,大厅也能睡着,他就说了,杨稚是个心大的人。 沈厌把他手机揣进自己口袋里,伸手摸了下杨稚的脸蛋,小声的唤着,“稚哥,稚哥……” 他叫他,杨稚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他就道:“还我。” 沈厌忍不住笑了声,“你还挺认真,就在这睡了?” “你还我。”杨稚问他要,他又打不过沈厌,来硬的有个屁用?人在屋檐下的,这儿也没亲戚朋友,谁能帮他?他不得自己想办法? “还你,”沈厌抱着他起来,杨稚推他一下,沈厌动作停了,他道:“到楼上我就还你。” 杨稚似信非信的眨巴着眼睛。 他把他抱起来,姿势难堪又不雅观,杨稚挂他身上,道:“我自己走。” “你睡你的。”沈厌不放人,弄他跟弄小孩似的,他确实威胁得到人,只不过看他心情好不好罢了。 他认真的话,杨稚还真没办法。 他就这么把人抱进了电梯里,上了楼。 杨稚能睡吗?困意早没了,晚上没人,他也就这么被沈厌抱着回了房间。 进门沈厌还不放人,他把杨稚往门上一抵,松开手,杨稚掉下来,却被扣住了腰,沈厌压倒性的激吻就这么展开。 “你干什么?!”杨稚推人,对方无视他,舌尖在他脖子里乱惹火,沈厌吻他,在泛滥的夜里点火,杨稚手一抬,就要揍人的时候,沈厌摸到他的手腕往房门上扣。 “别……” 他的唇被堵住,话没说完,他想说让他别得寸进尺,沈厌听得进去什么?他怀里就是日思夜想的人,这个人曾经是他的,身心皆是,现在他能压制住那把被撩起来的邪火吗? “放开我!”他杨稚也有说这么没用的一句话的时候,事临头时,脱口而出,谁能想到这话顶不顶用? “你他妈……放开我……”他去躲开对方的攻势,可空窗期太久了,他们结束太久了,沈厌是来真的。 沈厌跟他做交易,“杨稚,让我爽一次,我什么都给你。” “你说话不算话!” “算话,”沈厌忍无可忍,“算话的稚哥,你动动手就好了。” 杨稚抽手:“可能吗你?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沈厌把他往房门上压的更紧,他抓着他的下巴,没耐心又强硬的说:“只是一个交易而已,很值。”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在我手里的就是我的。”沈厌压紧他,他跟杨稚废话不了,他等不及,“你想让我直接来强的?” 杨稚气的眼睛都红了,冒着怒火。 “你打不过我,”沈厌抓着他的手,“别做无用功,也别耗时间,错过你就没机会了,还想要那些东西吗?” 杨稚恨恨的抓了下。 没有说谁更高尚,他们都是俗人。 沈厌不是正人君子,一直都不是,只是杨稚以为是。 杨稚更谈不上君子一说,从来不是。 他们见过彼此到最羞耻的模样,那张脸,看的人面红耳赤。 这绝对比欣赏什么大片震撼,隔着屏幕的,和在眼前发生的,完全是两码事。 他望着沈厌泛红的脸,自己也有点呼吸困难。 杨稚的耳朵红了,沈厌的低喘是一种诱引,他滑动下喉结,去想李忆南,他怕自己在他的诱惑下会失足。 做出错事来。 第112章 这一炮打完,杨稚遭殃了。 他的衣服上,裤子上,还有手上,都沾染了脏秽的东西。 他偏头,沈厌压在他身上,在缓解。 “抱歉。”许久之后,他好像缓过来了,这么对杨稚说了句。 杨稚道:“纸巾。” 沈厌离开他,走到桌子边扔给他一包纸巾,自己也整理了起来,轻轻擦拭掉。 杨稚在房门后委屈巴巴的擦着手。 沈厌看着他,难得的乖巧,他明白,荒山野岭的,杨稚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在他们的本城里,这会他指定上手打人了。 他就是这么了解杨稚。 别说给他撸一发,他不让他马上见血就不错了。 沈厌格外喜欢这个周末。 “去洗洗吧,你衣服也脏了。” 杨稚低头看看,这光擦有什么用? 他就脱掉了外套,往浴室走了。 在沈厌眼里,短袖的杨稚是最诱人的,皮肤很好,他吻过,所以知道。 他没拿衣服,双手太脏了,杨稚进去洗澡,沈厌在外面给他收拾两件干净衣裳,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杨稚还在花洒下清洗戒指,他觉得这事太侮辱了,太侮辱李忆南了,虽然没做什么,可摸着这戒指,他就觉得头疼。 他怎么就顺沈厌的意了? 然而想想,他当时又跑得掉吗? 其实左右都是没退路的,与其逆他而行把他逼上梁山,不如自己顺心顺意一些,给自己谋个退路。 男人的欲望上头时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比起被侵犯,这是他在当下里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案了。 只是摸摸而已,他自己好好的不就行了吗? 李忆南会原谅他吧?会吗?不知道啊。 他清洗着戒指,突然就委屈了起来。 沈厌在门口敲半天门也不见有动静,他正要推门进去,门打开了,杨稚站在门口,看他一眼,然后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拿起来关上了门。 也没等沈厌说句话。 他并不怕沈厌会闯进来做什么,他知道那把火过了,这样就行了。 不久后,杨稚换了衣裳出来。 沈厌在房间里,抬头打量他,杨稚没什么兴致的,问他:“东西呢?” 沈厌觉得他心情不太好,道:“你怎么了?” “别废话,东西。”杨稚说。 沈厌道:“先休息吧,明天会给你。” “还不够?!”杨稚突然就起火了,吼着他,沈厌微顿,杨稚使自己尽量平复,“拿给我。” 他并不想发火的,可太难受了,他不想受这份委屈。 沈厌把东西找出来给了他。 杨稚接过来往箱子里一塞,提着箱子就出门了。 沈厌站在落地窗前往下面看,他看到杨稚走到了酒店外面,似乎在考虑打车回去,他觉得很难受,他知道,杨稚在委屈。 可是怎么办?我想逼你吗? 我也想跟你谈感情,可你愿意吗? 我知错了,可你给过我机会吗? 你把事都做这么绝,让我怎么办好? 我只是想离你更近点,错了吗? 我跟你说句话你都充满了不耐烦,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除了扣住你做这些下流事以外还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 你就是不愿意心平气和的跟我相处,不管我怎么做。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但凡你愿意对我态度好点,我需要对你用什么强制手段吗? 沈厌拉上窗帘,转回来,神色比黑夜还沉。 杨稚想走,但想来又亏,那一会委屈劲过去了,他就好了,重新返回了酒店,开了间房,进屋休息了。 他钱都交了,不小的一笔,就这样走掉?亏得是他自己。 而且,他不愿意让沈厌觉得自己是怕他什么,也不愿意沈厌多想,或者猜测他什么,他就要坦荡荡的跟他硬刚,他已经放下他了,干嘛又因为他的举动让自己失衡? 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 你只是来玩的,只是来消遣的。 杨稚调整好心态,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来带队去温泉池,人都安排在一块儿,齐刷刷的。 沈厌看见杨稚的时候,还以为他已经走掉了,蛮惊奇的,他还在。 杨稚平静的看他一眼,收回视线,跟着导游的走了。 平铺的一道长石板桥,四周便是温泉池,他们被安置在可以更换衣服的房间里,听那导游的说了几句,剩下的时间就给他们自己打发了。 大伙都脱衣服准备下去,这里的装饰有点儿日式的温泉景,男女分开,温泉池很大,几百个人下去都没有问题。 这跟海报上还是有不符合的地方,杨稚本来就没对这里抱什么期待,海报美颜的成分太重了,他纯属是看上这里的酒店了,设施挺好的,想来玩玩看看,还有这一大笔消费,想来服务是不错的,他原本就想来南京走一遭,温泉的话,他不泡也成。 这么多人在一起,他有点儿洁癖。 人家都下水了,就他拿着浴巾站在旁边的石子路上,他看大伙有说有笑的,夸赞这里风景不错,杨稚认同,是好。 这里的景适合跟朋友们一起来玩,就他一个人,真心没意思。 他蹲在边上刷了刷手机。 “你是来这儿玩手机的?”旁边沈厌也蹲了下来,正面对着杨稚,杨稚转头见到他,就把手机一盖,防备的意思明显。 沈厌道:“下不下去?” 杨稚侧了侧身,把后背留给他,说了声:“关你什么事。” 他继续刷手机。 然后沈厌就上手了,两手从他腰间穿过去,杨稚排斥的就要回头骂人,沈厌抢先道:“安分点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杨稚压着他的手,不让乱动,不耐烦的问:“去哪?” “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沈厌站起来,自作主张把人牵住,杨稚甩了甩,“你能不能别碰我?我很烦你沾我。” 沈厌抓紧了他,反问道:“我不碰你你跟我走吗?” 杨稚定睛看着人,眼里写着“你觉得可能吗?” 沈厌拽了他一下,把人带走了。 沈厌说的地方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点,没其他人,温泉挺大,还有小瀑布,这地方属实好,杨稚傻看了一会。 “这地儿你找的?” “嗯。”沈厌说。 “人把我们安置在那肯定是要我们享受那边的,这指定不开放的。”杨稚说。 “你误会了,我也不想跟那么多人一起用,找了那个导游重新开的。” 杨稚四处看看,这儿也太美了,绝了,他道:“费用得不少吧?” 既然是群体的,这种单人的指定贵的要死。 “两倍。”沈厌说完,脱了衣服下去了。 结实精壮的身材就这么暴露给杨稚,杨稚看他一下,自己也没打算下,在边上站着了。 “很舒服,不下来?”沈厌在温泉边上望着杨稚。 杨稚道:“你不是不喜欢跟人一起吗?” 沈厌笑了声,转身靠着边儿,道:“你是别人吗?” 杨稚无动于衷,左右看了看,然后蹲了下来,沈厌就在他跟前,背对着他,杨稚伸伸手就能摸到他的头发,他突然就好奇了起来,趁这时候问:“沈厌,你怎么跟纪泽阳分手的?” 享受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杨稚等他说,他不明白了,他跟纪泽阳这么好,还能分手? “因为你,”沈厌转回身,双手放在池子上面,握住了杨稚的指尖,水打湿了杨稚的手指,他们看似亲密,沈厌解释道:“我没有分清自己的感情罢了,我并不喜欢他,只是我以为自己喜欢他。” 杨稚摇摇头,抽回手,“不能理解。” 沈厌道:“没必要去理解,我跟他到头了,你只要记着我现在喜欢你就行了。” “不记着,”杨稚无视的说:“我们也到头了。” 这次的话题是杨稚挑起来的,沈厌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也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他想追他回来的计划。 杨稚没怎么听懂,这句话是沈厌对自己说的,难怪他懵圈,他就是道:“你说你烦不烦,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又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了,你又来劲了,你很难伺候。” “嗯,是我的问题。” “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趁早放弃,你做的都是无用功,我已经订婚了,管你后悔什么的,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订婚又怎么了?你结婚又怎样?能分手就能离婚。”沈厌无赖。 “你错了,”杨稚道:“这次不会了,因为我爱他,他爱我。” 沈厌沉默了。 良久,他抬眸,不顺眼的说:“杨稚,别跟我说你爱他这种话。” 杨稚向来无所畏惧,越不让,他还越说:“我就是爱他呀,不然我能跟他上了吗?” “你也跟过我,也被我上过,是不是说明你也爱我啊?” “是啊,谁这辈子没爱过几个人渣?”杨稚不以为意,他几乎快速的从失败的感情里脱离了出来。 沈厌讥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着地面,他阴沉沉道:“你非他妈惹我不可?” 杨稚也是,张扬的一笑,他伸手拨弄了下沉厌的短发,“都是你他妈在招惹我好吗?” 说完,他不屑的站起来,抬步离开,算是给昨晚的自己报个仇。 此地不宜久留,他放完惹人恼火的话就要撤,免得引火烧身了。 就没走出去几步,身后“哗啦”一声出水声,杨稚转回头,沈厌跳上了岸,快步走过来,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拉住他往回一拽,然后是一个猛劲的推人动作,杨稚那瞬间脚下失衡,悬空让他露出惊恐的本能反应,可是已经晚了,他“扑通”一声坠进了泳池里,溅起硕大的水花,像是被谋害的溺水。 他在水里挣扎,这一下太突然,心理上的恐惧太强烈,导致他都忘记了自己会游泳,只顾着乱蹬腿。 他的手机,浴巾,衣服,能湿的不能湿的,这下全毁了。 沈厌跳下去,捞起他就往上面带,他把人扣在边上的池壁上,出水的杨稚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全没了形象,全身比沈厌湿的更厉害。 他还没吸取足够的氧气,唇就被堵住,侵犯太强悍,他呜咽着偏头,喘息困难,脸涨得通红。 擒住他的下巴,沈厌沉沉的道:“你就会惹我,你就他妈仗着我喜欢你。”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5 杨稚哪听得清他说什么?他只是一味的吸氧,他觉得自己差点死了。 沈厌抵着他,呼吸粗重的说:“你试过在水里做吗杨稚?试试吗?我肯定让你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狗子大男主,结局也改变不了我的骚气 看,上一章锁一天,等我放出来面目全非,不知道被改成什么样了,你们就凑合着看看修改过的叭。 第113章 说完就上手,接吻这事杨稚都快被磨炼的免疫了,他被沈厌强吻,不留情的上去就踹人,可浮力的阻碍,他这一脚无足轻重。 “你有完没完?!”杨稚推着沈厌的胸膛,翻了个身,他趴在边上大口喘气,他觉得缺氧,沈厌就这个姿势搂他在怀里。 “等会……”杨稚有点虚,“我喘口气……” 他真的不行了,有什么办法?被流氓扣住了,他不得低个头?小命要紧。 沈厌不放人,把他从趴着的姿势抱进怀里,他抵着他耳朵说:“等会就跟我做?” 杨稚没理他,可能吗?操。 沈厌被他哄住了,方才的怒火烟消云散,几乎只要杨稚给他一个好脸,他就能忘记之前所有他不安分的招惹。 沈厌抱着他,他耐心足足的,他会抓时机,他知道回去就没这么软的杨稚了,趁这会上下其手。 “你休息好了吗?我是不是可以了?”沈厌从后面握住他的手,摩挲杨稚戴了戒指的手,眸色渐深。 杨稚站在水池里,小眼神四处瞟,他脑袋又不机灵,他最烦这种要临时应变的事了,手段劣质的说:“我手机……好像掉里面了。” 沈厌把他翻过身,抬起他下巴,道:“上岸我赔你。” “还有卡呢……”找不到理由的稳稳声音很虚。 “也赔。”沈厌大气的说。 “我浴巾湿了……”杨稚脸都红了,不是害臊的红,完全不知道一会怎么办急得。 太软太可爱,沈厌心都化了,这些天被他冷漠讽刺的样子给虐待惯了,这一会的好言好语就能让沈二公子交心了。 “你现在回去也一样是湿漉漉的,”沈厌摩挲他的唇,这氛围让他感觉他们回到了从前,彼此喜欢的时候,“一会我的给你披,我湿着回去,行吗?” 他其实很宠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演他还是喜欢他的时候。 打又打不过,扯谎又不会,在沈厌没做到最后一步之前,他都不敢乱动,他脑袋瓜是没想什么好事,要不……把他剁了? 没那个本事啊,操,他下次得带把菜刀在身上。 沈厌貌似要动手了,杨稚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只是拿手抵住人的胸膛,阻挡下一步,是防备的架势。 “怎么了?”沈厌攥住他的手,那只戴了戒指的手,他反而更深意捏在手里抚摸。 “我不做,”没理由可找了,那就只能硬刚了,鱼死网破而已,他跟个贞洁烈女似的:“你松开我。” 被刚才软萌的杨稚骗到的沈厌还没看懂他这会突然变了的态度,质问道:“原因?” 杨稚面颊绯红,温泉有热度,天也不凉快,他语气却冷丝丝的:“不想,我们都结束了,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了。” “可我是喜欢你的。” “那有怎么样?”杨稚衣衫凌乱,他处于劣势,“之前做过我不说什么,那时候我们好好的对不对?我认了,可是现在,我们都不是我当初对彼此的感情了……” “的确不是,我比当初更爱你了。”沈厌走心的说。 他就是认了个死理,说来说去还是不懂距离这个问题,不是他爱了就能重新在一起了,杨稚道:“我并不想重新开始,听不懂吗?” 要他说几遍?都他妈快说烂了的一句话。 “我明白,我在追你啊。” “你这根本不是追,是逼迫,”杨稚无奈道:“还有,我已经订婚了,你现在追求我是什么意思?诱惑我出轨?你尊重我吗?” 沈厌放开了人,杨稚掉了下来,他抬头,看见对方的脸色沉了,沈厌道:“你以为我想吗?” 温情瞬间就推翻了,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他们并不是两情相悦,一句话就戳破的虚假幻想。 “我想这样吗杨稚?”沈厌控诉道:“你给过我机会吗?我跟你说句话你都一副不屑的样子,要不是在这里,你现在该对我动手了吧?你不就是这么无情吗?你还要我怎么做?我给你道歉了,我也接受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惩罚了,我就是跟你说句话你都不能好好回答我一次,你拿一张冷脸对我,请问我有什么办法?” 杨稚沉默,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觉得沈厌说话没有逻辑。 难道他就不明白他为什么拿张冷脸?他难道不该吗?他没有热情的待过他?后果是什么?背叛他? 他现在理直气壮的控诉,怎么就让杨稚觉得那么可笑。 “稚哥,”沈厌抓起他的下巴,他就是不让他低头,他非要看着他不可,“你答应我,我可以不为难你,你也好好跟我相处,行吗?” “你指的不为难是什么?”杨稚反驳了,“不对我动手还是什么?你本来就不该对我动手的,你拿这个跟我做交易?” “我本来是不该对你动手的,可我不是不要脸吗?”沈厌也怒了,他们俩交锋起来,“你不是说过我不要脸吗?我坐实这个罪名了,你又奢望我做什么正人君子的事?” 枉他从前觉得沈厌是一个为人处世很得体的人,现在再看当真是讽刺可笑的,他哪有一点儿成年人的样子?就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招,他中过一次,还想这样威逼他臣服? “你让我觉得可笑。”杨稚不愿意跟他掰扯,转身就要上岸。 沈厌把他抓回来,杨稚直接原地爆炸,“你敢碰我试试?” 他转回来的那张脸,带着某种同归于尽的态度。 他能做出什么沈厌不知道,但是沈厌没再继续下去。 他放走了杨稚。 杨稚上了岸,扯了扯衣服,把裤子重新系好,果然暴力什么的更有效果,他是不知道沈厌为什么没发怒,还把他放了,他也没去深想原因,就觉得挺惊奇的,理应享受逃出虎口的侥幸感,他发誓,他马上就回去,再也不会跟沈厌单独待在一起了。 可他到底是天真的。 杨稚回了酒店飞快的收拾东西,换了套干净衣服,一副逃难的样子。 他今天差点失身了,长记性了,这儿没朋友,没势力,他待在这太危险,他实在害怕疯狗失去理智。 然而就当一切就绪,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杨稚抬手,眼睛放大了,中指上的戒指不翼而飞。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丢的地方? 他操了句,摔了密码箱,转身就返回温泉。 他刚从那儿跑出来,就他妈又找了回来。 沈厌还在,已经重新穿上了衣服,叠着裤脚,看见杨稚来了,他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拾起浴巾搭在脖子里,掠过杨稚就返回酒店。 杨稚看他这态度,更加确信了,他吼他,“东西还我!” 沈厌不理会,也不站住,也不回头,全当不是对他说的,杨稚就突然明白了,怪不得放过他了呢,想来不是沈厌的招数,原来在这摆了他一道。 杨稚跟上去,拦在他面前,怒目圆睁的,“有意思吗?!” 沈厌勾唇,敷衍的一笑,看得出他兴致不大,是因为刚刚闹的,“有意思。” 他说完,拨开杨稚就走。 杨稚拎着拳头,早他妈忍够了,这下直接动手要干架,沈厌大抵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或者是他了解杨稚,在杨稚的背后袭击到来之前,他快速的反身攥住他挥上来的手腕,用力的一捏,杨稚那张恨恨的脸近在眼前,对他放着狠话,“你有种就他妈弄死我。” 他在激他。 沈厌看出来了,杨稚脾气到顶了,控制不住了,他看他是那么认真与他拼命的样子,为了个戒指,一个他跟别人的订婚戒指。 沈厌把他向后一推,杨稚踉跄几步差点再次摔进温泉里,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沈厌也是满脸的认真情绪,他们俩又开始了。 他也不再跟他玩笑,讽刺的拿出那枚戒指,捏在手里,炫耀似的对给杨稚看,“要么?” 他把戒指扔起来,再抓进手心里,绝情的说:“就在这,我随便扔一个地方,你都找不着,信吗?” “你敢!”杨稚咬牙切齿。 “我不敢?”沈厌舔了舔牙齿,“杨稚,你是怎么觉得我不敢的?” “别找死。”杨稚阴沉气很重。 沈厌嗤笑道:“一次次的,你跟李忆南,我都放过了,我没对你们认真过,你们俩能完整的活到现在都他妈该谢天谢地了。” 他也有底线,被触碰的,一次次挑衅起来的底线。 “我求你了杨稚,”沈厌目露凶光,满眼的杀意,“别惹我了。” 到底谁他妈惹谁? 沈厌离开了。 回到酒店,他们都失去了理智。 沈厌前脚进了房间,后脚杨稚就跟了进来,他把房门踹的作响,沈厌无视他,两个人在气头上,另一个显然更加野,没有一点理智的杨稚进门就把衣服甩了,他砸在地上,像是赴死。 沈厌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是不是了结的最好方式?”杨稚边说,边解着腰带,他习惯穿宽松的运动裤,此刻拽着腰带的手都格外凶狠,差点把绳子给崩断,“你他妈是不是非操-我不可啊?” 沈厌没动,就见杨稚讽刺又愤怒的双眼燃着火似的盯着他,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一次次的,从昨天开始,各种摆他,图什么呀?不就图滚个床单吗?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杨稚上前抱住人,顺带着就把沈厌拉上了床,全程沈厌都没反应过来。 “我不反抗,你想怎么做怎么做,你开心就好,”杨稚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就一点,就一点沈厌,你听清了。” 他咬字清晰的一句,“这一炮打完,你就别他妈说喜欢我了,也别纠缠我了,怪恶心的,你也就是没上够我。” 沈厌把他按在床上,掐着他脖子,两个人都不是很理智。 感受着他的力道,杨稚强硬的撑起一个笑脸,他看着这样的沈厌,知道自己又激怒人了,他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演变成这样。 他们,就是在一直彼此错过。 不该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可以好好的走到最后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原谅你了,都放下你了,在我爱上别人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喜欢我,我们错过了所有能相爱的时机。 这张脸,他杨稚其实,真心的挚爱过。 掀开那些过往,负面的所有情绪涌了上来,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让杨稚觉得窒息,一个不懂放手的人,会毁掉所有的美好。 “说好了,以后就别缠着我了,”杨稚强撑着笑脸,终于还是崩溃了,他眼角滑下一滴热泪,硬是扯着那张不服输的脸,哪有神气啊?早已经崩溃了,早已经被负面情绪压的没理智了,“否则的话,事后我就告你强-奸。” 他把这条路堵死。 只有一个目的,前后都逼着沈厌放手。 第114章 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没上够是吗?他这样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 他沈厌说多少次了,但凡你杨稚的态度好点,他就不会用什么逼迫的手段,可是偏偏,他比谁都绝情。 他沈厌也会没有招数可使的,杨稚总做的那么狠,让他越发加强把他关进笼子里的邪恶念头。 这人怎么都劝不回来了,是不是只有把你砍断手脚关进去你才会乖?才不会逃跑? “可不可以不激我,杨稚……”沈厌眼眶红了,他让他觉得无力,绝望。 “不都是你一直在激我吗?”杨稚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一直,在激我。” 热泪掉在杨稚脸上,从沈厌红红的眼眶里滑落的眼泪和杨稚的泪痕交织,黏腻在他的脸颊,最终滚落在床单上。 沈厌伸手抹掉他的泪痕,他没有见过杨稚哭,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真切滚落下来的泪水,他手指尖都在颤抖,“你松松口,能怎样啊……” 杨稚偏着头,他们俩的视线都在模糊,互相折磨彼此。 “稚哥,我放不了手,我爱你了,我怎么放手啊……”沈厌去亲吻他的脸颊,杨稚动也不动,男生哭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但指定是碰到了心窝子的事。 “我求求你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可不可以?”沈厌知道杨稚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要怎么办?顺应他?放手吗?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热烈的喜欢这个人,从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的百分百,他都没给自己留下退路,他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舍得丢下他的,作成现在的孽。 杨稚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灵魂像是不在,死寂的望着一侧,也是一种果决。 沈厌拿这样的他没法子,他只是一遍遍渴望的请求:“你说什么都好,我都会听着,我不要你爱我,我也可以……不管你现在喜欢了谁,都让我来付出就好了,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对你付出的机会……” 他掰回杨稚的脸,疼爱的亲吻了下他的唇,“稚哥,你点点头,点点头好不好?” “戒指还给我吧。”杨稚有气无力的开口。 沈厌顿住了。 他不点头,他只要戒指,他不答应。 沈厌望着他这双眼,从没有想过他哭起来是这么美,也这么伤的样子,他扯唇笑了,苦涩的撑起来的笑十分的病态,他癫狂的笑两声,从杨稚身上站起来,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整个人变得疯狂。 他拎着一把椅子,就开始造起了孽,他将落地窗砸的稀巴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嘴里念念有词:“戒指!戒指!” 他从没有过这么失态的样子,像个精神病人。 掉下来的碎渣子扎进胳膊里,沈厌感觉不到什么痛感,浑身都麻痹了,心脏太疼了,其他地方都感觉不到了。 “无论我说再多,在你心里,都他妈比不上一个戒指!” 他咣当把椅子砸向了墙面,留下深刻被撞坏的印记,再听那椅子掉在地上的轰隆声,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可怖,“李忆南送你的,都是宝贝,你爱他,你爱他!” 吵闹的声响,杨稚盖住了眼睛,觉得疲惫。 沈厌失去了理智,他不愿意杨稚逃避,他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杨稚被迫坐起来,沈厌跪在床上,单腿锁着人,强迫杨稚抬头看着他,他发疯:“你当初不也这么爱过我的?你爱我啊!拿出一点点爱我就够了杨稚!” “你他妈爱我啊,为什么不继续爱了?!你杨稚的感情就这么低廉?转头爱上别人,你以前到底爱没爱过我啊?啊?!” 他是个疯子,得不到回应的疯子。 “稚哥,你理我,你理我,你说你爱我……说啊。”他卑微又狂野的请求,分不清到底谁是劣势。 杨稚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痕,他说:“我不爱你。” 沈厌苦笑两声,自欺欺人,“不会的,你又在激我了,你明明爱我的,那么爱……”他都感觉得到的爱。 杨稚冷眼看着他,他那颗心的确是死了,看到这样的沈厌,他竟然不觉得心痛了,死了吧?爱沈厌的杨稚。 沈厌曾经是他的惊艳,是他少有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爱上的人,可后来的时间,向他证明了,他爱错了人。 “我是爱过你,不是你自己不要的吗?你又发什么野啊?”杨稚淡漠的好像自己是个看观,“杨稚,纪泽阳,是你沈厌自己选择的呀,忘了吗?忘了?” 想说吗?他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呢,这是个机会啊,清算旧账的机会。 杨稚也有委屈,也有没来得及控诉的话,一起崩溃,一起去解决,一起面临过去,因为曾经一起过。 “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他甚至没有更多的力气了,声音放的很低,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杨稚道:“你跟谁滚床单我都无所谓,沈厌,咱俩不一样,你跟纪泽阳上没上过我不在乎,我没你那么重的处女情结,我他妈要的又不是你的身体,这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我介意的是你跟我在一起心里想别人了,懂吗?看见好看的谁不想摸两把?咱们都坦诚点,都是男人,那点小心思瞒不住,但是我喜欢你,就自然而然的不愿意和别人发生关系,这证明我在喜欢你,我尊重你,但你呢?你放不下小初恋,放不下他你跟我上床,你恶不恶心?” “你不仅不尊重我的感情,也没尊重我的身体,这问题太严重了,能不能听明白?” “我有情感洁癖,你触到了我的底线。”一次性说个清楚吧。 “对不起……” “有个屁用?”杨稚决绝的说:“你背叛我的时候,我都受着了,我放弃你了,你跟我说你受不了?” 怎么受不了的呢?再疼也是受得了的啊,他都受过来了,就别说自己不行了,放弃的时候,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吧?真是长不大。 “你在开什么玩笑沈厌?”杨稚咄咄逼人,“你想要我就要,不想就丢了,你打条狗还能唤回去,你是把我当你的忠犬?” “没有……” “没有就他妈给我老实的放手,”杨稚是恢复了理智,眼泪流过了,手段用过了,沈厌发野,他也是不客气,“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半点感觉没有,将来也不会喜欢你,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不如去找找自己的真爱,沈厌,我找到了,我跟李忆南订婚了,就算没那个戒指,我也会跟他结婚,懂了吗?” 沈厌抬头,眼里的情绪复杂。 杨稚摸摸他的脸,他知道房间门口站了不少人,都没敢进来,闹这样大的动静,许是把他们当成疯子了,“你执迷不悟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沈厌捏紧了拳头。 “杀了我,”杨稚无所畏惧的道:“砍断我的手脚,如果你不嫌那样恶心人的话,就这么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他说出了他脑子里的恶念。 他在逼他。 他明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偏偏举这样残忍血腥的例子。 “我们本来是该走到一起的,”杨稚认真的说:“我爱你啊,确实爱过你的,闹这么久了,该认清现实了,我们没有可能了沈厌,好不好,乖乖的放手,好吗?” 他攥紧杨稚的手腕,那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爱你……”他无力的说。 “没有用。”杨稚无情的回。 说的,不是时候,时机不对,那个时机在哪?这辈子怕是都没了。 杨稚拽他的手腕,沈厌抓的很紧,他顿了顿,道:“该放手了,如果想证明你爱我,就放手,放手,沈厌。” 他在拿他的爱要挟他。 杨稚掰开了他的手。 沈厌失力的坠下去,他手里空了。 “南京啊,曾经想过和你一块儿来的,这也算弥补了一个遗憾吧,”杨稚活动着手腕,“以后好好爱别人,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你能碰到下一个,自己把握机会吧。” 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沈厌觉得自己,和杨稚的缘分尽了。 他再也抓不住杨稚了,无论怎样。 因为……他心里有了人。 他就是这样,心里一旦有了人,就比铁打的还要坚定。 可笑啊,沈厌躺在床上,理智逐渐回升,他闭上眼,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 不知道沈厌听进去了多少,他那个样子,大概会放手了吧。 杨稚的戒指没拿回来。 他收拾着行李箱,从酒店离开,这一次的旅行不是很顺利,却也让他有了个和沈厌了结的机会。 喜忧参半吧。 尽人事,听天命。 杨稚打车离开了南京。 他在车里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这里就是南京,和他想象的一样美,他想,他再也不会来了。 就像曾经心动的沈厌,再也不会爱了一样。 都说他花心,说他渣男,说他转眼就能和别人开始,说他怎么能笑的那么欢。 哭过的,小朋友,哭过的呀。 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只是我不想给你看到罢了。 那些个自己撑过来的日夜,哪一次不够惨烈? 只是学会藏住心事,是成年人必备的能力。 追着光,向美好接近,大千世界里,我一直都相信,能够找到我爱的,爱我的人。 不是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是我知道这棵树成不了我期望的那样,我便把它连根拔除了,我不会让它阻挡着自己的脚步,也不会让它阻挡另一棵树的生根发芽,我要的是一个健康的,我亲手栽种的,全身心属于我的,那棵参天大树。 杨稚抹掉了眼角不知名的一滴热泪,眨眨透亮的双眸,那里面有决绝,也有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的加更来了。 第115章 戒指丢了。 杨稚没法跟李忆南交代, 双休结束后,他恢复了课程,现在上课都有点走神,李忆南刚来了电话,他心虚的接着,此刻坐在位置上,抓着头发,十级烦躁。 他跟李忆南说是自己洗手的时候掉进下水道了。 对方也没追究,大度的说没事,只是订婚戒指,杨稚更不好意思了。 他原本是想再跑之前那个店里买同款的,可是订婚戒指的寓意不同,他还是觉得那一枚最好,具有象征性,不想就这么糊弄了自己,糊弄了李忆南。 谈个恋爱整天心思都乱糟糟的,杨稚就是喜欢谈恋爱,乱他也开心。 想想他李总的好,他就不心虚了,还是好好学习回馈男朋友的好吧,杨稚去听了摄影的课。 - 南京之行后,有人在享受恋爱的甜蜜,也有人躲在家里不语。 沈岐听家里人说沈厌好几天没去学校了,上个休息日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家,沈岐带着事回来,顺便来看看。 他说过他不会插手这两人的事,那就指定不管。 他进来问:“翘几天了吧?” 沈厌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穿着短袖短裤,空调有点冷,沈岐过去关上,听沈厌嗯一声,他道:“不知道冷的?” “没感觉。”沈厌翻了个身,继续睡,嗜睡极了,就这几天。 “起来见见太阳。”沈岐拉开了窗帘,沈厌正面对窗子那一边,抬手遮了下,抓抓头发坐了起来。 “手里拿的什么?”见老哥手里的东西,沈厌不免问一句。 沈岐把资料袋扔上了床,落进沈厌怀里,说道:“看看吧。” 看了老哥一眼,沈厌拆开资料袋。 沈岐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往后一靠,叠起腿,尊贵如他。 “你从哪弄的?”沈厌声音带着些许惊奇。 沈岐道:“不是我从哪弄的,是人家找到我了。” 沈厌等着解释。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能走那么远,还以为你就是玩玩而已,”沈岐坐直了,严肃道:“加州那边来联系的,应该是看到了你们放在网络上的视频,前天下午来的电话,那时候你没在,我就没告诉你。” 沈厌再三翻看资料袋,似乎在确认真假,滑板原先便是从国外引进来的,加州更是具有神圣的地位,能被顶级团队看中选中,并且邀约培训,加盟比赛,这是多荣耀的事情?沈厌玩这个许多年了,今年没有参赛,想来对方是看到他以前的视频,能被国外的顶级团队给看上,他感到荣幸之至。 感慨先是感慨,他震惊之余,还是不忘了问,抬头道:“你不是不支持我玩这个?” 沈岐看看他,双手交叠在一块儿,面容俊郎,道:“不支持不也默认你玩这些年了?”有良心没? 沈厌笑了一声,这些天属实的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他那张脸都有了精气神,怪不得说笑一笑,十年少,这不比阴沉沉的好看多了吗? “谢谢哥。”沈厌攥着资料袋,心里的震撼还没有消下去。 “怎么样,想好了?”沈岐问。 沈厌摇摇头,“我现在没法做决定,太意外了。” 意外的惊喜,情场失意,球场得意,可是沈厌不敢轻易下结论,收到这种团队的邀请没有理由犹豫,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不能随意而马虎的做了,他还有没完成的心愿。 “怕什么?想去就去,爸那边有我。”沈岐道。 沈厌说:“不是这个,哥,跟爸没关系。” 沈岐明白了,试探的说:“杨稚?” 沈厌脸上的精气神瞬间消失了。 沈岐叹了口气,“行了,决定你自己做,你们的事我是一点儿不想过问。” 乱七八糟的,沈总不想操这个心。 他站起来,交代完事就要离开了,沈厌却出了声,似乎在寻求他哥的意见,“哥,我……” 沈岐转回头,等着他说。 沈厌低声道:“哥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对?” 纠缠这么久了,该有一个答案了。 “问你啊,”沈岐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问问你自己想要什么。” 沈厌沉默了。 虽说不想过问,但沈岐走了两步还是选择回头,给了句忠告,“老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随心,但是最负责的方法,是衡量你们两个人,从两个人的角度来看,是不是对的。” 两个人,他想要杨稚,杨稚想要他吗? 他爱杨稚,杨稚爱他吗? 这都是需要站在彼此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这也是杨稚一直想让他看到的。 可他都假装听不见。 沈岐走回来说:“你其实很有大局观,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想去做罢了,你要是想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谁也指点不了你,泽阳也好,杨稚也好,有问题的不是他们,是你自己,你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去爱人,可你不愿意那样做,就像你知道你跟爸没必要闹那么僵,你也还是跟他冷脸冷了这么多年。” 沈厌抬头。 沈岐耸耸肩,“爸也疼你,你如果做了决定,就去通知他一声,他也知道你玩滑板多年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你上次滑板比赛的危机,真以为是你那小店员的能力?是爸约了陆盛谈话,他才同意继续加盟的。” “爸?”沈厌很是意外。 “你说呢?”沈岐道:“爸还问了我意见,怕你知道了不好,特地嘱咐我别漏嘴了。” 手上那份沉甸甸的邀请书,突然被寄予了更多的期待。 沈厌一向能说会道的嘴,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情比较好。 房门响了,门口站着个优雅的身影,叶胥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房门,动作轻轻的,声音也放的轻了,怕打扰二人谈话,他道:“谈完了吗?” 沈岐站起来,走过去问:“怎么了?” 总是不老实的手。 叶胥攥着他手腕,不让他乱碰,他道:“叔叔回来了,找你呢。” 沈岐要走,回头想起什么,冲屋子里道:“话是这么说,选择还是得你自己做,你跟爸的事我能说两句,你跟杨稚,你自己去做决定,沈厌,你是大人了,做个像样的决定吧。” 沈岐拉着叶胥的手腕下楼了。 屋子里静悄悄,沈岐的话还在房间里回荡,萦绕在沈厌耳边,他捏着那资料袋,想放下,却又不舍。 像样的决定? 什么叫像样的决定? 委屈了自己,成全了杨稚,才叫像样的决定吧。 虽然他不想,但是他知道,哥希望他这样做,身边人希望他这样做,就连杨稚自己也在劝他,他怎么办?逆天而行吗?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6 自私和无私,就是一个选择,结局却会是大大的不同。 老实说,他不想做这样的选择,他一直都默认着杨稚是他的,可是南京这一趟,他看到了杨稚的决绝,也明白自己没有再纠缠的理由了。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这一次,必须做出决定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沈厌换了衣服,下了楼。 - 课程还没有结束,中途有人给杨稚来了电话。 他以为会是李忆南,但跟李忆南上午刚去了电话,对方这么忙,应该不至于。 掏出来一看,这号码很怪,完全没见过,是谁都有可能,只是杨稚拉黑过好多人,总有人换号码给他来电话,他不得不防,第一反应就是沈厌,但看了标记的城市,不是他,新市那边,只有一个人。 赵泽? 杨稚接了电话。 “喂。”他试探的出口,没叫赵泽的名字,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不敢轻易出口。 只是没让他失望,没别人了,正是他许久不见的小表弟。 “哥。”那一声,软软的,轻轻的,绵绵的,人畜无害的。 “赵泽?”杨稚本能放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虽然别人不知道,但他心虚啊,“干嘛?” 那边良久无声。 只有一阵风,呼啸声也像海浪,杨稚拿下手机看看,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在哪呢?” 赵泽道:“在海里啊。” 杨稚心里沉了不少,“你在海里干嘛?” 赵泽笑了一声,苦涩的,艰难的,他说:“哥,我想死。” 杨稚神经突然断了一根,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旁边上课的吓了一跳。 崔臣抬头道:“杨稚?” 杨稚没搭理人,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撞开桌子就跑出教室,当下的情况非常乱,教室里的老师试图拦人,杨稚炸了一句:“我弟出事了抱歉!” 他跑了。 崔臣等人稀里糊涂的。 - 有海有风,怪不得,怪不得说自己在海里,杨稚赶来的时候,那个混蛋就站在海里,半身淹没在水里,还在不知死活的往里面走动。 “赵泽!”杨稚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了一声,撒腿就往里面跑,海浪把他朝外面掀,杨稚跟疯了似的往里面扑,“傻逼,别动!操!” 浪潮打湿了面颊,杨稚伸手一抹,没形象的往里面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要跳海自杀的那个人,杨稚嗓子在宽阔的海面上撕扯:“给我回来!你妈的!不准动!” 其实他很听话,一直都很听杨稚的话。 赵泽觉得,杨稚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了,对他最好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人,他爱的人。 他看着他的哥哥飞扑进海浪里,他那小身板被海水和邪风冲撞的那么艰难,他从来没见过杨稚这么狼狈的样子,全身心的,只看着他,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扑向他,像他这么多年奢望的那样扑向自己。 好美,好美的哥哥。 他好爱他。 他傻站着,等他过来,等杨稚灌了好几口水,把他拽住的时候,虚无缥缈,浑身无力的起伏在海面上,站都快要站不住了,却只是抓着他,对他说:“好玩吗?!这事好玩吗?!你的命不是命啊!谁不要你了?!谁不要了?!” 他把赵泽往怀里拽,可是他没有力气了,一路飞奔过来,被风和浪夹击,再一个浪花翻滚过来砸向他的时候,杨稚就被淹没进去了,他才刚抓住赵泽,就沉入了海底,浑身虚力,他使不上来,在水里挣扎几次未果,直到被别人抱起来。 出水的时候,杨稚胸腔大幅度起升,赵泽扣着他,那双眼眸里没有要自杀的意思,有的是无尽的邪气,像是怨灵附体,他幽幽的兴奋劲,“抓住哥了。” 杨稚听不太清他说了什么,他觉得耳朵里进了很多水,呼吸也困难,四肢都像抽筋。 倒分不清他俩是谁救了谁。 “哥,我爱你,”赵泽抚摸他的脸颊,潮湿的头发,他精壮又高挑的身子丝毫不受海浪的影响,他把杨稚稳稳的抱进怀里,是一条深海里的鲨鱼,眼眸里释放着强烈的贪恋感,他狠狠勒紧了杨稚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海水味,嘶哑的开口,“哥,我们玩S-M吧。” - 沈厌没有找到杨稚,崔臣接到回信,杨父杨母没有等到杨稚回家,李忆南也失去了杨稚的联系。 新市的赵家却来了消息。 赵泽不见了。 三天前,赵家出了大事。 赵泽三天前,就已经从新市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硬核炸弹,表弟上线 第116章 三天前。 赵家跪了一个女人,双休赵泽回去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爸回来了,他妈也在,赵硕也在,家里三头六臂有能力的亲戚都来了。 他爸就是这样,里外不分的,什么事都敢拎出来说。 当赵泽看到屋子里跪着的一个女人,眼眸瞬间放出了犀利的光。 他在门口愣着,赵家的当家主人赵安,正冷眼看着他,赵泽一点都不奇怪,他爸看他从来没有什么好态度,他站着,就听他爸指挥人把他扣进来跪着。 他被人猛的推进去,家里的人也是这样,对他都舍得下死手,在大家眼里,只有赵硕才是人,才是应该被围着恭维的人,他赵泽一直都不算什么。 还没等他发言,那个女人倒是先开口了,“是他,是他指挥我做的,求你们别报警,跟我没关系……” 好残忍啊,明明收了我的钱的,却说跟自己没关系,赵泽摸摸嘴角,这女人真是该死。 赵安还没开口,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赵硕就等不及报仇了,他把赵泽一下拎出来,抓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拿眼睛逼视他,“狗东西,你他妈害我?!” 说完,松开手,不留情的一脚踹上了赵泽的胸膛。 甄书吓得捂嘴,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人给按住。 赵安看她一眼,也无视掉了,任哥俩闹。 赵硕上去就是一拳头,嘴里没停过骂,可以理解,那一刀是他挨的,不能够将心比心,谁知道赵硕该恨成什么样了呢? 好好一人,脸上那一刀不轻,哪来他妈的感同身受? 屋子里两孩子打架,赵安那一副拿不了大主意的样子,身边人说什么他听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咂舌:“这孩子多大点干这事,这在古代哪能留啊?对自己亲哥都下得了手,将来不篡位咯?” “就是,姐夫你也别心软,这孩子不正,得训,给他送牢里关几天,正正家风。” “哎呦,那不行哎,这一辈子不毁了?”家里的男人不同意。 女人道:“还不行,他不毁等着别人被他毁了吧!” “姐夫你听个劝,别心软,你看小硕被他整的,那脸上能白挨一刀吗?我姐要是还在,你说心得多疼。”说着忍不住眼睛泛酸。 赵安叹了口气。 七大姑八大姨全程无视掉甄书,指着赵泽安排。 甄书听她们的话,咣当跪在了地上,眼睛布满血丝的望着自己丈夫。 对他摇头。 赵安心里也不忍,可这个女人的面子……杨朝良官又那么大,警告过一次了,他又不太敢对甄家的母子太过分,难办。 “爸,我不能放过他!”赵硕还是控诉:“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我要他半辈子都待在牢里!” “小硕!阿姨求你了!”甄书连滚带爬过去,抱着赵硕的腿求情,她在这个家里一直没有什么地位,就是在地板上可以爬来爬去的主,她其实这半辈子都过的苦,一直都是心善行善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过这么难,“你原谅小泽!阿姨给你赔不是!阿姨给你磕头!” “滚你妈的!”赵硕气煞,他拍拍脸,讽刺的说:“这一刀你试试啊,操!” 被甄书这一跪弄的,七嘴八舌的亲戚也缄默了,就听甄书咣当咣当的在地板上磕头赔罪,赵泽就那么看着,不动,傻傻的看着。 老小的时候,就一直这样了。 关在屋子里,他妈跪他爸。 到了外面,他妈跪赵硕。 当着众人的面,一点尊严都没有。 他也好像突然才发现,不管自己取得什么成绩,永远得不到承认和爱护,家里这一张张冷漠的脸,针锋的脸,让他逐渐适应了,适应他和他妈,本就该跪在地上乞讨,乞讨众人的怜悯,靠着他们的怜悯过活。 一滴眼泪,两滴眼泪,哭的次数多了,眼泪都似乎用尽了,赵泽哭不出来,没有泪水了,都在小时候一下就用完了。 “爸,我想要一个变形金刚。” “考到一百分就给买。” 后来考到了一百分,赵安让佣人给他买了一个玩具,不是变形金刚,他就知道爸会忘记,会忘记他想要什么,总是随随便便的找个东西来敷衍。 小玩具的下场,比他爸忘记了还残忍,赵硕给他砸坏了。 自那以后,赵泽再也没有开口要过玩具,也没有再为谁去考一百分。 因为他发现,赵硕都不用考试,就可以得到一屋子的变形金刚。 你告诉他,公平是什么?亲情是什么?疼爱又是什么? 他跟杨稚第一次见面,就好喜欢他,杨稚对他那么好,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在天边没有见过他的人,可以这么疼他。 他送了他满满一箱子的玩具。 他才明白,那个是哥哥,那个才叫哥哥,他只叫杨稚哥,是因为赵泽觉得,只有他才配叫哥。 “你不考很多的分,我也会给你买玩具。” “为什么?” “因为我是哥哥吧。”杨稚说。 但是后来,他还是拿着满分的试卷,呈给杨稚,去看他那一瞬间惊喜的表情,那就是赵泽要满分的理由了。 “不是说不用考满分也会给你买吗?” “可我想让哥觉得值得奖励给我。” 杨稚摸摸他的脑袋瓜。 他很满足,满足从杨稚出现后的一切,他每天都期盼远在天边的表哥的到来,他是那么喜欢,那么贪恋一个人的温柔乡。 - 赵泽回神过来,大厅内的吵闹还没有结束,他爬起来,乱糟糟的四周让人压抑,他不看,他选择逃避,他当着众人的面逃出赵家,再也没回来。 一开始,甄书以为他接受不了后果,逃跑了,那样也好,让赵家的人松松口,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只是三天了,三天赵泽都没有回赵家,也没有任何联系,他人间蒸发了似的,甄书才开始慌乱起来。 - 杨父杨母接到消息,担心着的同时,更是雪上加霜,崔臣和沈厌都找上来了,问他杨稚有没有回来,众人才知道,杨稚也跟着失踪了。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预谋。 杨父报了警。 - 醒过来的时候,杨稚后脑勺疼,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疼痛特别明显,他伸手想去摸,噼里啪啦的异物声,他惊愕,转头一瞧,两只手上都是铁链。 铁链?! 他晃动了下双腿,发现脚腕上也被戴了链条,他被拴在床上?! “哥醒了?”突兀的一声,杨稚都没发现屋子里有人,他看见是赵泽,暴躁的一声:“你干嘛?!” 赵泽衣服都没穿好,敞开着怀,精壮的胸腹露出一小片,他走过来,抓着杨稚的脚腕,杨稚被他触碰都觉得膈应,想收回腿,可铁链拴的牢牢的,他根本就不能太大动作,赵泽笑眯眯的:“哥怕什么呀?我会伤害哥吗?” “赵泽你别发疯!”杨稚吼出来才觉得嗓子疼,他记起来了,在海风里,他迎风嘶吼,这就是后遗症吧,他声音低了些,“你放开我。” 赵泽延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我放过哥多少次了?这一次,不会了。” “你干嘛?你这是违法的知不知道?!”杨稚嗓子疼的厉害,但他不敢把气势放弱了,他猜到什么了,猜到了。 “知道啊,”赵泽坐在了床边,伸手描摹杨稚的下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哥,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我为什么不在死前好好和哥玩一场呢?” 杨稚不知道赵泽出了什么事,什么事要死来衡量? “哥,你这下,跑不掉了吧。”赵泽说着,站起来,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什么东西来,杨稚一看,心里凉了半截,也傻了眼,那是……皮鞭。 “没想到跟我有同样兴趣的人竟然是赵硕。”赵泽很是吃惊,普通人一眼能看出皮鞭的其他用处吗?不会多想的吧,除了他这个有特殊爱好的群体,异装癖赵泽还没有,他只是喜欢一些新奇的玩法,只是想和杨稚尝试不同的玩法,他才不要安分的跟杨稚其他男朋友那样,那样一点儿也不让他有特别的记忆,不是吗? “哥很怕吗?”赵泽甩了甩皮鞭,他看见杨稚哽咽了,笑着说:“哥别怕,我才不舍得用这个打哥。” 他走到床头,将皮鞭塞进了杨稚的手里,杨稚都觉得那是脏东西似的,不肯拿,赵泽强硬的让他攥着,擒着他道:“哥,我让你打我,为了不让哥受伤,这是一个好的提议,对吧哥?” S-M并不是必须歧视和可耻的事情,这是情人间双方自愿的情趣,可也没有人说这是必须接受的,一切根据当事人自身决断,杨稚就是不接受的那一类,他觉得变态,他对S-M全盘否定,他不接受,他不接受这些东西。 “我不……”杨稚烫手的扔掉了皮鞭,他万万没想过赵泽会对这个……他接受不了…… 赵泽重新接过来,似乎并不生气,可是他的声音低了几度,“哥,玩这个,要听话才行啊,不然怎么进行下去?” “赵泽你疯了吧!”杨稚吼他,“我不玩,你给我滚,滚蛋,滚蛋!” 他意识到了危机。 赵泽摸摸自己的脸颊,不解的说:“我还能滚哪去啊?都没人要我了,只有哥疼我,我只想要哥,只想要……” “你他妈的给我放开!”杨稚不听他洗脑,他在挣扎,“你听到没有?别逼我恨你,你不准碰我,你不准!” “我为什么不准?为什么别人行我不行呢?哥,什么理由啊?”赵泽执念,“哥,你不愿意,那就我来了?” 他握起皮鞭,拿了不少小东西爬上了床,他把杨稚抱起来,小心翼翼的,真不知道他这样子一会该怎么舍得下手,他拿了黑色的胶带,床上有剪刀,危险诡异的吓人,他剪掉胶带,要封杨稚的嘴。 杨稚偏头,就要躲开,嘴里还在挣扎:“赵泽我杀了你。” “嗯,等一切结束,我把命给你。”赵泽封住他的嘴,不想听,不想听他的拒绝,不想听他的恶语相向,他只想看到他臣服,在他身下,抛弃伦理,跟他玩一场酣畅淋漓的调-教。 第117章 警方虽然也出动了,可时间流逝,却毫无线索。 李忆南从北京赶了过来。 谁能把赵泽跟杨稚想一块儿去?可他们俩一起消失,崔臣说杨稚确实是跟赵泽联系过,他们必须从赵泽下手。 他们找了所有赵泽能去的地方。 可偌大的城市,哪里是定点? 杨父杨母比他们更急,做父母的人,他们就杨稚一个儿子,宠的跟宝贝蛋子似的,你说要真遭遇了什么祸事,二老的日子还能过吗? 就在焦头烂额时,杨父拿着消息回来了,“快,上面来消息了,上车。” 杨母问:“哪儿的消息?” “我托人办的。”杨父涉及的人脉广,干什么的都有,能找到线索比警局更先一步,他给同时在找杨稚的几人去了消息。 “稳稳会有危险吗?”杨母问。 “应该不会,如果是跟小泽在一起。”杨父安抚她,其实他也不确定,他不知道杨稚和赵泽有什么牵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所以没人会觉得赵泽会伤害他。 不会?如果他们能见到杨稚,就不会这么说了。 - 杨稚躺在床上,他脸色白的像纸,他衣服被扒的凌乱不堪,身上有一道道伤痕,渗着血,而造成这些伤痕的罪魁祸首却贪恋的去舔吻那些血,赵泽是病态的,他一边制造血腥,一边给他治疗。 他给他上药,擦了擦嘴角,他把杨稚按倒,从头至尾没有解开他手脚上的铁链,他每舔吻一下,就能让杨稚神经都在抽痛,他面目很难看,狰狞着,感受着身上的伤带来的剧烈疼痛感。 “别碰……”他说着,掉下来一滴热泪。 赵泽不听他的话,拿着药给他温柔上着,“都怪哥,你不反抗就好了,我就不会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下手重了点,明明玩的是情趣,不小心把人伤着了,赵泽也很愧疚。 “哥,我不打你了,”赵泽轻手轻脚的,“我们玩其他的吧。” “不……”杨稚动了动手腕,响彻的冰凉的铁链声那么绝望,“滚……” 他永远都不知道软话怎么说,杨稚的性子啊,永远都难以征服,对待讨厌的人,他从来不愿意放低姿态,刚着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受委屈。 “那哥说句爱我,说接受我,我就不继续下去了,”赵泽俯下身,抓着杨稚的下巴,逼迫道:“说啊。” 他永远记得他给他的各种拒绝,每一个都是那么残忍,血淋淋的打在他心里,虽然不是伤在身上,可他赵泽也不比杨稚少疼了一点儿。 杨稚没应他的话,只是把脸扭向了一边。 赵泽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疼的发指。 看他这幅样子,赵泽就来劲,癫狂的笑了几声:“哥啊,你就是学不会松口两个字,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伦理,伦理比我爱你重要太多了,可我他妈做错了什么?!” 他擒住杨稚的下巴,怒吼,“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爱你?凭什么?!你如果从来没想过接受我,为什么当初要对我好?!要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哥你说,说啊……” 相互纠缠,理也理不清的账啊。 为什么对他好?对他好,为什么要理由?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杨稚声音虚无缥缈,“我是你哥……” “赵硕也是我哥啊,他比你跟我更亲近的,为什么他能打骂我?你要对我掏心掏肺的?嗯?哥,你知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你应该……”赵泽痴痴的笑着:“你应该跟大家一样,讨厌我的……”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的。 喜欢一个人,却没那么多理由。 赵泽是他妈妈最好的姐妹诞下的孩子,他喜欢大姨,心疼自己老妈,心疼这两个女人,他怎么会不对赵泽好?从这个关系上也许理不清这就是必须对他好的理由,却也能算是一个吧。 最初去赵家的时候,那小孩乖巧的,被甄书领着介绍给他,让他喊哥的时候,杨稚这个没有兄弟姐妹的人,突然就背负上了一个枷锁,这个枷锁就是所谓做哥哥的责任,他不是说了吗?他小时候最淘气了,整天想做老大,老大就是要照顾小弟的对不对?他更该对他好了。 后来,他就是真正的喜欢这个表弟了,他觉得赵泽很优秀,各方面的出彩,关键是听话,乖巧,粘人,人会对喜欢自己的人有着莫名的好感,杨稚也是一样,赵泽那么缠着他,陪他玩,跟他睡,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好听,他有什么理由不对他好? 赵硕欺负他,杨稚愿意吗?那可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保护他,不应该吗? 如果这些也叫错了,什么是对的?和赵硕他们一样,欺负你,叫对? 你别用自己来揣测我怎么对你,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你要什么理由? 杨稚不理人,想到那些,只是不自觉掉了眼泪,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能。 什么都处理不好,不管是怎样的关系,永远都是他的错,每个人都在跟他说,他错了,他做的不对,每个人…… 太无能了杨稚,你到底还能干些什么事啊。 赵泽可以用任何方式来爱他,唯独不是男欢女爱的爱。 赵泽不明白的,他明白,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哥……”赵泽声音颤抖,“哥,你别怪我好不好?我不想这么对你,可我爱你,我没机会了,我不这么做没机会了……” 今日的赵泽没有理智,杨稚猜,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吧,他一口一个死亡,机会,一定是天大的事,他拽着他沉沦,也许是极端的热爱,也许是……不想他好过。 不知道,他永远都猜不中,别人心里怎么想。 闻淮,沈厌,尤其你沈厌,我都从来猜不中,你丢我的原因是什么。 “哥,你给我吧,”赵泽抹掉眼泪,他变得嗜血,也变得失控,“我爱你哥,你给我,无论我的代价是什么,我都觉得值了。” 杨稚没动,是太痛了,也是无力了。 赵泽去解他的腰带,他的动作贪婪而迅速,甚至恨不得立马与他水乳-交融,他知道自己要完了,他的家人不会放过他,杨稚的父母更不会放过他,他会让很多人失望,可是没关系,都没关系,他只要他,他只要在一切来临之前和他完成一场“热恋”。 赵泽轻轻托起他的脊背,是他想的那样,他哥哥的手感,带来更多的心动,他滑动下喉结,看着他身上的伤。 他心里很愧疚,也自责。 “哥,我会轻一点的,”赵泽望着他,“我是一直爱你的,你原谅我吧,不要记恨我,以后……” 杨稚任他抱着,无所谓,无所谓了,如果这就是他的下场。 这就是他跟赵泽的结局。 可事情远远没有赵泽想的那么顺利。 “咣当”一声,砸门声震响了二人,赵泽回神望过去,房门年久失修,耸动着要倒塌,他藏的这个地方被找到了?怎么会啊,这里这么隐蔽,谁可以找得到? “操!”沈厌怒骂一声,门锁的那么死,里面指定有人,他骂:“姓赵的,给老子开门!” 赵泽就突然笑了。 操啊,操。 这辈子,就这么着了。 他回头望着杨稚,眼里写满了不甘心和惋惜,杨稚看着他,他们彼此的视线里,带了太多的情绪。 “哥啊,我……”赵泽呼口气,“真不甘心。” 话落,门被砸开,只有沈厌,最先找到他的,竟然是沈厌。 杨稚看到他时,就像断头台前的人送来了一旨诏书,宣判他不用死亡了。 沈厌那一步步迈的又重又沉,他曾经闪过无数个想要把杨稚关进笼子里的念头,可是当这一幕到来的时候,他几乎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杨稚被拴住手脚,衣服敞开着,身上带着伤,虚弱的样子看着他时,让他备感痛苦和绝望,他自己从来没有承受过的伤痛,没有感受过的最强烈的心痛的冲击,是来自杨稚。 这样的杨稚。 似乎一碰就能碎了的杨稚。 他遭遇了什么啊?沈厌想都不敢想。 他跑过去,将赵泽一拳头打下去,他克制着自己现在想冲过去宰了对方的冲动,他站在床前,他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松绑这个虚弱的人,可是他的手脚都不会动了,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不知道碰他哪里他才不会痛。 “稚哥……”沈厌轻声的,颤抖的喊他。 杨稚没有看他,只是偏着头掉眼泪,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是怎么回事,诸事不顺,还变得爱哭了。 他又哭了,他又哭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沈厌边颤声道歉,边给他解着铁链,可是没钥匙打不开,他在床头柜边找着,心急如焚,动作幅度也很大,导致碰掉了很多东西。 他找不到,去拎着赵泽的人,把他按在桌子上找,问他要线索,可是赵泽跟个死人似的不发话,沈厌把他甩开,提着地上的硬板砖就去砸。 解不开,砸开可以吗? 轰动的声响在房间里响彻,杨稚就这么望着他,沈厌,他忘记角落里的人,眼里只看得到这个疯狂为他拼命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厌手上磨出了血,可是他跟个机器似的,只知道砸。 “沈厌……”杨稚喊他,希望能唤回他一点理智,一条锁链丝毫没有动,沈厌听着他的声音,越发把自己弄的狼狈。 他觉得愧疚,他觉得对不起这个人,明明一开始,都是好好的…… “别砸了……”床上落了血,那是沈厌手上流下来的,杨稚道:“停下,沈厌,不要发疯……” 没有用,没有用的。 “咚”一声,板砖掉在了地板上,沈厌怔愣几秒,转回身,说了声等我,便迈步出去了。 杨稚呼出一口气。 后来,沈厌拿了斧子进来,他从哪里找来的杨稚已经不想去过问了,再后来,他解救了,爸妈来了,警察也来了。 他妈看到他的时候,捂着嘴站在门前,两行清泪哗啦啦的往下面掉,杨稚敞开着上衣,鲜血淋漓的鞭痕醒目刺眼,皮开肉绽的稳稳,她从来都不舍得打他一下的稳稳。杨母靠在杨父怀里,杨父也是一副不忍心的样子转回头,还有就是他那群狐朋狗友了,董飞啊,崔臣啊,余俊啊,好多人啊。 好多人都在,他有无限的安全感。 终于结束了,这一天。 可怖的一天。 杨稚昏倒了,太痛了,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住的,那些鞭痕和牙印,那些撕掉一层皮的疼痛,他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 真是,好痛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对稚哥施暴那一段不敢写,怕过不了审,也怕自己不忍心,会写的不到位,大家自行脑补吧。 第118章 杨稚被送进了医院,处理过身上严重的伤口,醒来后,却又执意要回家去。 他的家里此刻是一场大的纷争,他爸妈,还有赵家的几个人,以及警察,全都到了。 可都在等杨稚的情况。 警察还没有被请进来,被杨父以借口拦住了,因为大姐甄书一直在向他求情,杨父要是把警方放进来,怕是牵扯不小。 杨稚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不少人,朋友都来了,他不想闹笑话,但没办法啊,他脸这次是丢了,找不回来。 家里,赵泽跪在地上,没有人想让他跪着,是他大姨让跪的,而大姨陪着他跪,把他那个温婉妈伤的偷偷流泪。 杨稚看了自己老妈一眼,他被李忆南扶着,环顾了一圈大厅里的情况,他低声叫了声:“爸。” 现在杨稚是重要角色,没有人敢忽略他的话,一辈子就这一次能做个真正的小祖宗,却不想是制裁别人命运的祖宗。 杨父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着,杨稚道:“让警察走吧。” 杨父挑眉。 “他们在那没用,会把事闹得越来越大。” 杨父道:“你不追究了?” 杨稚腹部疼,伤都在手臂和腹上,他咬咬牙道:“我大姨那样,我怎么追究啊?” 杨父笑了声,笑里也藏着心疼,他不免又想到他一身的伤,但凡这人不是赵泽,杨父都得让他进局子不可。 他爸出去找警察谈话了。 “稳稳!大姨求你了,不要报警!不要……”他大姨给他跪着,杨稚必定得折寿了,他动作不敢太大,只是道:“没事,不报警,起来大姨。” 这么多人叫不起来的甄书,杨稚三两句话就能把她劝起来。 他妈也过来了,几个朋友也在面面相觑着,担心着杨稚的情况。 而沈厌没有过来,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杨稚和他隔空对视,迅速收回了视线,沈厌手上缠了纱布。 他们莫名的不好意思看彼此。 过了会,赵硕来了,提了把刀,跟他妈来撒泼似的,进来就要砍人,他看见警察走了,根本不能原谅,赵泽给了他的这一刀这就算了?!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7 “赵泽,我他妈宰了你!”他撒泼进来,拿着刀挺吓人。 “赵硕……” “小硕!” 屋子里也不知道是谁在叫,赵家那些人吧,都往后面退,生怕溅自己一身血,杨稚也有点慌,却是沈厌镇静的拦住了人,关键时候,竟然是个外人三番两次的帮了他们,沈厌拽着赵硕的手,夺过利刃,把他猛的推在了地上。 他也是想杀了赵泽,如果可以,他真不想阻止,但似乎杨稚的意思不是那样。 沈厌看他松口气的样子,将刀拎在手里,转身靠在沙发上,自己玩起来了。 跟个弱鸡似的,一个个,趁这时候来找存在感,别打扰他稚哥休养生息好吗?沈厌周全的想。 “你他妈哪条狗啊?!”赵硕爬起来,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杨稚出声道:“赵硕,这他妈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闹。” 在赵家赵硕能怼杨稚几句,在杨家他还真没那个胆子,四周几个年轻人不是白坐的,杨稚的狐朋狗友,赵硕翻了个白眼,操了句走了。 杨稚拍拍李忆南的手,李忆南放开他,杨稚走上前去,蹲在赵泽面前,他是恨是怨?看不出来,表情过于平淡了,杨稚问他:“赵泽,你理智了吗?” 他宁愿相信,这件事里,赵泽是不理智的。 赵泽没出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寂静的。 “我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你就这么对我?干嘛呀,下这么重的手,把大家都惊到了。” 赵泽抬头望着他,不知道杨稚在说什么。 杨稚伸手道:“原谅我吧,我们怎么说都有层表亲的关系啊,我这个哥做的是不合格,但你也别太计较了,行吗?” 赵泽皱眉。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就原谅我一回呗,我以后不骂你了,你也别做这种吓人的事了,咱俩扯平行不行?” 一屋子人眨眨眼,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场报复。 赵安问:“赵泽,你打你哥了?” 赵泽没有应声,杨稚站了起来,不管他了,交代道:“姨夫,对不起,还有在座的格外,惊吓一场,抱歉,我们两个人的矛盾而已,也是我口出狂言骂了他,他才对我施行报复的,还希望姨夫你不要太责怪,是我没当好这个哥。” 赵安感慨道:“这孩子不懂事。” 杨稚笑了笑,回身道:“大家都回去吧,我累了,先上去了。”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补充道:“赵泽,站起来吧。” 他没管他有没有站起来,但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也许……大姨去扶起了他,这个客厅里,只有大姨爱他,对吧? 杨稚上楼了。 事情这样结束,知道的,还在望着楼梯口,不知道的,移步往外面走,没有人过多的怀疑,除了当天站在房门前亲眼看到那一幕的人,没有人知道赵泽和杨稚的关系,还有哪一层。 沈厌望着楼梯口,想着什么。 事情彻底落幕,杨稚在房间里躺着。 他妈送了汤药上来,老远就闻到一阵药膳味,杨稚偏头看向房门,他妈道:“来,妈喂你。” 杨稚理所应当坐起来,享受这份亲妈待遇。 “谢谢稳稳……”他妈喂他的时候,突然就哭了,弄的杨稚也难受。 “干嘛呀妈。”杨稚想哄她。 杨母擦了擦眼泪,没说什么,“没有,喝药。” 他妈在想什么,其实杨稚明白,如果不明白,就不会放过赵泽了。 他是一个狠心又绝情的主,不看在他妈的面子上,哪能放过赵泽呢? 所以仔细算起来,他这顿伤,算是白挨了。 可从来没有吃过亏的,这一次就当便宜他了,杨稚赌气的翻翻白眼。 - 半小时后,沈厌上来了。 杨稚猜到了他会来,看见他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等着他进来,沈厌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走进来了。 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腹部,问道:“没事了吧?” 杨稚道:“怎么可能,好疼好疼的。” 沈厌笑了声,却在这之后沉默。 因为他无力,无力改变他受到的伤害。 “坐吧。”杨稚说。 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开始融化。 沈厌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了。 “他是不是一直都对你存那心思?”沈厌问,他不是第一次见赵泽,很久之前就偶然遇见过了,虽然没有打招呼。 “嗯。”杨稚承认。 “难怪了,商场那次,我还没看出来,”沈厌转头看他,“是你瞒太好了。” 是瞒的不错,就像这一次,没人有疑问,以为他和赵泽就是在打架,闹矛盾。 “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不好听。”杨稚说,一阵沉默,他主动开口,“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厌搓了搓手,道:“叔叔给的地址。” “我爸?” “嗯。” “也是,”杨稚道:“他能查我手机。” 就像当初他查叶胥一样。 沈厌好像在酝酿在什么,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杨稚看他有心事,便道:“怎么了?你现在可是我恩人,说啊。” 沈厌道:“没有,我就是想问你……” 杨稚等他说。 沈厌没有继续下去了,却是道:“没事,我哥给了我一个消息,加州的滑板团队,邀请我过去进行专业的训练。” “滑板?加州?”美国啊。 “嗯。” 杨稚问:“是专业的吗?” “是的,顶级的。”沈厌说。 “哦,我不知道,没了解过,”杨稚点点头,“去啊,很好的地方,有这个条件的话,不该拒绝。” 是的,不该拒绝。 沈厌却还在犹豫,“稚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希望我去吗?” 他其实问的是另一个事情,但他没有具体的说,可杨稚明白。 “嗯,希望啊,要去几年?” 沈厌看他果断回复的样子,不免伤神,“三年,五年,更久,不知道。” 杨稚摩挲着手腕道:“哦,这话你不应该问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愿意……”沈厌没再继续下去。 “愿意什么?”杨稚问。 “愿意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啊,功过相抵了,我也是明是非的人,原谅你了,你救我的时候。” 沈厌没话了。 杨稚的意思太明显了。 沈厌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说了声:“你好好休息吧。” 他就要走,他拿到答案了,在这一刻。 终归是……没有回头路。 “沈厌,”杨稚叫住了他,深意道:“去加州吧。” 去加州,找自己的天地吧。 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不用问,也不用多想。 因为感动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 杨稚,不再爱他了。 沈厌攥紧了手,深深的闭了下眼睛,他的拳头从重到轻,慢慢的,慢慢的,松开…… 松手,松手,终于,松手了。 “我知道了。”没有那么多回头路,没有那么多心思一辈子给你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杨稚也逐渐扭回了头,收回了视线。 的确是,结束了。 他打电话给李忆南,那个一直没出现的人。 然而此刻,李忆南已经坐车去了机场。 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轻道一声:“杨稚。” “去哪了?” “回北京了。”他说。 杨稚道:“李忆南,你好狠啊,抛下我就走了?” 李忆南笑笑,“没办法啊,发现你不是我的人。” 杨稚道:“谁给你的自信?” “我自己,”李忆南道:“杨稚,我们该结束了。” “你再说一遍。”杨稚坐了起来,拧眉反问。 “我说我们该结束了,”李忆南坦荡荡的,“我……来晚了,看到他抱你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去爱你了,因为我连救你都会迟到。” 杨稚沉默了,这不是李忆南的问题,他当下该说的话是劝慰,可是他没出声,他出神了。 “杨稚,你爱我吗?”李忆南突然问他,这是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不怀疑这一点,在这次的事件到来之前,他看到那个为他发疯的沈厌,他看到他望着杨稚的时候满眼的热爱,他开始动摇了,他没见过有人的眼神能把爱都溢出来。 至少杨稚看他是没有的。 他不敢想杨稚和沈厌在一起时的眼神。 “我喜欢你的……” “那是好感,”李忆南截断他的话,笑了一声:“你分得清什么是好感和爱吗?” 喜欢和爱有两个区别,喜欢的可以有很多人,我们常说我喜欢这个,我喜欢那个,但是有谁会经常把爱挂在嘴边吗?没有,那是奢侈的东西。 果然,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眼睛,真的说不了假话。 杨稚和他在一起有短暂的快乐,可那是相较而言,他和沈厌在一起时呢?他可以拍拍胸脯的告诉自己,那才是最快乐最自我的一段恋情,之所以觉得沈厌不能原谅了,是因为曾经好过,他爱过这个人,这个人给过他无限的欢喜,任何事情都是对比出来的,杨稚看李忆南时的眼神是当初和沈厌在一起时他看他的十分之一。 “李忆南……” “你去找找感觉吧,”李忆南说,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他声音沉甸甸的,“我们不着急啊,只是订个婚,我当初说了,不想你是因为任何事情才选择我,我要一整个的你,但是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抱歉,我也会介意。” 不是只有杨稚一个人有感情洁癖,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能马虎,一辈子绑在一起的这个人,如果他不够喜欢,那么愧疚的一生,不是李忆南想要的,更不会是杨稚想要的。 杨稚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放下感情从来都不容易,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厌太惊艳他了,他没有再去选择闻淮的犹豫,然而这一次,李忆南的几句话,他竟然无法反驳,更有点……动摇。 倒不是因为所谓的感动,感动沈厌救他于水火,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甘心吧。 “好了,不说了,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吧,”李忆南顿了顿道:“再见。” 他挂了电话。 他遇见喜欢的人不容易啊,可是他一直都足够理智,他不是需要这个人必须陪在他身边,他想要的杨稚最好陪在他身边。 他是一个完美的恋人,是个有思想,有自己的原则的人,可爱情里,越懂事的,越是会受伤。 没关系,他扛得住,他需要这个小朋友,认清自己,做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他先爱他的。 他从这个小朋友身上换取了足够的欢喜,已经足够了,原本就是打算孤独一生的人,杨稚短暂的惊艳过他,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觉得足够了,有遗憾和不甘,但成年人了嘛,知足常乐吧。 教你工作,也教你爱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 愿意看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 第119章 经过赵泽这出事,现在家里上下都小心翼翼的,杨母连动静都不敢闹出太大声,每天来叫杨稚起床都是敲门声小小的,站在外面轻声道:“稳稳?醒了吗?”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柔待遇,从前老妈的叫起床方式像下最后的通告,杨稚知道,他妈觉得愧对他,对赵泽的宽恕是对自己的残忍,他是看在他妈的面上放过赵泽的,所以他是家里的小祖宗,最近几日。 “醒了,”杨稚回应:“妈你进来吧。” 门推开了,杨母小心打探,走进来,杨稚坐在床上套衣服,身上的伤显而易见,鞭痕清楚,红红的一道道,触目惊心,杨稚今天穿了白衬衫,不符合他一贯休闲的风格,坐在床上扣着纽扣。 脸跟衬衫一个惨白度。 杨母走过来,坐在床边,心疼自己孩子,温声说:“妈给你熬了粥,做了鱼汤,炒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边说边把被子给叠好,杨稚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他回头道:“放那里就行了,我一会自己弄。” “不行,伤别加重了。”杨母不准许,疼这个宝贝蛋子,其实也不过几道鞭痕而已,杨稚自己没觉得很严重,大家似乎都被吓到了。 杨稚扯唇僵硬的笑笑,他心情不是太好,不太想笑。 下楼后,杨父在客厅里已经坐着了,杨母随杨稚后面下来,对杨父眨眨眼睛,然后进了厨房,杨父摸摸鼻子站起来。 “稳稳,你来一下。”杨父唤他。 杨稚走过去,在他爸旁边坐下。 杨母开始上菜。 “就是,我给你订了机票,”杨父说:“你跟崔臣他们几个出去玩玩,这两天别待在家里了。” “为什么?”杨稚以为出了什么事。 杨父道:“没,我就觉得,你也挺久没出去了。” 他爸不好意思直说,可杨稚又不是傻子,他明白老爸的意思,主动说道:“爸,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好好的,也没有什么阴影。” 他爸沉默了,这事该怎么说好?太乱了,伦理方面,他爸觉得臊得慌。 杨稚看他这样子,低头叹了口气,捏了捏手腕,“真不用担心我,相信我吧,就这一次。” “你真的能走出来吗?”他妈担心,他爸也挺害怕,即使他不觉得杨稚是容易被打趴下的人,可就这次,他亲眼所见,铁链,剪刀,皮鞭,伤痕,还有脆弱的杨稚,杨父再粗糙,再不细心,也还是知道疼孩子的,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杨稚,那么无助的样子,叫他跟着不忍心。 “可以的,”杨稚偏头说:“没觉得有多可怕,挺正常一事。” 他像是胡言乱语,可自从知道赵泽的心思后,这话就不难联想了,铁定不是第一次了,赵泽一定从前就对杨稚动过手,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杨稚站起来,走向了餐桌,“吃饭吧爸,别乱想了。” 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人很低落,杨父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还是怎样,可他想缓一缓,缓几天再去问情况,再去开导他,至少让这档子事先彻底平息下来。 杨稚整个早饭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爸妈都没有工作,不约而同的请了假,在家陪孩子,可是孩子不打算待在家,杨稚出门了。 他拿了摄影机,一个人拎着,打了车,坐在后座看沿路的风景。 他没有拿手机,也没有拿其他的小工具,就是一个摄影机,和一个人而已,简洁明了的,轻轻松松的。 他漫步在公园的河边,垂柳依依,枝条轻扬,天总归不是那么热了,他穿了长袖的白衬衫,是河边柳条下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河面上有一道拱桥,连接两岸,四周搭建着亭台,里面坐着不同年纪的人,大家伙在聊天,在散心,水波粼粼的河面掉了些天上来的小钻石,四分五裂的洒着,潋滟流光,和谐宁静的秋季,秋景。 听说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可是算起来,他没有收获什么,在这个秋季里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越过宽阔的长河,他漫步在花海之中,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下,这里栽种了四季常青的植物,在这些植物里,火红的枫树是最耀眼夺目的,高大,伟岸,热情,像是一团团簇拥的烈火,拍下它,记录它,是本能。 最后,他落脚在青铜器,烈士碑的一个广阔广场里,石碑上刻着近现代的烈士的名字,青铜器是古时候历史的遗留。 要看跟谁比,跟平庸的人们比,一点烦恼就是烦恼,一点纠结就是纠结,心里不想放过自己,就走不过去,跨不过去,积极不起来,跟公园里记录着的为国捐躯的烈士比,他这叫不痛不痒,叫矫情,叫庸人自扰,叫上不了大的台面。 是的,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就是喜欢追求感情,失败了,会难过,成功了,会开心,简简单单的,他没什么出息,这辈子,就是这样的人了。 其实,为国捐躯的烈士们也有自己的小情小爱,庸人自扰的平民们也有自己的情怀大义,取决于我们对待什么,取决于我们当下的时代。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没本事奔赴更大的战场,我们拘泥于小情小爱,可是如果真的国难临头,谁说拿起武器保卫家国的只会有烈士? 平民里崛起的勇士,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他们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目的,墓碑写不完的故事,刻不完的名字,古往今来,可真的太多了。 杨稚的手从碑上滑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的那么多,是一种震撼吧,人都说,身处什么环境,就是会被影响的,在满满家国抱负的渲染里,他也难得一腔热血。 他没有拍墓碑,没有记录烈士,那些人,不必镜头去记录,他们会永远在那儿,会永远被记住,被人们记住。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怕任何事,他只是有些失落,对每一个人,对自己,都很失落。 - 双休日里,大家聚在了一起,余俊董飞崔臣,一个不少,可就氛围有点怪,怎么说?有点冷。 其实是少了杨稚。 没有人提前几天发生的事,可都心里清楚,毕竟那事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大家做到了统一,都闭口不言,今天想给杨稚开个场子散散心的,可人没来,压根就没找到。 崔臣坐在一边,揣起了手机。 余俊道:“没消息吗?” 崔臣说:“手机没拿,杨叔接的,说一大早就出门了。” “自己也敢乱溜。”余俊说。 以前都是看电影,绑架的情节呀什么的,谁知道竟然能发生在他们身边,还是杨稚身上,他们还对那表弟不放心呢,杨稚倒是心大,竟然敢出去,单独的,搞不懂。 “他心情可能不太好,”崔臣了解他,坐回了沙发,“算了,给他两天缓缓吧,确实挺吓人的事。” 余俊点点头,没有人说不好。 - 没联系到的杨稚,从一个上午,再经历一个下午,再到晚上,他在外面泡了一整天,此刻待在一家酒吧里,在卡座里自己玩,他身边没有朋友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一大波人的跟随着习惯了,现在自己出现,觉得落寞了不少。 沈厌低头眨了眨眼睛,呼出一口气,还是上前了,他掠过一群人,走到只有杨稚一个人在的卡座里,在他旁边伸手,握住了他继续提着的酒。 “你伤还没好,疯了吗?”他轻声的说。 杨稚抬头,看见他,没什么大的波澜,松开手,道:“不会死人的。” “别喝了,”沈厌坐下来,把桌子上点的烈酒都撤掉,“我给你换几瓶果水。” 杨稚没否决,没出声,是一种默认,也是一种随便。 沈厌就真去了,到吧台给他重新点,回来时看见杨稚瘫在沙发上,他顿了顿,走过去把新点的饮品给了他,嘱咐了声:“没加冰。” 杨稚接过来,淡淡的道了句:“谢谢。” 他不太想喝,不出声不代表他在耍沈厌,他只是不想说话。 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没动。 沈厌看着他,捏着手,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出声:“我今天去了你家,叔跟阿姨说你不在,我来这儿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在。” 其实杨稚能去的地方不多,他习惯性的几个酒吧和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习惯真是可怕的事情啊,制造着各种巧遇。 “有什么事吗?”杨稚颓丧的像个瘾君子,他也想让心情好一点,但是被分手这事,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跟他……怎么了?”沈厌试探的问,语气放的很轻,他知道杨稚和李忆南出问题了,今天去的时候,没见到李忆南,现在杨稚身边,没有李忆南,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李忆南不该不在他身边的……沈厌会乱想,可也确实想对了。 “结束了,”杨稚掀起自己的手指,转着玩,“结束了呀,分手了,他不想要我了,你要哪个理由?” 他最怕杨稚这样的眼神了,冷漠的,像是南京那天跟他决绝时一样,这个比那个更狠,更让人心凉,沈厌没出声。 杨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坐起来,桌子上摆着火机和香烟,他抽出来,点燃,捏着烟吸,低眸看着地板,“去加州的行程定了吗?” 沈厌应道:“这周三。” 杨稚道:“那快了啊。” 沈厌道:“嗯,两三天。” 杨稚点点头,“好,去找自己的理想,去奔赴更好的前程,挺像样的事。” 他抽一口,颓丧让他瞬间成熟了五岁,可比起成熟,沈厌喜欢活蹦乱跳,一点就炸的杨稚。 他不是被虐习惯了,他是觉得那样的杨稚……很惹眼。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第一次酒吧里,他那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怪不得,现在想想,怪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他就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资本,就是那么一个夺目的人。 杨稚垂眸,也看不出他什么情绪,直到他把烟掐掉,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说:“走了,这两天好好陪陪家人吧,祝前程似锦哈。” 说完,他迈步离开,酒吧里的灯光如此晃眼,却仍能叫沈厌最清楚的看见,哪一个是杨稚。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修了结尾,如果接受不了,我们此章止步,不用再继续追下去了,转身寻找下一春就好了,晋江好文千千万,感谢这一路相伴。 任何评论都接受,作者自身不坚定的错,相忘于江湖,再见,祝今后所遇皆自己所喜。 第120章 当天夜里,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杨稚迷糊之间,手机响了,他没有睡着,头有点疼,想的事太多了,铃声响第一下他就听到了。 他接过来,没有备注。 “喂。”他低声询问,是谁打来的都有可能,他已经猜不到了。 “稚哥,”那人唤了一声,竟然还是沈厌,他问他:“你睡了吗?” 杨稚看看号码,不知道这回又是谁的,他道:“还没。” 沈厌那边是风声,在外面,十一点就睡的小年轻还真不多了,杨稚承认,他已经老了,他觉得这是很晚的时间了。 “你出来一下好吗?”沈厌征求他的意见,一开始杨稚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直到对方又道:“我在你家楼下,你到阳台可以看到我。” 杨稚蹙着眉爬了起来,摸到鞋子,走到落地窗边,开窗出去,外面晚上挺凉的,他握着手臂,站在阳台往下面看。 杨稚的家有点小庄园的样式,前厅不大,后院却宽敞,门口的雕花门前停了辆黑色的机车,上面坐着人,正是沈厌,路灯把人照的亮堂堂的,甚至依稀看得到沈厌是在笑。 “你在干嘛?”杨稚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沈厌说:“什么都没做,来接你的,今天晚上滑板有联赛,很热闹的,我带你去看看吧?” “很晚了。”杨稚说。 “稚哥,今天周二了,”沈厌说:“我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你陪一下我吧,我……也有话跟你说。” 握着手机的杨稚在沉默。 沈厌紧张兮兮的在等答复。 最后一面了是吧?似乎是这样。 杨稚眸色暗了下来的问:“要换衣服吗?” 天边的夜越黑,街道边的路灯越亮,隐在黑暗夜色里两个人,一辆车,他们贴的很近,不是刻意的,却依然温馨。 机车带来的感受是不同的,风和速度,都那么清晰的感受着。 不是第一次坐这个车了,第一次是开始,没想到的是,第二次就是结束了。 他们到了举办滑板比赛的那个广场。 晚上出来溜大街的人挺多,热闹的很,摆地摊的小商贩叫卖着,扫码领小玩具的更是不少,杨稚不感兴趣,就是看看。 沈厌停完车,和杨稚一道在广场上走的时候问道:“冷吗?” 杨稚道:“还行。” 他套了外套。 沈厌抬抬头,“走。” 他们一起前往了其他安静些的地方。 杨稚不知道他约自己有什么事,但是当他跟沈厌走到一伙人面前就明白了,那些个跟他打过架的人,杨稚看看沈厌,等解释。 沈厌表明来意道:“稚哥,他们……想跟你道个歉,希望你接受。” 杨稚转回头看那群人,他骂过的,打过的,也骂过他的,也对他动过手的,这群人。 先就是谭超,侮辱过杨稚父母的人,这仇最深,杨稚是什么心软的主?就听谭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他都无动于衷。 谭超:“那个,杨稚,真的抱歉了,我说话不经过大脑,眼界小,得罪了,真对不起。” 杨稚冷眼看着,没有想接受的意思。 沈厌道:“稚哥……” “是他们想道歉还是你让他们跟我道歉的?”杨稚问他。 谭超说:“是我自己,跟二哥没关系,别再怪他了。” “你自己?那我可以不接受的吧?” 谭超沉默了。 杨稚说:“不用排队跟我道歉,我跟你们唯一的牵扯就是沈厌,现在我跟他没关系了,将来也不会有关系,所以跟你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个道歉可有可无,不影响我们两个圈子的生活,对吧?” 杨稚没有生气,他只是在理性的分析这件事对两边都没什么意义。 沈厌心里叹口气,周韶也扯扯唇,他就知道杨稚不好惹。 沈厌道:“稚哥,不是让你们有什么牵扯,只是为了让你好受一点。” “那更不用了,”杨稚道:“你们骂也骂了,我打也打了,挺公平一事,让我心里舒服的话,大可不必了,我根本就没把你们的话放在心里过,更不会当真,我只当那些是狗吠。” 他说话很不好听,这就是杨稚啊,从头至尾不愿意受什么委屈的,他形容那些话是狗吠没问题吧?他们也侮辱过他父母啊,原谅不必,他喜欢直接的报复。 看几个人表情有点难看,杨稚道:“这下更公平了,你们心里也不舒服了。” 沈厌这下是真叹气了,走过去说:“稚哥,算了,走吧。” 原本是打算都给杨稚道个歉,确实干的不是人事,虽然沈厌从头至尾没有骂过杨稚父母,可是这些朋友是他的,不得不承担,他和杨稚离开了。 单乔看二人离开,撇撇唇,说道:“这杨稚,有点野啊。” 周韶道:“啊,可刚了。” 单乔道:“要不是看他跟二哥好过,我非教他做人。”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什么?”单乔不解。 江兆清道:“教他做人?他不弄死你就行了。” “就凭他?” “就凭他。”江兆清丢下三个字,白眼翻他一下。 单乔虽然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背景,但看江兆清都这么说了,他也有点虚了,什么人啊,能叫江兆清都怂了点。 “我觉得他好帅。”纯纯还痴痴望着说。 江兆清拍了下她的翘臀,“再说一遍。” “开玩笑的嘛。”纯纯被江兆清搂着离开了。 周韶撞撞谭超的胳膊,“行了,别介意啊,他就那性子,而且你骂了人父母,也该。” “没介意,”谭超道:“就觉得……算了。” 谭超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呢,他就觉得挺对不住人,以貌取人他现在真学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他自己也是幼稚,被人记恨也活该,烦的要死,感觉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跟他妈傻叉似的。 成长有个过程,叫别人教你做人。 - “没生气吧?”沈厌和他走着,到凉亭后的小鱼池前问。 杨稚道:“没有。” 沈厌也没有多想,杨稚是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厌道:“对不起啊稚哥。”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8 杨稚猜到他会说这些,“不要说了,过去很久了。” 他该报的仇也报了,又不是一直处于劣势,人他也整了,新的爱情也收获过了,他真觉得那些事都淡然了。 沈厌纠正道:“我是说,南京那些事。” 杨稚的手一顿。 池子里的小金鱼在游,拨弄的涟漪和他的心事一样,纠缠着人。 杨稚抿唇,看着池塘里的鱼,南京那些事,南京那些话,南京那些相处时有火-药味,却又久违的感受,是不是很诡异?可是不是,也很熟悉? 一回想,就是满满的曾经。 沈厌看他沉默,便补充道:“对不起,还是不聊这些了。” 杨稚这几天很崩溃,很不在状态,沈厌也该发觉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站起来,想转移一下杨稚的注意力, 提议道:“稚哥,玩会滑板吗?我……” “我不想玩。”杨稚却突然站起来,转身,一系列动作都很果决,“我回去了。” 沈厌连忙上前拽住了他,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道:“怎么了稚哥?” 杨稚回眸,看他那受惊的样子,他清楚明白自己此刻的心跳,沈厌要走了,就在明天,他和他,全断了。 “没有什么,”杨稚说:“我只是单纯不想碰滑板了。” 戒掉了这个人,也戒掉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有些东西不能再碰,滑板和沈厌,是一样的。 沈厌留不住他,暴力手段什么的他是不敢用了,他从来就没有对杨稚动过真正意义上的暴力,这会也是一样,“那,那我送你回去。” 杨稚没拒绝,点了点头。 这一趟,就是这么迷迷糊糊的来,迷迷糊糊的走。 杨稚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他为什么同意沈厌的邀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什么不想离开,却又果决的说要走? 他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乱,从戒指被拿走那一天起,状态就不在了。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沈厌如约把杨稚送回家。 一路无言,是否是因为明天的彻底结束,然后今日没有纷扰,他们的相处如此和睦。 沈厌怎么想不知道,杨稚是这样了,他不想开口说话,心情迟迟不能变好,失落,失神,好几天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到家门口时,他怔了怔,没想到那么快,杨稚想要下车,奈何手被按住了,沈厌拽住他,让他等一下,杨稚就真的没动。 沈厌面对着杨稚又转了个身,对着他坐,杨稚不知道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沈厌单脚撑着地,面对面的,他们坐在机车上,是无形的暧昧和浪漫。 “回家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杨稚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沈厌接着道:“当初想和我组成一个家,是真的吧?这么想的?” 杨稚没答,就是看着人。 沈厌抬手摸他下巴,杨稚没动,他盯着他的唇:“稚哥,曾经也好,至少你喜欢过我,能承认吗?” 杨稚没有出声,就是望着他,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是不是曾经,真的迫切想要和我组成家庭的?”沈厌靠近了点,像是咄咄逼人,他想要这个答案,太至关重要了,“是不是?杨稚。” 他还是没出声,可是答案,从眼睛里露出来了。 杨稚偏开头。 “你想和我结束吗?”沈厌不让他偏开脸,他握住他的下巴,扭转回来,今天晚上一过再也没有机会,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想不想,稚哥?” 杨稚动了动眼睫,不喜欢被逼问,他也给不出答案,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答,他此刻在犹豫什么? 可沈厌没给他再继续犹豫的机会,他盯着他的唇,有些按耐不住,他想换一种方式,他要去亲吻他的时候,他动了,拒绝了,偏开了头,躲开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吻,沈厌眉头一皱。 “不要去怕我,我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南京的时候你就保不住了,”沈厌抬着他下巴的手顺势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杨稚,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结束?” 灼热的呼吸交缠,杨稚心跳烈了。 沈厌拇指摩挲他的唇,低声像是诱哄,“回答我,稚哥,我要答案。” “你自己知道。”杨稚推开人就要下车,沈厌强硬的把他一锁,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我不知道,我要答案,”他突然上来了强烈的占有欲,是因为太亲近了,是因为靠的太近,他听到了,“杨稚,你心跳的好快。” “没有……”他就要下车去,他好像在躲,像在逃避什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沈厌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扣住他的手腕,吻了上来,擒住了他的唇,温热的交缠,他锁着杨稚的脊背,按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拼命地,发狠的亲吻。 杨稚嘴巴都发痛。 “放开!”他猛的推开人。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沈厌急促的说,抓着人不让走,“杨稚你的心在跳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放开。”杨稚甩开人,匆匆的下了车,落荒而逃的人,为什么今天是他? 沈厌从车上飞快的跳下来,拽住他就把他往回拉,杨稚的引线被点着,在家门口炸毛,“你想干什么?!” 沈厌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废话,他扣住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道强烈的攻占,这下他学聪明了,他舍得下死手了,他把杨稚锁的死死的,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任他怎么发脾气都没有用,他就是不放开。 “操!放开我!”杨稚有点发疯,有点失态,今天晚上太诡异了,一切。 “我是打算放手了,我让你把我扔进你那一文不值的情史里去,没关系,可是你给我机会了杨稚,你让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你让我发现你喜欢我了,你让我有了不去加州的理由。” “我没有!” “我不信,”沈厌像个无赖,“你跟李忆南完了呀,为什么呀杨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跟你也完了。”杨稚咬牙切齿。 “你说的吗?”沈厌道:“杨稚,你现在没有理由拒绝我了,你身边没人了,我可以追你了是不是?” “滚!”杨稚撒野,他自己也是失心疯了,他现在想打架,肾上腺素飙升。 沈厌抱着人,竟然扯唇笑了,他道:“我不滚,我这辈子不会滚了,你跑吧,你挣脱得开我就不缠着你。” 杨稚逐渐冷静下来,心跳扑通扑通的,他凝着沈厌的脸,那张耍无赖的脸,晚风是那么热,他今天才发现,风是热的,烫的,半晌后,他失笑的说:“你要不要脸啊?” 沈厌也是,抱着人,对他一笑,竟然认真的说:“从始至终,我就没有要过脸啊。” 在追他这条路上,他从来没有要过脸。 杨稚抓着他衣服的手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仰着头被沈厌抱在怀里,那力道是他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强度,他望着他的眉眼,忽然掉下一滴热泪。 我怕你知道我还爱你,一直都藏的那么好。 可是今天晚上溢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收回来,那就放纵吧好吗? 他突然抓住沈厌的衣领,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猛烈而激情的一场接吻,瞬间爆破,星光逐渐暗淡下去。 他们在大路上的影子交叠,他们黏腻不可分割,他们拼命截取对方的呼吸,他们似在生离死别,又像是涅槃重生。 热烈滚烫的夜,粗重低哑的声调,不可分割似的距离,没有什么比彼此炙热。 “我不去加州了,”沈厌说:“我不离开了,杨稚,我不离开了。” 他一遍遍重复,想要他听清楚。 杨稚听到了,他为什么崩了眼泪?因为辗转这一圈,终于有一个人说,他比前程重要。 沈厌说的,沈厌。 杨稚的唇红肿泛着水光,眼泪模糊了视线,沈厌伸手抹掉,他低头,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双手拥着他的腰肢,杨稚边喘息边说:“你又是在耍我吧。” 沈厌笑一声,他眼角早就湿了,他露出的笑是那么迷人,他装无辜,“什么?” 杨稚抬眸,绝美的眼睛,让沈厌心跳剧烈加速的眼睛,哭了,伤神的,柔美的。 “你今天,真的是来跟我道别的吗?”即使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对情感上的敏锐察觉力,除了杨稚了。 “你想听实话吗?”沈厌摸摸他的脸,拇指轻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凑近他耳朵,轻声道:“我没有订机票。” 杨稚转头看他,沈厌和他对视,四目相对,他们挨得极近。 周三原先就是个路数,周三不是他离开的日子,周三是他拼这最后一把赌他杨稚会不会回头的计划。 “你……” “对不起稚哥,随你怎么骂我吧,幼稚,变态,混蛋还是心机都无所谓,”沈厌一字一句在他耳边,“我没有办法,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想要你。” 杨稚抬了抬双眸。 沈厌握着他的脸,软软的,带着眼泪的湿热,他贴过去吻了吻,“我想要稳稳。” 杨稚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心情低落,因为他从来没有被谁坚定的选择过。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被对方坚定的拍板,说就是他了,这辈子就要他了。 “我不爱你了。”他轻轻的说。 沈厌拥住他一笑,重复道:“我不信。” 黏腻的热烈,深沉的爱透过吻来表达,他躲不开的,如果他不放手,他就躲不开的。 不躲了,不躲了吧,他要他追着他,跟着他,自己不会再躲他。 随便吧,你不信你的,我说我的。 不爱了?也许是。 可是有句话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爱过他,旧情复燃,今日份的心动,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第121章 和好不容易,如初却更难。 如果没有经历过其他人,他们可能会更快的回到当初的相处状态,可是彼此都有过别人,在这段时间里,陪在彼此身边的人不是对方,也许纪泽阳没有给沈厌带来新新体验,可李忆南是杨稚心尖上的一颗朱砂痣。 不可能被全盘否定的,他喜欢过李忆南,他要承认的。 正是如此,他才觉得今天晚上好乱,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吧,他怎么能跟沈厌接吻,怎么…… 杨稚在床上抓狂,头都要炸了,他坐起来,找手机,他就知道夜晚是最滥情的,他不想要了,他不想要这段感情,即使他明白自己没有彻底的放下,可是他不想要,他介意。 一晚上杨稚都没有睡好,头疼到深夜里,他真觉得自己快死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顶着肿胀的双眼,他在镜子前站着,眼神空洞,大约五六分钟,才摸索着楼梯下去。 家里来了客人,他不知道,但见爸妈愁云满雾的脸,和一个熟悉的侧颜,杨稚站在楼梯口停住了。 是沈厌。 “稚哥,”他站起来,快步朝他走,杨稚脸色不太好,沈厌道:“你怎么了?” 杨稚走下来,“好好的。” 他走进客厅里去,叫了声爸妈。 爸妈盯着他和沈厌看,难受的慌,杨稚这两天不在状态,除非对待自己父母时还稍微好一点,可笑也是够假够僵硬的,他们担心的是杨稚是不是因为和李忆南完了才一直这状态。 其实二老没有猜错,只是更严重,杨稚陷入了两难里。 他一边记恨李忆南,一边不想原谅沈厌,可是昨晚泛滥的夜又做出了荒唐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 杨稚换了鞋子,站在门口说:“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沈厌愣了一下,跟了过去。 杨父杨母对沈厌的态度没有很好,却也不是很给脸色,平淡之中一点冷漠,沈厌耍过杨稚,沈厌也救过杨稚。 杨稚开了车,坐进驾驶位里,沈厌站在旁边道:“你能开车吗?” 他脸色很白,叫沈厌不放心。 “上来吧。”杨稚没什么情绪的说。 沈厌只好走到副驾驶去了。 杨稚一句话也不说,一路上,两个人就是这么默默的。 从三段感情里,杨稚到底也是成长了,不仅是对恋爱这种事,也是对自己的人生,如今他正经历的,他想用最理智的方式处理,感情用事……已经不适合他了。 他们到了一个咖啡厅,安静的,只是坐着,没有点单,沈厌有不好的预感,他其实很怕阴沉沉的杨稚,他会说出什么来你根本猜不到。 “昨天晚上的事,抱歉,”杨稚启齿谈及,“我最近状态不好,过火了。” 沈厌打起十二分的警觉,他眯眼道:“什么意思?” 杨稚道:“字面上的意思,玩过了,跟你道个歉,耽误你行程了。” “稚哥……”这就是场审判,对沈厌的无期徒刑。 “我们没有关系,今后也不会有,”杨稚理智的说:“这段恋情我不想要,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牵扯了。” 昨天晚上的心动,昨天晚上的激情,昨天晚上的相拥像是一场幻梦,天亮了,梦醒了,人也理智了。 “你理智了是吧?”沈厌望着他,眉眼写满了清明,他道:“你觉得,心跳这事可以装的?” 杨稚沉默。 “我不知道怎么说稚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你才会真的原谅我,”沈厌道:“可是稚哥你不要去骗自己,你在喜欢我,也许……真的没以前那么深了,但是你对我还有感觉的,对吗?” 你可以跟他说是假的,否认一切,只有剧烈的心跳声,可是沈厌赌对了,如果今天他是要走的,那么昨天晚上杨稚的情绪没有假的,他在紧张,他在听说自己不会离开后眼眸亮了,这都是不能否认的。 可杨稚不承认了,他偏头躲开视线,他侧颜也变得苍白。 沈厌心就突然很痛。 杨稚受过太多情伤了,再也不见当初半分的热烈,眸子里都是伤神和纠葛,世俗缠身,他这一年经历的东西太多了,似乎把这一辈子该有的感情成长都经历了一遍。 他早就说了,考验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三次了,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他,他也根本不能理解李忆南的做法,他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抛下他说结束,是为了他好吗?可是现在他只剩下怨恨了,一点儿都不想去考虑背后的原因。 他觉得很多人都莫名其妙。 闻淮,沈厌,李忆南,还有赵泽。 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的说爱他,却以各种名义在伤害他,他每一次被丢下都没有具体的理由,都要他自己去找,谁也不会坚定的选择他,离开却都是坚定的。 他不想……再谈感情了,他想离开。 他想逃避这一年的是是非非,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想自己过这一辈子。 眼角湿湿的,杨稚抬手抹了下。 沈厌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杨稚身边,他看他又掉了眼泪,沈厌抓住他的手腕,握住他的手心,蹲在杨稚的腿边,他道:“稚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法重新接受我可以啊,我没有逼你,我也没有让你很快去找到我们当初的感觉,我们慢慢来好吗?一步步的,我们当初本来就是太快了啊,这一次我们把当初遗漏的环节都补上,我们的感情一步步的升温,谁都不要着急,一点点的来。” 杨稚像个呆滞的机器人,沈厌站起来,单腿跪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微微弯下腰,抬手抹掉他的眼泪,“别哭了,你这一年哭过很多次了。” 他握住杨稚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吻,“我知道你在害怕,可是没有人在逼你啊,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 指尖湿热的泪撕扯沈厌的心脏,他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清醒,更能体会爱人的感觉,他疼他所疼,爱他所爱,杨稚一掉眼泪他心里百般难受,于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做得了这么傻的事,他怎么舍得耍这么好的人。 “好了,听我的好不好?不要逼着自己这么快的做决定,慢慢的来,我们还有好多事可以做呢对不对?你是不是还要学摄影啊?那就对了,我陪着你学摄影,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开始,以后你做好了,成为专业的了,我们就万水千山的去走,拍各种美景。”沈厌知道他在认真做事了,那天看到杨稚在学摄影知识,他就知道了。 “你自己呢?”杨稚出声。 沈厌低笑一声:“我呀,我……继续开店啊,比赛我就不搞了,让别人接手了,衣店里面又有人帮忙,我可以陪你长途跋涉各种地方,上天入地。” “你要跟着我?” “对。” “你不要跟着我,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杨稚说。 沈厌看着他道:“稚哥,我最喜欢的是你,最喜欢的事是跟你待在一起,我的事情先往后放放,而且我的事大多不需要经过自己的手的,我先陪你做你喜欢的事,等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我们再谈感情,再谈以后,好不好?” 杨稚缄默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这几年让我跟着你吧,如果几年后你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李忆南,或者其他人,到时候我也不会逼你,我会放手的,只是现在我很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好吗?” 其实,这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说法,沈厌跟着他,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杨稚怎么能保证这几年里会不对他动心?沈厌是很有手段的人,他清楚明白这几年下来杨稚就走不掉了,甚至他现在放不下的人这几年时间过去也得彻底结束了,他盘算的很好,如果杨稚跟他待在一起几年时间,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杨稚心里就是有他的位置的。 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吧,沈厌昨晚已经验证过了。 曾经大摇大摆追求“前任一死,棺材一盖,埋了完事”的小渣男,到如今这一副对感情战战兢兢畏手畏脚的杨稚,沈厌担了多大的责任逃不掉的,他想把那个杨稚找回来,让他自信爆棚的,不会因为任何一段恋情变得谨慎的。 杨稚没有说话,没有回应,沈厌就当做是默认了,他道:“不要有什么压力了,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给任何人看,一切都随心来。” 沈厌把他拽起来,握住他的手,杨稚一直没什么反应,他确实是害怕了,沈厌道:“好了,我带你去散散心吧,想去哪?” 杨稚抬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沈厌挑挑眉,杨稚攥了下手,只是更紧的握住了沈厌的手,他一怔,想松开,又被沈厌重重的握住,杨稚抬头看他,最后放弃了,松口道:“都行。” 沈厌终于是笑了,舒展了眉头,他牵着他道:“那好,我就做主了,我带你去我经常逛的地方,景色不错的,你可以趁机会采景,我们……” 喋喋不休的话杨稚没有听清,他只是被攥着手往前面走,他只是跟着沈厌的脚步,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和他相握的手,他只是觉得一切都好久违。 沈厌抓的他好紧,似乎……再也挣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稳稳对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他最怕的就是没有理由的离开,所以不管李忆南是否为他着想,也确实是伤到他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爱过李忆南,认真的说。 第122章 滑板比赛圆满结束,清算账单和利益的这段时间也是忙碌的,不仅如此,是他们二哥,这时候说要退出,不愿意做了。 陆盛原本对沈厌有意见的,可这是大事,他也找上来了,一群人围在一起,等着后话。 沈厌从房间里走出来,该算的账都清楚了,陆盛到了他的店里,沈厌看见他抬抬下巴,说了句:“来了。” 陆盛道:“你怎么回事?突然就要退出?” 沈厌道:“不是突然,早就想过了,今天才宣布而已。” 虽然沈厌私生活上出过事,跟陆盛有过矛盾,可在圈里沈厌的技术和名声也挺大的,他走了是不会对观众有什么影响,可对参赛的人有影响,就像是支柱离开了,顶梁柱倒塌的意思。 老前辈有,但他们这片圈里最热的名声还是沈厌。 “什么原因?”陆盛问他,得给个清楚。 沈厌说:“自己的问题,只是不办比赛了,不是退圈的意思,我把我手上的股份转给老江了,你以后的合作事项都跟他谈吧。” “老江是老江你是你,再说……”陆盛想说他跟江兆清不对付,因为自己妹妹的事,可人这么多,他这样显得挺小气的,就没继续。 沈厌却直戳戳的说了:“我知道你跟他合不来,但都多少年了?当年的事别拿出来提了,他现在跟纯纯好好的,你妹也好好的,都彼此放过吧。” 陆盛吹胡子瞪眼,转过头,闷了。 莹莹抱住他手臂,拍了拍,冲他点点头。 陆盛道:“行,我可以不过问,但是你得给个说法吧,其他合作方问起来也……”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参与了,问起来不需要给什么理由,”沈厌说:“真想要的话,就说我不够格,名声太难听了,被开了。” 陆盛撇撇唇:“你这胡诌的本事……” 沈厌笑笑:“还行吧,也就应付应付,没什么人会真追问的,而且本身就是实话,当初你不也想因为这退出的吗?” 这倒戳到陆盛了,他是看当时的情况沈厌可能得玩完,谁知道就没声了,搞沈厌的也没继续搞,沈斐元找他的时候他也就愿意了。 “你是铁了心了?”陆盛看他留不住的决绝。 “没什么铁不铁的,只是暂且不会继续了。” “是因为别的工作还是什么?忙不过来?”沈厌还是个学生,陆盛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么大的一笔资产来源。 “嗯,因为要离开一段时间。” “店里的生意呢?” “徐锐接了,”沈厌看向徐锐,认可道:“他靠得住。” 陆盛看看徐锐,徐锐不好意思道:“过奖了哈。” 沈厌想起什么来似的,动身道:“就先这样吧,有事电联,我还要去趟公司。” 陆盛等人看着沈厌从店里离开。 他一直都很有想法,有自己的追求,家庭背景不说,沈厌这个人,其实还挺有能力的,在这个年纪里,相较而言。 会的东西多,懂得多,为人处世也够仗义,令人搞不懂当初闹的满城风雨的新闻主角是他。 陆盛也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看也不会干出那等子事,可人的脑袋你哪知道他当时想什么呢,哪根筋搭错了。 好在都过来了,舆论的导向最终没有毁了他,侥幸吧。 陆盛转回头,带着莹莹离开了。 沈厌去了他爸的公司,几年没来了,还是熟悉的,他推门下车,在前台预约,纯靠血缘关系受了待见,很快沈董就给了回复,沈厌跟着助理上电梯去,到他爸的办公室前停下。 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一声:“进。” 沈厌迈步进去,把门带上了,他爸看见他,还是一副冷脸,两人之间一贯的相处风格,“什么事?” 沈斐元声音淡淡的。 沈厌走过去,四周环顾一下,应道:“没有,就是来看看。” 他爸很少回家,以前是因为忙,后来是因为妈去世,再后来就是因为他,他不待见自己父亲,导致沈斐元也很不想看见他,不怎么回去。 闻声,沈斐元拿掉了眼镜,拧眉看着站着的沈厌。 沈厌冲他爸一笑,不过分热情,不过分僵硬,淡然的一笑,他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很稀奇?” 沈斐元挑眉,“你说呢?” 沈厌拉了把椅子过来,拍拍道:“还是那把?” 沈斐元道:“好好的干嘛丢呢?” 手底下这把,是沈厌当初赚了钱买的,那时候还没跟他爸闹僵,以前两人关系还不错,他送给他爸一张办公椅,多少年了,还挺新的。 他坐下道:“我明天走了。” 沈斐元应:“知道了。” 沈厌看看他,一点情绪都不露,他爸其实不年轻了,只不过见面的次数少,也没怎么发觉。 “不挽留一下?” “有用吗?你是三岁小孩?”他爸忙着工作,手上是报表,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学业上都处理好了?” “嗯。”沈厌道。 沈斐元道:“你成绩很好,不继续念下去挺可惜的,想好了?” 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却不是沈厌的,对有些人而言,他们是上天赏饭吃。 沈厌自己有能力做自己命运的主人,不会因为物质发愁,更不会因为物质去追求知识改变命运的真理,他明确知道自己的擅长和目的,所以不会停步。 “是很可惜,只是看跟什么比而已,”沈厌说:“爸,如果你想我了,可以打个电话。” 沈斐元啧道:“我想你干什么?” 沈厌笑道:“随便啊,你爱想不想,反正我也不想你。” “你……” 沈厌和他爸对视,莫名的两人突然笑了,氛围很怪,却也伤感。 “我走了,”察觉到这怪异的氛围,沈厌也不好意思了,他站起来,“注意休息。” 他爸点点头。 沈厌就迈步离开了,走到办公室门前,停了步子,回头看了眼,就这么和他爸的眼神对上,沈斐元拧眉,“看什么?赶紧走。” 沈厌给他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从办公室消失了。 总有一个人会不好意思,打破嫌隙时,率先低头的人,可能会没面子,可是跟自己对不起的人,谈什么面子。 外面的天晴着,一切回到正轨的生活是踏实的,慌乱了好几个月,这种感受多久没体验过了? 沈厌回了家,收拾了行李。 简单的行囊,带了几身衣服,晕车备用的相关药物,以及路上的所需。 他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的箱子说:“你晕车?” 沈厌说:“不是我。” 沈岐了解了,扯唇一笑,不点破了,道:“沈家第一个大学没毕业的。” 沈厌抬头说:“也是沈家第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 沈岐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比沉思远那玩意强多了。” 沈厌道:“辛苦了。” 沉思远是二叔的儿子,纨绔贵公子,不能说纨绔了,叫顽劣,安排给了大哥手底下,叫带着,闹出了不少事,现在是沈岐的眼中钉。 可是没办法,他是一家的老大,堂弟堂妹都靠着他的,对于混吃等死的主,沈岐也是哑口无言。 他道:“其实我最想带的是你,可你不跟我。” 沈厌头脑好,这一家里唯一能跟沈岐竞争的人了,可他就对这些不感兴趣,没办法啊。 “我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挺成功的,其他行业不一定行,你别太高估我了,”沈厌说:“而且你那坐办公室的活,我真坐不住。” 兄弟二人正说话,房门响了,门口站着一大美人,沈厌嘴甜:“嫂子。” 沈岐对叶胥伸手,叶胥不搭理他,走过来径直问沈厌:“都收拾好了吗?” “嗯。” 沈厌刚应完话,他哥就等不及秀恩爱了,也不是秀,他哥就一死流氓,在对他嫂子这事上,沈岐不管不顾,叶胥不理他,他就拽着人把他往怀里一拉,叶胥就坐在他腿上了,沈厌在旁边看着,叶胥尴尬的推了下。 “你干什么?” “谁让你无视我?”沈岐上下其手,将叶胥的腰箍的紧紧的,拨了拨他的长发。 沈厌都免疫了,每次他都觉得他嫂子这么正经的人怎么能跟他哥好,他摸摸鼻子,迈步出去,“我倒杯水。” 沈厌出去后,叶胥烦的杵他一下,沈岐死不要脸,把人翻身按在了床上,“你再瞪一眼。” “你起来。”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9 “我不起来。” 他们俩在闹。 - 次日,沈厌提了行李箱出门,沈岐送他过去的,他和杨稚在机场碰面。 他比杨稚早到,沈厌对他招手,杨稚看他一眼,迈步过去,相互奔对方走。 “你来好早。”杨稚看着他说。 沈厌道:“没有,刚到一会,你自己来的?” “我爸送我过来的。”杨稚回头看了下,沈厌顺着他的视线过去,看见围栏外面的杨父,对他淡然一笑。 “早饭吃了吗?”沈厌问。 “还没有。”杨稚说。 沈厌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呢,你拿着行李,在那坐一会,我去买早餐。” 杨稚及时拉住他,道:“都已经进来了,不去了。” 很麻烦,虽然还有时间,但杨稚觉得一顿早餐无关紧要了。 沈厌攥住他的手,把杨稚和箱子一同安放在座椅边,他把杨稚的手放箱子上,让他坐下,叮嘱道:“等我一会就行了,玩会手机。” 然后沈厌就起身离开了。 杨稚看他绕着围栏出去了。 他坐在大厅里等候,盯着候场的屏幕发呆,眼神涣散着,他近几日郁郁寡欢,心情没有突破,他希望自己尽快找到状态,不想人担心了。 沈厌出来到附近买早餐,身边是杨父。 “他早上不愿意吃了,我就送他过来了。”杨父说。 沈厌道:“他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 杨父道:“什么胃口不好,他整个人就不对劲,忆南的事吧,伤着他了。” 沈厌沉默。 什么原因也没给就断掉联系的李忆南,也不止吧,再加上赵泽的那场恐吓,才导致的吧,杨稚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说话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杨父担心:“你路上注意点,他精神不行。” 沈厌点点头:“嗯,我会。” 杨父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老实说,我是想让他这次出去散散心,赵泽那事过去之后,他一直闷在家里,整天话也不说,你说一句他应一句的。” 沈厌听着,他可以想象,甚至理解他。 杨稚永远都是嘴上硬的人,赵泽到底吓没吓到他没人知道,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忆南跟他结束后他也没开口再提过,都搞不清他到底怎么想,可是他的状态又说明了一切。 沈厌买了早餐,付了钱,提在手里,来回的路上,听着杨父的嘱咐,听着杨稚的状态。 回来时,看见还是那个姿势坐着的人。 杨稚靠着椅子,他穿着橙黄色的外套,皮肤雪白,安静下来是很温柔的画面,好似他原本就该如此温驯,没有烈性的他是宁静的油画,呆滞的盯着大屏幕。 叫沈厌移不开眼,也叫别人移不开眼。 杨稚旁边站了两个小姑娘,推推搡搡的,杨稚抬眸看她们,小姑娘道:“那个……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杨稚看着她们,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懂。 沈厌走过去了,没有看两位小姑娘,只是把手里的鸡蛋饼和豆浆打开塞进杨稚手里,视线只放在杨稚身上,说道:“他有对象了不好意思。” 两小姑娘“啊”了一声,说了声抱歉离开了。 杨稚攥着纸袋子,看了眼说:“你买了好多。” 沈厌蹲下来,拆开一包纸巾,塞他手里,“嗯,一会吃不完我拿着,上面有油,注意点。” 杨稚拿着纸巾抹了抹,然后就投入的吃起了蛋饼。 沈厌在他腿边蹲着,仰着头看他,神情恍惚的杨稚好像看不见他,沈厌静悄悄的,也好似不存在,低头,瞧见白净的手指安分的放着,沈厌伸手攥着,轻轻碰了碰他的无名指,百感交集。 “稳稳。”他叫着他的小名,温柔的。 杨稚低头看他,沈厌对上他的视线,对他轻笑,然后问:“鸡蛋饼好吃吗?” 杨稚递给他。 “我不吃,”沈厌觉得杨稚像生了一场大病,迟迟不见好的那种,每一次看他的眼睛都觉得心疼,他说:“我是问你好不好吃。” 可杨稚却像是丧失了语言的能力,或许,他只是不想说话。 他点点头。 沈厌站起来,拉过行李箱,坐在上面,长腿支在杨稚腿边,比他高出一截,正面对着他。 “我们谈谈吧。” 杨稚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沈厌叹口气说:“你状态不好,不要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回应我,听我说就行了。” 杨稚安静的看着他。 “首先,你表弟的事情,赵泽对吧?那种事不会发生了,从现在开始,我保证,没有类似的事会发生,你会比谁都安全,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时刻,”沈厌看着他说:“然后,李忆南,李忆南为什么放手,你不明白,不要去想啊稚哥,不要再去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真正的原因就是跟你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也是秉持做一个合格前任的理念吗?李忆南也是啊,他跟你一样,不想打扰前任,所以他也不打扰你,他并不是记恨你,没有理由的离开多数是自身的原因,你现在放不下他没关系呀,还有很久呢对不对?” “再一个,就是我了,”沈厌道:“你不相信我了是吗?因为我背叛过你,让你害怕了,可你那天对我心跳了,你很纠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却又没彻底的放下,你不知道怎么办,很恍惚。” 沈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杨稚手上,“这是你的,我还你了,你的订婚还作数,我答应你,如果这次旅行结束,你还是没有放下李忆南,我就离开,不会纠缠你的,你不用有任何的纠结,好不好?” 杨稚呆呆的看着他。 沈厌呼出口气,站起来,又在杨稚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说:“稚哥,所有人都很担心你,所有人都希望你好,可是有些事情过去了,你不能跟它一直较真的,你也不能把自己放在黑匣子里,你有自己的选择的,无论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所以,你就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就好了,什么顾虑都不要有,我会在你身边,给你摆平一切,就算你最后说不想要我,我也乖乖的离开,这样好不好?” 他一直在跟他用商量的语气,杨稚情况太糟糕了,沈厌只能一点点找突破口。 杨稚没有什么反应,沈厌也没打算他给反应,他拿纸巾擦了擦他的手指,上面是油渍,“我们不说了,先吃饭吧,都快凉了。” 后来,到点了,他们习惯性的开始登记。 机场里纷纷扰扰的人,陆续前往一个方向,一个目的地,杨稚走在其中,被沈厌牵着,他就涣散的跟着走。 再后来,他抬起头,看四周的纷扰,听四周的人声,热闹的交谈,晴朗的天空,嬉笑的脸,和谐的风,有序的工作人员,以及平地上落着的客机。 他视线一点点聚焦,一点点看清身处的环境,他的手被裹的温热,是因为对方的温度太强了,他被引领着向前,即使看不清,即使闭上眼,他也依旧不会走错路。 因为沈厌在前面,一直都在前面。 他想到那天,他糊了一手的血,拿着块板砖,失心疯一样的砸着铁链。 他耳边不停萦绕着“对不起”这句话,有赵泽的,也有沈厌的。 他想到更久之前,他想到说“我喜欢不上你”的闻淮,他想到说“我喜欢你”的李忆南,以及这个“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的沈厌。 他们谁是最早出现的,谁放弃了他,谁又坚定的选择了他,杨稚好像要搞不清楚了,记忆里很混乱,可是当下却清晰,当下在身边的,在眼前的,他只能看见沈厌,也只有沈厌。 他的心蒙了一层尘埃,被些微清理之后逐渐变得明晰,他看清了所处的环境,看清了当下的情况。 他纠结着的答案,他自我填充的未知,他想过无数个李忆南离开的理由,他想过无数个闻淮放弃的原因,没有一个是清清楚楚的,都那么模糊。 现在脑海里,似乎这两张脸也逐渐变得模糊,他好似看不清楚,却又看的异常清楚。 他突然站住。 沈厌一怔,回头看他牢牢的站在原地,逐渐清明的眼神,望向他时,带着无穷无尽的凶狠,沈厌没摸清状况,却被眼睛吓到,凶狠不算,应该是超强的攻击力,对于方才的呆滞无神来说,这神色很有杀气。 “稚哥?”沈厌靠近他。 杨稚抬着头,安静的看着他几秒,过会问:“我们去哪?” “去北京见摄影师,忘了?”沈厌回答他。 杨稚没忘,他只是想证明,证明这是沈厌,以及当下的行程。 北京,北京的李忆南,北京的韦楷,北京。 他低下头,伸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他神色果决,想到了之前的一切,以及沈厌的话,在机场留下的话,给他戴戒指时的话。 “有垃圾桶吗?”他不知道拿了什么主意,突然犀利的发问。 沈厌应道:“这里没有。” 杨稚点点头,抽出被沈厌握住的手,他把戒指拔下来,放进了沈厌的口袋里,然后仰头说:“一会找地方丢掉。” 沈厌没明白。 杨稚已经反手提过自己的行李箱,步伐坚定的掠过沈厌,往机舱门赶,他的背影是果决而飒气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 沈厌眯着眼,望着他。 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杨稚回头见他在原地杵着,他扶着行李箱的杆子,张望他,“你愣什么呢?” 沈厌四处看看,然后提着行李箱追过去。 嗯,就这样追着吧,这辈子。 沈厌到他跟前,杨稚毫不客气的把行李箱甩他怀里,“拿着,我上去抢位置。” 沈厌笑了声:“位置不是用抢的。” “啧,”杨稚白他一眼,呛声:“我就抢。” 沈厌耸耸肩,让他去抢,他看着杨稚噌噌爬上去,然后站在门边,对着门他道:“你拎得动吗?” “你打算下来帮我拿一个吗?”沈厌反问。 “不打算。”杨稚实诚的说。 “那必须得拎得动不可了。”沈厌转了下行李箱,一手一个,踩着阶梯爬上去。 杨稚就站在门口看,一点儿都不打算帮忙,等沈厌到跟前时,才假惺惺的伸出手,沈厌没办法,把箱子给他一个,直到杨稚又朝他伸了另一只手。 沈厌不知所措,他看看杨稚,然后把手里的箱子杆放进他手里。 “混蛋。”杨稚气炸了,甩手就给他一下,打的挺重。 沈厌笑两声,他懂什么意思啊,他就是想玩嘛,这会老老实实把手递过去了。 杨稚拽住他的手猛的一拉,二人前后进了舱里。 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不想说,我知道你懂。 你也不用说,我一定会懂。 放下就是放下,结束就是结束,不需要纠结,不需要深想,每段感情都有它自己开始和结束的理由,源于我们怎么看待他。 他一向清明,偶尔犯傻,傻劲过了,他还是一条好汉。 他还是三中榜上有名的渣男,秉持“前任都是死人,棺材一盖,埋了完事”的优秀理念,好呀,情史里又多了几笔,盖棺,下土,再见。 你李忆南。 杨稚伸个懒腰,坐在位置上,舒服的躺着,旁边是沈厌,给他的手机关机,放好,做他的人肉靠垫。 “哎,你见过韦楷吗?” “谁?” “我师父。”杨稚说。 “没有。” 杨稚手乱放,道:“他人可好了,但他是李忆南介绍的,你膈不膈应?” 沈厌抓他的手,“你老实点。” “我不,”杨稚靠在角落里,坐没坐相,腿不老实的勾着沈厌,“你心里痒不痒啊?” 沈厌忍无可忍,抓着杨稚,把他按在位置上,“你想听实话吗?” 杨稚摸摸他的脸蛋,“你说呀。” 沈厌抓着他手腕,阴沉沉道:“到现在我还是很想宰了他。” 杨稚看他认真的样子,天塌了也改变不了他跟李忆南好过的事实,突然就想起从前他和沈厌说的情话,竟然一一都应验了,他有了别人,跟过别人,然后把沈厌气得半死。 “醋王。”杨稚赐他一个美名。 “谢谢。”沈厌认了,空姐来了,他坐了起来,把杨稚也带了起来。 杨稚找回了状态,沈厌找回了杨稚,经过这一场场变劫和坎坷,这辈子,他沈厌不会再迷茫了。 因为失去过了,因为尝到了那是什么滋味,因为差点永远失去这个人,他大概再也做不到,让这个人流一滴眼泪。 这个世界上有种最美的感情,叫双向奔赴。 他想过放手的,但是做不到。 他醋他李忆南,他也得谢他李忆南。 杨稚不是他追回来的,杨稚是李忆南还给他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承了这份情,这辈子也不会负了这份情。 一波三折,认得清楚,他深爱他。 他会陪着他,陪他成为更好的人。 今后和他,都不能负。 第123章 到北京后是韦楷来接的,杨稚和韦楷一直只有电联,视频里也见过面,两个人都不是大众脸,挺有特色,茫茫人海里也认得出。 韦楷三十六岁,留了浓重的胡子,但不老,不像是油腻大叔,反而稳当当的,身上有股子特别的魅力,也有精神气,操着口袋站在一边等人,见到杨稚的时候对他一笑,点点头,招招手。 杨稚拍了拍沈厌的胳膊,指了指韦楷的方向,然后二人一同过去。 “杨稚。” “师父。”杨稚应他。 没错了,准确找到彼此,杨稚又像韦楷介绍了下沉厌,韦楷便带着他们去附近的酒店了。 “先安顿下来,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休息。”韦楷安排的妥当,对杨稚很上心,视频里杨稚就知道了,师父是个热络的人。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杨稚问他,他怕上手的时候做的不好,最起码不能陌生。 “这倒不用你提前准备什么,明天到我这里拿几组图回去先揣摩,剩下的我会安排,别着急。” “好。”杨稚答应他。 到了酒店,韦楷去前台开房,身后跟着两人,他对前台小姐说:“开两间房。” “一间就够了,”沈厌走上前,出示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按在台上,对韦楷道:“韦老师,麻烦了,这儿就我们自己处理吧,您不必再破费了。” 韦楷看看杨稚,然后说:“没事,你们到我这儿来,我做东,该的。” 杨稚也说:“不用了师父,我们带足预算来的,而且他是个富二代,你让他付吧。” 杨稚指指沈厌,比起韦楷,他觉得麻烦沈厌更好一点。 韦楷看看两人,没法子,还以为都是大学生呢,深藏不露的,他道:“行,那我就不管了,明天联系。” 杨稚点点头。 韦楷走过来,拍了拍杨稚的肩膀,“好好休息。” 说完离开了,办事很有效率,人也有风度,杨稚觉得处起来挺舒服的。 等人走后,沈厌拿着卡,转了下问:“要几间?” 杨稚转头看他,靠在台上,道:“你开给别人看的?” 沈厌无辜道:“不是,我怕你不愿意,我再开一间。” “就一间吧,”杨稚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我先上去了。” 最终敲定了一间套房。 爬上楼,杨稚站在门口,等沈厌过来刷门,结果沈厌对他道:“你站错了,隔壁那个。” 杨稚回头看看,糗大了,他又跑到旁边一间房门前站,掩饰尴尬的说:“你快点。” 沈厌笑一声,走过来了。 刷开门,二人进去。 杨稚托着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一边,里面有他的宝贝摄影机,不敢有大动作,进门环境都来不及看,先把摄影机拿出来再说,这会才欣赏一下四周,走到桌子前把摄影机放下,心才安。 “环境不错。”沈厌站在落地窗前说。 杨稚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立,三十几层的高楼,他站在这里,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在茫茫大厦中寻找一座公司,只是这个地方看不见他的地方,也看不见他。 这里是北京,他来过几次的北京了。 这一次来,觉得还是……很陌生。 杨稚目光暗淡了,不想看了,转身走向一边,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就塌了,挺可笑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饿了没有?”沈厌没有发现杨稚有什么异样,问他的时候,杨稚在床上坐着,他转头看他,发现他又闷闷不乐的了。 “稚哥?” “啊?”杨稚应他,恍然回神,又道:“哦,不饿。” 沈厌走过来说:“那先洗澡吧,一会休息一下。” 看下时间,还挺早的,杨稚问:“你累了吗?” 沈厌已经打开了箱子,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出来,应他:“还行,不知道做什么,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杨稚道:“不,不去。” 他不想出去,不想逛北京,他心里的事沈厌不懂,也没看明白。 因为杨稚总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的很好。 沈厌只以为他累了,说:“那我把你衣服收拾出来,你去冲个澡,我给你找部电影看?” 杨稚走向自己的箱子,打开,他旅行都一向不带乱七八糟的东西,箱子里简简单单的,电脑设备和衣服,他拿出来说:“你先去吧,我自己收拾。” 沈厌放下手上的衣服,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来,握住了杨稚手指,温声询问:“怎么了啊?” 杨稚没有发脾气,他就觉得哪儿不太对,陌生感吧,跟以前比,肯定没那会亲近了,沈厌只能从自身找原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没有,”杨稚抽回手说:“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打算自己收拾一下的。” “但愿如此,”沈厌摸摸他的耳朵,道:“那我先去了?” 杨稚点点头。 沈厌提着衣服,走向浴室,房间里杨稚蹲在地上,用力的搓了搓脸,停下了收拾的动作,看向了窗外,这一系列细微的举动,都被站在他身后的沈厌收进眼底。 可是他没有说什么。 一切都假装不知道,推门进了浴室。 听到身后穿来的关门声,杨稚站起来,叹了口气,不是沈厌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在走神而已。 他在北京,他的城市,他会想的很多,只是以往克制的很好,从来不露,这一段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结束后还是心不在焉。 然而就在他心不在焉的当下,手机里传来一条简讯。 李忆南。 杨稚拿着手机,定睛看着上面的备注,李忆南的消息。 他要约他。 原本的失神这下变成了恍然,他抬头看浴室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这次错过了,今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这就是他当下的直觉…… 可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见他?用什么脸色见他?没有联系好几天了,杨稚也是个在乎自尊的人,即使有疑问也不给李忆南打电话,就是自己乱想也不要他的亲口说明。 不是不要,是不会主动要。 他站起来,拉开门出去了。 当沈厌走出来后,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他淡漠的走到桌子旁,上面有杨稚给他留的消息。 他说他要出去一趟,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了。 沈厌放下了手机,坐在沙发上擦头发,盯着外面越来越昏暗的景色,什么也没说。 - 是一家清吧,放着舒缓的音乐,杨稚找到这个地方,进来环顾四周,里面吧台的一处,正坐着西装革履的一个人,他几乎是快速的瞄准了对方,李忆南回头看他时,杨稚正撞上他的视线。 李忆南对他招招手,杨稚走过去,毫无波动的神色,他到他面前,踩着高背椅坐上去,李忆南上下打量他,没变。 “听韦楷说你来了。”他声音轻轻的,一吹就能散了。 在杨稚考虑用什么脸色面对这个人时,他发觉对方比他更糟糕,李忆南在众人眼里是什么印象?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什么正面的好词都能给他安排上,只是这当下里,杨稚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君子形象,他是个作息不规律,烟尘气息浓重的瘾君子。 他眼睛有些浮肿,状况有些糟糕,很无神,但是打量他的时候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像是个烟酒不离手的醉鬼,只是披上了西装,稍加严肃而已。 很久没见了,一见面,生疏的话都不知道打哪起头,打哪开始。 憔悴是哪来的?因为分手? 杨稚已经搞不清楚了,对这些说爱他,又要分手的人。 李忆南开口的那句话,他也没应,冷冰冰的。 “你怎么了?”李忆南明知故问,不,也不一定,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可能觉得,他杨稚过的还不错。 杨稚道:“你没给我点酒,自己喝的那么上瘾,这是待客之道吗?” 李忆南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手里的烟酒,然后转身对吧台招呼了一声,给杨稚送了酒。 “我怕你伤还没好。”李忆南说。 “都多久了?什么伤都该好了呀。”杨稚接过酒,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话里有话的应。 李忆南神色灰暗,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于是杨稚显得咄咄逼人,他道:“你生气了是吗?” “没有。”杨稚很快应。 “你生气了。”李忆南扯唇僵硬的笑笑。 “你以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杨稚说:“就跟你觉得该结束了就结束了,反正我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要,从来。” 李忆南抬眸,杨稚却低着眼睛认真的在品酒,他根本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 “杨稚,”李忆南道:“你……喜欢我吗?” 杨稚抬起了眼睛,看向李忆南,颓丧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可他丝毫不觉得可怜,丝毫,他的心是铁打的,不会被伤,也不会感同身受,笑一声,依然那么冷冰冰的说:“你不说我对你是好感吗?那就是了,喜欢什么啊?” 李忆南道:“不要意气用事了,我们还有可能,所以坦然一点好吗?” “什么可能?”杨稚突然炸了,“嗯?李忆南,你说什么可能?” 你一句话就分手,一句话就开始的可能?是这个? 李忆南无声了。 其实杨稚所崇拜的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一直是他自己在美化李忆南而已,原来都是一样的自私,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真是跟大家没什么两样。 他们俩从来没吵过架的,没事,反正也不等着修复感情。 “杨稚……” “你今天找我来干嘛?”杨稚放下酒杯,“如果是认错的话,嗯,我接受了,如果是别的,一口气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他对他的态度,和之前的前任没有任何区别,杨稚心真就让铁打的,看不出一点儿伤神。 李忆南知道,自己的做法大概是伤到他了,他自认为处理的很好,可对方这态度,“抱歉……” “嗯,我听到了,再见,”杨稚跳下高背椅,快步的往外走,他好像在逃避什么,又似乎在犹豫,他站住,狠狠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折回来,冲李忆南走,压抑的说:“不要一副醉鬼的样子好不好?跟你一点都不搭,是你不要我,不要做出一副是我伤了你的样子来,从赵泽搞我那天起,你给过我一次发表意见的机会吗?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不搭的,你觉得你比我大,你比我懂,所以你觉得我不爱你就要结束,所以你想说分手就说分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李忆南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想结束就结束了,都是这样,都觉得他可有可无的吗?都是骗身又骗心的一路货色,都是主观意识,觉得别人怎么怎么样。 杨稚有点儿失态,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可又不敢吼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控制着音量,却没控制住情绪,眼眶有些红。 “李忆南你想听实话吗?我告诉你吧,我都告诉你,”杨稚说:“我喜欢你了,喜欢的发疯,喜欢到和沈厌相处让我膈应,可是现在,我不敢选择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让我觉得可怕,你比沈厌还要让人没安全感,你结束的方式太残忍了,是一个……对方连发言权都没有的结束方式,”杨稚哽咽了下,“是因为你觉得……我不配表态,还是……你觉得我的意见不重要?你自己说我是你的荣幸,你说结束的时候果决又彻底的,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想冲进李忆南的怀抱里哭诉这一切委屈,天知道此刻李忆南多想把他抱进怀里安慰,可他们都控制住了,就是这一场控制,这一场自以为的稳重的处理方式,让他们彼此错过。 杨稚哽咽的说不出话了,他迅速转身,要走,他真怕下一秒自己会哭出来,他以为放下了的,看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他说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酒吧,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可是只走到了走廊里,他就彻底崩溃了。 靠着墙,滑下去,杨稚把头埋进胳膊里,手搭着,没有声音,只掉眼泪。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情绪的,就是没有人能和他真正的达到爱情观的共识,李忆南也不是那个人,根本不是…… 手被握住,杨稚抬眸,他还在哭,于是这张泪眼婆娑的脸就落进了沈厌的眼睛里,沈厌手里拿着外套,把他罩起来,蒙起了头,什么也没说,他带他回去。 他都听到了,都听见了,只知道,当下杨稚爱李忆南,肯定是大过他的。 第124章 回来后,沈厌把杨稚抱到床上去,他一路上就这么抱着人,外套拿掉的时候,杨稚糊了一脸眼泪的面颊惨兮兮的,他把他放上去,温声的说:“你睡吧。” 说完沈厌要站起来,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杨稚平躺着,却攥住了他的手,没出声,就这么攥着。 沈厌顿了顿,他背着身,没有回头面对他。 他一直都以为,杨稚放下的了。 是自己不细心了,哪儿这么容易?他放没放下的,都需要时间,总不是一下就想通了,总不是一下感情就都收回来了,总不是能……这么快接受他的。 沈厌转过身,坐回来,他两手撑在杨稚身侧,说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杨稚问:“你听见了是吗?” 沈厌坦诚道:“是的,我跟踪你了,抱歉。” 从杨稚进了清吧开始,见了李忆南开始,他就在了。 他本来是没打算跟过去的,可他担心,担心他的情况,跟他想的一样。 “那我应该跟你说什么?”杨稚补充道:“你想听什么?” 他不会瞒着他,他只要敢问,他就会说。 沈厌看着他,叹了口气,他趴下来,在杨稚身侧,道:“稚哥,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李忆南,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没要求你去怎么样,不是说了一点点来的吗?我不急,你也不要着急,旅行才刚开始,还有很长时间呢。” “谁说我没有放下他?”杨稚不承认,“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但我下了决心要放下他了,就一定能做到,这点,你比别人清楚。” 就跟他放下沉厌一样,现在他和沈厌,也不过是靠着从前那段感情继续维系着,不能说他爱沈厌,只能说,他心里有他一点位置而已,这个位置,跟闻淮都没什么两样了。 不是当初的那份热情了,而已。 沈厌点点头,认可他,不跟他争辩,他道:“好,我相信你,但是你说你跟我在一起膈应,我也理解,可是你不舒服也可以说啊,为什么要装一副跟我很好的样子?” 杨稚没说话。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0 “是因为……”沈厌顿了顿,“是因为我为你放弃了去加州,你觉得愧对我,才对我表现的热情吗?” 沈厌挺懂杨稚的,他说的,的确是杨稚的想法。 没说话就是一种默认了,沈厌看着他说:“杨稚,你做你自己就行了,别跟自己作对,你要是还没放下李忆南,就慢慢来,你要是觉得跟我相处膈应,你可以不理我,不用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什么的,我说了,等你学有所成,三年五年的,我都等得起,到那时候,你再给我答案啊,到那时候,我们再定关系啊。” “沈厌……” “对不起,”沈厌低了眸子,逃避了杨稚的视线,“你喜欢李忆南不是你的错,我当初也说了,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肯定是我自己没做好,的确是我先背叛你的,你不爱我了也没关系啊,我们……就慢慢来嘛,用一种,朋友,或者只是一起游玩的伴友的关系处着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快回复我,让我们的定位都模糊了。” “行吗?” “行啊,”沈厌笑笑,握住他的手,“行,真的,你不打我我就很开心了。” 杨稚忍不住笑了声。 “真的,”沈厌碰碰他的脸,疼惜道:“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 杨稚看着他。 沈厌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站起来,说道:“你还洗澡吗?衣服在柜子上。” “洗,”杨稚状态好了不少,他确实不想跟沈厌迅速回到从前的状态,也做不到,更是膈应,所以他像他说的那样,就先处着,没什么关系的处着吧,爬了起来,他说:“不洗不舒服。” “嗯,”沈厌走过去,把他衣服递给他,“去吧,我休息了。” 杨稚去浴室洗澡,沈厌在房间里休息。 他开了花洒,站在底下沉默,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又失态了,都决定要放下的,一看见李忆南,全盘崩溃了,他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而已,只是想说,自己的委屈比他大多了而已。 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了,就这样吧,反正他俩……也完了。 脑袋抵着墙壁,杨稚闷闷的,自己这一年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撞撞墙,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洗完澡,他就爬上了床,决定放下就不要再去想原因了,他怕自己头疼,明天还有好多工作,最近还是不要让感情上的事影响自己了,他得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二十几岁了,总不能一直为感情发愁,不谈恋爱又能怎样?分手又怎样?结束不是很正常吗?他才多大啊。 心大的主想着想着就忘记了之前哭到崩溃的人是谁了,他把学业放弃了,他打算一心扑在这上面了,父母同意,朋友支持,沈厌跟着他,这么多人,他不能再因为一段结束的感情负了。 他真玩不起了,他想好好的学,认真的学,希望自己快点出师,然后有自己的工作,再去谈之后的一切。 翻来覆去,逐渐入睡了。 沈厌没有杨稚同床共枕,就像说好的那样,不愿意再做让人膈应的事了,他怕杨稚膈应。 在他真的放下李忆南,跟自己和解之前,沈厌怕是要一直睡沙发了。 他不想再去开一间房,一堵墙的距离也让他觉得遥远,他必须在杨稚身边,保证他时刻的安全。 他说到做到,他害怕他有任何的意外。 这个晚上终于和谐了一些,主卧和客厅有一墙之隔,他们互不打扰。 外面的月色皎洁,室内寂静无声,即使大哭一场的杨稚也很快睡着了,反而沙发上的人,对着窗外的景,望着高挂的明月,手臂放在额头上,眼睛一眨一眨,迟迟没有进入梦乡。 他已经满足了,只是会有遗憾。 他想重新开始这一切,他想点一下人生的重启键,里面那个人,在遇见他的这一年后,过的一直坎坎坷坷,碰见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他不知道,如果当初他没有追他,没有碰见杨稚,会不会,他们彼此都安然无恙的? 他还是不想。 他要碰见他,他又不想杨稚沾上他这么晦气的人,他很矛盾,纠结着难以入睡。 他一定会好好爱他的,这辈子,如果……杨稚最后愿意给他机会。 清晨,杨稚醒来,状态回升过来,忽听阵阵玻璃被敲打的声音,他望向窗子,果不其然,还真下雨了,他起来,站在窗边,雨还挺大的。 室内有点昏暗,天气阴沉沉,雨声有些阴森,温度低了几度,客厅的灯光也不是太亮堂,他看一眼,发现沈厌已经起床了。 “你在干嘛?”杨稚走过去,看见沈厌在客厅里拆一个巨大的密封袋,是正方形的,有点儿像相框。 “你师父送来的,”沈厌也是精气神很足的样子,说:“我拿上来了。” 杨稚蹙眉道:“这才几点?他已经送过来了?” “嗯,他好像要办什么事,顺路给你送过来的,让你今天不用出去了,就在酒店研究相片就行了。”沈厌已经打开了密封袋,果不其然,还真是一幅幅包装好的相片,都带着相框,装在一个扁平的长盒子里。 沈厌拆完,把照片都摆好,问:“都是风景照?” 杨稚拿起一张欣赏,“嗯,他游山玩水的,作品都是风景照,没怎么拍过人。” “你还挺了解他。” “当然了,我查过他了,”杨稚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还得过普利策奖呢。” 沈厌亮了亮眸子,“普利策?” 杨稚点头:“厉害吧。” 沈厌道:“深藏不露啊。” “我也没想到,”杨稚坐下来,把一堆相框都摆好,“你看这个,角度清奇。” 照片是连绵的山峰,乍一看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很好看的风景照而已,沈厌拿过来定睛观摩,道:“这个位置,该不会在树杈上吧?” “你猜对了,”杨稚说:“看这里的树叶,就是树杈上。” “牛,”沈厌道:“还有生命危险的。” 杨稚道:“自由摄影师挺轻松了,专业的才最累,尤其是新闻摄影,跑在前线的,为了拍子弹贯穿胸膛倒下的那一瞬间,都是豁出命玩的。” “那是以前了吧?” “嗯,现在应该不多了,”杨稚道:“但还是有的。” 那已经不叫单纯的摄影师了,那叫艺术家,为了美感,能豁出命的程度。 “你打算往那个方向走?” “我?”杨稚笑笑,“我没有那么崇高的艺术理想,能让我有立足之地就够了。”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 “随便啊,”沈厌收拾着相框,“你想的话我就跟着你,子弹打穿你的时候一定先了结我。” 杨稚抬着眼睛望他。 沈厌解释道:“你拍摄,我是你的小助理,我给你做掩护,肯定比你先挂就对了。” 杨稚笑了声,站起来,要去洗漱,发现早餐都买好了,他问:“你几点起床的?” “四点。”沈厌说。 “疯了吗?”杨稚往浴室走,“跟卖早餐的拼时间。” 其实,沈厌压根就没怎么睡,断断续续的一晚上,有点失眠。 待会,他刷完牙洗完脸出来,拿着早餐站在窗口,嘴里叼着包子,想看看雨下的有多大,结果刚开一点,哗啦身上就被潲湿了,杨稚连忙往后退,反应过来赶紧关上窗,爆了句粗口。 “我靠,这么大?”他甩甩手,从上往下看了看自己,沈厌来到旁边把窗户关紧了点。 “六点开始下的,没停过,”他打量杨稚,“爽不爽?” “滚蛋。”杨稚骂他,转身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咬着包子,支支吾吾说着什么沈厌也听不懂。 肯定不是好词就对了。 杨稚重新翻出一件短袖套上,老实坐着吃饭了。 “你昨天晚上睡觉冷不冷?”他坐在那张沙发上。 沈厌道:“还好,没觉得。” 杨稚道:“长嘴要说啊。” 沈厌道:“我说冷你让我上床啊?” “不让。”杨稚无情道。 “那不就行了,”沈厌把电脑打开,摆在桌子上,道:“开始吧,今天一天可能都要做理论知识了。” 杨稚磨刀霍霍,“开始。” 沈厌在另一张沙发上坐着,滑着手机。 “你有没有兴趣?”杨稚问他。 “没有,”沈厌实诚道:“理论课没兴趣,出去实景采集有兴趣。” “那你等着吧,”杨稚说:“天不好没机会。” “我没打算这两天出门,”手机里放着电影,他插着耳机,不影响杨稚学习,“不过楼下有酒吧,我打算晚上过去。” 杨稚没动静,就直勾勾盯着他,沈厌看他一眼,笑眯眯的,打哈哈道:“开玩笑的。” “别开玩笑呀,”杨稚道:“咱俩又没关系,谁也不碍着谁。” 沈厌严肃了,找补道:“我真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杨稚不看他,刷着电脑,“不是说好了不着急吗,反正关系也没定,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 他怎么觉得这话……酸不溜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原因,先暂停了 第125章 就这么和沈厌处着,如他说的那样,按心情来,不想说话就不说,无聊了就找他聊一会,也是聊了些有的没的,唯独不碰感情上的话题。 几天下来,两个人到底亲近了点,怎么说呢,也不是特别的亲密,有点像,死党吧。 杨稚毒舌,沈厌好脾气,杨稚吊儿郎当的,沈厌成熟稳重的,之前杨稚也觉得沈厌挺可靠的,在他们没掰了之前。 有个人在身边还是好的,起码他只需要专攻知识,其他事都交给沈厌,沈厌比保姆和亲妈还体贴,出门不用杨稚打车,早上不用杨稚买饭,累了电影准备的妥当,就连洗澡的时候衣服都已经在浴室里摆好了。 典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关键杨稚还觉得适应。 他就觉得沈厌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他有点儿没脸没皮,至今也没感谢过他什么,凭什么啊,他不就该对他好的吗?感谢什么的,才不会说。 反正天王老子的,他最大,他不要脸的想。 在酒店闭门不出三四天,雨停了,天晴了,终于能出趟儿了。 韦楷来接他们,杨稚和沈厌在酒店下面等,杨稚对他师父可真是够亲昵的,一口一个师父叫的挺上瘾,不知道还以为是亲爹呢。 “闷死了吧这两天?”韦楷开了车门,杨稚和沈厌上前去,打开门坐进去。 “还好,也挺自在的,”杨稚违心的说,心里早厌倦了,他不喜欢理论知识,他就是想四处拍拍看看,指定比坐在屋里舒服,“这回去哪?” “实践,”韦楷指了指后座,“东西都带齐全了,我不怎么拍人,我带你到几个景点去,教你怎么拍景。” “行啊,我也没怎么拍过人,”杨稚说:“景好,我喜欢玩。” 韦楷笑了声:“当爱好变成工作感觉就不一样了。” 杨稚道:“可能吧,但我还没工作过,不清楚。” “以前在家都干嘛?”韦楷问,这么大了应该多多少少做过工作的,他以为。 杨稚不好意思道:“我就一废物,什么都不会,还贪玩,师父再问我就没脸了。” 韦楷低笑一声,打着方向盘说:“不至于吧,忆南说你有天赋,他眼光不会错的。” 提及这个名字,欢脱的杨稚就噤声了,他低垂下眼睛,也没有再继续攀谈,沈厌在旁边望他一眼,都在后座,杨稚逃不了他的视线。 李忆南和他,韦楷或许还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去哪个山?”沈厌出声,不经意的改了话题,韦楷便和他向这方面聊了起来,跑偏了,也达到了沈厌的目的。 他偏头,看杨稚转脸望向了窗外,这是一种逃避吧。 到了目的地,韦楷停车,沈厌把后面的支架以及设备都往外拿,杨稚站在一边,沈厌道:“你过来帮我拿一个。” 杨稚走过去,趴在车窗边,伸着手,“知道求助了?” 沈厌勾唇轻笑,无奈的说:“怎么办?不想累着你,你现在地位多大啊,杨大摄影师。” 杨稚接过摄影机来,支架大,沈厌没让他拿,杨稚道:“有高反吗?” 沈厌道:“不会爬太高吧?” 杨稚说:“不一定,要看我师父怎么安排了。” 沈厌道:“那就舍命陪君子了。” 杨稚笑了:“行啊,走吧,我尽量不让你死在上面。” 他们前后跟着韦楷上去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两台摄影机,一个支架,偏振镜,还有遮风挡雨的设备和些小玩意,这些是为意外准备的,杨稚和韦楷脖子里各挂了台摄影机,其他东西都在沈厌手里,他这个小助理当的还算合格。 走到半山腰师父就提意见了,指着远处的山峦,对杨稚道:“那一片,可以拍,很美,你试试。” 杨稚照做,提起了摄影机,可是风景入了镜头之后他就觉得不对了,是因为自身审美和理论知识教给他的相互悖论,他自己是随心所欲的,拍出来挺像样,可学习过理论课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去找角度,找黄金分割点,找对角线,找九宫格,甚至曝光和焦段,他在乎的东西多,反而拍出来有种格式感。 杨稚不太满意,重新拍了两张,他靠阶梯蹲下,把镜头放大,再去按快门。 韦楷在前面拍着自己的,他是看上一处就是随手一张,没杨稚这么纠结。 “不顺利?”沈厌在杨稚身边蹲下来,问他情况。 杨稚拿着摄影机检查,“顺利。” 自信的一句话,说完又对准了景。 沈厌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别太格式化了。” 杨稚转头,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他又没说,这货就知道他担心什么了? 沈厌道:“你这几天一直在看理论知识,拍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带入课本上的东西,但是美感这东西吧,很不准确的,书本上的东西也不过是大众的审美和定义,你抬头看看你师父,他随手就是一张,你确定他随手一张就能拍出黄金分割线的图吗?” 杨稚转头看过去,韦楷还真是,拎着摄影机,走一段拍一段,完全不管他,这是想让他自行发挥啊? 低头看看自己的成品,没有缺陷,唯一不足的就是太格式化,太书本化了,每一张都尽量按照九宫格或者外景必备的拍摄条件来,有着拘谨。 “随意一点,”沈厌说:“我觉得他不是在让你灌输书本知识,应该是让你自行发挥的吧。” “我自行发挥?”杨稚道:“太随意了吧?” “就是这个意思,”沈厌指着前面的山峦:“你看,这一片很漂亮,你一定要用某种构图法,就会怎么拍都不满意,你现在刚入门,不需要做的很专业,先把自我发挥做到极致就够了,美这个东西,是要人来定义的,这几天看的图不会白看了吧?” 韦楷送过来的风景照运用了少量的构图法,其中很多都没有刻意摆拍的意思,很自然,也很美。 “狗头军师。”杨稚站起来,提着摄影机追师父去了,不纠结构图法了。 沈厌笑笑,他就接下这个称号吧,他也不是专业的,就胡扯嘛。 站起来,在旁边买了两瓶水,继续充当小跟班了。 杨稚站在韦楷旁边,两人围着摄影机说话,杨稚在交作业,韦楷在检查,两个人说的什么沈厌不感兴趣,就靠在一边等。 他们一路往上爬,风景虽好,征程却也不容易,杨稚和沈厌还成,扛得住,韦楷几年没出来跑了,又上了年纪,没那么多体力,爬的山略高,韦楷提议中途休息一会,顺便让杨稚去多实践实践。 半山腰的人挺多,四通八达的山直通森林,杨稚进了森林里去,去寻景了。 韦楷坐在大石阶上休息,拿掉了摄影机放在了一边,脖子挂的疼,他捏捏。 “辛苦韦老师了。”沈厌走过来,提着矿泉水,递给韦楷。 韦楷接过来,点点头算是致谢:“我还行吧,本职,你挺辛苦的,拿这些东西。” 沈厌在一边也坐下来,山间稀奇古怪的石头多,也方便休息,他不提这个,转而道:“韦老师做这行,应该会经常性的不在家吧?” 韦楷道:“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着家,跑到什么地方,就在那里租个房间,再去下一站,全世界的跑。” “是很折腾的职业。” “哪有简单的行业啊,”韦楷说:“以前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跟家里闹得僵,那时候才真的是全年无休,各地跑,只为了证明自己,记得最长的记录,大概就是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韦楷身上有故事,这是沈厌的直觉,只不过是人都有故事,精彩程度不同罢了,就像现在活泼欢脱的杨稚,几天前,也崩溃过,也偷偷流过眼泪,就像此刻坐在这里的自己,韦楷也不会想到,曾经做过什么荒唐事。 “是这证明的路上,遇见了李忆南吗?” 韦楷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把话题扯到李忆南身上去了。 他实诚道:“啊,嗯,我和忆南,说起来也是挺有缘分的。” “还以为只是普通好朋友。” “不是,过程挺繁琐的,也简单,啧,说不好。”韦楷笑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沈厌并不是对他和李忆南的相识感兴趣,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开启下一个话题罢了,他道:“韦老师,李忆南和杨稚的事,您是不是知道?” 韦楷膈应了下,摸摸鼻子,道:“知道啊。” 身边谁还不知道? 沈厌点点头:“那……他们分手了您知道吗?” 韦楷一怔,转头看沈厌,倒没想到这出,表情上写满了不置信,“分手?” 沈厌确认了,韦楷是不知道的,他道:“是的,他们分手了,所以想跟韦老师说一下,请不要在杨稚面前太多的提起这个人了,会让他不舒服。” “什么,什么时候啊?”韦楷迷迷糊糊的。 “在来之前就结束了。”沈厌回答他。 韦楷蹙着眉:“来之前?可前几天忆南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安排杨稚的,怎么回事?” “和平分手啊,”沈厌道:“都是大人了,也没有闹得很僵。” 韦楷理解了,只是想不明白,“奇了怪了,这两个能分手?” 显而易见的,大家都觉得他们般配,甚至一定可以走到最后,杨稚别人是不了解了,只是这李忆南,不是挺上心吗?怎么结束的? “杨稚提的?”韦楷自己猜测。 沈厌看看他,心知肚明这件事的始末,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言简意赅:“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杨稚和李忆南是怎么结束的,他都不希望从自己口中散播出去,尤其这个伤人的原因,他和李忆南是情敌,他向杨稚靠拢完全有理由,他维护杨稚的方式就是不说原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李忆南丢了杨稚。 他神色也幽暗了些。 “应该是了,”韦楷说:“忆南是不可能说的,哎,真是……没法评价。” 沈厌沉默不语。 “算了,我做我分内的事,也不管他们怎么着,”韦楷说:“你们这次打算待多久?” “看您。” “我?”韦楷道:“我全球各地跑,没有妻儿老小的管束,在哪扎根都行,你们现在这年龄,还不能自由的吧。” “不能完全自由,但是三五年的,应该还可以。”沈厌说。 “三五年?”韦楷道:“不回家啊?” 沈厌道:“看他怎么安排好了,他跑三五年,我就跟他三五年。” “不上学了?” “不上了。” 韦楷一惊:“你们别告诉我你们是辍学来找我学摄影的?” “是啊。”沈厌说。 韦楷站起来道:“我日,那我罪过大了。” 他慌了,彪了句脏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是辍学跟来的,他又坐下来,这次坐立不安了,苦口婆心道:“小兄弟,不是,怎么想的呀?有钱人家都这么玩的?不行啊,学咱还是得上的啊,这是个副业,什么时候都能做,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上的,你们别冲动,而且我也不一定就能把你们带的出彩,别弄到最后两边都耽误了……” “没有意气用事,”沈厌看他慌,镇静道:“韦老师,您只负责教,其他的就别管了,我们放弃学业不是因为您,其实学习原先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工作,但是我和杨稚,对所学的专业没有很感兴趣,在学校……属于混吃等死的那一类吧,他找到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不容易,而且他不是没有退路,我和他……不属于没了工作就会饿死的人,说到底,就算学无所成,也依然可以过的滋润,您不必为我们的后路担忧。” 韦楷看看他,难以置信,叹道:“我是不是带了两个少爷出来的。” 沈厌笑笑:“差不多吧,总之,您别有压力,做您该做的,最后成不成,都在我们自己身上。” 韦楷明白了,世道真变了,现在人心这么大?倒也不是,只是他刚好碰见的是家境殷实的主,他道:“他跟着我学,那你呢,你辍学是为什么?” 沈厌开了矿泉水的盖子,闻声回道:“我跟着他啊。” “你怕他出事啊?” “是的,关键是自己不想离开。” 韦楷迷糊了,不明白道:“什么意思?他是你亲弟还是……” 一点儿也不像,这两人完全不同的风格,韦楷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可看这两人貌似关系不一般,他也只能以为是亲的了。 “他……”沈厌转头,杨稚正好回来了,他看着他,抿唇一笑,温柔的,轻轻的一道:“算是吧。” 算是亲人吧。 想以后一起组成一个家的人,算是……亲人了吧。 某个被当成别人弟弟的小可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摄影机,山林间的树叶正茂盛,阳光穿过树叶打在杨稚一侧的脸上,似乎为他踱上了一层光。 他本身就该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可可爱爱的,无忧无虑的,暴躁……又真性情的。 叫人心跳加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趁这个空挡我占个便宜先 第126章 晚上在山顶打地铺,这配置还不错啊,真正意义上的“裸”睡,连顶帐篷都没有,直接就是和大伙一样铺张毯子就成了。 其实也没太多人,除了他们同行的,游玩的倒是不会在山顶过夜,许多人是冲着夜景来的,大概十几个人吧,能看得到的。 他们没有毯子,只有一层连席子都算不上的破布,太草率了吧。 杨稚站在一边看沈厌“铺床”,实在不忍心,把头埋在臂弯里,再一睁眼床就铺好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为什么呀,为什么我要在山顶喂蚊子啊。” 风一吹,“床”就散架了,沈厌只好拿小石子什么的盖一下,他道:“将就着用吧好吗?我当下能给你创造的只有这些了。” 杨稚嘟嘟嘴,跟小朋友似的不满意,他跪在边上,抬手掩饰着,在沈厌耳边说悄悄话:“咱们去跟他们换,行不行?” 沈厌顺着他给的方向看,也有一波人,两男两女,杨稚是看中人家的毛毯子了,沈厌道:“拿什么?” 他们三个穷鬼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家点头的东西? 杨稚出着馊主意,“刷脸啊,去。” 沈厌还有点羞耻心的,“稚哥,搁外面好用,这儿不行,都缺资源。” “可以,你去试试啊。”杨稚忽悠他。 “你怎么不去?”沈厌反问他。 “你脸高级,”杨稚道:“这理由怎样?” “不怎样,我不去。”沈厌坐下了,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杨稚站起来,鄙视的看着他,“还不好使了,你不去我去。” 他说去就去,引得沈厌频频打量他。 杨稚走到那波人面前,按照他一贯撩妹的手段,不跟男的搭话,带妹子出来肯定妹子最大,他也擅长这个,就勾搭起人姑娘来了,两姑娘挺好说话,和杨稚聊起来了。 沈厌就坐着看,他就看杨稚怎么换过来,他是不信能换,这儿不比其他地方,都缺设备,根本没法靠脸交易,估计出钱买都买不来,而且这山顶上,你就是有钱,当下里你也买不到一张床。 好一会,杨稚终于回来了,毯子没换回来,手里拿了个苹果,一扔一接的,站在沈厌面前,叹了口气。 沈厌心知肚明的,笑道:“毯子呢?” 杨稚看看她们说:“没换过来。” 沈厌道:“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杨稚就是不信:“是不我颜值下降了?” 沈厌道:“荒山野岭的,彭于晏来也换不到什么。” 杨稚看看他,扔了扔手里的苹果:“至少不是一点儿战利品没有,呐,给你。” 他把苹果扔进了沈厌手里。 沈厌接住,看了看,红红的一个,应该是蛇果了,他道:“洗了吗?” 杨稚道:“自己拿水冲一下啊。” 沈厌就去摸白天里剩下的矿泉水了。 他看见杨稚离开,便追问:“你去哪?” 杨稚道:“去找找我师父。” 他师父不知道跑哪去了,应该去采景了,他也待不住,又不困。 “等会,”沈厌随意的冲了下,甩了甩,瓶盖都没拧紧,他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 他们一道踏上了“寻师”的路程。 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跑出来溜达溜达的?杨稚压根就没在意他师父,就知道看景了,山上的路崎岖不平,手机耗电快,他看了眼,就剩百分之二十了,提醒他开启省电模式,杨稚拒绝,转头说:“我手机快没电了。” 沈厌道:“回去再充。” “充电宝还剩多少?” “够你用的,”沈厌说,拿自己手机照了下杨稚脚下,“注意脚下。” 他们走到了悬崖边边,天不算太黑,还大约看得到个人的脸型,师父这茬早抛在了九霄云外,他跟沈厌停下来,杨稚仰着头,看夜空,流星快速划过。 他惊呼:“摄影机呢?!” 沈厌道:“我没带。” 黑漆漆的,路还不好走,更不知道他要搞夜景,沈厌没拿,杨稚也没法怪,他自己也没想起来,就道:“手机手机,我的快没电了。” 沈厌把手机递给他。 杨稚赶紧放大了,再对准天空,只有群星璀璨,没有流动的流星。 “你还没有成为正式的摄影师就染上了职业病?”沈厌说。 杨稚垂下了胳膊,道:“不是,我刚看到流星了。” 沈厌抬头,并没有发觉。 杨稚往前再迈了几步,坐了下来,石头高度正好,就是有点膈应人,他坐的不舒服,可也站累了,把手机还给了沈厌。 沈厌接着,也在一边坐下了。 “给。”沈厌把苹果递给他,他手里就两样东西,手机和苹果。 “还没吃呢?”杨稚道:“我还以为你都该啃完了。” 沈厌道:“就这一个能吃的东西,无心糟蹋。” 杨稚道:“你吃吧,我不饿。” 沈厌无情补刀:“你不说你颜值下降了吗?吃这个,补补水分,说不定就回来了。” “我开玩笑的,”杨稚忍住一脚把他踹下悬崖的冲动,“再说了,颜值这块稳如老狗好吗。” 这辈子只对三样东西有自信,颜值,打牌,和钓妹子。 钓妹子这方面没输过,间接证明了自己的颜值,别说他初中的时候还当过校草的,只是觉得中二没提而已,打牌这方面,那绝对的稳,毋庸置疑,谁来也别想空手而归。 沈厌收回了苹果,没吃,只是攥在手里。 他们把视线投向了悬崖。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别人赏月看美景,我们坐在山顶喂蚊子,挺清奇的体验了吧。”沈厌说。 “我们也有美景啊,”杨稚指指头顶,“月亮,星星,高级脸,还有渣男。”他说自己。 沈厌开玩笑道:“你现在还数得清自己谈过几任?” “无数任。” “那还记得的,有几个?” 杨稚沉默了。 沈厌道:“哦,鉴定了,确实是渣男。” 杨稚白他一眼,大晚上也看不清。 沈厌回归正题:“稚哥,如果三年后,或者更久,学无所成的话,你会怎么办?” “你能不能行了,”杨稚转着快没电的手机玩,“咒我点好啊。” “我希望你好啊,当然,”沈厌急忙澄清,“我只是说一种概率,一种大多数。” 杨稚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他道:“如果没成,或者说,没有出师,也没达到自己的预期,我大概会一直追求下去了,到学有所成的那一天。” “一直?” “一直,”杨稚道:“你刚刚都说了,三年,或者更久,如果耗费这么多年时间都没能有什么成就,那么放弃了,指定要不甘心的,更怕很多人失望。” 这次出来,本身就是被寄予了太多的希望,爸妈,亲戚,朋友,老师,等等。 沈厌沉默了,他觉得……杨稚有点认真了,在这条路上,他虽然下定陪着他的决心,可意外还是会有,如果没成,他很怕看到多年后杨稚的失望。 比起那样,他更希望他一直做他口中的小废物,什么都不要想,开开心心的,沈厌现在没有什么愿望了,就是要他开开心心的,就够了,足够了。 “我这小半生没有做成过什么像样的事,从我出生开始,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拼搏,什么叫努力,什么叫追求,”杨稚走心了,“我不觉得我需要那些,我觉得我爸妈可以保护好我,我觉得我理应享受爸妈给我创造的一切,我可以一直没心没肺下去。” 在碰到李忆南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必须得承认,李忆南是给了他一个人生方向,这点,他还是得感谢他,至今。 “但是我看到了,好多比我出身大的人,好多比我优秀的人,他们还在努力,还在拼命的工作,我就不知道,自己放纵的资本是什么了,”杨稚道:“沈厌,其实你也懂这个道理,你也是……我敬佩的人之一。” 一码归一码,在能力方面,他差沈厌太多了,沈厌所拥有的,是自己的双手创造的,杨稚一直都认为,能把学习这事做好的人,都没有那么糟糕。 在爱玩的年纪,掌控得住自己的小朋友,都是值得被夸奖的。 怎么会不懂?沈厌道:“我只是怕,你会有失望……” “失望很正常啊,”杨稚抢答,“失望是最正常不过的情绪了,没有能顺风顺水一辈子的,心想事成是侥幸吧,要不怎么会被归类到祝福的词语里。” 心想事成是天底下最难圆的愿,没有之一。 人的贪欲永远满足不了,心想事成仅仅是一个祝福的词语,若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天底下怕是要大乱了。 “你……成熟了。”沈厌只有这句话。 杨稚无奈道:“是被你们教的。” 他没有想成熟,没有人想成熟,都是在被迫的,一点点顺应并且接受社会,改变自己。 谁不想永远无忧无虑?可是能吗?二十岁是一个界限,过了就是过了,从小孩子到成年人,你总得做点成年人的事。 “啧,”杨稚道:“不提这些了,聊聊你吧,以后就这么跟着我?” 沈厌看他,拿着苹果啃了一口,终于动了,啃的清脆又响亮的,他道:“就跟着啊,为什么不?” “你会废掉的。”杨稚看着他说,黑夜里的视线,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沈厌轻笑,置若罔闻:“你说的?” 好找抽的语气,杨稚道:“你是不是想挨打呀?” 沈厌挑衅道:“我皮痒。” 杨稚啧啧两声,站起来就要打他,他才不惯着人呢,一巴掌就要甩上去,但是被沈厌握住了手腕,杨稚一顿,沈厌扣着他的腰把他向怀里拽了点,坐在石头上搂着他,仰头说:“稚哥,我会陪着你,废不废掉,都无所谓了。” 清凉如水的夜晚,冷风通过袖口向身体灌输着,杨稚低着头,离得近了,才看得到彼此眼里的神色,他伸手,碰碰沈厌的脸蛋,“没有怨言?” 沈厌定睛望着他,掷地有声:“绝无。” 第127章 在山顶上,一夜寻景,拍摄,听师父结合实践讲知识,杨稚删掉了很多图,听的也认真,绝对比上课什么的有意思多了,让一张图片变得更完美,原先就是值得的事情。 山顶的夜晚清凉又美丽,跟着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看他在他擅长的专业上发表意见和讲话都是那么迷人,沈厌一点也移不开眼睛,摄影时候的杨稚是最认真,也最出彩的。 他的手机没有信号,但好在提前下了电影在里面,他有先见之明,这会自己在看电影,片子是赛博朋克风格的《黑客帝国》。 前两部他看完了,这是第三部 ,才看了个开头。 “看什么呢?”杨稚盘腿坐下来,把摄影机放在了一边。 沈厌转回头,把他的摄影机挪挪地方,放着安全点,不会被碰到。 “黑客帝国,看过吗?”沈厌问他。 “听过,”杨稚说:“跟漫威那一类差不多是吧?” “不一样,”沈厌说:“我对漫威不太来电,这个比起来,稍微高级一点吧。” 虽然都是高科技的电影,但也不尽相同,个人的喜好,倒是说法不一的。 “怎么个高级法?”杨稚在他身边坐着。 沈厌想想道:“嗯……脑洞大,有一定的哲学深度吧。” “我看看,”杨稚凑过来,沈厌直接把手机给他了,他接着,道:“画面上看差不多。” “你要从第一部 开始看。” “哈?这还有几部吗?” “目前有三部,这正是第三部 。” “太长了吧,”杨稚还给他,“我不喜欢太多部的电影,没空追。” 沈厌道:“也没什么,打发打发时间了。” “你挺喜欢看电影的?”杨稚问。 “没有,是专业需求,”沈厌解释道:“找配音素材的时候会看到电影节选,偶尔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就找来看了。” “哦。”杨稚说,他顺着躺下去,“那你看吧,我睡了。” 沈厌翻找旁边的衣服,是外套,丢给他,“晚上凉,别冻着了。” 杨稚抱着衣服,提起来看看,是沈厌的,又宽又大,他虽然挺高的,可盖沈厌的衣服还是会大很多,他高,但不太健硕,男生里可能稍微偏瘦一点,最近一段时间的折腾,他觉得自己肯定又掉了好几斤。 都没怎么吃过好的。 他盖在身上,是真的累了,没撑多久,很快就入睡了。 过会儿韦楷回来,就看见沈厌守在杨稚身边,他走过来,见地上睡的熟透了的杨稚,道:“这么快?” 他是适应了,关键没想到杨稚也能这么快适应,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来过这种野营却连帐篷都没有的日子的晚上,根本睡不着,一夜未眠,长时间习惯了才开始逐渐适应,杨稚这家世不错的大少爷倒接地气,马上就睡着了。 “他累了,”沈厌伸手:“给我吧。” 韦楷把摄影机递给沈厌,然后在杨稚一边坐下来,搓搓脖子,这是他拍摄后的习惯性动作。 沈厌把摄影机都放好,对摄影师,摄影机可是他们的命。 韦楷说:“他太卖力了,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沈厌回头看看睡着的杨稚,控制着音量的说:“您觉得还行吗?” “嗯?” “他,”沈厌说:“能出活吗?” 韦楷笑了声道:“着什么急啊,刚入门,不过你别担心,我看他用不了多久。” 沈厌静听。 “他很认真,也上心,而且,反应挺快的,我之前没带过什么学生,他是第一个,所以没有对比,我也说不清,就我个人而言,说句实在的,他有吃这碗饭的天赋。”这也是认同了,韦楷说。 沈厌多少放了点心。 “出活的事倒是不用急,现在摄影行业发达了,不像我们那会,有才无处使,现在影楼,娱乐公司,电影电视,空间广着呢。”韦楷吹了吹指甲,也没灰,他闲着也是闲着。 杨稚熟睡,听不见二人的谈话,沈厌老父亲似的眼光看着杨稚,半晌收回来,问道:“听说您得过普利策奖呢。” 韦楷一怔,随后恢复过来脸色,道:“嗯,得过,八百年前的事了。” “您不太开心?”沈厌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离得近,他能看到韦楷脸上一闪而逝的木讷和发怔,他需要问,他要和这个人相处很久,需要摸清这个人的底他才能放心。 韦楷继续刮指甲,完了两手撑在地上(搁了一层布的地),他道:“黑历史有什么好开心?” “普利策?黑历史?”沈厌挑眉。 “普利策又怎样,”韦楷掀唇,“多大的奖项顶得住抨击?” 沈厌似乎明白了点。 隔了许久的事了,韦楷没提过,也是晚上情感泛滥,就想多聊聊,“我年轻那会,比较张扬,那个时候喜欢拍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永远冲在新闻第一线,得奖的时候还比较小,质疑声比较大,有人不服了,可能也是我自己不自知,得罪了圈里人,被搞了。” 说起这一段,韦楷神色暗淡了,“他们在专业上挑不出我的刺,就开始玩人身攻击,举报我性侵未成年……” 沈厌目光变得犀利。 韦楷道:“怎么说呢,就是……一辈子名声毁了吧,怎么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摄影圈而已,韦楷从来没想过有这些东西,踏进去才知道,哪个行业都有阴暗的地方,不是行业脏,是人脏了,把行业也染脏了。 “所以您?” “你信吗?”韦楷转头看他,似乎很期待答案,一个三十好几接近了四十岁的男人,期待从二十多岁的男生眼里寻求答案,就像寻求救命稻草。 沈厌果断道:“不信。” 是的话就不会说,不会用这么渴求的神色望着他。 韦楷道:“是啊,你都不信,可评判的老师相信,圈里人信,怎么办呢?” “您不是拿了奖吗?” “那又怎样呢?改变的了什么呢?”韦楷控诉似的说:“得了个知名的国际奖,然后一辈子被人钉在耻辱柱上,直到把你逼出这个行业为止。” 沈厌道:“您没尝试过澄清?” 韦楷闻声笑了:“澄清?澄清什么啊,冤枉你的人,会不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澄清给谁看?不明情况的观众更是不会花心思了解你的啊,所以你这澄清,毫无作用。” “那至少比闷头挨骂强吧?” “小朋友,你还是太天真了,”韦楷道:“你知道吗,欲加之罪是无穷无尽的,如果不明群众的数量高出了你的朋友数量,那么你就没办法澄清任何事,不认识你的人在乎的只是吃瓜罢了,认识你的不需要你去澄清,所以你说,你的澄清该给谁看?” 沈厌垂眸。 “我告诉你吧,没有任何行业是真正的干净,你走的越高,越远,关注你的人越多,想拉你下来的越多,期待你摔的粉身碎骨,他们就开心了。” 沈厌望着他。 “所以你明白了吗?有些人你真的搞不过的,不是每一个人的出身都像你们这样的幸运,父母帮不了,师友帮不了,亲朋没办法,这样的人多着呢,被搞死的,”韦楷僵硬的笑笑:“也多着呢。” 他也是其中之一。 韦楷说完,沈厌彻底沉默了,他只是低头看着杨稚,杨稚知道吗?知道自己进入的行业会面临什么吗?他以后会怎样?如果真的有了成就,会和韦楷一样?被人搞?被泼脏水?被指骂性侵了谁?被逼着出圈? 不,不会的。 韦楷似乎看出他的担心,见他一直望着杨稚,他道:“我只是说自己的经历罢了,你也别太认真,不一定都有我这么惨,翻都翻不了身。” “您没能力为自己证明?” “不是没能力,是无所谓了,”韦楷说:“习惯了,失望了,不想去在意名声了,就无所谓了。” 这不叫无所谓,这叫破罐子破摔,这叫无可奈何。 “哎,没名声有没名声的好,红人有红人的难,都不容易,各有利弊,你自己权衡吧,要不要他进来。”韦楷丢给沈厌一个选择。 沈厌收回视线,轻声道:“我没法决定他的决定。” 韦楷看着他。 “他想进就进吧,我阻止不了,您不是也说了吗,没有一行是干净的,只要有人,只要有竞争的地方,指定要有事情发生的。”沈厌说。 韦楷道:“那你打算?” 沈厌道:“顺着他啊,还能有什么办法?” 韦楷没有说话,确实不能避着,躲不过去的,诸事困难,想有地位,什么都得承的住。 “不过,他不会遭受类似的待遇。”沈厌低声说。 韦楷道:“没用的……” “我还说没呢,”沈厌道:“如果他遭受类似的攻击或者污蔑,我想我能平息得了。” 韦楷:“你确定?” 沈厌道:“确定。” “凭什么?” “凭……这个。”沈厌亮了枚硬币在手里。 韦楷看着。 “韦老师,钱能摆平百分之九十的事,剩下的百分之十,需要更多的钱,”沈厌道:“但是除却这个,我还有能拼的东西。” 韦楷听着。 “是命,”沈厌笑着说:“只要有人不怕死,尽管搞杨稚,我说了,他出事,肯定会有人陪葬。” 不是他沈厌自己,杨稚的父亲,杨稚的爷爷,沈厌的大哥,可谓是集金钱与势力为一体了吧?如果这样也守护不了一个人,那恐吓能吗? 他沈厌最擅长恐吓的事,不怕死就可以搞搞看啊。 韦楷并不知道杨稚的来历,仅仅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罢了,但现在他似乎觉得最大的问题不在他家庭上,而在……他哥?身上。 沈厌这阴狠的表情……怎么就让韦楷有点毛骨悚然,这哥……好像不太简单。 第128章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的,可隐隐滴了水珠,亏的他们下来的早,不然现在被困在山顶上可完蛋了。 雨很小,也没带伞,三人就这么先走着,上了车,把东西都整理好放进去,韦楷要送他们回去,说回去之前先带他们去吃顿好的,杨稚当然愿意了,他很饿。 他们回到了市里,进了家餐厅,点了单,就等上菜了。 “也不知道你们的喜好,我随意点的。”韦楷从一边走回来,沈厌和杨稚倒是就坐了,他在他们对面坐下。 “对吃的不讲究,”杨稚不在意这个,转而问:“师父,下一次什么时候啊?” 韦楷抬头望着他,觉得稀奇,问道:“你不觉得累吗?” 爬一趟山,背着东西,还是各种絮絮叨叨的讲解,身累心累,韦楷不比年轻时候了,一趟折腾下来他都觉得有点儿承受不住。 杨稚道:“还好啊,你不说让我多实践吗?” 韦楷解释道:“我说让你多实践,不是让你没完没了的折腾,休息两天再去采好景,平常就身边这些也可以拍,拿这个餐厅来说吧,或者街道,甚至酒店的楼道,都能实践,不固定的。” “但我觉得大自然拍出来更美一点。”杨稚固执己见。 韦楷道:“那当然了,自然的景建筑是比不了的,不过你不用急,一时半会先随便拍拍练练手,不必急着采集自然景。” “我老觉得你不上心。”菜来了,杨稚避开点。 韦楷反驳道:“我还觉得是你太认真了呢。” “好了好了,”沈厌打断二人,把菜摆好,及时制止道:“吃饭吧。” 三人就用起了餐来。 杨稚也不算多上心,实在是韦楷随意惯了,他可不是学生提问自己就津津乐道的专业教师,他就一爱好者,虽说有点成就,可那也是以前了,现在就图游山玩水拍两张,顺便带带小徒弟,哪知道小徒弟这么来劲。 用过餐,外面的小雨还是没停,不过是小雨点罢了,不耽误三人的行程。 韦楷跟杨稚走在一起,回头看一眼提着摄影机的沈厌,悄咪咪的说:“你哥对你挺好,给你当牛做马的。” 杨稚眉头一挑:“我哥?” 韦楷抬抬下巴,后面沈厌去开了车,他们俩在一边站着等。 换着人开也不累。 “你说沈厌?” 韦楷道:“嗯,还能有谁。” 杨稚想笑了:“什么啊师父,谁跟你说他是我哥的?” “他自己说的,”韦楷就这么把沈厌出卖了,还浑然不觉,“不是啊?” “当然不是了,”杨稚笑道:“他比我小好不好。” “他比你小?”韦楷震惊了,存疑道:“哪儿像啊?” 外貌上看得出什么,杨稚一点儿不像,奶白的肤色,多像小孩呀,行为举止也挺毛躁的,反观沈厌,又高又精壮,说话也舒服,总之韦楷个人而言,绝对猜不出杨稚比沈厌大。 “真的,我高他一届。”杨稚纠正,不知道沈厌胡扯什么了。 “怪不得,行吧,”韦楷说:“现在小孩太难辨了,我也就看……啧。” 杨稚认了,他是知道自己长得不太成熟,有点儿显小了,但他心里不舒服啊,怎么着可以当别人弟弟,哪能叫沈厌占他便宜,他心里膈应了,等着一会逮孩子问话。 沈厌还全然不知,开着车过来,接他们上路,他就瞄一眼后视镜,不知道他稚哥吃错什么药了,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沈厌把视线收回去,不问,问就指定有事。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开车。 在接近酒店的附近停下,二人下车,就让韦楷把车开走了,还有一小段距离,他俩步行回去。 韦楷刚走,杨稚就审问起了孩子,“你是不偷偷占我便宜了?” 沈厌也不知道他说的哪条:“什么?” “你跟我师父说你是我哥?”杨稚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啊……那个呀,”沈厌措了措辞,“你师父自己说的,我就嗯了声。” “你还嗯了声,”杨稚道:“要不要脸?” 沈厌笑道:“那有什么啊,我叫你那么多声,偶尔占个便宜嘛。” “占便宜还有理了?”杨稚操着裤口袋,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训话小老弟,“别跟人瞎扯,我可不认你是我哥,年龄上这一块你这辈子别想逆,懂不懂辈分。” 沈厌道:“辈分?长个一两岁的也叫辈分?” “那不是长你吗?”杨稚振振有词,“长辈长辈的,按什么算?” “我不跟你掰扯,”沈厌认怂,他不想跟杨稚口舌之争,他也说不过,“你是哥,你是老大,OK吗?” “我本来就是,说的跟委屈你似的,”杨稚伸手道:“摄影机给我。” 沈厌拿下来,递给他:“干什么?” 杨稚道:“拍东西啊,我不回酒店,你累了就先回去吧。” 街道上的行人,从这里开拍也是不错的,也许以后涉及拍人物了,杨稚自己揣摩。 “你不回去我回去干嘛?”沈厌在他身边站着,看着被杨稚选入镜头的一群人。 “你跟我这么紧干什么?”杨稚检查照片,低头说着:“我又不管你饭。” 好一招过河拆桥,沈厌诉苦:“哎,用过人家就想抛弃,果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行了行了,”杨稚吐槽他:“那么唠呢。” 以前都没发现这货这么能叽歪,杨稚不拍了,把摄影机给他,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用人。” 沈厌抱着摄影机,没往脖子里挂,他和杨稚站在一块等人行道的红绿灯,沈厌高,站在他身边像保镖。 或许他脸真挺高级的,好多妹子,类似于大学生,跟他们应该差不多年龄的,都在偷偷的打量,或者大方的看看,杨稚也转头随着一众视线去望沈厌,还好啊,是他看习惯了吗? 沈厌侧头打量他,发觉炽热的视线侵袭,他摸摸脸道:“我脸上有东西?” “有,”杨稚道:“有点渣。” 沈厌摸摸,什么都没摸到,看他在笑他才恍然醒悟的明白,无奈道:“你好意思说我?”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沈厌看看他审视的目光,他就嘴一下,纠正道:“我在说我。” 杨稚不跟他打马虎眼了,绿灯亮了,他操着口袋继续往前面走。 “这些照片怎么办?”沈厌看了眼相册,挺多好东西,拍的真不错。 杨稚道:“等有空去洗出来吧,有几张我师父也说挺好的。” 沈厌道:“那为什么现在不洗?” 杨稚回头说:“现在?我没看到影楼。” 沈厌站住了,道:“刚刚过来的路上不就是吗?” “没注意。”杨稚回头看看,“哪里?” “转角那儿,你刚没看见?”见杨稚摇摇头,沈厌说:“我看错了?不会吧,好像是。” 杨稚也不想回去太早,他不喜欢在家里闷着,或者在酒店里,他喜欢出去玩,他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宁愿去洗洗照片,拍点东西的。 “那我们回去看看?”杨稚提议,实在不想闷着。 沈厌说:“算了,我去看看,是我就回来叫你,不是就算了。” 杨稚点点头:“也行。” 沈厌把手机给他,重点的摄影机也没让他拿,只是充电宝什么的小物件交给了杨稚,杨稚靠着一边的围栏等着,左右看看车辆。 出来一段时间了,爸妈给来了电话,杨稚接过来,笑眯眯的一声:“妈。” “稳稳。” 好久没听的称呼了,杨稚讲起了电话。 同时,货车司机也在讲电话,一个中午悄然而至的危险降临。 “操他妈的,我只是负责送货,质量问题算他妈我头上?!” 副驾驶的女人白了司机一眼,偏过了头。 “把电话给姓王的,有本事让他跟我当面说!” “我碰撞的?”司机冷笑一声,显然是在气头上了,“妈逼的,别说废话,见面再说!” 车里辱骂声,吵闹声大,女人被震的耳膜疼,收货的尽把野撒在他们送货的身上,这事见怪不怪了,成天都是这种烦心事,女人靠在副驾驶上,轻轻一撇,前方的人行道上是大大的红灯,然而他们的车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老吴!”女人大叫一声。 被叫老吴的司机一脸的烦躁,漫不经心的抬起眼,女人再次暴喝:“有人!是红灯啊!刹车!” 这是一场意外的降临。 有时候,不是人做错了,而是命运的安排,你没有触犯交通规则,但其他人不一样,也许是酒驾,也许是困乏,也许是暴躁争吵中的不理智,诸多原因,上天选中了你,就该你受罚。 快要被按烂了的喇叭和临时的刹车声响彻在街道上,刺耳的震着人的耳膜,充满了惊慌的恐怖氛围。 低头看着摄影机的行人,和径直冲向他的车辆,以及撕裂般的尖叫声。 “沈厌!!!” 杨稚暴喝一声,手机掉在了地方,平和的一个晌午,一场意外突然来袭。 沈厌转头,抬眸,视线里直逼他来的,快速而又庞大的红色货车…… 意外只发生在一瞬间。 轰隆的撞击声,惊慌的惨叫声,撕扯着平静的街道,猛打方向盘的货车撞翻了护栏,冲进花园里,翻身摔向地面,回响着巨大的倒塌声,像鲸落,像鲨鱼撞了帆船。 被惊吓摔向地面的无辜群众,连续停住的汽车,报警声,呼叫拨打救护车的声音,以及慌乱不知所措的人声。 杨稚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被人猛拽摔在地面上的沈厌,那双漂亮的眼睛是空洞的,无神的,像是被抽掉了灵魂。 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这切实的恐慌心理,这种心底有着充足的感觉突然被抽掉的无措与恍惚,这种对未来期待的坍塌感,让人窒息的感受,他再也……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一碰就疼的发指,手臂擦伤严重,沈厌觉得身体似乎不能动了,可是那台摄影机摔坏了,掉出了好远的距离,他被人扶起来,却只望着摄影机,那么响的一声,该……毁了吧。 他捏着手臂,身体还可以动,只是疼痛太过强烈,他有些招架不住,狰狞着五官,然而偏偏就是这时候,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把他再次撞倒,沈厌被撞的胸膛发痛,他被人死死抱住,想倒下也不能,也不敢。 “稚哥……” 他才是受害者吧?可是哭的人不是他,要安慰的人也不是他,崩溃嘶吼的人更不是他。 “为什么不看路?!”杨稚抓着他的衣服,对他嘶吼,控诉着他:“你他妈有两条命吗?!你是不是傻逼啊!操!” 他死死抓着沈厌的衣服,似乎想要把他融进血肉里,他声嘶力竭的哀嚎,对他控诉,咄咄逼人,却有满眶的泪水。 沈厌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感受得到杨稚在颤栗,浑身在抖,他把他抱的好紧,掐的好痛,他胸膛的衣服似乎湿了,是滚烫的热泪。 “我没事啊……”沈厌气若游丝的说。 “操、你、妈。”一字一句,带着恨到极致的语气,骂的人哑口无言。 杨稚整个人都崩溃了,在沈厌怀里。 如果这时候,他还说自己不明白杨稚的意思,那么,他也对不起他这句辱骂了,沈厌按着他的后脑勺,像是护着什么,扯唇一笑,忍着疼痛说:“随你怎么骂……” 血晕染一片,艳红的血痕在手臂上划过一道醒目的弧线,天边的雨大了,一点点洗刷,冲淡。 沈厌被抱的紧紧的,在一点点起来的雷雨声里,大概只有自己听得到,哭声传出来了。 他把杨稚闷紧一点,他的唇抵着他的发尖,他一条手臂无力的流着血,一条紧紧的扣着杨稚。 差一点儿,他就陪不了他了。 差一点,他就等不到他成为摄影师的时候了。 差一点,他就听不到他的回答了。 就差一点。 这场车祸里,受害者三人,一死一重伤,副驾驶的女人死亡,司机重伤昏迷,还有一个命大的,被死神漏掉的,杨稚死死抓住的——沈厌。 第129章 车祸封堵了公路,救护车的鸣笛声,指挥着的人声,以及围绕着货车的群众身影,然而不管怎样,回天无力的人们也没法从死神手里把人抢回来。 司机重伤昏迷,副驾驶的妻子一命呜呼,惨案已然发生,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大意。 相比之下,沈厌是捡了条命,被上天眷顾着了,他也被送进了医院,手臂擦伤严重,医生给他包扎着,杨稚靠着墙壁看。 沈厌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原本担心的情绪就被这货弄的不知所措了,杨稚白他一眼,医生给处理好,开了药,杨稚走过去接。 “命大啊,这么大车祸你只碰了个擦伤。”医生感慨道:“听说有个女人死了。” 沈厌是被人及时拉住了,他也不知道是谁,人这么多,也是反应快的路人罢了,沈厌没说话。 医生指着他的伤口,道:“行,别碰水了这两天,然后这个,三天换一次,上点药,一个月内会恢复。” “谢谢。”沈厌站了起来。 剩下的话医生跟杨稚说了,杨稚担当起了真大哥的角色,生平第一次陪人来医院,照顾别人。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2 拿了药,付了钱,杨稚和沈厌从医院里回去,打了车,还没到,这么大事也不敢通知韦楷,怕吓着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爽了吧。”杨稚说。 “还好。”沈厌应。 杨稚翻白眼:“真是够了,怎么不撞死你。” 沈厌又想到了什么,便道:“稚哥,摄影机摔坏了。” 杨稚道:“嗯,怎么了?”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杨稚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要了就是,怎么办,跟条人命比那算什么?” 都这份上了,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杨稚关爱智障的看着他,想着别是把脑袋一起摔坏了。 的确也没法赔了,沈厌只是觉得可惜,一天一夜的成就,被他这一下就给搞没了,不知道杨稚心里会不会记恨,他也是怕了。 说好给人做小助理的,结果事没办成一件,把人作品毁了。 “我明天去给你买。” 杨稚在等车,听这么一句话,回头看他,不解道:“买什么?” 沈厌应:“摄影机。” 杨稚不满了:“你怎么老把心思往那儿放?” “那是你的命啊。”沈厌说。 杨稚蹙眉,有点怒了:“你他妈不是我的命了?” 沈厌一怔,望着他。 “不是,”杨稚想解释,他也就随口飚的一句,纠正道:“我是说,跟人命比,摄影机不算什么。” 不听他有什么解释,沈厌不应他,视线火热的,杨稚就知道自己祸从口出了,他转头回去,面对着大路等车,不愿意再开口了。 说多错多。 今天被吓到了,所以才这样的…… 嗯,他自己给自己解释。 一路上,两个人坐上车,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气氛有点儿怪,回到酒店,杨稚在前面走着,沈厌在后面跟着,两人沉默不语,进了门,沈厌还不开口,杨稚只好服软了,先出声道:“那什么……把衣服脱了。” 沈厌在原地不动,像是听不懂话似的。 杨稚道:“洗澡休息啊。” 沈厌明了,听话的开始脱衣服,他右手伤挺重,只能单手掀衣服,杨稚看他那副病残的样子,滑稽又可怜,他走过去,帮忙道:“真是服了你了。” 他把衣服从沈厌身上揭下来,不敢碰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费劲的很。 “先去浴室等着,一会我过去帮你。”杨稚把他的裤子也解开了,让沈厌就这么进去,他转头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开始生平第一次照顾人。 要不是看他差点被撞死的份上,他肯定不会伸手帮忙的,上哪儿找他这么体贴的人去对吧?杨稚自己脑补理由。 花洒开着,沈厌在旁边站着,并没有进去,他赤条条的穿着内裤,杨稚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原地发愣,但见这么干净敞亮的一人立在那,莫名其妙的,耳根就有点泛红,杨稚不自知。 “你还……站着干嘛?”杨稚语句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点害臊的心理从何而来。 又不是没见过…… 他说完沈厌就顺从的走进了花洒底下,杨稚急忙过来,感觉他傻乎乎的,他把他往外面推,“侧点身。” 沈厌听话照做。 一直也不说话是想干什么? 杨稚不去理会他什么心理,穿着短袖,被淋湿了,他低眸抬抬下巴,“不脱了?” 装高冷的总算是开口了:“你脱啊。” 杨稚抬眸道:“你自己脱。” “我不方便。”沈厌蹬鼻子上脸。 于是方便的杨稚就摸索了过去,帮他脱。 果然是病号,有撒泼的资本。 杨稚给他洗澡,他真没觉得沈厌需要他帮忙,一只手也可以完成,可他耍无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连行动都不方便,杨稚手放在他的脊背上,温热的触感折磨着彼此。 因为有过热烈的接触,这种事太让人心猿意马了,他甚至低下眸就能看到沈厌所有的光景,可他始终保持君子风度,并非他洁身自好,目不斜视只是因为尴尬。 他已经感觉到,浴室里尴尬的氛围升到了最高点。 他放在沈厌腰上的手一顿,不再有所行动了,站在沈厌背后,脸涨红的跟什么似的。 沈厌感到他的停顿,他自己也没好受哪里去,忍无可忍的,他出声道:“杨稚,我喜欢你。” 杨稚还在出神,没听清沈厌说什么,他刚“啊”了一声,手腕就被人拽住了,沈厌把他从身后拽到自己身前,抵在湿淋淋的墙壁上,突然的动作让人无从招架,杨稚看他的手臂浸湿,“喂,不能碰水的……” “别说话,”沈厌倾身,压他更紧,他向前迈进,把人扣在臂弯里,疼痛感觉不到,他撑着墙壁,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克制又压抑不住的嗓音:“你今天,是不是在担心我?” 好像是后知后觉,又好像一直的沉默不语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杨稚说他和自己在一起会膈应,沈厌便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他出车祸的第一件事想的是摄影机,他总觉得在杨稚眼里,什么都比他重要,在当下,他是谁都比不上的。 可是他把杨稚吓哭了,可是杨稚说他的命也是他的,叫沈厌怎么能不多想? 他没有打算质问他的,没有想让自己这么按耐不住的,可他忍无可忍了,他急于证明他是担心自己的,急于和他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复合,急于得到他的答案,急于他的点头。 可杨稚没有给他回应,沉默着。 “稚哥,我喜欢你,我爱你了。”他看杨稚不说话,只能去摸他的下巴,抬起来,他俯身吻住,杨稚没躲,也没给回应,沈厌变本加厉,越陷越深,吻的越来越粗重。 杨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彻底乱了,他该怎么回答沈厌?他又该怎么自欺欺人才好? 沈厌吻他了,他不反感,乖乖的承受着,即使这些天过去了,他们没有做过类似的亲热的事情,他以为会很排斥,却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一种温馨,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也有点儿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热气腾腾的浴室里,这种感觉太要命了,沈厌扣着他吻,杨稚顺从的接受,他们吻了相当长的时间,甚至忘记了原先的约定,没有谈感情,却就直接开始了这种亲热的事。 “别……”杨稚推开人,扭过头,突然回神了,他脸色涨红,知道自己又陷进去了,他不敢去看沈厌的脸色,拨开人,快步出了浴室。 一分一秒的停留都不愿。 沈厌望着浴室的门,深深闭了下眼睛,不能碰水的手臂也全部淋湿了,医生的叮嘱被抛诸脑后,医院里这一遭白走。 他掀起刘海,彻底没入花洒底下,调成了冷水,尽情冲刷他燥热的心绪。 深夜里,房间里死寂一般。 杨稚在床上躺着,无法入睡。 这些天的相处,他们不是情侣,甚比情侣,说了先处着不定关系,可心里谁还不清楚,隔阂在一点点消失,他跟沈厌处出了比情侣还高一级的感觉,那感觉像是家人,就好像全天下谁都不要他,他身后一定会站着沈厌。 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他早已经相信了沈厌,原谅了沈厌,没有点头不是沈厌的问题,是他自己,是他觉得自己处理不好感情的事了,他才不想要碰了,可是今天一场意外,他除了担心他,还有一个心理。 他在想,差一点,差一点就不能把答案给他了,差一点,沈厌就听不到自己的回答了,差一点,他们就阴阳两隔,差一点,沈厌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兜兜转转这一圈,最后身边的人还是沈厌。 爱过疼过好过伤过,这些都暂且不提,只说当下,当下里,如果没有沈厌,他一个人,才更会不安。 他已经不能再去确认别人的心意,他唯一相信的,是当下里最爱他的人就是沈厌。 脑袋里很乱,杨稚拍拍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他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百八十年的旧事,想到他跟沈厌的相识相知,想到最后的不欢而散。 后来,他又想到他的伤口,杨稚坐了起来。 浴室里,好像沈厌的手臂碰到水了。 他当时脑袋不清楚,太乱了,就这么走了,现在一想他睡在沙发上,还带着伤,又被自己拒绝,那点同情心就收不住了。 黑乎乎的,他也没下床,就坐在床上冲客厅喊:“沈厌……” 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也不知道伤口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回声,杨稚就想要下床看看,然而黑夜里突然多出一只手擒住了他的下巴,他一愣,被吓一跳,随后反应过来这房间里还能有谁,他就这么被人扣在了床上,随黑夜里的身影一起倒了下去。 “你有答案了吧?”一声低哑的质问。 “沈厌……”杨稚摸到他的脸:“你怎么在我床边……” “你有了对吧?”沈厌不让他转移话题,只这么问着他一句话,不要给他整虚的,他只要这一个答案。 从头至尾就没发现床边有人,也没听到沈厌走进来的脚步声,是自己想事情想的太着魔了吗? 杨稚被擒住,拿捏在沈厌手里,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杨稚只觉得难受:“你起来一点……” “稚哥,”沈厌黑夜里的语气带着沉沉的欲望和渴求,“求你了,给我一个答案吧,就算是……不好的。” 什么不好的呢?不点头,不回答。 不接受的回应,都是于他而言不好的。 可他也要,他想要……跟他谈感情。 他承认了,自己没什么耐心。 杨稚躺着了,放弃了挣扎,他仰躺在床上,出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他不会不知道。 问这一句,又有什么意思? 沈厌道:“我要你心里想的,不要瞒我,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承受得了,我只是需要……你一个回答而已。” “你觉得呢?”杨稚反问。 沈厌没有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怕今天的自己又猜错了,自作多情了。 杨稚在黑夜里摸到他的脸,捧在手里,拇指动了动,擦过他的皮肤,“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何需他来揭开谜底?他今天的表现,还藏得住吗?还需要答案吗? 沈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次,杨稚没有阻挡,也没有不给回应,他仰头,与他痴缠,陷入绵长深情的接吻里,沈厌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臂,手穿进杨稚的后脑勺,把他捧起来,深切热烈的激吻与他。 不管这次的后果是什么,他都承受得起,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深爱他,如若判断错了也无妨,他想他们的爱并非旗鼓相当,谁付出的多一些,谁就劣势一点。 曾经是他,现在是沈厌。 他并不会被影响,他依然保持他爱他的那个百分比,尽管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可他呈现出来的,也只有那个百分比。 他要沈厌的投入,他要他这辈子的付出,他要他的补偿,他要他明白,他随时可以离开他。 他要他有危机意识。 并非想耍他,而是杨稚,就是喜欢玩。 “嗯……”他呻-吟出声。 “可以吗?”沈厌蓄势待发,却还在问他,征求他的同意,明明自己已经快把他扒干净了。 杨稚趴在枕头上,呈一个半跪的姿势,他偏头,声音动情:“别废话……” 捞住他的腰,沈厌把他圈在怀里,失而复得的不止这个人,连带余生的期待。 今天有一场意外,附带的价值超出了这场意外的震撼,因祸得福吗?他不知道,不想问,在当下里,他只有满满的热情传给他。 杨稚承受这份热情,回应这份热情,他给他一个甜头,他奖励他这场爱。 对,就是奖励啊。 你以为这是结束?这不过是个开始,往后余生里,你最好接得住我的招。 不然,我可就跑了。 小朋友。 杨稚眼睛红红的,是释放,是期待,是动情,是百感交集,是认不清,又清醒沉迷的甘愿。 我知道你爱我,无比清楚确认,但是我有多爱你,不会再让你知道。 望你真的抓得住我,现在,和以后。 咱俩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了,可能是动了结局,很多人不喜欢了,没有办法,没有回头的余地,且我偏爱这个结局。 关于其他该交代的会写在番里,稚哥追求梦想的这条路还很长,也不能一直写下去,没完没了的,狗子会陪伴着他,就够了。 就是狗血文,也随大家怎么说了,一开始进来写文不知道虐不虐,非双处,甜里有刀的话这些都要标出来的,文案也只放简介,后来慢慢摸索到这些,有点什么都会标注出来,也觉得挺无奈的,我只是觉得写个喜欢的故事而已,不知道有那些规矩,这点没做到位,对不住。 一直在适当的去取悦大家,到后来迷失自己,我也不知道该把自己摆什么位置,后来这几天调整了下,我就觉得我只是写个文而已,我写点小故事,写我自己喜欢的内容,评论什么的,少看就行了。 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就去找自己喜欢的,或者提笔写自己喜欢的,两本文累积,你们也懂了,就一狗血文作者,避雷就行。 这本文就到这里结束了,番外再说吧,也就这两天,随机掉落,不定时。 原本打算无缝衔接《被迫》的,但被自己搞砸了,暂且算了,再等等吧。 安下心来读书,祝考试的同学关关过,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来自还是那个想要写甜,但总爱带刀的废材作者。 第130章 番外 两年后。 正是盛夏里,校门口陆续涌出人,其中一个白白净净个头高挑的男生正掂着手里的石子,他斜挎着黑色的背包,五官俊郎而深邃,单人往马路上走。 “赵泽!”身后有人喊他,害得许多人转头看,丁乐跑的飞快,上来就搂赵泽的脖子,可惜赵泽比他高太多了,丁乐这动作就显的很滑稽。 赵泽侧头,低眸打量着人。 丁乐道:“一会有事吗?带你去轰趴。” 赵泽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人来人往,丁乐还非要搂着他,他反感的不行,可习惯了,就没在意,道:“没事,但不去。” “你怎么老这样啊。”丁乐被拒绝了,显而易见,他也是习惯了。 一点都不意外的回答。 “没兴趣。”赵泽直白的说。 “玩都没兴趣你还对什么有兴趣?”丁乐放手,“真是服了,帅到掉渣的宅男还是第一次见。” 赵泽笑笑,没理他,继续走,丝毫不为所动,很快就把丁乐给甩开了。 他并不是没兴趣,而是和一群没意思的让他觉得没兴趣。 拐角处停了一辆敞篷车,里面坐着几个成年男人,打扮的比较野,光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些好人,驾驶位的男人先招手,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带着一条纯金的项链,留着浓密的胡茬,道:“这儿。” 赵泽再抛起石子,一手抓住,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几人,几个男人闷头一躲,就听噼里啪啦车子挡风玻璃被砸的声响,男人操了句,“能不能行了?” 赵泽走过来,往车门上一趴,双手撑着对里面的人道:“没砸死你不是手下留情?” “妹的。”副驾驶的男人伸手就要打人,赵泽偏头躲过去,让他落了个空。 “上车。”男人说。 赵泽拿下背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和一群不同于他年纪的男人们。 - 杨稚出门两年了。 准确算起来,是两年零一百多天,这期间是回过家的,年前年后,一把手都数得过来,杨家二老是想孩子想疯了,听他今天要回来昨晚上连觉都没睡好。 快中午十二点了,家里的门铃才有动静。 杨母立马过去开门,着急忙慌的,杨父也跟在后面,打开门看见门口两人乐坏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跟你爸还要去机场接呢,这么快就到了?” “因为太想你了,我半路就跳机了。”杨稚小嘴抹蜜的说,他没怎么变,除了服装上有点变化,以及人晒黑了点,相比较之下吧,他那白的跟鬼似的肤色看起来脆弱,还是这样好看,健健康康的感觉。 杨母直拍他肩膀,实在是很久没见了,上下来回的打量,一点儿看不到别人,还是杨父,看见门口还有人呢,站在一边,招呼道:“进来啊,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两人进门去。 杨母这才瞧见沈厌似的,对他一笑。 这几年沈厌跟着杨稚,家里人也都知道,偏见什么的也都被时间给消磨了,杨家二老对他态度没之前的热,却也不算太冷,像是招呼平常客。 杨母倒了茶给二人,先给沈厌上,沈厌迅速起身就去接,不太好意思劳烦长辈,嘴里道着谢。 “这几年累了吧?跟着他跑。” 沈厌接着茶道:“还好。” 回来没先回家,先到杨稚家里来了,忠心的不能再忠心。 “坐车来的还是人去接的?”杨父问。 沈厌应道:“打车回来的,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其他人。” 杨父点点头:“回家看看,家里人都该想了。” “嗯,下午回。”沈厌说。 杨稚在一边换衣服呢,脱完了外套在太阳底下看自己的胳膊,黑了好几度,整天在外面跑,得太阳光的宠幸,他乐得自在,跑过来往他妈的沙发上一杵,亮着自己的胳膊道:“看,妈,我黑了。” 他高兴的说。 杨母握着他胳膊:“黑了好多呦。” 杨稚道:“还好吧,还没到我预期的一半呢。” “黑点好,太黑就丑了。”杨母说。 “这还不算太黑,你看沈厌,”杨稚给他妈吹耳旁风,杨母转头看过去,杨稚道:“他比我黑。” 废话不是,人本身就没他白,杨母心想说,杨稚肤色原本就不正常,白的瘆人,跟刷漆似的,要不是他常年在外跑,这要在家里憋一个月,估计更不健康。 沈厌在和杨父说话,两个人聊着什么,没注意这边讲悄悄话的母子。 杨稚跟小孩似的,站在沙发后面搂着老妈的脖子,杨母拍他手,他不松,杨母就顺着他了,杨稚拨着老妈的头发,说道:“有白发了。” “别揪。”他妈打他。 杨稚道:“好好好。” 他手不老实,叫他妈一会打一下,他就看那几根白头发忍不住下手。 “对了爸,你辞官是怎么回事?”杨稚突然问。 这事还是他爸打电话来说的,他都不知道,电话里没问清,回来又问一遍。 杨父道:“没有什么,就是干不动了,一心不想二用了,专注于老年生活。” “多大啊就老了,”杨稚说:“爸,我觉得你还能干三十年。” “你想要我命?”老爸玩笑。 “嘿嘿,要不我替你干呀,你给我介绍介绍?”杨稚说。 “你?你有那本事?” “爸又看不起人。”杨稚哼哼。 杨父道:“这话可不对,你爸现在可不敢贬低杨大摄影师。” 这两年如果问杨稚的成就如何,他只能回答,还不错,小有所成,名声并不是很大,但是在摄影这个行业吧,有一席之地。 他和他的师父韦楷不一样,他从原先的拍摄景,到后面接触人物摄影,从静态,再到动态,他几乎开始全面的接触,第一年全部用在采集自然景上,第二年彻底走进了人物摄影以及其他更宽阔的范围。 在人物摄影上韦楷没有能帮他的,他属于自学,也去过影楼跟其他摄影师学,进过娱乐圈看其他摄影师的拍摄手法,加上自己的钻研和一小半天赋审美,他出活挺快的。 就在回来之前的一个月,他刚完成了和大牌的合作,对方是一位超模,特约的他,杨稚算是从那里开始被圈里人熟知。 大众所能看到的是图片,一般不会过多关注摄影师是谁,他的名声只有在圈子里才能响,这是幕后行业的普遍现象。 “我是什么摄影师啊,在您面前不敢提功绩。”杨稚玩笑道。 “啧,学会谦虚了,好,”杨父说:“前一阵还听说你跟名模合作呢,这事有假?” 杨母也是兴趣满满的样子,等着杨稚的回答。 杨稚松开手,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坐在沈厌一旁,道:“没有假,超模。” 毕竟是大单子,大合作,杨稚也兴奋了。 “小家伙,还超模,”杨父往沙发上一靠,“出息咯。” 杨稚笑笑,沈厌望着他,一脸的满足。 “对了爸,我听说我大姨离婚了?”杨稚提起这个事。 他妈变了表情,杨稚就知道这事已经定下来了,等着回答。 他爸道:“嗯,离了一段时间了。” “那……”杨稚想问的其实是她住哪了,赵泽又住哪了,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因为一些过往没有继续。 知子莫若父,杨父心知肚明的,对他道:“小泽跟着呢,分到了笔财产,过日子应该成,你妈也有给接济,不用担心。” “哦。”杨稚摸摸鼻子,没有再问了。 几个人聊了会天,杨稚就跑去后院了。 他还是那个样,对自己的狗一点儿都不温柔,粗鲁的捧起狗头,吐槽道:“你怎么长成包子脸了?伙食有那么好?” 芹菜汪汪汪的叫,真亲切,这里的一切都叫杨稚身心舒畅。 他拿手机给芹菜拍照,“别动啊,递爪。” 芹菜乖乖递给他。 “聪明,”杨稚给它拍了不同的几张,嘴里念念有词,“忘带相机了,用那个拍应该更好一点。” 那个洗出来的效果也好,杨稚现在可是专业的摄影师,动不动就职业病,手机完全满足不了他的技术了。 沈厌从客厅里走进后院,看见杨稚在逗狗,他过去蹲在一边,摸着芹菜的脑袋道:“长胖了。” 杨稚道:“嗯,好重,抱不动。” “我试试。”沈厌说着就上手,回来过的这几次也有和芹菜接触,算是芹菜认可的人了,任由沈厌摆弄,沈厌道:“我的天,小公举,你真是胖了不少。” 抱起来累死人。 杨稚感觉这一幕很和谐,很美,他盯着沈厌的侧颜,还有芹菜那张可爱的肥脸,他突然手里就痒了,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找相机。” “嗯?干嘛?”沈厌问他。 杨稚已经跑了:“你等我一会啊。” 他进门就找妈:“妈我那摄像机还在吗?上次旅游那个。” 上次?都两年前了,他妈用力回想,“反正你走没人动你房间,你要是没带走就肯定还在。” “没带走,”杨稚上楼去,“我去找找看。” 果然还在,提着摄像机下来,杨稚直冲院子里跑,对沈厌道:“来,我给你拍一张。” 沈厌配合道:“行啊。” 杨稚指挥道:“你抱着芹菜,算了不用抱,你蹲在它旁边,按着它脑袋,我给你拍。” 很有画面感的杨稚专业的指挥着,沈厌就配合的施行,不多问,杨稚要怎样就怎样,可怜的是芹菜不配合,老是要去舔沈厌,杨稚怒了,吼了声:“傻狗!那我男人,你揩什么油呢?!” 傻狗表示明白了,再也不敢了,吐着舌头无辜的坐着了。 杨稚开心了,蹲下,找好角度,调好曝光,聚焦拍摄。 杨父杨母在门口看,觉得新奇,知道他们儿子在这行业认真了,看他专业的手法,都欣慰的一笑。 小渣男是收心了,虽然长大了,可性子还是那个性子,但已经,有了一个自己可靠的后路。 他的手上戴了枚戒指,是双环的,和沈厌的是一对。 二老没问,他就从来不会去问他的儿子谈了什么人,跟谁交往,他只负责给他善后,好的坏的,他得罪的,得罪他的,他这个做爹的都能给他善后。 不管他选谁。 - 下午,杨稚又约了其他朋友,余俊和刘怡结婚了,没在,也没到场,听说是出去玩了,崔臣和董飞倒是如约而至,几个人聚了聚,见面还是老样子,打听着彼此的情况,关心着儿子们的生活。 董飞不干服务员了,自己开了酒吧,这确实是有本事了,前两年亏了,后来盈利模式改了,又回了本,小赚了一笔,跟自己招的服务员搞了朋友,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崔臣一事无成,还是那个爱玩的样子,身边还没人,他表示要玩到自己彻底玩不动的一天,杨稚问他要是碰不到喜欢的真就一辈子这样了?他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他又不急。 确实还能折腾几年,二十五六岁也不算多大。 身边人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个城市都让人身心舒畅,他们一起聊天,打牌,畅所欲言。 在董飞的酒吧里,杨稚竟然会碰见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他也觉得有点闪眼,那人在吧台拿酒,颜值逆天,长发飘飘,挽了起来,正在和吧台的服务员说着话。 模特界红透半边天的……大嫂啊。 杨稚都听自己师父说过叶胥,摄影界和模特界的关系也是不浅,他师父都啧啧称奇,说起叶胥的时候,杨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有了解过娱乐圈里的事,对叶胥只是知道身份和名字,却不知道能红成那种程度。 估计跟沈岐少不了干系。 他上前去打招呼,叶胥以为自己看错了,都有点不太认识杨稚了,“杨稚?” “是我啊,嫂子,不,那个……”杨稚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好了。 叶胥笑了一声:“叫我叶胥就行了。” 杨稚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怎么在这?” “陪沈岐来的,他和朋友在聚。” “哦,沈总也在?” “在里面呢,”叶胥说:“你怎么自己来了,沈厌呢?” “他陪我一天,刚回去了,”杨稚道:“你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叶胥指着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有啊。” 他们找了安静点的地方。 “你是刚回来吗?”叶胥问他。 “嗯,最近不怎么忙,回来看看。” “沈厌也没说,我和他哥也不知道,你们一切都好吧?” “都好。”杨稚大大方方。 叶胥道:“那就好。” “我还是叫你嫂子吧,”杨稚不好意思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叶胥比他长几岁,有点不太礼貌,他道:“那个,嫂子,我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什么啊?”叶胥没明白,他跟杨稚之间没有什么过结。 “就是,以前,我算计过你。” “什么时候?”叶胥压根不知道这事,沈岐也没说,杨稚自己认了。 “那个,沈厌那会,我找你出来,其实……就是。” 叶胥记起来了,“那个?没什么影响啊?你算计我什么了?” 他有点懵,完全不知道杨稚在说什么,因为他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以至于叶胥搞不明白杨稚的意思。 看来是沈岐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杨稚道:“哦,没事,不知道就算了,确实也没什么。” 也没有后续,也没有波澜,不知道就好,倒也清净。 叶胥一直云里雾里的。 “嫂子这几年事业很好吧?”杨稚换了话题。 “我还行吧,”叶胥有什么顾虑似的,“适应的下来。” 这人就是该红透半边天,这张脸太绝了,作为一个男人,杨稚看一眼也觉得太美,太艳,叶胥这个人的艳不是魅惑的意思,相反,他身上的气质清新,婉约又温柔的人,艳是惊艳的艳,看一眼忘不掉的那种,要不是他有人了,再往前面几年,杨稚指定要上手钓这个人的。 《绝地反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3 他这人你就是待着什么也不做,看都能看一天,不带烦的那种。 叶胥见他盯着自己,一直想问没问的,他咳嗽了下,眨了眨眼睫,道:“你最近名声很响。” 杨稚一怔:“嗯?” 叶胥看他迟钝,以为是自谦:“韦老师的关门弟子,名模露露特邀摄影师。” “嫂子你别捧杀我,”杨稚笑道:“我在您面前可抬不起头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现在跟嫂子比谁算名模,”杨稚道:“叶美人太红了。” 叶胥也接不下去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笑。 “叶胥。”两个人沉默间,远处响起一道男声,叶胥回眸,沈岐站在不远处,他走过去,沈岐向他走来,这是最好的状态。 “干嘛呢?”沈岐碰碰他的脸蛋。 叶胥回头,沈岐才看到杨稚,亮了下眼睛,上前去,“回来了?” 杨稚笑了声:“嗯,回来了。” “一切都好?” “都好。” 沈岐点点头:“挺好,沈厌呢?” “他回去了,没联系你?” “没收到消息。”沈岐说。 沈厌干嘛了连他哥都不通知?杨稚只是一味的点头,打算一会联系他打探下情况。 沈岐对杨稚是百感交集的,他就没想到还能有什么联系,可谓是一段孽缘了,不过最后的结果好,他挺为沈厌欣慰。 “请你喝一杯?”沈岐提议。 “啊,好。”杨稚应邀了。 - 沈厌没回家,第一件事是去了店里,他去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那边事多,在他出去这两年就断断续续听说不少波动了,他过去看看,好在徐锐打点好了,沈厌没有忙太久,出来就跟杨稚打电话。 “你去哪了?”杨稚问他。 “我在店里,怎么了?” “我跟你哥在一起呢。” “我哥?”沈厌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两人能牵扯到一块,“怎么碰到他的?” “我过去找你,一会再说。” “好。” 过会杨稚到了,他拽了下外套,朝沈厌走,大老远就道:“回来不先回家,有没有良心啊你。” 沈厌道:“家里没什么事,店里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 “怎么了?”杨稚走到他身边,被沈厌握住了手,他俩这相处模式也是够了,腻歪的不行。 杨稚就是淡淡的,从来不会主动去抱沈厌,握沈厌,这两年的相处他一直随心所欲的,沈厌想他是在忙工作,没关系,但是现在空下来了,杨稚却还是不给反应,比如他握着他的手,杨稚不会回握,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叫沈厌心里不舒服。 “小事,都打点妥当了。”沈厌站在他身后,不撒手,杨稚试图抽回来,可他握的太紧了。 人前不想这么黏腻,店里出来一群人,正向他们走呢,杨稚没抽出手,但见那伙眼熟的,沈厌的狐朋狗友们。 周韶,江兆清,谭超,单乔,一堆男人中还有一靓妹,杨稚也见过,叫什么不知道,他对这种过于性感的女人无感。 女人是纯纯。 杨稚偏过头去,并不跟他们打招呼,又不熟。 “都回来了哈。”周韶开口缓解气氛,沈厌刚从店里出来,指定见过面了,这招呼显然就是跟杨稚打的,只是后者没有自知之明,或者说他懂,他就是不搭理。 特不给脸。 “嗯。”沈厌替杨稚应了下,他稚哥这脾气…… “那……一会聚一下?”周韶说:“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沈厌收紧了下力道,杨稚抬头看他,沈厌应下了,杨稚却道:“我不去。” 场面又尴尬了下来。 杨稚抽回手:“你去玩吧,我还有事呢。” 他有没有事沈厌不知道? “稚哥……”沈厌急里忙慌的想留人。 恰是这时候,一声雀跃“二哥”叫了起来。 远处来了几个人,杨稚等人回头张望过去,声音的主人是很久不见的小鲜肉,脸上写满了欣喜,是什么白来着的东西。 杨稚不记得了。 沈厌则眸子一沉,江兆清等人也去观察杨稚的脸色,情敌来了。 肖白跟沈厌那段无人不知的,除却这个,两人还有深厚的友情,认识几年了,沈厌回来他自当来看看,只是这情况…… “好久不见。”肖白不冷场的说。 沈厌点点头,“嗯,很久不见了。” “哎,这谁呀?”肖白转脸看向了杨稚,好似真的不认识他。 杨稚其实特想回一句我是你爹,这是本能反应,毕竟立场不同,他们俩就更有意思了,前任和现任同时出现,能不尴尬吗? 谭超想解释:“小白,他是……” “回去了。”杨稚抬步就走,一副无趣的样子,他脸上没有一点儿介意,甚至压根不在乎肖白和沈厌的那一段。 沈厌看看肖白,头疼,又朝杨稚追过去,握住他手臂,“稚哥,别走。” 杨稚回头道:“干嘛?” 沈厌道:“我跟他没关系。” 杨稚笑了:“我没说你们有关系啊。” 本来就没说,更没在意,误解他了吧? 沈厌道:“那你……” “我不想去了解你的圈子,我跟他们的爱恨纠葛你不是不知道,对吧?”杨稚在报仇,沈厌从前没想过了解他的圈子,他何必表现出加入他圈子的热情? “我困了,回去睡了,你好好玩,”杨稚转过来,眉眼弯弯,伸手整理着沈厌的衣裳,沈厌也长大了,不是只爱穿卫衣的小朋友了,他穿着得体的正装,是杨稚的审美,杨稚拍拍他胸膛,“别喝太多哦,酒后乱性不可取。” 他笑笑,转身离开了。 这还能叫人安心?沈厌太了解他了,他现在是一点玩不起,也赌不得,甭看他俩在一起两年多了,可杨稚就是若即若离的,虽然沈厌知道他不会离开,但就是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他赶忙就追上去道:“陪我可以吧。” 他竟然会觉得他会酒后乱性?不愿意可以,换个理由行了吧?他得让杨稚看着自己的坚定和态度。 杨稚在考虑。 “陪我吃顿饭,这总行了吧?”沈厌再三的请求,杨稚可以不留下,但是肖白在了,杨稚就必须留下。 否则他跟肖白就是没什么,明天他也解释不清了,他就了解杨稚到这个地步。 杨稚耸耸肩,回头看那群人,和沈厌一样在等他的答案,他望着肖白,道:“行吧,去哪?” 原来早就摆好了局,等他们来了,一大波人就坐,都是沈厌的关系链,跟杨稚可没半毛钱牵扯,他在沈厌旁边坐着,菜没上,先上的酒。 这会大伙注意到了二人手上的戒指。 江兆清提着酒瓶,倒酒时说:“双环的,挺漂亮。” 戒指是前段时间买的了,没有寓意,就是一对戒,全国各地跑时,碰见什么稀罕玩意就会买,雕刻的花纹枝叶,双环套在手指上更特殊亮眼,比单一的戒指要醒目点,好看点。 “少倒点。”沈厌提醒江兆清。 “不能喝啊?”江兆清收了酒瓶。 沈厌道:“他胃不好。” 杨稚胃不好是从前喝酒喝的,高中那会犯过胃病,饮食不健康,还爱拼酒,闹出过大毛病,进过医院,他也就随口提了句,叫沈厌记住了,这两年一直没让他碰过酒。 “能行。”杨稚却说,弹了弹杯子,“满上吧。” 沈厌不制止他,道:“那倒吧,待会我替你解决。” “不要你,”杨稚指尖摩挲着杯身,转头看着沈厌,近乎挑衅的说:“我就要自己喝。” 之前还好好的,这一下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是真不想来他的局?沈厌望着他,杨稚对他一笑。 江兆清为难了,就适时的收手,估计是因为肖白在场,他抿抿唇,不当这个冲锋陷阵的兵了,坐在了纯纯身边,把小媳妇那直勾勾对着杨稚泛桃花的眼神给打断,把她的脑袋强行扭转回来。 这娘们对杨稚有好感,江兆清拿眼神警告她。 纯纯挑挑眉,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 “二哥这两年都去哪了?”肖白问。 “各地跑而已。” “那挺累的吧?” “不会。” “干嘛这么跑啊,待在本城不舒服吗?”肖白觉得沈厌和他说话拘谨,没以前那么张扬无谓的了。 杨稚插话道:“待在舒适圈当然好,但世界这么大,出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肖白愣了一下,没想到杨稚会回话,他看得出杨稚不太想理他,从见面开始,说起来两人从前不是没见过,他道:“说的也是,只不过能一直待在舒适圈,也是一种本事了。” 针锋的火-药味,这就起来了。 都不太简单,沈厌身边这些人。 杨稚不甘示弱,道:“待在自己的舒适圈算什么本事?跨出舒适圈并且适应得了其他的生活方式才是本事吧?” 两人说话,别人都不敢插嘴,这两个都有分量,江兆清同情的看一眼沈厌,后者捏着杯子在手里玩。 一副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他是一点儿不担心杨稚,甚至有点同情肖白,望他有点自知之明。 “说得好,”肖白被怼的无话了,也只能端杯子敬了下杨稚,以为他要罢手了,结果并不是,肖白道:“听说二嫂是摄影师呢?” “我叫杨稚。”杨稚纠正他的称呼。 肖白噎了一句,他们就这么叫的,叫大嫂也是,到他这还不行了,可没办法,都是朋友,肖白扯唇笑笑,改了称呼,“是,杨……哥?” 叫出了老大哥的沧桑感,杨稚道:“是啊,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的收入貌似都不是很高?” “哪里听说的?” “我身边有这样的例子。”肖白说。 “例子?你身边?”杨稚道:“可能吧,得分人,自媒体现在不是很发达?能说他们的收入低吗?” “可杨哥不是做自媒体的呀。” “确实不是,”杨稚道:“没那个本事,也就是拍拍人物和景色罢了,养得活自己不就够了?” “那以后的生活只养活自己的话……”肖白看向沈厌:“二哥怎么办呢?” 虽然肖白知道沈厌的家世背景,可这话本就不是冲沈厌去的,不过是一个让杨稚陷入两难境地里的提问而已。 既说明他的收入低,也说明他的自私和能力,他养不了一个家,不是? 谭超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心提点,他也是怕肖白自己弄一身灰,跟他一样,道:“那个……小白,稚哥家……不差钱。” 肖白疑问脸,周韶小声道:“他爸是杨朝良。” 肖白瞬间变了脸色,连表情都凝固了。 要不要这么好看啊? 操,没劲。 这才几轮?他没打算这么快结束的。 杨稚笑了声,站起来,端起江兆清给倒的满杯酒,走向肖白,别人侧身给他让路,杨稚在肖白旁边坐下来,酒杯放在肖白的酒杯旁边,碰响了,打量他说:“我说的自由职业不是没工作,是上面来了工作我接不接随心情,最近的收入是不怎么好,接了一单露露的合作就偷懒了,可我觉得这一单就够我几年饭了吧,养沈厌的话……那我就勤劳一点,多接几个合作?” 杨稚的话信息量颇大,露露是现在顶流的名模,身后的团队和公司……杨稚已经能和露露合作说明了什么? 肖白转头看他,神色呆滞,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杨稚看着他,觉得可惜了,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觉得这人还挺漂亮,挺乖,果然人不可貌相,话里藏刀,他一个不小心,回答不好就让自己陷入了劣势成为了笑话,真是危险的小可爱。 他手指碰了碰肖白的脸蛋,对他温柔一笑,像逗弄阿拉斯加,对方的反应也很好,让他想起芹菜来,就是没芹菜那么好玩。 “你叫我声哥,我敬你一杯了?”杨稚擅自做主碰了碰肖白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站起来,说了声:“大家慢用,我去趟洗手间。” 他那杯酒是敬? 肖白连动也没动,杨稚已经离开了。 包厢里氛围凝固,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 沈厌端着酒杯笑了声,没让其他人发觉的笑,他放下酒杯,说了声“失陪”,也离开了。 肖白耳朵难得的涨红一次。 沈厌找出来,去了洗手间,大理石的镜台上坐着一个人,杨稚靠在角落里,后面是一块宽大的镜子,空间大,他就显得很小的一只,在角落里也没有人特别注意。 他一条腿支起来,坐着抽烟,像个痞子。 沈厌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抬手就去摸他的烟,完了握住他的双腿,把他朝自己一拽,杨稚被迫滑过去。 “扮演忧郁呢?”沈厌站起来时高他一个头,这会低着头,声音暧昧的说。 “你是不是找死啊?”杨稚那双犀利的双眸释放着不善的光。 沈厌摸他的下唇,轻揉着:“我干什么了?” 杨稚被他扣着腰,老实坐着,双腿搭下来,磕着沈厌的腿,是一种警告:“是没干还是不敢干?” 沈厌些微阴鸷,“你再说一遍。” 杨稚仰着头,摸着他的胸膛,不见怯色:“我说,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不敢乱啊。” 沈厌勾唇,他的低笑都是充满磁性和诱惑力的,“你不在场我也不会乱。” “哦?我不信呢,”杨稚道:“再说了,你就是乱也不甘我事啊。” 揉着他下唇的手重了些,沈厌抬起他的下巴,眼里写着风暴,“不甘你的事甘谁的事?” “爱谁谁。”杨稚貌似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沈厌手一抬,让他仰头的弧度更大,他低头吻住他的唇,明明是杨稚在吃醋,为什么现在弄的是他的劣势? “稳稳,你就玩吧,我纵容你玩,就是别牵连我啊,”沈厌近在咫尺的脸:“我可一句话都没说,我挺无辜的呀。” 杨稚握住他的手,别开头,仰头难受,他不愿意,道:“我想打他。” “嗯,打啊。” “不心疼?” “不会,他应该打不过你。”沈厌就这么出卖了人。 “他不是你朋友吗?多少年了还有联系呢,够铁的啊,舍得我打?”杨稚话里有话。 沈厌道:“现在不是了。” “因为?” “他跟你为敌。”沈厌言简意赅。 “不是他跟我为敌才不是你的朋友,”杨稚抱住了沈厌的脖子,摸着他的侧脸,轻轻刮蹭,“是因为他跟你有过一段,所以不能是你的朋友,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厌听话道。 杨稚拉低他,奖励了一个吻。 分手了不做朋友,也做不成朋友。 如果你一定要和他保持朋友的关系,那就做好将来现任翻脸的准备,这原先就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比如他和肖白同在场的时候,他心里会不舒服,正确的决定不是让他杨稚去学习大度,而是沈厌弄干净纷乱的关系。 他不懂,杨稚教他。 血淋淋的例子,但凡沈厌没追出来,等杨稚回到场,他一定会打肖白,原因就是,他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他说的话,以及他看向自己男人的眼神。 特不干净。 就从这个开场吧,沈厌的朋友圈,他管,肮脏的东西,一个个拔除,清理干净,免得以后脏他的眼。 “回去吗?”沈厌把他抱下来。 “回。”杨稚说。 “别动手。”沈厌嘱咐。 杨稚顿了顿,一秒钟表示他的尊敬,“我尽量。” 哪来那么多好欺负的小可爱?以为他是谁?纪泽阳吗?操。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